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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疯批太子,清冷美人她艳翻东宫完结版小说沈淮序南栀

水央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半个时辰前,南栀见到了温庭岳一闪而过的身影后,心绪翻滚如浪,可太子就在身旁,她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南栀极力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后,她素白的手松开了车窗,眸光平静地把头从窗外收回坐回原位,看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红。沈淮序放下了手中书,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握着她冰凉的手,表情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问::“栀栀刚刚在看什么?眼睛怎么红了?”南栀被他扣在怀中,身形动弹不得,她低垂着头,回他:“殿下,臣女方才有些晕车,便看着窗外吹了会儿风,许是风吹着沙子入了眼,眼睛不大舒服便揉了几下。”太子的耳力只怕比她还要好,分明听到了她母亲的声音,知晓她是因何缘故红了眼,却偏生这般故意问她。只是太子装作不知,她便也识趣地不提这一回...

主角:沈淮序南栀   更新:2024-11-16 2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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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淮序南栀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疯批太子,清冷美人她艳翻东宫完结版小说沈淮序南栀》,由网络作家“水央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个时辰前,南栀见到了温庭岳一闪而过的身影后,心绪翻滚如浪,可太子就在身旁,她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南栀极力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后,她素白的手松开了车窗,眸光平静地把头从窗外收回坐回原位,看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红。沈淮序放下了手中书,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握着她冰凉的手,表情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问::“栀栀刚刚在看什么?眼睛怎么红了?”南栀被他扣在怀中,身形动弹不得,她低垂着头,回他:“殿下,臣女方才有些晕车,便看着窗外吹了会儿风,许是风吹着沙子入了眼,眼睛不大舒服便揉了几下。”太子的耳力只怕比她还要好,分明听到了她母亲的声音,知晓她是因何缘故红了眼,却偏生这般故意问她。只是太子装作不知,她便也识趣地不提这一回...

《改嫁疯批太子,清冷美人她艳翻东宫完结版小说沈淮序南栀》精彩片段


半个时辰前,南栀见到了温庭岳一闪而过的身影后,心绪翻滚如浪,可太子就在身旁,她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

南栀极力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后,她素白的手松开了车窗,眸光平静地把头从窗外收回坐回原位,看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红。

沈淮序放下了手中书,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握着她冰凉的手,表情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问::“栀栀刚刚在看什么?眼睛怎么红了?”

南栀被他扣在怀中,身形动弹不得,她低垂着头,回他:“殿下,臣女方才有些晕车,便看着窗外吹了会儿风,许是风吹着沙子入了眼,眼睛不大舒服便揉了几下。”

太子的耳力只怕比她还要好,分明听到了她母亲的声音,知晓她是因何缘故红了眼,却偏生这般故意问她。

只是太子装作不知,她便也识趣地不提这一回事。

“哦?是吗?”沈淮序的眼睛眯了眯,眼神耐人寻味让人不敢直视,他手捏着南栀冰凉的手,像是在随意把玩一般,又问:“手怎么这么冰凉?”

“殿下,臣女刚把手搭在马车窗边吹了风。”南栀的声音轻而柔,让人听着如沐春风,很难不信她的话。

沈淮序讳莫如深的眼眸里眸光微动,他温热的掌包裹着南栀娇小柔软的手,低沉一笑,“孤给你暖暖。”

“多谢殿下。”就在南栀刚打算放松些,紧接着沈淮序话音一转,他左手随意放在她细软的腰上,声音低沉缓慢:“孤不让你同你母亲道别,栀栀可是在怨孤不近人情?”

温热的气息洒在南栀的脖颈间,她清冷的脸上一僵,皎皎似月的眼眸里瞳孔微缩,刚缓下去的心一紧,呼吸停滞了一瞬。

那只被握在沈淮序手里的手像是怎么也捂不热,更是冰凉了几分。

“殿下的行程要紧。”南栀说完,压低了头,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她其实很想说实话,可是她不敢,她怕眼下的这位太子殿下。

他可不就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血动物。

太子身份尊贵,谁敢惹他不快?

闻言,沈淮序在她腰上轻掐了一下,“栀栀这是在怨孤了。”

南栀腰上传来一丝丝痒意,在太子的怀中不敢乱动一下,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折腾她,只得闷着声回他:“殿下,臣女不敢。”

沈淮序收回她腰间的手,细长的中指顶在她下巴上,只需轻轻一用力,便抬起了南栀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注视着他。

“栀栀,看着孤说,孤喜欢听实话。”沈淮序低沉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南栀的耳边,可南栀却觉得太子身上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仰着头,一眼便望进了他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紧张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南栀一时没出声,纯净的眼睛里微微湿润,红着眼眶直视他,语气淡淡说道:“殿下,您想要臣女如何说?”

