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忆沈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再嫁摄政王,渣男前夫跪求原谅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左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忆受宠若惊般拉住了沈霖的一片衣角,眼睛里是一团水汪汪的雾气,眼睛里满是害怕:“沈公子......”沈霖皱眉,冷了声:“叫兄长。”沈忆似是挣扎犹豫了片刻,才十分胆怯的唤了一声:“兄长。”这声兄长软软糯糯的,听得沈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揉了揉沈忆的脑袋,叹了口气:“在这里好生住下,有兄长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妹妹看上去这样小,这样瘦弱可怜。又轻声宽慰了沈忆几句,见沈忆躺在榻上睡着了,才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关上了房门。这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夜半三更了。荷叶怕她饿,早就准备了一些饭食备着,她将小姐的东西都收拾了收拾搬到了新房里,正在一件一件的放回原处。看见沈忆醒来,荷叶十分惊喜:“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重生再嫁摄政王,渣男前夫跪求原谅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沈忆受宠若惊般拉住了沈霖的一片衣角,眼睛里是一团水汪汪的雾气,眼睛里满是害怕:“沈公子......”
沈霖皱眉,冷了声:“叫兄长。”
沈忆似是挣扎犹豫了片刻,才十分胆怯的唤了一声:“兄长。”
这声兄长软软糯糯的,听得沈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揉了揉沈忆的脑袋,叹了口气:“在这里好生住下,有兄长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妹妹看上去这样小,这样瘦弱可怜。
又轻声宽慰了沈忆几句,见沈忆躺在榻上睡着了,才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这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荷叶怕她饿,早就准备了一些饭食备着,她将小姐的东西都收拾了收拾搬到了新房里,正在一件一件的放回原处。
看见沈忆醒来,荷叶十分惊喜:“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沈忆点了点头,顺势靠着软枕坐了起来。
荷叶星星眼,十分崇拜:“小姐,您真的好厉害,仅仅一招以退为进,就让大公子做了您的靠山!”
她知道隔墙有耳,声音小小的说。
荷叶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让她去叫大公子,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她再笨也就想明白了。
沈忆浅笑安然:“我说过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
这只是第一步。
沈柔,你做好博弈的准备了吗?
准备好迎接自己的报应了吗?
沈忆的笑容越发的深。
“荷叶,你去按这个药方抓几味药。”
她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写的那一纸药方递给了荷叶。
荷叶接过看了看,十分紧张的询问:“小姐,你生病了吗?”
沈忆摇了摇头说:“你家小姐身子好的很,这个药是为了兄长而准备的。”
沈忆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沈霖作为户部尚书之子,轩鹤司主事,看似官职不大,实则权利不小,而且是直接听命于陛下行事,朝中重臣都颇为忌惮。
沈霖能得陛下赏识、能在朝堂之上混得风生水起,在无数刀光剑影之中保全自身,可见其能力之强悍,洞察力之敏锐。
可笑的是沈柔居然想要拿捏沈霖这样的人,想要靠那些粗糙的人证蒙混过关,当真是痴人说梦。
沈霖虽然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但也经历过不少险象环生的时刻,他曾经在一次追捕凶手的过程中伤到了腿,那腿伤渐渐就成了治不好的旧疾。
沈忆如今受沈霖庇佑,当然要尽力做好他“乖巧懂事”的妹妹。
荷叶听了沈忆的话,也明白了沈忆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她立刻马不迭跑出去拿药了。
翌日五更天时,沈霖就已穿戴整齐准备去上朝了,他本来想去看一眼沈忆,但因男女有别,只是在她房间外驻足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沈忆则睡得香甜,直到天光大亮了,她才洗漱起身,找到了沈霖院中的小厨房,准备露一手好厨艺。
她凭借着和师傅生活在一起时的记忆,像师傅那样准备好了食材,再加上有师傅带给她的特制的香料,做了一桌子书中所说的“广式早茶”。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她还依稀记得沈霖最喜欢吃清淡的食物。
等到沈霖上完早朝回来,褪去官服,就发现自己房间门口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沈忆“怯怯”的探了一个脑袋进来,眼睛眨呀眨的,看上去又可爱又招人怜惜。
“兄长吃饭了么?”沈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还以为是小厨房没准备沈忆的早饭,没忍住皱了皱眉。
下一秒就听沈忆软软的说:“兄长愿意长长我的手艺吗?”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梳着简简单单的编发,一眨不眨的看着你,眼睛干净而不染尘埃。
