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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官场:我位居高位不过分吧!后续+完结

牧羊岭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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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陆天风厉俏   更新:2025-06-05 0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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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天风厉俏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官场:我位居高位不过分吧!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牧羊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都市小说《重生官场:我位居高位不过分吧!》,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陆天风厉俏,是作者大神“牧羊岭”出品的,简介如下:“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从副站长、站长到副局长,再从镇长、局长,一路到副区长、区长、区委书记,再到常务副市长、市长,二十四年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他这一辈子都在争,都在斗,最后却连最亲的人都没能保护住,是他无用!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可再睁眼,他竟然重生了,回到90年代,一切重开,是选择再战官场,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回想妻儿惨死的模样,他决定再战官场!只是这一次,不为了权利,而且为了……...

《重生官场:我位居高位不过分吧!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厉俏连忙说道:“尤局,已经整完了。刚想给您送过去,正巧修润和子方他俩回来了,就让帮着把了把关,这不,刚又重新优化了一下。”

尤香菊应该是晚上有活动,抬手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快点给我打印一份。”

“好的尤局,您稍等。”厉俏麻利地打印了一份,交到尤香菊手里。

几个年轻人脸上又是一阵诧异,厉俏今天这态度反常啊。

女人之间,不知是否存在某种天然的排斥。在所有的副局长里面,尤香菊是对厉俏态度最差的。

而厉俏,平时对尤香菊也是缺乏应有的尊重,对她交代的事,不是拖就是推,很少爽爽利利的完成,甚至还给尤香菊起了个尤三姐的绰号。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尤其是她和陆天风的这层近乎恶性的竞争关系,但她依然敢起个绰号并且喊出来,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尤香菊并没有领情,沉着脸走了。厉俏还跟出了门:“尤局,等您把好关后,我修改一份交给韩局。”

“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陆天风朝厉俏努努嘴,对几个人说道。

厉俏听到了,白了陆天风一眼,脚步轻快地走向打印机,甚至还哼起了歌。不一会,又打印了一份,在那仔仔细细的看。

不一会,尤香菊气呼呼地推开门:“厉俏,你出来,来韩局长办公室。”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韩英紧跟了过来,脸色非常不好看,手里拿着那份方案,脸上充满了失望:“厉俏,这是你搞的方案吗?”

“我看看,”厉俏接过来,故作认真的快速翻了翻,抬起头说道:“这是尤局长改过的吧?”

“是啊,尤局长说你搞的那份实在不像样,她费了好大劲改的。”韩英这种没有心机的单纯女人,顺嘴就把尤香菊的话给说出来了。

尤香菊有些尴尬,但好在脸皮也够厚,对韩英诚恳地说道:“确实费了不少劲,但原稿太差了,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没能达到韩局长的要求,在这里我给局长道歉了,都是我们以前工作标准太低,这次对我来说是个警钟,一定引以为戒,加强学习,尽快能跟上韩局长的标准和要求。”

韩英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好嗯嗯了两声。

尤香菊又对厉俏训斥道:“按照韩局长的要求,赶紧重新改!平时就是松懈惯了,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关键时刻!韩局长刚来单位的第一件事,你们就这么不上心!还有没有点责任心!”

尤香菊说的慨慷激昂,义愤填膺,厉俏却毫不为意,把自己那份方案给韩英递了过去:“韩局,这是我写的那份,尤局没改过的,您看看能用吗?”

韩英接过方案开始翻,从第一页开始脸色就逐渐缓和,看到后面已经满面笑容了,看完最后一页,兴奋的用手拍了拍这份方案,对尤香菊说道:“这才是材料嘛!我看很好,几乎不用改!”

这种情商,怎么带队伍?陆长风看在眼里,心想我以前还以为韩英一直没有成长,现在看,等她当市文旅局局长的时候,已经进步得很多了。

果然,脸皮厚的尤香菊脸也红了,她以为韩英这是在讽刺她,顿时开启了撒泼模式,尖锐的声音对厉俏吼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多阴谋诡计!好吧,你们能演你们演吧,老娘不伺候了。”说完还抹了一把泪,气呼呼的下楼,去赶她的场去了。

韩英愣住了,有些尴尬,一时还没明白尤香菊为何突然这样。

厉俏安慰道:“局长,您别放心上,她平时就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这小刀子递的!姚子方眼望着窗外,叶修润低头看一份文件,萧尘仿佛没有听到,只有陆长风悄悄地给厉俏竖了个大拇指。

陆长风做事,喜欢稳妥,喜欢周全,尽量避免直接冲突,很多事都在桌子下面做,即便对方猜到也没有多少证据。但厉俏不同,就敢直接做,而且是当着一屋子的同事明目张胆的做。

陆长风现在有些明白,厉俏这样做,其实有一定的震慑作用,谁喜欢有这样的敌人呢?也怪不得自始至终,只有自己跟她斗,而姚子方和叶修润都是避而远之。就连萧尘,大部分时候也是隔岸观火。

韩英又看了看方案,心里更踏实了,欢喜的对厉俏说:“走,去我办公室再商量一下。”

“好。”厉俏连笔和本子都没拿就跟着韩英去了局长办公室,小步伐充满了昂然自信。

“行了,咱们厉大小姐这下是要抖起来了,这俩女上司,我看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陆天风捡起刚才被厉俏扔地上的那份尤三姐“修改”过的方案,看了看,不禁摇摇头,对另外几个人说道:“你看,满是错别字,内容还不搭。你们说她是怎么断定尤香菊不会看并且会说是自己改过的呢?”

姚子方摇摇头叹道:“这丫头成精了。”

叶修润淡淡的收拾了好了桌子:“下班吧?”

“下班!”姚子方看了看萧尘。

陆天风担心姚子方把萧尘叫走,忙说道:“萧尘,你晚上没事吧?”

“有事?”

“有点事。”

“行。”

果然,姚子方没再说话,和叶修润一前一后走了。

人都走后,陆天风明显有些兴奋起来:“走,咱们喝酒去,我有些事得和你聊聊。”

“在这聊呗。”萧尘漫不经心的翻着书。除了对工作不上心,萧尘对其他很多事都极其上心,道德经、庄子,金刚经、心经都是张口就来,还会念一些咒,光般若波罗蜜多咒就会好几种念法,汉语的梵文的。有一阵就痴迷练各种各样的武功,什么通臂拳、八极拳、太极拳、八卦掌、拳击、散打,每样都会很热衷一阵,练得有模有样的时候就扔一边了。

“走吧!”陆天风把书夺过来,一看是本棋谱,看来这大仙又要开始研究各种棋艺了。

萧尘望望陆天风,笑眯眯地问道:“局长在这加班呢,厉俏正在表现,你能吃的下去?”

陆天风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有太多事想和你聊聊,再不说快憋死我了。”



夜,无星无月。

东州大厦,楼顶。

“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市长陆天风喃喃说完,纵身一跃。

从副站长、站长到副局长,再从镇长、局长,一路到副区长、区长、区委书记,再到常务副市长、市长,二十四年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儿子的惨烈车祸现场,水库里打捞起的妻子湿漉漉的身体,都让他心如刀绞。

他仿佛看到了东州市委书记厉俏那冰冷而讥诮的眼神。

跟这个女人斗了半辈子,他终于还是输了。

输得如此彻底,输了权位,输了家人,输了生命。

下辈子,绝不这样活了!

带着不甘和悔恨,市长陆天风坠落的身体重重砸向了坚硬的地面。

“啪!”从床上掉下来的陆天风猛地坐了起来,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瓢泼。

“是刚刚做了个噩梦?还是穿越重生了?”陆天风惊魂未定地扫了一眼四周,昏暗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笨拙的电脑显示器。

一道闪电划过,陆天风看到了房间中央那一排老旧的绿色铁皮文件柜,他立即明白,这是一九九九年的农林水牧局综合站办公室,正是梦里他仕途起飞的地方。

这是一间大办公室,中间用一排文件柜作为隔断分成了里外两间,外间是四张办公桌,里间是一张值班床和一张电脑桌。

陆天风坐在地上,看着这矮矮的值班床,再想想市政府大楼的楼顶,心里不禁一阵侥幸。

刚想起身,却听见外间钥匙开锁的声音,门一开,有人轻轻走了进来。

来人进来后又把门从里面锁死,然后就没了动静。

“贼?”陆天风轻轻挪到文件柜旁,从两柜中间的缝隙向外一瞧,借着闪电,他看见的却见一个久违的,几乎已经忘记了的梳着马尾的女孩的身影。

厉俏?

