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音谢云笙的其他类型小说《我被虐惨后,养父母才真的后悔裴音谢云笙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瓶清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是这个时候,盛家还主动去打点的话,岂不是又惹怒皇帝?所以,裴音曾经的好爹娘们,权衡之下,也只能狠下心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顾了。“不可能!娘你当初不是说了让我不用去,说盛家自会上下打点吗?怎么现如今……现如今……”盛郢之所以觉得裴音是在耍她的大小姐脾气,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自然是因为觉得裴音根本没受多大罪。可如今看到盛夫人这样的态度,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一时间情绪上涌,只觉得心中无数懊恼之情涌出,裴音从小娇养着长大,若是盛家没有打点的话,她在里面过的是什么苦日子……眼见得儿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悲愤,盛夫人担心自己被恨上了,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替自己辩解道:“你是知道我们盛家那个时候的处境的,自身难保,就算……就算我们去打点了,那教坊司也不...
《我被虐惨后,养父母才真的后悔裴音谢云笙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若是这个时候,盛家还主动去打点的话,岂不是又惹怒皇帝?
所以,裴音曾经的好爹娘们,权衡之下,也只能狠下心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顾了。
“不可能!娘你当初不是说了让我不用去,说盛家自会上下打点吗?怎么现如今……现如今……”
盛郢之所以觉得裴音是在耍她的大小姐脾气,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自然是因为觉得裴音根本没受多大罪。
可如今看到盛夫人这样的态度,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一时间情绪上涌,只觉得心中无数懊恼之情涌出,裴音从小娇养着长大,若是盛家没有打点的话,她在里面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眼见得儿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悲愤,盛夫人担心自己被恨上了,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替自己辩解道:“你是知道我们盛家那个时候的处境的,自身难保,就算……就算我们去打点了,那教坊司也不见得真的会领情,你祖母当年凭借诰命身份进宫求情,还不是被太后挡了回来……”
裴音听到盛夫人这样的辩白,只觉得眼前的妇人十分陌生。
这真的是那个从小疼爱自己长大的娘亲吗?
“况且我们那个时候也要为了鸾儿着想啊,她心疾发作的厉害,好几次都差点救不回来,为娘实在是分身乏术……”
对……鸾儿,鸾儿才是他的亲妹妹。
裴音虽然同他有十几年的兄妹之情,可这兄妹之情是她骗来的,是她冒名顶替了鸾儿,本该享福的是鸾儿才对!
鸾儿替她受了十几年的苦,她受苦三年又如何?
况且,这一切不都是她自作自受?要不是她非要凑进去看什么寿图,怎么会落到这样下场!
想到这儿,盛郢到底是冷静下来,方才被愧疚感淹没的心绪渐渐和缓。
“就算是盛家没有打点又怎么样?这么多年的时间,就算是养条狗都养熟了,偏偏你裴音这样的冷情冷性,枉顾盛家对你的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裴音觉得疑惑,“教坊司的三年,权当我已经报答了盛家的养育之恩不是吗?盛夫人,这话当初可是您自己说的,难不成贵人忘性大,这便忘记了?”
“音儿,你何苦这样说话,你若是想留在家里,我们怎么会赶你走……”
盛夫人心中大为警惕,生怕在盛郢的刺激之下,裴音说出当年的真相,连忙拦住面前的盛郢,对裴音说软话。
“你们两个够了!”盛老夫人被盛郢这样的口不择言气的直咳嗽,脸色涨红的重重拍桌站起,“你们跑到我这把老骨头面前说这话,是要把我气死吗,你们……咳咳……咳咳!”
说完,一张脸憋的青紫,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时间,盛老夫人的院子里顿时忙乱开来,盛夫人和盛郢也不敢继续吵嚷下去了,要是老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外头传出去是盛夫人这个做儿媳的和盛郢这个孙辈给气的,那脸面就丢光了。
原本盛老夫人身子比之前康健了不少,可这会儿或许是急火攻心,被丫鬟婆子们七手八脚的抬到屋子里以后半晌都没醒过来,连带着惊动了盛将军。
他人虽然凉薄的很,可盛老夫人毕竟是他的嫡亲母亲,出事了总是要过来看看的,当即就吩咐人去请了老夫人惯用的大夫刘大夫。
瞧着只懂得掉眼泪的盛夫人和脸上怒气未消的盛郢,盛将军只觉得头疼的很,声音也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威严和不满开口质问:“这是在闹什么!”
“母亲,她自己都不介意了,母亲说这些做什么?只管让身边的嬷嬷搜身就是!”
盛郢面上带着几分志得意满,连带着还有对裴音居高临下的嘲讽之色,似乎笃定了裴音如今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只要搜身一定能搜出玉佩来!
