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栀嬴政的女频言情小说《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全文》,由网络作家“酒杯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斯垂首,摇了摇头。忽地转过身,看向远处的亭台楼阁。半晌。“阿栀,你说的话,我似乎懂了。”他的声音少了那股似笑非笑的意味,说得又轻又缓。容栀:?我说话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懂了啥?你是懂了,我傻了……“公甫,何出此言呐?”容栀亮出八颗牙齿,虚心开问。李斯侧过头,轻飘飘扫了眼一无所知的容栀,眼里带着几分狡黠的光。“阿栀,你会明白的。”观赏完容栀更加懵然的表情之后,李斯露出个近乎恶作剧得逞的笑。他大笑三声,飘然而去。就这么走了。走了!容栀咬牙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呢?什么坏毛病!容栀正恼着,远处冷不丁传来宫人拉长的声音隐隐传来。“宣荆轲觐见!”容栀:?!这个时间点又不对……燕国都灭了,荆轲才来刺秦?孩子死了你来奶了!但这...
《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全文》精彩片段
李斯垂首,摇了摇头。
忽地转过身,看向远处的亭台楼阁。
半晌。
“阿栀,你说的话,我似乎懂了。”
他的声音少了那股似笑非笑的意味,说得又轻又缓。
容栀:?
我说话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懂了啥?
你是懂了,我傻了……
“公甫,何出此言呐?”
容栀亮出八颗牙齿,虚心开问。
李斯侧过头,轻飘飘扫了眼一无所知的容栀,眼里带着几分狡黠的光。
“阿栀,你会明白的。”
观赏完容栀更加懵然的表情之后,李斯露出个近乎恶作剧得逞的笑。
他大笑三声,飘然而去。
就这么走了。
走了!
容栀咬牙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呢?
什么坏毛病!
容栀正恼着,远处冷不丁传来宫人拉长的声音隐隐传来。
“宣荆轲觐见!”
容栀:?!
这个时间点又不对……
燕国都灭了,荆轲才来刺秦?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但这个大秦从上到下都颠颠的,容栀可不敢马虎。
历史上荆轲刺秦,秦始皇有惊无险。
谁知道这里,一切又会怎么发展。
万一嬴政有个三长两短,容栀难道要目睹偶像英年早逝?
绝对不行!
容栀立马提着裙子就往正中间的大殿赶。
只是这曲裾裙穿着好看,走路也不影响,但跑起来就不太行了,迈不开步子。
容栀只能把裙子一提再提,大步飞奔。
路上的郎官宫人全都面露震撼,侧目而视。
在咸阳宫跑这么快,这是见鬼了?
容栀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
等她好容易跑到大殿前,便看见嬴政坐在案后,前面一个强壮男人拿着什么正在靠近。
容栀一颗心都提起来,大喊:
“政哥小心,荆轲是刺客!”
大殿里所有人都是一惊。
门口的郎官肃目而立,手都按在了剑上。
嬴政凝眉看过来。
荆轲回过头,一脸惊诧。
容栀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灵活地跳过门槛。
直奔荆轲。
然后一把抓住他手里的图纸,往地上狠狠一掷。
容栀怒目圆瞪:“图里藏着匕首,你跟姐玩图穷匕见是不是!”
荆轲粗黑眉毛扬地老高,怀疑道:“容,栀?”
容栀这一手太过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事关嬴政的安危,大家都很紧张。
容栀也很紧张。
她穿越之前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可从来没直面过什么暴力事件。
容栀紧张地都有些耳鸣,压根没听到荆轲的疑问。
她死死盯着地上皱成一团的图纸,想要伸手去翻开。
嬴政眼尾一扫赵高。
赵高直接蹲下,先容栀一步小心展开图纸。
轻飘飘的一捧白纸。
什么都没有。
容栀不可置信地上手去翻,可确实没藏着什么匕首。
容栀脱力坐在地上,茫然抬头。
荆轲却是恼了。
“你是何人,为何辱我!”
