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思雨傅妄的其他类型小说《迟夏有时尽程思雨傅妄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金百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点自尊,和七年的情谊,被撕得粉碎。方觉夏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眼泪决堤,看着眼前人顽劣的嘴脸模糊在眼前。她拼劲全力的挣开桎梏,向外跑去。太难堪了!这一切都太难堪了!望着女孩离去的瘦削背影,傅妄懊恼地锤了下墙骂道:“妈的,她怎么那么笨,不嘴硬会死么?好好跟小爷低个头,我不就原谅她了?”徐政年则紧抿薄唇,眸色晦暗:“方觉夏的离职报告,我会让教授先别提交上去。”看着这一幕,程思雨眸光暗了暗:“那怪学长们说,小夏姐脾气敏感。要不我还是搬走吧,回头别真给小夏姐气跑了。”可这次,向来绅士的徐政年竟然没有理会,傅妄则是用前所未有的冷漠语气丢下一句“走了”就离开了。从公寓出来后,方觉夏给自己定了个附近平价的民宿。徐...
《迟夏有时尽程思雨傅妄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点自尊,和七年的情谊,被撕得粉碎。
方觉夏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眼泪决堤,看着眼前人顽劣的嘴脸模糊在眼前。
她拼劲全力的挣开桎梏,向外跑去。
太难堪了!
这一切都太难堪了!
望着女孩离去的瘦削背影,傅妄懊恼地锤了下墙骂道:“妈的,她怎么那么笨,不嘴硬会死么?
好好跟小爷低个头,我不就原谅她了?”
徐政年则紧抿薄唇,眸色晦暗:“方觉夏的离职报告,我会让教授先别提交上去。”
看着这一幕,程思雨眸光暗了暗:“那怪学长们说,小夏姐脾气敏感。
要不我还是搬走吧,回头别真给小夏姐气跑了。”
可这次,向来绅士的徐政年竟然没有理会,傅妄则是用前所未有的冷漠语气丢下一句“走了”就离开了。
从公寓出来后,方觉夏给自己定了个附近平价的民宿。
徐政年的房子,她不会再回去了!
晚上洗完热水澡上床缓过来后,手机里突然弹出了微信群聊的消息。
明晚,研究所要举办欢送晚宴和迎新宴。
她太累了,匆匆扫了眼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是第二天中午,手机里多了两条消息。
一条来自傅妄的质问。
“今天是思雨的迎新宴,你又瞎跑去哪里?”
另一条则来自徐政年。
“礼服我让思雨转交给你了。”
方觉夏通通没有理会,但聚餐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的。
除开徐政年和傅妄,研究所的教授和师兄弟对她都还不错,离别总归要有始有终。
她没有必要为了两个伤心的人,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偷偷溜走。
就算离开,也应当体面一点!
