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商泊禹孟笙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婚嫁律政大佬,前夫孤独终老了商泊禹孟笙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槿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笙轻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妈,你别怪泊禹,他对我已经很好了,我是最近太忙了,吃饭又没什么胃口,加上昨晚没怎么睡好。”“这样可不行,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啊。”余琼华心疼的拉住她的手,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喊来保姆,“快把我炖好的燕窝端一盅过来给三少夫人。”保姆应声去了厨房,很快就端来一盏晶莹剔透的燕窝。孟笙伸手接过,“谢谢妈。”“谢什么,就是一盅燕窝而已,喜欢吃,晚上走的时候全带回去,好好补一补。”孟笙喝了几口,就让佣人把她带来的礼物给余琼华,笑着祝贺道,“妈,生日快乐,这是我和泊禹的一点心意,愿您青春永驻,常笑颜开,万事顺意,幸福平安。”“哎哟,这么多,你们有心了。”余琼华一一接过礼物看,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对佣人道,“把这书康乃馨...
《二婚嫁律政大佬,前夫孤独终老了商泊禹孟笙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孟笙轻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妈,你别怪泊禹,他对我已经很好了,我是最近太忙了,吃饭又没什么胃口,加上昨晚没怎么睡好。”
“这样可不行,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啊。”余琼华心疼的拉住她的手,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喊来保姆,“快把我炖好的燕窝端一盅过来给三少夫人。”
保姆应声去了厨房,很快就端来一盏晶莹剔透的燕窝。
孟笙伸手接过,“谢谢妈。”
“谢什么,就是一盅燕窝而已,喜欢吃,晚上走的时候全带回去,好好补一补。”
孟笙喝了几口,就让佣人把她带来的礼物给余琼华,笑着祝贺道,“妈,生日快乐,这是我和泊禹的一点心意,愿您青春永驻,常笑颜开,万事顺意,幸福平安。”
“哎哟,这么多,你们有心了。”
余琼华一一接过礼物看,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对佣人道,“把这书康乃馨用一个好看的瓷瓶插起来吧。”
“不过是个平常生日,瞧给你俩破费的。”
孟笙笑道,“妈这是哪里话,我们孝敬您不是应该的吗?”
余琼华一脸欣慰,“哎,我家泊禹也不知道是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孟笙垂下眼睫,没说话。
如果商泊禹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那她呢?
中午三人在侧栋吃了饭,孟笙忽然提议,“妈,我好久都没去悦绮纺做美容了,正好有时间,下午我们去吧,顺便放松放松。”
余琼华没有任何犹豫,笑着应下,“好啊,我前几个月把六楼重新装修了一下,一直没机会带你去看看,今天正好,你那么忙,也是该放松放松了。泊禹,你来当司机。”
商泊禹笑了,“是我的荣幸。”
悦绮纺落座在市中心宏盛商业街,整个美容院共分五层,去年装修就装了半年的时间,装修极尽奢华高雅,直到去年十月中旬才开业。
整体采用会员制。
车子行驶到一半,孟笙就听见她包里有短信提示音,但因为旁边的余琼华一直和她说,她没找到机会看。
等到了悦绮纺,经理热情迎上来,“夫人,少爷,少夫人。”
孟笙微微颔首,跟着余琼华坐电梯径直上了五楼。
出了电梯,余琼华对旁边的商泊禹说,“你也去按按,我们起码要个把小时。”
“好,你们准备走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孟笙点头,目送他离开。
到换衣间后,她才有机会看短信:悦绮纺有地下一层,每一楼都有暗道电梯可以下去,里面共有12间独立房,两间大型会议室,两间大型集体宿舍,名媛培训班共有16人,参与卖银活动的有12位男模。
她瞳孔一缩,心脏骤停。
经过一年多的运作,体系已经这么完善了。
她也不是没疑惑过,一个美容院才一年的时间就快回本了,这个行业如今这么赚钱了吗?
难怪啊。
震惊和错愕还有作为法人的恐惧无不在笼罩着她。
她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这件事情败露后,她会是怎样凄惨的下场。
不能,绝对不能!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记得当初签法人合同时,美容院的面积只写了这六楼,她都不知道还有地下一层。
得回去将那些合同找出来给裴绥过目一下才行。
美容师的手法力度绝佳,许是最近是真的累了,心头装的事情太多了,她紧绷的身体经过按摩,渐渐放松下来。
和余琼华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快四点了,一旁的余琼华刚做好美甲,笑道,“醒啦?才按了没多久就睡着了,平时别把自己累狠了。”
孟笙恍然一笑,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美容师递来镜子。
镜子里那张漂亮的浓颜,肌肤若雪,吹弹可破,她笑着赞赏美容师,“手艺不错。”
“多谢少夫人,是您皮肤底子好。”
“既然少夫人夸你了,这个月奖金翻倍。”
“谢谢夫人,谢谢少夫人。”美容师欣喜地朝她们二人各鞠一躬。
孟笙落在余琼华紫色的美甲上,“这指甲真好看,衬得妈手更白,更好看了。”
余琼华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本来也想给你做的,但你睡着了,又怕我选的你不喜欢。”
“怎么会,妈给我选的我都喜欢。”
余琼华受用的嗔了她一眼,“就你嘴甜。这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就想给你选一套。”
孟笙看了眼手机,捻起一块踮起吃,问道,“都四点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给泊禹发消息。”
“嗯,晚上你爸他们要回来吃饭,是该早点回去。”
准备离开时,在一楼大堂碰到一个穿着灰色皮草的贵妇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丰腴,满是富贵相。
余琼华热情打招呼,两人寒暄一阵,贵妇人目光落在孟笙身上,“这位是......”
