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京圈大佬上位又醋又黏人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却依旧透出一股温润如玉感。此刻望着她的视线带着疲倦,眼底有层乌青。初禾刚才想了一肚子的解释,突然卡在喉咙中。“哥,我……”迟叙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支吾:“今天降温了,就穿这么点?”他握着初禾的手臂,将她强势拽进屋子里,关上门。初禾抿了抿唇,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在哥哥面前,她也会隐藏心事了。迟叙没察觉她的心理活动,也没问她昨晚去了哪,蹲下身为她找鞋子。拿出他之前新买的兔子拖鞋,放在初禾脚边。初禾才察觉到,他的手腕上贴着块纱布,藏在袖子底下。“哥,你的手怎么了?”迟叙将袖子捋直,遮盖住:“没事。”“还没事呢,医生都说了,再深点,挡风碎玻璃就插到动脉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初禾熟悉的毛骨悚然感。果然,是迟夫人。“迟阿姨好。...
《救命!京圈大佬上位又醋又黏人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他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却依旧透出一股温润如玉感。
此刻望着她的视线带着疲倦,眼底有层乌青。
初禾刚才想了一肚子的解释,突然卡在喉咙中。
“哥,我……”
迟叙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支吾:“今天降温了,就穿这么点?”
他握着初禾的手臂,将她强势拽进屋子里,关上门。
初禾抿了抿唇,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哥哥面前,她也会隐藏心事了。
迟叙没察觉她的心理活动,也没问她昨晚去了哪,蹲下身为她找鞋子。
拿出他之前新买的兔子拖鞋,放在初禾脚边。
初禾才察觉到,他的手腕上贴着块纱布,藏在袖子底下。
“哥,你的手怎么了?”
迟叙将袖子捋直,遮盖住:“没事。”
“还没事呢,医生都说了,再深点,挡风碎玻璃就插到动脉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初禾熟悉的毛骨悚然感。
果然,是迟夫人。
“迟阿姨好。”初禾低声道。
迟夫人习惯性抿唇,显得十分刻薄:“小禾,你昨晚不回家,也不接电话。你哥找了你一晚上,最后疲劳驾驶撞树上了!车报废了,还好人没事。”
初禾心惊。
光是听那些字,就让她自责到浑身发麻。
“没那么严重,擦了点皮。”
迟叙云淡风轻,“以后别彻夜不归,我会担心。”
初禾默默嗯了声。
迟叙没有责备她,也没追问她去了哪,反而更让她心里难受。
“这事就不要提了。”
迟叙给迟夫人使了个眼色,拍拍初禾的肩膀,“去洗手,准备吃晚饭。”
洗过手,坐在餐桌边时,初禾才发现顾老师也在。
她穿着身浅黄色小外套,雪白皮裙,黑发如缎,整个人明艳比花娇。
顾老师对她微笑颔首:“小禾,你好。”
初禾没多惊讶,礼貌性地道:“顾老师好。”
迟夫人坐在二人中间,握着顾皎皎的手,看一眼迟叙:“你不向你妹妹介绍一下皎皎?”
初禾看了眼迟叙,发现他在注视着自己。
她像触电似的,立刻避开目光。
“在美国介绍认识的朋友,最近在试着交往。”迟叙语气淡淡,没什么起伏。
顾皎皎悄然垂了垂眼睫。
“阿叙,你看你,在妹妹面前还害羞呢。”
迟夫人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那我来说吧。皎皎呢,是阿叙在国外交的女朋友。这一年,阿叙过得很艰难,都是皎皎陪着他走过来的。”
初禾指尖抚着茶杯壁,她知道,这番话是迟夫人说给自己听的。
这场饭局的目的,恐怕并不只这个。
她不多说话,静观其变。
“阿叙三十出头,立业立得不错,最近也在考虑成家的事了。”
迟夫人悠悠地道,“皎皎呢,家在美国是有名的豪门,门当户也对,还是小禾的大学老师,多好的缘分,我很满意。”
“小禾,你以后要向着顾老师多学习学习,大家闺秀的举止礼仪。”
迟夫人扫了眼初禾,语气轻薄得明显,“以后,你嫁人也用得到。”
初禾轻然握紧了茶杯,正要说话青。
忽地,迟叙不咸不淡地接了句:“她这样就很好。”
迟夫人瞪了他一眼。
场面,瞬间尴尬住。
初禾淡声开口:“迟阿姨是为我挑好人选了吗?”
她心如明镜,映照出迟夫人刻薄的嘴脸。
迟夫人没事喊她回来吃饭,隆重地介绍顾皎皎,又提她嫁人的事。
大概是给她找好了下家。
毕竟,迟叙和顾皎皎结婚。
她是最大的障碍。
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迟夫人也不装了:“你到底还是迟家人。阿叙有喜事,你也跟着沾沾光。我拜托皎皎找了个她认识的朋友,车房都有,就等着娶媳妇的。”
顾皎皎补了句:“他叫孟北修,32岁,家里是做海外贸易的,身价八位数,家里在京城有两套房,美国有一套。”
初禾微许蹙眉。
迟夫人和顾皎皎跟说双簧似的,拿出照片,推到桌上。
“孟北修不行。”迟叙似乎才知道这事,当即否决,“他风评太差,而且右手天生性残疾。”
迟夫人深深抿气:“小禾还没说话,你急着跳出来干嘛?”