如果不是重新回到二十多年前,陆天风几乎忘记了厉俏还曾经留过马尾。

当年的黄北区农林局曾一度辉煌,接二连三出了五个副区长,在全市的农口都引起了轰动。他和厉俏后来更是同步成为最年轻的市领导,年轻时的对桌成为了市里一二把手的搭档,一度被人津津乐道。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们是水火不容,甚至欲置对方于死地的对头。

厉俏站在那,胸口不停的起伏,浑身湿漉漉的,发梢还在不停地滴着水,衣服因为雨水的缘故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圆润柔和的曲线崭露无遗。

陆天风心中鄙夷地冷哼一声,当初就是凭借这个身体,厉俏后来居上并死死压制住了他。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旦打碎了道德的桎梏,在官场就犹如开了作弊器一般。

厉俏站了一会,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她仿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停的深深吸气,再缓长的呼出。

半晌,厉俏慢慢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缓缓地坐了下去,静静呆坐了一会,又轻轻将头趴在了桌子上。

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很慢,完全没有梦里那种疾厉风雷的做派。

又过了一会,厉俏双肩抽动,竟然开始哭泣。

陆天风有些惊到了,厉俏做什么狠辣和歹毒的事,他都不会诧异,但厉俏哭泣,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他猛然想起了这是哪一天!

这正是他和厉俏结怨的前夜。

不出意外的话,等会厉俏会脱下衣服挂在脸盆架上晾干,他会昂首出门,留下瞠目结舌又羞臊万分的厉俏。在第二天的局长办公会上,年轻后备干部推荐人选的讨论名单上,名字由厉俏变成了陆天风。而在局机关,则开始流传厉俏在办公室裸睡的传闻,好事之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至今,他也忘不了厉俏看他时那鄙夷而怨毒的目光。

这件事并不是他说出去的,而且他也没见到厉俏裸睡。本着清者自清,他当年懒得解释,但是到了后来俩人矛盾不断深化,即便想解释,也没有了被相信的机会。专横跋扈的厉俏也不容许再让人揭开她那段伤疤。

果然,不一会厉俏起身开始脱衣服,用力的将水拧出,将衣服挂在了门口的脸盆架上。

只穿着内衣的厉俏,双腿笔直,腰肢纤细,曲线柔美,身材极为匀称。

陆天风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体有了某些反应,他皱了皱眉,不应该啊!自己怎么会对厉俏这个仇敌女魔头有冲动?

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五十岁的人了,现在正是生龙活虎、阳气极为旺盛的年龄!而厉俏,现在也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还没有变态跋扈、面目可憎。

如果硬上了厉俏会怎样?陆天风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最多也就是判个七八年,却能好好出一口受尽憋屈的恶气。受过侮辱的身体,恐怕在那些好色的领导那里,也会贬值很多。

反正这辈子本来就是赚的!又何惧两败俱伤?而且厉俏恐怕也不会报警,毕竟现在是千禧年之前,大部分女孩都将此作为一种羞耻而极力掩盖,更何况是一向都极注重形象与口碑的厉俏。

想起自己一家凄烈的结局,陆天风愤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轻轻挪动脚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隔断,厉俏却正将上身的内衣脱了下来,一边轻轻甩着,一边刚好转过了身子。

四目相对,一道闪电划过。

陆天风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可能刚才在梦里,厉俏带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尽管眼前这双残留泪痕的眼睛并没有丝毫凌厉的眼神,但陆天风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躲闪了一下。

厉俏并没有尖叫,或者抱着胸蹲下,她只微微抬手用内衣遮掩了一下胸前,说道:“你进去,我穿衣服。”

语气平淡,不是命令的口气,但也不是商量的口气。

在刚才的梦里,陆天风并不想听厉俏的命令,但大多数时候不得不听。现在的厉俏并不拥有让人必须服从的权力,可陆天风却依然感到难以拒绝,转头默默回到文件柜后面,心中不禁暗暗有些气馁,难道这一世,还要让这个女人继续压制自己吗?

“天风,你出来吧。”厉俏依然是官场中那种常见的平淡中透着亲切,亲切里又透着平淡的语气。

陆天风突然意识到,此时的厉俏,尽管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丫头,但已经隐隐有些处变不惊的气象,身上能看出一些领导的做派和潜质了。

只是当年的他并没有看出这些,而且还异常反感和轻视,觉得她不过是个一身学生会臭毛病还莫名优越感的女孩。

老子也是当过市长的人!斗不过当市委书记的厉俏,难道还斗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丫头吗?!陆天风提了提心气,昂首走了出来,眼前却让他一愣。


厉俏只穿上了内衣,背对着陆天风说道:“天风,帮我去打盆水吧。”

“你少使唤我!”陆天风冷冷地说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厉俏回过头,脸色有些潮红:“那你赶紧走!”

陆天风冷冷地看着厉俏,淡淡地说道:“风大雨大,让我去哪?”

厉俏没再说话,俩人沉默着,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

过了一会工夫,厉俏脸色仿佛更加潮红,呼吸开始急促,胸口也起伏得厉害,她快步走到脸盆架前,端起脸盆出门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陆天风站在原地,半晌听到楼道里传来“哗”的一声,隔了一小会又是“哗”的一声。

每“哗”一声,陆天风的心就莫名一颤,等哗了七八声以后,他再也忍不住,快步奔去了洗手间。

厉俏站在洗手台前面,将满满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了下去,尽管浑身打颤,却又将盆放在水龙头下。等接满后,端起发泄一般又是从头狠狠地浇下。

陆天风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那年冬天儿子出车祸以后,妻子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有一天他晚上回到家,看到穿着毛衣的妻子浑身湿透,瑟瑟蜷缩在卫生间正在喷水的淋浴下面,他冲过去抱起她,水是冰冷的,人也冰冷。

陆天风想起那一幕,心里蓦的一疼,连忙冲过去夺下脸盆,把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短袖脱下来胡乱的把厉俏的头发擦干,然后一把抱起瑟瑟发颤的厉俏快步奔向综合站办公室。

“放下我!滚开!”厉俏一边挣扎,一边骂。

陆天风也不管她,把厉俏一直抱到了综合站办公室门口,这才将她放下:“进去等着!我去帮你打水!”

回到洗手台接水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镜子,里面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

还是年轻好啊!陆天风对自己年轻的模样很满意。

陆天风端着脸盆步履矫健走回综合站。

厉俏背对着门站着,上身仅留了个胸罩。在灯光的映射下,如玉般光洁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天风,你帮我擦一下身子吧。”厉俏带些恳求地低低说道。

陆天风尽管不知厉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乐得做这种服务,于是涮了毛巾,顺便把灯关了,摸着黑过去,轻轻地擦着。

厉俏的身体滚烫。

陆天风有些奇怪,刚才抱她的时候还冰凉,怎么突然就这么烫了?

厉俏突然低吼道。

陆天风吓了一跳,

一道闪电,陆天风清晰看到洁白如玉的肌肤已经搓得通红,赶紧停了下来。

“厉俏压低着声音喊道。

陆天风皱了皱眉:“再擦就出血了!”

厉俏慢慢转过身,咬着牙说道:“如果能的话,我想把皮搓掉!”

“沾了脏东西了?”陆天风心中明白了几分。

“不是脏!是恶心!恶心!”厉俏的脸因愤怒而变形。

陆天风没再说话,他猜想这个让厉俏恶心的人大概是局长郝连才,他的好色和猥琐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我为什么浑身发热难受,刚才在雨里我淋了快半个小时,还是热的难受。”厉俏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你是不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了?”陆天风故意很担心焦虑的样子:“我听说现在有一种药,喝了以后会发热难受,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合欢散,如果不和男人做那种事,会伤害身体,导致不孕不育。”

“你别胡说!”厉俏看看陆天风,见他一脸焦虑不像是开玩笑,尽管半信半疑,但仍忍不住有些担心。

陆天风紧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你晚上不会是和郝局长在一块吧?我听说他就有那种药。”

“啊?”厉俏顿时有点花容失色。

“我来帮你吧!这事不能耽误!”事不宜迟,机不可失,陆天风一把抱起厉俏走向了隔断后面。

厉俏思绪有些乱,还没等理清的时候,已经被褪去了内衣。加上药性激发的渴望,让她的反抗并不那么有力。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一个未经云雨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对手,

许久,事毕。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体力了!陆天风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望着床单上的那点梅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慨,他睡了厉俏,还是初夜,这要是在刚才的梦里,谁敢相信!

厉俏满面红晕,斜躺在陆天风怀里,脸上挂着几丝羞涩,也有几丝满足。

陆天风望着厉俏恬静的面容,心想人生剧本这下可是全变了,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

过了一会,随着药性的消失,厉俏神志渐渐清明。

“你转过身去!”厉俏羞红着脸一推陆天风,想从怀里挣脱。

陆天风双臂一用力,抱得比刚才更紧了:“我刚解了你的毒,你就翻脸不认人?”

“别不要脸,你这是乘人之危!”厉俏挣了几下没挣开,也就随他了。

陆天风揽着厉俏:“厉俏,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厉俏白了他一眼:“敢问是美梦还是噩梦?”

陆天风沉吟道:“有好有坏,梦到咱俩一直在缠斗,但结局,不太好。”

厉俏脸色一变,把胸上那只手甩开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那以后请你别做我的梦了!”