容栀张张嘴,不知怎么辩解。
嬴政站起身,走过来拿过赵高手里的图纸,稍稍整理,还给荆轲。
“爱卿莫恼。”
得到嬴政的礼遇,荆轲小麦色的脸庞微红,抖着手接过图纸。
“荆轲不敢。”
嬴政微微点头,缓声道:“爱卿且先回去,明日再议可好。”
礼贤下士这件事,嬴政向来做得很好。
历史上,秦始皇对待军事家尉缭,以平等的礼节相待。
见尉缭时衣服和饮食都和尉缭一样,十分敬贤礼士。
结果得到的评价是——
秦始皇此人,不得志的时候能礼贤下士,得志的时候一定张狂到不把天下人当人。
这话让要是让刘备听见,情何以堪啊。
荆轲的怒火被嬴政全顺毛捋下去。
“唯。”
他躬身行礼退下。
容栀怔然地坐在地上。
看似还在,人已经走一会了。
嬴政管荆轲叫爱卿?
还有比这更玄幻的事情吗?
嬴政俯下身,伸手把容栀乱糟糟的裙子理好。
动作慢条斯理。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嬴政抬眸,对上容栀呆滞的视线,唇角微牵。
“毛躁。”
容栀回过神来,脸一红。
发觉自己好像又干了件蠢事。
“是我弄错了……”
嬴政站起身,眼里笑意微微。
赵高把容栀扶起来,抿着嘴笑。
容栀拍拍裙子上的灰,有些沮丧。
“我是不是像个二愣子……”
嬴政凝眸,看了容栀一眼,温声开口。
“不可妄自菲薄,你一片拳拳赤诚之心,政如何不知。”
政哥亲口安慰我哎!
意识到这件事,容栀的丧气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这时赵高端来一杯热茶。
容栀端着抿了两口,灌了一路凉风的嗓子,瞬间舒服多了。
舒服之余,她心里兀地升起几分诡异的可惜。
那可是秦王绕柱啊。
这种两千年大秦限定版名场面就这么没了?
或许是惊吓后过于放松,容栀居然把想着想着就嘀咕出来了。
嬴政微微靠近,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
“秦王绕柱?”
容栀惊恐,一把捂住嘴巴。
“我什么都没说!”
嬴政似乎并没有不悦,反而有几分兴致地问:“秦王绕柱,这是何意?”
容栀的胆子又回来了。
她跑到大殿粗壮的青铜柱旁,张口就来。
“你站到柱子这,然后绕着柱子走两步……”
话刚出口,容栀就有了悔意。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她怎么就这么大胆子指使政哥呢!
可谁知,嬴政居然真的迈步过去,在柱子旁走动。
他身材挺括高大,宽肩长腿。
即使是转圈圈,看起来也像猛虎巡视地盘,指点江山。
他走了半圈,微微侧头看向容栀。
“这样?”
容栀饱了眼福,激动地直拍手:“对对对!就是这样!”
嬴政了然一笑,一挥手。
“赵高,过来陪侍。”
“唯。”
赵高小步过来。
嬴政从容栀旁擦身而过,回到案后落座。
只剩下容栀站在青铜柱旁,和赵高面面相觑。
但赵高向来善逢迎,很快就尽职尽责地绕柱而走。
容栀刚开始有点懵,但慢慢发觉好像还真有点意思。
赵高就在前面走,容栀就在后面追。
但就是追不上。
容栀不信这个邪,越走越快。
她陡然开始跑起来,想打赵高个措手不及。
但没想到赵高反应不是一般地快。
他拔腿就跑。
容栀也跟着迈开腿追。
两人就这么绕着青铜柱追逐。
容栀总是只差一点就能追上赵高。
她慢赵高也慢,她快赵高也快。
容栀紧盯着赵高脑袋上晃动的发髻,越追越上头。
嬴政手肘撑在案上,以手支颐。
好整以暇地看着转圈圈的两人,闷闷笑了两声。
