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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完结文

今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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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窈看向那支碧玉簪,承认道:“没错,这簪子,是我拿的。”她之前经过五哥宋方琰的院子时,看到他院子里的丫鬟在偷偷哭泣,便去问发生了什么事。丫鬟说,她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五少爷最喜爱的碧玉簪给摔坏了。她记得那簪子,据说是娘亲过世前,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十分珍重,爱不释手。如果五哥知道这簪子摔坏了,肯定会很伤心吧?于是她便问丫鬟要走了断簪,到处询问求人,终于将簪子修好。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去,就发生了今天的事。“啪——”狠狠的一巴掌,带着风落在宋窈的脸上。宋方琰气得不行,“听到你偷东西的时候,我原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竟是真的!身为哥哥,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五哥,你消消气,兴许妹妹只是喜欢这玉簪,想拿来把玩一...

主角:宋窈赵景祐   更新:2025-03-06 15: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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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窈赵景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今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窈看向那支碧玉簪,承认道:“没错,这簪子,是我拿的。”她之前经过五哥宋方琰的院子时,看到他院子里的丫鬟在偷偷哭泣,便去问发生了什么事。丫鬟说,她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五少爷最喜爱的碧玉簪给摔坏了。她记得那簪子,据说是娘亲过世前,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十分珍重,爱不释手。如果五哥知道这簪子摔坏了,肯定会很伤心吧?于是她便问丫鬟要走了断簪,到处询问求人,终于将簪子修好。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去,就发生了今天的事。“啪——”狠狠的一巴掌,带着风落在宋窈的脸上。宋方琰气得不行,“听到你偷东西的时候,我原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竟是真的!身为哥哥,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五哥,你消消气,兴许妹妹只是喜欢这玉簪,想拿来把玩一...

《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完结文》精彩片段

宋窈看向那支碧玉簪,承认道:“没错,这簪子,是我拿的。”
她之前经过五哥宋方琰的院子时,看到他院子里的丫鬟在偷偷哭泣,便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说,她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五少爷最喜爱的碧玉簪给摔坏了。
她记得那簪子,据说是娘亲过世前,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十分珍重,爱不释手。
如果五哥知道这簪子摔坏了,肯定会很伤心吧?
于是她便问丫鬟要走了断簪,到处询问求人,终于将簪子修好。
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去,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啪——”
狠狠的一巴掌,带着风落在宋窈的脸上。
宋方琰气得不行,“听到你偷东西的时候,我原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竟是真的!身为哥哥,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五哥,你消消气,兴许妹妹只是喜欢这玉簪,想拿来把玩一下再还给你的。”宋滢善解人意地劝解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没想到,不必她使绊子,宋窈就已经自掘坟墓。
宋方琰哪里肯信,“滢滢你信不信,今日若是我没发现,这簪子明天就不知道出现在哪个当铺里了!”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上传来,宋窈听着他俩的话,忍不住笑了,唇角的讥诮弧度越扯越大。
他甚至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已经给她定下了罪名。
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了,不是吗?
恨只恨,她一腔真心喂了狗!
“这种事情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祐王的定亲信物,肯定是她偷的!”宋方琰立刻继续翻找,很快便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柄玉如意。
“真的是你。”他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看宋窈的表情,是浓浓的掩饰不住的失望。
宋窈气乐了。
多么拙劣的栽赃陷害啊!
有哪个偷东西的人不将赃物好好藏着,就那么放在枕头底下,等着人上门来搜?
果然,手段不必太高明,只要有人眼瞎头昏肯信就行。
“是我偷的,送我去见官吧。”她神色淡漠,承认得干脆又利落。
不是说她偷东西吗?那就让官差来查一查好了。
“不行!”没想到反应最大的,竟是宋滢。
“滢滢?”宋方琰回过头,奇怪地看向她。
宋滢又露出那副善解人意的姿态,“这不过是我宋家的家事,报了官,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再说了,我相信妹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哼,她能有什么苦衷?”宋方琰冷哼一声,却也觉得自家六妹妹所言有理。
家丑不可外扬,让人知道他们相府出了个惯偷,那还得了?