瞧见他这幅样子,盛夫人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能随意指了一个身边的嬷嬷。
配音倒也不扭捏,直接和那嬷嬷去了边上的小隔间里。
等着搜身的时候,外头安静的如同无人,针落可闻。
只有盛老夫人偶尔响起的轻声叹气。
“这事儿过后,若是音儿想走的话,你们就放她走吧。”
盛老夫人的话让盛夫人心中一惊,她目光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婆母。
当初最舍不得裴音离开的就是自己这个婆婆,怎么如今……她还记得,当初身份戳穿的时候,盛老夫人是最先护着裴音,不愿意让盛家赶出去裴音的!
“祖母这是什么意思,是责怪我们亏待了她吗!分明是她自己不识好歹,将我们的一番心意……”
盛郢心中带着火气,同盛老夫人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呛声。
那边的盛老夫人怒极反笑,环视了一圈周遭这连带着下人房也不如的地方,口中意有所指:“这心意倒是当真消受不起,我当初留着音儿在家里,也是想你们若是能念着几分亲情,对她好一些也不枉费了这些年相处,谁知道竟然是如今这幅光景!”
盛老夫人什么都没有明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离开,一时间就连带着盛郢都有些被呛的说不出话。
半晌以后他总算是开口了,只是连带着声音都低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今儿个的事情都是她裴音的错,到底是去教坊司那地方呆了这么多年,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她若是想要,直接和我开口,我……”
就在盛郢为自己的行为描补的时候,里头的裴音搜完身走了出来。
她面色淡然,丝毫没有羞恼之意。
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受到这样的侮辱,只怕早就闹起来了。
偏偏她没有。
只是她那双眼睛扫视了一圈盛家众人,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呵,果然在那样的地方呆了三年,连带着羞耻之心都没了。”
盛郢忍不住开口讥讽。
为什么不和他求情呢?只要裴音愿意服软,愿意低头和从前一样叫他一声哥哥,他也不是不能将今日的事情替她遮掩过去,小时候明明也是这样的,闯了什么祸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在兜着……
“好了嬷嬷,那玉佩被她藏在什么地方了?”
盛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伸手让嬷嬷把玉佩拿出来。
那嬷嬷愣了一下,最后有些局促的摇头道:“回少将军的话,音音小姐身上并没有大小姐的玉佩。”
没有!
怎么可能?
盛郢伸出的手僵直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遭雷击。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无能狂怒的冲着嬷嬷吼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没有搜仔细?!是不是在故意替她遮掩?”
“少将军明鉴啊!老奴和音音小姐非亲非故,怎么会替她隐瞒呢!”
那嬷嬷忙跪在地上。
“老奴已经仔仔细细的搜过了,音音小姐身上确实是没有玉佩啊!”
“我的屋子你们也搜过了,就连身上都搜过了,少将军还觉得玉佩是我拿的么?”裴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尴尬的盛夫人和盛郢,“少将军还要如何,难不成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搜身,才能自证清白?”
“音儿,莫要说糊涂话啊!”盛老夫人面色大变,一下起身搂住裴音,面上已然是老泪纵横,“就连罪大恶极的犯人都没有当中搜身的道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音儿!”
“是她自己不知羞耻,我什么时候说过当众搜身的事情!”
盛郢咬牙切齿,只觉得裴音在挖坑给自己跳,他可没有说过什么当众搜身的事情!
“少将军,夫人,外头有个丫鬟鬼鬼祟祟的!”
“什么丫鬟?带进来!”
春桃没想到这玉佩居然是盛鸾的,以为是裴音从前藏起来的好东西,这才敢偷偷拿走,若是知道这是盛鸾的东西,她是半点也不敢拿的。
瞧见盛郢和盛夫人,连带着老夫人都来了,春桃早就吓破胆子,只想着趁乱将东西带走,否则一旦被发现了自己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没想到人堆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吓得她神色慌乱,居然就这么被抓到了众人面前。
此时她整个身子哆哆嗦嗦的,就算不说什么旁人也能猜到这玉佩的事情和她有关!
“你是裴音的丫鬟?”
盛郢声音冷冽,吓得春桃一哆嗦。
“春桃,我之前见过你的,你是姐姐身边伺候的丫鬟对么?”盛鸾倒不像是盛郢,笑着走上前,“你这是怎么了?不在姐姐身边好好服侍着,在外头乱转?”
听到这话的春桃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事到如今,自己有玉佩的事情迟早是要暴露的,倒不如将这事儿扣在裴音的头上,好让自己脱身。
“夫人,少将军,明鉴啊!”
“奴婢是服侍大小姐的丫鬟,可大小姐将偷来的玉佩让奴婢藏着,奴婢是盛家的丫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所以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坦白,这才在外头……”
“你可想清楚了才说这话的?”