迟叙不容置喙:“她的事,必须由我拍板决定。”
顾皎皎安抚他:“阿叙,你先别生气。孟家在美国,和我家有交易往来,你可以放心,有我这层关系,他不敢欺负小禾。”
“就算是这样,孟北修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迟叙语气愈发阴沉,最后一丝温存都消散,“这件事,我不同意。”
顾皎皎脸色不太好看。
她第一次见到迟叙强硬的态度,不为自己,而是为一个没血缘的妹妹。
虽然她极力让自己隐忍初禾的存在,也不可避免会心生厌烦。
场上再次僵住,初禾缓缓地开口:“既然顾老师有心介绍,我去见一面,当认识个朋友也行。”
她不愿见迟叙和家里闹成这样。
“还是小禾懂事。”迟夫人露出满意一笑。
“那我就把微信推给你啦。”
顾皎皎拿出手机,温和道,“小禾,虽说是我介绍的,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试着接触看看。实在不喜欢,也没关系。”
“嗯。”
初禾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很放心。毕竟,顾老师总不会把一个人品败坏、龌龊流氓的渣男介绍给男朋友的妹妹。”
这话令顾皎皎明显愣了下。
她望着面前温顺的女孩,似乎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柔弱。
顾皎皎自认为段位不低。
但初禾,也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软柿子。
……
深夜,初禾加上了孟北修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个抽大烟的欧美潮男。
初禾对抽烟的男人有本能的抵触,再帅再有钱都无法加分。
点开朋友圈,多是秀自己新买的豪车,去过的美景,吃过的饕餮盛宴。
初禾仅存的一点好奇都无。
手机上方跳出一条消息。
孟北修:女大学生?
开口四个字就让初禾皱眉。
她表示礼貌:你好,我叫初禾。
孟北修。头像是你吗?
初禾的头像是迟叙用大疆拍的。
她一身掐腰的蓝白格纹裙,背着双手,在欣赏水族馆里缤纷的鱼。
初禾:嗯。
孟北修:明天中午白湾码头见面吃个饭,认识下?
明天周日,初禾没课。
见个面,也算给顾皎皎和迟夫人一交代。
初禾:好。
才打出这个字,紧接着,程墨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心一颤。
初禾接通电话,程墨京微沉的嗓音,不容置喙传来:“程妍可这周的作业,问题不少,明晚来加节课。”
初禾捏着被角:“我明天有事,程先生。具体什么问题,你拍作业给我看一下。”
沉默几秒后,似笑非笑地,程墨京问出三个字:
“见谁去?”
养得乖乖胖胖的,尾巴竖得像电线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期待地看着初禾。
但很快它嗅到陌生味道,警惕地看向身后的程墨京。
它立刻切换成备战状态,伏低身子,瞳孔浑圆地瞪着他。
“垃圾桶有点怕生。”初禾走进屋,给程墨京找拖鞋。
门口高大的男人与柔软的小猫对视,一股奇怪的磁场弥漫着。
“叫垃圾桶?”
他盯着小猫背上的三花纹路,吐槽了句,“长得像五颜六色的垃圾?”
“当时在垃圾桶旁边捡到的她。”
初禾找了半天,给程墨京拿了双女式拖鞋,“除了垃圾桶,还有电线杆、围墙、梧桐树。”
初禾打开家里的灯,许多只小猫瞬间围了过来,喵呜喵呜地朝她撒娇。
林序南的家里也养了几只猫,但一只比一只血统尊贵。
尤其是打过比赛带着证书的,最得他的欢心。
这么多小流浪,程墨京是第一次见。
有肥有瘦,但都养得毛茸茸、干干净净的。
而且脾气温顺,即便见到程墨京这个外人,也不挠他。
初禾蹲在地上,叫唤了每只小猫的名字,安抚好它们,再打开扫地机器人:“这里是我用每个月生活费租的,算是一个秘密基地。我想一个人待着时候,都会在这里住两天。”
“所以,我是你带的第一个男客。”
程墨京淡淡挽唇,垂眸,看着自己43码的脚塞在36码的拖鞋里。
半个脚后跟都露在外面,寸步难行。
“算是吧,反正我哥不知道这里。”初禾说着,才觉得“男客”这词有些奇怪。
她打开冰箱:“好好等着,给你小露一手。”
初禾会做简单的家常菜。
但就像哥哥吐槽的那样,掌握不好油盐的用度,与程墨京这种专业选手不能相比。
她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咖色修身毛衣,显得腰身细细的,皮肤白皙透红。
她将一块围裙带子绕过腰,再扎了个结。
程墨京眯眸看着,眸色逐渐暗深了下来。
脑海之中,想的是另一幅画面。
“喵呜。”一只不足五个月的小黑猫咬他的裤脚。
“怎么,想打架。”
程墨京拎着它的后颈,眼尾挑衅挑了挑。
小黑猫像只护食的幼兽,一边冲男人的脸扑着黑乎乎的小爪子,一边哈气。
程墨京冷笑,晃了晃它和自己手掌一样大的身子,“你妈妈什么样我没见过,多看两眼,不服气?”
以初禾的视角,程墨京在和车底盘交流得津津有味。
不知说了什么,把脾气好的车底盘能气成这样。
半小时后,初禾端着两碗饺子和一盘虎皮青椒鸡蛋上桌。
见程墨京盯着桌上的菜,初禾解释:“前两天才包的,不是速冻饺,程少爷放心吃。”
他去洗了手,慢条斯理拿起筷子,尝了两口:“淡。”
初禾睨他一眼,筷子戳进饺子里:“嫌不好吃,家里还有几袋猫粮,拌饭给你吃。”
他唇角弯了弯,在她的“监视”之下吃完了一盘饺子。
其实吃多了,味道倒也行。
吃过饭,初禾去给小流浪们添饭。
客厅里有个大阳台,小流浪们的饭桌就布置在那里。
十几只要用三个大盆,装上营养满满的罐头和各种营养粉。
等将小祖宗们喂到心满意足,开始伸懒腰舔毛时,初禾才回到客厅。
发现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连放在洗手池的锅碗瓢盆,也都擦洗得锃亮,挂在架子上沥水。
倚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身深沉灰色毛衣,与她米白干净色的沙发形成鲜明对比。
她气到发怒:“初禾,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算了蔓蔓,你的包既然是真的,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其中一红裙子的小姐妹劝道。
孟蔓蔓急得脱口而出:“可她会到处造我的谣啊!”
“原来你也知道,随便造谣遭天谴啊,蔓蔓。”初禾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放下筷子,突然直勾勾地看着她。
孟蔓蔓多少有点心虚,一时语塞,瞪着一双眼睛,“初禾,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校园网上自己煽起来的火,24小时之内,去把它解决掉,否则。”
初禾晃了晃她的包,“谁被有钱人包养,谁用假包,我不介意让大家再吃一波瓜。”
她说完,将包扔回座位上,转身便走。
孟蔓蔓气到脸色狰狞,有气发不出,只能用恨不得碎尸万段的眼神瞪着初禾。
……
初禾前段时间,刚借了顾皎皎的一幅《蝶与蜂》的作品回去临摹。
原本打算今天课上还给她,经过孟蔓蔓这事后,她一时给抛脑后了。
傍晚,初禾上完顾皎皎的课,略带歉意地道:“顾老师,我今天走得急,把画作落在宿舍了。您在办公室等我下,我回宿舍拿过来给您?”
