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叙白安国的其他类型小说《病秧子一心只想吃软饭后续》,由网络作家“穆如清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是圈中了之后他居然还想继续玩,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一想到如果圈子要钱,刚刚他已经花了两文钱了,这还是有年轻时候上战场射箭的准头,如果是一点准头都没有的人,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想到这里,江老头的眼睛冒出一点精光,走回来坐在江叙白身边,“狗娃子,给爷说详细点,慢慢说。”这就是昨晚江叙白想到的第一个生钱之道——套圈!虽然这个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应该可以一举在赶集的时候让江家赚到第一桶金,而且也能让他在江老头这个一家之主面前有话语权。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慢慢看到他的价值。江叙白一边询问集市的情况,一边制定了江家的第一次买卖的计划。江家这么多人,他决定分成两个种类,四个摊子,一重就套这样竹编的小动物,家里人都会竹编、木工,可以做出各种的小玩具。其...
《病秧子一心只想吃软饭后续》精彩片段
但是圈中了之后他居然还想继续玩,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一想到如果圈子要钱,刚刚他已经花了两文钱了,这还是有年轻时候上战场射箭的准头,如果是一点准头都没有的人,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
想到这里,江老头的眼睛冒出一点精光,走回来坐在江叙白身边,“狗娃子,给爷说详细点,慢慢说。”
这就是昨晚江叙白想到的第一个生钱之道——套圈!
虽然这个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应该可以一举在赶集的时候让江家赚到第一桶金,而且也能让他在江老头这个一家之主面前有话语权。
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慢慢看到他的价值。
江叙白一边询问集市的情况,一边制定了江家的第一次买卖的计划。
江家这么多人,他决定分成两个种类,四个摊子,一重就套这样竹编的小动物,家里人都会竹编、木工,可以做出各种的小玩具。
其次就是他娘和伯娘们都会女工,可以用粗布做上一些小动物玩具,里面塞上切碎的稻草,就能摆上摊子吸引小孩和年轻女子。
现在离仲秋节还有半个多月,他们要马不停蹄的准备,争取一次就干一票大的,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次的大集也就赶完了。
江老头听着江叙白断断续续的说完,浑浊的眼睛在月光下越来越亮。他这个小孙子不会是财神爷座下的小童子吧?
才刚刚会说话的年纪,已经能有这么完整的赚钱计划了?而且他除了江家的人,几乎没有见过别人,居然这么能揣摩人心和人性?
都说天妒英才,看来这话不假。
“狗娃子,爷听你的,这段时间除了地里的活计,我们一家人都听你安排。”
“爷,您是一家之主,还是得您做主。”
“好好好,爷做主,你就在爷的背后。”对啊,不能让别人知道小孙子这么聪明,到时候都来问他生财之道,小孙子这身体怎么受的了。
之后的江家就陷入了忙碌之中,连平常舍不得点的豆油灯,也会因为女眷们缝布偶而点到快三更。
终于十多天的时间,秋收落下了帷幕,而为时三日的仲秋节大集开始了。
时间刚刚到五更,江家的老老少少就推着一个比人还高的推车在月光的照耀下朝着双东镇进发。
江家村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就算是去最近的镇上,也需要走将近两个时辰,所以要占一个好一些的位置,他们只能早出发。
江叙白坐在一个小背篓中被江老三背着,按理说他的身体是只能在家,但是江家第一次出摊,江老头心中又没底,所以,决定背着他去。
这也是江叙白三年来第一次出村,当然也是因为前两年他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想到这里江叙白的心中还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天空中月亮高悬,可能是因为要到十五,照的四周都清清楚楚,给江家人提供了不错的走夜路的条件。
江叙白也就兴奋了一会儿,然后脑袋就小鸡啄米般的睡了过去,这副身体不太争气。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旁边有人吃东西吞咽的声音。
“原来天亮前真的最黑暗啊。”江叙白小声的呢喃道,这是上一辈子没有过的体会。
江老头听着背上传来的声音,问出了一路想问出的话:“狗娃子醒了?我们已经到了,等吃了东西我们就先去占位置,你说占哪几个地方?”
