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陈胜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陈胜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屋檐下避雨的人看到陈子涉,热情地迎了过来。破败的屋舍,皮肤黝黑的民夫,陈子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座戍卒落脚的荒村。他竟从来没有走出过大泽乡。“鬼打墙?还是什么别的邪术……”陈子涉的心在慢慢下沉。吴广、吕臣,还有几个亲近些的民夫已经走到陈子涉跟前。一群人纷纷抱怨:“雨太大了,山里的野兽全都缩在巢穴里,我们找了一天竟是空手回来的。”“不过我们也摘了些野果野菜,好过仅吃干粮。”“狗官们睡了一整天,刚醒过来就发脾气,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众人簇拥着陈子涉,陈子涉几乎是木然地被他们推着向屋舍走去。这时吕臣忽然说:“说来也奇怪,徐县尉竟然带回来了几只野山鸡,也不知道那些野味是从哪儿抓来的。”陈子涉的脚步骤然顿住。他脖子僵硬地转动,一点点看向吕...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陈胜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屋檐下避雨的人看到陈子涉,热情地迎了过来。
破败的屋舍,皮肤黝黑的民夫,陈子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座戍卒落脚的荒村。
他竟从来没有走出过大泽乡。
“鬼打墙?还是什么别的邪术……”
陈子涉的心在慢慢下沉。
吴广、吕臣,还有几个亲近些的民夫已经走到陈子涉跟前。
一群人纷纷抱怨:
“雨太大了,山里的野兽全都缩在巢穴里,我们找了一天竟是空手回来的。”
“不过我们也摘了些野果野菜,好过仅吃干粮。”
“狗官们睡了一整天,刚醒过来就发脾气,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
众人簇拥着陈子涉,陈子涉几乎是木然地被他们推着向屋舍走去。
这时吕臣忽然说:“说来也奇怪,徐县尉竟然带回来了几只野山鸡,也不知道那些野味是从哪儿抓来的。”
陈子涉的脚步骤然顿住。
他脖子僵硬地转动,一点点看向吕臣:“你说谁?哪个徐县尉?”
吕臣:“还能是哪个,徐异呗,咱们这儿难道还有第二个徐县尉不成?”
吴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冷笑:“若非他自己找到肉食,以他那蛮横的性格,还真不知会怎么为难我们。”
陈子涉脑中一片混乱,他的心神再次被重重冲击。
“徐异没死,他回来了?”
“不,不对,当初我是亲眼看着徐异咽气的,他绝无生还的可能。”
“而且若是徐异还能活下来,他为何要把黑水令给我?”
“难道是那邪祟,它又操纵了徐异的尸体?”
陈子涉思绪纷杂,越发觉得如今众人眼中的徐县尉,已经成了一具被狐狸邪祟操纵的行尸走肉。
这时,一人从屋内走出。
络腮胡、倒吊眼,脖子上长长的伤疤如蜈蚣蛰伏,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陈子涉。
刹那间,陈子涉只觉得全身冰冷刺骨,一颗心跌入谷底。
“徐异……他真的活了!”