宋滢温柔地问宋窈,“妹妹,你偷祐王的定亲信物,是不是想嫁给祐王当王妃啊?其实你若是直接告诉我,我愿意去求父亲成全你的。我跟你说过,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给你,何况一个婚约呢?”
说着,她从宋方琰手里拿过信物,递给宋窈,“你若想要,我便给你。”
好一副大度成全的模样!
宋窈嘴角微微一掀,伸手去接。
见状,宋滢松了口气。
这样才乖嘛......
乖乖的,替她嫁给祐王......
可为什么她嘴角的笑容,总觉得怪怪的?
下一瞬,宋窈手一松。
“哐当!”
玉如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裂成几段!
宋滢眸孔瞪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宋窈淡淡地笑着,“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抢姐姐的婚事?断了玉如意,也断了我的念想。姐姐现在可以安安心心嫁给祐王了,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兴?宋滢哪里高兴得起来。
若是从前惊才绝艳的元翊太子赵景祐,她兴许还愿意。
可现在赵景祐已经被剥夺太子之位,被封了个王便贬去守皇陵,一身残疾,面容被毁,听说性格还不好,心狠手辣,残忍暴虐,能小儿止啼。
若不是湘贵妃指婚,他连京城都回不了。
这种人,她死都不愿意嫁!
扶住脑袋,她一阵晕眩,摇摇欲坠。
“滢滢,你没事吧!”宋方琰立刻冲过来,将宋窈推开,一把将宋滢扶住。
宋窈被推得整个人往后一摔,后腰正磕在桌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五哥,”宋滢满脸担忧地说,“妹妹毁了定亲信物,我怕祐王会怪罪。”
宋方琰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宋窈,“说你是灾星,你果然是个灾星,你自己脑子有病乱发疯,连累滢滢做什么?”
宋窈强忍着疼,不在他们面前露出一分怯态,“不是五哥之前警告我,让我别抢姐姐的东西吗?现在我不要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滢打扮得好漂亮,头上的蝴蝶珠花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她夸赞了两句,宋滢就从头上摘下来,给她戴上。
她好高兴,一整天都戴着,下午的时候,宋方琰却怒气冲冲地找来,说她太过霸道,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
还放下狠话,以后若是再敢抢姐姐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轻饶!
她那时还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姐姐送给她的,就变成她抢的了,是不是五哥误会了?
现在回想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方琰显然也记起了之前的事,一抬头,正对上宋窈那双麻木冰冷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
那眼神,好像是历经世间悲欢离合以后,看破一切的虚空跟淡漠。
不知道为何,他心头竟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
不。
他摇了摇头。
肯定是他看错了。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再说了,自己冤枉她了吗?
她是个灾星,出生就克死了母亲。
在乡下的时候又养野了性子,回来就只知道欺负本就柔弱的滢滢。
现如今偷鸡摸狗,什么劣习都敢沾,自己不过教训她几句,她就敢阴阳怪气地呛人了?
宋方琰越想越气,狠狠一拂袖,“宋窈,你死不悔改,还巧言令色,我这就告诉父亲他们你毁坏定亲信物的事。自己做错的事自己承担,休想连累滢滢!”

宋方闻满眼失望地看着宋窈,他记得他家这个妹妹刚回来的时候很乖巧很听话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方才听到老五跟六妹说她手脚不干净,不仅偷了老五的玉簪跟祐王送来定亲的玉如意,还故意将那玉如意摔坏。
他原是不信的,可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他打算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宋窈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我解释了,二哥就信么?”
宋方闻蹙了蹙眉,“那要看你说什么。”
他并非偏听偏信是非不分之人,是黑是白,他自有判断。
“好,”宋窈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干,是她们自作自受。”
听到她的话,宋方闻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宋窈,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主动认错,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可你不仅任性妄为偷盗成性,还不知道在哪儿学的些害人的阴私手段,残忍恶毒,谎话连篇!”