顾皎皎收拾着书本,温笑道:“没关系,我陪你去宿舍拿,走。”
两人走在去宿舍的路上,沉默了好一段。
她们的共同话题除了迟叙,就是学校的事。
“最近没事儿吧。”顾皎皎先是关切问道,“现在的年轻人,线下不敢发言,在网上倒挺有话可说的。”
“没什么,谣言罢了。”初禾轻轻踩着树叶,“这事您先别跟我哥说,我自己能处理好。”
顾皎皎望她一眼,“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刻意划清和你哥的界线,我一点也不介意的。”
“但是我心里介意。”初禾很轻地笑了笑,“我总不能每次出事,就让他帮我解决吧。”
顾皎皎不说话了,淡淡一叹:“外人都说你依赖着你哥长大,但我看得出,你哥其实更离不开你。”
初禾心跳一漏,鹅掌叶“唰”地一声被她踩碎。
“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再温柔,再关切,总是和对你不一样的。”顾皎皎望着她,漂亮的眼里有一丝羡慕。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宿舍,初禾给她搬了把椅子:“顾老师,你先坐会儿,我把画打包好了拿给你。”
现在正值晚饭点,江珠是肯定不在的,孟蔓蔓也应该去吃饭了。
但她的水杯没拿走,开了盖,放在桌上。
初禾扫了眼,没多停留。
她打包了画,还给顾老师。
第二天早晨,初禾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喊着名字拎了起来。
她睁开眼,发现辅导员谢老师一脸急迫地敲她的床:“快点起来,出事了!换好衣服到副校长办公室去!五分钟啊,快点!”
初禾还云里雾里的,以为在做梦。
微敞的宿舍门外,已经围了一圈打量的目光。
初禾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冷静而快速换好衣服,简单洗漱,梳理头发,便直奔副校长办公室。
……
一辆矜贵的墨蓝色布加迪在校门前停下。
校门口,等待已久一行人。
除了白发苍苍的正校长外,还有几位接待主任,都在专程在等着他的到来。
干净的红毯在校门口铺开,从车上下来一双矜贵而精致的皮鞋,紧接着,便是男人端庄严肃的身形。
他不苟言笑,面对公事时,给人一种冷面阎王的压迫感。
“程总,刚从美国落地,舟车劳顿的辛苦了。”秦校长恭谨地迎上前。
身上是一套低调的棕色宽条纹西服,内衬搭配咖色马甲,颇有英国年轻贵族的气质。
程夫人顺嘴一问:“这裙子不会是你送的吧?”
语惊四座。
初禾心跳仿佛骤然从悬崖处坠落。
她紧张到手掌出汗,生怕在这样的场合里,程墨京会说错话。
他一双墨眸仿佛随时含着笑,近看却又不真切:“常买是常买,不至于常买女人的裙子。”
程夫人抿唇瞧他一眼,不太开心。
她这儿子就是这样,比他爸年轻时俊得多,桃花却比他爸少得多。
长一副风流样,身边压根没个女人。
在和徐菀在一起之前,程夫人都担心她儿子喜欢男人,夜夜难眠。
总算是那天在银行门口,偶遇他悄悄交往了个女人,才让她安心下来。
“小菀今天怎么没来?”
程墨京道:“爷爷过生日,正好撞了她爸的生日,来不了。”
程夫人撇撇唇:“既然如此,以后就知道了,两家一起过。”
程墨京没个正经态度:“以后分了呢。”
程夫人气得想把手中的酒扔他脸上。
程爷爷呵呵地笑出声:“好了,小玉,跟他谈什么都行,谈女人,能折几年寿。他志不在此,不必逼他。”
程夫人没再说话,目光若即若离地扫了眼初禾。
宴会开始,程爷爷如老干部一般上台致辞。
用过晚餐后,便进入自由社交时间。
场上响起悠扬的舞曲。
程爷爷喜欢跳舞,但无奈老伴去世得早,他便喜欢举办宴会,看年轻的男男女女共舞。
“小禾。”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温润的嗓音。
初禾愣了下,循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便看见迟叙在眼前。
他微微俯腰,递出自己温厚的掌心,深褐色的瞳孔映着真诚:“愿不愿意赏脸,跳一曲?”
初禾的记忆里,爸妈还在时,让她学过舞蹈,还在一群大人面前演出过。
长大后,在迟叙的身边,他偶尔也会带她一起共舞。
迟叙什么舞都会跳,节奏感也很好。
相比之下,初禾就十分笨拙。
尤其是华尔兹这种讲究配合的舞蹈。
她和迟叙的配合度几乎为零。
迟叙总是很温柔又耐心,轻轻牵着她的手心,循循善诱。
就如同现在一样。
随着舞曲轻轻摇摆着身子,相比于其他的伴侣,两人跳得很慢,仿佛有着自己的节奏。
“很紧张吗?”
初禾走神的思绪被打断,她稳住步子和节奏,轻声道,“没有。”
迟叙感受到她掌心微微湿润,他没有戳破:“今晚吃饱了没?”
初禾老实回答:“倒也没有饱,穿着这样的裙子,不敢吃太多。”
迟叙不禁笑了笑:“这条不论颜色还是样式,的确很适合你,那人对你是上了心的。”
闻言,初禾有种偷情般的心虚,“哥,你……知道是谁了?”