但出乎陈子涉意料的是,徐异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或表情,好像只是在面对一个普通的民夫。
接着徐异大喇喇走到一片杂草地旁,解开腰带,一脚抬起踩在边上的木桩上。
“哗哗”的放水声响起。
伴随一阵舒爽的鼻音,徐异抖了抖身子,束好腰带,目不斜视地重新钻回了屋子里。
屋内传出酒肉香气和男人们放肆的大笑声。
陈子涉强令自己从沮丧、无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这邪祟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实则操控徐异的尸体监视我。”
“但它的真实目的还是让我造反,只要我不急着离开大泽乡,始终在它的掌控中,它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眼下我实力不足,还破不开它的邪术,只有虚以委蛇,待修炼更精深后,再见机行事。”
想到这里,他一言不发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
入夜,同屋的吴广和吕臣陷入沉睡。
坐在屋内漆黑的一角,陈子涉继续修行。
之前被破去的谷衣重新凝聚,陈子涉的衣袖中,也再次多出了几张雷光符和缚妖符。
一呼一吸之间,体内的炁不断壮大,陈子涉正向着玄门第一个境界稳步迈进。
玄门的道法境界分为,凤初、琴心、腾云、晖阳、乾元、无相、太清七重。
陈子涉丹田中的炁尚为浅薄,甚至没有登临凤初。
但好消息是,穿越前二十年朝夕不辍的修行,让他对于登真隐诀的理解格外透彻,并且根基扎实。
厚积薄发之下,短短两夜的修行,就让他的境界有了长足的长进。
眼下他已经站在了凤初的门槛上,随时可能踏足这一境界。
一旦登临凤初境,不仅符法的威力更强,谷衣心法能承受的伤害更多,待境界稳固后,还可以修炼更多道术,战斗力能有一个不小的飞跃。
体内的炁不断涌现,汇入丹田之中聚散离合。
忽然,所有的炁骤然压缩,金色雾气凝聚成一滴金色液体,飘忽忽悬浮于丹田正中。
陈子涉双眼微张,若有若无的雏凤清鸣之声响起。
伴随着雏凤清鸣之声,陈子涉眼中精光四溢。
凤初境,成了!
在破境的这一瞬间,他只觉自身精气神攀升到极点,体内仿佛有一尊烘炉在源源不断地燃烧,气血无比充沛。
同时他的炁,不论是质量还是凝聚速度,都与之前判若云泥。
他的视觉和听觉也有很大的提升,双目炯炯,即便在黑暗中也能轻松视物,双耳聪达,能听到附近虫蚁爬行之声。
“凤初之境,修行之始。只有到达凤初的境界,才算是真正的修行者。”
察觉到自身的变化,陈子涉不由感叹。
忽而,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到了陈子涉耳中。
像是衣物被撕扯开来,丝线根根崩断之声,又掺杂了些含糊人声,还有野兽啃食猎物,大口吞咽的声音。
深夜之中,这样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陈子涉眸光微凝,但略加思索后,他果断用炁封闭了听觉,两耳不闻屋外事。
他的目标是尽快提升境界,摆脱狐狸邪祟的掌控,其它事情则一概不予理会,以免节外生枝。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清晨,修行中的陈子涉被屋外的一阵惊呼声唤醒。
“出什么事了?”
吴广揉着惺忪睡眼,从草席上爬了起来。
吕臣双腿夹着有些潮湿发霉的被褥,蜷成一团,依然睡得很沉。
陈子涉推开门,和吴广一同走了出去。
惊呼是从屋后传来的,陈子涉和吴广尚未靠近,就有淡淡的血腥气飘了过来。
几个早起的民夫,围在一个用四根竹竿撑起的简易草棚里,草棚是民夫们临时搭建,用来囤放物资粮草的地方。
众人正对着地上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吴广走过去分开众人。
民夫们一见陈子涉和吴广,纷纷打招呼:“屯长。”
陈子涉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往地上一看。
只见潮湿的泥地上绽开一大团血迹,到处是散落的鸡毛和鸡骨。
两只野山鸡七零八碎,身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
陈子涉自然看得出,八根石柱上的八枚图纹,实则是八种不同力量的封印。
一旦封印解除,不知会释放出何种可怕的怪物?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很快就会浮现。
纯白河流释放出夺目的光芒,竟直接将最后两道赤光融化。
“轰隆隆——”
古庙一阵颤动,四壁上出现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紧接着八根粗大的石柱轰然坍塌,封印彻底破解!