沈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依言跟着沈忆来到了庭院。
正值初春,院中梨花已开,梨花树下,沈忆将做好的菜肴已经摆放在了石桌上。
沈霖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沈忆点了点头,眼睛里含着笑意,似是十分期盼沈霖能尝一尝。
沈霖坐下,用筷子夹起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类似饺子一样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沈忆笑容十分灿烂:“是我学习的新菜式呢,名唤虾饺。”
沈霖咬了一口,只觉得脆爽咸鲜,好吃得有点出人意料。
“这又是什么?”沈霖看向了一盘像钱袋子一样的东西。
“是烧卖哦,我在里面包了猪肉馅和虾仁呢!兄长快尝尝看!”
沈霖夹了一个放入口中,牙齿轻咬,就觉得有汁水在他口中爆开,好吃得有点过分。
沈忆又依次给他介绍了流心奶黄包、酱香凤爪、以及三鲜肠粉,沈霖吃完这桌早饭后,坐在原地缓了好半晌。
沈忆在制作的时候就已经品尝过这些菜肴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她师傅做的菜肴简直是天上才有的美味,吃过这样的一顿神仙饭菜后,就会觉得自己过往活的十几年的饭都白吃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她要的就是抓紧沈霖这快浮木,好让她有片刻喘息的时机。
只有将沈霖划入自己的阵营,她才会有跟沈柔一较高下的机会。
至于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沈忆对于自己前世的遭遇仍然耿耿于怀,她做不到像前世那样赤诚而坦然的对沈霖好。
前世的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真心。
这一世的她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心了。
沈忆心中思绪万千,表面却故作忐忑:“兄长......真的很难吃吗?”
沈霖回了神,对上了沈忆那双干净剔透的眼睛。
他轻笑道:“很好吃,兄长这辈子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早食。”
沈忆拍了拍手浅笑嫣然:“那我以后天天给兄长做如何?”
沈霖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就算是沈柔也没有为他亲自下厨过。
“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以将这些都交给下人来做,你须得好好养伤。”
沈霖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过去是阿兄心怀偏见,以致于误会了你,从今往后不会了......阿兄向你道歉。”
沈忆怔怔的听着,心中却是一片凄凉。
这句道歉,终究来得太晚太晚。
沈忆忽然抱住了荷叶,声音很轻很轻,却很坚定的说:“荷叶,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
荷叶觉得很奇怪,总觉得自家小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晚时,沈忆褪去衣裳,露出了身上可怖而狰狞的伤痕。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止一遍的提醒:这都是一笔又一笔的血债!
她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取出了里面自己制成的药膏,涂抹在伤处。
她虽然是养在乡下的弃女,但是她却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
她的那位师傅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沈忆跟在这位师傅身边,也学习了很多东西——比如医术。
她几乎可以断定,放眼天下,除去师傅以外,再也没有人敢跟她一较医术高低。
沈忆似乎想到了什么,穿好衣服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
便是是这个时候,荷叶推开房门闯进来,十分紧张的说:“小姐,大公子喊你去正堂。”
沈忆知道昨天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而在她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既然这个沈府并不欢迎她,她也没必要非得留在这里。
而且,只要待在沈府,她就少不了和沈柔对上,她只需要多看沈柔一眼,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所以她必须得离开,不仅要离开,还要攀上更加有权势的人做靠山才行,只有这样,她才能积蓄自己的力量。
正厅内,户部尚书也就是沈忆的父亲沈怀启、以及沈忆的亲生母亲徐氏坐在主位,而她的大哥二哥分坐在两侧,沈柔站在一旁眼睛通红,不停的用帕子擦着泪水。
沈忆不卑不亢的走进去,施施然行了一个礼:“不知父亲母亲及兄长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沈怀启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儿,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身居高位者,向来忧思甚重。
他在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龙转凤。
他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不是亲生的,而他的亲生女儿却是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粗鄙农妇!
