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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身死

发表时间: 2022-12-20

临界市

夜晚,一条只能容下一辆车通行的单行道路上,一个少年一手举在额头挡住要飘进眼睛里的雨水另一只手紧紧抱着一个被衣服包裹的盒子,冒着瓢泼大雨,匆忙地向前跑去,闪电不时的在空中露出它狰狞的面容。

少年从一个水坑旁跑过水中倒印出他坚毅的脸庞,双眸漆黑如墨,鼻梁挺拔,五官立体,棱角分明,苍白的脸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孱弱。

一边跑还一边抱怨着“真倒霉,买个蛋糕还下这么大的雨,我好不容易过一次生日,老天就不能给点面子嘛”说完,望向怀中的装着蛋糕盒子不由得紧了紧手臂,加快步子向前跑去。

少年名叫秦羽,在他母亲怀孕时爷爷奶奶就去世了,出生时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也因为妻子的去世,而整日消沉以酒度日,每日上班回来都喝个大醉。在秦羽三岁时父亲因醉酒闯红灯发生车祸最终抢救无效死亡,周围的人都说他是扫把星,是他克死了自己的亲人。

年仅三岁的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周围的恶意,然后他被外婆带回老家抚养长大。对他来说,外婆就是他最亲的人,但在二年前,外婆也因命运的终结而离他而去。

而他又来到这个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想要打拼一番。外婆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好好活着,秦羽跪在床前抹着眼泪慌忙答应,过了不久外婆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自那以后,秦羽就辍了学在社会上打拼,都说社会是最能让人成长的这两年来秦羽见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因为从小被外婆拉扯大,两人相依为命,所以,秦羽也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早熟,更加坚毅,更懂得生活的来之不易。

这二年来秦羽靠着兼职多份工作也才只能够维持生活并且有一点积蓄,毕竟这个城市寸土寸金,物价高,消费就高。

秦羽当初也是找了很久才在郊区找到一个有点破旧但房租相对便宜的出租房。而为了省钱秦羽对饮食,出行方面的要求非常宽松每天能吃饱就行,早上很早的时候就要起床然后步行从郊区到市区开始一天的打工生活。

而今天是他的二十岁生日,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外婆年龄大了照顾他不容易,祖孙二人的生活也一直很拮据。

可是今天这个想法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整天都缭绕在他的脑海里。

所以夜晚打工结束秦羽就跑到平时只能闻到香味却从来没有进去过的面包店,从放了众多精致蛋糕的货柜的最下层选了一个价格最便宜的平平无奇的小蛋糕,就这也让秦羽感到心头在滴血,这也太坑了。

而在回去的路上下起雨时,秦羽就将蛋糕紧紧抱在怀中怕被雨淋到还特意用自己衣服包了起来。

此刻雨越下越大,空中的黑云也越发浓重,闪电也越来越密,秦羽抬头看了眼天,心想“这雨怎么还越下越大了,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怎么还带报复的,真是小心眼。”随即又加紧了速度向前跑去。

只不过秦羽的身体本就没有那么强壮,跑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已经气喘吁吁,每跑一步就感觉肺快要炸了供不上气,心快要跳了出来,可他不又敢停下来如果被雨淋生病了去医院看一次病又要花不少的钱那他的心又要滴血了。

秦羽抬头看着前面的急弯眼睛亮了亮,过了急弯再走一段路就要到了,猛吸了一口气不管身体的不适赶紧向前跑去。

过了急弯的秦羽抬头已经看到远处房屋里包租公还没有熄灭的灯光,虽然只是一个亮点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他现在居住的地方,他自己的小窝。

而就是这么一分神脚下踩到一个水坑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冲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怀中的蛋糕也脱手划出一个抛物线摔在秦羽前方的道路上。

不顾身体的疼痛,秦羽咬了咬牙撑起身体向前跑去,走到蛋糕前看着眼前变形的包装盒,漏出来的蛋糕,感受着身上湿透的衣服带来的冰冷感,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凭什么?凭什么老天这么不公要这么对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我,每天拼死拼活,可还是在社会底层的泥泞无法脱身,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秦羽愤怒的仰天大喊。

天上的乌云似乎像感受到秦羽的情绪而变得更加浓重漆黑的仿佛要把人吞噬一般,粗壮的闪电不时划过天空,撕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

发泄完的秦羽蹲在地上翻看着盒子里的蛋糕,看着蛋糕上模糊的六个大字他还能认出那是他买蛋糕时很不好意思的才说出让老板写上的“秦羽生日快乐”。一滴滴眼泪流下模糊了双眼,秦羽连忙用手背抹去可依然止不住,秦羽抬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希望泪水不再流下也希望雨水遮盖现在自己狼狈的模样。

许久,秦羽收拾好心情,脸上重新露出坚韧的神情看着愈发浓重丝毫不见消散黑云咧嘴笑道“不会让你得逞的,走着瞧吧”。

这时,一辆大货车猛得从急弯里窜出来,强烈的远光将秦羽的影子越拉越长,秦羽转身看着眼前冲来的货车瞳孔骤缩,记忆中的画面走马观灯的划过,“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吗,这也太快了吧,我能收回之前说的话吗,这么短的距离根本刹不住,这就要完了吗?这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有点亏啊,关键是我攒了那么久的钱,还没花完啊”秦羽心想。

知道躲不过这下秦羽反倒安静下来,秦羽甚至能通过玻璃看到司机惊慌的神情,“唉,算了,就这样吧,要是能重活一次就好了,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秦羽认命的闭上了眼,而就在被撞的瞬间一道粗壮的闪电从黑云中劈下正中秦羽的身体,这时货车也撞了上来,秦羽高高的飞起重重的摔在远处的道路上。

司机停下车后慌忙的从车里跳下,看到地上的没有生息的尸体吓得跌坐在地上。

随即又扭头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矗立在路的两旁,司机又马上爬了起来慌忙爬上车,驾驶着货车像飞似的向前驶去,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具尸体和一个破损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