只见纯白河流那虚幻的,仿佛没入虚空之中的首尾两端渐渐凝实。
它的首尾端并不与主干一般粗细,而是迅速收窄呈尖细状。
直到此时陈子涉才终于看出来,这悬在空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河流,它是一条狭长的,纯白色的尾巴。
一条狐狸的尾巴。
狐尾上的绒毛洁白细腻光滑,晃动之时如水波潋滟。
陈子涉目光沉凝如水,他一抖衣袖,袖中仅剩的一张缚妖符滑落至指间捏住,掌中的心火图纹也蓄势待发。
忽而,层层叠叠的呓语在地下空间响起。
如同深夜的森林里,无数不可名状之物,藏在暗处窃窃私语,欢笑悲啼。
伴随这诡谲的声音,狐尾开始变化生长,倏尔化作一只略显虚幻的白狐,缓缓从空中落下。
它有着光洁美妙,足以让人为之痴狂的尾巴。
但它的整个后半身,连同两条后肢上的毛发却稀疏干枯,彼此纠缠在一起,嶙峋的骨骼在外露的灰败皮肤上,勾勒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至于它的前半身和一双前肢,则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腐烂的血肉松散地挂在外翻的骨节上,黄褐色的粘液自体内不断分泌、滴落,漆黑的血管如同一条条触手,从躯体破漏处涌出,在空中疯狂扭动。
不少血管的末端,甚至长出了一颗颗密布血丝的眼球,随着血管的扭动,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四周。
沿着前半身再看向前会发现,它的脖子格外细长,其上已经彻底没有了皮毛和血肉。
蜿蜒的骨节盘旋,仿佛是从躯体里游出的一条骨蛇。
而它的头颅则被笼罩在一团浓厚的迷雾之中,仅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破开迷雾,投下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陈胜,你来了……”
白狐轻巧地从庙顶跃下,它的声音像是从尾巴里传出,又像是从破漏的胸腔,或是被迷糊笼罩的头颅里响起。
它那枯败腐烂,令人望而生畏的四肢踩在地上,竟呈现出一种异样的优雅。
仿佛这不是一只令人恐惧作呕的怪物,而是神话里的祥瑞。
单是看到这样扭曲割裂的场景,陈子涉就觉得头痛欲裂,精神游离,胃部也不断翻涌,几乎要呕吐出来。
“高上洞元,兀生九天,炁祖太元,众风乱玄……”
陈子涉默念《上清大洞真经》,运转登真隐诀,平复精神和躯体受到的影响。
同时,他果断出手,手中缚妖符抛出,照射出道道金光,向白狐束缚而去。
白狐不闪不避,甚至连优雅的步伐也没有丝毫减缓。
但见缚妖符散发的金光触碰到白狐身体,立刻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金亮的色泽褪去,变成了如腐锈一般的灰褐色。
灰褐色快速蔓延,污染了符箓本身,符箓瞬间腐烂,化作腥臭的粘液。
陈子涉又抬起掌心,发动心火的力量。
但这一次,他眼前所见场景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同时他感应到,图纹中那可以勾动心火无形力量,刚临近白狐就被腐蚀,失去了效用。
白狐的身体里发出空洞的笑声。
“王家竖子倾尽八火奇术,方能将我之一尾封印于此,而你不过能粗浅使用八火之一的心火,又何来勇气对我出手?”
说话间,白狐的身体如同幻影,倏忽闪至陈子涉面前。
“你是归易,我无法勾起你的欲念。”
“但这不重要,既然不愿意成为倛,那么你的灵魂便已无用。”
“至于你的身体,它会成为一件极佳的容器。”
话音落下,陈子涉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变得迟钝,他的意识正在枯萎、腐朽,与身体无法完美契合。
最可怕的是,这种腐朽的速度极快。
陈子涉有预感,仅需短短数秒,他的意识就将彻底腐败。
并且这种腐败并不是针对精神的攻击,更像是将虚无的意识实体化,再从实体层面侵蚀,以至于《上清大洞真经》也无法抵御。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思绪转动,渴望寻找到一线生机,但意识的腐朽让思维也变得无比缓慢,近乎迟滞。
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就像是一只关节生锈的人偶。
就在这时,陈子涉的小臂忽然撞到某件硬物,一瞬间的灵光在脑中炸开。
黑水令!