而且柔儿是在他膝下长大的,而沈忆,却只是一个再贫贱不过吃百家饭长大的弃女。
前者是皎皎明月,后者是地上的卑贱的草芥。
谁的话可信、谁的品质好,不需要多想也知道。
沈怀启说:“沈忆,你为什么要诬陷自己的妹妹?”
沈忆表面非常惶恐,内心却是一片淡然。
原来是三堂会审,审的却是她这个受害者。
沈忆看向沈怀启,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训斥她一般问:“爹爹,阿忆不知何为诬陷。”
她软软的轻声呼唤,仿佛是个对父亲母亲抱有希望、依然憧憬着父亲母亲能为自己做主的小姑娘。
沈怀启皱了皱眉,听到了这声轻软软的“爹爹”,声音又柔和了几分:“你大哥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虐待你的乃是府中的婆子王氏,府中的下人都可以作证,而柔儿的婢女怜琴确实对你不够尊重,柔儿也是一时心软为了袒护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这才说错了话,你莫要过于计较。”
徐氏冷眼望着沈忆质问道:“倒是你,明明虐待你的是府中的婆子你却不说,转身冤枉自己的亲妹妹,你究竟按的是什么心?”
沈忆还没来得及辩驳什么,紧接着,府中的护卫就一左一右拖上来一个婆子,沈忆认了出来,正是沈柔的奶娘。
那奶娘显然已经被用了私刑,双腿都被打折了,被护卫拖入正堂的时候,还拖出了两道累累的血迹。
那婆子看见沈忆,立马爬上来抓住了沈忆的衣角,声音里满是悔过之意:“大小姐是我不好!是我非得羞辱你虐待你的,这一切全是贱奴所为,实在与二小姐无关啊!你为什么非揪着二小姐不放呢!”
沈忆像是十分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婆子,伤心欲绝的问:“那你为什么要虐待我呢?”
王婆子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异色,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声音忽然尖锐了起来:“因为你!你本就是下贱的弃女,却妄想高攀尚书府,还想要毒害二小姐,我是看着二小姐长大的,我自然要为二小姐出一口恶气。”
沈怀启听到了王家婆子的这句话,眉头皱了起来:“毒害二小姐?此话怎讲?”
他本因为沈忆那声“爹爹”而动容的心又一次冷硬起来。
王婆子冲着沈霖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又转过身指着沈忆说:“大小姐假借亲近二小姐,给二小姐端过一碗酥酪,而二小姐从小就花生过敏,可她那碗酥酪里却加了花生,小姐一连起了好几天的疹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下呢!”
“大小姐心思如此歹毒,我实在无法,一时不慎行差踏错,才酿就了这样的祸事!”
那王婆子越说越激动,甚至挺直了腰板,声音铿锵:“我一点都不后悔虐待大小姐!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毒妇!”
沈怀启皱了皱眉,徐氏听完这话却是一惊,她拉过站在一旁的沈柔,掀开沈柔的衣袖一看,果然看到了没有消下去的红疹。
“放肆!”徐氏心疼坏了,她抓起案几上的茶杯冲沈忆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沈忆的额头上,砸得沈忆额头鲜血直流。
沈霖看到了这一幕,不住皱眉。
徐氏毫不在意沈忆受得伤有多严重,只是捧着沈柔的胳膊一边流泪,一边斥责沈忆:“你作为姐姐,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妹妹还这样痛下杀手!你真是其心可诛!我看这张王婆子虽有错,但却是真心护主的,该受罚的倒是你!”
