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清瑶观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山神下神坛,公主,尾巴给你玩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鱼丸o”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总让我提醒你,你是妖,压抑自己的妖性,有悖妖伦。”他的身躯没入水镜,观南再次陷入沉睡。夜色静谧,月光落在阔叶尖上,如初雪的点点霜雪,清净透亮。清瑶闻见了香味,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撑起身子,就被捞到了男人怀里,唇面抵上杯子。“甜的。”低哑的声音传来,同让她喝下去的动作一样气势压迫,带着不能拒绝的霸道。清瑶小幅度的蹙了下眉,她腰间的手压的她很疼。“不喜欢?”雾行思索一秒,换了一盏喂给她,“这杯呢,乳糖真雪。”见清瑶还是不动,他声线更低了:“还有一杯荔枝膏水。”清瑶生怕他又换,张开唇,伸手去端杯子,却被他抓住手腕,不让她动。她只好微微仰头,就着他的手,小心下咽杯中甜水。这种被强迫喂食的感觉,令她脸颊越来越粉。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又不是小孩...
《山神下神坛,公主,尾巴给你玩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别总让我提醒你,你是妖,压抑自己的妖性,有悖妖伦。”
他的身躯没入水镜,观南再次陷入沉睡。
夜色静谧,月光落在阔叶尖上,如初雪的点点霜雪,清净透亮。
清瑶闻见了香味,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撑起身子,就被捞到了男人怀里,唇面抵上杯子。
“甜的。”低哑的声音传来,同让她喝下去的动作一样气势压迫,带着不能拒绝的霸道。
清瑶小幅度的蹙了下眉,她腰间的手压的她很疼。
“不喜欢?”雾行思索一秒,换了一盏喂给她,“这杯呢,乳糖真雪。”
见清瑶还是不动,他声线更低了:“还有一杯荔枝膏水。”
清瑶生怕他又换,张开唇,伸手去端杯子,却被他抓住手腕,不让她动。
她只好微微仰头,就着他的手,小心下咽杯中甜水。
这种被强迫喂食的感觉,令她脸颊越来越粉。
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哪怕贵为公主,也没有让人喂着喝的道理。
雾行紧紧揽着她的腰,大掌压着她的手,金色瞳孔紧紧盯着她的唇。
因为喜悦与兴奋,竖瞳微微放大,在她喝完后,又喂了过去。
看着她不敢言,不敢抗拒的样子,淡粉色的唇沾染甜水的湿润,水光潋滟,艳红的舌尽收眼底。
雾行的眼微微颤动,带着欲,定格在她的唇上。
好想………要……一口……把她……
“好喝吗。”他低低的问,放慢呼吸。
清瑶喝了两杯,她点头,示意自己真的喝不下了,“好喝。”
她又结巴了,“很,很甜。”
“很甜。”雾行注视她,“看来店家没有骗我。”
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
可惜那双剔透的琥珀色眼眸,一片迷茫,完全不知道他离她多近。
他的眼里翻滚着什么肮脏,疯狂的浪潮。
她也不知道她以为的山神大人,那张克制清冷的脸,正额角青筋跳动,隐忍的盯着她,紧咬牙槽,呼吸紊乱。
雾行邪肆的笑起来,“我尝尝,好不好?”
清瑶迷茫的嗯了一声,山神大人不必同她说的。
“清瑶不喝了,都给……”
她还未说完,唇被轻轻碰了下,蜻蜓点水的力道。
雾行轻轻笑着,带着沉溺:“嗯,的确很甜。”
雾行舌尖舔过唇面,抬起她呆傻的脸:“再喝一杯,嗯?”
他喜欢看她,可怜的吞咽,喝不下了也不敢说,眼尾的泪痣嫣红。
清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实在喝不下了,小手抵住杯子,眸子睁的圆圆的。
刚才那个柔软触感,碰了一下她的嘴巴。
是什么,是山神大人的唇吗,他亲了她吗?