“原来这便是阿栀念念不忘的秦王绕柱,果然有趣。”
容栀跑得入神。
一心想着抓住赵高的丸子头,完全没听见有人觐见。
等她跑累了,脚步慢下来。
一眼就看见大殿正中站着三个人。
李斯、韩非、扶苏全都直愣愣地看着她。
目瞪口呆。
容栀转头一看,两人一同走来。
其中一人是韩非。
他看见容栀便露出微笑,冲淡几分忧郁气质。
旁边那人比韩非还要高些。
一身云水蓝长袍,身量挺括,眼眸淡棕。
丰神如玉,气质端方内敛。
不显山露水却又余韵悠长,如一幅山水画卷徐徐展开。
拍手的正是这人,他含笑走来。
“容姑娘,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毅拜服。”
容栀还没反应过来。
李斯慢悠悠开口:
“能令蒙御史拜服的人还真是不多,子直是唯一一个,这么多年都不曾有第二个……”
李斯轻笑,对容栀眨眼:“阿栀,你倒是有幸。”
容栀这会反应过来,说话这人竟是蒙毅。
嬴政手下的忠信大臣,大将蒙恬的弟弟,极受宠信。
容栀惊奇地看着蒙毅。
她原本以为蒙毅会是个大块头小将军,没想到竟然是个风雅君子。
不过想想也是,蒙毅虽出身武将世家,但却是个文臣。
李斯一通抢白,韩非又着急了。
“并非,如此……你,莫要,挑唆……”
李斯憋住笑意,脸上一本正经。
“子直勿急嘛,瞧瞧,又期期艾艾不能言了。”
韩非白净脸皮气得发红。
一着急更说不出话来,急得都要冒汗。
蒙毅拧眉,往前一步将韩非窘态挡住。
“左丞相,子直是你昔日师弟,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容栀在旁边也跟着点头。
就是就是,她都看见两次李斯欺负韩非。
李斯看了眼暗暗赞同的容栀,和蒙毅身后探头出来瞪他的韩非,笑意微凉。
“御史高义,确实戴得这獬豸冠,何不以角抵斯?”
獬豸乃神兽,形如麒麟,头上带角。
识忠奸、辨曲直。
传说中两人争执,谁有罪,獬豸便会以角触之。
大秦御史大夫便戴獬豸冠,也就是蒙毅此时头上的黑色长冠。
李斯似笑非笑,语意调侃恶劣 。
容栀面色复杂,真想说一句。
争什么呀,你俩原本都是难兄难弟,前后脚死……
蒙毅微微皱眉,却没搭话。
韩非气得指着李斯:“你你你……”
他一转头看见容栀,着急地去拉容栀袖子。
“你,你,说句……话呀!”
容栀错愕,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不是,你这有点太信任我了吧。
三公九卿,李斯蒙毅占了两公。
他们争论,哪有她说话的份啊。
正这时,一个小黄门慌里慌张快步过来。
“奴见过左丞相、蒙御史、韩太傅,陛下龙颜大怒,右丞相请左丞相速去。”
容栀脑海里回忆一番。
这时候大秦的右丞相应该是冯去疾?
李斯和蒙毅对视一眼,调笑之色顿收。
蒙毅开口询问:“可知是什么事?”
小黄门迟疑道:“……是先前妄议陛下后逃跑的方士侯生、卢生被抓回来了。”
容栀大惊。
世界线都巨变了。
大秦进步这么多,政哥居然还被诈骗?
容栀后槽牙都咬紧了。
有她在,谁也别想给我政哥吃毒丹!
蒙毅闻言眼睛微亮。
李斯面露思忖。
扶苏也正擦着汗走过来。
听见小黄门的话,脸色瞬间晴转阴。
他沉着脸,直接大步往大殿走。
韩非赶紧拉住他:“扶苏!”
扶苏停住脚步,脸色稍霁,对韩非行礼。
“扶苏见过太傅。”
扶苏对韩非十分尊重。
虽说韩非口吃,但只要看过他鞭辟入里的著书,便知其旷世之才。
韩非拍着扶苏的胳膊,语重心长,结结巴巴。
“不可,忤逆陛下,《说难》,你可领……领会,其意?”
