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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镇远侯全文

一个江湖说书人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一见李嬷嬷的表情,宁修言就知道若是不同她说清楚,往后得被念叨死!作为在侯府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她将侯府的名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如果自己选择从商,那便是将镇远侯府四个字踩到了泥地里。届时,李嬷嬷虽不会同自己吵闹,但恐怕日后也是夜夜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了!而面对一个将自己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侯府的老人,又是自己的乳娘,宁修言怎么着也不会让她伤心的!“嬷嬷放心,我不从商,若是此举可行,我会将这个法子交给他人来做!侯府就等着每年分红便成!”闻言,李嬷嬷这放心不少。她是真怕宁修言冲动之下,将侯府的名声拖至与商贾齐名,到时候镇远侯府就真成了整个京都最大的笑话了!等到大牛三人带着东西回来后,宁修言便领着他们三人一头扎进后院,更是明令禁止,若是没有...

主角:宁修言沈卿绾   更新:2025-01-23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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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修言沈卿绾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夏镇远侯全文》,由网络作家“一个江湖说书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见李嬷嬷的表情,宁修言就知道若是不同她说清楚,往后得被念叨死!作为在侯府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她将侯府的名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如果自己选择从商,那便是将镇远侯府四个字踩到了泥地里。届时,李嬷嬷虽不会同自己吵闹,但恐怕日后也是夜夜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了!而面对一个将自己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侯府的老人,又是自己的乳娘,宁修言怎么着也不会让她伤心的!“嬷嬷放心,我不从商,若是此举可行,我会将这个法子交给他人来做!侯府就等着每年分红便成!”闻言,李嬷嬷这放心不少。她是真怕宁修言冲动之下,将侯府的名声拖至与商贾齐名,到时候镇远侯府就真成了整个京都最大的笑话了!等到大牛三人带着东西回来后,宁修言便领着他们三人一头扎进后院,更是明令禁止,若是没有...

《大夏镇远侯全文》精彩片段

一见李嬷嬷的表情,宁修言就知道若是不同她说清楚,往后得被念叨死!
作为在侯府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她将侯府的名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如果自己选择从商,那便是将镇远侯府四个字踩到了泥地里。
届时,李嬷嬷虽不会同自己吵闹,但恐怕日后也是夜夜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了!
而面对一个将自己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侯府的老人,又是自己的乳娘,宁修言怎么着也不会让她伤心的!
“嬷嬷放心,我不从商,若是此举可行,我会将这个法子交给他人来做!侯府就等着每年分红便成!”
闻言,李嬷嬷这放心不少。
她是真怕宁修言冲动之下,将侯府的名声拖至与商贾齐名,到时候镇远侯府就真成了整个京都最大的笑话了!
等到大牛三人带着东西回来后,宁修言便领着他们三人一头扎进后院,更是明令禁止,若是没有自己的吩咐,谁也不许踏进后院半步。
当然,李嬷嬷自然是不在此列!
......
翌日,宁修言跟个小白兔似的红着双眼睛,打着哈欠来到了白羽卫的军营中。
刚一见面就看见不少人望向自己窃窃私语。
这让本就没有睡好的宁修言心中有了些火气!
“怎么着?都没事儿做?不用操练?今日巡城的小队呢?”
一旁角落里走出了一道人影,对着宁修言恭敬的一抱拳。
“卑职见过副统领!”
“嗯,你叫什么名字?”
“回副统领的话,属下白羽卫百人将,莫昶业!”
“百人将?今日是你们小队巡城?”
“正是!”
“行,那就跟着本侯去巡城吧!”
“啊?”
莫昶业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宁修言。
宁修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啊什么啊?本侯不能同你们一起巡城吗?”
莫昶业连忙单膝跪地解释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莫昶业一咬牙:“只是侯爷今日刚来白羽卫任职,许多将领还不熟悉,所以......是不是......是不是......该......”
宁修言半蹲下身子,看着一脸紧张的莫昶业冷声道:“你这般推三阻四不想本侯去巡城,可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莫昶业有苦难言,对于眼前这位镇远侯的遭遇,他也是略有耳闻。
虽痴傻五年,但莫昶业打心里佩服这位年少成名随父镇守边疆的少将军。
但敬佩归敬佩,白羽卫可不是当初他宁修言掌握的天宁军。
若是老侯爷尚还在世,或许白羽卫的那些将领还卖他几分薄面。
可如今的宁修言不过是无根浮萍,纵使顶着白羽卫副统领的官职又如何?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底下的人若是不听你的,不过是个名字好听些的傀儡罢了!
碰巧此时,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穿鳞甲,乍一看有些娘里娘气的男人,正手扶腰刀缓步来到了校场正中!
“看什么看,没事儿做吗?都给本将滚去操练!谁若是慢了半步,本将扒了他的皮!”
“喏!”
而宁修言却是剑眉微抖,面露古怪地看向来人暗自腹诽:不愧是大夏的都城,果然人杰地零啊!能养出这么个水零零的男人来,这家祖坟显然是建在零山之上!
可不等宁修言继续细想,男人再度开口。
“莫昶业呢?”
听到男人唤自己的名字,后者叹息一声,慌忙起身向着男人小跑而去。
“卑职见过翁云麾使!”
“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巡城?”
“这......”
不等莫昶业开口解释,宁修言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起身道:“是本侯让他前来答话的!怎么?翁云麾使可是有什么意见不成?”
