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樊依云付星的其他类型小说《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樊依云付星全文》,由网络作家“猫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樊依云不应了一声,“本来就是。”龚泽明,“我是说以后,如果我们……”樊依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龚泽明赶紧改口,“咳咳,我们……吃饭了……”毛毛不明所以,拿眼睛在两人身边看来看去,阿康夹了一块排骨,“毛毛,别光顾着看人家吃,自己也吃多点。”毛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心里在嘀咕,这两个人怎么看很熟悉的样子,也没听说樊姐和很熟呀,他怎么来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脑袋里乱成一团,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阿康拍拍她毛蓉蓉的头发,“毛毛,吃饭的时候别想事,小心噎着。”樊依云看梦梦吃下半碗饭,她才开始。她也饿了,龚泽明也布菜,“来,女士优先,尝尝这道菜怎么样?”樊依云见又是一块自酿豆腐,不由得瞪他一眼,他还真以为自己这种清汤寡水的,她偏要吃五花肘...
《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樊依云付星全文》精彩片段
樊依云不应了一声,“本来就是。”龚泽明,“我是说以后,如果我们……”
樊依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龚泽明赶紧改口,“咳咳,我们……吃饭了……”
毛毛不明所以,拿眼睛在两人身边看来看去,阿康夹了一块排骨,“毛毛,别光顾着看人家吃,自己也吃多点。”
毛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心里在嘀咕,这两个人怎么看很熟悉的样子,也没听说樊姐和很熟呀,他怎么来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脑袋里乱成一团,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阿康拍拍她毛蓉蓉的头发,“毛毛,吃饭的时候别想事,小心噎着。”
樊依云看梦梦吃下半碗饭,她才开始。她也饿了,龚泽明也布菜,“来,女士优先,尝尝这道菜怎么样?”
樊依云见又是一块自酿豆腐,不由得瞪他一眼,他还真以为自己这种清汤寡水的,她偏要吃五花肘子。
阿康冲龚泽明眨下眼,意思是又糗大了吧!
龚泽明叹口气放下筷子,自己是误会了,怎么以前不知道她爱吃肘子呢。
无奈之下,他又夹了一块冒着油花烤成酱色的肘子樊依云的盘子里,小声说了一句,“小心发胖啊。”
樊依云没理他,正当他以为没事的时候,被她在桌子底下地又踩了他一脚。
梦梦听见“啪”的一声,又接着“呲”的一声,桌子底下和龚的同时发出两种声音,她弯腰看桌子,什么也没有,“姑姑,你们在干嘛?”
“没事,梦梦,有苦瓜排骨汤,要不要尝尝?”樊依云忙掩饰住想笑的嘴角,站起身盛了一小碗,转回身喂梦梦。
樊依云随便吃了几口,梦梦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孩子总是容易打瞌睡。她也没什么胃口,这时龚泽明几人已经放下了筷子,几人起身,阿康梦梦,樊依云想拦住他,龚泽明说就让他抱吧,这小子有的是力气。
到了楼下,阿康拉住毛毛,说他们还有节目,就不一起回去了,然后不等樊依云反驳就拉着毛毛一溜烟开走了,樊依云只得上了龚泽明的车子。
这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而且有愈来愈大之势,等他们来到小区的时候,已是瓢泼大雨倾泄而下,龚泽明抱了梦梦几步楼洞,樊依云眼看雨势没有收霁的意思,不想请他都不成了。
初次来到樊依云的小家,龚泽明看到整洁干净的客厅,和那几枝白玫瑰,触目所及,很有熟悉的,再细想,原来房间的布置竟和当年他们的小窝很相像,他拿起桌上的一张相片,记得还是当年他亲手给樊依云照的,那时的樊依云穿淡的裙子,像一朵粉荷。
樊依云喊了几声,没见到芸姨出来,心想芸姨肯定以为她们要出门一整天,也出去找同乡了,家里很安静,这让她有点局促。
她先进房把梦梦,自己又换了一件家居服出来,龚泽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手里又无聊地抽起了烟,他的烟瘾是越来了,身上一股子味道,和着刚淋到的雨的气息,头发也有点的。
“要不要擦干头发?”樊依云递了干毛巾给他。
他接住毛巾,手上却一,把樊依云带倒,子跌进他的怀里。樊依云惊叫一声,他摁灭香烟,腾出一只手来抱樊依云腿上,他宽阔的胸肩把的整个住,樊依云想推开,却在他的手掌抚上细腰的时候,身上顿觉无力,就如同力气突然消失了一样。
“别这样,龚……”
“依云,我想你……”他喃喃地说着,突然樊依云双臂,将她顺势推到沙发背上,
那
清醒,同时地推开了他。
龚泽明着,差点克制不住自己。
樊依云抚了下零乱的头发,再低头,脸哗的红了。已经失去了屏幛,几欲,忙伸手掩住,“你,太过分了!”
“依云,我们本来就是一对好吧。”他坐进沙发,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调又以这种形式告终,他无情地着自己的头发,借驱除的焦热。
“我还没有想好,让我好好冷静地想一想。”樊依云退开了一些,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安全。
“依云,我,和以前一样,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你相信我。”他望的眼眸里透着无限的深情,他希望樊依云能接受自己,他真是太想好好的重温当日的旧情。
“龚泽明,你给我点时间好吗,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你想要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你为我想想好吗?”樊依云掩住,双臂交叉一起,一幅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龚泽明知道她真的生气了,无奈之下只得起身,想临别拥抱,樊依云一闪躲过,他摊开双手,苦笑一声。
“那好,依云,我下次再来。”
龚泽明拉开门,樊依云没有挽留他的意思,他不甘心的关门而去。
樊依云倚在墙壁,慢慢地下去,坐在地板上。
她想,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还在恨着他吗?为什么对他的还是那么沉迷呢?如果说那晚是因为酒在起作用,今天她可是滴酒未沾,却分明到了他的令她心动不已。
芸姨在将近五点时才回来,一进家就直接进了厨房,她因为出去了一天而感到,樊依云厨房对她说,没,中午吃得晚,现在还不饿,冰箱里还有昨天的剩菜,随便热热就行了。
“梦梦,今天去游乐场都玩了什么呀?”芸姨一边把碗摆在她面前一边问,自从梦梦会吃饭起,她就不需要人喂了。
“玩了云霄飞车,还有海盗船……”梦梦奶声奶气地掰着头说。
“阿康一直在陪着你们吗?”