沈忆轻轻用手摸了一下额头,看了看自己指尖上的血。
沈忆虽然已经料到了徐氏会怎样对待自己,可当这杯子直直砸向她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心中传来的刺痛。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倔强的不肯去认,任由泪水打湿衣襟,却无动于衷般跪在儿,仿佛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认了罪。
沈霖心中的异样更深,怀疑般看向了沈柔。
沈柔用帕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一下子跪在地上给沈忆“求情”道:“母亲,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这错本就在我,我不应该为了维护我的丫鬟转而诋毁姐姐,我更不应该对酥酪过敏,致使姐姐沦落到这个地步!”
沈怀启揉了揉眉头,安慰道:“柔儿,对酥酪过敏又岂是你的错,这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姐姐心怀不轨!”
千夫所指,每一个人都皱着眉看向她,眼睛中都满是谴责。
沈忆冷冷的看着这父慈母爱、兄弟和睦的一幕,她知道,自己永远都融入不进去。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望着融入。
“照我说,就应该将这贱人拖出去打死,柔儿依然是尚书府嫡女,我也从来都没有过如此蛇蝎心肠的妹妹!”一直不说话的二哥沈策开了口,冷冷的看了沈忆一眼,仿佛极其厌恶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似的,起身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而站在徐氏身边的沈柔唇角上扬,看向沈忆的目光满是轻蔑。
和我斗?沈忆,你差得远!
只是,作为陛下亲卫,轩鹤司主事的沈霖却捕捉到了沈柔表情的变化。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依然有了大概的猜测。
最终,王婆子因“忠心护主”而被带下去好生治疗,而沈忆却落得一个在正厅门外不吃不喝,罚跪三天的下场。
没有人在意沈忆的死活,除去荷叶。
荷叶见自家小姐头上还留着血,满身狼狈的跪在冷风里,心疼得恨不得替自家小姐受罚。
“小姐......小姐......您说老爷和夫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明明您是被欺负的那个啊!为什么受罚的会是您呢!”
沈忆倒是浑不在意,她一扫在正厅时被人千夫所指的伤心欲绝,附在荷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荷叶愣住,呆呆的看着她。
转眼间,七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徐氏的寿辰。
荷叶已经绝望了,她抱着小姐从前穿的衣裳哭得死去活来。
沈霖甚至动用了轩鹤司的权利,却依然一无所获。
一个人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至少死去的人,就一定会有尸体。
如今没有消息,反而成了最好的消息。
沈霖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沈忆还活着,只是待在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
徐氏身边完全不在乎她亲生女儿的死活,在她看来,只有她亲手养大的沈柔才是她唯一的亲女儿。
沈忆死了?死的好!死的干净!真是老天保佑,没让那个粗鄙无知的丫头继续碍她的眼!
这次徐氏寿辰宴请宾客无数,众人觥筹交错间热闹非凡。
有沈怀启等人官场上的同僚,也有一些文人雅士,除此之外,因为沈怀启贵为户部尚书,一些巨商贵贾也会受到邀请,因此互相搭上关系,提前了解朝廷政策,互通有无。
期间若说身份最为尊贵的,自然是谢国公了。
谢国公谢殇檽与沈家是世交,籍贯是济州东平,是乾渊一代名将,开国元勋,更是供奉在昭华阁的二十四功臣之一,而且是唯一一个上活在人世的昭华阁功臣。
他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但依然精神矍铄,曾经跟着先帝拼杀打天下,如今更得陛下敬重,这次是听闻沈家接回来了大女儿,特地跟着来看看的。
除此之外,就是赵家了。
临安赵氏,乃是从前朝起就颇有名望的世家大族,赵氏家族子弟众多,大都担任高官要职,历经数代而不衰。
而赵川泽,就是赵氏嫡子。
也有人听说户部尚书接回了在乡下养病的大女儿,以为这能在这场寿宴上一睹其真容,不料左看右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面孔。
于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就好奇询问:“怎的不见你们的大女儿?”