傍晚有雨。
方觉夏坐地铁到餐厅时,人基本到齐了,程思雨坐在傅妄和徐政年中间,像个公主,两边则是她的骑士。
奇怪的是,这一次方觉夏看着她,竟然意外的平静,没有任何羡慕。
还剩两个座位,一个在傅妄旁边。
刚一进门,她就看到傅妄伸手去拿放在邻座椅背的外套,但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那是留给她的了。
所以她略过他们径直走向了角落里的另一个位置。
宴会很快开场,沈教授的发言接近尾声时,他突然郑重道:“思雨,你该好好感谢一下你方学姐,团队的人原本已经满了,如果不是你师姐个人原因退出,你这次是没机会加入我们团队的。”
沈教授是标准的科研脑,智商高,情商低,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在乎这话会让程思雨感到难堪。
果不其然,程思雨闻言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眼眶也跟着泛起了泪光。
徐政年见状,率先开口:“教授,思雨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团队合作需要有责任意识的人,而不是像某些人把项目当游戏,一赌气就要退出。”
傅妄抬眸,想起刚才方觉夏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赌气道:“就是,学妹阳光开朗还上进,有她在,我们的科研生活就不会那么枯燥了。
这不比那些天资平庸,只会埋头苦干的闷葫芦强多了。”
众人因为傅妄的幽默笑出声来。
没人知道,他口中天资平庸的闷葫芦就是方觉夏。
毕竟众人眼中的方觉夏,温柔大方,能力出众。
可只有方觉夏自己清楚,傅妄说的就是她。
当初她刚从小县城来到这里,说话带着点口音,英语更是只会写不会说,实验方面只有理论完全不会实操。
那时候,她总会因为自己和其他人的巨大差距,而感到崩溃难过。
是傅妄和徐政年,帮着她一点点进步,他们俩告诉她:“夏夏,平庸不可怕,可怕的是甘于平庸,不思进取。
而且你也没有很笨,你只是比其他人起步晚那么一点。
那就努力追上好了。
我们会陪着你的。”
那些曾经和她同甘共苦,会因为她的喜悦而开心人现在却为了抬高程思雨,采用贬低她的方式。
方觉夏把头深深埋进碗里,大口大口地嚼着米饭,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落混进嘴里。
好咸,咸得发苦。
方觉夏偷偷用袖口擦拭去眼泪,抬头扫向四周,庆幸没人看到自己的异样。
一片欢声笑语里,方觉夏始终低头看着手机。
直到一双白皙的手递过来一份奶油蛋糕,上面躺着芒果夹心。
可她——对芒果过敏,且很严重。
犹豫半晌方觉夏还是开口拒绝道:“抱歉,我不太喜欢吃蛋糕。”
见状,程思雨楚楚可怜道:“学姐,你是真的不喜欢吃,还是因为这个蛋糕是我买的啊?”
此言一出,徐政年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他蹙着眉头,语调带着命令:“夏夏别让思雨难堪,一个蛋糕而已。”
“可我不想吃。”
方觉夏平静而有力量的回答。
她虽然曾经贪恋过他们她的偏爱,也曾为了挽回那段友情卑微过,可现在她清楚明白,她的人生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一直低头。
下一瞬,傅妄带着怒意的呵斥响彻全场。
“够了!
方觉夏,平时你因为自私闹一闹也就罢了,但现在思雨的迎新宴你也要甩脸色搞砸吗?”
“你弟马上就要接手家里公司了,需要商业上的助力,我们和叶家的联姻也该提上日程了,你赶紧回家结婚。”
电话那头,方父的强硬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否决。
“好,爸爸。”
不同于以往歇斯底里的抗拒,方觉夏淡淡应了下来。
或许是看她罕见的乖巧,方母在那头找补道。
“小夏,叶家二少除了因为双腿残疾脾气暴躁点,容貌家境都是一等一的好,等你嫁过去爸妈不会让你委屈的。”
是吗?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方父夺过手机拔高了音量:“婚期将近,什么时候回南城?”
冬日的雪花飘进脖颈,方觉夏却感觉不到冷。
她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贪恋着最后的余温,却只能眼看着它在自己的手掌心融化殆尽,这大概是她呆在北城的最后一个冬天了吧。
“一周的时间,等我办完休学手续就会回去的。”
挂断电话后,方觉夏打开手机软件给自己定了一张一周后回家的车票。
方觉夏刚收起手机,就看到了远处,一片白皑皑的雪地里,小学妹程思雨在徐政年和傅妄的帮助下穿着雪橇笨拙地移动着,突然的加速让女孩尖叫出声。
尖叫声伴随着欢声笑语声响彻雪场。
望着徐政年和傅妄的笑容,方觉夏一愣,她有多久没看到他们这么开心过了?