扶苏一听,却面有愤然。
“《说难》云,龙者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容栀消化着扶苏的话。
通俗来说就是:龙有逆鳞,你动你就死。陛下也有逆鳞,只要不触碰逆鳞,你就如鱼得水。
韩非听着自己写下的警言,附和道:
“是也。”
扶苏看了容栀一眼,气苦道:
“我那日不过问父皇一句,这女子可是后妃,这与逆鳞何干!父皇竟罚我抄书……”
扶苏说着,眼眶竟有泪意。
他随即猛一转身,向大殿而去。
韩非张着嘴:“额……”
李斯闷声发笑,随扶苏离去。
蒙毅左右看看,也大步跟上去。
容栀虽看着扶苏怪可怜,但一颗心还是在政哥身上。
她跟在后面着急地想,这会政哥才三十六七,应该还没吃上毒丹吧?
政哥身体壮实,看着也不想被荼毒的样子。
但万一呢……
容栀懊恼地直拍脑门。
她不该因为世界线变动,就放松警惕。
到了大殿门口,容栀想着事情没注意脚下。
一个趔趄踏空台阶。
旁边李斯随手一捞,拉住容栀胳膊。
容栀慌张抬头。
李斯笑意幽深,带着几分莫名意味:
“当心。”
容栀心里记挂着嬴政,抽回手臂:“多谢多谢”。
然后便提着裙子小跑进殿。
大殿里嬴政负手而立,神色漠然。
堂下趴着两个瑟瑟发抖的锦衣男人。
右侧站着个身材微丰的中年男人。
一身官服,两撇小胡子像极了兵马俑。
想必此人就是右丞相冯去疾,高于李斯半级。
冯去疾劝道:“陛下,方士之流不可轻信,此二人未建寸功,却敢妄言陛下……”
一句句指摘,让地上的侯生卢生开始骚动。
瘦麻秆模样的卢生抬起脸:“陛下,吾乃北冥山……”
事到临头还想搞诈骗。
容栀心头火起,张嘴就要疯狂输出。
突然。
旁边飞起一脚,直接踹卢生脸上。
卢生整个人横着飞出去。
“铛”一声砸在青铜柱上,再软绵绵滑下来。
他变形的嘴里咳嗽出两颗断牙,脑袋下慢慢淌出一滩血。
侯生见状,吓得抱住头,脸色惨白如死人。
容栀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脚虽爽,但政哥还没发话,哪个猛人敢动手?
容栀回头,就看见猛人扶苏正收回脚。
容栀呆若木鸡。
第一次见扶苏时,她居然会觉得扶苏是只小猫咪?
果然政哥的娃,只有歪的,没有软的。
都是狠人。
这时,殿外来人通报。
“陛下,方士徐福说炼出了仙丹,求见陛下。”
嬴政转过身来。
一双凤眼无喜无悲,嘴角弧度淡漠。
“让他进来。”
容栀一听这熟悉的名字,立马精神起来。
这个徐福不止骗政哥吃丹药,还连吃带拿,骗走大量金银珠宝,和数千童男童女离开,名曰寻访仙山。
容栀想着,拳头就捏紧了。
徐福走进来,一身白袍,清瘦长须。
看着还真有几分隐士道长的模样。
他手里端着一个漆盘,上面摆着精致玉碗,里面一颗圆滚滚的金色丹药。
徐福躬身行礼:“徐福参见陛下。”
半晌。
无人作答。
徐福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上开始冒汗,眼珠子乱转。
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开始瞎编。
“陛下,这是炸炉五百五十五次才制成的仙丹,陛下吃了定能延年益寿,获得仙缘……”
他刚开始还侃侃而谈,但说到口干舌燥,大殿里依旧鸦雀无声。
徐福还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托着漆盘的手开始发抖。
额头一滴汗慢慢地滑下来。
嬴政终于开口,声音如同淬了寒冰。
“赵高,将此丹喂他吃下。”
徐福什么也顾不得,猛地抬头。
对上嬴政凛冽的眉眼,落下来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
徐福心里一慌。
莫不是仙丹的事败露了。
这时他才发现,大殿青铜柱下,一躺一跪的卢生侯生二人。
徐福惊骇地倒吸一口凉气。
吾命休矣!
