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间,她看着李瑾瑜一步步朝着皇位逼近,看着他声势浩荡地迎娶温如婉。
也看着他每个深夜来到她的闺房,与她纠缠厮混。
情到浓处,我也生出些妄念。
我竟然会觉得李瑾瑜对我也是有些不同的。
可我没想到,他始终是把我当做一个物件,与那些花银钱买回来的珠宝金银别无分别。
或许在他眼中,我除了比那青楼女子要干净些,便也没有其他优点了。
听到李瑾瑜话中的嘲讽之意,我没像从前那样就此作罢。
我赤脚踩着地毯走到他跟前,露出他最喜欢的妩媚姿态,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殿下,妾身跟在您身边一晃也三年了,只求殿下怜惜,给妾身一个名分,哪怕只是一个侍妾,也全了妾对您的心意。”
“再者,殿下您总是深夜来访,对您的身子骨也不好。
妾不求日日夜夜都在殿下身边作伴,只求殿下平安健康。”
跟在李瑾瑜身边三年,我自是明白用什么语气对他说话管用。
况且我很清楚,只要能入东宫,我绝不会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
我在相府后院虽然无所依靠,可出了相府,身份依旧是相府嫡女。
为了相府的颜面,多少也能求一个太子良娣的身份。
只要我能进东宫,我就不会任人宰割。
可惜啊,我高估了自己。
也忘了太子薄情。
在我话落之后,室内便寂静一片。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李瑾瑜一眼。
他面无表情,眸光深沉地盯着我,那双向来多情的桃花眸也染了凉意,瞧着只让人心发冷。
好半晌,我才听到他淡声开嗓:“朝朝,你妹妹刚有孕。
我若此时抬你入东宫,不是让她受委屈么?”
霎那间,我便松了手。
他舍不得让温如婉受委屈。
对我却是随意了。
我懂我懂,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是妾失言,妾送殿下出门……”李瑾瑜没动,忽地搂上我的细腰,“朝朝,孤如今是太子,一言一行皆被人盯着。”
“朝朝,你再等一等。
到时候,我定许你成为一宫之主。”
他垂眸盯着我,如同在床榻上,多次咬着我说爱我的场景。
可我知晓,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信不得的。
在床下,也一样。
我盯着李瑾瑜那张英俊的脸,忽然一阵恶心感上来,连忙推开他干呕。
李瑾瑜脸色难看,攥紧了我的手:“温如朝,你嫌孤恶心?”
我手腕几乎被他折断,连忙摇头:“不、不是……”先前强忍着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忽然崩塌。
李瑾瑜松了手,盯着我哭花了的脸,神情莫名:“你有了?”
我心一惊,看着他幽深的面庞,嗫喏着说:“万一妾有了……”他毫不犹豫:“那便打掉。”
顿时,我心凉半截。
我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一抹笑:“是晚上吃坏了东西,殿下也知道……您过来的日子,我总能吃得好些……况且您忘了,妾一直有喝避子汤,哪里会有……”话音低落,我黯然说:“妾身很想给殿下生一个孩子,可是没有殿下的允许,妾身不敢的。”
说话之间,李瑾瑜始终盯着我。
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大概是觉得我没那个胆子糊弄他。
李瑾瑜终究是没有多问,理了理衣袖,拂袖离开。
再次见到他便是今日。
他携同温如婉一同回相府。
相府所有人都知晓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上上下下都得了赏,高兴得紧。
连带着我这个不受宠的小姐,也没有被多为难。
只是我没想到,我没被下人为难,我的亲生父亲却找上了我。
他问我,要不要入宫为妃。
去给那个即将要病死的老皇帝当殉葬品。
‘愿意’两个字说出,温父又问了一遍,大概是没料想到,我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
我双手搁在小腹上,闭了闭眼。
我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我压根无路可选。
李瑾瑜不愿意抬我入东宫,我要么打了腹中胎儿,去古寺里渡过余生;要么被章夫人压着,压给她给我选的那些能做我父亲、祖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