江叙白理智的分析道:“当然是市头和市尾,加上中间一些的两个位置。”
“要得,来,这个白馍你吃。”江蔡氏从怀里摸出一个还有点温热的饼递给江叙白。
“谢谢奶。”
“这个娃儿…”江蔡氏都不知道怎么他们农户人家会生出这么讲究的人。也没人教他,但他就是很知礼,家里的小孩也只有他嘴最甜。
江叙白接过他拳头大小的白馍,用手掰开,小口小口的吃着其中一半,他很珍惜,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白馍,却已经是江家最好的伙食,除了他,其他人吃的都是黑面馒头。
“在外面就不用给彩娃子留了,今天时间还长得很,你都吃了。”江蔡氏见他把另一半放进衣襟里,说道。
平时在家,其他几个大一点的堂兄堂姐他分不匀,但是总会把江蔡氏单独给他做的东西分给小堂妹,所以江蔡氏看见他放起来一半才会这么说。
“我晓得了,奶,今天赚钱了给她带肉饼子?”其实顾叙白分给三丫完全是因为堵上大伯娘的嘴。
当然也有一点点当哥哥的觉悟,只有一点点。
“好好!”听了江叙白的话,江蔡氏笑得合不拢嘴,其他人也在心中默默祈祷江叙白的话能成真。
江蔡氏自己没有女儿,所以也还算疼爱几个家里的丫头,虽然家中都以男丁为重,但是这些小地方也不会计较。
东方尚未破晓,黎明前的黑暗仍笼罩着大地,但集市上已经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那些摆摊的人们,肩负着生活的重担,早早地来到这里,抢占最佳的摊位位置。
幸运的是,江家人来得很早,他们的摊位宽敞而优越,无需与他人争夺。天空逐渐明亮起来,集市上的人流也越来越密集。
小吃摊主们纷纷忙碌起来,架起锅子,添加柴火,燃起熊熊火焰。然而,江家的摊位却依然冷冷清清,无人光顾。
江老头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内心早已心急如焚。毕竟,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而且花费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
今年,他们甚至放弃了编制箩筐,全心全意投入到这些小工艺品的制作当中。
江叙白看着虎头虎脑的三头,脸上挂上一抹笑意,调侃道:“我没注意,就是房子比我们好一些?三哥,以后你自己去看。”
等江家的条件好起来,江家的下一辈肯定要往外走的,由他口齿不清的说半天,不如以后三哥自己去看。
三头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开口:“唉~我倒是想去,但是现在连大哥都只去了一次。”
“以后家里面回到镇上做买卖,你肯定有机会去的。”江叙白安慰他。
听到这话三头眼睛一亮,激动地说:“真的?那太好了,大哥十岁才去的镇上,我肯定比他早。”三头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这时,主屋传来江蔡氏的呼喊声:“吃饭啦!”大家纷纷朝主屋走去。
主屋里江家人已经全部都围坐在桌子面前,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饭菜,等待着江蔡氏这个一家之主分饭。
今天主要是试菜,而且江蔡氏知道这一锅下水也就二十文,所以打汤的时候手也不抖。只见她动作熟练地将锅里的食物分到每个人的碗里,每人碗里都是冒尖的肉。
而且现在的猪杂汤是拿出来切成了小块,又加上了胡椒茱萸等等,看起来比刚刚在锅里有食欲多了。
江老头煮了一下午,早就想尝尝味道了,拿着筷子忙吃上一口,接着眼睛一亮的看着江叙白。
没想到这个猪内脏每个部位的口感还不一样。
有些有嚼劲,有些入口即化,但确实是真真实实的肉味,加上山胡椒和茱萸的味道,还有酱油的提鲜,这一碗猪杂汤居然让他吃出了层次感。
当然他也不懂什么是层次感,只觉得好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而且山胡椒的辛辣让他一边吃一边流汗,一顿简单的猪杂汤,却让江家人感受到了什么是酣畅淋漓。
满满的两盆,硬是一点都没剩下来。
江老头用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抹掉满脸的水珠后,才缓过气来,然后开口问道:“这味道你们也尝过了,我想问问大家,如果我们到码头去卖这个,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听到这话,江老二惊喜地看着江老头,迫不及待地问道:“爹,您的意思是咱们家以后要做这个买卖吗?”