徐氏笑容依旧:“她病了,还在养病呢!现在不适宜出来见人!”
于是众人也都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宴会分男宾席和女宾席,男宾席有沈怀启牵头,除去失魂落魄的沈霖和沈策,大都喝得兴致昂然,说起一些朝堂之事,也都是各抒己见。
女宾席则含蓄的多,大多都是拉拉家常,说说哪家新娶了媳妇,哪家先嫁了女儿。
寿宴上的高光时刻,自然是献寿礼的环节了。
沈柔提早五个月就开始准备,给徐氏绣了一副百寿图。
她这图乍一亮相,就夺去了众人的目光,所有人惊叹不已的看着那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百寿图,纷纷称赞沈柔心灵手巧。
沈柔心里洋洋得意,为了绣这图,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心血,每天晚上打着蜡烛也要赶工,终于在许氏寿宴前绣完了。
而且,就算是沈忆还活着,就算是她真的来参加了这场寿宴,她也绝对是被人鄙夷耻笑的那个。
一个连得体寿礼都拿不出的乡野弃女,也配得上沈家嫡小姐的位置吗?
便是在这个时候,众人听到了一声洪亮的喊声:“大小姐寿礼到!”
所有人都寻着声音去看,就见两个大汉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屏风走了进来。
那屏风精美绝伦,上面还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橘色小猫,那小猫眼睛炯炯有神,正弓着腰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只雀儿。
远远看去,那只猫仿佛活了一般,众人都惊奇不已。
只见那大汉转动屏风,众人才更加惊奇的发现,原来这屏风是可以转动的!而这屏风后面绣着的,是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猫,也正好奇的望着不远处的一只雀儿!
竟是十分罕见的双面异色绣!要知道,这样精美绝伦的绣品,就连皇室也不可多得!
这样惊艳的绣品世所罕见,就连见多识广的国公夫人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惊叹道:“什么样的绣娘能秀出这样精美绝伦的绣品?”
而沈柔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些人喊的是“大小姐寿礼到”。
而沈忆早就已经死了,她才是名副其实的沈家大小姐!
沈柔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心慌,有些喘不上气来,她预感到某些不受她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了!
沈霖和沈策也因这一句话而心潮澎湃,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女宾席,就连沈怀启也都停下了喝酒的动作。
也便是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有一个人缓步走进了正厅之中。
那是一名女子,娉婷袅娜,身着一袭芙蓉广袖长裙款款而来。
正是消失许久不见的沈府大小姐沈忆!
沈忆眉目含笑,美若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礼仪周全,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被家人送到乡下的乡野姑娘。
国公夫人暗叹了一声:怎么沈家就这么有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这姑娘有一双极干净剔透的眼睛,让她第一眼看见就喜欢!
沈霖和沈策紧紧的打量着沈忆,确定她上上下下完好无损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忆对着徐氏行了一个万福礼,笑容天真烂漫:“今日是母亲寿宴,原谅女儿来晚了。”
徐氏皱着眉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厌恶。
其实就连沈忆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徐氏,竟然让徐氏对她厌恶万分。
明明已经重活了一世,明明已经知道徐氏对她的轻蔑与厌恶,但沈忆心中,却仍然有几分不舒服。
那是十月怀胎生下她的母亲,可却用这样的厌恶眼神望着她。
沈忆嘲讽的勾起唇角,直直迎上徐氏的目光,笑得十分天真浪漫:“女儿恭祝母亲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沈柔浑身都在颤抖,她的牙齿都在打颤,不可以,沈忆怎么能回来!她就应该去死!她沈柔才是沈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而不是这个在乡下长大不知礼数没有眼界的贱人!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忆夺走自己的一切!