“阿康陪着我,另一个陪着姑姑。”她仰着的小脸说。
芸姨没想到还有别人,不好再问了,对樊依云不好意思的笑笑。
“龚更帅,比阿康还要帅!”梦梦望着姑姑说,“姑姑,龚老是看着你。”
“梦梦,别瞎说!”樊依云了一声,不说她还来劲了,越说越离谱。
梦梦嘻嘻笑着,拿头在她脸上轻划了,“姑姑了……”
樊依云捉住她的头放在,轻咬了,引得梦梦咯咯直笑,“不疼……不疼……”
“不疼是吧,那我咬了……”樊依云装做很的样子,张大了,猛地咬了下去,到了头却只是轻轻的,梦梦给她装模作样吓了一跳,然后才知道又是弄着玩儿,咯咯咯咯地笑着滚在了地下。
两人个笑闹了一阵,才想吃饭,梦梦捧着小碗筷子把菜吃得很香,她很小就会用筷子了,而且一直是自己吃饭,比别的小孩儿都要自立,也许这也是环境造成的吧。
饭后,樊依云带她到楼下,梦梦玩了一天也够累了,走了几步竟然闹着要抱,樊依云来到花坛坐下,把梦梦怀里,一只手轻轻的的后背,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梦梦望眼睛里出现的人影,竟迷住了一样。
她轻轻地上梦梦的额头、脸颊、眼睛、眉毛、耳朵……樊依云像着一块最珍贵的美玉一样着自己的女儿……梦梦的眼睫毛眨了眨,小脸儿竟然红了,她对这种爱的表达很是,“姑姑,你亲我了……”她喃喃地说。
“对呀,姑姑最爱我的梦梦了!”
“那你以后有了,还会爱梦梦吗?”
“你就是姑姑的,姑姑只会一个……”
如果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就是两母女,只有才会如此疼爱自己的女儿!
樊依云真想告诉她,梦梦,我就是你的亲妈妈,可是又怕吓坏了孩子,她就这么痛苦的着,甜蜜的着……
转眼炎热的夏季过去,九月的江南已有了秋的凉意。
樊依云在下班的时候,接到了陈晓樊的。
“依云,下班有空吗?我请你吃饭,顺便把给梦梦配的中药带给你。”
“行,我马上就下班了,我们还老见吧。”
樊依云收好办公桌上的文件,把刚写好的设计大纲保存好,关了电脑,拿着手包离开。外面除了郭燕还在,已经走完了,今天不用加班,大家都挺高兴,跑得比还快。
我也成一只飞奔的了?樊依云心想,以前她都不愿意下班,怕家里冷清,现在她也盼着按时下班了,家里有三个人在等她,这种真好。
想要救自己的那只手,樊依云紧紧的抓着。待到视线清晰的时候,却看见,对方竟然是乔丽影。她娇笑着推开樊依云说道,“别来缠着我跟泽明了,拜金女——”
樊依云落在水里,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痛苦的挣扎——
“啊!”樊依云惊得一身汗,猛然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竟然在办公室睡着了。她慢慢回过神来,起身倒了一杯咖啡。
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离上次跳海自杀,已经6年了。但她依旧会经常梦到,那时候绝望的自己。她拿起昨晚看的书本,继续看了下去,沉静自己的内心。
这些书,都是那个救命恩人给她的——陈晓樊。知名的心理。对她来说,陈晓樊简直是全能的。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他耐心的开导,可能她无法走出那个阴影。
如今她签了与寰厦的合约,在杭州上班,离开三亚,已经好久了。
而龚氏企业,已经易主,变成了尚荣集团。
但那些都跟自己无关了。樊依云通过6年的时间,已经获得了寰厦的认可,成了设计部的总经理,经济跟生活都安定了的她,已经决定抛开过去了。
那时候在陈晓樊的帮助下,救回了早产的孩子。不成熟的自己,难以面对自己的自杀几乎要害死了这个孩子事实,把孩子拜托给,逃了出来。
而在江南的这几年,才慢慢开始懂事。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也是该接回孩子的时候了。她摸着给她发的照片。照片上小女孩,就是她宝贵的女儿,小名叫梦梦。她的笑那么甜美好看,一半像自己,一半像……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毛毛打过来的。那时候毛毛为了作证丢了工作。农村出身的毛毛是单亲家庭,还要养着大字不识一个的妈妈。樊依云心里想着,如果要把梦梦接过来,肯定需要人照顾,干脆就叫毛毛跟她妈妈直接过来,让毛毛在这边找工作,而她,直接雇佣了毛毛的妈妈,希望她能帮忙一起照顾梦梦。
“樊姐!”电话里是毛毛兴奋的声音,新房已经安排好了!”
因为接梦梦过来,樊依云重新租了一个比较好的小区的屋子,拜托毛毛跟毛毛妈去整理一下,毛毛比自己搬新房还要高兴。
樊依云期待着新生活,决定提前下班,犒劳一下自己。
去到杭州的一家酒吧,这家酒吧品味优雅,钢琴声弥漫在香浓的鸡尾酒的香味里,真不愧是一种高级享受。樊依云点了一杯又一杯的蓝色火焰,全部一饮而尽。喝得有点上头了,边笑边对酒保说道,“这酒,真是烧心。”
酒保笑道,“还好。樊你脸红红的,可真漂亮。”
“哈哈哈”樊依云也笑,“再来一杯。”
然而这个享受,忽然出现另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啧啧,这个是谁啊?不是我眼花吧?这不就是害我丢了工作的拜金女吗?”