江老头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嗯,我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还需要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怎么给这些食物定价、怎样做比较划算,以及这个买卖到底能不能做。”
然而,面对江老头的问题,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只知道这食物非常美味,但对于定价、成本核算以及市场需求等方面的知识却一无所知。
这时,江老大憨厚地笑了笑,表示愿意听从父亲的意见:“爹,我们都听您的安排吧。”其他家人也纷纷附和道:“对对对,一切都听爹的安排。”
江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的家人虽然勤劳善良,但确实缺乏经商的天赋和头脑,不过也不怪他们,的确老江家没有这个基因。
尤其是一直叫嚷着要做买卖的江老二,此刻也只能露出一脸讪讪的表情。
他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身边江叙白的头,心中不禁感叹起来:只有在这种关键时刻,才能凸显出他的小孙子这颗聪明脑袋的重要性啊。
“那二叔你觉得你在码头做短工,这样一碗汤配两个这样的饼,几文钱你愿意买呢?”江老头只是感叹一下,江叙白却以为是在让他说话。
所以他把江老头的问题换种方式问了出来。
没想到这次江老二果然接话了,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这…你…你等我想想,一个馒头一文钱,素包子两文钱,肉包子三文钱。”
一边说江老二一边掰手指头,“这个虽然是二合面烙的饼,但汤里确是实打实的肉,我觉得起码得卖四文钱,对!四文钱我肯定愿意买!”江老二越说越自信,越说越肯定。
江叙白这才看向江老头,“爷,今晚我们是自己吃,所以肉大块,也多,如果去码头卖,可以再切小一些,然后肉再少一点点,摆上一碟咸菜,配两个饼,或者二合米饭,三文钱!”
要想卖得出去,就得超出客户的心里预期,而且就算以后有人发现了这个商机,要做这个生意,也会知道他们只是赚的辛苦钱。
江老头听完在心中盘算,今天只用了半幅猪内脏,花了二十文,加上酱油调料,这两大盆成本不会超过三十五文,但是却乘出了快三十碗,就按小孙子说的再稀一点,成本就算一文钱一碗。
面是一斤白面和两斤粗面,算下来也差不多是一文钱的成本,这卖出一碗就赚一文,如果一天卖出一百碗,就能得一百文,这一个月就是三千文!嘶…
所以还是老实人算账,根本没有考虑过人工,每天来来回回的推车,人得多累,另外下雨天,没商船的天又该怎么办。
而且一百碗也不是想卖出去就能卖出去的啊。还好江老头年纪大,稳重,脸上的惊讶也只是一闪而逝。
然后拿出自己的烟斗敲了敲桌子。“这么算起来利润其实不大,但是对我们这种庄户人家,也算个进项,就这样吧,等准备好,咱们就开干。”
“那要准备些什么?我们能做啥?”这次是江叙白的爹江老三问出口的。
他真是没有想到他江老三生的孩子能这么机灵,三言两语解决了他们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都说三岁看到老,他这儿子颇有点像他。
心中这骄傲的劲儿怎么都压不下去,得做点活才得劲儿。
一旁的江老二看着自家弟弟兴奋的模样,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这狗娃子明明更像我,会做生意而且聪明伶俐,怎么就偏偏生在老三家里呢?不会是投胎的时候迷路了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看向妻子柳氏的肚子,柳氏被他看得一脸茫然。
接着,他又瞄了一眼还在舔碗的小儿子,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紧接着他又担忧起来,这是狗娃子想出来的营生,那么这买卖会不会就直接交给老三家去做了吧?
安国,汉嘉郡,黄溪县,江家村。
一个三岁的小人皱眉坐在自家院门双肘撑着脸,望着天上的白云,叹了一口气。
江叙白两世为人,却两世都是病秧子。
变化的是上辈子是女的,这辈子是男的;上辈子姓顾,这辈子姓江;上辈子是被丢弃在福利院前的孤女,这辈子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穷得叮当响。
“唉......”想到这里,江叙白又叹了一口气。
上辈子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出生就被丢弃,在福利院和医院苦苦的挣扎了二十四年,在别人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时,她却已经被送进了殡仪馆。
不知道是不是阎王爷给她的补偿,让她带着记忆投胎,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她满心欢喜的等着迎接自己的崭新的人生。
结果却因为一枚野鸡蛋导致她早产,古代落后的医疗条件,能活下来都算她命大。
对了,现在她已经不是她,而是他了!