“臣女实话实说又如何?您会倒回去让臣女再见母亲一面吗?”南栀眼眸里的水气渐蔓延开来,眼睛里盛满了水雾,她别过头,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您不会的。”

“您心里跟明镜似的,又何必问臣女。”南栀晶莹滚烫的泪珠无声滑落,滴落在沈淮序的手上。

沈淮序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热意,扳回她的脸,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神情愕然,面上心疼说道:“倒是孤的不是了。”

“栀栀伤心的模样,孤见了心疼,你若是想你母亲,往后孤派人把她接到京中与你相聚便是。”他语气软了软,清越华贵的脸上勾唇一笑,像是在安抚南栀,可他眼底却不起波澜。

她才不信他,太子就是个骗子。

南栀凝视着他的眼,话毕,她睫毛微颤了一下,太子这是随口说说哄着她的,她自然不能当真。

太子嘴上说着心疼她,可那幽深的眼眸里平静无波连点水花都没闪现,她自然要见好就收。

南栀眼泪止住,面露惊喜,展颜欢笑:“多谢殿下,殿下可不能哄着臣女。”

南栀一笑,恍若百花盛开时,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沈淮序轻抚着她细腻光洁的脸蛋,雅俊的脸上发出一阵低笑,“放心,你的事情孤自然会放在心上,孤不会食言。”

若是旁的女子听了,只怕会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直接黏在太子的怀中,可南栀面上笑得温柔,心底却在冷笑。

“栀栀往后在孤面前,不必拘着自己,孤喜欢你笑。”沈淮序清冽的嗓音划过,让人忍不住放松。

可南栀却是不敢大意,她故作羞红了脸,把头垂下,点了点头,“嗯。”

就在南栀以为这事便结束了之时,太子又话音一转,他贵气逼人的脸上眸光流转,乌黑浓密的剑眉微挑,漫不经心随口问道:“栀栀方才在看什么?”

南栀呼吸凝滞了一瞬,随口回他:“殿下,您也听到了,方才母亲叫臣女,臣女舍不得母亲,没忍住便多看了几眼。”

她语气如常,面上平静,可手心却冒出了一丝细汗。

太子应当没发现她看了温庭岳吧?

沈淮序盯着她凝白的侧脸和细润修长的脖颈,清冷的眸光转暗,却是没再继续问下去,反倒是手捏着南栀微红的脸,在她没反应过来时,朝着她浅淡的唇吻了下去。

南栀怎么都没想到太子会忽然有此举动,她愣了愣神,长睫如羽,轻扫过沈淮序的脸。

她下意识推了推太子,潜意识里她是抗拒他的,可沈淮序把她揽得很紧,温热的唇细细摩擦着她的唇瓣,轻咬着。

太子身上淡雅的檀香味在南栀鼻息间萦绕。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吻转瞬间便变得激烈如火,沈淮序勾着她的舌,如狂风暴雨般在南栀嘴里缠绕。

一时间马车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升温,暧昧的气息流动。

南栀被吻得险些喘不过气来,白里透红的肌肤因着这一吻,更是粉润如三月桃花。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骂,太子莫不是属狗的,怎么动不动就吻她。


张公公扫了紫韵一眼,神色淡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声音又尖又细,像是在掐着嗓子说话:“皇后娘娘听说殿下带了个姑娘回来,娘娘关心殿下,自然想要亲自瞧瞧。”

紫韵对张公公的傲视没放在心上,毕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极少有人敢得罪他。

“张公公里边请。”

张公公拿着佛尘的手一挥,从紫韵身旁走了过去,直接朝着殿里面走,刚一进来,便见着坐在椅子上的南栀,他微愣了下神,被南栀的美貌惊讶到,难怪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把她带了回来。

这姿色,就算是放在集尽天下美人的后宫里都是独一份的。

殿下倒是好眼光啊。

张公公回过神,上前走几步,近距离打量了南栀一番后才缓缓开口:“想必这位便是殿下带回来的姑娘吧?奴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皇后娘娘想要见你,姑娘,跟着奴才走一趟吧。”

张公公的态度算不上多客气,他没怎么把南栀放在眼里,甚至有些轻怠南栀。

美人虽美,不过殿下的心思从来不在女色身上,指不定是这姑娘勾搭了殿下,想来殿下只是一时兴趣罢了。

南栀自然从张公公冷淡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轻视,不过她眼下没工夫计较这些,心里正想着皇后娘娘竟要见她?

她才来,尚未摸清皇后的脾性,皇后的召见来得委实有些突然。

南栀自然不可能直接拒绝,她心里慌乱了一下很快便镇定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南栀清浅一笑,客气道:“劳烦张公公带路。”

她说完,便跟着张公公朝着皇后的宫里走去,紫韵跟在她身后,刚刚还在房中的青玉此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一路上,紫韵心里担忧不已,皇后娘娘突然召见姑娘,怕不只是想见一见这么简单的事情。

紫韵心里的担忧,南栀又何尝不知晓,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倒是希望皇后娘娘不喜欢她,把她放走再好不过。

她绝对不会犹豫一丝一毫。

南栀敛下心里复杂的情绪,来到了皇后的长春宫门口。

张公公停下步伐,转过身,看着南栀叮嘱道:“姑娘,先留步,待奴才先进去通传一声。”

南栀微笑着颔首,看着张公公进入殿中后,她便端正地站在原地候着,路过的宫女太监见到她,都忍不住纷纷朝着她好奇地看了几眼。

时不时还有宫女在远处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着南栀,“她便是殿下带回来的美人啊?”