正值生理期,雪地的冷让方觉夏只觉小腹处隐隐作痛,她摸了摸出门前贴在小腹处的暖宝宝,早已凉透了。
程思雨在这时凑上来挽住了方觉夏的手,她整张脸藏在包裹紧实的围巾里,自然而然地撒着娇提出请求。
“小夏姐,你教我滑雪好不好,学长他们太坏了,总是偷偷松开手。”
方觉夏抬眸,精准捕捉到了程思雨眼里闪过的算计和精明。
她想做什么,方觉夏并不关心,开口便是回绝:“我想休息,教你滑雪这件事,他们完全可以胜任。”
可程思雨却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动,她咬了咬发白的唇,仿若委屈到了极点。
“方学姐,是学长他们邀请我来的,你要是不开心,我现在就走......”从本科到博士即将毕业,相识七年,因为方觉夏喜欢雪,于是的每年冬天徐政年和傅妄都会同她来雪场,这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旅程。
而今年,程思雨在知道后便小心翼翼地提出要加入时,徐政年和傅妄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看着眼前故作委屈的程思雨,方觉夏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她挑眉看向她,冷淡道:“那你走啊,我又没拦你。”
闻言,程思雨怔了半秒,旋即露出阴狠的目光。
她凝着方觉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你会后悔的。”
不等方觉夏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深意,下一秒就看到眼前人绷直身体惊声道:“啊,方学姐你推我干什么?”
紧接着她便往后仰去,整个人径直滚下山坡,直到撞击到坚硬的石块才堪堪停下。
本白的雪原上,瞬间绽开一抹耀眼的红光。
“思雨!”
徐政年和傅妄的声音同时响起。
等方觉夏反应过来时,徐政年率先抱起程思雨,他没了往日的镇定从容,蹙眉催促着雪场的工作人员:“医生呢?”
傅妄则跟在身后一遍遍安抚程思雨:“别怕,医生马上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傅妄气冲冲地把方觉夏拉了起来。
“方觉夏,亏我们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从前没发现,你的心思这么恶毒?
你就算再不喜欢思雨,也不能故意伤害她吧!”
小腹忽然传来强烈的痛感,方觉夏心底泛起了浓浓的苦涩,她把目光投向徐政年:“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徐政年这才发现她面色惨白,但他顾不上关心她,语气冰冷道:“那难道是思雨自己故意摔下去的不成?
你看看她脸上的血,如果只是为了诬陷你,至于如此?”
如果说,傅妄性情中人,观察向来不那么细致,误会自己是情有可原。
那在学术上严苛到近乎变态的徐政年也这么说,便是将方觉下彻底定在了绞刑架上。
旁边的程思雨适时急落下眼泪。
“学长,小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好不好?”
徐政年眸色转暗,看着程思雨这般懂事,他愈发觉得是方觉夏出于妒忌和自私,情绪失控才推了程思雨。
方觉夏张了张唇,没再解释半分。
而他们很快抱着程思雨离开,看也不曾看她一眼。
方觉夏感觉双腿发软,下一瞬直直倒在雪地里。
她蜷缩着身体,身体被寒冷裹挟,迷迷糊糊间,过往的那些年在脑海放映。
方觉夏看到大一那年,他们初识。
她因为兼职上夜班晚归被混混堵在巷子里。
是经过的傅妄和徐政年联手救下了她。
傅妄踩灭手里的烟将那群混混打到求饶。
徐政年则脱下外套温柔地披在她身上,安抚她:“别怕。”
彼时,他们两人一个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一个是身为教授儿子的高冷学神。
而方觉夏只是一个每天需要打三份工来攒学费的普通学生。
她虽然心怀感激,却未曾贪心未来的人生会和这两人能有交集。
直到实验室里再见,她和他们两人分到了一个项目组。
最初的方觉夏缺乏自信,他们便耐心鼓励她动手实践。
无数个夜里,实验室灯火通明,他们携手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项目。
她打工兼职,他们就轮流负责接送她下班。
大四毕业之际,父母为了比方觉夏结婚,断了她所有生活费。
也是徐政年让她住进了学校附近他空着的房子里。
后来,方觉夏一路追随他们的脚步,从研究生到博士,他们曾满眼温柔的告诉她:“这里就是你的家。”
所以渐渐地,方觉夏开始贪恋这份温暖,并把他们规划到自己的未来里,做好了背井离乡在北城定居的准备。
可直到小师妹程思雨的出现,方觉夏的梦便悄无声息的碎了。
迎新典礼上,程思雨红着眼一句“没人组队”,他们便径直拉她进了项目组。
方觉夏熬夜赶项目急性阑尾炎昏倒时,他们在陪小师妹江南采风。
方觉夏独自夜班回家时,他们在陪小师妹通宵打游戏。
渐渐的,方觉夏明白自己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特殊。
于是她整理心情,藏起失落,开始努力习惯没有他们的生活。
可就在她即将戒断成功时,他们又回过头找她。
只是这一次,他们开口的话,是那样的冰冷尖锐:“听话,你又不差这一个,你就把这次的研究成果让给思雨,这对她能不能成功保研很重要。”
她不敢信,这是一向坚守原则的徐政年说出的话。
她哭着质问,“凭什么?”