以迟叙的聪敏度,初禾很担心他看出端倪。
“大概能猜到。”
迟叙领着她转了个圈,他暗色的瞳孔里,初禾的裙摆随着明媚生辉,宛如绽放的紫罗兰。
“应该是温泉山庄的文老板。”
出乎意料的答案。
初禾抿了下唇瓣,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
心中却是暗喜,坐过山车一般,魂魄归位。
“他喜欢你,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大概没等到你的回复,就又定了这条裙子。”
迟叙淡声猜测着,“看来他很钟意你。”
“那我得联系他,跟他道个谢。”初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毕竟这裙子价值不菲,我还是亲自去还给他吧。”
舞曲继续悠扬地进行,默了两秒,迟叙道:“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初禾听着韦峰海的惨叫,心尖颤了颤。
此刻,看着程墨京,她觉得有几分陌生。
他浑身阴戾之气,甚至,有几分残忍。
与之前,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截然不同。
韦峰海直接双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废物。”程墨京将他踹翻了面,韦峰海都没醒来。
他微微抬眉,注视着初禾时,眼底冰冷疏离的墨色还未散去。
初禾内心莫名地恐惧,往后退了步。
程墨京看了她好一会儿,不咸不淡地开腔:“穿上衣服不认识了?”
“……”
还是熟悉的散漫腔调。
初禾没躲,站在那没动,任程墨京朝她走来,她低声道:“怎么会不认识,我唯一的客户。”
程墨京站定在她面前,垂着似笑非笑的视线:“吓到了?”
“那肯定。”初禾点头:“我第一次见到客户打客户。”
张口闭口都是“客户”,让程墨京有点不爽。
他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说什么。
瞧见她确实受了惊吓,头发凌乱,衣服都被韦峰海那禽兽扯破,像只被欺负的小猫。
程墨京转身走了两步,转过头,见初禾还站在原地不动。
“跟上。”他催。
初禾犹豫两秒,慢吞吞跟上去。
刚才经历那事,她双腿还有点发软,走不快。
程墨京腿长,走了两步,转头见她离自己更远。
他没什么耐心:“要我牵你走?”
“……”
初禾立刻快速跟上。
下楼去,酒吧的客人基本已疏散。
他的助理,周熙正在处理这件事。
初禾惊讶地发现,店里店员都站整齐的三排,在接受周熙的训斥。
见程墨京来了,周熙立刻收起严肃态度,转身毕恭毕敬:“程总。”
“程总,我已经惩罚了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员工。”
周熙低声对程墨京道,“二楼的监控室,保留了韦峰海的犯罪证据,之后会交给警察和韦太太。”
程墨京没有说话,默许让周熙处理所有的善后。
他从周熙那拿了车钥匙,拉开副驾驶的门,望向站一旁的初禾:“客户在给你开车门,不会挪快点?”
初禾默默翻了个白眼,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
不过,这才像程墨京。
她裹紧了外套,还有点懵懵的酒意,但脑袋还算清醒:“我打个车就回去了,谢谢程先生。”
程墨京勾了下唇角,“打什么车。我打个电话,让你哥来接你。”
他作势真要拿出手机,初禾立刻快步走下台阶,阻止他:“你别给他打电话。”
走近程墨京,手机灯光反射出他脸上懒散的笑意:“腿不软了?”
初禾有种自己被无形威胁的感觉。
但没办法, 她确实受用。
初禾默默压下不快,掩藏情绪这事,是她的拿手绝活:“那麻烦程先生送我到地铁站。”
程墨京没说什么,开门上车。
他的车很干净,深灰色高级质感的座椅,一尘不染,没有难忍的味道,也没有女人的痕迹。
一般有家庭的男人,会在车头挂孩子照片。
初禾眼睛使劲往那边瞟,只见中控台挂着一只十分精美的玻璃罩,里面存放着一小撮干花。
已经时间太久,看不出是什么花,甚至颜色也褪了大半。
玻璃罩底下栓了一串细巧的铃,随着车门带进来的微风,散出悦耳的声音。
这样精巧的小挂件,像是女人用的。
初禾默默望向窗外,心想,大概又是一个浪荡少年忘不掉白月光的老套故事。
程墨京用手背调试空调温度,又从车载保温箱取了盒热牛奶,扔给初禾。
初禾捏着那卡通纸盒的牛奶。
果然是当父亲的人,车上随时准备着小孩子喝的东西。
“解酒的。”
程墨京将车子开出街,看一眼后座若有所思的初禾,“降降火。”
初禾轻声道谢,浅尝一口,顺着喉咙暖进胃里。
她才觉出奇怪:“什么火?”
“不是跟你哥发脾气才去借酒消愁?”
程墨京指尖轻轻敲方向盘,嗤了声,“为人师表,尽干幼稚事。”
嫌她幼稚,还和她纠缠不休,他也没成熟到哪里。
初禾捏紧牛奶盒子,没反驳他,只问:“这事你们圈里都知道?”
程墨京透过车内镜,望她一眼:“什么事。”
“我哥谈对象。”
程墨京顿了两秒,不咸不淡道:“圈里每天日新月异,除了你,谁没事总把眼睛放你哥身上。”
初禾又掩饰性地喝了口奶:“朋友和家里人本来就不一样。”
短暂的静寂后,初禾听见程墨京悠悠地开口:“顾皎皎,加州大学艺术学院硕士。你哥在美国对她一见钟情,苦苦追求一年多。”
初禾一怔。
听得心里有些酸涩。
想象不出,迟叙放低姿态,追求别人的样子。
她闷声说:“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顾皎皎是我在美国那边的朋友,你哥先来找的我,拜托我想办法追求她。”
初禾握紧门把手。
明明是她要听的。
听了,心里又不是滋味。
“还想知道什么细节?”
程墨京虽然在问她,却也没停止絮叨,“你哥的手机里专门设定了一个顾皎皎的备忘录,里面记录着有关于她一切的喜好;他知道她喜欢泰勒斯威夫特,熬夜蹲守电脑前抢票,最后带她一起现场圆梦……”
“行了。”初禾不想再听下去,打住了他,“别再说了。”
程墨京等红灯的间隙,偏过头去瞧她。
车窗外霓虹闪烁成一条灯带,她撑着下颌,偏着脸看着窗外。
程墨京只能看到她蓬松浓郁的黑发,和削瘦的侧脸。
浓郁的睫毛涂染上彩色,瞳孔琉璃般清澈。
细看,似乎有束薄薄细碎的光蓄在眼眶。
她皮肤很白,眼眶一红起来,便十分明显。
哭了。
程墨京喉结轻轻动了下。
他收回视线,思考起哪句话惹她伤心了。
最后车停在他家公馆门口时,程墨京也没思考出个结果。
初禾皱眉窗外这块宽敞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
还带着鼻音,语气冲冲。
程墨京熄了车,拿外套潇洒披上,随口一答案:“宾馆。”
初禾看着窗外这栋高级公馆,仿佛一栋美术馆般宽敞。
简约而高级的灰白外墙外,站着两个文质彬彬的管家。
“程先生,欢迎回家。”
程墨京拉开她那侧车门,等着她下车。
初禾岿然不动,语气也疏离冷冰冰:“程先生,我说了去地铁站。您这是在拐我吗?”