宋窈瞬间便明白了。
他不是想要听她解释,只是想要她认错。
哪怕她竭力解释,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也没有用。
因为在他眼里,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巧言诡辩,都是强词夺理。
他宁愿信几个丫鬟的污蔑之语,也不愿意信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或者说,她这个妹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赶不上府上的几个丫鬟。
反正说什么也是多余,宋窈直接摆烂,“对,没错,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二哥的玉簪是我偷的,祐王送来的定亲信物也是我偷的,东西是我砸的,这些丫鬟身上的药粉也是我撒的。二哥还想让我承认什么?”
宋方闻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情,越发恼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
“那二哥想要什么态度?”宋窈反问他,“是痛哭流涕地悔悟?还是满脸泪痕地求饶?”
“要不二哥还是直接把我关柴房吧,或者跪祠堂,请家法,都可以。实在不行,你先打我几巴掌,出出气?”
她甚至一侧头,把脸主动递了过去。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宋方闻从不喜用暴力解决问题,哪怕宋窈犯错,他也只是把她关柴房或者跪祠堂,让她好好反省。
但听着她一句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语,他也被激起了一丝血性怒气,立刻高高扬起巴掌。
然而目光落那半张递过来的脸上,他却动作一滞。
细嫩的脸蛋高高浮肿,五个指头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老五是个冲动性子,怕是已经动手,教训过她一回了。
五指一蜷,他收回手,冷冷一拂袖,“我不打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是因为你犯了大错,一会儿父亲必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毁坏定亲信物的事,父亲必须给祐王一个交代。
她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便要下人将宋窈带走。
“等等!”宋窈突地开口。
宋方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想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责罚!”
宋窈没什么情绪的道:“二哥放心,我不会跑的,不过是忘了有点破烂东西没处理掉罢了。”
说着,她径直走到院子中摆放的一盆建兰前。
那盆建兰长叶幽翠,花苞团簇,开得那样繁盛漂亮,显然时常得主人精心养护照料。
宋方闻还以为她放心不下,便道:“你若怕没人照料,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宋窈搬起花盆,将那建兰直接摔在地上。
“啪——”
花盆四分五裂,兰花的花苞也被摔断。
宋方闻神色惊骇,猛然抬眸看她,“你干什么?!”
宋窈却表情平静,“这原本就是二哥不要的破烂。破烂,就该有破烂的去处。”
听到这话,宋方闻才似想起什么来,脸色难看。
他记起来了,这盆建兰原是他院子里的,那时他实在太过繁忙,丫鬟也没照料好,导致了这盆花叶黄花枯,奄奄一息。
他看放着也是碍事,便叫下人丢了,换盆新的来。
那时宋窈刚回府,特别喜欢去找他问东问西,看到之后立刻便把那盆建兰要了过来。
她说,她从前在乡下养过许多兰花,有法子能救活,等养好了再给他送过去。
他当时不以为意,不过一盆死花罢了,就算直接丢了也不会心疼,便随手给了她。
没想到她真的救活了,还养得那般好。
可是,她不是说养好了要给他送回去吗?为什么要把花砸了?
心里好似被蜜蜂尾针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微妙的不舒服。
但他很快把那股不舒服压了下去。
自己身为哥哥,不过训诫她几句,她就撒泼发疯,言行无状,看来她离府的这些年,当真是学坏了。
等此事过后,一定得找机会,好好的把她这些坏习惯纠正才是!
他皱着眉,吩咐下人将宋窈带走。
“二少爷,我们呢?”小桃她们赶忙跪着爬过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宋方闻看了眼她们的症状,道:“不过是些痒痒粉,你们去我院子里,让半夏拿一些止痒的药膏,沐浴后擦拭全身,半日便能好。”
“多谢二少爷。”小桃跟几个丫鬟松了口气,旋即得意洋洋地瞥向宋窈。
她再有算计又怎样?
