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灯,比其他任何一盏都大,挂在一扇门前。
那扇门上的签纸,只写了两个字:张野他站在那盏灯下,头皮发麻。
他终于明白——这不是谁在招魂,也不是亡灵在说话。
是这些灯,在复制每一个愿意“回应”的人。
你想帮一个灯写回信,就得分享记忆; 你点得越多,分享得越多,自己身上的“存在信息”就被一点点剥离; 当你点亮自己的那一盏时,你就不再是“执灯人”,而是灯的一部分。
张野想转身逃跑,但他听见自己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另一个他”从街角走出。
那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却缓缓开口说:“你的那盏灯……我来替你点亮。”
张野盯着那个“自己”。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个人的脸、走路的节奏、微微下垂的左肩,甚至眉骨上那一道旧伤痕——和他一模一样。
但他也明白,那不是他。
那是一盏点亮了他的灯后,诞生的“影”。
对方一步步靠近,周围的纸灯燃烧殆尽,整个纸灯镇像是陷入无光的临界前夜,只剩下张野面前那一盏写着自己名字的大灯,仍缓慢地摇晃,等待有人“点燃”。
“你是谁?”
张野艰难地问。
“我是你回过的每一封信,”那人缓缓说,声音沙哑又安静,“你留下的每一个‘我知道了’、‘我会记住’、‘谢谢你’……它们拼成了我。”
张野想说这不可能。
可他想起他回给母亲那张纸,写了四个字:“我会照顾好自己。”
写给苏乐然那张纸,他用了她最喜欢的一句话:“我想活着,哪怕只为听你说完那篇作文。”
还有那些更沉默的回信——他只是按着字条写下回应,却没意识到,这些字、这些情绪,全都成了“某种存在的黏合剂”。
“你帮了他们……代他们完成了最后的片段。”
“那你呢?”
“你,愿不愿意也……被帮一回?”
黑暗中,那“张野”微微一笑,眼角有一点点温柔。
他从袖口取出一根细长的红香,向那盏写着“张野”的灯,缓缓伸过去。
张野想阻止,却忽然感到腿脚一阵冰凉,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正在变成纸。
指尖开始泛白,皮肤变薄,骨节逐渐透明,像宣纸被泡水后失了张力。
他意识到——那本《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