他胳膊懒懒搭在车门上,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车窗:“不愿意被我拐,我打电话让迟叙把你接走。”
程墨京饶有兴味,凝视她愈来愈气红的耳朵尖尖:“以防你在外面喝到六亲不认,我想他会暂且抛弃顾皎皎过来一趟。”
拿迟叙威胁她,这是第二次。
初禾五指攥紧到掌心里。
她深深抿了口气。
拿包下车时,鞋跟还非常重地跺在地上,以示不满。
初禾清凌凌地扫他一眼:“传出去,程先生也不怕以后桃花不保。”
他关上车门,跟在她细伶伶的身段后面,正好能看见她柔软乌黑的发旋:“不怕。我们之间不缺见不得人的事。”
程总分明没什么情绪,但仔细去看,寒潭般深邃的眼底逐渐被碎冰笼罩,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力量。
他默立了会儿,也没有进去,注视着初禾吃完那份早餐,然后转身而去。
周熙追上去,“程总,那您给初小姐买的早餐……”
刚问出半句,便听“砰”一声,男人将拎了一路的早餐扔进垃圾桶里。
他毫无留恋地离开,没有只言片语。
迟叙给初禾擦了擦嘴角:“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好好考。”
……
最后一场期末稳定发挥,初禾总算是给本科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
结束后,初禾回家倒头睡了几天。
最后一波考试和答辩结束,就彻底毕业了。
本班的同学约着去吃顿好的,也请了顾皎皎一起。
自从下药事件里,顾皎皎没有帮初禾说话,她似乎自带心虚感,对初禾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甚至有意识地躲避。
顾皎皎一来,迟叙自然也到。
他表态,请所有关照过初禾和顾皎皎的同学们,吃顿大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京城十分气派的一家饭店。
酒足饭饱,大家都有点醉意上头,开始聊起天来。
班长用茉莉花茶兑酒喝,对初禾道:“小禾,你哥和顾老师真的很登对啊。遥想去年,居然还造谣你和你哥有一腿,简直离谱。”
江珠帮初禾说话:“喂,注意你的言行哈!上一个乱传谣言的,已经退学了哈!”
“咱们就是说,也没学可退了。”
大家笑起来,但又有点心酸和不舍。
毕竟相聚一场四年,以后就要各奔东西,分道扬镳,在各自的领域辉煌了。
聊兴正浓时,突然有个服务生敲门而入,对迟叙说了些什么。
迟叙脸色微变,拍了拍顾皎皎的肩膀。
然后他隔着衣服,牵住初禾的胳膊:“大家先慢用,我有个朋友在隔壁雅间,我带小禾和皎皎去打声招呼。”
“哥,谁啊?”初禾觉得好奇。
以迟叙的地位,一般都是别人主动找他攀关系。
迟叙笑而不语,领着两人到楼上的包厢。
相较于楼下,这里更为幽静私密。
连地毯的质感和服务生的打扮都不同,显然,消费层级更高。
推门而入,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京城璀璨的夜景,纱帘低垂,红木圆桌前,六位客人正在用餐。
坐在一起的是程墨京和徐菀,旁边分别是他们各自的父母。
俨然,这是一场双方父母的见面会。
“程叔,吴阿姨。”迟叙礼节十足,温和递出掌心,“没想到这么巧。”
“阿叙,快坐。”程墨京的父亲喊服务生加了三把椅子。
旁边,程墨京的母亲吴鸢雅只是轻轻挪了下身子,让出很窄的位置。
相较她的苛刻,程墨京的父亲格外随和。
家中地位,一看便知。
“初禾,喊程叔叔、程夫人和墨京。”迟叙领着初禾先打招呼。
“程叔叔、吴阿姨好。”
初禾转了个身,面向慵懒吃着饭,眼皮也不掀抬的程墨京,“程先生好。”
程墨京跟不认识她似的,淡淡从鼻腔里嗯了声,也不瞧她一眼。
这样正合初禾心意。
程父笑了笑:“墨京和小禾不熟吗,叫得这么生疏。 ”
吴鸢雅喝着桃胶:“墨京已经有对象了,有点边界感好。”
初禾转身,又和徐菀的父母打了招呼,收到他们天花乱坠的夸。
“阿叙,小禾被你养得是标致啊,水灵白嫩的,成大姑娘了。”徐家二老欣慰道。
迟叙温笑回应:“是啊,大学都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
程家,这二字一提出口,足以让孟北修心生一丝敬畏感。
那已经不单单上嫁这么简单。
初禾嫁入程家,直接能让迟家实现阶级跨越。
孟北修嗤笑出声:“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京城的权贵,程家?我劝你还是洗洗睡吧,别青天白日做什么黄粱美梦了!”
“做黄粱梦的是你。她配得上最好的。”
程墨京低眉瞧他,墨眸通透的凉薄与疏冷,“单买过了。吃了顿好的,自己也有点自知之明,回去后拉黑联系方式,别再让我看见你。”
孟北修的脸色煞白,自尊被狠狠羞辱碾压一番,又毫无还击之力。
他气得摔椅子就走。
初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微蹙。
程墨京倒自在给她夹了筷海鲜:“还舍不得?”
“我在想,之后怎么跟迟家那边交代。”
“迟家给你介绍的什么货色,跟你交代了么?”