裴音早就料到春桃不会甘心认了偷玉佩的事情,迟早会反咬自己一口的,却没想到盛鸾只是一句话就让春桃急着攀咬自己。
看来她当初想的也没错,这个盛鸾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又重新躲在盛郢身后的盛鸾。
那样的柔弱无助,面色惨白的模样,恐怕盛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居然如此有心机吧。
不过这一切和自己无关,事已至此,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和裴音平静无波的目光对视,春桃有一瞬间的惊慌,但是马上就将这慌乱收了回去,咬咬牙开口道:“小姐,奴婢知道这是背主,可小姐您偷了大小姐的玉佩本就是不对,奴婢是盛家的丫鬟,自然不能帮着小姐做这样的事情!还请小姐不要责怪奴婢……”
“好啊你裴音!”
盛郢好似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自得。
他就知道,裴音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是对的!
“果然是你……”
“少将军这话也说的太早了,玉佩还没有见到不是么?”裴音此时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浅薄的笑意,看着春桃的目光好似在看着一个死人,“既然春桃你这么说了,那你就把玉佩拿出来吧。”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贱奴这样淡然?
春桃心中疑惑,可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低头道:“奴婢,奴婢将玉佩藏在了屋子里的枕头底下……”
盛夫人当即就吩咐了下人去春桃的屋子里搜搜看,可谁知道一刻钟过去了,搜屋子的人回来了,只说屋子里都翻遍了,就是没瞧见什么玉佩。
实在是任性!
盛郢心中的想法与盛夫人一般无二,甚至于离开的时候还对着裴音耳提面命一番,只说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一声不吭的,省的后头闹出许多误会。
“少将军的意思是,大小姐的玉佩丢了还是我的过错么?”
裴音等着盛郢的回答。
虽说这个回答,其实也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若不是你之前那样不安分,鸾儿怎么会来你这儿,再说那丫鬟不把你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你是没有嘴么,为什么不和我同娘说这事儿?如今闹大了,你反倒是装可怜起来,好似别人怎么亏待了你一样!”
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若是忽略他躲闪的目光,就好像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裴音一个人的错一样。
“少将军教训的是。”
她冷冰冰的应了一句以后,就再也没有理会盛郢了。
“呵,不知好歹!”
盛郢瞧见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憋着的一口火气不知道朝谁发泄,甩手就走。
裴音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如今也算的上盛家的人,春桃不过就是一个丫鬟,居然也敢骑在主子头上!
他定然要好好教训一番这样尊卑不分的奴才!
这头的盛郢满心想着要好好惩治春桃给裴音出气,那边的裴音却丝毫不在乎春桃的结局。
左右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你告诉祖母,你是不是……是不是……”
老夫人到底还是精明的,年纪虽然大了,可这点儿手段她又怎么会看不清楚?
“祖母,孙女也是没法子。”
裴音眼神一暗,没有否认盛老夫人的话。
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在祖母的面前当个乖乖女,很多事情可能能瞒得过盛家的其他人,但是绝对瞒不过盛老夫人!
“好孩子,好孩子……祖母不怪你,祖母是心疼你,好好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盛老夫人搂着裴音,心疼的眼泪直掉,一边的许嬷嬷也陪着一道红了眼眶,“你从前是最没心眼儿的,如今三年过去了,被逼成了这幅样子……”
“老夫人快别伤心了,如今音音小姐身边的丫鬟没了,不若安排一个我们院子里的,总不好叫盛夫人那边再使唤人过来。”
许嬷嬷素来是不编排主子的,所以这话说的倒也隐晦。
原本裴音想着,这件事情过后能把小六要到自己身边来,可仔细想着,若是如今她去要人,又是从膳房要的,难免不会被人多想,觉得今天这一切是有猫腻的。
就算旁人不想,只怕盛鸾也不会没有疑心——今儿个的事情让她确认了,盛家这个被换掉的真千金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不得不谨慎一些。
祖母院子里的人虽然不能被自己支使去做些隐秘的事情,可也是能信任的,且过了明路,也不会被盛家那些人疑心。
“绿珠那丫鬟年纪正好,又是个机灵的,叫她过来服侍你,我也安心些,你且放心,她爹娘从前都是在我跟前服侍着的,后来年纪大了就去外头管着庄子了,可以信得过。”
裴音笑着点了点头,顺从的依偎在祖母的怀里,体会到了难得的温情。
只有在盛老夫人这儿,她才能有片刻的安宁,紧绷着的神经才能略微放松些许。
太累了。
“你到底要和我们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自己在教坊司受了多少苦?娘日日都为了你以泪洗面,鸾儿更是因为担心你,几次犯了心疾差点出事,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是最苦的。”
在盛郢看来,盛家可是将军府,裴音再不济那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教坊司那些奴才们敢对她怎么样?
“不过是做点儿粗活而已,娘和鸾儿脾气好,让你冷着脸矫情这么多天也够了!”
不过是做点儿粗活?