翁方䚗的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但随即便佯装恭敬道:“原来是镇远侯来了,本将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没有计较翁方䚗话里的称谓,他这点小伎俩宁修言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只不过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谁又不是烧呢?
“翁云麾使,你这话是何意?本侯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应当称呼本侯为副统领才是”
翁方䚗眼角一抽,解释道:“侯爷,不是下官不改口,实则是兵部调令尚未下发,还请侯爷见谅!”
“兵部?翁云麾使的意思是这兵部要比女帝还大了?”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宁修言语气平淡道:“那你翁云麾使是什么意思?”
见翁方䚗低头不语,宁修言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行,既然兵部调令没有下来,那本侯也乐得清闲,今日便打道回府,若是陛下问罪下来,还请翁云麾使记得方才所言才是啊!”
翁方䚗瞬间冷汗直冒,暗骂喝酒误事,昨日就不该去参加李庭的宴请,更不该拍着胸脯说要给宁修言一个下马威!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威胁自己,你以兵部为由不让我上任?
没问题,那我就顺水推舟不来了,等什么时候兵部调令下来了,我什么时候来,到时候陛下怪罪起来,我就把你推出来顶包!
毕竟一个傻了五年的侯爷,还与陛下有着一纸婚书,怎么着也不会太为难他!
加上老侯爷又是为国战死,于情于理,女帝都会给他镇远侯府几分薄面,最后倒霉的是谁?
还不是自己!
可若是这个时候怂了,往后就得被宁修言拿捏了啊!
以后底下的士卒会怎么看自己?
就在这骑虎难下之际,一道人影打着哈哈快步走来!
“抱歉,抱歉!下官来迟了,还请二位将军恕罪!”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翁方䚗这才长舒口气。
只见来人对着宁修言行了一礼,方才笑着开口:“下官兵部员外郎苏文谦,见过侯爷,这是侯爷白羽卫的调令以及腰牌!还请侯爷收好!”
宁修言微微点头,随手便接过这些东西。
而苏文谦见着宁修言一身便服,略感诧异道:“侯爷今日当值为何身着便服?”
宁修言一愣:“你们不发衣服吗?”
苏文谦笑着答道:“侯爷穿当年天宁军的甲胄即可,这是陛下允的!”
“哦,行吧!”
宁修言心中暗自撇嘴:“这女帝真小气,一套甲胄都不发,以前上班还有工装呢!”
他不知道的是,侯府内的那套麒麟甲,还是当年沈卿绾身为公主时,替他撒娇卖萌才求得先帝用为数不多的陨铁为他打造而成,其坚固程度,远非一般精铁甲胄可比!
“此间事了,下官还得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苏大人慢走!”
“侯爷客气!下官先行告退!”
掂了掂手上的令牌,宁修言大手一挥,看也不看翁方䚗一眼,对着莫昶业沉声下令。
“莫昶业!”
“卑职在!”
“带上你的队伍随本侯巡城!若是有发现滋扰百姓者,直接拿下!”
“喏!”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名身穿绯红官服,腰间佩戴着银鱼袋的官员缓步走出。
向着龙椅上的女帝深深一礼后,方才回头对着宁修言恭敬道:“见过镇远侯!”
宁修言左眉上挑,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唇红齿白,丰神如玉的少年郎。
此人缓带轻裘,貌似潘安,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散发出一股令人舒适自在的感觉,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涵养极深!
卧槽,这哥们儿是谪仙下凡吧?这神态,这气质,卧槽,妥妥的人生赢家啊!饶是强如我巅峰时期,碰上他也得退避三舍!
倘若这小子勾勾手指,还不得将京都那些个深闺名秀迷的自荐枕席?
当然,作为一生要强的华夏人,宁修言这一生又怎会弱于他人?
顷刻之间,眼眸中便蕴含了三分悲伤七分寡欢的忧郁气质。
“你是?”
“回镇远侯,下官乃是兵部左侍郎郭子瑜!”
“郭子瑜?”
口中细细咀嚼着三个字,脑海里却近乎疯狂的搜索着关于郭子瑜的信息。
遗憾的是即便宁修言将自己的CPU转冒烟了,还是没有想起关于郭子瑜的只言片语。
见宁修言如此,郭子瑜轻笑着开口:“镇远侯没有听过下官也属正常,当年下官不过是三甲百名开外,之后便在外当了个县令!五年前才刚刚调回京都任职!”
见对方自报家门,宁修言也就顺势抱拳行礼。
“原来是郭大人!失敬失敬,不知郭大人所说再下言重了是何意?”
“不敢不敢!”
郭子瑜赶忙回礼,随即解释起来。
“镇远侯方才之言却是令我等百官汗颜,诚如镇远侯所言,为官者理当躬履俭素,爱人如子,只不过二位大人身居高位,目光自是要比寻常官员看得长远,更是要将心思放在最为重要的事情上,替陛下分忧!而事关百姓民生之事,自是有一方县令操持,如此各司其职,方能保我大夏国祚绵长!”
“是啊,郭侍郎所言在理!”
“身居要职自当是站得高,看得远,倘若只是将目光放在咫尺之内,如何能够让大夏国运长久?”
“要不说还得是郭首辅的儿子呢!小阁老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不愧是郭家麒麟子,郭首辅教导有方啊!”
听着两旁的彩虹屁,宁修言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刚想开口,便又听郭子瑜道。
“诚然,镇远侯所言亦是在理,但镇远侯府上佃户们的遭遇非是我大夏官员不作为,实则是有奸臣作祟,三位大人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实不该因柳家父子伤了和气,一切源头皆因柳家父子所起,故而......”