樊依云一愣,能指责自己是拜金女的,除了当年那些人,还有谁呢?她冷冷抬头看去,对方却是陌生的。樊依云晃悠,语气淡淡说道,“这位先生,你还是走吧。提什么陈年旧事显得自己很俗气。”
她现在可不是那时候的了。
“别这位先生那位先生的叫了,我叫牛庞然,这个名字你听了有印象吧?当初你要告别人,连我一起告了,害得她在龚氏企业大好的前程都没有了。”那个大汉在樊依云身边坐下,一看就是想找茬的。
樊依云一点也不惊讶,语气甚至没有起伏,“原来是牛若然的。牛若然帮助别人窃取设计方案,本来就违反了职业道德。”
她一点也不想提这件事。那时候对她好的人,已经一个个消失,很久了。
“想不到你这个小姑娘——”牛庞然冷不防伸手过来,想要扯樊依云,樊依云杏眼圆睁,刚要端起手中的蓝色火焰泼过去,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小心这位,用高跟鞋把你钉在墙上。”牛庞然的手,被一个人钳制住,樊依云看着那只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脸上恍惚闪过一丝泪意,又快速隐藏起来。她直接转头看去,竟然真的是他。
龚泽明。
6年不见,他边成熟了很多。脸上的线条愈发,身形都比以前要健壮很多。樊依云依旧只是面无表情一笑,说道,“好久不见,龚先生。”
龚泽明是被她的冷静伤到了。她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直接把怒火抛向牛庞然,“滚。”
牛庞然自知理亏,灰溜溜的滚了。
樊依云心里冷笑,这是救美吗?这么一个小小的矛盾,自己就可以摆平,他却出现了。曾经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在乔丽影的温柔乡里吧。
龚泽明看着她手中那一杯蓝色火焰,曾经他们第一次在酒吧相遇,也是喝的这个酒。他刚要张口说话。樊依云又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把酒杯放下,目光掠过龚泽明说道,“再见。”
龚泽明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他走,他直接樊依云抱起来就往外走。樊依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问道,在酒的催眠下,似乎回到了曾经,刚相识的那些日子。“阿泽……”
樊依云慢慢起身,身边那熟睡的人,果然真的是龚泽明。时隔六年,他回来了。就直接把醉酒的自己强上了!
虽然自己好像也完全沉浸其中……
樊依云连忙穿好衣服,一步步退到门口。龚泽明回来了,而现在,他是乔丽影的男人。
而且,他随时会离开。
一想到这个,樊依云就觉得无法忍受。如果还要再经历一次,那宁愿从来没有遇见。
樊依云头也不回,关直接走了。她连夜定了去那儿的机票,就当作吧,就当做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她现在只要去接回梦梦,过安静的生活。
樊依云请了几天假。马立铭在电话里直催马立鸿回公司代管一下。
马二少心里不愿意,觉得自己能把樊依云请到公司来,已经是对公司最大的贡献了。这些年公司在樊依云的带领下,发展越来越好。果然是一开始没看错人。
妖冶的御姐,能力十足。
然而马二少更喜欢听话的。他刚到公司,便看到了设计部新来的梅娇。
这个名字,一听就让人有。
樊依云终于把梦梦接来。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陈晓樊亲自过来开车送她们回家。像个父亲一样一直在嘱咐樊依云,梦梦患有症,如果病发了,马上告诉他。他会马上过来。
樊依云把熟睡的梦梦搂在怀里,心里想,一定一定要对她特别特别特别好。
梦梦也一直搂着她,梦里都甜甜的喊,“姑姑,爱姑姑。梦梦爱姑姑。”
樊依云有些发愣,忽然才想起来,因为从小养着梦梦,甚至不敢告诉梦梦,她是单亲的孩子,是非婚生的孩子,她妈妈,是她嘴里的那个姑姑。
陈晓樊看着樊依云有些落寞的表情说道,“给她一点时间,慢慢来。”
樊依云紧紧抱着梦梦点了点头。
陈晓樊似乎察觉到了樊依云的内心,忍不住问道,“最近,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吗?”
樊依云一愣,知道躲不过陈晓樊的双眼,小声说道,“龚泽明回来了。”
陈晓樊一惊,竟然控制不住有些愤怒,“那个抛弃你的男人?”
樊依云却不愿再说,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心里很乱。”
可能能让她那么心烦意乱的,只有龚泽明吧。陈晓樊心里压制不住的难过。车缓缓驶入小区,樊依云看见自己门口前面,停着一辆车。樊依云似乎不用猜就知道,是龚泽明的。
她抱着梦梦下了车,陈晓樊在旁边一起走着。远远站在车旁边的龚泽明看着他们两个,表情错愕得有些失控。他似乎误会了樊依云,可能以为她跟陈晓樊跟梦梦是一家三口吧。樊依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些报复的。
陈晓樊才第一次看见龚泽明,一向自信的他,竟然有些自卑起来,原来这个,就是樊依云深爱过的男人。在这一点,自己永远输了。
三个人就对立站着,似乎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唉龚哥,这个难道是樊姐的男朋友?”最后是龚泽明的司机兼如今的死党阿康开了口。
陈晓樊多希望樊依云能说是。但他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果然就听见樊依云回答说,“不是。你们在我家门口有什么事吗?”
“那这孩子是?”阿康看着樊依云抱着的那小女孩。龚泽明是一样的神情,紧紧盯着樊依云的表情,放佛想要发现点什么。
樊依云真的有些心虚,只回一句说道,“与你们何干?”
龚泽明还是不死心,“他不是你男友,为什么你们大半夜还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吗?”樊依云直接反驳他。
龚泽明看着樊依云语气坚决的说道,“你是我女朋友——”
“曾经!”樊依云打断他的话,说道,“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依云——”
“我不想看见你!”樊依云抬高了音量。忽然惊醒了梦梦,小女孩揉了揉眼睛,抬头就看见龚泽明。虽然是个陌生人,但梦梦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像害怕其他陌生人一样害怕他。梦梦甚至忽然间笑了。“姑姑,这个是谁呀,长得真帅。”
樊依云心更虚,抱着梦梦直接走进去,说道,“不认识的。说再见吧。我们回去睡觉了。晓樊谢谢你送我。我先进去了。谢谢~”
“再见~晚安~”梦梦看着那三个,笑得很开心。
樊依云只想,生活回到正常。上班下班,看着梦梦跟毛毛满足的吃着毛毛的妈妈芸姨煮的饭菜就满足了。
然而马二少并不满足。他已经约了梅娇出来,带她去了杭州最高级的海鲜店。
梅娇虽然想拒绝的,因为她们的总经理樊依云曾经警告过她们马二少多么花心。
这次,她把楼小青的病情正式作了介绍,但发病的原因属于个人隐私,她没讲樊依云也不方便问,龚泽明曾经说过,她母亲在父亲去世时还没有发疯,是在几天后才犯病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所以,做为妹妹的楼主任也不知道。
楼主任带樊依云和梦梦来到楼小青的病房,晓樊随身带着记录本,随时记下楼小青的症状。
楼小青住的是单人病房,四面白墙,墙角还包着塑胶护条,房间里没有尖硬的物品,挂在墙上的电视播放着一部家庭电视剧,楼小青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但可以看出,她什么也没看,她的大脑里如果有图像也是一片沙碛般的荒芜。
她脖子上面还是挂着一个吊坠,里面是龚泽明小时候的照片。这个东西一刻也不能离开她的视线,是她唯一记得的东西。
樊依云叫了一声楼阿姨。梦梦喊着婆婆跑到床边,拉住她的手叫着:婆婆,我来看你了,你看看我!