“狗娃子,喝药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又稳稳当当的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朝他走过来。
对!狗娃子就是叫他,家里的小孩小名男孩叫大头二头三头,丫头叫大丫二丫三丫......只有他,出生就是病得不轻,所以按村里的说法就是取个贱名好养活,所以他就成了狗娃子。
看着那碗药,三岁小娃本来就皱着眉头的脸,这次都要皱成苦瓜脸了。
这该死的古代啊。
“大姐,你放着吧,等凉了我就喝。”来人正是江家大房的长女,江叙红,小名大丫,今年八岁。
村里的孩子早当家,何况是在这古时的农家,别看大丫才八岁,但是已经是打理家中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起码江叙白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照顾。
江家一共三房,他大伯,江明观,大伯娘,江李氏,现在膝下有一男两女。大堂哥江叙青,大堂姐江叙红,三堂妹江叙彩。
二伯,江明睿,二伯娘,江柳氏,膝下有两男一女。二堂哥江叙辰,二堂姐江叙兰,三堂哥江叙律。
他爹江家老三,江明宝,媳妇是阿婆江蔡氏的内侄女,所以他娘又叫小蔡氏,因为早产身体没有养好,现在还只有他这个早产的独苗苗,算起来他在江家小辈之中行四。
所以原本一碗水端平的江老头和江蔡氏对他稍微偏心一点点。
不过在这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偏心一点点不过也是让他这个病秧子不干活而已,要不他现在也不可能坐在门槛上伤春悲秋,而是像其他几个兄弟一样去地里拾麦穗,去山里捡柴火。
大丫一脸严肃的说道:“不得行,阿婆说要喝热的,还让我看到你。”
江叙白把汤药接了过来,看着还在冒烟的汤药眼睛抽动了一下,心想这要是直接喝下去,他的肺好不好不知道,他的食道和胃指定是好不了一点的。
对了,他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们现在的国家叫安国,而江家村所在的位置他还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
他这三岁的病秧子这几年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门都还没有出过,就别说其他的了。
不过,这里的方言和前世的川省方言差不多。
“大姐,咳咳...这太烫了,你手都烫红了,咳咳...我慢慢喝要得不?”江叙白忍着胸口的剧痛,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
大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好像让小弟直接喝下去是有点为难。又回头看了一眼灶屋,阿婆没有出来。
“要得嘛,你吹一下慢慢喝。”
小弟从出生汤药就没断过,虽然娘经常埋怨小弟拖累了一大家子,是个药罐子,花了多少多少钱,但是在大丫看来,小弟十分的乖巧,起码比其他几个弟弟好得多。
“嗯,大姐你用冷水冲一冲手。”江叙白看着她烫红的手指说道。
“水好难得挑,我去河沟里洗一下。”说完大丫就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走了过去。
这段时间正是农忙,家里除了他这个病秧子和要准备一家饭食的阿婆还有大姐,其他人全部都在地里。
连比他小两个月的堂妹江叙彩都去地里捡麦穗了,而他除了在床上躺躺,就是在院子里走走。
江叙白坐在门口慢慢的喝完了手中的苦汤药,没办法,他需要这个续命。这一碗苦苦的汤药都是这一大家子的心血,尽管苦的江叙白小脸都变了样,但是他也没有撒一滴出来。
喝完之后江叙白站起来往灶屋走去,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他的破肺就开始隐隐作痛,喘不上气了。
“呼~呼~”
“狗娃子,咋个你来了,你大姐啦?灶屋里烟子大得很,你快出切。”江蔡氏听见江叙白的呼吸声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柴火,走过来接过了他手里的碗。
“奶,大姐去…河沟边洗手…去了。”江叙白喘不上气,所以说话断断续续的,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简单的停顿,不要喘得太厉害。
“一天就晓得偷懒,你去坝坝里坐到,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江蔡氏边骂边说道。
江叙白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厨房的烟火气对别人来说是香味,但是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他也不敢久留,坐在院子里打量着这个贫瘠的家。
土坯房,茅草屋顶,加上堂屋,灶屋,一共就六间屋子。别说他三岁,就是大哥都十岁了,还是和大伯他们挤在一间屋子里。
太阳渐渐落山,田里劳作的人也陆陆续续挑着东西回家,每个人都是黑瘦黑瘦的,穿着的衣服也是补丁络补丁。
“嘿~狗娃子,你又在想啥?”江叙青看他坐在屋檐下,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所以问道。