话未说完,郭子瑜便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大殿地面。
“臣恳请陛下念在杏花庄佃户们忠心为主的份上,免其三年田赋,至于镇远侯口中的七万两虽不知真假,但想来以镇远侯的人品应是不会有差,只不过如今国库并不充盈,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宁修言本来听着郭子瑜的话还觉得挺高兴的,可最后闹了半天还是嫌七万两多了?
甚至最后牵扯出了国库,笑话,我自己的钱,关国库何事?
这可把宁修言气坏了,断人财路更是如同杀人父母,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刚准备舌战群儒,却听一道清泠的声音自身后传出。
“若依郭爱卿所言,此事应当如何处置才最为妥当?”
“回陛下,臣以为,杏花庄的佃户们忠心为主理当嘉奖,而镇远侯的损失也不能不补偿,故而臣才斗胆请陛下免去杏花庄三年田赋,一来是对佃户们的褒奖,二来也算是略微弥补了镇远侯这几年的损失!其次,依镇远侯府的损失臣不敢妄下判断,所以臣思来想去,还请陛下从柳家抄没的家产中取五万五千两白银作为对镇远侯府的补偿!”
嗯?七万两变五万五千两?合着那一万五千两你补给我?免去三年田赋又怎么了?能和一万五千两的真金白银相比吗?
一万五千两那是自己的,田赋是人女帝的,哪个多哪个少我能分不清楚?
一念至此,宁修言看向郭子瑜的眼中带上了些许不爽,想也不想就跪倒在地。
“陛下,这七万两并非是臣贪得无厌,实则佃户们本就极为不易,况且若是如郭大人所言,倘若身居高位者便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从而对百姓生活艰辛视而不见,臣斗胆一问,若有朝一日,大夏连这千千万万的基石都没了,纵使目光放得再长远又有何用?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无论身居何职,理当都该以百姓为重,请陛下明察!”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这八个大字一出,刹那间整座文德殿鸦雀无声。
沈卿绾更是美眸明亮,看向跪倒在地的宁修言,不由得露出些许柔情。
只不过宁修言与郭子瑜二人说的都有道理,一时间她也不好定夺!
想了想,沈卿绾红唇轻启:“杏花庄佃户忠心护主,其心可嘉,即日起,免去杏花庄未来三年的田赋,镇远侯多年损失便从柳家抄没的家产中取六万两当作补偿!此事便算了结了,往后谁也不许再提!”
众臣闻言皆是跪倒在地,口呼圣明!
而俯首的宁修言却是撇了撇嘴:这女帝还挺会做人,两边谁也不得罪,各取一半,帝王之术算是给这小丫头玩明白了!
行吧,六万两就六万两,总归是要比五万五千两多。
再一个,自己不是已经收回了一万五千两了嘛,加起来比七万两还多出五千两,这笔买卖不亏了,见好就收吧!
“镇远侯,你可还满意?”
我说不满意你能同意?
原本下撇的嘴角随着宁修言再度抬头,已然是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
“臣谢陛下厚爱!”
沈卿绾微微颔首,面露和煦对着宁修言道:“那便先站在一旁候着!”
“喏!”
转而美眸又看向众臣,将早已准备好的问题抛了出来。
“如今柳石钦已下狱,这空出的白羽卫副统领一职,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啊?”
听到女帝提及此事,不少人的心思都开始活络了起来。
很快,一名武将就站出来,双手抱拳,瓮声开口。
“陛下,臣以为白羽卫身负拱卫京都要职,而副统领一职更是重中之重,理当交由一位心性纯良之人,否则再出一个柳石钦恐会令京都百姓心生怨怼,故而臣举荐严家严羽担任京都白羽卫副统领一职!”

“陛下,臣举荐李庭!”
“陛下,臣认为霍文隽乃不二人选。”
“呵,李大人,你举荐自家侄儿倒是举贤不避亲啊!”
“熊大人此言差矣,那霍文隽又何尝不是熊大人的门生?”
“你......”
而此刻躲在文德殿角落里的宁修言,一边看着文德殿内文武百官为了这个空缺争得面红耳赤,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查阅着这些人嘴里的名字。
寻思着有没有同自己相熟的,也好提前套套近乎,搞好人际关系什么的,至少为将来自己的生意打下夯实基础!
毕竟有人照拂,这生意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至于这白羽卫副统领一职,他看都不看一眼!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宁修言乐得清闲,相反,若是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争上一争!
华夏儿郎谁不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披坚执锐,学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杀得贼寇人头滚滚!
奈何童年只能手持一柄木剑斩尽地里的油菜花,还得被家中长辈从村东追至村西,溃败而逃!
只不过谁让老侯爷走得早呢!
自己背后又没个靠山,就连母亲的娘家人都不管自己!
这样的肥缺哪儿能轮到自己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孤儿来担任?
横竖这职位也落不到自己头上,就当是来文德殿看乐子了!
而与他抱有一样想法的还有朝中一些同样是没有靠山庇护的散户!
这些人位置不高不低,所能参与决断之事几乎少得可怜,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怀疑,迈入这座文德殿到底是不是来凑数的!
眼见着大殿之中争吵声愈演愈烈,有的人甚至都准备撸袖子开干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斥吓得文武百官纷纷跪地,口呼陛下息怒!
宁修言微微错愕,随即也跟着大部队跪倒在地!
“吵什么吵?当朕的文德殿是坊间的菜市场吗?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我大夏朝的重臣,如今却如乡野匹夫般口出粗鄙之言,与坊间泼皮无赖有何区别?”