裴音不自觉的嗤笑出声,这突如其来的笑让盛郢的心中一紧,随即更是气的脸色通红。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看来少将军是不觉得自己的话好笑了。”裴音收了声,那好似看透人心一般的眼眸直视盛郢,“少将军是觉得,冬日在冷水中洗上七八个时辰的衣裳算做点儿粗活,还是觉得夏日在正午烈阳下劈柴算做点儿粗活?”
“你胡说!”
盛郢根本就不相信裴音的话,只觉得她是在故意向着众人卖惨博同情,教坊司怎么敢这么对她,她可是盛家的女儿,是将军府的小姐!
可接下来,裴音将往日里掩藏在宽大袖口之下的双手彻底暴露于人前的一瞬间,连带着周围的丫鬟婆子都不由心里一惊。
无他,这双手实在不像是一个十来岁姑娘的手。
虽说如今已经不是冬日了,可那因为冻疮溃烂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头一年的新伤,混合着后头的旧伤,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音儿,娘的音儿!你,你怎么被磋磨成这样!”
盛夫人一瞧见这伤口,眼泪就没停下来过。
盛老夫人心疼的握住了裴音的手,而盛郢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偏还要强撑着咬牙说道:“你为何非要把自己作践成这样,是想让我们觉得愧疚?为何不涂药!”
盛家并不苛待奴仆,就连最低贱的扫撒丫鬟冬日里也有冻疮膏涂抹,断然不会让手烂成这幅样子。
事到如今瞧见这双手,盛郢却还是死咬着裴音,觉得她是靠作践自己来获得盛家的怜悯。
“少将军,老奴斗胆说一句,教坊司那样的地方可不像是我们盛家里头,那里的丫鬟婆子大都是犯了事被送去的,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药?”
一边的许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替裴音开口。
她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被心疼的沈老夫人搂在怀中的裴音,只觉得少将军实在不可理喻。
哪个正常人会将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小姐又不是个傻子。
“就算教坊司没有,盛家难道没有托人给你打点吗,你别死咬着这点不放!”
盛郢作为家中的长子,是以盛家下一任家主的身份培养的,自诩没空管上下打点的这些琐事,可却理所当然的觉得盛家应该是会打点一番,不会让裴音在里面受苦的。
可没想到当他视线看向盛夫人的时候,盛夫人却是眼神躲闪,显然盛家并没有像是盛郢这个长子想的这么做。
之所以因为一个寿图,就将裴音送到教坊司去,一是因为皇帝对将军府颇为忌惮,故意落将军府的脸面,二是因为坏了太后的生辰宴。
将军府推出裴音顶罪,也是因为外头都知道裴音是冒名顶替的假千金,根本就不是盛家的血脉!
“你别不识好歹,我若不来接你,明天你怕就不知道出现在哪个达官显贵的床榻上。你虽不是盛家女,但盛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如若不是怕你连累鸾儿日后嫁去侯府的名声,你连教坊司的门都踏不出!”
小臂传来一阵闷痛,她想挣扎,可盛郢的手劲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裴音几乎是滚进马车里,后脑勺撞到了车壁,痛得她两眼昏花。
她顾不上其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跪好,本能地磕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回去,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打我。”
盛郢满腔的怒气,都好似堵在喉咙口。
他看着眼前卑躬屈膝,奴才一样舔着脸求生的裴音,心口像是被一把利刃贯穿,痛得几乎喘不上气。
“教坊司的规矩,果然不错。”
盛郢咬牙切齿说完,转身扶着盛鸾上车。
马车上,主位只容得下两人。
两边放满了盛鸾爱吃的点心和甜羹。
裴音始终低着头,默默跪坐在门帘边的位置,想起盛郢刚才的话。
她知道他的意思。
教坊司,生生把从前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小姐,养成了一个贱奴,是何等的厉害。
她一身的硬骨头,早就在日日夜夜的打骂中被磨平了。
本以为这三年来,她已经对将军府死心了。
可在听见他们接她回去,不过是为了保住盛家体面的时候,鼻尖还是控制不住的发酸。
这具残破的身躯,在他们眼里最后的价值,就只是为了让盛鸾顺利嫁进侯府。
可即便没有将军府,她的清白也绝不可能被玷污。
她原本都准备好了的。
裴音摸了摸荷包里的药瓶。
只是他们并不信,她会保全自己的清白。
那就,再等等吧。
“姐姐坐大哥哥这边吧,你们许久不见,鸾儿就不和你抢了。”
马车已经驶了起来,盛鸾起身时一个没站稳,碰撒了食盒,热汤瞬间洒出来。
“鸾儿!”