“我儿媳。”
“哎呀,余姐,你可真有福气,二字长得帅就算了,连儿媳妇都长得这么漂亮。”
“哪里哪里。”
余琼华客套了两句,轻轻拍了下贵妇人的手臂,“庄夫人,您之前指定要的货,我给你留着呢,您先去享用吧,下回,有时间我陪你打麻将,我可听陈夫人说了,您打牌可厉害着呢。”
“行,我等着,您忙,我先去了。”
听着两人寻常的对话,孟笙莫名察觉到一丝不对味。
货?
享用?
莫非是指地下一层的男模?
“笙笙,下个月就到你半年收红利的时候了。”余琼华凑到她面前,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知道这回有多少吗?”
孟笙一愣,握着包链子的手加重力道,将指甲陷入掌心,感觉到丝丝疼意才慢慢勉强恢复理智。
眼神里溢出恰当好处的期待和好奇,“多少?”
余琼华竖起三根手指。
她脑袋“嗡”了下,心跳忽然不受控的加快,“这么多?”
她都不敢想,这美容院才开了一年,如果再开个几年,根深蒂固后,营收肯定不止这些。
这些钱太像烫手的山芋了。
孟笙觉得心慌和害怕。
她舔了舔唇,试图把这口锅给她扔回去,“妈,您当初只从我这里拿了三百万,这钱早就回来了。再说,您经营美容院不易,我什么都没干,就拿那么高的红利,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您以后别给我红利了,我们再把法人合同解除一下。”
孟笙离开酒店的步伐是沉重的。
进了电梯,浑身的力气都好像卸了个干净。
所以,商泊禹真的出轨了吗?
她不想相信,可事实又不得不让她怀疑。
怎么会这么巧?
商泊禹临时放她鸽子,而宁微微正好就在短信中说的锦州酒店14楼,又那么刚好和口中所谓的男朋友约在1408房。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又是如何开始的呢?
她没在酒店外等,知道她来过,宁微微肯定会通知商泊禹让他别再来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朦胧细雨。
初秋的天,已经开始降温了。
到家时,商泊禹的电话进来了,她没接,停好车便进了屋。
商泊禹听见动静,急忙走过来,“怎么加班这么晚?”
不等她说话,他已经抱了上来,歉然道,“对不起,老婆,今天食言了。”
孟笙有些麻木。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也这样抱着宁微微哄过吗?
可那个画面她不敢想象。
心会疼。
商泊禹垂眸看她,捏了捏她的手心,轻声说,“餐厅我们重新定,明天去吃好不好?电影票也重新买。”
孟笙她望着他认错的样子,眉尾耷拉向下,是那么的低声下气,真挚又诚恳。
他平时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矛盾,不论对错,他都会率先低头道歉,哄她。
六年如一日。
现在,她确实不生气,脑海和心里却只有茫然和挣扎。
“没事,饭在哪吃都一样,你的厨艺可不比外面餐厅的差,那部电影昨天才上映的,随时能去看。”
商泊禹温和一笑,语气尽是宠溺和无奈,“你啊,也和我发发脾气,总是这样体贴,我心里更愧疚了。晚上吃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
他样貌英俊,性子温润和煦,又这般体贴入微,孟笙还是无法将他爱自己和背叛自己的身影彻底重叠在一起。
总觉得那么不真实。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许多属于他们二人曾经的画面。
她记得在一起的第一年,他为她放了半个小时的烟花,卡着整点大声宣誓,“孟笙,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往后的每一年跨年,他都会给她不同的惊喜。
还有一次生病,正是冬天,她烧的迷迷糊糊,车子开到一半,被积雪阻了路,他就背着她走了将近两公里路,最后还把他自己冻病了,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
他本身是个对猫毛过敏的人,可因为她喜欢,在她25岁生日那年买了一只异瞳布偶送给她,养在家里的那段时日,他总是打喷嚏,犯鼻炎,最后还是孟笙看不下去了,才将猫送去宁微微那养了。
只可惜一年都不到,那猫就得传腹,治了半个多月都没救回来。
诸如此类的付出,都像幻灯片一般在她脑海中一一回放。
孟笙一直都十分让坚信他很爱她。
正是因为他,爱情在她心里一直都是美好纯洁的存在。
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它被玷污了又是一种怎样的悲凉和可笑。
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面对这一切,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商泊禹看她出神,搂着她腰肢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力道,垂眸轻声问,“怎么了?老婆。”
“我晚上吃过了,不饿。”她回过神,压下心底那份冒尖的苦涩,嗫喏着唇瓣,尽量让声音回拢,“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嗯?”