程墨京嗤笑,“孟北修,玩女明星、嫩模,寻刺激,用工具,残忍到把人玩进医院的好几个,进过几次局子被他爸捞出来。”
光听文字,初禾心口都一颤一颤的。
才放入嘴里的蟹肉,顿时味同嚼蜡。
她愣神看向程墨京,充满后怕。
“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迟家要故意恶心你。”
程墨京斜倚着,云淡风轻一句,“迟叙也不管?”
短暂的沉默,初禾大脑嗡嗡的。
换作从前,迟叙还没出国时,他连林序南都不许初禾多接触。
就因为林序南总夸初禾可爱,总开玩笑地问初禾,要不要当他妹妹试试。
但现在,迟叙阻拦过,最后还是妥协,同意她与孟北修接触。
初禾心尖酸酸地,像被挤了一把柠檬汁,甚至有很浓的苦味。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初禾放下刀叉,轻轻擦拭唇角。
一句客套话,程墨京十分当真,沉淡问:“怎么谢?”
初禾抬头,与他视线短暂交汇了下。
他眸光像火,肆意而露骨,烫红她每一寸皮肤。
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墨京拿外套起身,“送你回去。”
初禾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
车子停在一处幽暗的地方。
他身子压过来时,初禾听见男人炙热又迫不及待的喘息。
在车上是第一次,刺激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吻得充满失控和侵略性。
初禾手指穿入男人细密的黑发中。
心想,这样狂热如火的程墨京和初禾,也只有彼此见过。
她从不知道,除了她,是否还有其他女人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身份权贵,又处处暗藏危机,女人就是把柄,他从不轻易外露。
进行一半,程墨京感受到了抗拒。
他及时抽回意识,低头看怀里的女人。
她眼角微粉,嗓音沙哑:“我好像来例假了。”
激烈的火焰淡去,程墨京才缓缓直起身,看眼显示屏日期。
是这个时间。
初禾窝着身子:“对面有家罗森,你能去给我买个卫生巾吗?”
程墨京理了下衬衫领口,幽暗的视线迸出丝冷笑。
他捏了她下颌一把,“你挺不客气。”
初禾直直瞧着他,“你刚才脱我衣服时,也没多客气。”
他眼尾略略上扬,摘了车钥匙,便开门下车。
程墨京已经十多年没来过这么拥挤又闷热的地方。
他一米八八的身形,需要侧着身十分小心,才能不弄掉货架上的物品。
半天找到女性用品处,程墨京伫立在琳琅满目的一排货架上,陷入沉思。
他拿起一包,捏了捏,摇了摇,不明所以。
旁边各种各样的女人路过,或惊异,或避之不及。
导购员看不下去,端着微笑上前:“这位先生,您是给女朋友挑卫生巾吗?”
他顿了两秒,放下手中的商品:“算是。”
“这两款都是销量冠军,轻薄、舒服也不容易侧漏。”
程墨京大手一拨,进货似的全都扫进购物车里:“都要了。”
走出超市,他拎着一大包花花绿绿的卫生巾,十分惹眼。
未注意到街道尽头的银行门口,停着辆奢贵的宾利慕尚。
银行门打开,一位身穿Giada紫貂的贵妇走出来。
保养精致的脸平整光滑,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身侧两人是她的助理,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她的包。
女人走下台阶时,恰好看到街角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
“墨京?”她微微皱眉,撇下助理,踩着小羊皮靴追过去。
“程夫人!”身后二人追过去。
程夫人走过转弯口,正好看见程墨京拎东西上车的画面。
她眯着双眼:“墨京的副驾驶是不是坐了个女人?”
车子没有多留,疾驰而去。
“有吗?”两位助理疑惑,天色太暗,他们都没看清。
程夫人定定注视着程墨京的车子离开,眉眼凝着一丝深沉,转身离去。
*
“这是打劫了超市卫生品区吗?”初禾被鼓鼓囊囊的袋子挤到角落坐。
男人双手扶方向盘,解释得自然:“以后不都用得到。”
“……”
初禾去附近的公厕收拾好自己,程墨京送她回了学校。
……
自这事后,初禾不再回迟叙家,刻意与他保持着疏远。
在学校时,顾皎皎还关切地喊她去两次办公室。
一次,是问她和孟北修的相处状况。
初禾只说,没有眼缘不喜欢,就删掉了。
她没心思去想,顾皎皎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往火坑里跳。
这种事,倒是迟夫人做得出来。
第二次,顾皎皎问她怎么不回迟叙那里住了。
初禾说,过了年就彻底搬走。
她看见顾皎皎眼尾有一丝松弛的笑。
嘴上却劝着初禾,说迟叙挺想她的,还是要多回去看看。
场面话还是真诚话,初禾分辨得出来。
她选择不再去打扰。
说着,程墨京掌心在鼻梁前挥了挥:“还有点口臭。”
“你他妈说什么!”孟北修一把将孟蔓蔓推开,冲动地过去,一把揪住程墨京的领口。
看清男人的相貌时,孟北修睁大眼睛,真是冤家路窄:“草!冒牌货迟叙。”
程墨京低头望着被揉皱的领口,他这人有点洁癖和完美主义。
最讨厌衣服被弄皱。
他蹙眉的瞬间,稍一抬膝,精准无误地踹中孟北修小腿膝盖下方。
对方痛得嗷一声叫,整个人弯下腰去。
“你他妈的!”
孟北修的火气瞬间燃到最高值,也不顾这是生日宴现场,直接挥拳要打过去。
突然,周熙出现挡在程墨京的面前,快准狠地拦住了他这一拳。
周熙看似斯文白净的外表,实则深藏不露,狠起来时,眸中的阴沉不输程墨京。
“都在干什么!”突然,围观人群后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吼。
是程爷爷的声音,“谁允许你们在我的生日宴上大打出手?”
孟北修是靠塞关系才拿到宴会邀请,瞬间怂得像只猫,收了手,不服气地先告状:“程老先生,是有人故意挑事!”
程爷爷冷眼扫过孟北修,方才还慈祥和蔼的老人,严肃起来,仿佛瞬间变了个人。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程爷爷瞪向程墨京:“墨京,你存心要气死你老爷子吗?”
孟北修一怔,墨京?老爷子?
他看向旁边姿态略散漫的男人,即便被训斥,也是一副理直气也壮的淡漠神情,仿佛世间没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居然……是程家那位太子爷?