不对,山神大人怎么可能亲她呢,是她不小心挨到的吗,刚才她仰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清瑶脑子里像塞了团毛线,怎么也理不清,脸颊涨红,半晌说不出话。
这样青涩,可爱的反应,雾行看的别有趣味,他等着小公主开口,她能说出什么话呢。
还是就……直白的问出来,倒是像她能做出的事。
雾行笑着,将杯盏放下。
听不见他说话,清瑶心跳更快了,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她不安的皱着眉,“您……您……”
“嗯?”雾行懒洋洋的给了她一个回应。
“您吃了吗?”
清瑶轻轻吁了口气,她脑补山神大人正经出尘的脸,实在问不出来。
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亲”她和山神大人联系起来。
应该是……意外吧,方才那蜻蜓点水的几秒,和梦一样。
清瑶的指尖不自觉的压住唇。
雾行睨着她的动作,水葱似的指尖压着淡粉色的唇面,下陷的弧度,令他头脑昏涨。
她环顾床上,什么也没有,看向自己腰间的罗带抽出。
/起,落下。
“还敢推本公主吗?”
清瑶哼了一声,再次抬手。
观南猛的睁开眼,看着她,冰蓝色的眼扬起滔天的浪潮,平静的古潭开始喧嚣,瞳孔一缩,流露出兽性。
清瑶再次掐住他的下颚,“叫啊!”
观南的薄唇,崩成了一条线,他呼吸气促,忍着//
他盯着清瑶脸,张开唇,声线不负清润,无比暗哑:“公主……殿下。”
清瑶满意的弯起眼,露出可爱的虎牙。
♡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无力的感觉终于消失。
身上的清瑶热症早已退去,毯子被她尽数裹去,像个蚕宝宝缩在床里边。
她是冷的,这个时候又嫌弃他身上冰了。
观南硬生生的忍着,扛着,无法宣泄的/痛令他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银发四散,冰清玉洁的脸薄红,手背青筋鼓起,将白袍拢紧,可怜的蜷缩成一团。
他闻见了,淡淡的栀子味,如此清丽婉转的味道,今日却无比甜腻。
就像那毫无生气的枝丫,忽然变得灵动了,缠绕大树而上,开出灵气的花。
观南目光幽深,看着洞外的方向,喃喃清心咒,放空所有。
不想,不观,不嗅。
可五感具在,好像还被那酒放大了,或许是他自己的错觉吗。
观南觉得自己神思已经乱了,念出的清心咒也越来越慢。
越来越……慢。
他的手,无意识的要向……
绝对不行。
观南深吸一口气,收回手,再次催动灵力压抑,喉间一甜,他立刻停顿。
夜,怎么如此长。
凤眸迷蒙,眼波流转,额间神印发烫。
良久…..清冽的嗓音滚出…..
——
荒诞至极。
这是观南第一次无法压制妖欲,他看着酒壶,拿起,手掌用力。
酒壶顷刻成了粉末,随风消散。
看着床上狼藉,眼中复杂,最终用净水诀抹去痕迹。
灵力在缓慢恢复,观南没有看床上的清瑶,行至另一边的小塌。
静坐半晌,眼眸再次变成无喜无悲,一片清明,有视芸芸众生的悲悯。
碾动白玉珠,阖上了眼,背后无窗,身躯隐于暗处。
再看不清高洁眉眼。
疼痛会让人思绪清晰。
可过度的疼痛只会让人陷入迷茫。
清瑶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一些片段,鼻尖闻到的味道是她喜欢的那股。
有个声音,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的手无意识的收紧,轻声呢喃:“山……山神大人……”
清瑶睁开眼,坐起来掀开毯子,“山神大人?“
男人清润的嗓音传来,“我在。”
观南站起身,一步步走来,白袍飘然,眉眼冷清。
凤眸注视她,“怎么了?”