“今天回来晚是半路去了趟锦州酒店。”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你搂着一个女人进了酒店,我顺路就去了。”
回来的路上,她的理智已经慢慢回归了。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很快被滋养长成参天大树,葱郁浓密的枝叶遮挡住阳光,让心房只剩阴凉。
她的心,她的情感,还是忍不住对商泊禹产生期待。
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
甚至还希望他能主动向她坦白和解释。
纸条上面写的就是给她发短信的号码。
她前两天查过,这个号码根本不存在。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查不到,却因此可以成为试探商泊禹的利器。
如果,如果他们真的都背叛自己了呢?
商泊禹皱眉,接过她纸条,看了眼,“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
“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孟笙还真不知道,毕竟收到的是短信。
她抿抿唇,只能胡诌了,“男的,听着应该是京市口音,年纪不是很大,三十岁左右吧。”
商泊禹神色凝重,收起纸条,一边道,“这事交给我,我会好好查清楚的。”
说着,他垂眸睨着孟笙,再次抱上去,低声问,“老婆,你信我吗?”
不知道是他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了,还是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孟笙并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
就那样平静自然,连惊讶都是一闪而过。
孟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做出一副较真的模样,说话的气息却不是很稳,“那你会背叛我吗?”
她紧紧望着他,不想错过他眸色里的任何情绪。
商泊禹一愣,随后眼底染上笑意,抓住她的手指向脑袋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人家都说我是孟笙脑。”商泊禹低笑,虔诚的轻吻着她的手背,声音低沉微哑,“我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笙笙,这辈子,我只爱你,也分不出多余的爱给别人了。”
他说得越柔情蜜意,含情脉脉,孟笙的心就越发不是滋味。
这些年她没少听他这些甜言蜜语,以往觉得多幸福,多甜蜜,现在听着,为何会觉得虚伪和不真切呢?
他的爱真的不会分给别人吗?
这些话,他就没和宁微微说过呢?
“嗯,你对我那么好,那么爱我,我肯定信你。”
孟笙的声音和心顿时有些空,笑着抬头,眸子里满是幸福的雀跃,颇为灵动,却看得有些缥缈虚幻,“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年在菩提寺起的誓言吗?”
商泊禹微愣,缓声说,“当然记得。”
“嗯,你说过,辜负真心的人,一定会吞一万根银针的。所以我才不会信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呢。”
那是他们结婚的前两天去菩提寺还愿,商泊禹牵着她的手,对佛像说的话。
“嗯。”
商泊禹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快速掩去眼底快要溢出来的不堪,温柔的声音注入了十足的深情,似是要将他自己,连带着孟笙都催眠了。
“笙笙,我爱你,我怎么舍得辜负你呢,我们会白头到老的。”
孟笙没做声,任由他抱着。
是啊,他爱她,怎么舍得辜负,看她难过呢?
曾经的誓言和相爱好似都近在昨日,可现在蒙了一层细雾,让她无法再触及了。
他们真的能白头吗?
以前的坚信,到底还是产生了动摇。
鼻尖萦绕着她早已熟悉的淡淡松木香。
心下却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排斥感,待平息心间的动荡,她从怀里退出来,换上笑颜,“好啦,都老夫老妻了,就别表白了。我得上楼洗澡。”
商泊禹眉眼含笑,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哪里老夫老妻了?我们才结婚三年,别说三年。以后三十年,四十年,我也要说我爱你。”
孟笙失笑,拍了下他的手臂,嗔他一眼,“没个正行。我手里头还有工作,你等会先睡,不用等我。”
“明天再忙吧,我们都好久没......”
商泊禹拉住她,一向温润深情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浅薄的欲望。
这是一个开端信号。
孟笙知道他想做什么,心里那丝芥蒂在告诉她,要拒绝。
她故作叹息说,“明天的事更多呢。”
商泊禹知道美术馆最近在准备下个月一位著名年轻女画家的个人独展,她这个馆长因此也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班了。
只能无奈放手,“好吧,那不能太晚了,注意身体。”
孟笙“嗯”了声,转身径直去了书房,刚关上门,身体还没从紧绷的情绪中拉扯出来,手机传来短信声。
她一顿,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
依旧是那串已经熟悉了的号码。
悦澜府邸,11栋别墅,是商泊禹以你们夫妻婚内共同财产赠与宁微微,价值两千七百万。
孟笙的呼吸当即就停了,目光一滞。
悦澜府邸是今年五月份才开盘不久的高端别墅小区。
因地段好,设计别致而出名,工期过半就已经被预定的差不多了。
如果是真的,难不成他们两个从去年就开始......
孟笙咬唇,哪里还有工作的心思,心头早就被那团不安和焦虑的情绪搅得七荤八素。
也成功失眠了。
直到天刚刚破晓才渐渐睡着,醒来时,已经八点半了。
下楼时,商泊禹已经吃好早餐在等她起来了。
她诧异,“怎么还没去公司?”