于是,沈柔甚至都顾不得沈府的脸面,也不在意她十几年来如一日学习的礼仪和教养,竟然当众捅破了沈忆礼佛遇贼之事!
乾渊二十三年,初春,迟来的大雪纷纷扬扬,遮住了这因战乱而满目疮痍的山河。
叛军剑指京城,皇帝弃城北逃,沈家与赵家作为陛下臣子,亦随行其侧。
抬头,是昏沉沉飘着鹅毛大雪的天空。
低头,是一具又一具冻死在路上的尸体。
而马车的后面,还缀着一大批饿得如狼似虎的难民。
马车内,沈忆一袭单衣脸色苍白,她无力的靠在马车上,无意间露出的胳膊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那是她为了救自己的夫君,一遍又一遍划破胳膊给夫君喂血的伤痕。
沈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川泽?你让我下去引开难民?”
“是,柔儿体弱无力,只有你下去绊住他们,我们的马车才能减轻负重,才能跑得快一些,不然那些难民追上来的话,我们都会死!”
沈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看着昔日与自己琴瑟和鸣的夫君,以及被他揽在怀中疼爱的妹妹,她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了什么:“你们——”
赵川泽打断她:“柔儿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你本就是从乡下来的粗鄙贱妇,我能娶你为妻实在是给足了你这个贱妇的面子,如果懂得好歹,就应该为我和柔儿做点什么。”
“而且你我成亲五年你只生了个没什么用的女儿,可大夫说了,柔儿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儿,是要为我赵家传递香火的!”
被赵川泽揽在怀中的沈柔若有若无的勾起唇角,却又故作可怜:“姐姐对不起,我跟姐夫情投意合,实在情难自已,如今我已经怀了姐夫的骨肉,姐姐不妨成全我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有那么一瞬间,沈忆的呼吸都停了。
她是户部尚书沈怀启正室嫡出的女儿,可却阴差阳错被人抱走调换,直至后来接生的稳婆良心不安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她才从乡下被接回了沈府。
可是,当稳婆说出真相的时候,已经是十四年后了。
她进沈府时,脚上的鞋子打了好几个补丁,她最体面的衣服,也不过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
而偷走她身份的沈柔,正以一种居高临下,俯瞰蝼蚁一样的目光嘲讽般看着她。
在沈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她被沈柔欺凌虐待,被两位兄长责骂警告,时不时就要在祠堂受罚,那怕她没犯错,也会因为粗鄙而显得分外下贱,遭人厌弃。
赵川泽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是他向她伸出了援手,说要给她最尊贵的身份,给她最好的一切。
她亦以相等的情意偿还。
五年!这五年内,她赡养他的双亲,照顾他的兄弟姊妹,甚至听说他战场遇难,不远千里寻夫!
她甚至被叛军掳走!死也不愿供出赵川泽的下落!
就连现在一路北逃缺衣少粮,他昏迷不醒时,她甚至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喂给他给他续命......
可是她的夫君背叛了她!
原来她自以为的深情不渝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她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人在乎过......
沈忆良久以后才艰难开口:“赵川泽,我自认为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你!”
“当初你被叛军掳走时,恐怕清白都不在了吧?你当时能活生生的走回来,到底出卖了多少次身体?你又被多少男人玩/弄过?”赵川泽神色阴鸷:“沈忆,当你被叛军掳走的时候,就应该一死了之,以全名节!”
“我从未失过清白!”沈忆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锥心之痛:“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赵川泽却无动于衷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冷然:“沈忆,你自己跳下去,我还可以保你死后入赵家祠堂。”
“一个被无数个男人玩弄过的失了贞洁的女子,本就不配再做我的妻子。”
“沈忆,我嫌脏。”
嫌脏......他居然说他嫌脏!
可她将他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嫌脏?