赵高动作利落,一手拿起那颗金灿灿的仙丹,一手掐住徐福的下巴。
徐福支吾还想挣扎。
赵高柔和的柳叶眼微微一眯,显出几分平时藏得很好的狠戾。
手下用力,“咔嚓”一声。
伴随着一声惨叫,徐福的下巴直接被卸下来。
赵高的手如同钳子,紧紧捏住他的下巴。
把金丹粗鲁地塞进去,手指直接戳进了喉咙。
赵高向来是会察言观色的。
他知道自己不应对这个可怜虫留手,才是顺陛下的心气。
于是,他又粗暴地装回了徐福的下巴。
徐福脱力地趴在地上,面色痛苦地干呕。
却依旧在惯性下,吞下金丹。
赵高安静地退至左侧,垂眉顺眼侍立。
容栀看着解气,却又隐隐发觉赵高温顺表面之下的狠劲。
她真是被之前赵高温柔的模样给蒙住了双眼。
还以为这个世界的赵高转性了,并不是什么奸恶之人。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她还不能掉以轻心。
徐福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衣襟上全是自己淌下来的涎水,正大口地喘气。
但他只瘫了一刻,便立马跪地求饶。
“陛下,求您饶恕!徐福一介黔首,安敢欺瞒陛下!这金丹当真是强身健体的丹药,求您饶恕!”
一直不曾说话的李斯,瞄了眼嬴政近乎阴鸷的眼神,直接站出来。
“陛下,方士胆敢欺君罔上、妄议朝政,如此大的胆子,若放任自流,必动乱于天下!”
“臣敢请陛下,彻查审问咸阳方士,妖言惑众者尽皆斩首,以安天下之民!”
全部斩首?
这不就是焚书坑儒里的坑杀方士吗?
这事要是干了,那不得被人骂上两千年!
思及此,容栀立马伸出尔康手。
“不行!”
“不可!”
与此同时,另一道清越嗓音也急急响起。
和容栀的声音几乎重合。
容栀扭头一看,居然是面露急切的扶苏。
扶苏看着容栀伸出的手,也是微微怔愣。
但很快,他就义正辞严地恳切道:“父皇,天下初定,国土广袤,远处的黔首还不曾真正归心。”
“若以重法处决大批方士,唯恐天下人心难安,扶苏躬请父皇三思啊!”
容栀听着扶苏的话,心情复杂。
扶苏对方士动手,是为嬴政不受蒙骗。
为方士求情,是为天下安定。
他知道触怒嬴政,可能会被惩罚。
面对盛年的千古一帝,他丝毫不退缩,坚定地去做正确的事情。
他不是读书读傻了,更不是什么懦弱的迂腐书生。
“刚毅而勇武,信人而奋士。”
他既仁且勇。
他是大秦最适合的继承人。
嬴政垂目看着跪在地上,身板挺直的儿子,幽深凤目不怒自威。
韩非看一眼嬴政,想为扶苏找补:“陛,陛下……”
半天没磕巴出来完整话。
容栀突然开口道:“陛下,扶苏说得不错,这群方士,或许还能回收利用,能做些有价值的事情。”
嬴政的凛冽眼神一缓,看向容栀。
“何事?”
扶苏也跟着转头,疑问道:“方士不过会些坑蒙拐骗的戏法,他们有何价值?”
徐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挪到侯生身边跪着。
三个人钻在一处,瑟瑟发抖。
容栀看着他们的惶恐模样,沉吟片刻,说道:
“有样东西,有开山炸石之能,撼天动地,不管是用于民生工程,还是用于战事攻城,都大有用处。”
蒙毅闻言,大喜追问:“何物如此霸道?”
容栀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此物名为火药,获取方式正和方士炼丹的途径相同。”
地上跪着的徐福立马膝行向前,挂上讨好的笑。
“小人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做出这火药宝贝,万死不辞!”
他言语坚定,万分恳切。
徐福不知道这火药是真是假,是何等东西。
但他知道,此时他的小命就系在此物之上。
扶苏却面色犹疑:“世上当真有这般利器,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容栀轻嘶一声,正想着要怎么糊弄过去。
嬴政却极其自然地发问:“这火药如何炼制,只需方士便可?”