“看你起那么晚,有点不放心,是不是昨晚又忙到很晚?”商泊禹迎上去,眼底满是担忧,“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有,可能是最近睡眠质量有点差。”
“要不等会吃了早餐再回去睡会,下午再去美术馆。”
“好。”孟笙笑道,看了眼腕表,“都快九点了,你赶紧去公司吧。”
商泊禹临走前,还在嘱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孟笙目送他离开,慢条斯理吃过早餐,她也没急着去美术馆,而是开车去了一趟悦澜府邸。
本来是想确认一下那套房到底是不是宁微微名下的。
但车子还未停稳,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远远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
和几十分钟前商泊从家里开出去的那辆一模一样。
而车旁站着两个热情拥吻的身影。
孟笙瞳孔猛缩,大脑顿时就宕机了。
距离虽然有些远,看不太清热吻中两人的面孔,但商泊禹身上那件蓝色的大衣,她却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因为那是去年他生日时,她送给他的礼物。
如果说那几条短信只是让她产生了怀疑和不安,可现在这一幕,就像是一道判处死刑的宣言,将她狠狠推入深渊之中。
亦像一把凌迟处死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割着她的血肉,抨击着她的灵魂深处。
好半晌,看那两人依旧没分开,她松开紧攥的拳头,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放大,两张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眼底的失望随着冰凉的泪珠成串的落了下来。
是商泊禹和宁微微。
几十分钟之前还在家里关心她,担心她的人,此刻却在这里穿着她送的衣服,搂着别的女人吻得难舍难分。
胸腔内好似被塞满了沉重的绒茧,呼吸如同困在狭小空间里的虫蛀,只带来了无尽的窒息和压迫。
孟笙狼狈的扯了扯嘴角,颤抖着手,胡乱按了几下快门,也没点进相册里看,那一刻,她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被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叛是一种什么滋味呢?
孟笙说不上来,也不敢想,只是此刻心头有一块地方很酸,很胀,还有细细密密的疼意蜂拥而至,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他们一个真的爱她,一个真的对她好。
怎么会蠢到一点端倪都没发觉呢?
她记得,三年前,商泊禹和自己求婚时,也和今天一样是个好天气。
热气球缓缓上升,飘到一半时,她俯视而下,看见了用1314520朵玫瑰组成的一行字:孟笙,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当时就怔在了原地,而商泊禹在热气球上单膝下跪,戒指盒里躺着一枚两克拉的钻戒,还有他那双深情温柔的眸子。
他说,“笙笙,嫁给我吧。我这辈子一定好好爱你,一定对你好,绝对不会让你流一滴眼泪。”
是啊,恋爱三年,婚后三年,他对她呵护备至。
除了去年母亲意外去世,她从来没哭过。
与她而言,这六年,是幸福,是甜蜜,是无尽的快乐和享受。
认识他们俩的谁不说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呢?
可如今算什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泪越滚越凶,视线几乎模糊,看不清前方道路,她只能被迫的将车停在路边。
叮!
包内的手机再次响起。
孟笙心好似被什么揪了一下,心脏猛然收紧,将手机拿出来:去绥行律师事务所找裴绥,他可以帮助你。
叮!
孟笙刚到停车场,手机忽然响起一道短信提示音。
她下意识点开,一行文字映入眼帘:别去江华路,危险!
这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江华路是她家到一笙美术馆的必经之路。
也是最近的路程。
孟笙一脸莫名,以为是谁发错了消息,或是垃圾信息,便没太在意,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
已经过了晚高峰,路况很顺畅,在路口等绿灯时,手机再次响短信提示音。
屏幕亮起,她拿过手机看,发现还是之前那串陌生号码,只是内容不同了。
八点半,江华路连环追尾,别去!
孟笙微愣,眉头随之紧锁,离八点半还差七分钟,而这个绿灯一过,拐个弯就是江华路了。
蓦地,手机闪进来一个电话,是助理乔娜打来的。
她垄断思绪,接起,放在耳边,“喂。”
“孟姐,你给商总买的手表忘记拿了。”
孟笙一愣,今天是她和商泊禹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本来两人都想好怎么过这个纪念日了,奈何三天前他临时要出趟差。
手表是她前几天就买好的,原先一直放在抽屉里。
今天傍晚她拿出来了,也是避免自己忘了。
结果还是忘了。
接到他说回来了的电话,她急忙拿上外套和手机就走了。
好在乔娜每天下班前都有整理自己办公室的习惯。
“我现在回来拿。”
挂了电话,目光定在那条短信上,几秒后,在后面响起催促的汽笛声,看绿灯亮了,才再次丢开手机,调转车头回美术馆。
抵达美术馆,乔娜已经拿着手表在门口等了。
她上前接过,莞尔一笑,“谢谢。”
回去路上,孟笙看到一辆、两辆、三辆救护车从前方快速驶来,车前车后还有好几辆警车和交警摩托,警笛声响彻了夜晚。
这是......
孟笙心里有几分不安,抓着方向盘的力道都不自觉加重了。
到了路口,车子被一位交警拦下,“江华路发生连环交通事故,禁止通行。”
连环交通事故?
孟笙心跳加速,想起那两条被她认定为恶作剧的垃圾短信。
交警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了。
深秋的风不住的往车里灌,却感觉不到半分寒意,还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那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强烈的抨击着心脏时,她才回过神。
原来交警已经走了。
想起短信,她连忙将车子开到路边,拿起手机点开短信,编辑文字: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江华路会发生连环追尾?