陆天风笑道:“我说的是你来办公室之前我做的梦,如果刚才这个是梦,我愿意在梦里一辈子不醒来。”

“哼!”厉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也没给什么好脸,半晌说道:“这次后备干部我没戏了,你该得意了!”

“怎么会?不是定的你吗?”陆天风故意装傻。

“那个龌龊货想用个后备干部人选提名就占我便宜,瞎了他的狗眼!”厉俏脸上挂了一层寒霜,语气冰冷,目光也冰冷。

陆天风心里一惊,这才是梦里厉俏的表情。

“倒便宜了你这个狗东西!闭上眼睛别看!”厉俏起身去外间去穿衣服。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的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是奔着综合站而来。

厉俏顾不上将湿漉漉的衣服穿上,一手拿着衣服,弓着腰,高抬腿轻落足,一颠一颠回了隔断后。

陆天风看着这滑稽的模样,有点大开眼界的感觉,平时的高冷端庄优雅呢?你说上一世为何那么傻,连看都不看就走了。少占了便宜不说,还结下了死仇。

厉俏见陆天风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一阵嗔恼,指指门口催促道:“还不快去看看!不要让人进来!”

来人在综合站门口停下了脚步,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锁着,轻轻的脚步声又响起,朝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肯定是拿钥匙去了,快去啊!”厉俏见陆天风还在不紧不慢的穿裤子,气得飞起就是一脚。

陆天风轻轻躲过,来到门后站定,气定神闲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来人会是谁?不像是萧尘,他的脚步声懒散而随意,不似这般鬼鬼祟祟。

不一会,那鬼祟的脚步声伴随着大串钥匙的撞击声又回到了综合站门口。

恐怕这就是当年散播厉俏在办公室裸睡的那个人,陆天风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鬼。

来人显然不熟悉综合站办公室的钥匙,试了好几把,才终于找到。开了锁,门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油亮的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

陆天风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局长郝连才的司机老刁。

“谁?!”老刁没想到门内站着人,还无声无息的,吓得一激灵,声音都有些发颤。

“刁师傅,是我啊。”陆天风笑呵呵的说道。当年他可没少巴结老刁,尽管他从心里看不起这样的人,但他知道,领导身边的人,尤其是小人,不但不能得罪,还必须要处好关系。

“小陆啊,我以为谁呢!”老刁松了口气,在综合站,甚至在整个局里,他就怵头萧尘一个人,那是真不给他面子,当着局长的面都敢奚落他。至于其他的人,基本都对他客气有加,就连副局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刁师傅不会以为是萧尘吧?他在里面睡觉呢,要不我喊他起来?”陆天风笑着说道。

“不用!”老刁赶紧摆摆手,想离开却又似乎不死心,又朝屋内看了看,问道:“就你俩?”

“是啊,就我俩,今天我值班嘛。萧尘你也知道,为了省那点水电费,经常以单位为家。”

“行,那你们值班吧。”老刁转身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问:“晚上看没看见厉俏?”

“见到了,晚上来过,好像喝了酒,满脸通红,但是身上又没有酒味,真是很奇怪。”陆天风说完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她被人下药了!”

“真的假的?这可不敢胡说!”老刁的脸变了颜色,好半天才问道:“她说什么了没有?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不知道呢,”陆天风有些困惑的摇摇头:“就一个劲扯衣服说热啊热啊。后来就下楼走了,雨伞都没带。”

老刁眼睛一亮,刚要说话,陆天风的手机响了。

“你看巧不巧?厉俏打来的!”陆天风让老刁看了一眼屏幕。

老刁一脸惊喜:“快问问在哪?”

陆天风点点头,接起了电话:“喂?厉俏啊,你在哪?郝局长和刁师傅都很不放心你呢。”

“别在那鬼扯了,快让他走!”厉俏在隔断后面强忍着火气压低声音说道。

“哦,萧尘啊,他睡了。让他去找你?哦,他知道地方?你俩的老地方?好的,明白了!”陆天风放下电话,回头冲屋里喊:“萧尘,萧尘,起来了!厉俏让你去找她。”

“我来的事别跟萧尘说。”老刁是真心怵头萧尘,转身快步走了,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是郝局长让我过来的,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老刁刚走,厉俏过来就是一脚:“你在那胡说什么呢!”

陆天风轻松闪开,正色道:“我救了你一命。”

厉俏过来狠狠地又是一脚:“我谢谢你!”

陆天风想把梦里发生的事讲给厉俏听,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事太过不可思议。

厉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说谎的本事倒让我开眼了,睁眼胡说,居然那么一本正经。”

陆天风心想,这点事算啥,我跳楼的当天下午,还一如往常地开了政府常务会议呢。不过你更厉害,不动声色就把绳套勒在我脖子上了。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你好,这里是农林局值班室。”霍长风角色转换很快,尽管梦里当了二十多年的领导,但一回到这间办公室,立刻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哦,天风啊,我是雷震峰。今天的雨量不小,没什么情况吧?”电话里传来雷震峰副局长浑厚的声音。

雷震峰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浓眉虎目,脸颊两侧靑嘘嘘的胡茬,表情严肃,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性格豪爽,为人大气,对年轻人尤其关照,所以深得局机关年轻人的爱戴。

“雷局,目前还没有接到有突发情况的报告,一旦有,我会第一时间汇报。”陆天风对雷震峰很尊敬,甚至很多时候他都在不自觉的模仿雷震峰。他一直认为,农林局当年的辉煌,雷震峰是起到了重要作用的。

“这雨,让人不大放心啊。”雷震峰浑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

放下电话,陆天风有些感慨,雷震峰副局长并不分管水利与防汛,但他总是有种很强的全局观念,他觉得农、林、水、牧不管哪一块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农林局在全区的地位与形象,影响到局里每一个人,尤其是年轻人的进步。在陆天风心中,雷震峰是堂堂正正走大道、走正道的人,但可惜的是,他到退休只解决了副区级,而走歪门邪道混到正区级的却不在少数,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最近防汛工作老出问题,要是尤三姐能有雷局长一半的敬业,也不至于农林局天天被区领导点名!”厉俏语气中充满不屑。

尤三姐本名尤香菊,是分管水利和防汛工作的副局长,以前是个工厂的会计,不知套上了哪的关系,竟摇身一变成了公务员身份,又接二连三的提拔,从副科长、科长变成了副局长。她打情骂俏倒是一流,但正经本事没有。

两个人正在感慨,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陆天风,找到厉俏了没有?”电话刚一接通,局长郝连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局长你好,萧尘已经去找了,我现在单位值班。”陆天风看了一眼厉俏。

厉俏一听是郝连才,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寒霜。

“值个屁班!也不看看几点了,谁还给值班室打电话,不动动脑子!赶紧去找厉俏,找到了给我回电话!”话筒里传来郝连才粗俗的吼叫。

陆天风听得心里直冒火,但他还是忍住了:“放心吧局长,半小时内,我一定把厉俏给找回来!”

厉俏又气又愁:“碰到这么个局长,咱们别说进入升迁快车道了,慢车道也轮不上啊!”

“没事,他干不了几天了。”陆天风安慰道,他记得就是九九年的汛期,因为清河的桥涵闸疏于管理且年久失修,在一次八月中旬的一次暴雨中引起了河水倒灌,省市领导都亲临现场,可闸却提不起来。眼睁睁看着河水倒灌进居民区,造成了重大损失。省领导当场发了飙,把区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免去职务。随后的两天,农林局和建委的局长、分管局长也都被免了职。

“你怎么知道?”厉俏半信半疑。

陆天风也不好解释,只好笑笑:“我猜的。”

厉俏白了他一眼:“满嘴跑火车!”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北桥街道办事处打来的,北桥辖区有一座清河桥,这几天降水很多,河水上涨冲击桥身,竟把一大段护栏给冲到河里去了。今天晚上有一个男子酒后骑着摩托车带着媳妇从桥上过,可能雨大影响了视线,也可能本身就喝太多,竟然从桥上少了护栏的那段冲到了河里,夫妻俩双双殒命。现在夫妻双方两边的家属都聚集在了街道要求给个说法,如果不给满意的赔偿,就要连夜到区政府门口静坐。


“来,看看这两个货是怎么表演的?”陆天风把电话按到免提,先给分管防汛的副局长尤香菊打了过去。

“我在外面有事,现在回不去,这个情况很重要,你马上给郝局长汇报。”没等陆天风把事情介绍清楚,尤香菊就赶紧推脱挂了电话。

陆天风笑着摇摇头,又拨通了局长郝连才的电话。

“这种事给我说干什么!懂不懂组织程序?你这属于典型的越级汇报!”没听两句,郝连才就发了火:“没有分管领导吗?这些破事以后不要跟我说!有事先给分管领导汇报,分管局长解决不了的,让分管局长找我汇报,你有资格给我汇报工作吗?”