“咳咳……”
容栀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赶紧否认。
“当然不是!”
政哥这话说得,跟要用人肉炼丹似的,怪吓人的。
地上的徐福一抖,差点没吓尿。
“这火药有三种原料,硫磺、硝石和炭。”
说着,容栀不好意思地一摸鼻子。
“但具体比例火候我都记不得,这就需要方士来一次次实验,直到做出真正的火药。”
容栀倒不是为给方士求情,特意不说火药成分的比例。
她是真不记得。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穿越。作为一个历史系大学生,哪里会特意去记什么火药比例?
记得火药成分,还要仰仗平日看些穿越小说。
不然她可能连成分都记不全。
谁说嬴政不喜欢扶苏?
嬴政亲自起身,倒出两碗酒,酒色清冽。
他端起酒碗:“扶苏,来!”
扶苏自从听见十六年三个字,鼻子便酸了。
他站起来,心情激荡,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父皇……”
两人都端着酒碗,对视良久。
嬴政拍着他的肩膀,仰头喝下酒液。
扶苏随即跟着喝酒。
容栀坐在一旁,欣慰极了。
“扶苏,成婚后你便是成人,不可再意气用事,肩膀要担起重任,……”
这样的话,嬴政很少说。
扶苏听得眼泪汪汪:“扶苏谨记父皇教诲。”
嬴政又亲自每人倒了一碗酒。
李斯蒙毅韩非无不惶恐感激,对这泥坛酒赞叹不已。
就连容栀,也得了小半碗。
剩下的酒又被嬴政小心封好,说要给扶苏带回去喝。
又引得众人侧目。
谁也不知道,原来总训斥扶苏的嬴政,也有如寻常父亲的一面。
酒过三巡。
场子热络起来。
人人也不端正跽坐,姿态各异。
李斯在说找回来的十岁项羽,天不怕地不怕。
结果被王贲这个暴躁老哥带回王府,揍得学乖了……
蒙毅在说,学堂消息一出,六国余民震动,但却无计可施……
赵高说火药虽已成功,但方士仍在加班加点地试验,力求威力更大……
韩非拉着扶苏,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教育他……
嬴政在主位之上,以手支颐,凤眼清明含笑。
容栀还坐在嬴政旁,捧着白玉酒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入喉绵密,酒意蒸腾。
她傻笑地看着几人热热闹闹,又喝了口泥坛陈酿。
“真好啊……”
她转头去看嬴政,望见他面上的淡淡笑意,不满地摇头。
“这样笑不行,要像昨夜那样笑才好。”
容栀说着,还扑腾着想去碰嬴政的脸。
想要他笑得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尖。
只是手脚虚浮,脑袋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一伸手人就往桌子上栽。
嬴政眼疾手快捞住容栀,稳住她摇晃的身子。
嗓音压低带着几分难辨的宠溺。
“笨阿栀,莫要贪杯。”
容栀眯着眼笑得像只晒太阳的猫猫。
“看着你们越来越好,我高兴呀,我没白来这一回……”
说着,她又哼唧了声,带着几分失落。
“可惜我迟早是要走的……”
嬴政身体一僵,凤眸微凝。
但手上还是力道轻柔地扶着容栀。
容栀向前挪动,提高音量,不甘心地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迟早是要走的!”
嬴政面无表情地“嗯” 了声。
容栀心中莫名升起些委屈,念叨着:
“我给你做了这么多贡献,多合格的一个牛马呀,我走了你都没什么反应吗……”
嬴政眼睑微垂,鸦羽般的长睫猛地一颤。
竟霍然起身离席。
容栀被酒精麻痹的神经粗线条。
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大步流星走出了偏殿。
她又咂巴了一口酒,挠头。
“政哥咋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偏殿外明月高悬,清辉泠泠。
嬴政负手而立,眼中浓黑情绪翻滚不息。
良久。
他转身看向偏殿内。
容栀小脸酡红,醉醺醺地拉着韩非猜拳。
一个大舌头,一个小结巴。
两人猜了半天,话都说不明白。
蒙毅看不下去,帮着韩非。
于是扶苏也加入进来,帮着容栀。
李斯靠着小案喝酒。
狐狸眼眯成一条线,笑得肩膀都在抖。
不多时。
容栀似乎是输了。
气得不行,拳头“邦邦”直捶矮案。
动作之间,衣襟里的墨玉赑屃滑出来,在空中一荡。
扶苏看着眼熟。
若是平时,他必然礼貌出声询问。
“!”