点击发送的下一秒,弹出一条系统文字:您的消息发送失败。
孟笙又耐着性子发了一条,但得到的回复都是发送失败。
干脆回拨电话。
可预料之中的铃声并没想起,屏幕上显示“拨号失败”这四个字。
这是什么情况?
短信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
孟笙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还没什么思绪,商泊禹的电话打了进来。
“笙笙,你还有多久到?”
电话那头的男音温沉好听,像极了山涧的清风,能将她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化为乌有。
“江淮路这边出车祸了,要绕路回。”
商泊禹闻言,语气立马紧张了,“车祸?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孟笙轻轻一笑,“我没事。我这就回来了。”
那头的商泊禹不放心的多嘱咐了几句。
孟笙没再纠结短信的事,启动车子绕路回家。
到家时,厨房里已经飘出阵阵菜饭香,她刚换了鞋,一抹戴着围裙的挺拔身影走了出来。
男人身着白衬衫黑西裤,双腿修长,样貌俊朗,轮廓分明,金丝框镜片下有一双温润和煦显深情的眸子,此刻却十分急切。
“真没受伤?”
孟笙笑着转了一圈,加重语气道,“真没事,我是回来路上看交警拦车不让过。”
商泊禹上下打量她,缓缓松一口气,“没事就好。和你打完电话后,我炒菜的心思都没有了。”
“怎么做起菜了?多麻烦啊,直接出去吃好了,你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孟笙看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衣服,心疼的抿抿唇,眸色柔和如水。
商泊禹笑道,“我不累,飞机上也是休息了的。况且今天可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没能陪你一起去巴黎看尼布勒泰的画展,是我的遗憾,我只能做几个你爱吃的菜来弥补一下了。”
在孟笙的印象里,商泊禹出身豪门,身量高,样貌好,性格温柔体贴,细心又周到,浪漫还深情。
不抽烟不喝酒,情绪稳定,会下厨会疼人。
他们相恋三年,结婚三年,他对她是无微不至。
即便家里有保姆,他也会经常下厨做她爱吃的菜,甚至连不符合他身份的事他也没少做。
孟笙在他身上找不到什么缺点。
她走到他面前,抬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闭了闭眼,由衷地说,“你怎么这么好?”
商泊禹宠溺的抚上的后脑勺,柔和的声音里带笑,“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抱了好一会,商泊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吻了吻她的鬓角,哄道,“我灶上还开着火,你先上楼换套衣服,洗个手。是不是饿了?再有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孟笙从他怀里出来,应了声,上了楼。
商泊禹是个骨子里都很浪漫的人,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他都会变着法的给她惊喜。
今年虽有意外,但惊喜依旧有。
等她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蜡烛和鲜花,还有一条贝壳钻石项链。
商泊禹亲自给她戴上,眉眼温柔,“买的时候,就觉得会很衬你,真的合适。”
孟笙道谢,也把自己准备的手表送给他,“这块表应该也很适合你。”
“谢谢老婆,老婆选的,我都喜欢。”
商泊禹将她搂进怀里,要为今天甜蜜的纪念日画上句号时,孟笙制止了他,“大姨妈来了。”
“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
孟笙抬头,“我大姨妈一直很准,最多差个一两天。”
商泊禹一愣,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之中,笑道,“那几杯酒作的祟,都把这事给记错了。”
孟笙没将这事放心上,真当他是喝了酒,记错了。
直到三天后,自追尾事故后一直毫无反应的号码再次发来了短信。
锦州酒店,晚上九点,房间号1408,商泊禹和宁微微
这一晚,她睡得依旧不是很安稳,陆陆续续醒过很多次。
七点多再次醒来时,她也没了睡意,干脆掀开被子起来洗漱换衣服。
下楼时,商泊禹坐在餐桌旁,拿着手机打字,神情专注又认真,眼尾还晕染开一抹笑意。
孟笙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似曾相识。
哦,像极了恋爱时,彼此聊天在字里行间带来的甜蜜感。
她和商泊禹恋爱时,也有过很长一段这样的时间。
可如今呢,她却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这般聊天。
心还是被狠狠扎了下,疼感却意外的没以前那么强烈了。
“夫人,您醒了,早上好。”
张姨的声音将她陷在悠长的回忆里强行拉回来。
她神色恍惚了下,扬起淡淡的笑,“嗯,早。”
商泊禹抬起头,看到她,神色温和,眼底那丝缱绻在不知不觉中消弭,他将手机盖在桌上,起身迎上来,关心问,“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不多睡会?”
“睡不着了。”
孟笙莞尔,走过去坐在餐桌旁,喝了口豆浆,“昨天妈说下个月就是悦绮纺半年的红利会打到我们账户上。”
“这次有多少?”
孟笙竖起三根手指,商泊禹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这么多?”
她看不出他表情上的真伪,只能试探,轻轻点头,“昨天我还和妈说,这悦绮纺,我们也没出力,当初就出了三百万,如今钱都回本了,一直当法人那红利,我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妈怎么说的?”
