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亥时正,须入浴房沐浴,锁门。”
我咬紧牙关,只盼能按规矩行事,保住性命。
浴房在宅子西侧,穿过一条幽暗的长廊才能抵达。
我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廊外的秋风卷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低语。
推开浴房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屋角的铜盆里积着薄薄一层水,墙上挂着一面斑驳的铜镜,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将灯笼搁在木架上,正要关门上锁,却发现门闩竟是装在外侧的。
我心头一沉,手指僵在半空。
这怎么可能?
纸条明明说要锁门,可这门锁在外头,我如何锁得住?
难道这就是个死局?
远处传来更漏的声响,亥时将至。
我咬了咬牙,只能先按规矩沐浴再说。
我点燃炭炉,烧了热水,倒进铜盆,耳边却隐约听见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像有人踩着湿地,缓慢朝浴房逼近。
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的心。
我强迫自己镇定,脱下外衣,踏进铜盆,水汽氤氲,暖意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就在我用水瓢舀水浇身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抓挠声,像指甲刮在木板上,伴随着门框轻微的颤动。
我猛地停下动作,水声渐小,那抓挠声却愈发清晰。
有人在门外!
<我屏住呼吸,缓缓靠近门边。
浴房门上嵌着一块半透的纱窗,借着灯笼昏黄的光,我隐约看见一团黑影在门外晃动。
那影子伸出一只手,缓缓扣住门框。
那手瘦骨嶙峋,指甲乌黑又长,抓在木头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响。
我头皮发麻,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纱窗后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我几乎能看见那只手的皮肉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它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抓挠的动作骤然停下。
我大气不敢出,僵在原地,只听水滴从我身上滑落,砸在铜盆里,发出清脆的回音。
就在这时,那只手忽地缩了回去,像被什么惊退了一般。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纱窗后却浮现出一张脸。
那张脸贴着纱窗,双眼空洞,嘴角咧得极开,露出渗人的笑。
它没有眉毛,脸皮干枯,像风干的树皮,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咯咯,咯咯……”低哑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清脆得像铜铃,却冷得让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