孟北修突然感觉手掌一股凉意划过。
他刚刚,居然差点儿就揍程墨京了?
后背顿时汗湿。
他如果真动了程墨京,有几条命都不够抵。
等等!那那次相亲,程墨京为什么会假装迟叙出现?
他和初禾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维护她?
孟北修的脑子转动得要起火。
程墨京道:“爷爷,消消气。您要真能被我气死,还能活到现在。”
“……”
场上敢这么对程爷爷说话的,或许只有他一人了。
程爷爷冷嗤了声:“你再这样气下去,我也快去见你奶奶了!”
他勾唇,走到程爷爷身边,安慰地捏捏他的肩:“您整个生日宴都是我花的心思,我没事捣乱干什么。”
“过会儿再找你算账。”
程爷爷找来当时目击的几个服务生,听他们汇报完事情始末,他眉心蹙得更深:“孟北修,你存心来我这里闹事?”
孟北修感到被一阵寒意刺中胸膛,连忙解释:“没有没有,程老先生,对不起,是我太不守规矩了。”
“既然不懂事,回去好好学规矩吧。”
程爷爷毫不心软地下了逐客令,转身离开,“以后都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闹剧告一段落,舞曲也结束,宴会逐渐走向了尾声。
迟叙与程墨京 ,还有大约十来个朋友,还没有玩尽兴。
他们打算去酒吧会所开二场。
初禾没什么兴致,拒绝了迟叙的邀约:“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去睡了,你们玩吧。”
“好。”迟叙松了顾皎皎的手,拿出车钥匙:“皎皎,你先跟他们的车走,我送小禾回去。”
“不用不用,哥,我还要卸妆换衣服,要很久的。”
初禾连忙摆手,“这里离我学校就一公里,不远的,我自己打车回去。”
见她眼神认真又固执,迟叙抿了下唇,只好妥协:
“好。早点回去,不要多逗留,回家告诉我。”
“哥哥再见。”
初禾摆了摆手,看着一队百万名车高调地离开酒店。
“……”
初禾不想透露自己相亲这事。
程墨京和她的关系,越走越危险,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一个朋友。”
初禾道,“您把作业的问题拍给我,我语音跟妍可说。”
对方沉默两秒,便挂了。
没礼貌的男人。
初禾心中腹诽一句,关了手机倒头就睡。
*
次日傍晚,初禾抵达白湾码头。
人均消费四位数。
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只能算个中等档次的餐厅。
一楼是优美精致的西餐厅,外围一圈打理精致的庭院,许多漂亮的小姐姐在打卡拍照。
而楼上,则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大多情侣会选择在这里度过纪念日或情人节。
孟北修挑这样一个地方,意图过于明显。
初禾今日穿了身白色羊绒针织裙,外面披了件浅灰色大衣。
乌黑长发下,耳垂上一对珍珠耳饰精致又优雅。
她皮肤干净,天赋型的精致五官,浅浅的淡妆便能凸显出夺人的美。
出于礼貌,她提前十分钟到。
简单点了杯饮料,孟北修也抵达,在她对面坐下:“初禾吧。”
初禾将手机反扣,抬眼望去。
眼前的男人比照片胖一些,皮肤甚白,脸颊有些凹陷,头发略显稀疏。
穿着的西服牌子不菲,化了妆,做了造型 ,整体还算捯饬得精致。
但孟北修的视线却让人不舒服。
他扫过她的长相、耳垂、脖颈、细腰,最后停留在她粉润的脸颊上。
“不好意思,去表匠那修表的,绕了点路。”孟北修将笑道:“你比我想象中漂亮。”
“谢谢。”
“见面礼。”孟北修将一个香奈儿袋子推给她。
初禾打开,是一瓶身体乳。
看着这个礼物,配上他那毫不遮掩的眼神,不知为何,初禾隐隐有种冒犯的感觉。
孟北修笑了下:“嘉伯丽尔,我很喜欢的味道。”
初禾撇了撇唇,这是女士身体乳。
“抱歉,我不涂身体乳。”初禾将袋子原封不动合上,“还是送给有需要的人吧。”
孟北修似乎没料到会被她拒绝。
抚着下颌,仔细观察初禾:“我一直都在国外生活,有一次回京城时,听过你和你哥的秘事。”
初禾微微捏紧杯子。
“听说,你是你哥一手带大的。”
孟北修托着下巴,眉眼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你哥是会享受的,好不容易把你养得那么水灵。要你来跟我相亲,挺不舍吧。”
初禾忍着将酒泼在他脸上的冲动。
他字句没几分尊重,大概当她是和自家兄长厮混在一起的狐狸精。
“舍不舍得,我怎么会知道。”
初禾随意点了两个菜,“孟先生好奇,可以去问我哥。”
孟北修凝视着她,轻嗤笑出声。
倒是个长着刺儿,有脾气的。
太乖太顺的,他都玩过,给点钱就乖乖躺在他胯下。
在床上也演得卖力,对这种都腻了。
换个新鲜口味,也挺来劲。
“这个电话我肯定是要打。”孟北修也跟服务员点了菜,“我会转告你哥,让他放心把妹妹交给我。”
点完菜,服务员突然捧了一杯酒来。
“你点酒了?”孟北修似笑非笑看着初禾,心想,她行动在悄悄给他暗示呢。
“不是我。”初禾蹙眉。
服务生微微一笑:“这是迟先生送您的酒。”
迟叙?
初禾左右环顾时,忽而,桌边缓缓走来一道修长的身形,阴影将她堪堪地遮住。
初禾呼吸微微一颤,这绝不是迟叙。
她目光顺着男人的皮带往上,到他干净矜贵的白衬衣,凸出的喉结,略显冷锐的下颌线,以及凉薄的一双黑眸。
初禾僵住。
程墨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北修打量着对方:“你是?”
服务生加了把椅子,程墨京顺势坐下,姿态慵懒地靠着:“迟叙。”
“!”
初禾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孟北修肆意的表情收敛几分,露出正眼看人:“原来你就是小禾的哥哥,久仰久仰。在美国,我们应该见面聚一聚,结果时间都没对上。”
程墨京懒洋洋地倚在那,挑眉的瞬间,眼神迸出几分凌厉:“小禾是你喊的?”