二少爷始终是站在她们那边的。
宋窈什么也没说,只在临走前,冷冷地扫视了她们一眼。
那目光冷意逼人,无端端让人感觉到一阵危险。
小桃她们脸色一僵,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奇了怪了,这个平日里任由她们欺负的七小姐,怎么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好惹了?
去正厅的路上,宋方闻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为哥哥,还是得提醒几句。
“一会儿在父亲面前,你少犯倔,主动认错,兴许能少受点苦,知道吗?”
宋窈似笑非笑地反问,“不是我犯的错也得认吗?”
宋方闻沉了沉脸,“这桩桩件件,事实就摆在那里,你是觉得大家还会冤枉了你吗?你不认罪,只会是自讨苦吃!”
宋窈一直觉得,自家这几个哥哥当中,二哥是最有意思的。
他总觉得自己身为哥哥,有责任有义务对她这个妹妹好。
但他的好,总是敷衍的,表面的,自以为是的。
又虚伪,又叫人恶心。
他是不知道怎样对人好吗?
不,宋窈是见过他对人好的。
哄着宋滢喝药的时候,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姿态是那样低,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都搜罗来送给她。
所以这样天差地别的“好”,她不稀罕!
“正厅到了,”宋方闻侧过头,“我方才说的话,你可记......”
话还没说完,宋窈就已经跨步迈了进去。
一进正厅,就听到上首处传来一声威慑十足的厉斥——
“孽女,给我跪下!”

“带她下去医治!”
宋林甫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去。
宋方琰嫌弃地看了眼宋窈一身是血的样子,可不想挨边,“滢滢,咱们走吧,你不是想要金凤楼新出的首饰吗?我给你买来了,带你去看看。”
“可是妹妹......”
“你别管了,有二哥在呢,死不了人的。”
宋滢虽然一脸担忧,但她那么柔弱,怎么能跟宋方琰抗衡呢?只能半推半就地离开了。
蒲团上,宋窈挣扎着,慢慢站起身来,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回去。
宋方闻见状,连忙跟上,“七妹,我送你回去吧。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滚!”胸口很疼,所以宋窈也没什么耐心,一个字,冰冷得没一丝感情。
宋方闻听到这话,一颗心就像是被浸润在冰窟窿里似的。
他知道,今日自己的那番话,肯定是让七妹伤心了。
是他的错,他得弥补。
宋窈在前面走着,他便在后面跟着。
好几次看到她险些站立不稳,他想冲上去扶住她,却又被她不留情面地甩开。
就这样,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那个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院子。
小桃她们泡了澡用了药,身上已经不痒了。
看到宋窈带着伤回来,顿时幸灾乐祸地嘲笑起来,“哟,这不是咱们的七小姐吗?之前那么横,现在怎么那么惨呐?”
“你们看,我就说她没好果子吃吧。”
“她还在流血呢,也不知道找东西堵一堵,弄得到处都是,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一会儿叫她自己弄干净呗,反正她在乡下不就是干这些的嘛。”
宋窈听到这些话,着实忍不住笑了,她回过头,问,“二哥,你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吗?”
宋方闻因为怕宋窈嫌弃她,所以没敢靠太近,因而落后了几步。
没想到就是这几步,竟让他看到了完全不敢置信的一幕,“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几个丫鬟有些慌张地连忙行礼,“二少爷,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啊。”
“是啊,七小姐喜欢干活儿,闲不下来,平日里都跟我们抢着活儿干,我们......”
“闭嘴!”宋方闻闭着眼睛,听不下去了,“她是宋家金尊玉贵的二小姐,是我们的亲妹妹,你们,你们怎么敢那么对她?”
小桃嘟囔道:“她哪里像个大小姐了?跟六小姐比起来差远了。”
谁都知道宋相府有一位集千娇万宠于一体的六小姐,哪儿知道还有个七小姐啊?