盛郢着急的扯过盛鸾检查,见她只是湿了些衣角,这才松了口气,“你好生坐着,谁让你换的座位!”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坐哪不一样?非要抢。既然那么喜欢跪,那就一直跪在那吧。”
盛郢说着瞥了一眼裴音。
盛鸾拽着盛郢撒娇,“姐姐也是想和你离得近一些,你别怪她了。对了,方才没有烫到姐姐吧。”
没等裴音回答,盛郢便冷言冷语道,“她离这么远,怎么会烫到。”
裴音默默听着,将烫红的手隐进袖内。
“多谢盛小姐关心,奴婢无事。”
盛郢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鸾儿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一口一个盛小姐,是想让旁人都编排鸾儿拿了架子看不上你?”
裴音扯了扯嘴角,他们说她不识礼数,让她到了教坊司好好学规矩,现在又嫌弃她太过守礼。
她一个奴婢的身份,该称呼盛鸾什么呢。
裴音心底一片冰冷。
终究是不一样了,她早该记住的。
马车很快到了盛府。
还没停稳,盛鸾便如小蝴蝶般跳了下去,盛郢怕她受伤,赶忙跟着下去。
“娘亲,鸾儿把姐姐接回来啦!你别再偷偷哭了。”
“哎呦,心肝儿,小心着些。马车高,快让你大哥哥扶你一把。”
是盛夫人的声音,裴音心中揪着疼。
三年前的那个耳光,好像还深深烙在她的脸上,明明离盛家只有一帘之隔,可莫名的,裴音却移不开脚。
“音音呢?怎么不下来?”盛夫人急切道。
盛鸾忙垂着头,情绪低落道,“是鸾儿不对,该先请姐姐下来才是。”
见她自责,盛郢脾气又上来了,“谁先下不是一样。是她故意拿着架子,耍脾气给娘亲看呢,不对的不是你。”说着,他转向马车,“盛音音,你在里面等我上去请你吗?”
裴音在马车上听得清清楚楚,压下所有的情绪。
一个罪奴,怎配让少将军请呢。
她强撑着起身,可双腿因为跪的太久发麻无力,实在动弹不得。
盛郢不知道,掀开帘子就要扶着裴音下马车。
“不必,少将军,我……”
盛郢以为裴音想当众拂了他的面子,双臂一使劲,便将人从马车里拽了出来。
他长年习武,手劲极大,裴音根本挣脱不了,又站不起来,只能重重摔在地上。
众人一阵惊呼。
盛夫人赶忙心疼的上前查看,“音音,你的腿……”
她走近了才看清裴音面瘦肌黄,和之前截然不同。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又因为她才进了教坊司,盛夫人一时愧疚无比,泪流满面。
“我可怜的孩子,都怪娘亲没能护得住你,不然怎会在教坊司被人折磨成了这样。”
盛郢见母亲如此伤心,刚要上前安慰,就见盛鸾低声道,“姐姐的腿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见到娘亲就变成这样了?”
盛郢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就是,本来好好的,你在母亲面前还用什么苦肉计?”
裴音猛地抬起头,眼神淡漠地看了一眼盛郢。
她从小便觉得大哥哥是世间最好的人,聪明正直、英武非凡。
即便是盛鸾回来后,心有偏颇,让她受了一些委屈,但是起码还是个讲道理的,私下也会送些东西来哄着。
裴音从没怪过他。
只不过三年不见,他竟然被盛鸾牵着鼻子走,连是非都不分了。
裴音轻声道,“没事,只是跪久了。”她说着,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自己慢慢站起来。
盛夫人面色不愉,呵斥了一声,“让你去接人,你竟是让音音跪着回来的!简直混账!”
盛郢百口莫辩,“不是,是她……”
裴音也不开口,刚才,确实也是盛郢让她跪着不要起来的。
“住口!还不跟你妹妹道歉!她受了那么大的苦,刚回来你就这样对她!你这是要在娘的心上捅刀子吗?”盛夫人红着眼眶道。
盛鸾也跟着默默红了眼眶,委屈道,“娘亲不要生气,都怪我不好,该和姐姐换个位置才是。”
盛郢眉头皱得更死了,对裴音仅存的那一点心疼也瞬间化为乌有,甚至带着点怨恨地看向木头一样的女子,“怪你做什么,她自己不舒服不知道说吗。装模作样在这博娘的眼泪。几年不见,肮脏心思倒是长了不少!”
按照眼前盛夫人的说法,她难不成还要感激涕零的收下这迟来的伤药?伤好了来送药,孩子死了知道喂奶了,有什么意义?
府上的下人们素来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若是主子没有示意,哪里敢下了狠手的去打?
裴音如今已经习惯了盛夫人的做派,再不会感到一点儿委屈,只觉得好笑。
“既如此,那按照夫人的意思,我应该如何?”
“该收下这药,而后对着将军和夫人感激涕零么?”
“音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
裴音习惯了盛夫人的言行,可盛夫人没有习惯裴音。
在她看来,从前那个摔了一跤,蹭破点皮都会跑到自己面前撒娇的小姑娘,如今变成这幅样子的理由只有一个——她在怨恨自己,怨恨盛家,故意闹别扭!