陆天风听猴戏一般,也不生气,等郝连才发完脾气,这才说道:“对了局长,刚才萧尘打电话来,说一会就把厉俏送单位来。”

“嗯,没事就好。”郝连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还有别的事吗?”

“尤局长说她有事回不来,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必须局长亲自处理!”陆天风添油加醋。

“放他娘的狗屁!再给她打电话,让她必须回来,告诉她,耽误了事,一切由负责!”郝连才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陆天风又不紧不慢地给尤香菊打了过去,这次却没人接听了。

厉俏气得脸色发白,半晌说道:“要不,给雷局长打个电话?”

陆天风摇摇头:“算了,别添麻烦了。处理不好有责任,处理好了,那俩货就来抢功劳。”

过了半个多小时,北桥街道又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明显不好了:“你们郝局长和尤局长的电话都没人接听。现在市政局、街道和派出所的领导都在,就差你们了,你们再不来人,我们可要向区领导汇报了。”

“好的,我马上给领导汇报。”放下电话,陆天风跟个没事人一样。

厉俏显得有些着急,皱着眉头说道:“要不你在这守着电话,我过去一趟吧,农林局的名声在全区已经臭到家了,别再让人看笑话了。”

“咱俩一块去吧。”陆天风把电话转移到手机上,和厉俏下了楼。路边等了好久,才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的路上,又接到了街道打来的催促电话。

到了现场,人声鼎沸,足足有三十几口人。

陆天风和厉俏挤过人群,到了一间小屋,里面连坐带站的有七八个人。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正在说话:“如果他们有违法或者过激行为,我们会处理。但我们出面,即便不会激化矛盾,也会让他们抵触情绪更加强烈,这说服工作还是要靠你们街道来做。”

“我们街道做工作没问题,但是你们职能部门得给个政策,到底我们负有多大责任,能赔偿多少。这样我们才好跟家属谈。”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望向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白皙,面容姣好,但此时因为忧惧而显得没有神采,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坐在那不停的搓着手。她努力想显得镇定一点,但她的紧张局促大家都能看出来。

陆天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叫韩英。严格说起来,她是个书香温婉的女人,并不适合从政,心思单纯,又拘谨害羞,但家庭背景好,团干部出身,是黄北区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后来一路干到了区长,但性格能力的确不适合,最后调整到了东州市文旅局当局长。那时作为市长的他,经常喜欢开韩英的玩笑,而韩英特别容易脸红。

“韩局长,你说句话吧!”穿警服的中年人说道:“时间越来越晚,家属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再拖下去,可是容易出问题。”

“这个,关于内河防汛,区里是有分工的,建成区的部分是由我们建委市政负责,但建成区以外,是农林水牧局负责。”女人搓着手,努力让声音平稳。

“妈的,农林局这帮孙子怎么还没来!多长时间了,再不来老子去把他们拷来!”一个年轻警察怒骂道。

陆天风看了一眼年轻警察,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我是农林局的!”厉俏上前一步,面沉似水:“你要用警车接我们可以,用铐子,你还没这个权力!”

年轻警察眉毛一扬,刚要说话,中年警察摆摆手拦住了他:“曹所长,你别着急。人来了就好,那你们坐下来赶快商量。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年轻警察往外走的时候,挑衅一般撞到了厉俏的肩膀,把厉俏撞的一个趔趄。

“你是曹坤吧?”陆天风想起了这个警察是谁。这是全市最年轻的派出所副所长,后来一路升任所长,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局长,市公安局副局长。在二十年后的一场扫黑除恶中落马。落马后,人们才发现,他的仕途之路的起点,是按照某位政法系统大领导的意图包庇了一个有背景的罪犯。这个罪犯逍遥二十多年,期间又犯下了数起命案。二十多年后,随着这个罪犯的被抓,包括已经退休的大领导在内,一串政法公安干部被牵扯出来。

曹坤愣了一下,很少有人直接当面喊他名字了。

陆天风淡淡的看着他,当领导习惯了,身上自有一股气势,那种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身上才有的气势。

曹坤一时被这气势压制住了,竟然没敢还嘴,半晌才问道:“你是?”

此时陆天风有点市长附体,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小兵,朝门口轻轻一摆头:“出去吧。记得自己是通过干什么上来的!多干点好事!”

一想到这个人还要在公安系统继续干二十多年,而且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主政一方的局长,心中不禁叹息。

曹坤竟然没敢多言语,出门去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陆天风不同常人的气质。街道上的一个领导连忙站了起来,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农林局陆天风。”

“哦,陆局长吧?你好你好,我是街道的副主任胡波。你们可算来了,你们来了,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街道的领导异常客气。

“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们街道的同志先去和家属碰一下,摸摸他们诉求的底。这边我和韩英同志商量一下。”陆天风开始指挥起来,厉俏在一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韩英同志商量一下。”陆天风说道。

“那太好了!”街道副主任胡波带着街道的人出去了,屋里只剩了韩英、厉俏和陆天风三个人。

“你自己来的?”陆天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韩英。

韩英脸一红,她刚到市政局任局长,那些副局长都比她大一二十岁,又见她脾气柔和,慢慢就不拿她当回事了,不但不听,还经常拿捏她。

陆天风心里雪亮,这样的性格当领导,也真够难为她了。

“你当这个局长多久了?”陆天风坐了下来问道。

韩英低低地说道:“半年了。”

“还想干吗?”陆天风又问。

“啊?”韩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是想继续干这个局长,还是想被撤职?”陆天风换了个问法。

“想,想干啊。”韩英又开始局促起来。

“还想干就好办!”说完这话,陆天风不言语了。

韩英不知该说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张张嘴又闭上了,抬头看看陆天风,但陆天风一看她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赶紧躲开。

厉俏看出了韩英的局促,倒了杯水端过去,柔声说道:“韩局,您别着急,咱们先等街道摸摸底,掌握了他们的预期,我们再研究办法解决。”

“哦。”韩英明白了,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对厉俏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啊,小妹妹。”

过了一会,街道副主任韩波进来,对陆天风说道:“陆局,他们要二十八万,但我估计二十五万以内就能谈下来。”

陆天风点点头,转头对韩英说道:“账上还有多少钱?”

“大概有二百多万。”韩英老实回答。

陆天风对街道副主任韩波说道“那就给二十八万,你去跟他们说,明天上午去市政局拿钱,一分不少。”

“那太好了!”韩波说完看看韩英。

韩英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韩英,这二十八万是不是你的钱?”

“是,啊?不是。”

“你能不能把这二十八万拿回家自己花?”

“那怎么行!”韩英站了起来。

“那你心疼什么,想想人家留下的孩子。”陆天风说完,又对韩波说道:“这个钱,街道还是要多操点心,经常去走访走访,确保孩子能享受到。”

“这个放心,孩子一直跟着她奶奶,感情很深。而且孩子奶奶也没有其他的孩子,这钱交给孩子奶奶,一定没问题的。”韩波很开心,这事比他想象中圆满。

韩波走了,陆天风看看韩英:“你明天一早就开个党组会或者局长办公会,研究确定一下这个补偿金额,让班子成员都表个态,这事就圆满结束了。”

陆天风说完,也不等韩英回答,径直出门走了。

韩英有些发愁,看着厉俏:“要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到时候家属去了,拿不到钱会不会闹起来?”

厉俏走过去站在韩英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说:“开会时,你先说这个赔偿数额是农林局、公安局和街道组成工作组与家属经过艰苦谈判取得的,来之不易。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再低一些,如果咱们局里哪位领导有能力去把数额谈下来,那是再好不过,今年的考核可以优先评优。”

“哦,”韩英有些明白了,“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干这个麻烦事的对吧?”

“对的,如果谈不下来,家属万一闹起来,还会惹一身骚,老油条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厉俏轻轻拍拍韩英的肩膀:“你甚至可以敲打一下他们,说今晚各个局包括街道都是副职在现场,只有市政局……”

“哦,这个就算了吧。”韩英心里有了底,脸上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整个人看着漂亮了不少。

“韩局,你得多笑笑,看,你一笑多好看。”厉俏不失时机的拍上了马屁。

“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是能来我局里就好了。”韩英拉起厉俏的手,发自内心地说道:“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来帮我,我就不会这么累了。”


女人的友谊建立的很快,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厉俏挎着韩英的胳膊,显得很亲密。

俩人互留了电话,韩英上车前悄声问厉俏:“这个陆局长我怎么没见过,以前我是干团委的,咱们区的年轻干部我都认识啊。”

“跟我一样,综合站副站长,副科级。别理他,嘴里没个正形。”厉俏回头看了一眼派头十足站在那的陆天风。

“啊?”韩英大吃一惊:“那他刚才说的?”