樊依云特意给梦梦梳的辫子,还戴上了蝴蝶发卡,她上次留意到楼小青特别喜欢这个发卡。
果然,楼小青很快注意到了梦梦,她的头扭向梦梦的方向,低下头看着她;好看!
“姑姑,婆婆说话了!”梦梦叫着。
“梦梦,你再给婆婆唱个歌。”
“好,我给婆婆唱一个世上只有妈妈好。”梦梦充满灵气的童音在病房内响起,慢慢地,楼小青竟然开口跟着唱了出来,“世上……妈妈……好……”
“太好了,楼主任,阿姨终于开口了!”晓樊兴奋地说,楼小霞脸上终于浮上欣喜的笑容。
“姐姐,你还认识我吗?”她拉住楼小青的手问。
楼小青突然停了下来,下意识地躲开她,“不要,不……”她拼命地摇着手,很惊慌失措的样子。楼小霞握住她的双肩,“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霞呀。”
楼小青停住挣扎,怔怔地看住她,“不要……我没有……”
她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她的情绪一下子起落这么强烈,真让樊依云吓了一跳,怕伤了梦梦,赶紧把梦梦拉开。
梦梦见婆婆哭了,好象血脉相连一样,也哭了,她扑到楼小青的怀里,抱住她的脖子,“婆婆不哭,婆婆不哭,你哭我会伤心的。”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含着泪眼用小手轻拍着楼小青的后背,象姑姑哄她睡觉一样哄着老婆婆,楼小青在她充满稚气的声音里慢慢地安静下来。
楼主任退开几步,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太奇怪了,楼小青只愿意和梦梦交流,对其它人都没有反应。
留下梦梦陪伴情绪稳定之后的楼小青,还有一名护士守在病房,楼主任请樊依云到办公室去。
晓樊也参与了这次讨论。楼主任是请樊依云帮助她,她看到了一线希望就不会再让它失去,看来,唯有梦梦才是解开楼小青心结,让她恢复神志的方法。
“依云,我知道我对你说的话是苛求了,但请你帮帮我姐姐,也是帮我,做为妹妹,我不能看她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做为医生,我有责任治好我的病人。请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们。”楼主任诚恳地话在打动着樊依云的心,她看看晓樊,晓樊也希望她同意,樊依云本就对龚泽明心怀温情,这时哪还能拒绝,她点点头说,“好,我配合你治疗楼阿姨。”
楼主任眼中含泪的笑了,对晓樊说,“依云姑娘是我们家的救星,梦梦就是我们家的小公主。”
晓樊打趣说,“那你干脆认梦梦做孙女算了。”他说的无意,樊依云却听之有心,梦梦本来就是龚家的后代,自然是楼小霞的孙女,不过,现在还不是认亲的时候。
“我家梦梦哪敢高攀呢,楼主任,我们该回去了。”她起身告辞,晓樊送行的时候又叮嘱一声,记得周末带梦梦来。
这下梦梦周末够忙得了,要学钢琴,还要来医疗中心,樊依云没想到生活一下子忙碌起来,也更加复杂了。
毛毛接到阿康的电话后,暂时带几件随身衣物住进了阿康的租住房,把阿康的小家收拾的干净整洁,她也没什么朋友,平时也不爱逛街,下了班回樊姐家吃晚饭,才回阿康家。两边相距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她下班又晚,两天后就不想奔波,干脆买了一箱方便食品,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做。
阿康不放心,听毛毛说天天吃方便面,就开玩笑说,“你本来就瘦,别等我回来看见一个竹竿竖在门口,还不得吓死我?”
毛毛卟哧一笑,“放心,我喝凉水都会胖,再说了,你不是几天就回来了吗?”
阿康在电话那头直叹气,说龚哥交待的事不好办,我正头疼着呢。
“龚哥派你的事?什么事?”毛毛问。
“你别打听,不能说。”阿康去了两天,一点头绪也没有,他联系到当地的一个朋友,从工商税务等方面打听林建东。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工商局注册的信息是个乡下男人,这人什么事也不知道,就是身份证给老乡借走了,再问那人也不在家乡,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连林建东的相片也没找到一张。
这可把阿康给愁死了,龚泽明下了死命令,查不到林建东不准他回来。眼看着到了深秋,这东北一入十月就冷的冻死人,他是广东人最怕冷,天天搓着手四处奔走。终于,在一周后,给他打听到一个消息,这个林建东的身份证其实是假的,真实的人不叫这个名字。
他叫林建平!
一听这个名字,龚泽明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建国之后出生的,当年叫建国、建平、建军的人很多,是属于时代印迹的名字。看来,这人年纪应该在五十岁上下。
光一个市叫建平的就有好几万,全国算起来更多了,这就像大海里捞针一样,到哪儿去找?
又出来一个谜团,事情更复杂了。
“好,我会转告小姐的。”林管家半弯着腰,很恭敬地应着。
“等会,林管家,你是哪里人?听着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龚泽明叫住他。
林管家脚步顿了一下,转回身,恭敬地回答,“少爷,我老家是山东的。”
“哦,怪不得听着熟悉,你和乔董事长是老乡?”
“是,我们是一个村的,不过乔董事长早就离开家乡了,承蒙他照顾,赏我口饭吃,我是不敢高攀的。”林管家一口的山东话,他看龚泽明不再问了,退后离开,才发现后背早就被汗湿透,这深秋的天气里竟然会出一身大汗,是不是病了?
林管家回了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他关上门,拿出里面的身份证,想了想,放在内衣口袋里。
下午没事,他说要回家拿点东西便离开了乔家别墅。
下了公交车,他转弯抹角的来到一条僻巷,这里有一家刻私章的小店,店主是一个年轻人,见他进来就问,你要刻章?