“你是不是还在恨三年前的事情!”盛夫人的捂着心口,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你让娘怎么办,娘也没办法啊!鸾儿已经受了十几年的苦,才回来没几天日子,你叫我怎么忍心让她去那样的地方受罪!”
那样的地方……?
裴音的呼吸停滞一瞬。
她怎么能用这样随意的口吻说出这刀子一样的话?
怎么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狠狠捅进她的心呢?
“我原以为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没有一点儿波澜。
也没有一点儿恨意。
盛夫人有些慌神了,她宁愿从裴音的语气里听到对自己的恨,这样多少能让她的良心稍安,可裴音的话语里留下的只有冷漠。
那个曾经娇俏可爱,对自己亲近乖顺的女儿,好似彻彻底底的和她离了心。
盛夫人拿着伤药的手不自觉颤抖,药瓶滚落在地上碎了过去,浓烈的药油味道在屋子里散开。
那手猛的抓住了裴音的胳膊,好似这样就能抓住三年前的裴音一样。
“娘也是没办法,娘真的没办法啊……”
她的声音也一并颤抖起来,抓住裴音胳壁的力道不自觉大了几分,裴音任由她掐着,也不反抗,只木然的站在原地。
“音儿……”
“盛夫人,奴婢不是你的音儿,只是盛家的下人而已,盛夫人还是不要屈尊降贵,在奴婢这儿久留了。”
说罢,竟是直接将人给赶了出去。
盛夫人只觉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失魂落魄的由着下人搀回了自己的院子,当夜就病倒了,府上很是忙乱了一阵,虽说没什么大问题,却也连着病了好几日。
从雨潇阁离开就病了,这意味着什么?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盛夫人定然是因为裴音才病的。
盛郢实在是气不过,他那天弄伤了裴音,原本心中是有愧疚的,所以离开之后觉得别扭的很,许久都没有去见裴音,可如今瞧见裴音用受伤的事情拿乔闹脾气,甚至气病了母亲,他心中就对裴音又燃起了怒火。
“她也实在是骄横跋扈,教坊司那三年都没让她改了这性子!”
提到教坊司,床上躺着的盛夫人面上显露出三分尴尬之色,轻咳了一声。
“是娘不好,说了些话惹你妹妹不快,你不要怪她。”
“是啊哥哥,姐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一边来探病的盛鸾也皱眉开口道,“姐姐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心中对我和娘有不满也是寻常,鸾儿日后定然会对姐姐加倍的好。”
“你啊,就是太心善了,听闻你还要带她去赏花宴?就算是为了和侯府的……”
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盛夫人打断了,她用眼神示意盛郢,而后柔声将盛鸾给支了出去,只说去看看下人们药熬好了没。
等到懵懵懂懂的盛鸾离开以后,盛夫人才责怪的看了盛郢一眼。
“你也是莽撞,怎么能当着鸾儿的面提起这些?她最是心软的,怎么会同意呢?也是我这个娘不得不下狠心,对不住音儿……”
说罢,有些懊恼的捶胸,眼泪又涌了出来,面上是十足的羞愧。
“娘,这都是她欠我们的,况且当初和侯府定亲的本就是我们盛家的嫡女,如今的鸾儿,主动开口换亲那也是她应该为鸾儿做的。”盛郢不解道,“她若是安分守己些,日后有我们将军府做靠山,何愁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夫婿?何必非要置气同鸾儿争抢侯府婚事!”