“陛下恕罪!”
“一个个不想着如何为大夏出谋划策,替天下苍生谋取福祉也就罢了,成天就盯着那些个空缺职位,真当朕不知道你们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吗?荆州痘疮一症,你们可有想到解决的法子?为了一个白羽卫副统领一职便要相互攻讦,你们是想大夏在朕这里灭亡不成?”
“臣等不敢!”
沈卿绾嘴角冷笑连连:“不敢?朕看尔等敢的很!真以为朕没有自己的考量?若是举荐之人确有真才实学,朕不是那等不懂放权之人,可你们看看自己推荐上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齐江!”
“臣在!”
“将查到的东西都给诸位爱卿念上一念!”
“喏!”
随即齐江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当着群臣的面翻开后便高声念诵。
“严羽,夏德三年,在清风阁与一商人因青楼女子产生口角,继而大打出手,后被......李庭,夏德四年,曾......,霍文隽,夏德四年,与......”
待齐江宣读完后,便垂手退至一旁。
沈卿绾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推荐三人的官员冷声开口:“这便是你们推荐给朕的人选?”
“臣......”
“闭嘴!”
沈卿绾怒斥道:“尔等自己不思进取,还要将这等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塞入白羽卫,究竟是何居心?是想再多出个柳石钦来,让百姓戳着朕的脊梁骨骂朕吗?”
“臣等有失察之职,还望陛下责罚!”
“责罚?好,镇远侯,你来给朕说道说道,像他们这样的该当如何?”
宁修言一愣,随即耷拉着脑袋沉声道:“臣乃武将不善言辞!”
他可不傻,这种情况下选谁都得让另外一方记恨上。
眼下自己无权无势,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才不会傻到被女帝当枪使,去蹚这么一趟浑水,爱谁谁!
沈卿绾气息猛地一滞,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宁修言竟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
“好好好,镇远侯倒是没有白白傻了五年,都学会趋利避害了,既然如此,朕就偏不让你独善其身,来人,拟诏!”
“即日起,任命镇远侯为白羽卫副统领,倘若京都再有此等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之事发生,朕唯你是问,退朝!”
说罢,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陈恩则是面无表情的看向面面相觑的朝臣,尖锐的嗓子高声道:“退朝!”
徒留宁修言傻乎乎的愣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
“陛下,此举有否些操之过急了!”
承誉殿内,陈恩一边为沈卿绾泡茶,一边小声询问。
沈卿绾嘴角上扬,端起龙案旁的茶杯一饮而尽。
“无妨,朕今日就是在给他们提个醒,一来,让他们清楚,莫要以为有些事朕不知情,不过是念在君臣的情分上,给他们留了些脸面,二来,也是警告他们,不该动的心思就别动,不该伸的手别伸,否则谁敢伸爪子,朕就敢剁了它,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信他们会弃车保帅!”
陈恩默默点头,接着又道:“陛下,只是如此一来,是否会给镇远侯带来麻烦?”
被陈恩这么一问,本该塞入口中的糕点却是被其缓缓放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朕如何不知,只不过......哎,陈公公,你可知朕今年芳龄几许?”
陈恩想了想,轻声答道:“陛下过了腊月十五,便二十有二了!”
沈卿绾苦涩道:“是啊,过了腊月十五,朕便二十有二了,坊间寻常人家的女子如朕这般年纪早已有了子嗣,而朕在此之前,还在等着修言醒来,几欲放弃,可心有不甘!若非当年秦岭山一役,恐怕朕的孩儿也能满地跑了!”
话锋一转,沈卿绾气势逼人。
“眼下既然修言醒了,朕便不想再等了,该他的东西,朕要一样不少的替他拿回来,欠他的债朕也要一笔不落的助他讨回来,等大仇得报之后,朕要同他风风光光的成婚!”
陈恩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这两孩子过得太苦了!
“对了,秦岭山一事儿可有眉目了?”
一谈起正事,陈恩白眉轻皱,沉声道:“回陛下,据司隶卫传回来的消息,目前看来秦岭山一役并无异常!”
沈卿绾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轻声道:“越是没有发现,才越是可疑,当年修言手中的三万天宁军本该据守武宁关不出,等待皇兄与老侯爷将北狄人诱进山谷,再配合营州军从旁协助,彻底堵死北狄人的退路,从而一鼓作气吃光他们的楼烦骑兵,但不知为何修言会贸然出兵,导致自己突围后昏迷不醒,而朝中大臣纷纷落井下石,上书父皇说他贪功冒进!”
沈卿绾冷哼一声:“若说别人贪功冒进朕还信上三分,可以修言沉稳的性子决计不会如此,这其中必然有问题,父王驾崩前也曾屏退左右告诉朕,秦岭山战败非是天不佑我大夏,而是有人从中作梗!否则皇兄与老侯爷不可能双双战死沙场!朕也不会险些与修言有缘无分,欠朕的东西,朕要他们百倍偿还!”
说到这里,沈卿绾双拳紧握,眼神冰冷:“继续给朕查,命司隶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明秦岭山一战的真相,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倘若谁敢阻拦......立斩不赦!”
“喏!”

“呵呵,恭喜侯爷重新掌兵啊!”
“有侯爷在,想来镇远侯府定能重现昔日盛况了!”
“往后这京都在宁侯爷的管辖下,想来必定是歌舞升平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道贺声,无论虚情假意,还是借机调笑讥讽,宁修言照单全收,僵硬着张笑脸,一一回礼!