“那个没事,他工作能力是没问题的。”厉俏赶紧说道。

“哦,”韩英放下心来,有点感慨地说道:“你们郝局长真是好命,怪不得姓郝,手下人才济济。”

“韩英姐,要是能跟你干,我们才是好命呢!我宁愿少活几年都愿意!”厉俏把韩英扶上车笑道。

“快呸呸呸,可不要乱说话。”韩英虽然比厉俏大几岁,但明显要比厉俏单纯的多,别人说什么都容易当真,而且还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笑着对厉俏说:“你也早点回去,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去换。”

韩英上车走了,厉俏见陆天风还在门口台阶上负手而立眺望,悄悄走过去,一脚踹在了小腿上:“走吧,别在这装人物了。陆--局--长!”

陆天风一个趔趄,差点跌下台阶去,回头叹道:“一看人家是局长,就又搀又扶的,一看副科长,就给一脚。这势利眼真是天下难找。”

厉俏面容一端,正色道:“我这脚是替韩局长给你的!你这样糊弄一个老实人,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陆天风鄙视地看了厉俏一眼:“刚才是谁和我一唱一和的?”

“谁啊?没看见有别人啊?”厉俏四周看了看,还把脚抬起来看了看脚底:“确实哪都没人啊?”

陆天风这是一次见厉俏如此俏皮,人生啊,上一世二十多年的对手,居然就没发现厉俏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雨已经变小了。

厉俏看得出心情很不错,一指河边:“走!雨中漫步!”

陆天风冷哼一声:“你湿衣服不怕雨,我可是干的。”

“你想得美!”厉俏一手抓起陆天风的手,一手推着陆天风的背,把他押下了台下。

两人在河边慢慢溜达着往回走。

厉俏叹口气说道:“来之前,我反复想这事怎么解决,死者和职能部门的责任怎么分?农林局、市政局和街道的责任要怎么分?要不要测死者酒精浓度,甚至还想了一些具体的话跟家属谈,可是你一下就全解决了,我当时真是有点懵。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碰上了韩英这么个新手菜鸟,第一次见到死人,慌神了。等她多见识几次,就算她再老实,也不好糊弄了。”陆天风说道。

“今天能这么快解决,确实主要是因为韩局长太单纯。”厉俏点点头,微皱着眉头继续分析:“这种事难解决,是因为谁都不想出钱。你出钱就代表你承认了这是你部门的责任,也就是承认了是你部门失职造成的群众生命安全的损失。所以就拖呗。大不了拖几个月,局长们又不会因此被撤职,安排个专人经常跟家属见面,给上面经常报报工作的进度,也重视了,也做了具体的工作了,也有进展,你看,屁事没干,还什么责任都没有。”

“就是这帮玩意,非把小事拖大,大事拖炸。”陆天风在当市长时最烦部门来回拉扯,当书记的厉俏对这种推诿扯皮更是痛恨,这会随口把以前厉俏的口头禅说了出来。

“小事拖大,大事拖炸。这个词好,我得记下来。”厉俏由衷佩服的看了陆天风一眼:“你看到听到的?还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

“听一个王八蛋说的,以后还有很多,我都教你!”陆天风骂了一句,看看厉俏,觉得还挺有意思。

厉俏白了一眼陆天风,说道:“你今天处理这事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把补偿标准提上去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再想以比较低的赔偿价格谈下来,就更难了。”

“主政一方,都是自己辖区的群众。只要当成一家人,锅里和碗里谁多点少点,没什么好计较的。”

“吆,行啊,觉悟境界挺高啊。”厉俏说完,叹口气:“就是有点太对不住人家韩局长了。就算她现在明白过来,也骑虎难下了,明天家属们就要到她局里去了,要是反悔,那不得炸锅?”

“这也是让她快点成长嘛。”陆天风心想,你是忘了你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怎么把人家训哭好几次的吧!

厉俏夸张地撇撇嘴:“哎呦,你这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有点太大了吧?”

陆天风笑笑没说话,厉俏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并肩在清河堤上走了很远。

要是上一世能有这样一个机缘,也不至于水火不容。陆天风甚至有点后悔,在跳楼的前一天把那封实名举报信寄出去,里面是他通过各种手段搜集的厉俏的违纪违法证据。

也不知另一个时空里,厉俏过得怎样?或许也在焦头烂额吧。

位高权重又如何,疾风险浪的日子,又怎么比得过安然安谧安逸。

他转头望望厉俏飞扬短发下洋溢着欢欣喜乐的脸庞,觉得内心充满了宁静和快乐,与这样的人共同行走在仕途,如果成为战友,不用过多言语就能自然的配合无间。如果成为对头,就像上一世,都知道对方的痛处,招招往致命处招呼。

厉俏注意到了陆天风的目光,侧头斜了一眼,本想攻击几句,可看到的却是一张沉思庄肃的脸,便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么严肃庄重?”

陆天风很郑重地说道:“我想和你做个约定,不知能否有这份荣幸。”

厉俏脸不易察觉的一红:“别占了点便宜,就开始胡思乱想啊!”

陆天风叹口气,苦笑了笑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厉俏终归是有点好奇。

陆天风停下脚步,望着厉俏的脸认真地说道:“我和你约定,这辈子我们都做个好人,不要害人。将来当了官,也要当个好官!”

厉俏愣了一愣,半晌嗔怒道:“你不是好人,我是知道的!但请你别把我和你混一块!”说完气呼呼的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陆天风望着厉俏柔而不弱,娇而不媚的背影楠楠道:“你要知道被你害过的人有多凄惨,就不会这样说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老天像是要打破这种沉闷,一个炸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厉俏躲在一棵树下冷的发抖。陆天风几步上前,把上衣脱下来给厉俏撑在头上:“走,树下不安全。

两人来到路边,陆天风把衣服撑在头顶,厉俏缩在陆天风的怀里,两个人越靠越紧。


陆天风闻着厉俏身上散发的幽香,感受着年轻的结实柔软,身体不由自主又起了反应。

厉俏觉察到了陆天风的反应,心跳有些加速,从陆天风的怀里出来冲向雨中,回头喊道:“走吧!年轻无敌,何惧风雨!”

陆天风赶紧追上几步,想重新给厉俏遮雨,厉俏却敏捷的一躲:“我要迎击风雨,不躲在任何人的臂膀之下。”

陆天风明白厉俏是为了化解尴尬,便将衣服扔了过去:“我赠你一件迎击风雨的法器。”

厉俏没有拒绝,伸手接住撑在了头上。

两个人从河堤跑上来,在路边找了个遮雨的地方。好久,才终于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陆天风本想先送厉俏回家,可厉俏的钥匙却忘在了办公室,于是两人又一块回了农林局。可到了办公室,厉俏还是找不到钥匙。

“难道是掉在河边了?”厉俏翻箱倒柜到处找。

“看样子,这场风雨之战,你是被打的落荒而逃,丢盔卸甲。”陆天风心中倒有些窃喜,这是不是要共度一宿了。

厉俏一脸嗔怒:“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帮帮忙?”

陆天风端起脸盆,微微一鞠躬:“迎击风雨的英雄,容在下去打盆水,回来帮英雄擦擦身子。”

厉俏脸刷得一红,飞起一脚,又被躲过。

“狗东西,我警告你,别再提这件事!”厉俏红着脸恨恨的说道。

陆天风拿了毛巾肥皂,又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一条裤子,端着脸盆去了洗手间,简单冲洗了一下,端了一盆水回综合站,对愁眉苦脸的厉俏说道:“英雄,洗洗身子吧。”

“唉,”厉俏叹口气站起来:“你退下吧!”

“都看过了……你洗吧,我去给雷局打个电话。”陆天风没等说完,见厉俏拿起了拖把,便敏捷地开门出去了。

厉俏擦完身体,并没有衣服可穿,只好先将湿着的内衣穿上。只穿内衣也不敢出去倒水,便开门喊陆天风帮忙。

陆天风进来,故作严肃地责备道:“这湿衣服怎么能穿呢?快脱了晾干。”

厉俏轻叹口气:“人体烘干吧。”

陆天风倒了水回来,坐在外间,厉俏在里间,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说。但是一个只穿着内衣,一个光着上身,聊天的氛围怎么也找不到在河边的感觉。

话题越来越难找,气氛也越来越有点尴尬。

陆天风索性起身走了进去:“风雨之战结束了,咱们来场云雨之战吧!”

“滚出去!”厉俏羞红了脸,拿起枕头砸了过来。

陆天风接过枕头放在一边,过去把厉俏按在了床上。

从抗拒推搡,到任其摆布,再到主动。

有过一次经验的厉俏,没有了上次的慌乱,这次更加激情、和谐而美好。

“你欺负我。”事毕,厉俏低着头,很伤心的样子。

陆天风有些不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但对不起三个字总也说不出口,半晌才挤出几个字:“那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我给你留个印吧。”厉俏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过来寻摸了半天,最后目光落在了肩膀上,还用手先擦了擦:“就这里吧。”

陆天风一咬牙:“来吧!”