“大哥,辛苦了。”江叙白刚刚看见他挑着两捆麦子回家,换做以前他根本不敢想象这十岁的孩子,已经能顶半个劳力了。
“辛苦啥,好耍得很,等粮食收回来,交了税粮,我们就能吃馍馍了。”江叙青知道这个小堂弟从会开口说话就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和村里的老童生有的一拼。
不过可惜了这副身体,他听爹娘悄悄的说过,郎中说好好养能活到二十,要是不好好养可能十岁都活不到,所以他们兄弟姐妹从来都不羡慕他不用干活,或者偶尔爷爷阿婆给他开点小灶。
“青娃子,你拍灰灰离狗娃子远点,他闻不得那些。”大麦和稻谷这些粉尘都特别大,还会有针尖似的麦尖所以他们身上也会沾一些,而对普通人来说可以忍受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
“我晓得,爷爷。”
听到爷孙俩的对话,江叙白只能苦笑,在这样的一个家里,他真的显得特别的另类。
坐在山脚的石头上,江叙白的思绪飘回了昨晚。昨晚江家依旧热热闹闹地吃着晚饭,自从生活好起来之后,家里的氛围也变得轻松欢快多了。
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融洽。江叙白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小蔡氏,心里做了个决定,等会吃完饭要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
这段时间江家的伙食好了不少,江叙白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些,身上也长了点肉。
饭后小蔡氏回房,他默默的跟在后面,这还是他有了自己的房间后第一次再进爹娘的房间,他伸出小手拉住了小蔡氏的手。
小蔡氏惊讶地低下头,只见江叙白一脸认真地对她说:“娘,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我很感激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还给了我这么多爱我的家人。”
小蔡氏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她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江叙白让她坐下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觉得内疚,也不必因为我而不敢再次怀孕。这是这两年来你们和爷爷给我的零花钱,拿着它去找个好大夫看看吧。我希望家里能添一个健康的弟弟或妹妹。”
江叙白将自己攒下来的银子放在小蔡氏手中,眼中充满期待。这些话都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尽管他现在的身体还不够强壮,而且生活在农村这样艰苦的环境里,但他已经拥有了前世无法想象的幸福。
他有疼爱他的爹娘、爷爷奶奶,还有一群可以一起玩耍的兄弟姐妹。这些都是他前世梦寐以求的财富。
之前一直没有和小蔡氏说过这些,其实是他自己在这个家中没有安全感,他虽然变成小小的婴孩,但是却有成年人的思想,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特别的违和和惶恐。
也知道在这小小的村子里,有个孩子死了甚至没有一头牲口死去掀起的波浪大,所以他不敢赌。
但这么多年,他也渐渐明白了家人对他的意义,还有他们真心实意的付出,就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个亲情的种子。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小蔡氏的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流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激动得抓住江叙白的手都在颤抖着。
虽然三头还不算懂事,但是也听说过,王童生那里启蒙就要五百文一月,这还只是他的学费,笔墨纸砚外加启蒙的书,就是一大笔钱,他才不敢做这样的梦哩。
江叙白点点头,现在江家还在温饱线挣扎,说这话也为时尚早了。
他自己这副身子读书是浪费钱了,也不能向别人一样,穿成农家子还能考科举,光他这半死不活的身体,别说考秀才举人,怕是连童生都得要半条命,所以江叙白也不敢奢望。
只能看以后的堂兄堂弟们有没有能吃这碗饭的人了,就算不能当官,但是做个耕读之家也行啊。
两兄弟坐了一会儿,一直到江叙白缓过劲儿来,才慢慢往回走。
回到家,一家人都全起床了,李氏她们也做好了早饭。
饭桌上,江老二刚吃完最后一口饭,碗都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向江老头询问道:“爹,既然已经找好了营生,那我们啥时候开始干?”
江老头擦了擦嘴,回答说:“你们先在地里再加把劲,赶紧把桶做好。然后再比划一下咱家的板车,看看能放几个桶,可千万别做多了。”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江叙白突然开口道:“爷爷,板车得改一改。”
江老头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连忙问道:“狗娃子,你说说该咋个改法?”