这话好似点醒了盛夫人一般,她霎时就止了眼泪,好似找到什么叫她不那么愧疚的依仗。
对,只要裴音还是她们将军府的女儿,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也不愁找不到好夫婿!等鸾儿的婚事定下了,再给音儿找门好亲事,也算是补偿她,不愧对她们这一场母女情分了。
盛夫人这一番自我催眠安慰倒是起了效,因着对裴音愧疚的心病也日渐好了起来,满心满眼的想着给裴音物色个好夫婿,一来是补偿裴音,这二来么……到底她和侯府议亲过,若是久久未嫁的话,外人议论起来,影响鸾儿和世子的感情,也坏了两家的名声。
只这第二点,盛夫人从未提起,只作不知。
虽然不知道赏花宴的内幕,也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定下终身大事,可裴音也着实得了几日清净,趁着这机会,见到了苏眉儿安排的人。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头发不知道为何剪得如同狗啃一样参差不齐,再加上瘦弱干瘪的身子,倒像是一个假小子,就连名字也没点儿姑娘样,只眼睛干净陈澈,不似那些贼眉鼠眼的人。
“你叫小六?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她柔声问道。
“被人拿火烧了,然后就剪了。”小六话并不多,迅速的将一个食盒递了过来,“这是小姐今日的饭食,送菜的嬷嬷不得空,打发我来一趟。”
裴音摸了摸食盒底部的暗格,心中了然,面上不显,将食盒接过。
“你且等我片刻。”
她回房从自己为数不多的行囊里拿出一个头巾,那是从前裴音在教坊司里做活时束发用的。
小六是苏眉儿的人,裴音知道苏姐姐的性子,送来办事的人一定是心腹,故而也对小六有几分善意。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你若不嫌弃便拿去用吧。”
苏眉儿的信让裴音脸上多了三分喜色。
用来给祖母调理身体的药找到了,信中也提起,她已经安排了人会将东西给裴音送进来。
当年救下苏眉儿不过是她和师父的顺手之举,没想到如今苏眉儿却这样不计回报的帮她。
人当真是奇怪,萍水相逢的人会互相信任,掏心掏肺。
可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却会在一夕之间变了脸。
裴音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自嘲一笑,将信用烛火烧了个干净,确保不留下一点儿痕迹。
第二日,她就收拾东西回到了雨潇阁。
盛老夫人自是百般挽留,可裴音还是搬了回去。
无他,祖母是真心对她好,可她不能靠着如今自身难保的祖母一辈子。
纵然盛家是泥潭,她也得在里头挣扎出一条自己和祖母的生路。
雨潇阁虽然破落,却也并非没有好处。
里头的下人少,春桃素来怠惰,裴音私下要做些什么也方便,祖母那儿的人虽然忠心,可有些事裴音不想这么早让祖母知道。
况且祖母的院子也并没有那么密不透风,否则又怎么会中毒?
裴音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春桃就板着脸将茶盏砰的一声放到桌上,好似裴音欠了她银子似得。
春桃只觉得晦气的很,好不容易这糟心的主子走了,能过几天好日子,谁知道人又回来了。
给这样奴婢不如的贱种做丫鬟,春桃如今在外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人笑话!
“奴婢斗胆说一句,小姐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了,既然老夫人疼爱小姐,小姐只管在老夫人那儿住着就是了,何苦回来折煞奴婢。”
“你若是不想在我这儿,和夫人说一声,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你。”
裴音冰冷的回答让春桃心中火气更旺。
哪个傻子愿意在这种地方伺候着?可当初夫人选了她,就不会轻易改口了。
“小姐说的倒是轻松,想来是不明白我们这些当奴婢的苦楚,哪里是人人都有小姐这样的好运道,能在夫人面前说上话的。”
这话,就是在明着讽刺裴音也和她们一样,都是奴婢,不过是因着盛家的抬举,才成了所谓小姐的。
裴音不愿同春桃斗嘴,她知道留着春桃在迟早是个祸害,可以她在盛家的地位,若是主动和盛夫人开口说要换丫鬟,也只会落得个不知好歹的斥责。
况且换一个丫鬟,也不见得会比春桃更好。
因而她也不说话,只摆出一副怯弱的模样,叫,春桃气焰更加嚣张,又言语讽刺了几句才解气一样的离开。
裴音嗤笑一声。
这样的人,她在宫里见得多了,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小人罢了。
虽然如今春桃只敢嘴上占占便宜,做点儿不痛不痒的小动作,可迟早有一天野心和贪婪会驱使着她们做出更不择手段的事情。
她要做的,就是用懦弱的水来浇灌春桃的野心,然后默默等着收获。
只是可惜,她是不能从春桃口中探听赏花宴的事情了。
虽然觉得盛鸾和盛夫人突然想着带自己去赏花宴有蹊跷,可如今的裴音在盛家是耳聋眼瞎,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只能暂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片刻后,裴音却松了气,觉得有些讽刺。
盛家,这个曾经她的家,如今却连对付一个下人也需要这样筹谋手段了。
真是可笑。
但凡盛家的人对她还有一点儿关切,又何至于此?
入夜。
烛火通明的盛家书房内。
盛将军面容肃穆的看着盛夫人,言语间却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急切。
“这件事,你有几成把握?”