可曾经说会永远无条件偏向她的傅妄,却无视她的痛苦,咄咄逼人道:“凭这个项目我和阿年参与占了大半,没有我家的资金支持,没有阿年的学术支撑,你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那一刻,她曾经贪恋的那份温柔变成利刃狠狠刺进她的胸口,一瞬间鲜血淋漓。
方知夏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麻木。
痛到昏厥闭眼前,她开始庆幸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众人的目光里,方觉夏露出了悲戚的笑。
罢了,就当最后一次,还他们这七年来的恩情。
方觉夏沉默地转身,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过敏药,洒在蛋糕上,随后拿起刀叉大口大口地把蛋糕往嘴里送。
徐政年在看清瓶身上的字后才知后觉:“我……不知道你过敏。”
是他错怪她了,以为她又在吃醋耍小性子。
傅妄伸手要抢她手里的叉子。
“够了!
别吃了!
你找死是吗?!!”
可方觉夏像听不到劝阻一般,红着眼注视着徐政年的眼睛,一口又一口往嘴里送。
直到咽下最后一块,她才放下盘子走到程思雨面前。
“小师妹,祝你入职快乐。”
不带任何怨恨,真心实意的祝福她。
也许小师妹刚刚出现时,方觉夏曾经痛恨过她让自己失去了傅妄和徐政年的偏爱。
但现在方觉夏终于明白,他们三人之间的友情,本就像虚无的泡沫,一触即碎,根本用不着任何外力来摧毁。
所以,与其说小师妹的出现让他们之间产生了问题,不如说感谢小师妹的出现,让她更快的发现了他们之间那无法调和真相。
方觉夏说完后,起身同沈教授说了句身体不适便走出了包厢门。
见她离开,傅妄的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恐惧,似乎方觉夏这次离开就要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
反应过来后,他拿起外套就要追出去。
可刚站起,徐政年就拦住了他:“今天是思雨的迎新宴,我们都走了成什么样了?”
“再说了,夏夏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住的都是我的房子。
等过两天她生日,我们到时候好好跟她道个歉她就原谅我们了。”
也是,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闹矛盾了。
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赶过去指不定越吵越糟糕,到时候再好好解释清楚,误会说开也就和好如初了。
思及此,傅妄坐了下来。
走出酒店大门,方觉夏终于没再克制,泪水如倾盆大雨落下。
如果她从未见过光,那黑夜便也寻常。
可偏偏,命运让她站到过阳光下,所以当她再次沉入夜色,黑暗便如附骨之躯,难以忍受。
方觉夏在公交站台坐了很久,也不见有人追出来,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湮灭。
她看了一眼手机里少得可怜的余额,距离买回家的票,还差15快,便只好给兼职的老板发去信息,问可不可以提前结算。
好在对方很好说话,答应她把门店的钥匙送过去,就给结算。
兼职的地方不远,方觉夏步行前往,很快就拿到了属于她的工资。
离开时,老板有些不舍的看着她:“小夏啊,你说说你做事儿这么细心,有你在,咱们店被整理的井井有条。
怎么突然就要走?