他的小臂撞到的,是被收在衣袖里的,本属于徐异的黑水令!
徐异曾说过,每一块黑水令中都蕴藏着奇异的力量。
当时他已经重伤濒死,却靠着这股奇异力量,硬生生撑了好一段时间。
如果能借用这股力量,未必不能在此绝境之中求生。
想到这里的瞬间,陈子涉奋力抖动小臂,将衣袖内的黑水令震落,又被他僵硬的五指勾住,托在了手中。
“恩?”
白狐的目光穿透迷雾射来,无数黑色血管末端的眼珠子也瞬间转向,直勾勾盯着陈子涉的手掌。
它们如同一条条蛇般,从空中游了过来,缠向黑水令。
虽然白狐并不认识这块令牌,但它不容许有任何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但它还是慢了一刹。
五指勾住黑水令的瞬间,陈子涉意识一动,与黑水令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关联,他的脑海之中,一个声音轰鸣。
“黑水台众,忠于始皇帝,安天下,平不臣,靖妖邪!倘有悖逆,共诛之!”
陈子涉在拿到黑水令后,就曾以意识沟通过。
他知道一旦加入黑水台,就要忠于始皇帝,为秦王扫平不臣,靖妖诛邪,巩固江山。
若有违背,会遭到所有密探的追杀,不死不休!
这也是陈子涉一直不愿动用这令牌的缘故。
他只想找到穿越的方法,重新回到未来,做个咸鱼道士,“安天下,平不臣,靖妖邪”的要求对他来说,属实有些超纲。
但眼下被白狐所迫,命在旦夕,由不得他再犹豫。
“我愿加入黑水台。”
竹简上一行行文字飞快出现消失,不断闪烁变化。
陈子涉忙着脱身,也无暇仔细去看,但偶尔瞥见的一两眼却让他大觉震惊——
这玩意儿骂起人来可真脏!
绕了一个大圈,确定彻底摆脱了可能存在的追踪后,陈子涉终于回到了租赁的小院。
隔壁魏氏姐弟的院子里寂静无声,姐弟俩已经入睡多时。
回到房间,陈子涉马不停蹄地背诵了三篇诗词,这才暂时安抚住了徐夫子。
“今夜当真凶险万分,以后不论是面对邪祟还是方士,我都不能因为修行了道法道术而掉以轻心。”
“好一个闵怀刑,一个儒生居然这么能打,他学的到底是《论语》还是《抡语》啊?”
腹诽几句后,他静下心来,复盘起今晚的遭遇。
“首先就是那个闵怀刑,他自报家门时说是旧月的玉弓使。”
“也就是说,这些拜月之人,隶属于一个名为‘旧月’的神秘组织。”
“这个组织的目标是反秦复周,他们崇拜某一位月神,并能通过祭祀,从这位月神处获得一定的指引。”
陈子涉对闵怀刑等人所在的神秘组织的信息,进行了初步归纳。
“我和闵怀刑交手时虽然没有露脸,但不确定他是否有其他手段能辨认出我来。”
“而且今晚闵怀刑没能拿下我,旧月担心消息走漏,大概率会进入一段蛰伏期,以观察事态的变化。”
“这个时候,我若是主动找上门去,只怕会招人怀疑。”
“这样一来,接触旧月获取诅咒相关知识的打算,只能暂且搁置。”
陈子涉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了一条门路,却就这么断了。
“好在还有黑水台,等黑水台密探抵达后,若对方可靠,我就将这些信息交给他,应该还能薅到一些奖励。”
“不过奇怪的是,旧月这样一个神秘组织,夜半公然祭祀,难道不担心被察觉?”
“按理说,仪式前应该做好万全的保密措施才对,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我给撞破了?”