厉俏张口狠狠咬住了陆天风的肩膀,咬的够狠,陆天风疼得眼里差点出泪。

好半天,厉俏才张开了口,一排深深的清晰的牙印。

陆天风强忍住痛,柔声问道:“出气了吧?”

“嗯。”厉俏起身把衣服穿好,打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莞尔一笑:“我回家了。”

“你?!!”陆天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厉俏,一时说不出话来。

厉俏打开门,回头说道:“你晚上说我们一块做个好人,我同意,希望你也做到!”说完飘然而去。

陆天风哑然失笑,当市长的时候,身边也围绕着一些女人,里面也有演戏的高手,但真正骗过他的却没几个,更没有像厉俏这样当场自己把自己揭穿的。

第二天上午,局长郝连才去参加区里的会议,路上他给陆天风打电话问了有关昨晚事故处理的情况。听完陆天风的汇报,郝连才很高兴,只夸陆天风这事办得漂亮,不亏是得了他的真传。

局长不在家,局长办公会自然也就取消了。

陆天风意识到,人生的剧本发生了变化,很多事可能不在他的掌握内了。因为按照上一世的剧本,今天上午的局长办公会将确定他为年轻后备干部人选。

事后知道,郝连才是被分管城建的副区长王伟喊去的,因为一早市政局韩英就去找他,想让王伟副区长帮忙协调一下,昨晚的赔偿能不能两个单位分担,因为责任本身就是两个单位的。

郝连才没给王伟区长面子,死活不拿钱,一口咬定这事农林局没有任何责任。

最后王伟副区长也没办法,一来他不分管农林局,说话就不太好使,二来郝连才名声很臭,又是老资格的局长,真闹僵了也不好下台。于是忍下这口气,让韩英把钱拿了,把聚集在市政局的死者家属赶紧打发走。

韩英委屈的差点当场掉泪,郝连才却洋洋得意,还到处炫耀了一番。

可是世事难料,事情在下午就出现了变化。

这场雨东州各个县区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灾情。市里的常委按照包挂,都到各个区县进行指导救灾。其实除了分管防汛的副市长,其他的领导下来转转很多时候也就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区县汇报也好,接待也好,气氛就比较放松。只有两个人,区县才需要高度重视,那就是书记和市长。

因为黄北区是东州市的洼地,东州市是个近漏斗型的地形,而黄北区正处在漏斗的底部,所以市委书记王天河在查看了省委驻地的南翠区和省政府驻地的东湖区后,第三站就来到黄北区实地查看情况。

区委书记黄天生担心市委书记问的详细,便要求相关部门的局长、分管局长和熟悉情况的一名工作人员都来参加会议。郝连才便把尤香菊和陆天风带上了。

市委书记并没有按区里规划的路线走,直接沿靑河看了一些桥闸的情况,总体破败无人管护,市委书记王天河一路黑脸,一路批评,区委书记黄天生脸上很是挂不住。

听取汇报的时候,市委书记王天河突然问道:“近期有没有人员伤亡?”

区委书记黄天生还没掌握昨晚的情况,看到给他准备的材料上写着两人,便说道:“书记,确实有人员伤亡情况,目前掌握是死亡两人。”说完回头看看副区长王伟:“你把具体情况给书记汇报一下。”

王伟心中暗自侥幸,幸亏上午出了那档子破事,自己还算了解情况,便把夫妻俩酒后骑摩托车坠河的情况简要汇报了一下,重点讲了韩英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主动担当,当晚就顺利解决,群众都很满意。

市委书记王天河一直黑着的脸此时才有了些缓和:“不错!领导干部,就是要领着干,带头干,就是要担当!上午去了两个区,也出了类似的情况,部门推来推去,直到我去都还没解决,群众非常不满意!这样尸位素餐的干部能用吗?”

市委书记王天河说着说着又动了火,区委书记黄天生连忙说道:“书记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出这样的问题。”

市委书记王天河冷哼了一声:“我看你们防汛的准备工作问题也不少!”

区委书记黄天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说话。

市委常委秘书长跟区委书记黄天生是同学,关系一直很密切,见状便岔开话题说到:“这位韩英同志在不在?”

韩英起身:“书记,我是韩英。”

市委书记一看,居然是个年轻的气质容貌俱佳的年轻女局长,不禁有些意外,语气便更加缓和了:“事故处理还是不错的,但是一路看过来,这些桥涵闸管护都非常不到位,下一步还需要加强。”

韩英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当即就说道:“书记,清河的桥涵闸归农林局,不在我们市政局职权之内。”

区委书记黄天生脸色变得难看,市委书记刚说了部门不要推诿扯皮,这马上就来了。

“你不是农林局局长?”市委书记王天河有些意外:“这事不应该农林局处理吗?农林局长在不在?”

郝连才起身,他还沉浸在没主动出赔偿款的懊悔中,并没嗅到空气里弥漫的危险气息,:“书记我在。”

“昨晚你在哪?在跟谁喝酒!”市委书记王天河沉下了脸。

郝连才吃了一惊,昨晚他去夜总会喝酒被书记知道了?没出什么事啊!他脑袋急速旋转,想说谎又不敢,承认去夜总会喝酒更不敢,只好诺诺地说道:“昨晚来了几个外地同学…….”

市委书记王天河气得一拍桌子。

郝连才连忙说道:“书记,我们局也派人去了现场,并且指导市政局和街道妥善处理了此事。”

“指导?谁去指导的?你派一个副局长去指导其他局的局长?”王天河说完看看:“那位副局长来了没有?我认识一下!”

会场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郝连才想解释一句不是副局长去的现场,可是看到会场的氛围,张张嘴又咽了回去。

过来足足有七八秒的时间,会场像凝固了一般。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谁是农林局副局长,请站起来。”还是市委常委秘书长打破了凝固。

区里参加会议的人员有些认识尤香菊的人,纷纷转头望向她。

好在尤香菊正好坐在市委书记王天河的正背后,所以别人看她,王书记倒是没看到。

即便如此,尤香菊也紧张得冒汗,用手推推旁边的陆天风,想让他站起来,陆天风却装作不懂,也转头看着尤香菊。


尤香菊一看实在没有办法,一咬牙站了起来,说道:“各位领导,我是农林局副局长,但是我昨晚家里有事并没有到现场,是我们陆科长去的。”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陆天风。

陆天风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我是农林局副科长陆天风。”他故意把副说的很清楚。

市委书记王天河差点气笑了,回头看了一眼陆天风,问郝连才:“这位小同志就是你说的去指导韩英同志的人?”

郝连才听陆天风简单说过昨晚的情况,心里多少有点底,便硬着头皮说道:“是的书记。”

“好啊,好啊,今天你们黄北区也算让我这个老头子开了眼了。”市委书记王天河转头望着韩英:“韩局长,昨天是农林局指导你妥善处理的?”

一个局长被一个副科长指导,感觉很丢人,但韩英不会说谎,便点点头:“陆科长他…….”

陆天风抢过话头,说道:“王书记,谈不上指导,能解决好群众的问题才是关键。农林局和市政局根据职责分工,密切配合,宁可向前跨半步形成越位,也不能往后退半步形成缺位,昨晚主要是因为有韩英局长坐镇主持大局,事情才得以快速圆满的解决。”

“哦?”市委书记王长河有些诧异,回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相貌英朗、谈吐不凡的年轻人:“你总结的这几句很好啊,宁可越位也不可缺位,好好好!”

陆天风心想,这几句小词是2020年前后才出的,你第一次听当然耳目一新,不过在二十多年后,已经是陈词滥调了。

“对了王书记,昨晚我们局还有一位厉俏同志,也在现场发挥了重要作用。”陆天风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是所有坏事都想往厉俏身上推,现在怎么还主动给她说好话了呢。难道一夜情缘这么管用?

“是的王书记,厉俏很优秀,帮了我不少忙。”韩英也赶紧说道。

“你看,部门之间这样配合,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市委书记王天河欣慰地点点头,对黄北区委书记黄天生说道:“有这样一群干部,没有理由干不好工作。”

黄天生连连点头:“请书记放心,这样的干部我们一定用好!”

市委书记王天河又问陆天风:“小伙子,对你们区的防汛形势有什么看法?”

陆天风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就是本年的八月中旬,东州连续下了两天的特大暴雨,清河河水倒灌,黄北区全面受灾,有一半以上的居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财产损失。后果就是区长被免职,分管区长被降职,郝连才等一干人都被撤职。

“有什么话就直接讲,不用有顾虑!”市委书记王天河看陆天风犹豫,以为这个年轻人当着区里的领导不敢讲出实情。

“书记,黄北区防汛压力很重,目前形势我个人感觉非常急迫,所有的泄洪通道包括各闸口必须尽快检查并得到修护,如果两周内,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恐怕会出大问题。”

此言一出,会场内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危言耸听了。

市委书记王天河沉吟了一下,问道:“会出多大的问题?”