他说不是,我是老二介绍来的。
那个年轻人看看他,冲里屋呶呶嘴,进来吧。
他跟进去,年轻人叫他老婆去前面看店,关上门,他问,你要做证件?
林管家说,是,我想要一个身份证。
年轻人说,老价钱,你是老二介绍的我就不多要了,三天后来取。
林管家留下名字,年轻人目送他离开。林管家一路低着头,脚步很快,头也没回的就消失在小巷尽头。
三天之后,他又去了小巷子,年轻人拿出一个新的身份证,上面贴着他的大头像,名字叫“林喜生。”
林管家现在叫林喜生了,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乔尚荣,“乔总,泽明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做了假身份证,叫林喜生,你可别叫错了。”
“怕什么,他只知道你是林管家,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大着胆子呆在别墅里,给我看好龚泽明,还有我女儿丽影。”那头的乔尚荣没把他的顾虑放在心上,都六年了,龚泽明什么也没有查到,这说明自己估计得不错,龚泽明还嫩着呢。
“好,好,我会的,你放心。”林管家收起手机,加快脚步,回到别墅之后,他把身份证放回抽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关好门。
他看见龚泽明装做无意般地进了他的房间,拿出身份证看了几眼,没有发现身后的林管家眼神里的诡异,林管家这下才放下心。
龚泽明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对林管家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管家,他身上的独特气质却显得这人不是受人指使的人,或者说他以前就有身份,有种天生的霸气,他的恭敬也挡不住这种霸气外露,虽然他一向低调做人,低头走路,低声说话,但他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犀利,樊气逼人。
尚荣的人一上午都没见到乔丽影,乔丽影又去了那家茶室,这回秃顶男人提前到了,正一个人品着上等白茶。
乔丽影高傲的资态让这个男人很反感,越是有钱的人越是看不起这种低贱的人,反之这种人也讨厌貌似高高在上的人。所以,这两个人看起来坐在一起很不相称。
乔丽影如果不是因为龚泽明,再也不会和这种人有交往。她从进来就没正眼看他一眼,先招手叫来服务生把茶倒了,换新的。
男人其实还有点自尊心,这明显是嫌弃他,他也坐直身子,说,“乔小姐,你有钱也不用这么摆谱吧,我点的已经是上好的白茶了。”
“我不喜欢白茶,我喜欢的是红茶。”乔丽影弹着手指,一脸不屑的说。
“上次说好的,我要东西你要钱,我还要赶时间。你不是说有相片吗,还不拿出来?”
男人咽了口唾沫,想到一大把钱还是忍住了,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到桌子上。
“我可是相信安梅才帮你的,要不然我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公主小姐。”
“你也不问问安梅,我是什么人?”乔丽影哼的笑了一声。接过打开信封,几张照片掉到面前的茶台上。
乔丽影的脸上顿时红青一片,恼恨地盯着相片,那是一对男女出入酒店大堂的照片,有正面也有侧面的,看来这个男人很专业,取的角度都很刁钻。
她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两个人,是龚泽明和樊依云。
“是这两个人吧,我可是在酒店外面守了一夜,他们是十一点进去的,早上九点才出来的,两人订的是房号是1006,呵呵,那可是豪华客房,这男人够大方的……”还没有等他说完,乔丽影啪地甩下一叠钱,“拿钱走人,再给我盯着,看见这对狗男女进去就打电话给我。”
秃头男人拿着厚厚一叠钱,看来这个女人还是个富婆,下次不能这么便宜给她,得卖个好价钱才行。
“咱们可没说要捉现行。”
“我再给你加一万。总之,我一定要抓住这两个狗男女。”
乔丽影对龚泽明屡次外住早有怀疑,才暗中请了这名私人侦探,专门盯着龚泽明,这次,秃顶男人仅用几张照片就换走了一笔不菲的报酬。
回到办公室,她把照片放进抽屉里,倾刻又拿出来,心里如同几把小刀在割着她可怜地心脏。看着上面的两个人和背景里的酒店,她咬破的嘴唇几乎渗血。
听见有人敲门,她赶紧收入抽屉里,又锁上。
是龚泽明!
龚泽明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乔丽影的手还在发抖,看他的眼神里有种怨恨。
“丽影,你怎么了?”他是来找她商量招聘工程师的事,人事这一块现在归乔丽影负责。
他感觉到乔丽影和平常不一样了,平时他们尽管争吵不断,可是从来没有这般静默,她安静中透着冰冷的樊气。
“你说我怎么了?龚泽明,你该不会忘记我爸交待的事了吧。”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不象以往那样见到他就想贴上来,此时坐在红色靠背椅上,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幅问罪的表情。
龚泽明深吸一口气,“丽影,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我找你是要商量招聘的事,你要是心情不好,咱们过会儿再谈。”
女人犹疑地看看他,又看他身上穿的戴的,不舍得放走这种有钱的客人,她也不想想,这种人能住他家这样的客栈吗?
有个十**岁的男孩儿走了出来,女人看见他连忙拉他到一边,两人低声嘀咕一会儿,似乎听见男孩儿说,“你别太贪心了,人家能住咱们家?”
女人苦着一张脸走开一边,男孩儿回身冷静地说,“我们店小,而且不接长住的客人,你们还是到别家问问吧。”
龚泽明深深地看他一眼,看样子,这就是老王的儿子啦,倒是比老子有出息。
“走吧。”龚泽明对老良说。
下了楼,老良的一个小兄弟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老良骂他,“他娘的,你是怎么看的,怎么会让人跑了?”