清瑶仰头,看着他的脸,整个人开始发烫,到最后,整个脸都红透了。
她局促的扭着毯子,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观南并未离开,也未催促,就这样看着她,脸色包容平和。
清瑶深吸一口气,“我……是不是发病了。”
观南点头。
清瑶:“我是不是……抱……抱您了。”
她说完,自己先闭上眼低下头了,像是犯了大错。
观南沉默一会才道:“是。”
完了,全完了。
她清瑶居然亵渎神灵了。
清瑶瘫坐在床上,忽然双手合十,同他行礼,“山神大人在上,都是清瑶的错,我不应该如此无理。”
“如若能让您消气,您想如何惩罚清瑶都可以。”
说完,脑袋磕了下去。
观南:“你……记得所有。”
清瑶连忙起身摇头,“没有,我现在一发病疼的厉害,什么也记不住,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有些羞涩的小声,“只记得抱的着……很冰,比冰块还要有用。”
琉璃宫,一片寂静,瑶草灯白日里却荡在湖中,不似夜晚亮星点点。
明明是无比娇嫩的清禾国花,一片萎靡颓败。
宫门外,公主和亲起驾,满天花瓣,红绸幔帐飘扬,乐声欢天喜地,将冷日寒光驱散。
而传闻中,最疼爱公主殿下的帝王,却孤身一人躺在琉璃宫中。
临渊看着床梁顶上系着的平安结,平安扣,他做的祈福娃娃。
泪水从狭长的眼中滚出。
最终呜咽之声变成嚎啕大哭,不可一世的帝王蜷缩在一起,哭的泣不成声。
他找不到他的瑶瑶了。
握紧手中的飞龙木牌,临渊的骨节崩的发白。
灵药真假已经不重要了,没有瑶瑶,谁在乎这子虚乌有的灵药。
临渊凑近枕,依稀是清瑶的栀子香,那是他为她寻得百濯香。
这香熏衣,哪怕洗百次,香味也不会改变分毫。
百次,他希望他的瑶瑶可以活百年,活的久一点。
就这么看着她,保护她一辈子。
然后,同他一起死去。
可是他现在做不到了。
临渊闭上眼,将木牌靠近心口,他做不到了。
查不到任何踪迹,慕容若曦没有这样大的本事,让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座山都被翻过来了,没有她的身影,一丁点痕迹……都没有。
临渊黑压压的眼忽然睁开:“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撑起身子,从床上下来,玄色的龙袍拖曳在地,临渊抽出殿中的剑。
这根剑的剑柄镶嵌着璀璨宝珠,漂亮秀气,是他送给瑶瑶的十二岁生辰礼物。
临渊指腹摩挲宝石,看着殿内的一切,珍品无数,他都记得是瑶瑶几岁生辰,他所赠送的。
“你的十七岁生辰,皇兄怎么送你礼物呢……”他喃喃出声。
握紧长剑,对准自己的心口而刺。
“不要!”
慕容若曦的身影扑过来,她发鬓上的珠钗摇晃,眼中惊恐:“陛下!”
她看着已经没入尖端的剑,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您要做什么!”
慕容若曦仰头,看着阴郁的男人,“您疯了吗?”
“疯了?”临渊看着胸口的血迹,低低笑出声。
“孤本来就是疯子!”他漆黑的眼毫无波澜,将剑再次送入一寸。
一点也不痛。
比起他当年在天昭国为质,经历的痛苦轻上百倍!
“陛下!”慕容若曦美目含泪,“你不顾清禾子民了吗,您怎么能抛下我们,公主已经启程,豫竹与清禾联姻,一起踏平天昭,指日可待啊。”
临渊注视她的脸,掐住她的下颚,“抛下你们……可笑……”
当年他不是也被清禾抛弃了吗。
“陛下,陛下……”慕容若曦稳住心神,“您不能死,瑶瑶还没有找到,她一定没有死,您不是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跪在地上,拉住男人的手,“万一瑶瑶回来了没有见到陛下怎么办,嗯?”
临渊漆黑无波的眼终于起伏一瞬,手中的长剑掉落,他脱力一般的跌在地上。
“对……如果瑶瑶回来了怎么办……她不能没有我,不能没有皇兄……”
慕容若曦抱紧他,抚摸他黑色的长发,“公主一定还活着……一定……”
窗棂外的寒花凋零,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红绸铃铛,冷风吹来。
竟是一阵凝噎之声。
♡
长生殿温暖如春。
清瑶回到房中盖上毯子躺了一会,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捧着热水喝了几口,盯着山神大人的衣袍看。
不愧是山神大人,连一件衣裳都感觉无比仙气飘飘,十分高贵。
露禽飞过来,叹了口气。
“怎么了?”