“应该是吧,没想到殿下竟真带了个姑娘回来!”

“她生得可真是漂亮,比宫里的丽贵妃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嘘,快别说了,她朝着这边看过来了。”

说话间,南栀的目光恰好与那几人的目光对上,南栀并未开口,反倒是朝着几人微微一笑,顿时把几人迷得红了脸,心虚地垂下头,快步离开了此地。

南栀收回视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她等了一会儿,见着进去的张公公竟迟迟没出来,不由颦眉,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故意为难她?

还未进去便给她施压。

南栀心里还算镇定,倒是一旁紫韵渐生疑惑,开始替南栀担忧,她已经从这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预感。

皇后娘娘怕是不大满意姑娘,不然不会迟迟没让人过来喊姑娘进去。


一时间,南栀周围的气氛有些凝重,空气跟着安静下来。

而此时又开始有宫女偷偷议论南栀,“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了殿下。”那宫女的语气有些不屑,眼底闪过嫉妒。

“碧云姐,你小声些,仔细被她给听到。”

“怕什么,没瞧见皇后娘娘不待见她吗?”碧云的声音尖细,说话间翻了个白眼。

虽她声音不大,不过南栀的耳朵尖,恰好听到了她的话,便顺着声音的方向朝着那边看了过去,正巧看到碧云翻白眼的动作。

南栀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碧云见此,自觉被南栀给看不起,心里火冒三丈,不过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罢了,得意什么!

殿下早晚会厌弃她的!

碧云本是皇后为太子挑选的通房宫女,可惜沈淮序拒绝了梁皇后的好意,碧云如今见着南栀,可不就是嫉妒羡慕得紧。

有几个宫女不想伺候太子殿下的?哪怕只是个小小的侍寝宫女,也让不少人趋之若鹜。

谁不想攀上太子这座大山?若是有幸得了太子的宠爱,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当年碧云也是费尽心思,使了些手段才让皇后注意到了她,原本皇后挑了她给太子送过去,谁知太子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便让人把她们几人原封不动地送回了皇后宫里。

碧云眼下见到南栀,知晓她是被太子亲自带回来的,又见她生的一副好皮囊,姿容绝艳,潋滟出尘,心里的嫉妒之情达到了顶峰。

碧云收敛起不甘,路过南栀身旁时,便想故意碰南栀一下,谁知南栀像是早就知晓她意图似的,在她过来时脚下一动,往旁边挪了几步。

紧接着,碧云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幸得南栀扶了她一把。

南栀把她扶稳后,面带微笑,声音轻缓道:“姑娘,小心些,仔细看路。”

南栀心里猜测着,面前这宫女怕是喜欢太子的,上来便想着针对她,不然她和她素不相识,无缘无故的,谁会平白无故来害她?

这宫女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善,隔着老远她便察觉到,南栀心里自然便警惕着她。

这宫女对她心存恶意,她私心里不大想去扶她,毕竟这种人,哪怕她扶了她,她也不会心存感激,南栀心里门清,不过这里是皇后的宫里,自然得装一番。

碧云抬起头,错愕地盯着她,见没把她撞倒不说,自己反倒是在她面前出了丑,心里对南栀的厌恶更是多了几分。

碧云垂眸,暗沉的眸光里闪过不屑,很快她便露出笑脸对着南栀,谢道:“多谢姑娘。”

随即,碧云话音一转,惊讶问道:“姑娘看着眼生,我在宫里还未见过,可是哪家的小姐?”

碧云的那点小心思,南栀如何不知晓,她眼底平静,心无波澜,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但笑不语地看着碧云,看得碧云有些紧张,直觉自己那些小心思被面前之人看穿,心生恼怒,正巧这时候久未出来的张公公这会正从殿内走出来。

张公公人未到,声音便先传了出来:“姑娘,久等了,皇后娘娘眼下得了空见你,跟着奴才进来吧。”

南栀淡扫了一旁的碧云,便跟着张公公朝着殿中走去,只留下碧云在一旁,心怀不甘。

碧云回过神,跟在二人身后朝着里面走去。


只是粉黛有些诧异,殿下这次竟收下了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人,如今南栀是她的主子,她便忍不住替她担忧。

不过粉黛看着南栀这张美若天仙的脸,一时间焦急的心情又缓和了不少,许是她多虑了。

南栀听后,垂眸笑了笑,皇后送人过来的用意,她也能猜到几分,怕是为了分散太子的心,对她来说倒是好事。

不过人多了,麻烦便会多。

南栀只望皇后送进来的这批美人能入得了太子的眼,多去别的地方,少来她这。

她没什么心思见她们,不过是假意恭维之类的话,人人都戴着面具,也不是真心过来看她的,她也懒得猜她们的心思。

“粉黛,你让她们回去吧,往后也不用过来我这。”南栀说完,又拿起手里的书继续看着。

粉黛有些惊讶,主子这是一点不关心皇后送过来的人如何?