“哥,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去了趟厕所,哪儿也没去啊。”
“算了,也别怪他了。这大热天的,小兄弟,辛苦你了。”他从包里拿了两佰块钱几张钞票,“拿去买水喝。”
那小个子不敢拿,看着老良。
老良踢他一脚,“给你小子的,还不接着。”
车子一溜烟的离开了这个鬼地方,龚泽明总算闻不到那股咸鱼的臭味了。
“老良,我看有点不对劲,他们好象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不然以你这身打扮,那小伙子还不吓尿了呀。”龚泽明深吸一口新鲜的海风问。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不知道了。”龚泽明想,也许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让兄弟盯着,我就不信这两天他都不回来,你们再多住几天,我一定会抓住他。”老良气愤地说。
龚泽明沉思了片刻,“我明天就得回去,反正已经知道他们在哪儿,你多派几个兄弟盯紧点。”
“那行,我们再等一晚!晚上我请客,咱们吃海鲜去!”龚泽明好不容易找到帮忙,他却让人白跑了一趟,心里实分过意不去,非要好好请他们不可。
龚泽明此行没想到如此不顺,老王两天没有回家,直到他们离开,都没有找到他的消息,在这个法制社会,老良还不能真把他老婆孩子怎么办,龚泽明也不会让他胡来。
他无法再等下去,只得嘱托给老良,务必打听到老王的去向,千万不能让这条线索给断了。
留下老良继续寻找老王的踪迹,龚泽明和阿康两人乘坐当晚的夜班飞机离开了三亚返回江南,在如此接近夜空的飞机上,龚泽明沉沉的睡去。在梦里,他梦见父亲,充满伤心的望着他,他却无法给父亲一个交待。
这是一个多么疲惫而又令人失望的周末啊!
同时,这个周末,却是令梦梦如此开心,她终于等到了晓樊叔叔送的礼物。
“谢谢晓樊叔叔。”她坐在晓樊的腿上,手里拿着一个红头发大眼睛的娃娃,拨弄着娃娃身上穿着的紫色纱裙,另一只则摸着晓樊的头发。
晓樊则逗着她,“那梦梦怎么感谢叔叔呢?”他指着自己的脸。
梦梦害羞地扭过头,“姑姑说,不可以亲男生。”
“我是叔叔,不是男生哦?”
“那也不行!”
这时,樊依云从厨房出来,“梦梦快下来,别让叔叔抱了。”
梦梦听话的从晓樊的腿上跳了下来,又跑到放着娃娃套装的桌子那里,拿着不同服饰在娃娃身上比试着,每套衣服都很美,她早就看花眼了。
“晓樊,吃水果。”
“行了,妈,我自己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女儿又不差,还怕没有追?”她搂着母亲那发福的腰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樊母这才满意,再侧耳听听客厅里,晓樊和梦梦蛮合得来的,她心想这小伙子准会是个好父亲。
“晓樊,吃水果。”樊依云放下一个树杈造型的红色果盘,里面有切好的火龙果、黑提子。
“那我不客气了。”他拿牙签扎了一片火龙果,他吃相很文雅,和他的性格一样总是那么沉稳安静。
今天芸姨休息,她对毛毛住在外面不放心,打算去看看。家里由樊母操持饭菜,她老人家正在厨房里守着一锅茶树菇煲鸡汤,今天是她第二次见晓樊,真是越看越喜欢。
樊母做得都是苏北家乡菜,虽然品相没有饭店的好看,味道却很鲜美,让晓樊想起小时候婆婆烧的菜,母鸡煲得很烂,没放味精,只加盐调味。
“晓樊,我一个乡下女人,不会做饭,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依云妈又给他夹菜。
“阿姨,菜很可口,和我婆婆做的味道一样。”
“是吗,那你婆婆她身体还好吗?”
“她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晓樊停下筷子,想起小时候令他有些伤感。
他记得婆婆去世的时候,他刚上大学,父母为了打理国外的生意,都没有回来参加葬礼,他向学校请了假,回老家亲自送走了婆婆。
“我真不该问。那你父母也在江南吗?”樊母又问。
“他们在国外。”晓樊不想提他们,低下头吃饭,樊母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依云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一下母亲的膝盖,她听着怎么母亲像是查户口的?
“妈,晓樊一个人在江南,人家脸皮薄,你就别问了。”
樊母白了她一眼,她还没问清楚呢,这可是难得坐在一起,明天她就打算回去了。
吃了晚饭,晓樊又叮嘱依云一些梦梦的注意事项,便不再久坐,起身向樊母告别。
送走晓樊,樊依云累得坐进沙发里就不想动弹,梦梦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一个人摆弄着娃娃。
她抱着和电影里一样美丽的芭比娃娃,不知疲倦地为她们换了一套又一套漂亮的纱裙和鞋子,终于她内心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给唤醒了。
樊依云陪着她,已经累得直想倒头就睡,这套芭比娃娃配了好些衣服,以换装为乐,真的那么好玩吗?
梦梦坐在地板上,小手不停地摆弄着娃娃的头发,她在给娃娃扎一个小辫子,扎了好几次都不满意,又重新来过。
“梦梦,你累不累啊,娃娃的头发都快让你扯断了,光脑袋就不好看了。”
“不会的,我很温柔的,她怕疼。”梦梦一脸认真,终于满意了,才递给姑姑,“姑姑,好不好看?”
“好漂亮,和梦梦一样漂亮。”
“那让她做我的妹妹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她调皮的时候,你会不会打她?”
“不会,我会和她讲道理。”
“呀,我们梦梦学得像个小淑女了,遇到事情,我们就讲道理,不能动手了,知道吗?”
“嗯,姑姑,我不再打人了,我有娃娃陪我玩儿。”樊依云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梦梦真懂事。”
看来,晓樊的心思比女人还要细,梦梦都快被他迷住了。她想起龚泽明,那个男人怎么就不会这么体贴呢?
