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两天,陆平知才回家。
他一改之前的老干部穿搭,竟然学着年轻人赶时髦,穿了一条牛仔裤。
看来,他这几天都睡在老相好的家里。
陆平知从年轻的时候就注重身材管理,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虽然六十多岁,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模样。
而我早就被繁琐的家务压垮了身躯,岁月也不肯饶过我。
他的舒心体面都是用我的精力和时间换来的。
现在看着他这张保养得当的脸,我就觉得恶心。
想通了?
是回来签字的吗?
陆平知被我逼得心烦,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里。
我只好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劝他,别躲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陆平知,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担当,你不是以前的地主,妄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种思想很危险,而且,我也不可能让你享受齐人之福。
反正我们已经生活了三十几年,彼此都腻了烦了,我放你去追求真爱,你应该对我三跪九叩才对。
我在门外喊得嗓子冒烟,没办法,我只好找来卧室的钥匙。
门刚打开,陆平知正倚在窗边抽闷烟,整个人被一团白色的烟雾围绕。
有种前所未有的颓然。
看向我的那一瞬,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和愧疚。
小蔓,真的要离婚吗?
我只是那个小何没有丈夫,可怜她,才对她多关心了一点,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位置。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淡漠地看向他,就像无数次他看我的眼神一样。
他的忏悔和内疚丝毫没有让我动容。
陆平知别装了,我可不敢信你。
刚生下陆庭川那会儿,他承诺会养我一辈子,让我辞职在家相夫教子。
可是没过三年,他就指责我花钱大手大脚,不会理财。
可他给我的生活费仅仅只能维持家用。
为了省钱,我每天定点去市场抢购打折产品,冬天穿的毛衣能织就不买。
有时候还要找我爸妈救急。
我过够了那种手心朝上的日子,所以在儿子三岁那年,我不顾陆平知的百般阻拦,毅然决然找了份工作。
之后,我通宵达旦努力学习,考了更有保障的体制内工作。
也多亏了当初的理智,我现在每个月可以领一笔不菲的退休金。
这也是我这把年纪离婚的底气。
陆平知,我们毕竟也当了几十年的夫妻,做不到白头偕老,好歹也要求个好聚好散吧,别让我恨你。
而且我也不想把你那些破事捅到相熟的朋友那去,但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不放我自由,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陆平知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会威胁他。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可能是抽了烟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不过,小蔓你要记住,你在我心里无可替代,只要你回来,家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这些好听的话,当耳旁风就好。
一个出轨的男人会有什么真心。
一个几十年没给妻子买过花,送过礼物的男人有什么真爱。
现在的说辞只是在为他的虚伪和卑鄙挽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