是不是因为工资太低了,要不这样,阿姨下个月给你再涨500块,行不行。”
“谢谢阿姨,只不过我要会老家了,所以就没办法继续在这儿上班了。”
阿姨叹了口气,又从口袋拿出三百块递给方觉夏,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姑娘,“回家好啊,比起这座没什么人情味的城市,回去也好,呆在爸爸妈妈身边,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感受着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方觉夏心里又暖又涩。
她想说,她没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所以回去了也没有人会爱她。
可她转念又想,说了又能如何,这里不也一样。
于是方觉夏,笑着点了点头:“恩,谢谢阿姨,我会好好生活的!”
像是说给老板听,但更像是给她自己一点鼓励。
告别房东后,方觉夏准备直接去车站,这座伤心城,她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才从小巷出来,方觉夏回头看了一眼,她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她。
难道是傅妄和徐政年?
可仔细一想,方觉夏摇了摇头,如果真是他们,早就追出来了。
这时,长街唯一的一盏路灯忽明忽暗。
盘亘在方觉夏心头的不安越发明晰。
她开始有些紧张,抓紧里手里的背包。
从前她一个人兼职的时候,经常会被混混骚扰,所以她很怕黑。
好在后来,傅妄和徐政年出现,将这一片的混混送进了监狱,又让人在这条小道按了一盏路灯,还经常接送她。
她便没那么怕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种旷别许久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方觉夏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还有十几米,就能到大马路,这时,一声炸雷,将天空撕开一道白昼。
下一瞬,方觉夏看到一张惨败阴冷的脸横在自己面前。
她认得那个男人,他就是7年前意图不轨,被傅妄和徐政年胖揍,最后送进监狱的——那个流氓。
“贱人,终于让老子终于等到你了!”
方觉夏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害怕极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这条路上可是有监控的。”
“那又怎么样?
老子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弄死你的!”
那人指着自己的腿,咬牙切齿道:“老子当初不过就是想要摸你一下,就被人打断了腿,还坐了6年牢。
现在老子的老婆跟人跑了,老子娘还死了。
老子今天就要跟你同归于尽。”
说罢,那人便抄方觉夏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方觉夏将背包砸在那混蛋脸上,然后疯狂朝着反方向跑。
可她对附近的地形不熟悉,没多久就跑进一个死胡同。
绝望之际,她只好给徐政年和傅妄打去电话。
“喂,可不可以救救我,有……有人要杀我。”
她的声音哽咽颤抖的不像样子,而电话那头只是沉默了半秒,便跟着一声轻笑:“我就说吧,她说要离开根本就是装装样子,这不电话就打过来了。
还说有人要杀她!”
方觉夏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顾不上难过,哆哆嗦嗦的恳求道:“不是的,我没有骗人,是真的,求求……”然而不等她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冷声道:“好了,别装了,我们现在没空。”
随着电话挂断的忙音,又是一声响雷。
天空如白昼的瞬间,一道黑影立在方觉夏的眼前,如同地狱的罗刹。
“跑啊?
怎么不跑了!”
方觉夏再度恢复意识是在医院。
她艰难地睁眼,手背因为吊瓶被针扎得浮肿。
护士为她换完吊瓶后忍不住询问:“没有家属吗?
有的话可以让他们煮点驱寒养生的汤送过来。”
方觉夏略带苦涩的笑了笑,“没有,我家人都在外地。”
话音刚落,傅妄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方觉夏以为他是听到自己刚才和护士说的,正思忖若是他质问起来,自己当如何解释。
便听到对方怒火冲天的指责:“方觉夏,下次能不能别乱跑?”
“这次多亏了思雨心细,及时发现你没在,要不然你被冻死再雪场都没人知道。
而且你知不知道为了赶回来找你,思雨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面试!”