没办法,没有后台的人做起事儿来就是这般没底气,谁让没人给兜底呢!
但陪笑归陪笑,宁修言心里却是将女帝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白羽卫副统领是肥差吗?
是!
是要职吗?
能拱卫京都,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偏偏这个差事落在自己头上就不是什么值得道贺的喜事了!
京都这个地方不比其他州郡,是大夏都城,是天子脚下!
这里的王孙贵胄,达官显贵遍地都是,路上随便找一两个衣着光鲜亮丽之人搭话,指不定就是谁家的关系户!
而自己被女帝赋予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万一要是做不好,得罪人不说,怕是还得成了女帝的出气筒。
若只是出气筒也就罢了,横竖不过是挨顿骂,再不济受顿责打也成,可最怕的就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自己成了女帝推卸责任的替罪羊!
指望自己与她的一纸婚约?
笑话,若是真有用,自己这五年能过成那鸟样?
想着想着,宁修言便走到了定鼎门外。
大牛、二牛两人一见自家侯爷的身影,立刻一左一右的迎了上去。
然而当他俩瞧着宁修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牛有些纳闷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宁修言面露苦涩地摇了摇头。
“别提了,真他娘的晦气,落了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啊?”
二牛不明所以,不满道:“侯爷身体刚刚恢复,陛下怎得这般心狠就派您差事?”
大牛重重地踹了自家弟弟一脚,压低嗓音道:“闭嘴,这里是皇宫!”
二牛连忙抽了自己一巴掌,缩了缩脑袋,不再开口!
“哎......要是领兵倒也好了,趁早远离京都这等是非之地,做个手握重兵镇守边疆的大将,日子过得还舒心些!”
“那是......”
宁修言长叹一声:“陛下让我执掌白羽卫副统领一职!”
大牛闻言疑惑不解的问道:“侯爷,白羽卫副统领是份肥差啊!京都谁不眼红!陛下能将此要职交于你,想来还念着当年的情分!”
宁修言瞪了他一眼:“狗屁的情分,若是念着情分,能看着咱侯府被人欺负?还他妈肥差?我爹若是还在世,这自然是一份肥差,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一个弄不好,被卷进什么大事里还得掉脑袋!”
大牛还想说什么,二牛插话道:“侯爷可是担心这京都内关系错综复杂,您怕抓了不该抓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宁修言没好气道:“你说呢?”
二牛一拍胸脯,豪气道:“这个事儿侯爷就不用担心了!”
一听这话,宁修言立刻来了兴趣,凑上前小声道:“这话怎么说?”
二牛压低声音为其解释:“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因为出身低微与京都这些个达官显贵不对付,所以您压根就不用担心得罪什么人,反正在这京都就没什么人待见咱们侯府!”
“漂亮!我说咱家落魄成那样都没人帮衬一二,合着我爹他就压根没什么人脉!”
宁修言拍了拍二牛的肩膀,对着他道:“赶明儿,趁早给本侯挑快风水宝地,保不齐哪天就得提前去下面见我爹娘了!”
......
当宁修言一行三人回到侯府时,一眼就瞧见大门处杵着个门神!
“田大力?”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田大力这才扭头看去,顿时脸上欣喜若狂。
“侯爷,您回来了?”
宁修言诧异道:“你在我家门口傻站着干嘛?”
田大力一愣,随即憨厚地挠了挠头:“来庄上的时候,不是侯爷说侯府缺下人,让小人帮着您问问吗?一问之下,老多人想来侯府做工了,这不,我给她们都送侯府来了!”
“那你这是?”
“我这不是看侯府门口没有门房嘛,寻思着充当门房!”
看着敦厚老实的汉子,宁修言一乐,随口道:“那成,你就在这站着吧!”
“喏!”
临进门,宁修言回头看着田大力依旧纹丝不动的迹象,笑骂道:“你是缺心眼儿吧?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赶紧的,跟我进来!”
田大力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儿?”
“侯爷,那这侯府大门咋办?”
宁修言一拍脑门,无奈道:“放心吧,咱们镇远侯府一穷二白都已经远近闻名了,谁没个亲戚串门啥的!你就安心进来吧!”
“喏!”
一只脚刚踏进前院,宁修言就听到李嬷嬷训话的声音传来。
“侯府内所有大小事务一律听侯爷的,没有嬷嬷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去打搅侯爷,平日里府中的房间我让你们打扫的,你们尽心打扫就成,不让你们去的,谁也不许进去,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嬷嬷!”
一群娇滴滴的声音,瞬间让宁修言骨头都酥了!
要不说有时候真不能怪那些昏君。
如此多的二八婢女站在面前,莫说是看了,就光听声音都让人觉着心情愉悦!
“咳......”
轻咳一声,宁修言带着三人朝着李嬷嬷走来。
见着宁修言,李嬷嬷率先一礼:“见过侯爷!”
紧跟着身后的一众少女也是连忙俯身。
“见过侯爷!”
宁修言一愣,赶忙搀扶起李嬷嬷道:“嬷嬷不必如此!”
李嬷嬷却是倔强道:“规矩便是规矩,以往侯府落寞也就不讲这些规矩,如今听说侯爷收回了租子,又惩治了恶人,未来镇远侯府必定能在侯爷手上重现当年的盛景,所以这规矩还是要立的,也得让这些婢女们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宁修言拍了拍李嬷嬷的手,没有多说什么,转而看向站成一排的杏花庄少女们柔声开口。
“诸位都是杏花庄的人,本侯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位李嬷嬷是本侯的乳娘,往后家中嬷嬷话便是本侯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侯爷!”