江叙白站起身来,走到板车旁边,一边比划一边认真地解释道:“这四边得竖起一个五寸高的围板,中间这个位置要加上一块隔板,隔板上还要根据木桶的大小留出合适的洞口,这样你们以后推着木桶走的时候就不会左右摇晃了。”
“另外,这个位置最好再加一个带锁的抽屉,这样收钱找钱也会方便很多。对了,还得准备一个大一点的土炉子和砂锅,等推到地方后,点上柴火就能加热猪杂汤了。”
现在的铁器太贵了,所以只能用砂锅,如果单独去打个铁锅,估计之前摆摊赚的两贯钱都得搭上,只能以后赚了钱再说了。
砂锅慢是慢,保温效果好。
江叙白说得头头是道,江家其他人听得连连点头,最后江老头拍板:“既然这样这个板车就留在家里推粮食,咱们单独做个跑买卖的板车。”这里加一点,那里加一点的多麻烦。
江老大一听板车还要重新做,所以挠挠头提议道:“爹,农忙都过了,地里的活本来就是收尾了,我和李氏去就行了,让老二老三就在家里做板车吧,你放心,我肯定把地里的活都收拾好了。”
江老头看了他和大儿媳一眼,见大儿媳也没有不高兴,点点头说道:“行,为了我们的吃食摊子早点开起来,老大你就辛苦点。”
“不辛苦。”江老大憨笑道。
本来江家人以为只是简简单单地出摊卖个吃食,但当他们真正准备起来时,才发现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不简单。
从江叙白提到的那些细节来看,他们之前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方面。
早饭后,江家人便在江老头的指挥下忙碌起来。江老二和江老三负责制作板车和木桶,而几个儿媳妇则开始腌制咸菜。
连江蔡氏也被他派去村里换取瓦罐和青菜。像洗衣服、捡柴等这些小活儿,则交给了江叙白的几个堂姐堂哥来完成。
江叙白和小妹四丫两人悠闲地坐在屋檐下,一边听着旁边四丫的童言童语,一边偶尔回应一下江老头他们提出的问题。
就这样,江家人整整忙碌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江老头背上背篓走出村子,因为今天他要去购买第一次出摊所需的猪内脏以及米面。
因为是第一次出摊,还不知道情况,所以他们打算就买一副猪内脏,米面这些也准备少一些,所以江老头便没有推板车,这样脚程能够快一些。
到了镇上,江老头没有立马去买东西,而是先在镇上的几个小摊打听了一圈,问了问在镇上摆摊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一问还真让江老头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得到消息之后,江老头先去割了一斤上好的五花肉,然后又买了一小提糕点,朝着亭长家走去。
原来在镇上摆小摊,每月还需要给在亭长这里交三十文到一百文不等的摊位费,至于具体多少,看你卖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
交了摊位费,亭长会发一张纸质的凭据,有了这张凭据,你在杂货铺购买米面和盐,才不会有麻烦。
要不会有囤积米面和囤积私盐的嫌疑,特别是盐,本来就朝廷的管控之物,他们家腌咸菜用得最多就是这个盐,如果没有摆摊的凭证,超过五两盐,杂货铺就不会卖给他们了。
说着江老头就来到了镇上亭长办公的地方,门口站着一个衙役。
江老头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两文钱,轻轻地塞进衙役手里,然后满脸堆笑地问道::“差爷,小的有事求见亭长,不知现在亭长可有时间?”
衙役不动声色地将铜钱塞进自己的腰封里,接着又瞅了瞅江老头手上提着的东西,心里暗自点了点头,嗯,这人还算懂事儿,那就帮他通报一声吧。
便开口说道:“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一声,不过亭长有没有其他公务,我可不敢保证。”
江老头连连点头,“晓得晓得,麻烦差爷了。”
衙役进去没有一会儿,又匆匆出来,将江老头拉到一旁,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亭长的小妾昨日生了一个儿子,亭长今日心情正好呢,你小心说话。”
听到这话,江老头连连点头称谢道:“谢谢差爷,谢谢差爷。”
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同时也感叹还好刚刚在那些摊子上打听过衙门中的情况,不然这位差爷肯定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江老头小心翼翼地弯着腰,目不斜视地跟着衙役朝里面走去。厅堂之中宽敞明亮,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棉布长衫的中年人,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记着什么东西。
而侧位上则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手中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似乎正在算账。
江老头不敢抬头,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拜见亭长大人。”民见官,江老头腿软啊,所以直接就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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