崩断,彩线散落一地,像被揉碎的虹。
他们像群野狗分食猎物般轮流上前。
我盯着房梁上燕子离巢后留下的空窝,数着上面有几根茅草。
最痛的时候,指甲在床板上抠出了血痕,倒想起阿轩说过,竹子被砍时越是剧痛,来年长得越挺拔。
天蒙蒙亮时,他们终于餍足而去。
我蜷在染血的被褥里,听见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晨光透过破窗照在地上,那把我日日擦拭的剪刀正泛着冷光。
灶台上的水缸映出我破碎的倒影。
我慢慢梳开发间干涸的血块,发现鬓角竟有了根白发。
阿轩临行前栽的忍冬花从窗外探进来,嫩黄的蕊心沾着露水,在风中轻轻摇曳。
门轴转动的声响惊醒了凝固的晨色。
阿轩的靴底还沾着新鲜的泥,怀里揣着给我买的桃酥。
“阿念,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他握着我指尖的力道,还像当年在溪边教我写字时那般轻柔。
我望着他眉间新添的疤痕,忽然觉得这些年咽下的苦楚都化作了喉间的硬块。
当我说到这沾血的夜晚时,他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竹签刺穿的蝉。
他军服袖口的铜扣深深硌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那些在战场上都不曾弯折的脊背,此刻竟在我面前佝偻成痛苦的弧度。
“我该把那畜生的手剁下来...”他哽咽的声音像钝刀磨过砂石。
我抚上他粗糙的脸颊,触到一片湿热。
另一只手却不知不觉的去到了他的腰间。
匕首出鞘的寒光惊飞了梁上的尘灰。
我瞧见他腰间还系着我绣的平安符,红线早已褪成惨白。
利刃没入心口的瞬间,竟不如回忆里的痛楚锋利。
“阿念?”
他声嘶力竭的声音回荡在我耳畔。
原来保家卫国的英雄泪,也是咸的。
“睡吧...”恍惚间听见他这样哄我,就像多年前我染风寒时的夜话。
血漫过青砖的纹路,像极了我们初见时,溪边那株怒放的杜鹃。
天光微曦时,村里人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
后来有人说,看见个披头散发的军官抱着具尸首在荒野游荡,怀里那具苍白的脸上,凝固着月光般的微笑。
11 复仇的刀锋阿轩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时,门槛下滚出一枚沾血的银簪——是去年阿念生辰时他亲手打的。
屋内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月光透过破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