李嬷嬷眼眶中泪光闪烁,刚想开口,便被宁修言打断道:“嬷嬷不必如此,若是没有嬷嬷,恐怕我这个傻子早就被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嬷嬷你先带她们熟悉下侯府,我带大牛与二牛先去书房处理些事情!”
“喏!”

宁修言出人意料的孟浪之言,令李紫涵瞬间俏脸爬满红霞,整个人也是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见李紫涵双颊泛起醉人的红晕,宁修言这才猛地想起来这里不是前世,而自己如此轻佻的言语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若是令这位李掌柜心生嫌恶,到时候可就亏大了!
毕竟一个能顶着巨大压力选择给侯府雪中送炭,而不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的女子,是值得自己尊敬的。
一想到这,宁修言赶忙拱手表达歉意。
“对不住,李掌柜,是本侯一时语快,刚苏醒不久,神志尚还浑噩,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李掌柜包涵一二!”
李紫涵一愣,诧异宁修言转变得如此之快的同时,一双美眸上下打量起来,仿佛要将他看个透彻。
自从离家出走来到京都躲避父亲安排的联姻开始,这日子过得可就不比家中。
但凭借着容貌与聪慧,在这京都达官显贵之中也是周旋的游刃有余。
她自恃见过不少王侯公孙,有一掷千金为博自己红颜一笑的,也有装腔作势逼自己就范的,更有甚者便如躺在地上的柳云成,仗着家世想要明抢的!
可无一例外,眼底全透露着对自己这具娇躯不加掩饰的欲望。
唯有宁修言此人倒是有趣。
虽然言语冒失,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礼数,便是称呼他一声登徒子都不为过。
但怪就怪在,偏偏在他的眼中自己没有看到一丝一毫那些贵胄子弟赤裸裸的欲望,反而清澈如水。
如此唐突的话语不像是有意调戏,反而倒像是随口的无心之言!
要知道,在镇远侯府落魄之前,宁修言可是被世人称为大夏麒麟子,更是多次跟随老侯爷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
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恃才傲物,反而谦逊有礼,温润如玉,是大夏不可多得的人才!
甚而不少人都在传大夏未来有宁修言在,便可百年无虞!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先帝招他为驸马,将自己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天宁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大夏女帝沈卿绾下嫁与他!
更是将宁修言率领的军队更名为沈卿绾的封号,天宁军,寓意天下安宁,可谓是荣宠至极,风光一时无两!
时至今日,这份殊荣在大夏也是独一份!
奈何天妒英才,秦岭山一役,天宁军不知为何兵败如山倒,宁修言更是在突围之后不久便陷入昏迷。
直到太医院众人不眠不休研究其病症,最终在历时半月后,才好不容易将他唤醒。
可没想到宁修言却成了一个傻子。
而痛失爱将的先帝也因秦岭关失守,一怒之下重病不起。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没多久,前方便又传来噩耗。
替先帝御驾亲征的太子与镇远侯府的老侯爷双双战死沙场!
这对本就遭受打击而一病不起的先帝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甚至就连传位诏书都没来得及写完,便撒手人寰。
好在先帝自觉大限将至前就秘密派人传信沈卿绾的母族,也就是手握重兵的英国公丁修。
命他领兵入京,拱卫京都。
这才没有出现各地藩王叛乱,从而让沈卿绾顺利登基!
可就是这么一位令先帝称赞,女帝倾心的少年将军,如今在李紫涵看来,怕是言过其实。
至少在自己这里不是!
但......却别有一番趣味!
而女人对男人的好奇心,通常便是她沦陷的开始‌。
李紫涵刚欲俯身行礼,但很快察觉此举与自己穿着不符,转而抱拳开口。
“侯爷不必如此,在小女子看来,侯爷虽心直口快,但胜在坦荡,至少要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上百倍,况且,小女子与婢女能在京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全依仗侯府租给我主仆二人的这间店铺,加之今日侯爷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侯爷!”
宁修言对李紫涵这番说辞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横竖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客气话,听听也就行了,当不得真!
只不过他倒是对李紫涵这人来了兴趣,人美声甜不说,这身材也是堪称一绝。
纵使是有着男子衣物的束缚,却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规模,足见此女心胸宽广!
尤其是这双瑞凤眼,眼型细而且长,仿佛永远都是一副对着你笑靥生花的模样,非常有亲和力。
这样的眼型堪比传说中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仅是一眼,宁修言便在心中对她下了判断!
如此貌美还能在京都这等鱼龙混杂之地混得游刃有余,此女绝非普通闺阁女子,手段更是远超一般大家闺秀!
当即收回眸光,对着李紫涵笑道:“李掌柜哪儿的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辈义不容辞,实不相瞒,本侯昨夜刚刚清醒便听闻家中嬷嬷所言,本想着今日在府中设宴招待李掌柜,感谢李掌柜多年的帮衬,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柳云成,所以宴请之事怕是要耽搁了,改日,改日本侯必定府内设宴,到时候还望李掌柜赏脸才是!”
“不敢劳烦侯爷,既然侯爷还有要事在身,理当以正事为主,至于宴请一事,只要侯爷开口,小女子定会如约而至!”
“如此,本侯便先告辞了!”
“侯爷慢走!”
目送宁修言押着柳云成等人离去,李紫涵微微眯起双眼!
“珍儿,你说镇远侯这人如何?”