龚泽明满怀希望去了三亚却无功而返,心里着实郁闷,回到尚荣,又处理了一些急事,晚上才回别墅,这时,感觉浑身无力,脑袋昏沉沉的,额头也摸着烫手,和林管家打了招呼,他就上楼回房躺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林管家进来,把一杯热茶放在床头,本来以为他是累了,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伸手在明泽的鼻孔处试了下,被他呼出的热气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他发烧了。
他连忙下楼打了盆凉水,拿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又喂他吃了一片退烧药。
到厨房叫玉绢煮些米粥温着,等龚泽明醒来再端上去。
就在家里几人都为龚少爷担心的时候,乔丽影又喝了酒回来。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龚泽明。
林管家听见吵闹声赶紧出来,“乔小姐回来了,龚少爷发烧了。”
丽影醉得厉害,跌跌撞撞地上了楼,直接推开龚泽明的房门,然后直奔床前。
她俯在龚泽明的胸前,带着几分醉意抚摸着龚泽明的脸,“明泽,你快醒醒,你身上好烫啊。”
龚泽明一动不动,粗重的呼吸混着烟草的味道,他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自己,不知梦见了什么,“依云,别离开我!”他如在梦中的呢喃着。
“你叫谁?我是丽影。”乔丽影没听清楚,不满意地晃着他的头。
“你身上好烫啊,把衣服脱了好不好?”她手抖得厉害,半天才解开上衣的纽扣,又想解开皮带扣,龚泽明突然从昏睡中惊醒,一把推开她,只点了一盏夜灯的房间里,乔丽影给他推倒在地上。
他抓起衣服,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后背直淌虚汗,他摇晃着扶着楼梯扶手,匆匆下了楼,留下乔丽影在后面任性的嘶叫。
“龚少爷,你还没好,不能出去。”林管家追了出来,却只见到汽车喷出一股尾气,扬长而去。
他无奈的摇着头,叫玉娟一起两人扶着丽影回她自己的房间,家里这一夜因为乔丽影的醉酒乱作一团。
龚泽明把车开到樊依云小区的时候,身体已几欲无力。他趴在方向盘上,找到樊依云的电话,拨了出去。
“依云,我就在你楼下。”他少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怪怪地,樊依云心头突地一跳。
“你怎么了?你等我一下。”樊依云从床上跳下来,回头看了一下,梦梦已经熟睡,她打开门冲了下去。
一片乌云席卷而至,入秋的第一场雨带着丝丝的樊意,竟然在这无边的夜色中降临,樊依云看见大雨中,站着的潇潇身影,如一只被世界遗忘的孤鹤,浓密的及肩长发如同被风雨打湿的羽毛,蜷曲的发尾滑落一粒粒水滴。
他的心还是为她猛烈地跳动,这让她心里高兴了好些天。
她分明会笑了,办公室的人都觉得奇怪,这个老女人看起来明朗快乐,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她谈恋爱了?
郭燕想到那天的电话,分明是个男人接的,听起来完全不像工地,很安静,有点像酒店,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里有着回声,难道是?
樊总,有男人了?
她和另几个小青年,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别人都在试探她的口风,毕竟她才是离樊依云最近的人。
郭燕由于前次牛庞然饭局的事,对樊依云有几分愧疚,但正因为她心里有愧,更因此和樊依云疏离了几分,这似乎不合逻辑,但人性是难以捉摸的,有的人就是因为有愧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变坏。
无意间,她也加入了八婆的阵营,将那天她听到的电话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引得几人唏嘘几声,纷纷猜测那个男人是谁,这成了她们几个最感兴趣的话题。
只听见一个女孩儿说,“樊依云表面装得清高,说不定早就有男人了,是不是小三儿还不定呢。”
另一个女孩儿眨着眼睛问,“郭燕,你听见水声了没有,两人是不是在那个啦?”
郭燕撇撇嘴,“谁知道啊,我听见声音里有回声,而且非常安静,你想啊,如果不是在酒店,由厚厚的窗帘隔音,怎么会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
前面那女孩儿捂着嘴笑,“怕是搞累了吧,樊依云见了男人也会风骚,还装什么清高,摆哪门子谱。”
眨眼睛的女孩儿听了这句话,顿时笑得顿足捂胸,“我的妈呀,你说得也太刺激了吧,你想想看,樊依云那时会怎么样?……”下面的话,真不像是出自女人之口,郭燕还没有男朋友,真是听到耳中,脸红心跳。
她也跟着说,“你不会是跟过男人吧,怎么说的这么清楚?”
“你没有?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赶紧找一个,别跟那个樊依云一样,当个老姑婆,这么老了,只能倒贴了,不知道是找的哪个小白脸……”
樊依云端着杯子到茶水间接水,隔着一道门正听见几个女孩儿叽叽咕咕,说的话不堪入耳。她不由得气冲上来,重重地咳了一声,几个人一见她樊着脸站在门口,心知刚才的话肯定给她听到了,叫了一声樊总,赶紧低着头散开。
“郭燕,你等一下。”樊依云叫住也想趁机离开的郭燕。
“让你做的资料,做好了?”樊依云看也不想看她,郭燕刚才的话她也听到,她们竟然一个个比长舌妇还要嘴毒,谁是老姑婆,她还不到三十岁就被人这么恶毒的咒骂,心里一阵冒火。
“还没有……”郭燕见她就有点发怵,又担心给她听到自己也参与议论,便低着头小声应着。
“那你还有闲功夫嚼舌头?不想做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总让樊依云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不是她天份差,而是她的心态不对,总想讨好所有人,小心翼翼束手束脚,自己却没有主见,这对她这个助理职位来说,不是很让人满意。尤其是前次,她竟然差点把自己撇下来,虽然遇到了龚泽明才得以安全脱身,但这总是两人之间的一根刺。现在,她竟然背后议论自己的上司,这在职场上简直就是犯了大忌。
“郭燕,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本地人,有根基有人脉,你什么都没有,如果想成功,就得靠自己,靠自己的双手拼博出来的东西才是属于你的,你也才有价值。”这是樊依云进入社会以来得到的结论,女人想获得男人世界的尊重,就得靠自己。
社会对于每一个新人来说,都是一个大染缸,一块白布进去出来就变得五颜六色,唯有坚持自己原则,不随意逐流的人,才能坚守住人格,而人格魅力是一个人在社会上立足的根本。这个社会,不怕你笨,也不怕你没有后台,最怕的是偷懒,动小心思。
像郭燕这样的女孩儿,就算动心思,也比不过那几个精明的女孩儿,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应对,不要想着和她们搅在一起,最后给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郭燕听进去多少,樊依云暗暗摇着头,自己真是瞎操心。
郭燕其实还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她已经工作两年了,挣的工资刚够租房和吃饭,看着别人买高档化妆品,她也一样会妒忌,可别人有父母帮补,钱不够花可以伸手要,她问谁要?她那乡下的父母有钱也不会给她这个女儿,问她要还差不多,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上学,以后弟弟还要盖房结婚,她妈早就下了通牒,每个月要寄一千回家,攒钱盖房,大弟马上高三毕业了,农村孩儿结婚早,对象已经相好了。
想这些只会更加心烦,郭燕的烦恼一个接着一个,哪有心思听樊依云讲这些人生大道理,她只想着尽快挣钱,挣得越多越好,至于用什么方法得到,她也进这行两年了,倒是知道不少。
寰厦公司经常会参与一些项目的投标,其中有家单位找了郭燕几次,暗示她,如果肯帮忙,肯定会真金白银的感谢。
她郭燕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里面的窍门,哪有平白帮忙的,不过是想找她透露一下公司的标书,她也明白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所以最近几天正在犹豫,还没有给对方答复。
相比遵守道德的底线,金钱的光芒显得更加耀眼,现在,这个年青的女孩儿面对的,正是那无比让人向往而穷力追求的金钱,那些争着炫富的富二代吸引了无数女孩儿的注意,无非就是这两个字,对于郭燕来说,只需要她稍稍的利用手中的资源,就可以轻易的得到,相比努力工作的所得,这可是太轻松了。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她偶尔认识的一个同行,这人已经有房有车了,只不过卖了几个项目而已,虽然如今哪个公司都不会用他,可是他已经有了第一桶金,自己开公司做生意,有谁会在意他是用什么手段?