宋方闻气得浑身颤抖,他竟不知道,这府上的丫鬟,竟从未将宋窈当成主子看待。
“细辛,”他冷声唤自己的贴身小厮,“拿了她们的身契,把她们全都给我发卖出去!”
“是。”细辛立刻招来家丁,把那几个丫鬟全都拖出去了,连求饶的机会都没给。
宋窈看着宋方闻的举动,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走进乱糟糟的屋里,随便找了个床角就躺下了。
宋方闻进门来,见屋里还是走时那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丫鬟都没把七妹当主子,又怎会给她收拾这些?
“你......你平日里为何不跟我们说?若是你早点告诉我们......”
宋窈不屑地看着他,“跟你们说,你们会听?”
他们只会觉得是她的错,她怎么那么事多,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宋滢那样乖巧,少给他们惹点麻烦。
宋方闻张了张嘴,只觉得一股苦涩从心口涌起,竟叫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窈懒得应付他,背过身去,“二哥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不行!”宋方闻立刻拒绝,“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处理,若是伤口恶化,是会要人命的!”
他怎么那么烦人?
宋窈直接坐起身来,面色冷寒,语气如刺,“宋方闻,你不必作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实在是虚伪又恶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你现在千方百计地想对我好一点,不过是过不了你良心那一关罢了。因为从不说谎的宋二公子,今日说谎了。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是宋滢在祐王茶里下药的对吧?”
他不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他只是想靠对她的施舍跟弥补,让他自己好受一点,仅此而已!
宋方闻表情一僵,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你......你早知道......”
宋窈冷冷道:“没错,我早就知道。”
“我,我没办法......”宋方闻面色痛苦,“六妹身子弱,她哪里受得住家法?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很害怕......”
他察觉到那茶不对劲的时候,便立刻去检查了自己的药箱,果然发现少了一瓶能让人昏睡的药。
询问了下人之后,得知只有六妹来过。
他找到六妹,六妹慌了神,说只是想闹着玩儿,丫鬟们却将那杯茶水错送到了祐王手里。
她想出去认错,哪怕被祐王跟父亲打死也无所谓,不能牵连了家人。
是他拦住了她,并在给祐王看诊的时候说了谎。
谁知道,后面竟会惹出那么多风波出来。
“你要怪,就怪二哥,不关六妹的事。你想要什么弥补,二哥都可以给你。你不是喜欢兰花吗?二哥把屋里养的那些兰花,全都给你搬过来好不好?”
宋窈冷嘲。
他心中早有取舍,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装模作样?
“你若是真想让我好过一点,就请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我现在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至极!”
宋方闻被赶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逝,消失......
让他有些怅然不知所措。
“二少爷,”小厮快步进门来,“太医院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头痛之症又发作了,让您立刻去福安寺一趟。”
事关太后,宋方闻不敢耽搁,只能叹了口气,让人拿来许多伤药,放在房门外。
“七妹,你的伤口必须尽快处理,我把药放在门口,你一定要用,知道吗?”
说完,屋里半点回应都没有。
他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屋里。
宋窈从一堆破烂的角落里,捡起一个针包,拍了拍灰,打开。
一根根银针细如牛毛,她抽出几支,封住流血的伤口。
这一刀,是她故意受的。
她知道祐王退婚后,宋林甫肯定会动家法,但一顿板子挨下来,她最起码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动弹。
她要抓住给太后治病的机会,根本耽误不起。
所以她在身上带了把匕首,选择主动赌命。
她学医,自然也懂针灸,身上的穴位要害,她都清楚。
这一刀,会很痛,会流很多血,但要不了命。
只要止住血,就影响不了她的行动。
“二哥,上一世你靠治好太后的头痛坐稳太医院院使的位置。这一世,恐怕不能让你如意了。”

“祖母您息息怒。”宋滢撒娇卖乖地哄着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就你这单纯性子,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宋滢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笑,“我有祖母、父亲跟那么多哥哥护着我,谁敢卖了我啊?”