“她说让我拿着。”
“那就听妈的,当初你拿三百万,就和投资没两样了,现在美容院赚钱了,你这个股东,理应收红利,别有心理压力。”
他语气自然又平和,没有半分异样,说完,还给她夹了一个虾饺。
孟笙张了张嘴,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用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吃了根小油条,喝着豆浆,自始至终都没吃他夹过来的虾饺。
商泊禹心细,注意到便问,“最近胃口还是不好吗?你以前可最爱吃虾饺了。”
“还好,就是觉得今早豆浆配油条最好,换换口味。”
商泊禹睨着她,眼神里是变化莫测的情绪。
让人看不太透。
孟笙镇定自若地笑了笑,“怎么了?”
“等美术馆的画展结束后,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放松放松,看你想去哪玩。”商泊禹心疼道,“瞧这一个画展就把你累成什么样了,要不,我这边找个人去美术馆帮你打理?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孟笙微愣,想起昨天短信里说余琼华觊觎她手中的一笙美术馆。
那商泊禹呢?
他们母子一体,他也在算计吗?
孟笙不敢深想,只要一想到长年累月睡在一旁的枕边人是一匹恶狼,她的心和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压了压心思,露出浅笑,“不用,你身边的人,都是金融圈的,对艺术圈肯定不是很了解,就别大材小用了。过段时间好好偷个懒,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
闻言,商泊禹也没再坚持,点点头,嘱咐道,“一定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主,什么都没有你身体重要。”
“嗯,我知道。”
连着下了几天雨的京市今天依旧没有放晴,是阴天。
吃过早餐,她目送商泊禹开车去公司后,刚回身,手机响了:带着和余琼华签过的合同去找裴绥,他会帮你的。
孟笙睨着这行文字,眸光微深。
短信的主人到底是谁?
她和裴绥在没有这件事情之前,只是陌生人而已,包括现在的交情也不深。
她/他是怎么断定裴绥一定会帮她?
只是因为他是律师?
她想不出答案,收起手机,便上楼将去年和余琼华签的那几个合同都拿出来。
这些合同签的时候,她就认真看过了,其实并没什么异样。
想了想,她连妆都没化,径直开车去了绥行律师事务所。
她到时,正好碰到裴绥从一辆银灰色宾利车里下来,她忙降下车窗,唤了一声,“裴律。”
裴绥顿住脚步,回头,深邃暗沉的眸子里便映入一张素净漂亮的脸。
孟笙快速下车,按了车锁,走到他面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咨询你。”
裴绥见她神情严肃,点点头,“来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裴绥脱下外套,语气淡淡地问,“咖啡还是茶?”
“都可以。”
助理领会后,颔首离开,没多久,便端来一杯黑咖啡和一杯卡布奇诺。
裴绥此时正看她带来的三份合同,他看得很细致,每一条每一字都没放过。
几分钟后,他说,“合同没问题。”
想来也是,只有合同越真,她才越不会怀疑。
孟笙抿抿唇,斟酌着问,“如果,这家店一直在做非法经营,而我这个法人毫不知情,连做法人都是被哄骗的。后面店被查的话。我会承担责任吗?”
“哪类的非法经营?”裴绥眉尖不着痕迹的蹙了下。
孟笙握着的拳头松开,“我怀疑悦绮纺有个地下一层,余琼华在那组织卖银活动。”
“地下一层?卖银?”裴绥的眸光暗了暗,手指缓慢摩挲着,“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
“是怎么发现的?”
“昨天去悦绮纺做皮肤管理,偶然间发现一位夫人摸着一个男人的胸肌进了隐形电梯,电梯直达地下一楼。”
“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
“有拍到证据吗?”
许是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了,让人无处遁形,她只能顶着这种压力扯谎,“昨天我太震惊了,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忘记拍照了。”
她现在只有那条短信,可又必须让裴绥相信自己,因为只有他才能帮到她!
她现在就相当于站在悬崖边,只要余琼华轻轻一碰,她随时有可能掉入万丈深渊中。
“初始资金,你投了三百万?”裴绥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其中一份股东协议。
“当初她要开这家店时,说是资金不够,那三百万相当于是我借给她的,事后,她说为了感谢我,也当是把那三百万还给我,就给了我一份股东协议和法人合同书。”
她将商泊禹当做最亲近之人,再加上余琼华对她向亲女儿一般,她自然不会对他们设防。
余琼华也正是利用了她这份信任。
现在想想,也真是够蠢的。
她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这三百万有写借条吗?”
孟笙张了张嘴,摇摇头,眼底染上一丝无力。
如果不能证明那三百万是余琼华向她借的,那她作为投资人,又是法人,一定是脱不了干系。
“你参与经营决策过吗?比如董事会议,签署过美容院设立文件之类的吗?”
孟笙摇头,“没有,从美容院选址和装修采购各类仪器,以及招聘,和经营策划模式,我都没参与过。整个美容院,我就只给了初始资金那三百万和她给我的法人,以及......半年一次的分红。”
“分红你拿过几次?”
“目前只有一次。”孟笙说,“第二次是在下个月。也是昨天从她口中得知,这半年的分红有三百万。”
“挂名法人,你那婆婆,倒是个精明的。”
余琼华当然精明,她善于伪装。
那张温柔慈和又漂亮的脸都能把商家的一家之主商毅铮哄得团团转。
她也是被这样的余琼华给哄骗了去。
如果不精明,没有一点本事和手段,哪能成功带着儿子回到商家,明面看似是被关蓉母子几个打压着,其实已经将商毅铮的心紧紧拢在掌心里。
就凭这一点,她就不会输。
孟笙喉咙有些干涩,溢出来的声音有些闷哑,“如果我现在想解除这挂名法人,应该怎么做?”