不过她到底是没多说什么,既然主子发话了,她只需照办即可,粉黛点了点头,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随着粉黛的离去,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外面那几人的反应南栀毫不关心,只关心手里的医书。

外面的一行人见粉黛一人出来,面上疑惑,这刚被皇后娘娘册封的良娣架子这般大?竟连见也不愿见她们?

就在众人心生疑惑时,粉黛笑着上前说道:“几位姑娘,主子舟车劳顿来到京中,这会身子有些不适,姑娘们请回吧,主子喜静,姑娘们往后若是无事,不必过来请安。”

这话一出,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快。

人群中站着的碧云更是心有不甘,没想到今日在皇后娘娘宫里见到的那姑娘,竟一跃成为了良娣。

什么身子不适,依她看啊,分明是不想见她们,架子倒是摆的大。

碧云虽心生不满,到底没多说什么,当她愿意见她呢?不过是碍于规矩过来一趟罢了。

碧云敛下心神,跟着众人一起离去。

这人一走,京华园里便又安静了不少,南栀看书看着看着便困意袭来,趴在窗台边的小桌上便睡了过去。

她跟着太子马不停歇地一路奔波回来,加之路途颠簸,并未歇息好,本就疲惫,连口气都没喘上,又被皇后召见,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下来,这一放松,便睡了过去。

等到紫韵进来发现她睡过去时,已经是一炷香后,紫韵给她披了个薄毯后悄然退出。

南栀醒来时,头上痛意袭来,让她微微颦眉,那双淡漠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许是之前她睡着时吹了一阵风,加之她思虑过重,头又疼了起来。

此时天也渐渐暗了下来,夜色像是给天空蒙上了一层黑纱,京华园灯火随之亮了起来。

紫韵进来喊她用晚膳,南栀揉了揉额头后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看着一桌子丰盛的珍馐佳肴,她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主子,可是不合胃口?”紫韵有些担忧地问道。

南栀摇了摇头,接过一旁的婢女递过来的白色锦帕擦了擦手后,便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她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阴云笼罩,不多一会儿黑云逐渐扩散,正在东宫上方盘旋,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南栀想着,要下雨了吧?

果不其然,少顷,豆大的雨点落下,雨越下越急,起初还是稀稀疏疏的雨点砸落,一眨眼的工夫,便成了滂沱大雨。


“红珠,怎么了这是?”南栀侧过头,看着红珠稚嫩的脸上满是气愤,脸鼓得跟包子似的,眉毛拧作一团。

“谁惹我们红珠了?”语气中含着打趣。

红珠疾步上前,双手叉着腰,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方才听到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小姐,您不知晓,膳房里的那几个人有多可恶!她们竟敢胡乱编排您,说您嫌弃温公子,昨晚上去爬了太子的床,攀上了太子的高枝!”

“小姐,她们怎么能这样说您!您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奴婢听着好生气愤,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

红珠激动得一张脸通红,气得鼻孔都快冒烟,又替自家小姐委屈,明明小姐才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种人,她们这是恶意诋毁小姐!

她气急之下连早膳都忘了问,和几人争执了一番后,便气冲冲跑了回来。

红珠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小姐,太子昨晚上不会真的宠幸了您吧?”

她听膳房那几个嘴碎的婆子说,小姐昨晚上在太子那里,这才反应过来,小姐昨晚上确实是一晚上没回来,难不成?

就在她说话间,竹烟冲着她眼神示意,原本想让她别问,可红珠脑子没反应过来,那话便就这么问出口。

南栀眼观二人间的小动作,不觉好笑,她知晓竹烟是怕她听到这些难受,可事已既成,又何必这般忌讳。

总归会被人知晓的。

不过有人乱嚼舌根这事倒是不能放任不管。

思及此,南栀的语气严肃起来:“竹烟,一会儿你去跟管家说,把那几个乱嚼舌根的人,都打发出府,若是问起,就说这是我的意思,若是后面还有人胡说,都照此办。”

竹烟一口应下:“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去办理妥当的。”

南栀又把目光移向红珠,笑着问她:“红珠,这下可满意了?”

语毕,她沉思了片刻,不等红珠回应,又道:“想来你们也好奇我昨晚上去了哪,我便不瞒着你们了,父亲给我下了药,把我送给了太子。”

她说得轻飘飘的,面上像是若无其事,把头侧了过去又看向窗外的鸟儿,神情淡漠,不知想着什么。

竹烟就知晓是这么回事,定是老爷从中插手的,可她没想到竟是老爷下药把小姐送过去的。

这话从小姐口中说出来,她莫名的揪心,小姐该是如何难受?又是如何寒心?

竹烟凝视着南栀的背影,安慰的话尚且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着红珠又惊又怒的声音骤然响起:“老爷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这太过分了!”

“太子殿下怎么能这样啊!”