“山神大人突然闭关了,一声都没说。”露禽垂头丧气,“我好想他。”
清瑶坐到窗户那儿的椅子上,托着下巴,“山神大人是神灵,自然得闭关修炼呀。”
露禽:“山神大人早就不是一般的神灵了,他都好久没有闭关过了!”
它瞥了眼清瑶:“都怪你!”
清瑶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怪我?”
露禽:“你来了之后状况百出!”
“今天出去的时候,吓死鸟了,整个山被翻了过来,我以为云森城塌了呢!”
清瑶蹙眉:“整个山被翻了过来,是在找什么吗?”
露禽:“我怎么知道,总之你安分点,我会替山神大人看着你的。”
它抬起翅膀,对着清瑶做了个手势,“休想逃过我的鸟眼金睛。”
清瑶戳了下它的头:“知道啦。”
她白皙的小脸忽然做出严肃状,眼眸沉下去,对着露禽勾了下手指,“露禽,我问你个事情。”
露禽翻了个白眼,“鬼鬼祟祟,要问就问。”
清瑶凑近它,声音压低:“你有没有觉得……长生殿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露禽咯噔一下,差点崴脚,“瞎说什么呢!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它忽然想起初次去见清瑶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把它打晕,害得它脑袋还插进了地里,太可怕了。
露禽羽毛竖起,打量房内的摆件,声音发抖:“我告诉你啊,我们长生殿什么邪物都没有,那个臭狐狸那儿有倒是差不多。”
“你,你不要乱说,不然我要禀报山神大人,好好罚你!”
清瑶不吭声,冷冷的看着它,忽然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是吗……真的没有吗……”
她快速解开辫子,低下脑袋,再猛的抬头,眼眶流出两行血水,吐出鲜红的舌头,“那现在呢……”
“啊!鬼啊!”露禽尖叫一声,啪叽晕了过去。
清瑶哈哈笑起来,戳了下它肥嘟嘟的身体,贴心的用小帕子盖住它的肚子。
倒头就睡可千万别着凉。
她眼睛上擦的是果子的汁水,明明是绿果子,汁液却是红色的,味道脆甜。
清瑶又吃了一个,把脸和手指洗干净,躺回小花身上。
“睡觉啦,小花。”
“只哇只哇!”
“还有露禽。”
露禽:“……”
卒。
“……”
清瑶半梦半醒间,神思迷蒙,小脸可爱又可怜。
纤细腰肢上的手掌也如是想,力度又重了三分,男人的呼吸灼热弥散,洒在清瑶白皙的脖颈。
“小公主……”
清瑶睁不开眼,她蹙紧秀眉想要挣扎,却无法撼动身上的人半分,眼尾都急得嫣红,滚出几颗泪珠来。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将她缠绕,勒的越来越紧,从她的脚踝攀升而上。
她拼命睁开眼,想要看清这一切。
黑色的雾弥散在四周,朦胧中看不真切,分不清是雾化作了人,还是人融于雾。
她往下看去,黑色的鳞片泛着冷然的光泽。
有一双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她。
——
琉璃宫帷幔飞飞落落间,金玉珠帘,明月夜光壁,处处耀光影。
清瑶脸上一片绯色,小巧的鼻尖上渗出了汗,她睁开眼,忍不住咬住樱唇。
又做梦了。
她努力去想梦中的内容,能记得的只有贴着她的温度,冰冷又窒息,将她缠绕得无法呼吸。
越想,心跳的越快,整个人都发烫起来。
离她不远的山水泼墨屏风处传来说话声,她立刻侧过身子阖上眼。
清瑶后知后觉的想,她心虚做什么。
站在屏风处的人身姿绰约,穿着满花锦霞纹暗花裙,珠钗满叠,云鬓花颜,她的目光看着窗棂外的疏冷天色。
旁边的奴婢茯苓开口:“皇后娘娘,给公主殿下的礼物已经放好了。”
慕容若曦嗯了一声,“胡太医刚才为公主请平安脉,还是老样子。”
茯苓:“娘娘,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公主已染怪病十年,如今虽……但也不何尝不是解脱呢?”