“很大的问题。”陆天风说的斩钉截铁。

这成了摆在市委书记王天河面前的一道难题,如果听了这个小年轻人的话,大张旗鼓,大动干戈,耗资巨大甚至劳民伤财,万一没出现什么汛情,这事就成了个笑话。可万一没有充分应对,将来真的发生了大的灾情,造成广大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那他这个市委书记可就失职渎职了。

思虑半晌,他转头对区委书记黄天生说道:“这位小同志的判断和你刚才的汇报有较大的出入,我希望你们区里立刻组织一支精干的专业队伍,对河道,尤其是泄洪通道存在的风险隐患尽快的、认真的地全部梳理一遍,给市里重新汇报一次。对风险既不要夸大,更不要掩饰,要实事求是!总体来说,要遵循料敌从严的原则,宁可准备的过一点,也不可抱有侥幸思想。”

区委书记书黄天生记立刻表态,坚决按照王书记的指示落实好。

送走了市委书记王天河,区委书记黄天生立刻召开了区里的防汛工作会议,在会上,把郝连才骂了个狗血喷头。会议决定成立风险排查小组,由副区长王伟任组长,韩英任副组长,具体人员从各局抽调。

出了会议室,韩英压力山大,正好看到陆天风,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陆科长,陆科长。”

陆长风停下脚步,笑眯眯的说道:“韩英同志,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韩英早上想起被骗还气得想哭,但这时又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回去马上拟抽调人员名单,到时候你可一定来帮我,对了,还有厉俏。”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陆长风拉下脸:“昨晚帮你的事你还没个表示,今天又让我帮忙?我是你老公吗?你怎么这么不见外。”

韩英脸羞得通红:“你,你怎么这么低俗!我是副组长,点名抽调你!”

“来了我也不干活。”陆长风拍拍韩英的肩膀:“你能得到我的人,但得不到我干活!”

“你,你,你……”看着陆长风扬长而去的背影,韩英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长风丝毫没有在意,在他的记忆里,他和韩英在前十年几乎没什么交集,等有交集的时候,他已经是韩英的上司。但是他却忘了,人生的剧本已经因为他选择的改变而早已改变。

他打了一辆车,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萧尘的出租屋。

萧尘是他内心深处,佩服且信任的极少数几个人之一。萧尘,名字叫尘,但为人却是出尘。他从不逢迎巴结,也不疾恶如仇、苦大仇深,就那么随意而淡然的活着。上一世里,他居然是第一个提拔为副区长的人,这让他和厉俏都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对自己的行事方式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但是,萧尘并没有留恋这些,在副区长任上就辞职闲云野鹤去了。偶尔回东州,他这个当市长的也需要三约四请,萧尘才不情愿的跟他吃顿饭,听说厉俏那边也是一样的待遇。

后来的厉俏专横跋扈,听不得任何不同意见,但只有萧尘敢当面说她,而她并不生气。而他陆天风,在嗅到危险来临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萧尘,这是他心里为数不多的甚至是唯一的,可以将妻儿和后世托付的人。只是后来,他的妻儿老母在他之前相继离世,所以也就没有去找萧尘。

回到这个世上,他最想见的最想聊聊的依然是萧尘。


出租车在高楼大厦间穿行,最后来到了目的地:朱庄,这是东州最大的棚户区,正在进行改造。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下:“兄弟,自己走进去吧,车只能到这了。”

陆天风下了车,不自觉就皱起了眉头,尘土飞扬,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飘来荡去的的垃圾腐臭的气味。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被惊到了,没想到堂堂的省会东州竟然还有这种地方!这一大片的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渣土垃圾。周围的高楼形成一圈的灯火,这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盏忽明忽暗的黄色小灯在闪烁。

凭着多年前的记忆,陆天风沿着垃圾堆中的小径曲折前行,遇到味道特别浓烈的地方,他就捏住鼻子。中间几度没有了路,他就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垃圾堆上爬过去,还要小心几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坑,这几天连续下雨,坑里积了不少水。

难道必须要在这种地方修炼吗?陆天风实在不理解,二十多年前就不理解,现在依然不理解,这不就是自虐吗?

好在复行数百步,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小片还没有拆除的民房,其中有一座二层小楼。

找到了!陆天风松了口气,径直走向二层小楼。这是一座平房加盖起的二层小楼,楼梯是一架铁梯子。

陆天风上了二楼,刚从楼梯口一转,迎面就扑来一阵浓烈的劣质香味。二楼的走廊很窄,前面的栏杆上挂着一排五颜六色的胸罩、内裤在随风飞扬。陆天风也没有奇怪,因为他已经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没走几步,旁边的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一个披头散发面色惨白,脸上有三个黑窟窿的女人探出了头来。

上一世,这个女人把他吓了一大跳。但这次陆天风早有准备,不等女人开口便说道:“大姐,我是来找朋友的,萧尘,住倒数第二间的那人。”

女人愣了一下,噗嗤一笑说道:“小子挺有胆啊!有空来照顾姐的生意,给你打三折!”

“先谢谢姐了。”陆天风笑着挥挥手走了。

原来人生的剧本也没有太大变化,陆天风心道。

来到萧尘的租屋门口,门开着,没有开头,一个人影正在弯着腰不知干什么。

陆天风心中一阵激动,一步跨过去就抱住了那个人影。

“哎?你干什么,是你吗萧尘?”

竟然是个女人,声音好熟悉,原来竟然是厉俏。

“你来干什么?”陆天风有点好奇。

厉俏一脸丧气的样子,白了陆天风一眼:“你来干什么!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陆天风这才发现厉俏的裤子从裤脚到大腿处全是湿的,而且还散发出阵阵的臭味,纯白色上衣上面也溅的星星点点。

“刚掉垃圾坑里了。”厉俏一肚子火气:“我说这么倒霉,原来是因为碰到你这个狗东西!”

“哎哎哎,这邪火该朝谁发朝谁发,别冲我。”陆天风忍住笑,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才发现刚刚被厉俏的裤子沾湿了不少,抬起腿一闻,也有臭味,顿时也不淡定了:“这个萧尘,非住这种地方修炼吗?这是成仙的地方吗?”

厉俏没心情理他,尽管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女孩,但这臭乎乎的味道也忍受不了。

陆天风同样也忍受不了,就想开灯找一件萧尘的衣服换上,正在找开关,厉俏说道:“别费劲了,没电,要么就是灯泡坏了,手机也关机。”

陆天风继续找,找到了一根线,一拉果然没电。摸出手机打过去,果然关机。

“你去找找房东。”厉俏说道。

陆天风下楼找到了女房东,一个麻杆一样的女人,嘴里叼着烟,随手拿了一个灯泡:“五元。”

换上灯泡,屋里终于亮堂了。这间小屋,就是一个杂物间,东西不多,但异常杂乱。

“我真是佩服!”陆天风一边找衣服,一边恨恨地说道:“他怎么不找个公共厕所住呢!”

厉俏噗嗤一声笑出来。

陆天风诧异地看了一眼厉俏,不知道她怎么还有心情笑。

厉俏笑道:“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一进门就脱下裤子撒尿。我问她你在干什么?她说上厕所。我说这是厕所吗?小女孩说这里跟楼下的厕所差不多,楼下太黑,她不敢下去。”

陆天风也哈哈笑起来:“童言无忌,孩子都是说实话的!”

陆天风找到一条过膝的肥短裤,递过去:“要不要换上?可就这一件!”

厉俏接过衣服,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皱眉道:“这衣服从买了就没洗过吧?”

“我只知道,他三个月洗次头。衣服多久洗一次,我不清楚。”陆天风笑了笑。

“去端盆水来。”厉俏说道。

又是端水!回来没两天,真成了端茶倒水的了!

端回水,厉俏下了逐客令:“闲人回避。”

陆天风转过身去:“麻利点!”

有过那种事以后,就少了很多避讳。厉俏也没再矫情,脱下衣服,擦了擦身上,换上了那件大裤衩。

陆天风继续找,找了半天,再没发现能穿的衣服。

“真是个神仙!”找累了的陆天风坐在床头哀叹。

两人坐了一会,厉俏转头看看陆天风,说道:“有一次萧尘对你说,人性是个好东西,让你最好保留一点。你还记得吗啊?”

“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他是对咱俩说的!”陆天风心想,咱俩不是彼此彼此吗?我一个山里出来的孩子,没有任何背景,最后能爬到市长的宝座,没有点非常规的手段,就靠按部就班那可能吗?你爬到市委书记就更不可能了!这中间做了多少不足以外人道的事情。

“昨天你跟我说,要一块做个好人。我知道萧尘的话你听进去了。”厉俏出神的望着门外:“昨天晚上回家我没有睡好,回想这几年,我感觉一直在和你赛跑。哪怕觉得哪里不对,也不敢停下来,生怕被你超过。可是昨天我发现你变了,具体什么变化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我们好像可以做战友,我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陆天风心里有些惭愧,心想我要是能听进去,也不至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但这些话也不能说,便问道:“所以你想来找萧尘解解惑?”