南栀的话直把红珠给震惊得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听到的。

这怎么可能呢?小姐不是快要嫁人了吗?这下还怎么嫁人?

红珠脸上的表情像是调色盘似的,一会儿变一个样,噘着嘴,眉头皱得老高,张开就是替南栀抱不平。

“老爷也太不是人了!太子殿下瞧着多俊雅的人,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她气愤填膺的模样,把南栀给逗笑出声。

南栀面上笑得柔婉,她转过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要说了,外面像是有人进来。”

南栀话音刚落,就听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南小姐可在里头?”

“竹烟,去把人请进来。”

只听其声,未见其人,南栀便知晓来人的身份,这人是太子跟前近身伺候的陈公公。

竹烟走了出去,态度恭敬,“陈公公怎么过来了?您快请进。”

“您先坐下喝口茶先,小姐一会儿便出来。”

趁着这间隙,南栀已经进去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出来,头发只用一根木簪子随意挽起便走了出去。

“陈公公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南栀微微一笑,语气如常,面上瞧不出其他情绪,声音婉转动听,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直敲入人心。

南栀眼尖地看着陈公公后面还站着个小厮,手上的托盘里端着个碗。

距离有些远,她瞧不清碗里装的是什么,心底却是大致有了猜测,只怕那碗里装得是避子汤吧?

见她出来,陈如海站起身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底暗叹,果真是人间绝色,这姿容气度,比之京中陆相家的三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殿下会为她破了例,宠幸了她。

之前多少人想上赶着送上门,殿下都未多看一眼,这南小姐倒是个例外。

陈如海回过神,对着南栀微微颔首,客气道:“南小姐,奴才是奉太子之命过来,给您送点东西。”

“端上来。”陈如海眉眼一挑,朝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端着托盘走上前,陈如海从托盘上端起药碗亲手递给南栀,笑呵呵地说:“南小姐,这是殿下赐您的避子汤,还请您当着奴才的面喝下。”

他虽笑着,可一旁的红珠却觉得这陈公公有些吓人,一张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唇间却是泛着朱红,像是抹了口脂似的,身上自有一股阴冷的气息,让她不敢多看。

许是注意到了红珠偷偷打量的视线,陈如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后,又收了回去。

红珠被他这么一瞧,吓得瞳孔微缩,急忙把脸垂下。

她忍不住怀疑,她刚刚说太子的话不会被这陈公公给听到了吧?红珠心虚着想,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陈如海的视线从红珠上收回后,转而又眯着眼嘴角挂着笑看着南栀。

本以为她会推拒一番,谁知南栀直接接过他手中的碗,面上没有丝毫犹豫,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直接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动作似一气呵成。

“陈公公可是满意了?”南栀把空碗对着陈如海,展示给他看。

避子汤味苦难咽,可南栀从头到尾连脸色都未曾变过,她说话间,嘴角还挂着浅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太子身份尊贵,她这样的小官之女,还是个被人送上门的,不能让她怀孕也实属正常。

太子的这番举动倒是省了她的事,她并不想怀他的孩子。

陈如海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笑道:“多谢南小姐配合,殿下还让奴才带句话给您,殿下说,他不会亏待您的,让您安心,既然事情办完了,奴才便先回去了。”

好一个不会亏待她,她并不想要,南栀心底嗤笑,面上笑得温婉:“陈公公慢走。”

陈如海和南栀告辞后,便转身往外走,背过南栀后,他目光闪动,眼底幽深了片刻。

这南小姐倒是怪了,旁人都是巴不得怀上殿下的孩子,她倒是好,喝避子汤时一句推辞的话都没说。

眼看着陈如海离去后,一旁的红珠才松了口气,“小姐,这陈公公好吓人啊,他在的时候,奴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梁冰月被沈淮序阴沉凌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身形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太子哥哥虽一直对她冷淡,可也从未这般严厉对待她过,如今竟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这般教训她,一时间,梁冰月委屈得眼眶一红。

站在一旁陆婉言见状,急忙替她求情:“殿下,冰月性子直,并无什么坏心,还请殿下勿怪,臣女代冰月向南姑娘道歉。”

“南姑娘,不好意思,冰月她不是有意的,南姑娘是个大气之人,想来是不会同她计较的吧?”陆婉言期盼地望着南栀,一副全心全意为梁冰月着想的模样,倒是又把梁冰月给感动坏了。

梁冰月嘴角往下一弯,看着南栀的眼神充斥着厌恶,都怪她,不就是随意说了她一句,太子哥哥护着她不说,陆姐姐竟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道歉,气得她胸口起伏不断,她凭什么要给她道歉,她也配?