“与美容院的责任人和股东协商,解除或者注销店铺。二行使法人权利,向工商部门投诉或举报,以此证明你并未实际参与公司的经营和管理。三收集证据,向法院起诉,你需要提供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是被骗的,证明自己的主张。”
裴绥的语速不快,声音依旧清清冷冷,“但以你目前的情况,这三种方式,都不适合你。你现在要做的是收集证据。”
孟笙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混沌,思路也很乱,什么都抓不住。
“那我现在应该从哪方面下手?”
“拿到美容院地下服务的固定客户名单、策划文件、短信邮件、交易记录和视频。以及你要拿出你完全不知情的证据,美容院的工作人员,地下工作人员,他们的佐证至关重要,更或者......是录音,余琼华亲自证实你被骗的录音。”
“像这种有组织的卖银,对象还是京圈众多豪门富家太太小姐,一旦曝出来,事情就小不了。涉案资金庞大,影响恶劣的,主事者处以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或管制。”
“所以,你不知情的证据,对于后面诉讼,法院会不会追责你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难得听裴绥说那么长的话,孟笙垂眸,在心里逐字逐句的消化着。
这种事情,余琼华肯定做的很隐蔽,不会让她知道的。
那她该从哪里寻找突破口呢?
正想着,手机再次响起短信:悦绮纺偷税漏税七百六十万。
孟笙看完后,心里一凉,不论是无教育局批准举办名媛培训班也好,还是卖银也罢,现在又多出一个偷税漏税。
无疑是将她这个法人架在火上烤。
她脸色煞白,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那如果悦绮纺偷税漏税,我举报后,还会受到处罚吗?”
裴绥不着痕迹的扫过她的手,“会。”
他放下咖啡杯补充道,“但税务机关会按照情节轻重而定,交税的人不是你,你又不知道情,又是举报人,这样的情况下,可以免除处罚。”
孟笙紧绷的心,到底还是在他冷清又淡然的声音中慢慢放松下来。
“悦绮纺偷税漏税?”
她嗫喏着唇,抓着手机的力道收紧,“不清楚,我只是忽然想到这事,问一问。”
裴绥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如果是这样的话,建议你去一趟税务机关查一查。以己为饵,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马脚自然而然就露出来了。”
这的确是个反向办法。
对她自己又没什么影响,说不定真能查到点什么,套出点什么证据来。
等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缓和下来后,她准备起身。
手机却再次收到短信:别出去!贺舷的妈妈和余琼华一起打过麻将!不能让她看到你!
孟笙眼底染上一抹疑惑。
贺舷的妈妈?
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他的助理走进来,颔首道,“裴律,贺夫人来了。”
裴绥看了腕表的时间。
这个星期六就是贺舷那起案子的庭审了,原定是在上个星期的,但因为偷钢笔的人抓到了,延迟了庭审。
他看向孟笙,那淡然直接的眼神大概在示意送客的意思。
孟笙多问了一句,“是贺舷的妈妈?”
“你认识?”
孟笙心里一紧,急忙站起来,“认识。不仅我认识,余琼华也认识,不能让她看到我在这里,不然她和余琼华一说,就完蛋了。她在楼下还是在外面?”
助理,“就在外面。”
“那......那有能躲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她环视一圈,发现他整个办公室宽敞又明亮,简约到一目了然。
两面落地窗,一面书柜墙,办公桌办公椅,沙发一套,几盆绿植。
没有多余的饰品和可以藏身的角落。
她将求助的目光落在裴绥身上,裴绥与她那双潋滟的明眸对视了几秒,淡然收回,转身往办公桌方向走。
最后停在办公桌后右侧方的墙边,轻轻划了下,墙壁里出现一个指纹识别,他将手指放上去,墙壁那道隐形门缓缓朝左侧拉开。
“进去。”
孟笙满脸震惊,瞠目结舌地往前走了两步,“这是?”
裴绥慵懒的靠在墙上,“休息室。不进去?”
“哦......进。”孟笙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休息室的面积还蛮大,但依旧很空旷,只有一张床,衣柜,还有一间磨砂质感的浴室。
刚打量完,门又开了,裴绥一手端着她喝过的那杯卡布奇诺,一手拿着她带来的几份合同文件。
孟笙一愣,连忙接过来,“谢谢。”
裴绥睨她一眼,没说话,直接把门关了。
孟笙拿着东西没动,就站在门口,外面传来略微模糊的对话声。
孟笙的心攸地就往下沉。
果然,他那些多出来的出差是在陪宁微微过夫妻生活。
那些猜想得到证实后,比她想象中要疼得多。
手机息屏,她视线落向车窗外,雀跃的霓虹灯和高楼一一从她眼眸中掠过,曾经那份明媚和亮堂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却生出一股淡淡水光涟漪。
第二天上午她去了一趟银行,整理了下自己名下的财产,以及他们夫妻共同存在里面的钱和基金。
下午回到美术馆,两点多就接到商泊禹打来的电话,“笙笙,我下午要去一趟延林市。”
延林市离京市大概有五个小时的车程。
他掌管的嘉阳建筑集团在延林市有家子公司,还有两家钢材和纺织公司的合作商也在那边。
以往他也会去那边出差,但这一年多以来,确实比以前较频繁。
用延林市作为借口也合情合理。
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欺骗她的。
如果不是短信,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一点都不会怀疑。
那些说去延林出差的次数里,到底有几次是真,几次是去宁微微那里呢?