“!!!”
“!!!!!”
“什么?”
“这,这……”
“当真??”
一句话就像一颗天外陨石,砸进平静湖面,溅起爆炸般的反应。
不管是心神不定的韩非,儒雅端方的蒙毅,仪态有方的扶苏。
还是老成的冯去疾、心思难以捉摸的李斯。
人人都失去了表情管理,成了大问号脸。
就连嬴政,都一下站起来,罕见地急切问道:“骆越、西瓯?”
得到容栀的点头,他来回地走动。
高大健壮的身躯几乎都要带起一阵风。
骆越、西瓯……
他原本准备让屠睢带出去五十万大军。
现在看来远远不够,得多加些人马。
屠睢不够稳妥,也得换掉……
冯去疾却是犹疑着:“此话当真,如此大事,陛下万不可轻信。”
嬴政步子停住,抬眼看过来。
李斯立即上前,带笑道:“右相大人,此言差矣。陛下原就要进兵百越,如今得此喜讯,也不过是调整进兵方案,保证万无一失罢了。”
冯去疾眉心拧成了川字,但还是点头道:“公甫说得有理。”
古代的粮食就是人口,就是生产力。
只要粮仓是满的,大秦的大部分问题就能解决。
容栀看着他们的激切心情,还是得给他们泼盆冷水降降温。
“百越之地潮湿炎热,非比北方宽阔平原,多山川密林,林中多毒虫猛兽、瘴气沼泽。”
“百越之民熟悉地形气候,但秦兵定会水土不服,得先摸清状况,配好医师药物。”
“更何况百越远在千里之外,等深入腹地交战之时,粮草辎重如何运输,山川林地之中如何转移?”
看着脸色凝重的众人,容栀叹息。
“若是不早做准备,去了也是徒劳损兵折将。”
大殿中静了半刻。
蒙毅率先道:“阿栀说得不错,万事具备方可动手,不然只是徒耗国力。”
李斯凝眉,颔首道:“百越偏远,此战与六国战役不同,需得打探清楚虚实,从长计议。”
嬴政的目光落在小案左侧悬挂的地图卷轴上,久久不言。
容栀心想,是要从长计议。
历史上这场战役打了快十年,主将屠睢都给打没了。
大殿一时安静。
嬴政霍然走向地图卷轴。
“嗒”一声。
手指落在百越之北的水系之间,向下滑动。
“自此凿渠连通湘水与漓水,粮道可通。”
容栀一惊。
这不就是灵渠吗!
现存最古老的人工运河之一!
导三江贯五岭,连通长江和珠江一脉,自此陆地水运网成型。
更是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
历史上灵渠确是大秦为百越之战而修建。
但却是在打了几年后,才开始动工。
如今百越之战被嬴政重视,灵渠居然也更早提出来了。
这是战争的关键,更是一条堪称伟大的古老运河,竟然诞生于嬴政轻描淡写地一指之下。
亲眼见证了这种历史性时刻,容栀都有些热泪盈眶。
咱们老祖宗这头脑,这反应力,这战略思维,千古一帝始皇帝的含金量就是高。
……
傍晚时分。
容栀和嬴政正在用膳。
赳赳也在旁边哼哧哼哧吃鱼泥。
容栀偷眼看向嬴政。
又在他看过来时,立即移开目光,装模作样地摸着赳赳的后背。
如此几次,嬴政放下玉箸。
“有话何不直说?”
容栀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扭捏。
“我……想……讨个赏赐……”
容栀说得慢,但嬴政答应地极快。
几乎是霎时就应允道:“自然可以。”
“……啊?”
容栀懵然。
这么快就答应了?
“可是,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万一我要的赏赐太过分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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