她声音放轻,安慰着神伤的皇后。
慕容若曦的神情忧虑,美目中却一片沉静,她看着琉璃宫中的每一处。
珠宫贝阙,琼台玉阁。
而她的凤仪宫,比不得分毫。
她瞥了眼茯苓,眼波流转,茯苓垂下头道:“娘娘,陛下今日要到凤仪宫用晚膳,您该回了,陛下这段时日为了公主和亲的事情劳心伤神,怕是等着您的安神茶呢。”
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合上。
殿内公主所用的百濯香,在三足芙蓉熏炉中已然燃尽,空灵清淡的栀子香味却经久不散。
紫檀花纹拔步床上的幔帐高高系着,躺在上面的清瑶撑起身子,黑发垂下来散在背后,脸颊上的红晕早已消散,眼眸水泠泠的一片娇憨。
里面却滑过迷茫。
她,要和亲了?
门被推开,小诗和小情进来,将药呈给她,“公主殿下您醒啦,该喝药了!”
“皇后娘娘已经走了,说您睡的正香就没叫醒您!”
她们脸上挂着笑,眼里却只有悲伤,清瑶敛去多余的情绪,扬起灿烂的笑:“也不知道怎么了,天气越冷越贪睡。”
清瑶将药喝完,从床上下来,小诗立刻拿了白毛大氅披在她身上,“奴婢再去添几道炭。”
她同小情偏过脸去,抬起手擦了下眼角的水汽。
清瑶瞧见了,但她只能装作没看见,坐到小塌那儿拿起她未看完的诗词本。
手里又被塞过来一个暖乎乎的小手炉,她目光在生涩难懂的词句上,实则一句都没有看进去。
今年是清禾十七年,是一年冷冬。
外面长青树的枝丫光秃秃的,挂着红绸铃铛,风一吹响个不停,地上是皇兄移栽的寒花,花瓣也是红色,却已具靡败之像。
也许,它们也受不住这么冷。
一片红色,周遭的水波平和,清瑶却觉得寒酥的影笼在琉璃宫的每一处,矜滟滟的日辉透出说不清的清疏。
皆一片寒露,一片孑然。
也许这就是书中说的,心境影响所看之景。
三日前胡太医说,她命不久矣,快要死了,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三月,她放下书看向外头,今年的冷冬不知道持续多久,她还能看见春天吗。
清瑶是公主,但她有怪疾,是无药可医的“热症”,每到夜晚,她浑身滚烫骨髓刺疼,如坠岩浆。
很痛苦,但除了这些,她没有任何别的症状,比如咳血消瘦。
六岁得了这热症,住进琉璃宫,已经过了十年。
她一向性子温吞,也没有同皇兄一样的天资,只是一个命好些的女子。
命不好,怎么会是公主呢,不愁吃喝,住在精致璀璨的琉璃宫里。
所以,她得了热症也并无其他想法,清瑶是一个很顺其自然的人,她觉得,人命天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以前她想着,若是有一日自己要死了,她一定很害怕惶恐,可真的到了这一日,她居然有种难说的轻松。
她很没出息,其实她早已怕了每晚的病发,但她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比起这些,她更害怕皇兄皇嫂,小诗小情的眼泪。
怕她们失望,她这个公主连和疾病抗争的勇气都没有。
清瑶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弥散出水雾,在小诗过来前立刻低下头。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坦?”
她抬起头,嘴唇扬起乖软的笑,“一看书就犯困,小诗,你手里拿的什么?”