虽她心中这般想着,可太子还站在这儿,她不敢再放肆,梁冰月向来怕沈淮序。

陆婉言自然料到了梁冰月会有的反应,见她还生着气,又轻声哄着她:“冰月,莫要使小性子。”说话间她余光瞥见太子还拉着南栀的手,心里闪过一丝不快。

南栀故作诧异地看向陆婉言,声音轻飘飘的落在了在场的几人耳中:“我比不得陆小姐大气,你为了梁小姐同我道歉,我自然不会与梁小姐计较。”

南栀声音停顿了下来,就在陆婉言朝着她露出笑意的时候,紧接着南栀话音一转,眸光里的震惊做不得假,又道:“我以为像梁小姐这样的京中贵女,一言一行皆当为人表率,今日见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冰月猛地抬起头,怒容满面地盯着南栀,声音极为不快,一双眼睛还红着。

沈淮序寒冰般的眼神扫向她,沉声质问:“冰月,你这是在对孤的人不满?”

吓得梁冰月瞳孔瑟缩了一下,急忙摇了摇头解释:“太子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分明是她不怀好意!”

陆婉言见太子似有发怒的征兆,便扯了扯梁冰月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开口求饶道:“殿下息怒,冰月不是这个意思。”

“聒噪,退下吧。”沈淮序淡扫了一眼二人,脸上面无表情。

他一向不喜欢这个表妹,只觉得她聒噪得厉害。

“殿下,臣女这便离去。”陆婉言一向识趣,见太子发话,急忙拉着还在愣神的梁冰月离去。

梁冰月回过神,嘴里小声嘟囔:“太子哥哥竟为了个女人凶我,陆姐姐,我讨厌她。”

陆婉婉言低声劝着她:“冰月,先别说了,当心被殿下听到。”

南栀见着二人离去,眼底平静,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毕竟她是太子的表妹,太子能做做样子帮她说几句已是不易。

这个封建王朝的时代,皇权至上,人与人之间的等级更是分明,出身高贵,便能肆意妄为,低人一头,便只有受着的份,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厌倦这些无意义又无休止的争斗。

只要她在太子身边一天,硝烟便会一直伴随着她而来。

南栀仰着头,看着万里晴空出神时,天空忽然飞过一只鸟,心中竟生了一丝荒谬的想法,若她是只鸟儿该多好,便能展开翅膀飞出这个华丽的牢笼。


“奴才领命。”

——

此时的南栀尚且不知晓自己被册封的事情,她刚离开皇后宫里正准备回东宫时,在半道上忽然被人拦了下来。

“站住!”空旷的道路上,一道略带兴奋和好奇的声音在南栀背后响起。

南栀听着声音,身形一顿,转身看向朝着她过来的二人。

二人的身形相差不多,身穿黑衣锦袍的男子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不过身上的气质倒是不凡,一瞧便知晓不是普通人,年岁看着和太子不相上下。

黑衣男子身侧身穿宝蓝色锦袍的男子看着要小些,瞧着十五六的模样,翩翩少年生得唇红齿白,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正好奇地打量着南栀。

南栀猜测二人的身份应当是皇子。

四皇子沈淮易和七皇子沈淮阳走上前,沈淮阳眼露惊讶,率先问道:“你便是三哥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这姑娘生得天姿国色,难怪向来冷情的三哥也为她动了凡心,沈淮阳心里暗想着,目光一直落在南栀身上,对她生了几分好奇。

方才那句站住便是他喊的。

这会宫里都传遍了,说他三哥带了个姑娘回来,宝贝得紧,他知晓后便忍不住想去看看,正巧路上遇到了四哥,他便拉着四哥陪着他一起,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把清心寡欲的三哥给迷到。

一旁的四皇子沈淮易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南栀,他眼神略带侵略性,眸色深沉,看着南栀不发一言。

好一个清新脱俗的清冷美人。

沈淮易看到南栀身后的青玉,眼神眯了眯,他倒是护得紧。

虽沈淮易的目光不明显,可南栀却察觉到了,他压迫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心生不适。

一旁的青玉急忙上前,朝着二人恭敬道:“青玉见过二位殿下,姑娘才来京中,不识二位殿下,还请殿下勿怪。”

青玉说完,又替南栀解释:“姑娘,这是四殿下和七殿下。”

南栀朝着二人福了福身,“南栀见过四殿下和七殿下。”

沈淮易听着她婉转动听似翠玉敲击的声音,心中一动,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免礼。”

“三哥艳福不浅。”

南栀柳眉微皱,面前的四殿下让她觉得颇有压迫感,不想久待,便轻声道:“四殿下说笑了,若是两位殿下没有旁的事情,臣女便先告退。”

她刚准备走,沈淮阳又喊住她,“唉,你先别走啊。”

紧接着,她裹着衣袖的手腕被人抓住,南栀回过身,不可思议看着抓住她手腕的四殿下,挣扎着从他手里出来。

“四殿下,您请自重。”

这四殿下委实放浪,哪有随便抓着人手腕的,南栀对他心生不喜。

此情此景看得青玉心头一突,眉头紧锁,急忙喊道:“四殿下,还请您放开姑娘的手,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人,您万万不可如此!”

这场景,看得沈淮阳也跟着愣了一下,弄得他心生紧张,四哥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会是看上了三哥的女人吧?这可万万使不得!