珍儿略一思索,便将心中所想悉数道出。
“京都盛传镇远侯没傻之前为人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可今日奴婢观其言行却与描述中大相径庭,举止轻浮不说,他那双眼睛就......就......”
李紫涵眼角含笑:“就什么?”
“就没从小姐身上下来过!”
闻言,李紫涵瞬间双颊通红一片,娇羞道:“休......休要胡言乱语!”
珍儿嘟起小嘴反驳道:“才没有胡言乱语,刚才奴婢瞧得真切,不信小姐没发现!只不过侯爷与先前那些世家子弟不同,他的眼睛不会吃人!”
李紫涵拍了拍珍儿的小脑袋,语气中带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是啊,他的眼里虽有男女之情,却无半分欲望,所以说这饭啊,小姐我怕是吃不到咯!”
“啊?”
珍儿诧异的看向李紫涵,有些疑惑不解。
轻点了下珍儿的秀额,李紫涵语气有些失落。
“有欲方有求,他瞧我的眼神没有半点男女之欲,又怎会真的设宴请我过府一叙!不过是些场面话,给彼此一些体面罢了!”
“那小姐,若是镇远侯真的设宴呢?您赴约吗?”
略作沉吟,李紫涵白嫩的脸庞浮现出些许狡黠之色。
“去,为何不去?他镇远侯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能白吃一顿饭,何乐而不为呢!”
珍儿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李紫涵,试探着开口问道:“小姐,您莫不是对镇远侯......”
话音未落,李紫涵耳根子一烫,当即佯装恼怒地举起手追打。
“让你乱嚼舌根!”
“哎呀,小姐,奴婢还没说什么事呢!”
“你还说!”
......
跟在御林军身后的宁修言,自迈入文德殿的那一刻起,心脏就扑通狂跳。
出于好奇心作祟,他一直想要抬头打量一番,可又觉着封建王朝的规矩太多,万一一个不小心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从而触怒了龙椅上的那位女帝,那就亏麻了。
于是强压住心中冒出的奇怪想法,紧盯着脚尖亦步亦趋的老实跟着。
那模样,像极了宫中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而龙椅上的沈卿绾瞧见大殿中的这一幕,不禁黛眉微蹙。
朕芳心暗许的少年将军,如今怎的这般谨小慎微。
直到陈恩轻咳一声,沈卿绾方才反应过来,宁修言已经站在大殿之中许久了,群臣也在等着自己问话。
当即整理了下裙摆,故作诧异道:“镇远侯今日怎的上朝了?莫非是身体康复了?”
宁修言想了想,决定还是学着电视剧里的范本回答:“托陛下的福,臣于昨夜苏醒,只是这记忆尚还有些模糊!”
听到这话的沈卿绾,藏在龙袍之下的一双玉手死死握紧,面上却神色如常。
“哦,既然这身子还没好利索,镇远侯为何不在家中安心休养,何故上殿?”
宁修言心中微微叹息,自己是真不想来啊!
可是没办法,谁让家中还有四张嘴等着吃饭呢!
自己的钱还得自己要不是?
万般无奈之下,宁修言双膝一弯,口中高声道:“陛下,臣有冤屈,还望陛下替臣做主!”
而这句话却犹如一根利箭射中了沈卿绾的心房,令她娇躯一震。
“镇远侯不必如此,且先起来回话!”
“多谢陛下!”
可起身的宁修言却依旧眼睑低垂,未曾抬头看龙椅上的自己一眼。
这在沈卿绾看来,宁修言是心中有怨。
想来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保护却是令他心生嫌隙了!
即便隐藏得再好,沈卿绾的语气之中还是不免掺杂了些许委屈。
“为何不敢抬头看朕?”
被女帝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让宁修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世的古装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见着皇帝就该低着脑袋,这样方能显得皇帝尊贵啊!
若是直视天颜那可是大不敬啊!
可女帝发问,自己又不能装聋作哑,无奈之下,宁修言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臣痴傻五年,恐御前失仪触怒了陛下,故而不敢直视天颜,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既是有冤,爱卿尽管抬头答话便是,朕恕你无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修言也就索性抬头看向了龙椅上的女帝!
只不过有着冕旒前珠帘的遮挡,宁修言一时间也看不清女帝的真容。
不过倒也没事儿,只要自己能申冤就成,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而这时隔五年的再度对视,却险些让沈卿绾于众臣面前失仪。
依旧是自己所熟悉的脸庞,只不过这一次宁修言的眼里却再无往日的那般深情,反而清澈明净,似是不认识龙椅上的自己。
刹那间,那对深邃明亮的眼眸令沈卿绾的心房没来由的一痛!
强自镇定下来的沈卿绾决定先将朝堂之上的事情处理完,至于其他的,等下了朝之后再议也不迟。
如今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已然苏醒,只要与他言明,聪慧如他,定然知晓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良苦用心!
“不知镇远侯有何冤屈要申?”
一听这话,宁修言当即开口。
“陛下,臣要状告白羽卫副统领柳石钦之子柳云成,趁微臣心智受损之时,暗中串通侯府上的田庄管事,侵吞我侯府五年的田租,不仅如此,他还命田庄管事以臣需要救治为由,私自将田租上涨,从以往只收一成租金,到如今要收七成,诓骗田庄上的佃户足足五年之久,这是要吃我镇远侯府的绝户啊!而且先前来的路上,臣恰巧撞见他当街强抢民女,故而一气之下将之揍了一顿,带入皇宫,请陛下圣裁!”