小诗看着她清澈的眼,心底又是一阵酸楚,“是皇后娘娘送您的礼物,马上就是阖宫宴了。”
喜庆欢乐的日子,小公主只能呆在琉璃宫。
她看着小公主,乌发黛眉,冰肌玉骨,琥珀清澈含水,看着人的时候冰泠泠,不谙世事般灵动,眼尾处总是带着薄红,缀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
陛下说公主,秋水为神玉为骨。
可小公主就要香消玉殒了。
小诗睫毛一颤,声线有些哽咽,将画轴展开:“皇后娘娘亲笔所画,云森城,长生殿。”
清瑶喃喃出声:“长生殿。”
画中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仿若仙境,明明是要画殿,却楼阁隐匿于林中,只露出大殿的的一半,越发显得神秘高洁。
月光如水,洒在高檐之角,宁静致远。
清瑶心跳莫名加快,脑海中纷乱,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腹点在长生殿上。
为什么,她觉得有些熟悉。
♡
“什么?”清瑶一愣。
雾行放下玉筷,“我是说……我以为我以前同你说过。”
“活的太久,记忆有点乱。”
清瑶这才哦了一声,“您只说了执念两个字。”
“他给了我一个簪子,上面提到烟儿这个名字,或许您的意思是……他的执念就是烟儿吗,这位女子。”
雾行回忆,然而他在神识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关于这只狐狸的具体,他也不太了解。
“他是一只狐妖,但同人间女子……成过亲。”
清瑶觉得今天的山神大人很好说话,也不说些她听不懂的,不卖关子。
她继续问:“然后呢,真的和他说的一样,烟儿……抛弃了他吗?”
雾行认真想了一圈,奈何他之前只是一团黑雾,好不容易壮大到现在,除了小公主,旁的他都没太留意。
但是他记得,那只狐狸曾跪在观南的面前,痛哭流涕,祈求他,让他的爱人活过来。
凤眸垂敛,对上清瑶没有焦点,干净剔透的眼,出声:“你很在意那只狐狸。”
清瑶小脸一皱,“不是……我……”
“一直问他的事情,你喜欢他?”雾行俯身,冷冽的雪松气息落在清瑶鼻尖。
事情怎么又成了这副样子,她只是单纯想要弄明白。
在这儿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够乱了,山神大人又没有将他关起来,她害怕那种骚狐狸又掳走她。
只有解开他的执念,她才能安全吧。
清瑶想这样说,但是下颚被轻抬,从男人指尖透出的冰冷温度,令她小幅度的打了个颤。
山神大人有雪一样的体温,在她犯病时让她舒服,可当她体温正常时,的确有些太冷了。
是因为她的体温也比以前冷了很多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想什么。”雾行眼眸暗了些,他离她这样近,她却在发呆。
“你在想那只狐狸?”他的手掌顺着背脊向下,压在她的腰上。
清瑶迅速反应过来,“没,没有……”
她茫然的小脸看的雾行舒展眉眼,可爱极了,他的舌尖滑过尖牙。
他头一次羡慕观南,可以用这副身躯,毫无阻碍的触碰她。
万幸,他又因为那什么天道,不敢对她做什么。
“清瑶。”
听着耳畔暗哑的嗓音,她含糊的嗯了一声,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
雾行:“你不舒服吗。”
“什么?”清瑶一愣,随即脸颊开始浮出红晕,如桃花的花瓣色,从深到浅衍生的粉嫩。
她的脸颊也这样一丝丝染上。
山神大人怎么发现的,她咬唇,几秒后才小声的开口:“旁的也没什么,就是……”
雾行金色的眼睥睨着她,语速放慢,像是在引诱她一样,“就是什么……”
他清雅的眉眼肆意万分,压下那克制的气质,越发显得道貌岸然。
“就是腿/……肌肤很疼…..”
雾行轻笑一声,目光在她脸颊上游离,良久才压着嗓音道,“是我…..不对。”
清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不不不……不是您。”
“也许是我不小心弄的吧。”她合理的找理由,“雪隐给我的衣裳穿着不舒服,不知道什么布料,皮肤痒痒的。”
雾行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在琉璃宫的小公主,娇养着,穿戴也是顶好的料子。
如今她还都不抱怨,给什么就用什么,给什么就吃什么,实在太好脾气。
雾行瞥了眼她雪白的脖颈,放了她一马,“那边有新买的衣裳,去试试。”
清瑶站起身,扶着他的手腕,摸到他的白玉珠,直接抓住,“您买的吗?”
雾行将她带到床榻边,将衣裳递给她,勾唇:“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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