方觉夏心口一涩,眼睛有些酸胀。
从前别说受伤,就是不开心了皱皱眉头,眼前人都会紧张大半天。
可如今,痛经到昏倒,哪怕是外人都会忍不住关心一两句,可偏偏她视作亲人的竹马,给她的只有苛责。
方觉夏舔了舔干涩发白的唇,正要开口时,可喉咙却因为连日来的高烧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
傅妄瞧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没忍住上前,关切道:“你....你怎么了?”
方觉夏凝着眼前人,明明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关切,可为什么现在的她就是觉得虚伪呢?
恍然间,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忍着痛经坚持体侧而晕倒在操场。
当时正在隔壁篮球场打比赛的徐政年看到后,不顾正在进行的比赛冲了过来,将她背去医务室。
那天,徐政年认真地告诉她:“夏夏,你永远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会比你的健康更重要。
从今天起,不喜欢的事情就大胆拒绝,不用逞能,有任何问题我会给你兜着!”
也是从那时起,一向粗枝大叶的傅妄开始窝在厨房,每到生理期就专门给她煮红糖水,还要监督着她喝下去。
并摸着她的脑袋说:“以后有我在,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夏夏小朋友难过。
就算是大姨妈,也不行!”
那时候的方觉夏笑两人傻,却也在他们的帮助下和陪伴下,逐渐变得自信,学会跟自己和解,不会再为了要强争第一而强迫自己。
可方觉夏不明白,为什么在她拒绝去雪场时,那个教会她拒绝的徐政年却冷眼责怪她:“有必要这么小心眼么?
就因为讨厌思雨,所以故意孤立她?
我看你这几年真是被我和阿妄宠坏了。”
傅妄也没好气的说:“就是,你能不能不要耍小性子了夏夏。
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就跟那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一样一样。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被我们俩宠坏的,还是原本就这样?”
两人的话,像根刺狠狠扎进方觉夏心里。
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三个人的友谊再也回不去了。
“小夏姐,你好点没。”
清丽的女声将方觉夏从回忆中拉回神。
她抬起头,就看到徐政年推着程思雨进来。
小丫头脸色苍白,嘴上却挂着甜甜的笑。
如若不是方觉夏清楚她的真面目,可能也会被她这副纯真的模样欺骗。
方觉夏不想看见程思雨,便垂眸在白色的被套上,眸光暗淡。
她皮肤很白,五官立体,不笑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
更何况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没有心思和眼前这三人斡旋什么,所以看着就更有一种别样的冷淡和孤独。
徐政年望着她,心狠狠的坠了一下。
记忆里,那个孤寂寡言的小姑娘好像回来了。
可是……她明明已经被他和傅妄从深渊中拽出来很久很久了啊。
这样的方觉夏让徐政年有些陌生,陌生到他忍不住想走过去问一句“她怎么了”。
可还不等徐政年开口,程思雨便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政年学长,小夏姐是不是不希望我来看她啊?”
徐政年垂眸看到程思雨头上那厚厚的纱布和胳膊上的石膏,心底的异样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知道方觉夏向来倔强,自尊心强,这次也不过就是太过执拗的正常反应。
但她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连带着还程思雨受伤。
简直太过分了!
思及此,徐政年冷声道:“虽然思雨大度,不怪你弄伤那了她。
但我觉得你必须给她道个歉。”
字面是询问,可语气分明就是通知。
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方觉夏吸了吸鼻子,终于下定决心道:“放心吧,实验室很快就能空出一个名额,到时候她就能进去了。”
“什么?”
傅妄和徐政政年同时错愕,他们三人现在所在的实验室,是整个研究所最难进入的。
在此之前,实验室的负责人沈教授,已经三年没有招纳过任何新人了。
而他们今天之所以如此生气,也正是因为方觉夏的忽然昏倒,导致程思雨错过了沈教授难得一次的面试机会。
“方学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实验室我不去就是了,但你不要赌气说这种话。”
程思雨一脸焦急,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脸烦躁的徐政年打断。
“乖,你先回病房休息。
我们有些事得和你小夏姐聊聊。”
徐政年喊来护士把程思雨推离了病房。
房门关上,一室沉默。
徐政年烦躁地把完着手里的打火机,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实验室哪里还有名额?”