她将自己的厚衣服披在他身上为他保暖的时候他怎么不嫌脏?
她用自己的血给他续命的时候,他怎么不嫌脏?
“我会死的!赵川泽,我跳下去会死的。”沈忆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沈柔轻声细语的说:“姐姐本就是不洁之身,死了也无甚大碍,而且,姐姐若是被难民煮了吃了,还可以拯救不少难民呢!姐姐,这正是你赎罪的好机会啊!”
她忽然从赵川泽的怀中坐起身,挪到了沈忆身边,仿佛是不忍般低声对沈忆耳语道:“沈忆,你看到了吧?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管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的亲人,亦或是你的夫君!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粗鄙无知的贱妇、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人!”
“你拿什么和我争?拿什么和我抢?就连现在,你都是被人放弃的那个。”
“沈忆,我是真的很可怜你啊!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要挡我的路呢?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将你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碾碎。”
“哦!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就在你被叛军掳走后!”沈柔的声音似蛇蝎一般,慢悠悠却极其残忍:“我将她丢到了难民堆里,她被那些难民分而食之,她的身体被割下来煮了汤......”
“沈柔!你不得好死!”沈忆用尽最后的力气掐住了沈柔的脖子:“你居然连稚子都不放过......”
沈忆因为放了多次的血身体亏空,早已没了力气,沈柔轻易就挣脱了开,继续贴在她的耳畔说:“她必须死啊!因为我会嫁给姐夫,而我的孩子必须是嫡子!”
她的声音似魔咒一般萦绕在沈忆的耳畔,沈忆绝望的看向赵川泽,乞求般的询问:“瑜儿还活着对么!赵川泽......我的瑜儿呢?你不是说你早就送她避难去了么?”
赵川泽眼中尽是冷漠:“她死了,自己跑丢了。”
五雷轰顶!
沈忆以为自己会疯掉,可直至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冷静的可怕。
她忽而扯出了一个癫狂的笑:“琅琊王说的对。”
琅琊王,就是叛军之首。
“他说我所嫁非人,我竟然真的所嫁非人!”
“赵川泽,沈柔,你们觉得你们还逃得了么?琅琊王一路南征北战极受百姓拥护,你们现在不管再怎么挣扎,也是一盘死局了!”
沈忆难受的心里好过了些许,她拍了拍荷叶的肩膀说道:“是我不好,我应该提早告诉你我没出什么事情的。”
荷叶摇了摇头说:“小姐做事自然有小姐的道理,荷叶以后会努力不拖小姐后腿的!”
沈忆苦笑,轻轻地点了一下荷叶的额头:“这几天估计也没吃好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糯米排骨如何?”
沈忆亲自下厨做了两菜一汤,和荷叶一起吃得欢快。
荷叶抱着自己吃得鼓鼓的肚子打了一个嗝,愧疚的说:“应该我给小姐做饭的,可现在却要小姐给我做饭吃......”
沈忆笑眯眯地说:“你家小姐乐意给你做饭吃呀!”
沈忆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用前世的眼光看荷叶,荷叶也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她的瑜儿是一样的可爱和招人喜欢。
她本来也不是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也不希望有人把她当成主子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至,她能和荷叶互相扶持一路走下去,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缘分了。
沈忆放下了筷子,神神秘秘的说:“你要不要和你家小姐出去玩个刺激的?”
荷叶十分单纯地眨巴眨巴眼睛:“什么刺激的啊?”
等到两人鬼鬼祟祟地翻了沈府的墙,避开巡逻的官兵来到风月栖的时候,荷叶才磕磕巴巴地说:“小姐,这有点太刺激了吧?”
沈忆拉着荷叶一同走了进去。
妙龄见沈忆来了,笑嘻嘻地迎了上来说:“原来是沈大小姐,这次来有何贵干?”
沈忆笑盈盈地说:“想找你们做一笔交易。”
妙龄听了这话,微微挑了挑眉,颇感兴趣的问:“找我们做交易?”