孟北修一愣。
这外人都传迟叙温文尔雅、待人谦和,他怎么见到的是一头带着戾气的野兽?
他转了下眼珠:“我对初小姐很满意,一时高兴过了头。”
初禾抓紧桌布,嘴唇抿到发白,瞪着程墨京。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您喝酒。”孟北修请服务员开了酒,给程墨京倒了一杯。
孟北修看见他手腕上的表,百达翡丽的那款限定,世界上仅有三块。
原本以为,迟家和孟家阶级相同。
甚至,迟家还要仰仗孟家的生意。
现在看来,迟叙这些年捞的油水也不少,闷声发大财。
程墨京随意点了几个最贵的海鲜菜。
孟北修默默算了下,得将近六七万,他一阵肉疼。
孟北修陪笑:“不是,迟先生,我们就三人,你点个海鲜全宴也吃不完。再说,海鲜性凉,女孩子吃不好。”
程墨京淡淡睨他一眼。
不笑时,眼尾跟淬了冰似的冷漠。
他没说什么,合上菜单,“刚才在聊我?”
孟北修立刻心虚,看了眼初禾:“在感叹您和初禾感情好呢。”
初禾平复了心绪,顺势补了句:“孟先生说,哥哥很懂得享受。还夸我,被哥哥养得水灵灵呢。”
孟北修眼神一颤,脸颊泛起苍白。
这女人,居然一边装无辜,一边把他往火坑里推。
孟北修心虚,骤然感到一股幽森的寒气从旁边飘来。
他不怕迟叙的。
但不知怎的,眼前男人周身萦绕散发的气场,令他心惊胆战。
程墨京扯了扯凉薄的唇角,晃了晃杯中的酒:“孟先生嘴上不积德啊,不怕家底被损光?”
“你误会了,我跟小初纯纯开玩笑呢。”
提及家世,孟北修又自信起来,“我家底,你知道的。前阵子评选美国华人富豪榜,我孟家正好在九十八名。”
顿了顿,他阴阳地笑了笑:“好像,没看到迟家啊,哈哈。”
程墨京微微挽唇:“排名改变不了阶级。孟先生清楚,小禾嫁到孟家,平嫁而已。”
孟北修脸上挂不住,不甘示弱:“那迟先生的意思,还看不上平嫁?”
“上嫁。”
程墨京缓缓低沉地吐出两个字,指尖摩挲着银凉的刀叉,“程家。”
他袖口还微微敞着,手腕处泛着热水浸泡过的红。
虽然一副大爷样,做起家务倒是很麻利。
感应到她的目光,程墨京缓缓抬眼,挑了挑眉心,一副等待被夸的表情。
初禾摸着下巴,在思考什么,郑重其事道:“我在想,你或许挺适合的。”
他不明深意的目光,似笑非笑:“适合什么?”
“适合当车底盘的爸爸。”
“……”
程墨京脸色略略一沉,浓眉压低,皱出不悦的弧度。
初禾把小黑猫抱起来,是刚才与程墨京对峙的那只。
“她是我在车底盘找到的,卡在轮胎那里,就是不肯出来。为了救她,差点把车主的车子整个拆了。”
初禾叹了口气,“性格有点古怪,只黏我,对其他小猫也都爱搭不理。同期一起抓回来的流浪猫,都找到收养家庭了,就这个小姑娘,还剩着。”
初禾摸着小猫黑亮的短毛,对着程墨京,眼底升起一丝希冀的笑:
“我看她刚才愿意搭理你,你会做饭,又会做家务,清理猫碗、猫砂盆肯定也不在话下,不如你带她回去?”
程墨京看了看那张奶凶的猫脸,非但没答应,反而嫌弃,“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养个祖宗。”
“男祖宗养女祖宗,我感觉不错。”
初禾爱怜地摸着车底盘的脑袋。
车底盘交给程墨京,她就能放心了。
“……”
最后,程墨京选择妥协。
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把名字换了。
“你想起什么名?”
程墨京道:“锄禾。”
初禾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那只也给我包起来,”
他又指着另一只舔毛的小白猫:“名字取好了,叫当午。”
初禾当然没让程墨京起这么下流的名字。
最后,他只领养了一只小黑猫,起名momo,谐音墨墨。
初禾精心给momo准备了一套新的碗具和吃食。
又将她平时喜欢的玩具放进去,多少有种黄花闺女出嫁的感觉。
初禾问:“我帮你带下楼放到车上?”
不料,程墨京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随手拿起遥控器开电视:“不急,明天再说。”
初禾定定站了一秒。
然后她睁大眼睛:“什么意思?你今晚不走?”
“这就急着赶客了?”
他眉心微挑,眸光落在她诧异的脸上。
初禾反应了下,望向里屋:“我这里就一个卧室。”
“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程墨京淡淡的眸色里,多了抹热烫的情绪,“去洗澡。”
初禾被热水浇得脑袋昏昏沉沉,踩着氤氲的雾气而出。
程墨京扫一眼,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留。
白皙的小脸蒸成粉色,愣是忍着。
他忍不住轻轻一笑,防他比防贼还厉害。
“手机一直在响。”程墨京指尖点了点她的手机屏幕,显示有3个哥哥的未接来电。
初禾走向阳台,给迟叙回拨了过去。
大约5秒后,电话接起。
夜色已深,男人疲惫的嗓音夹杂着低沉的颗粒感:“刚刚在洗澡?”
“嗯。”初禾道,“怎么了吗?”
“确认一下你到家了。”迟叙轻松的语气,初禾才想起忘记跟他说平安了。
迟叙说过,因为工作原因,免不了树敌众多。
他担心初禾受到报复,要求她每次都及时报备。
初禾一直乖乖记住他的话。
从外面回家,不管早晚,不管远近,都要像小闹钟似的,随时跟他报备安全。
“到了的。”初禾揶揄过去,“我今晚带程先生吃了些饺子。”
迟叙淡淡笑了下:“墨京未必能吃得惯。”
他倒是吃得一颗不剩。
“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要期末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