宋老夫人横眉瞪了宋窈一眼,冷哼一声,“有些人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祐王脾气阴狠古怪又睚眦必报,听说有人看见他的脸害怕地喊了一声‘鬼啊’,就被他挖去双眼。”
“如今他亲自上门来提亲,亲事还没定下,定亲信物就被损毁,必定会觉得是我相府轻视慢待他,哪怕表面不说,只怕也会在心里记恨。”
“到时候六丫头嫁过去,哪儿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后宅那些磋磨人的阴私手段多着呢,悄无声息便让人死了。就六丫头这身子骨,嫁过去也不知道能挺多久。等到那时候,宋家可就只剩一个嫡女了!”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几个男人,冷汗涔涔,细思极恐。
宋方琰气得跳脚,怒气冲天,“我说你发什么疯,要将那玉如意砸烂,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宋窈,说你心思歹毒都说差了,连自家亲姐姐都设计,你简直畜生不如!”
“七妹,你这次,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宋方闻原以为她是在耍小脾气,没想到竟是存着这么恶毒的心思。
宋家只有她们两个嫡女,她竟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容不下吗?
宋林甫看向自家这个女儿,目光也沉了下去。
宋窈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另一句话,“没错,我就是这么恶毒。这宋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其实很好选的。
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宋滢那边。
那就赶紧地将自己逐出家门吧!
她现在对这个家厌烦透顶,连等祐王去替她求断亲圣旨都等不及了!
宋滢眼眶一红,长长睫毛微颤,如蝉翼般脆弱,“妹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但我不怪你。我是你姐姐,本来就该让着你,照顾你的。哪怕我嫁给祐王以后,没多久就死了,那也是我的命。我只是有些遗憾,还没有机会,好好在祖母跟父亲跟前尽孝。”
感人肺腑的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心头发软,一阵动容。
只有宋窈看着宋滢堪比戏子的表演,想为她出神入化的演技拍手叫个好。
温顺懂事惹人怜爱,也难怪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给她当马前卒。
宋方琰听着那番话,又看着自家六妹妹跟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神,心里早就皱巴巴地揉成一团。
他脱口道:“谁惹出来的祸事,就该谁去承担!不如让宋窈替滢滢嫁给祐王得了!”
话出口后,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反正宋窈不是喜欢祐王吗?正好成全她!”
宋方闻一脸震骇,“你说什么?七妹喜欢祐王?她连祐王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喜欢祐王?”
“谁知道她的?”宋方琰嘲弄地瞥向宋窈,“说不定有些人贪慕虚荣,想当王妃呢?也对,王府的生活再不济,那也比乡下好啊,泼天的荣华富贵近在眼前,谁不想要啊!”
宋方闻听言,心神晃动。
下一瞬,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狠狠唾弃自己。
他是怎么了?方才那霎那间,他竟差点被五弟说动了心。
就算宋窈再不好,那也是他妹妹,他怎么能有牺牲她换六妹的想法呢?
宋老夫人却觉得宋方琰这提议不错,“就这么定了,让宋窈去嫁给祐王!”
听说那祐王双腿被废,面容尽毁,哪里配得上她家乖孙女?
配宋窈一个村姑足矣!
宋林甫蹙眉,有些为难,“母亲,这是贵妃赐婚,岂容随意更改?”
宋老夫人强横地道:“你若不答应,那我也不活了,我跟着我的乖孙女一起去了得了!”
宋林甫最怕自家母亲来这一招,哪怕是堂堂右相,也担不起逼死自己母亲的骂名。
他看了宋窈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依母亲的。”
宋窈听着这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宋滢身子柔弱,嫁给祐王,怕她不堪折磨死得悄无声息。
怎么着?换自己嫁过去,就不怕自己受折磨,不怕自己死得悄无声息了?