忠勇侯府如今虽然对盛鸾很是贴心照顾,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是看不上裴音的,可却一直不曾松口换亲的事情,让想攀附侯府的盛将军难免焦心。
“如今侯府不愿意主动开口,想必还是顾着外头的名声,若是主动提了换亲,倒是显得侯府背信弃义了。”盛夫人叹了一口气,“长公主办的赏花宴,京中的高门都会到场,让音儿主动提出换亲的事情,给了侯府一个台阶下,它们自然也就松口了。”
“这法子倒是好,不过是舍了她一个人的颜面罢了,这也是她该做的报答!只是千万不能让她知晓,否则她那样肆意妄为的脾气,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似是觉得盛夫人这主意不错,盛将军面上松快了些,提起裴音却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只觉得她倔着性子,顶撞长辈,不堪管教的很。
“到底是委屈了音儿了,将军之前下手也太重了些,鸾儿心中可是愧疚的很,她只气自己一时吓病了,让音儿替她领了这顿罚。”
盛夫人拿着帕子抹泪,只是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了即将在赏花宴上颜面尽失的裴音,还是盛鸾了。
“哼……”提起这事儿,盛将军颇有几分尴尬,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裴音,“她自己闹脾气不愿意辩解,如何能怪别人误会了?况且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没必要污了鸾儿的名声,也是那些下人没眼力见,下手那样严重,改日你送些上好的伤药过去也就罢了。”
听到盛将军这话,盛夫人便也浅笑着应下了,在她看来父女哪有隔夜仇?盛将军让自己去送药,那就是服软了。
盛将军服软了,那裴音作为女儿就该无条件的顺从。
只是两个人都没想到,裴音背后的伤早就好了,只余下结痂的疤痕,蜿蜒丑陋的横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好似那名贵绢布上的裂痕,叫人忍不住皱眉,也让盛夫人颇有些心虚的错开了目光。
“盛夫人可是信了奴婢的话?伤已经好了,将军夫人的好意,奴婢就婉拒了。”
裴音将自己的外衣重新穿好,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盛夫人,只叫后者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音儿……你爹,你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日是顾全你的名声,气急了才如此,况且也是下人们不知道收手,如今他也很是内疚,这让才让我给你送药过来。”
手中那布满冻疮的手指都在隐隐作痛,裴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鸾儿实在是担心祖母,叫母亲忧心了。”盛鸾摸了摸眼泪,而后瞧见了刘大夫,便行礼道:“久闻刘大夫的大名,素来祖母的病都是刘大夫瞧好的,也请刘大夫务必治好祖母!”
听到这样吹捧的话,刘大夫的心中自然是自得的,可面上还得绷着,还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裴音的方向,冷哼着说了一句:“大小姐不愧是盛家亲女,端方有礼,老夫自当全力诊治老夫人。”
裴音没有理会刘大夫的话,只瞧着病榻上祖母苍白的脸色,心中十分的不好受。
她不应该在祖母面前和盛家母子争执的,白白害的祖母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那刘大夫就是个庸医,若是由着他继续给祖母诊治的话,只怕祖母的身子只会彻底垮了!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刘大夫给赶出盛家!
“刘大夫似乎对我有些不满。”
裴音站起身子,锐利的目光直视刘大夫。
刘大夫瞧见她这幅样子,心中暗骂几句,可到底是在盛家人面前,他也只能沉着脸回答一句“不敢。”
“当归,胡麻子,紫云草……刘大夫,祖母乃是一时着急,气血上涌淤堵导致的昏厥,刘大夫开了这么多补气血的药,是想害死祖母吗!”
桌上的药方,裴音直接抢着拿了过来,果不其然上头又有几个相冲的药,甚至开药方的人根本就没有对症下药!气血本就淤堵不通,一味的进补只会堵得更加厉害。
若是这个药方喝下去的话,祖母只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音儿,快住嘴!你不可无礼!刘大夫可是圣手!”
盛夫人惊呼一声,连忙阻止裴音,一边的盛郢也紧接着开口,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裴音极大的不满。
“你气病了祖母,我们暂且不和你计较,如今又在这儿搅局,你当真是想害死祖母不成,亏得祖母这样护着你,回回都为了你落了鸾儿的面子,可如今鸾儿都比你关心祖母的身子!裴音,你当真是叫人觉得心寒!”
心寒?
裴音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盛郢,眼眸中的冷漠让盛郢再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人的心寒,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如今关心的只有祖母。
只要能把庸医从祖母身边赶走,随便他们怎么说!
“你一个小女娃懂得什么医术!居然也在这儿胡言乱语!”
刘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之前看在盛家的面子上,姑且饶了这个野种,没想到她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呛声!
虽说医术不精这点,刘太医自己心底也是有点儿数的,可不代表可以被人戳破。
于是当即便一拍桌子,故技重施,装作要走的样子。
“既然盛家不用老夫诊治,老夫离开就是了!”
“刘大夫!”
盛将军连忙起身去拦着,虽说堂堂将军不会对着一个大夫放低姿态,可到底是缓和了几分声音。
“逆女不懂事,刘大夫不要见怪,老夫人还得劳烦大夫照拂。”
“刘大夫切莫生姐姐的气,想必姐姐也是太过关心祖母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况且鸾儿听说姐姐看过许多书,说不定真的懂得些什么呢。”
盛鸾皱着眉头,上前想拉着裴音,却被躲了过去,手只能尴尬的收回去。
她话里话外在为了盛鸾开脱,可实际上却叫人觉得,盛鸾不过是仗着自己看了几本书就在这儿指手画脚的,果不其然盛夫人瞧见自己的亲女儿受委屈,顿时就不乐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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