“出差啊。”
孟笙嘴角浮着讽刺的弧度,拉长了尾音。
“嗯,仙帝斯广场的项目材料出了点状况,我要过去看看。不会太久,如果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来,晚的话就后天上午。”
他连借口都找得这么天衣无缝,孟笙能说什么?
“好,那你几点走?”
“我现在回家路上,收拾两件衣服就直接过去。”商泊禹声音温和带笑,“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吃的吗?我到时候回来给你带。”
孟笙抿唇,有点辨别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只道,“我也不缺什么,延林市太远了,东西带回来,就不好吃了。”
“那下回我带你过去玩。”
“嗯,一路顺风。”
挂了电话,孟笙双手无力的落在腿上,目光空洞的望着电脑屏幕,好半晌,还是乔娜的敲门声才让她收回了视线。
签好几个文件的字后,乔娜不放心的问,“孟姐,你还好吧?”
“怎么了?”
“我看你这几天气色很差......”
孟笙算得上是个事业脑,尤其是在母亲去世后,她对待一笙美术馆可谓是兢兢业业,每天最早来,最后走。
最近她在美术馆待的还没以前一天的多。
孟笙笑了笑,“没休息好......也太累了。”
是的。
刚刚挂了商泊禹的电话后,她从这段婚姻里头一次产生疲惫的感觉。
不止是身体疲惫,心更是疲惫不堪。
短短几天,它好似受了几年,乃至十几年的摧残,早已变成了一滩肉眼模糊的血污。
乔娜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只好心疼道,“孟姐,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离6号画展也就半个月时间了,你得注意身体,那天可离不了你。”
孟笙沉吟了会,“最近美术馆的事情你多费心,要是我不在,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乔娜点头,“四个展览区订购的亚克力板会在后天上午送过来,到时候需要孟姐你来验收。”
孟笙点头,表示知道了。
没多久,便离开了美术馆,直接去了悦澜府邸的开房商售楼部,从那调去了11栋别墅的合约备案信息。
在尾页,果然看到了商泊禹行如流水的签名,以及宁微微房屋产权人的名字。
她的字迹娟秀,笔锋温柔。
不论是从前还是将来,这两个名字都不会放在一起,如今出现在同一张纸上。
孟笙恍惚了下,却莫名笑出声。
好一会,她才慢慢从包里掏出手机,将备案信息拍了照。
后面就需要查到商泊禹给宁微微买那套房子的交易记录了。
他个人的记录在银行其实不太好查到,还容易打草惊蛇,最好是在手机银行了。
晚上十点左右,孟笙刚躺下,商泊禹的电话打来了,特意和她说晚安的。
这是他们从恋爱开始就养成的习惯,也是约定。
只要分开没在一起,早晚都要发消息和打电话的。
这些年,他做得很好,从未断过。
孟笙只要一想到他和自己说晚安,爱你之类话时,宁微微还躺在他怀里,她心里头只剩下膈应和恶心。
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是对耳朵的污染。
她不想接电话,眼睛一闭,无视了来电。
十多秒,铃声中断,手机刚息屏,微信便收到了商泊禹发来的消息,孟笙是在第二天早上看到的内容:老婆,是不是睡了?给你打电话没接,怕把你吵醒了,我就没打了。晚安,我爱你。
她打字回道:昨天有些累,喝了两口褪黑素早早就睡了,手机静音了。早安。
孟笙胃口依旧不是很好,早餐就喝了碗燕窝,刚拿上包包准备出门,手机响起短信铃声:晚上七点,商泊禹会带宁微微在斋月中餐厅用晚餐。
她脚步稍顿,攥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
傍晚六点半,她便从美术馆出发,径直去了斋月中餐厅。
时间卡得也是刚刚好。
还没来得及下车,她就看到商泊禹和宁微微从一辆白色宝马中下来。
宁微微等商泊禹过来,就紧紧搂住了他的手臂,巧笑嫣然的往餐厅里走。
孟笙呼吸滞了那么一瞬,下意识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他们的侧影连着拍了几张。
待人消失在视野中,她才强压着从胸腔里往外涌的悲伤,深呼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下去了。
走进店里,就有服务员上前,“您好,小姐,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一位,没有预约。”
孟笙遥遥看着他们两人往前走的背影。
也不等服务员说话,随口道,“上几道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说罢,便快速迈步跟了上去。
整个餐厅一共分两层,商泊禹和宁微微进了电梯,孟笙则走了右侧的楼梯。
二楼楼梯口的斜对面正好就是电梯,孟笙慢了几步,想和他们错开来,听到那边‘叮’的电梯开门声,看他们出来由服务员领着往前走。
她没跟几步,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看到了她,“孟笙?”
许是这个名字太敏感,前头的商泊禹愣了下,僵着身体缓缓回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