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啊,可真是把面上一套心里一套表演得炉火纯青。
她开口,眼神冰冷,声音含笑,“祐王是残了,不是傻了,你们以为换个人送过去,他会看不出来吗?若是他到时候不要我,非要宋滢不可呢?”
“七妹说得有道理。”宋方闻本就觉得这法子不妥,一听这话,就更那么认为了。
宋滢见老二竟然帮着宋窈说话,气得银牙都快咬碎了。
本来都快成了,他跳出来捣什么乱?
等到时候把人抬进祐王府拜了天地,他祐王就算不认宋窈也得认!
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女人,跟如日中天的右相府翻脸吗?
“其实我倒有一个几全齐美的法子,既能让姐姐不嫁给祐王,还能让祐王不迁怒宋家。”宋窈嘴角弧度逐渐扩大。
宋方琰环着手臂,不屑地哼了哼,“你能有什么好法子?”
“办法就是......”宋窈拖长了语调,一一扫过他们的脸,“让姐姐自请出家为尼!”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
宋滢开始哭,宋老夫人开始哄。
宋方琰暴脾气一上来,就开始撸袖子,“宋窈,你有病吧?滢滢没招你没惹你,你这么害她!”
宋窈慢悠悠地说,“我这怎么是害她?我这可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啊。她若出了家,祐王再如何,也不至于会强迫一个出家人嫁给他吧?如此一来,她的性命不就保住了?”
“强词夺理!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宋方琰说着就要冲过来,好好教训宋窈一番。
宋方闻本想拦,却听到一阵惊呼,“六小姐,六小姐伤心得晕过去了!”
兄弟俩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就朝宋滢奔去。
宋老夫人这下子也是彻底起了火气,勒令宋林甫自己想办法解决此事。
反正宋滢是她的命根子,是绝不可能嫁给祐王的!
宋林甫阴沉沉地看着宋窈。
看来,只有换嫁了......

他要给她,指条明路?
宋窈猛地抬头,目光灼热地看着赵景祐,“请祐王殿下明示!”
那眼神,赵景祐饶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以拳抵唇,低咳了一声,“当今太后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福安寺潜心礼佛,为国祈福,你可知晓?”
宋窈点头,“此事家喻户晓。”
她还未回京时,便已听说过此事。
听说殷太后是心存悲悯大爱之人,见大邺年年征战、灾害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便决意离开皇宫,到寺庙诵经祈福。
赵景祐点了点头,缓缓地说,“近一年间,太后娘娘患上了头疼的毛病,一到入夜就头痛难忍,彻夜难眠,太医院所有太医看过,全都无法。如果你能替太后将她的头痛治好,或可求太后将你留在身边。”
宋窈闻言,眼睛一亮,“太好了!”
若能有太后给她撑腰,宋家人再想对她做什么的时候,都得掂量掂量了!
“别高兴太早,”赵景祐不愿意打击她,但还是提醒道,“所有太医都没办法,你若是治不好,不仅无功,可能还会被问罪。”
宋窈却有着十足的信心,“祐王殿下放心,太后娘娘的病,我有办法。”
没有谁比她更知道怎么治好太后娘娘的头痛之症了,因为上一世真正治好太后娘娘的人,就是她!
门外。
宋林甫见宋窈进去好一会儿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眸色渐黑。
也不知道那丫头跟祐王说了些什么,可不要胡言乱语,牵连了宋家才好。
“宋相,我家爷有请。”凌风走出来,请他进去。
宋林甫抬步进门,气场冷肃。
“祐王殿下。”
“宋相,请坐。”赵景祐开口,语气竟意外随和。
宋林甫一抖衣袍,在太师椅上坐下,目光却在宋窈身上转了一圈,隐隐蹙眉。
她到底跟祐王说了什么?祐王竟没有发怒?
宋窈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宋林甫心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祐王殿下,关于定亲信物被损毁的事......”