往日他看上其他姑娘便罢了,眼前这位可是三哥的人,招惹不得。

沈淮阳回过神,眉心一跳,急声喊道:“四哥,你快把她放开,若是被三哥知晓了,定会找你麻烦的。”

京中人都知晓四殿下喜好女色,府里的美人如云。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三哥不会这般小气。”沈淮易冷哼一声,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脸上满不在乎。


幸得青玉在一旁,不然姑娘指不定便要吃亏了。

南栀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手腕间还有些痛意,那四皇子的手劲极大,她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只见那原本白皙的肌肤已经起了红印。

南栀收回视线,脸上的神情淡漠,随意回道:“我没事,不必担忧。”

自打跟着太子来到京城,便没一件省心的事情,短短半日,尽遇些倒霉事。

她有预感,麻烦还会接踵而来,往后在东宫的日子不会太平。

等回到京华园后,南栀才稍稍放松下来,她拿着书才看了不久,紫韵便走了进来,向她禀告:“主子,皇后娘娘宫里的林总管来了,说是皇后娘娘下了懿旨给您,还请您出去一趟。”

南栀心下疑惑,皇后下懿旨给她?莫不是册封她的吧?除此之外,她暂时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她被太子带了回来,自然不会就这般无名无分跟着他,总要有个名分,若真是册封的懿旨,依着皇后对她的不喜,想来位分也高不到哪去,毕竟她父亲的官职不高。

南栀敛下心神,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紫韵忙上前替她整理了裙摆,待衣着工整后,她才迈着碎步朝着外间走去。

南栀刚一出来,林公公便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身笑眯眯看着她,“奴才给姑娘道喜了。”

他对南栀能当上太子良娣有些出乎意料,听说她是个小官之女,如今一跃成为太子侧妃,也不知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冷心冷情的殿下为她做到这份上。

“还请姑娘跪下接旨。”

南栀走上前,盈盈一跪,屋子里在场的人也跟着南栀一起跪下。

这里的规矩多如牛毛,动不动便要下跪,南栀心里不喜,可碍于规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不得不照办。

林全抬起眼皮淡扫了她一眼,拿出梁皇后给他的懿旨,小心仔细地展开后,面对着南栀宣读。

“奉皇后懿旨:今有南栀,风姿雅悦,品貌出众,温良敦厚,克令克柔,即日起册封为太子良娣。”

林全念完又恭敬合上,俯身递给南栀:“南良娣,还不快快接旨?”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南栀庄严肃穆地接过林公公递给她的懿旨,随后对着林全浅浅一笑,“有劳林公公跑这一趟。”

皇后的懿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虽她只和皇后打了一个照面,可直觉告诉她皇后不会册封她为良娣的。

太子在她走后去了一趟皇后宫里吧?皇后的这封懿旨想来也是他求来的,这下谁见了不得说一声太子宠爱她?

谁不认为是她高攀了太子?

不然依着她的家世,没有太子插手,哪里会被封为良娣,太子的用意她心里清楚,这是在彰显他对她的宠爱,好让她对他感恩,把她套牢在东宫里。

南栀想到这,心中止不住冷笑。

她被封为太子良娣,在旁人看来这是天大的恩赐,恨不得对太子感恩戴德,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良娣听着好听,再如何也只是个妾罢了。

虽妾室放在古代十分正常,可这放在现代便是当人小三,对她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更何况她本就志不在此,即便荣华富贵加身,南栀也不想要,她也不是心甘情愿跟着太子,完全是迫于无奈之举委身于他,哪怕就是被封为太子妃,也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东宫和皇宫里。


南栀刚进来,便听着里面传来一丝略微熟悉的声音,待走近些,看到皇后身旁坐着的二人,心下了然,原来是她们。

南栀垂眸间心思转动,她这么快被皇后召见,怕是和二人脱不了干系。

那二人可不就是梁冰月和陆婉言。

那时,梁冰月见太子和南栀二人离去后,便心生不满,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太子哥哥怎么就带了个女人回来!”

一旁的陆婉言,见她面色不佳,便耐着性子温柔安慰着她:“好了,冰月,不生气了,殿下是男子,喜欢貌美的女子乃是人之常情。”

“陆姐姐说的是,陆姐姐这般漂亮,想来太子哥哥迟早会喜欢上你的。”梁冰月被她三言两语便哄好,脸上又重新挂着笑。

陆婉言拿着绣帕捂嘴轻笑,“就你会胡说。”

她神色微动,随即又道:“殿下这事倒也确实有些出人意料,皇后娘娘一直为殿下的事情发愁,如今殿下好不容易带了个姑娘回来,想来皇后娘娘知晓后心里许是会高兴。”

梁冰月闻言,心思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陆婉言的手急吼吼道:“陆姐姐,走,我们把这事告诉姑母去!”

就这般,二人又折返回了皇后的长信宫。

皇后宫里的大总管林公公见着二人又回来,面上惊讶,客气问道:“梁小姐和陆小姐怎么又回来了?”

梁冰月回他:“林公公,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和姑母说,姑母眼下得空吗?”