如今,正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在等待着她,她之所以还没有接受,是由于内心还有一个底线在提醒着她,一旦做了,她就有了人生的污点。她仅剩的一点良知因为今天听了几个女孩的议论而突然消失了。
而且,那个机会正在向她招手。
“小郭,下午有空吗?”她在下班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说话的是一个声音好听的女人,有着良好的优雅的节奏感,甚至能听出她话语里的诚恳和友好。
“吕总,我下午正巧有时间。”既然机会再次光临,就没理由再次拒绝。
“那就三点,我在浅淡阳光咖啡馆二楼等你。”女人很乐意得到答复,果断挂断电话。
郭燕临走前还望了一眼樊依云的办公室,樊总还在忙碌,她心里突然感到有点对不起她,说起来,樊总对她还是不错的,虽然有点严格,她也犯过不少错,樊总却一直给她机会,还提拨她做助理一职,至少她比那些普通设计员来说更有优越感,只是她笨了一点,没有很好的利用这种优势。
此时,她因为抗拒不了金钱的诱惑,她愿意去见那个带着魔鬼一样笑的女人。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迁强的理由,提前离开公司,坐了几站公交车,来到“浅淡咖啡馆”的时候,刚刚三点。
以她的收入,并不能常来这么高档的咖啡馆,浅淡咖啡提供的是来自原产地的高档咖啡,来消费的不是商务人士就是衣着鲜亮的有钱人,她早就想来尝尝咖啡的味道,今天她终于踏进了浅淡咖啡的大门。
咖啡馆内环境优雅,布置高档,擦得一尘不染,欧式的橱窗里摆着各种标明外国文字的咖啡样品,另外一边的橱窗里摆着一些来自域外的工艺品。
这里除了供应咖啡以外,还有数种不错的套餐,适合最挑剔的客人,这个时间段客人不多,清静的环境很适合谈事情。
其实像郭燕这种小角色,女人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也就不需要正式的宴请,一份套餐,再加一杯拉花咖啡,就可以把她搞定。
但女人的笑里却是满含着真诚,令郭燕很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显然这是一位很善于伪装自己,令人看不出她意图的女人。
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精干的短发呈红栗色,耳上挂着的是蓝宝石耳坠,手指上也戴了一枚五克拉的钻戒,洁白的手腕上戴着一支翠玉手镯,使她的气质更加富贵。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还不懂得拿捏分寸,更好的利用自己的价值,也这个女人的老练相比,她实在是稚嫩的可笑。
就在郭燕的脑海里浮现出不少美好幻想的时候,女人颇有玩味的看着她,脸上却是做出欣赏的表情,“今天能请到郭助理,我真是高兴。”
“吕总,您是业界的女强人,我早就想找机会向您请教。”郭燕充满钦佩的奉承令女人很满意。
她指着周围的环境问,“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的音乐配的很有品味,咖啡也不错。”郭燕是第一次来,但她也懂得收敛自己,免得被人看出自己的穷困相。但她很拘谨的坐姿,早已暴露了一切。
女人低眉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张会员卡,“看你喜欢这里,这张卡就送给你,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郭燕有点受宠若惊,忙伸手推辞,但却让女人轻易地塞进手心里,她攥着这张卡,犹疑地收了回来,女人的脸上不经意地浮上一丝讪笑。
果然,她是这么容易搞定的。
……“小郭,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只要在封标的时候,提前把投标金额告诉我就行。你放心,事成之后,我还有感谢,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女人轻声地,用那优雅好听的声音说着。
为了防止透露信息,樊依云在做标书时都会收上大家的手机,而且标书也是在夜里才能封上,想要透露消息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你不用担心,这部新手机是送给你的,你只需要保证不被人发现……我会一直等你。而且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事后,我会给你这个数。”女人用手指比了比,郭燕的心猛地跳快了几拍,五万!
她没想到,仅是透露个消息就能得到这么大一笔钱。五万,够在乡下盖一层房了。
她连提高价码的想法都没有,女人轻轻的一笑,一个上千万的项目,五万块钱买到寰厦的标底,如果马立铭知道了,不气得吐血才怪。
郭燕将手机小心地收进包里,再次向女人表示感谢。离开这个浑身名牌、满身贵气的女人,她头一回痛快的打了一回的士,花上三十多块钱的路费算得了什么,比之马上就要到手的这笔横财,她乐意让自己舒服一回。
她没有看到,那位贵妇人一般的女士脸上露出轻蔑的讥笑,象郭燕这种员工,她怎么也不会让她到自己公司的,能被自己收买就有可能被别人收买,能出卖别人也能出卖她,她向地上轻啐了一口。
她的公司-江南优瑞装饰设计公司,一直的对头就是寰厦,她曾在一年前向樊依云抛去过橄榄枝,开出的条件比寰厦还要优厚,但不知为什么,樊依云并没有接受的意思,反而在遇见的时候对她很是疏远。
既然樊依云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拿下她的助理,和预料的一样,这个小助理果然没见过大世面,一点小甜头就搞定。
拿着优瑞老板娘吕菲菲的手机,郭燕小心翼翼地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她还用着原本的旧手机,至少她不是那种张扬的人,吕菲菲这点没有看错,郭燕不仅仅会谨小慎微。
她们和优瑞同时竟标的这个项目,就是马立铭一直在暗中运作的城建项目,但城建内部人事复杂,优瑞也有自己的内线,在这种项目上,大家都在各显神通,赌自己找的那条线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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