此话一出,整个文德殿宛如死水一般寂静!
而跪在大殿中的柳石钦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哈哈哈,好啊,好一个白羽卫副统领,好一个柳家!”
听完宁修言的叙述,沈卿绾怒极反笑,眼眸凌厉地看向柳石钦寒声开口。
“朕的柳爱卿,你可还有话要说?”
柳石钦顿时神色一慌,磕头如捣蒜般道:“陛下,镇远侯与犬子昔日曾有旧怨,如今大病初愈,臣以为其神智尚不清明,所说之事自然是作不得数,还请陛下明察!”
宁修言瞥了一眼柳石钦反驳道:“柳大人若是不信,我那吃里扒外的田庄管事还在定鼎门处跪着,大可以招他进殿讯问!至于强抢民女一事,今日朱雀街上的百姓可都瞧见了,皆可作证,而苦主也是租我侯府店铺的李掌柜,陛下可以派人将她传至大殿,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恰在此时,沈卿绾适时怒斥:“柳石钦,你还敢狡辩,可是要绣衣卫将当年被柳云成调戏的外乡女子一并传来?”
沈卿绾的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刻的柳石钦身子一软,宛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一旁的柳云成更是不堪,从被押进文德殿,看着自家父亲跪倒在地时就被吓得晕死了过去!
“来人!”
一声令下,殿外的两名御林军应声而入。
沈卿绾厌恶的看向柳家父子,“将柳石钦、柳云成二人押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喏!”
随即又扫视群臣一眼,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齐江的身上!
“绣衣御史齐江听诏!”
“臣在!”
“朕命你即刻带人前去柳府抄家,抄得的财物一律充入国库,至于柳家家眷全部押入刑部大牢,待明日柳石钦父子二人问斩后,男丁流放,女眷发配进和声署!”
“喏!”
齐江刚要领命而去,却又听到女帝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
“慢着!”
只见沈卿绾美眸柔和的看向宁修言问道:“不知镇远侯这五年亏损了多少银钱?”
宁修言略作思考,便开口道:“不算店铺,光是田庄,侯府五年总共亏损约莫七万两白银!”
“七万两白银?”
朝中大臣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上好的田庄顶天了一年也不过堪堪是一万两收入,这还不是每年都能做得到!
而宁修言却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七万两,这不是把别人当傻子骗吗?
但众人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儿管他人瓦上霜?
左右不是自家掏钱,心疼不上,也犯不着为了一个罪人与刚刚苏醒的镇远侯交恶。
况且,保不齐他以后还会得到女帝的重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为官之道,不外如是!
只不过不少人心中都在暗想,为何当初痴傻的不是自家儿郎,不然今日这七万两不就成了自己的了?
此刻,户部尚书王茂清却是忽然出列开口驳斥。
“陛下,臣以为镇远侯故意夸大损失,想要借机敛财!如此欺瞒陛下,其心可诛,还望陛下治其欺君之罪!”
见有人出言,监察史张苍也是帮腔道:“陛下,臣以为王尚书所言在理,镇远侯此举确有欺君之实,恳请陛下降罪,以肃朝纲!”
“请陛下降罪镇远侯,以肃朝纲!”
沈卿绾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朝臣,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
拉下一个柳石钦,你们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扳回一城?
可正如王、张二人所言,宁修言的话确有些欠妥,毕竟七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平白无故的多出两万两白银,任谁看了都会眼红!
百般思索之下,沈卿绾决定以宁修言刚苏醒为由替他解释过去。
没成想宁修言却是抢先一步与群臣对峙了起来。
“笑话,诸位大人以为这七万两是为本侯自己要的?”
此话一出,沈卿绾顿时疑惑,难不成宁修言还有什么别的深意?
果不其然,不等众人开口,宁修言冷声道:“诸位大人锦衣玉食自是不知民间疾苦!可我侯府的佃户们却是被柳云成与秦玉二人联手诓骗了五年,他们每年勒紧裤腰带从家中挤出七成的佃租用于给本侯治病,这七成对你们来说不多,但对他们而言那是几乎倾尽了所有!这七万两除了本侯自己的租金外,余下的悉数是给这些佃户的精神损失......哦不,是赔偿!”
“一派胡言!”
王茂清冷哼一声,随即对着台阶上的女帝道:“陛下,镇远侯如此狡辩,足见其毫无悔改之意,其心可诛,臣以为......”
可不得王茂清说完,宁修言便厉声怒斥。
“王尚书,若你不信,大可以去我侯府的杏花庄上瞧瞧,看看佃户们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如此正值深秋之际,庄上的孩童们还身着单衣!不知你家中可有子嗣?若有,本侯也不要你家中子嗣穿他们的衣物过上五年,只需过上一月即可,如何?”
王茂清哪能同意宁修言的话,若是这样,自家的孙子不得冻出病来?
一见他那副模样,宁修言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嘴角冷笑:“怎么?王大人是不愿意?那好,张大人,不知你家中可有子嗣?”
张苍顿时哑口无言。
宁修言不理会两人,接着杀人诛心道:“两位大人尚且心疼自家子嗣,那些佃户就不心疼自家孩子了?还是说你们两家孩子的命是命,别人家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都说为官者理当躬履俭素,爱人如子,看来二位大人也不是什么好官啊!便是与民同苦都做不到,如何能体恤百姓疾苦?”
宁修言一番直指人心的发言,顷刻间令王茂清与张苍二人汗如雨下。
就在二人不知该如何反驳之时,一道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忽然响起。
“镇远侯此话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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