“是啊,我觉得他看得特别清楚。”厉俏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陆天风:“你有没有觉得,他有时看我们俩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怜悯?”陆天风愣了愣,叹道:“到底还是女人的感觉更敏锐,我都没有觉察到。”

这时厉俏的手机响了,厉俏以为是萧尘,拿出电话刚想骂,却发现是韩英打来的,连忙换了亲热柔和的语调:“韩英姐啊,有什么吩咐?”

韩英的语调很开心:“厉俏,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打给你的!”

厉俏的心呯呯直跳,难道韩英调她去市政局的事情办妥了?她该同意还是婉拒呢?

她刚才并没有完全跟陆天风说实话,她来找萧尘,更主要的是因为韩英想调她去市政局的事情。跟着韩英,她可以有更好的发挥,要比跟着郝连才强一万倍。但是农林局毕竟是个大局,是政府序列单位,而市政局,只是建委的二级单位,尽管单位的级别一样,但地位和重要性还是有些差别。她想听听萧尘的意见,或者说,更多的她只是想倾诉,而萧尘是一个最好的倾诉对象,从他口里,永远不会说出别人的秘密。

“你不好奇吗?”韩英明显有些兴奋。

“我听着呢姐姐,肯定是个好消息!”厉俏心中做出了决定,单位是次要的,领导是更重要的。

“确实是个好消息,听我说,今晚的常委会通过了,任命我为农林局局长。”韩英在市政局被几个副职拿捏的太痛苦了,而通过昨晚,她又对农林局有非常好的印象。这次调整,不但成了序列局的局长,而且还离开苦海去一个印象很好的单位,也难怪她兴奋。

“真的!”厉俏蹦了起来,她倒是不是故作夸张,而是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太完美了。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能开玩笑的吗?”韩英笑着责备道。

“太好了!我以后可真是幸福了!”厉俏开始夸张了:“姐姐,我向你保证,指到哪打到哪,鞍前马后,刀山火海,绝不皱眉头!”

“我相信妹妹!”韩英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现在还是保密期间,不要外传。”

放下电话,厉俏兴奋的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转圈。

“什么事这么兴奋?那马屁拍的!”陆天风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韩英姐要来农林局当局长了!”厉俏喜上眉梢地说道。

“哦,啊?”陆天风立刻想起了他下午调戏韩英的情景,心里不禁一阵发苦。


屋里两个人,一个兴奋的不能自抑,一个有点心事重重。

韩英来当局长,陆天风倒不是担心她打击报复,而是这件事在剧本之外。刚有点享受人生尽在把握的快感,马上就变成世事茫茫难自料了。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萧尘还是没回来。

“走吧。”俩人出了门。厉俏想把门关上,陆天风说道:“别费事了,关了也白关。”

俩人来到下楼的铁梯旁,因为很窄很陡,陆天风便抢先下去,厉俏嗤笑一声:“还挺绅士。”

刚下到一半,从下面上来一个浓妆艳抹的丰满女人。

“小心别再被占便宜。”厉俏在陆天风耳边小声说道。

陆天风知道厉俏说的是什么事。当初萧尘在办公室住了两年,第三年才终于租了房。综合站的年轻人嚷着让萧尘办个乔迁之喜,结果兴冲冲来了以后全都傻了眼,跟到了一个鬼城一样。那天,太阳刚刚收起喷吐光辉的舌头,站在二楼上,那么大一片废墟和垃圾堆忽隐忽现,在周围霓虹闪烁的灯光映照下,仿佛被笼上了一层明明暗暗的怪异光芒。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嘻嘻哈哈走过来,语言挑逗并动手动脚,把陆天风气的脸色铁青,整个晚上都拉着脸。

下楼的和上楼的很快相逢,那丰满的女人不但不让,反而把胸一挺,顶在了陆天风的胳膊上。不过这次陆天风只是微微一笑:“姐,我刚完事,下次来找你。”

“姐收你半价。”女人抛了个媚眼。

“先谢谢姐了。”陆天风大大方方下了楼。

厉俏有些吃惊,这陆天风变化也太大了吧。

女人挤过厉俏身边的时候,突然回身拍了厉俏的屁股一下:“妹妹什么时候来的?你这条件没必要在这混啊,否则姐姐连汤都喝不到了。”

“你干什么?”厉俏怒斥道。

女人低头看了看厉俏的大裤衩:“妹妹没衣服啊?我那有几件借你?”

厉俏脸一红,刚想呵斥,但忽然间就极尽妩媚的一笑:“谢谢姐姐,我比较喜欢穿男人穿过的衣服。”

女人愣了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厉俏已经下楼了,半晌才气呼呼地感慨道:“现在的小浪蹄子也太骚了吧!”

两人出了门,相视而笑:“刮目相看!彼此彼此!”

厉俏走在路上,觉得心情飞扬,脚步轻快,就连那双被臭水灌满,一走路就啪叽啪叽响的鞋子都没能影响她的心情。

“吃了喜鹊粪了?”陆天风讽刺道。

“确实开心!韩英局长来农林局,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我发现只要换一种态度和方式去对待让人生气的人和事,好像那件事瞬间就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这可能就是萧尘说的痛苦都源自执念,念转则通。”厉俏很认真的分析。

“屁!”陆天空冷冷地说道:“萧尘说的是喜怒忧思悲恐惊都来自执念,你要真懂了,也不会笑的跟狗尾巴花一样!”

厉俏哈哈一笑:“我认真想了想,觉得人还是不能没有七情六欲,喜还是留着吧。”

陆天风冷笑道:“我看你美成这样,怕不是因为后备干部人选又要变成你了吧?”

厉俏没有掩饰,反而娇媚地一笑:“你难道不替我高兴吗?”

“别高兴太早,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陆天风心中又燃起了较量之心,但他也知道,这次他不会再使用卑劣的手段了。

新局长走马上任了。

韩英满面春风,履行完简单的程序,送走了送她送人的组织部副部长,她召集班子成员在会议室简单交流认识一下。

农林局不愧是个大局,光副局长就有六位。

排首位的是副局长徐银祥,五十二岁,退役军人出身,从乡镇最基层一路慢慢干到副镇长,三年前调任农林局副局长,雷厉风行,为人豪爽,声音洪亮。分管党群和农业。

第二位副局长李善长,性格柔和,喜怒不形于色,轻言慢语,待人和气。分管蔬菜和水产。

第三位副局长冯正刚,副团专业,当年在部队表现优秀,性格刚强,脾气略显火爆,与副局长徐银祥是同一年兵,他因表现出色而提干,也因此内心有些看不起当年普通平常而退伍的徐银祥,对现在徐银祥排名在他前面很是不服气。分管林业。

第四位副局长雷震锋,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浓眉虎目,表情严肃,有些让人望而生畏。但性格豪爽,为人大气,对年轻人尤其关照,所以深得局机关年轻人的爱戴。兼任项目办主任。

第五位副局长就是那位尤香菊了,打情骂俏一流,正经本事没有,拈轻怕重,见好事就抢,见坏事就让。因为班子里就她一个女人,又有郝连才罩着,所以很多时候,其他几位男局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跟她计较。

第六位是党组副书记庄自强,刚刚三十六岁,是班子里最年轻的一位,从乡镇的管区干部干起,历任管区主任、书记、副镇长,常务副镇长、乡镇党委副书记,调到农林局的时候任命为党组副书记。区里安排他来当副书记,原意是让他熟悉一下情况后接替郝连才。但谁知,郝连才工作不上心,但对政治却异常敏感,觉察到了危机后,一顿上下运作,居然又重新把局长的宝座坐安稳了。但由此,他也对庄自强毫不留情的打压。庄自强作为副书记,在组织部的正式排序里,本是农林局的二把手,可郝连才却以来农林局的先后排序,把他放在了最后一位。

庄自强虽然年轻,却沉稳庄重,对不公平的安排,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抵制和不满,分管牧业。

大家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也都做了很好的表态,尤其徐银祥作为第一副局长用豪爽的声音,很有高度的做了一番不算短的表态发言。可以与徐银祥发言媲美的还有尤香菊,她走的是肉麻路线,好像农林局的春天已经到了,干事创业激情重新回到了他这个半老徐娘身上,甚至一再感谢组织给农林局派来了这么好的局长。

韩英也谦虚的客套了几句,气氛非常和谐融洽。

韩英心里很高兴,俗话说相由心生,光从相貌上看,这些人就比市政局那几位心术不正阴阳怪气的人强。

回到办公室,韩英在心里给六个人简单画了画像,感觉除了雷震峰有些不好接近以外,其他人可能都比较好相处,尤其是徐银祥,这位老大哥一看就是讲政治、讲规矩,说话有艺术,有高度,应该是可以倚仗的人。至于尤香菊,好像也没有那么差,以前工作状态不佳,可能是因为郝连才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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