沈忆侧过头看向已经被枫月栖的纸醉金迷看呆了的荷叶,见她对那些歌女的表演十分感兴趣,就示意荷叶可以自己去玩。
有妙龄在,没有人敢对荷叶动手动脚。
两人来到了二楼的厢房,妙龄坐在书案上晃悠着双腿问:“不知沈大小姐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帮我揍一个人,不要打死,但一定要打到他卧床不起至少半个月。”沈忆说。
“那我能得到什么?”妙龄问。
沈忆浅笑晏晏:“我这里有一个致命毒药的方子,杀人于无形,对于你们烟雨楼来说恐怕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妙龄神色严肃了下来,接过了沈忆递给他的方子仔细地看。
半晌,妙龄收起了那方子放到了袖子里,笑嘻嘻地问:“不知道沈大小姐要揍谁?”
“赵家嫡子,赵川泽。”
妙龄好奇地问:“这光风霁月的赵家大公子如何得罪你了?”
“他没得罪过我,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行,”妙龄爽快地说:“包在我身上,绝对揍得他半个月下不了床!”
沈忆现在虽然不能杀死赵川泽,但无论如何也得先出一口气。
妙龄神秘兮兮的凑近沈忆,用手指挑起了沈忆的下颌:“怎么总觉得你今天不太开心的样子?”
沈忆无奈:“我心情确实不好。”
“哦?你和那个家伙一样怎么都心情不好?”
“还有人心情不好吗?”
“当然啊,就是救了你的那个公子嘛!”
“子衿公子?”沈忆问。
妙龄点了点头:“子衿公子就在隔壁的厢房呢!”
沈忆推开隔壁厢房的门的时候,就看见少年正一个人出着神发着呆,望着手中的酒杯久久不眨一下眼睛。
沈忆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少年反应极快的转过头,看到是沈忆的时候,脸上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登时变得十分错愕。
沈忆问:“美酒佳肴皆在,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
少年幽怨的瞥了沈忆一眼,叹了口气说:“还不是拜某人所赐?”
沈忆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在少年的对面坐定,十分自来熟地拿起一双新的筷子,夹了一只鸭腿吃。
她本来是不饿的,但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俊朗的少年坐在自己对面,让她忍不住有些食指大动。
这时候有小厮走进来上新菜,一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馒头在地上,小厮也没有注意,上完菜以后就直接退下了。
沈忆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馒头,随手拾了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就咬了一口。
咬下去以后,沈忆就愣住了。
少年也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怔。
沈忆这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流落街头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所以分外的珍惜粮食。
掉在地上的东西,只要不是特别脏,她都会捡起来擦擦接着吃。
前世的她因为这个习惯,不少次被沈柔嘲讽上不了台面。
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骂她是天生的下贱胚子,嘲讽她就算有大鱼大肉也不知道怎么吃。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沈忆不知为何,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她几乎能想象得到这少年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了。
心里的那股自卑感又隐隐约约升了起来,尤其是面对这个光风霁月一般的少年的时候。
她忽然很想逃,逃离这里,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
少年却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那个馒头,将馒头掰成了两半,自己拿走了一半,将另一半又递给沈忆,笑容如朗月入怀:“一个馒头吃不完,咱们两个一人一半刚刚好。”
说完,他也丝毫不顾这馒头掉在地上过,大口咬了下去。
沈忆心都停了半拍,怔怔的看着对着半块馒头大快朵颐的少年。
很久很久,她才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养尊处优的少年为了让她不尴尬,是故意这样做的。
“谢谢。”沈忆轻声说道。
少年笑容清朗:“我也不喜欢浪费粮食啊!”
不知为何,两人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也莫过如此。
直至天光大亮,沈忆才和玩得十分高兴的荷叶回了府。
晨光熹微时,蓝玉城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沈忆离开的背影,经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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