“定亲信物被损毁的事,令千金已经将前因后果告诉本王了。”赵景祐慢悠悠地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宋相只需照价赔偿即可。毕竟父债子偿,子债父还嘛,宋相你说是也不是?”
传闻中难搞的祐王,竟然这么好说话,这倒有些出乎宋林甫的意料。
看来他也挺识时务,没把此事闹到太难堪的地步。
“这是自然。”宋林甫欣然应允。
赵景祐见他答应了,立刻便吩咐凌风,“将字据拿给宋相。”
凌风应了一声,立刻将两张字据递给宋林甫。
宋林甫本不在意,可接过来一看,却瞬间眸孔陡缩——
一张字据十万两,两张便是二十万两!
那只玉如意顶天不过五千两,哪里值得了那么多?
他语气加重,“祐王这是何意?”
赵景祐神色淡然地道:“定亲信物是先皇御赐,价值连城,只让你赔偿十万两,贵吗?”
御赐之物的价值,那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更何况还是先帝御赐。
宋林甫但凡要敢说一个“贵”字,就是不敬先帝!
他只能咬着牙说:“不贵!”
这十万两,他只能咬牙认了。
“那这一张字据呢?”他举起第二张字据问。
赵景祐冷冷一笑,“宋相还好意思问?本王好端端地上门提亲,结果只喝了一杯茶水就晕了过去。调查下来,竟发现这茶水里被人下了药,若不是服用了万金难买的神仙丸,本王这次便交代在这了。本王没找你算账,只要你赔偿十万两医药费,贵吗?”
茶水里,被人下了药?
宋林甫心中一阵惊颤。
方才祐王突然昏倒,的确蹊跷。
可他让老二去看过了,老二只说祐王太过劳累,休息片刻便好。
到底是祐王说谎,还是老二说谎?
“宋相好像不太相信?”赵景祐忽地笑了,眼眸却冷冽刺骨,“那便去请御抚司过来好好查一查吧!”
“不必!”宋林甫立刻打断,“银子稍后会由人亲自送到祐王府上!”
御抚司直隶当今圣上,专门负责调查官员案件。
哪怕是无辜的冤枉的,进了御抚司,也得被扒一层皮出来。
他不能拿宋家那么多人的性命去冒险。
这十万两,他只能认!
宋窈在一旁看着宋林甫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大出一口恶气。
二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哪怕世代簪缨的宋家,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也要元气大伤。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自家父亲,被气得脸都变形了呢。
“宋相就是爽快。”赵景祐面上露出赞赏神情,“既然说完了赔偿的事,那便来说说退婚的事吧。”
宋林甫神色一凛,“祐王是想退婚?”
唇角微微勾起,赵景祐笑中泛冷,“宋家又是下毒谋害本王、又是摔坏定亲信物,明显没有半点联姻诚意。本王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这婚约,还是就此作罢吧!”
宋林甫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硬生生憋在肚子里,听到这话,差点没维持住应有的体面。
他得了莫大便宜,还要将悔婚的名头,扣在宋家身上!
到时候湘贵妃问罪下来,被责难记恨的还是宋家!
“祐王不要欺人太甚,我宋家也不是吃素的。”宋林甫神色威严凌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染了几分狠意。
“唰——”
黑甲护卫齐齐抽出刀剑,对准宋林甫,杀气腾腾。
凌风推着轮椅离开,与宋林甫擦肩而过的时候,赵景祐淡淡抬眸,一双幽邃深眸,凌厉如名刀出鞘。
“本王,随时恭候!”
......
待人一走,宋林甫立刻双眸冒火地看向宋窈,“你到底都跟祐王说了些什么?”
宋窈神色泰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了,祐王不是如父亲所愿自愿退婚了吗?父亲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哦,她懂了。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祐王主动退婚,还要祐王主动承担起所有骂名跟湘贵妃的怒火。
“事到如今,你还巧言诡辩!”宋林甫当真是气狠了,直接吩咐下人,“取家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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