傅妄则毫不情面地讥诮出声:“难不成是你要离开让给思雨?
谁信你这么好心,从认识思雨开始,你就把对她的不喜欢写在脸上。
如今做错了事情不肯低头,就开始装模做样了?
小夏,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七年情谊,原来她在傅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方觉夏垂着眸子苦笑了一下,没有争辩什么。
反正再有几天,她的离职手续就全都办好了。
她只是拉起被子蜷缩起身体,沉默地侧过身背对着他们。
“我累了想休息了,请你们出去吧。”
对于她这种抗拒的态度,傅妄骂了一声重重踢了下床。
徐政年也长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一个字。
砸门声过后,房间再度恢复了死寂。
窗外风雪席卷,带起树枝拍打着窗户,将方觉夏心里的哀伤一并掩埋。
方觉夏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再度睁眼就看到了程思雨。
她坐在轮椅上,全然没了刚才在傅妄和徐政年二人面前的柔弱。
“小夏姐,听学长他们说,我马上就能进实验室参加项目了。”
见方觉夏沉默,程思雨撩起一缕发丝到耳后,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你们这是因为我吵架了?
你知道的,阿妄脾气急,他只是担心我才那样的。”
方觉夏凝视着眼前那双人畜无害的小鹿眼,想不通那样漂亮的眼睛究竟是怎么毫无违和的迸射出这样浓烈的恶意的。
“小夏姐,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说着说着,程思雨推着轮椅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方觉夏下意识想甩开,可垂眸时,却看见程思雨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支复古老式手串。
那是——外婆的遗物!
方觉夏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几乎没有感受过什么爱意。
爸妈重男轻女,她从出生就被遗弃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是外婆把她捡回去抚养长大。
外婆给了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所以外婆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她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不过……这只手串一直都放在家里,怎么会戴在程思雨的手上?
难道——方觉夏瞳孔陡然增大,痛苦如涟漪般在她的心口散开。
她撑起上半身,怒声道:“手串,摘下来!
还给我!”
“这个?”
程思雨略带挑衅的举起胳膊,在半空晃了晃,随后另一只手意味深长的搭了上去。
方觉夏意识到什么想要阻止,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一声脆响,绳子被扯断,上面串着的珠子洒落一地。
看着自己最最珍视的东西被毁坏,方觉夏顾不得手上的吊针激动地下床。
怒吼道:“你个贱人。”
随后一把将人推开,跪在地上急切寻找着失落的宝珠。
另一边轮椅快速后退,撞在床位旁的电视柜上,重心不稳,轮椅上的人翻落在地上。
这一幕,不偏不倚,被买饭回来的徐政年和傅妄看到。
两人急匆匆的冲进门,将摔倒的程思雨抱起。
程思雨眼眶盈满了泪水,啜泣着无助道:“小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小偷。
我不知道那手串对你那么重要。
我就是觉得好看才戴的,你要是难过就打我吧。”
傅妄提着饭盒的手顿时青筋暴起,怒声道:“方觉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此刻的方觉夏就像是聋了一般,伏着身努力的将胳膊伸向床底。
傅妄忍无可忍,一脚猛踹床腿,怒声道:“不就一个破手串,至于吗?”
方觉夏脑袋被挪动的床板狠狠的磕了一下,可她顾不上疼,继续固执的往里面钻。
下一秒,珠子被另一侧的傅妄捡起,他绕道方觉夏面前,单手将人拎起来。
怒不可遏道:“我问你话呢?
不就是一个破手串至于么?”
方觉夏红着眼,积压许久的情绪在瞬间土崩瓦解,她抑制不住的吼道:“至于!
因为那是外婆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