林公公点了点头,面前的梁小姐是皇后娘娘最为疼爱的侄女,他可不能怠慢她。

“梁小姐稍等,奴才去给您通传。”

林公公进去时,梁皇后正对着一堆画卷皱着眉头,见林全进来,她眼皮都未抬一下,“何事?”

林全弓着身子恭敬回道:“娘娘,梁小姐和陆小姐又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殿外候着呢。”

“行了,本宫知晓了。”梁皇后说完,站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身后的云霜急忙跟了上去。

云霜眼底闪过疑惑,朝着林全看了一眼,林全摇了摇头,二人跟着皇后走了出去。

梁冰月一见到皇后的身影,急忙高兴地迎了上去,拉着梁皇后的衣袖亲昵喊道:“姑母!”

陆婉言也跟着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先坐下吧。”梁皇后面上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疑惑问道问:“冰月,你和陆三小姐怎么又回来了?”

“姑母,我刚刚看见太子哥哥回来了!”梁冰月激动说着,梁皇后面上并未有惊讶的神色,太子回来这事,她自然是知晓的。

梁皇后的面色平静,忽地,梁冰月凑近了些,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姑母,我跟你说,太子哥哥带了个女子回来!”

“什么!”这下倒是把梁皇后给惊到了,她端庄的面上有了一丝波动。

太子先前并未告知她这事,他倒是瞒的好。

梁皇后轻颦着眉,脸上的笑意浅淡了几分。

陆婉言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皇后的表情,见状,她笑着补充道:“皇后娘娘,确有此事,臣女和冰月一起见着,那姑娘生得极为貌美,殿下喜欢也是应当的。”

梁冰月撇了撇嘴,不满道:“指不定是那姑娘勾引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她的态度可不一般,竟还牵着她下马车。”

梁皇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变,她惊讶于儿子的这番举动,太子还从未对哪个女子另眼相待过,听冰月这么一说,她倒是对这女子有些好奇。


不过太子叫他,他就是脚崴了也得过去不是,不然依着那小子阴坏阴坏的脾性,他就算眼下不过去,太子也会派人把他带过去。

章仕德忍着脚下传来的痛意,朝着紧张看向自己的二人摆了摆手,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前面的路不是去太子的院子,章仕德心生疑惑,便问出口:“这是去哪呢?”

先前走得急,他也没想起来过问一句,只当是太子病了。

常平提着灯笼的手一顿,转过身恭敬回复:“回章大夫的话,这是去京华园的方向,我家主子病了,殿下便让奴才请您过去。”

“你家主子?”章仕德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太子府里何时多了个其他主子?

正当他疑惑时,身旁的福乐替他小声解释了一句:“章大夫,是殿下今日带回来的那位良娣。”

章仕德平日醉心医术,不关心旁的事情,自然不知晓这事,乍然听到,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太子还带了姑娘回来?这小子也有喜欢姑娘的一天?他还以为他要当和尚了呢。

他倒是没说什么,又继续朝前走着。

不久后,章仕德便匆匆忙忙赶到了京华园里,可怜章大夫一把年纪老骨头了,大半夜被人叫醒,冒着雨赶了过来不说,路上还摔了一跤。

章仕德也顾不上身上的狼狈,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粉黛正侯正在门口焦急张望着,眼看着章大夫的身影出现,忙激动喊道:“章大夫,您过来了!您快进来!”

她领着章仕德一路走到南栀床边。

房间内,沈淮序坐在床前握着南栀的手,脸色阴沉沉的,抿紧唇不发一言,气氛凝重紧张。

候在一侧的紫韵,被太子身上冷厉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出,见章大夫进来后,她才缓了口气。

章仕德走上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沈淮序,“殿下,大晚上的叫我过来,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给折腾散架了。”

沈淮序早就习惯了他的这性子,也没跟他计较,冷着一张脸开口,“还不赶紧过来给她看看。”

章仕德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给冻得一个哆嗦,忙上前查看,给南栀把了把脉。

只随意瞧了一眼,他便知晓这姑娘方才遭遇了什么,太子那坏小子也真是的,这样的美人也舍得折腾她,可怜了这姑娘。

章仕德不经意抬眸,瞥见太子站在一旁那紧张的模样,心里嘀咕着,既然喜欢人家,可不得好生对待,真是没眼看。

此时南栀因着浑身高热不断,脸被烧得通红,就连嘴唇也红得不大正常,唇瓣有些干裂,紫韵便时不时拿着湿巾替她擦拭,缓解她身上的热意,急得紫韵手心都在冒着冷汗。

昏睡后病弱的南栀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良久后,章仕德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缓缓开口:“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凉,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伤风后高热不下,我先开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她服下。”

说完,他又拿出银针,开始给她施针。

沈淮序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栀身上,从未离开过,听着章仕德那句她没什么大碍,攥紧的拳头松了松。

一炷香过去后,南栀的病情缓稍稍缓和了些,脸上倒是没先前那般烫得吓人,只是人看着还是极为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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