对于这一点,陈子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有黑水台头疼这些事情,我没必要操心这些。”
将疑惑暂时搁置后,陈子涉又回忆起战斗时的种种。
“从战斗过程来看,和闵怀刑交手时,我是一直被其压制的,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闵怀刑是五品少卫,可见我距离这个品阶的方士,还差得很远。”
“还好他并没有杀我的意思,只想将我重创后带回传舍,加上徐夫子这位‘奇兵’,这才让我有了逃脱的机会。”
“若没有徐夫子,或闵怀刑一开始就全力出手,我只怕早就死了。”
“可见方士之间交手,断不能稍有轻视,各种隐器的能力各异,战斗前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和应对之策。”
“除此之外,闵怀刑称自己是儒家方士。”
“我本以为方士只是指代道家、阴阳家,那些寻仙之人,现在看来,所有掌握神秘力量的奇人异士,都被统称为方士。”
“闵怀刑的方术暗合儒家六艺,可见儒家在培养方士上,已经有了有序的传承。”
“儒家如此,想必道家、法家、墨家、兵家等学派,也都不会差。”
“以后在这个世界,再遇到其他诸子百家的弟子时,都需要多一分小心了。”
总结过后,陈子涉思索起了最后一个问题。
“传舍外,是谁偷袭了我?”
稍作思索,陈子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他穿越来这个世界后,接触过的邪祟和方士并不多。
排除掉枯荣之狐和旧月,就只有白天那群马匪背后的靠山,过祭教的树神。
并且用藤蔓作为攻击手段,也十分符合“树神”这一称号。
“那位树神既然能设下诅咒,杀死即将透露过祭教信息的马匪,那么从尸体上获得蛛丝马迹的线索,追踪到我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如果偷袭我的是树神,那么这位‘神’所展现的力量未免过于弱小。”
“而且刚才在传舍外,它甚至没有真正对我发起攻击,只是制造出动静,吸引了旧月教众的注意。”
“如果它真的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完全可以和旧月教众联手除掉我,再不济也可以拖住我,延缓我离开的时间,而后再借旧月之手除掉我。”
“有两种可能,其一,所谓‘树神’只是某个弱小邪祟的自称,用以忽悠那些山贼为自己效力,其实它自身力量的有限。”
“其二,蕲县之中有令这位‘树神’忌惮的事物,以至于树神只能渗透入极少的一部分力量,以免惊动了那事物。”
“结合旧月似乎也在寻找某种事物的行为,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番思索后,陈子涉越发觉得蕲县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风平浪静。
“暗流涌动,又有树神虎视眈眈,看来蕲县也非久留之地。”
“等联系上黑水台的密探,获得奖励和诅咒相关的知识后,就赶紧离开这里,避开可能发生的变故和动乱。”
“三天,最多等待三天,如果三天后黑水台还不联系我,我也必须马上离开。”
这一夜,在修行之余,陈子涉心中始终保持了几分警惕,以防旧月或过祭教的树神再有什么动作。
但之后的两个时辰,没有任何异常事件发生。
待到食时,天色大亮,陈子涉睁开双眼,体内奔涌的炁缓缓平复,如同百川入海般汇入丹田之中。
以内观之法观摩自身,陈子涉看到丹田内,那滴金色液滴般的炁越发壮大,呈现出一种沉凝的质感。
“凤初境界彻底稳固了。”
陈子涉心中欢喜,从突破凤初到稳固境界不过两天,速度远超预期。
当然,这主要还是归功于陈子涉穿越前二十年的积累,厚积薄发之下,才有了如此神速的进步。
这时候,院门外响起“砰砰”的叩门声。
傻子阿梁在门外,扯着大嗓门喊:“饭……开门咯,好吃的,饭……”
走到院门旁打开门,陈子涉看到阿梁抱着个木桶杵在门口,里面装着小半桶由菽粟熬煮,加了一些菜叶的热气腾腾的厚粥。
阿梁穿着一身朴素但干净的衣裳,面颊也洗得干干净净,不像昨天刚遇见时,脸上沾满了泥土。
让陈子涉没想到的是,这傻小子居然还有几分俊秀,尤其是面皮白净,不像农夫反而像个读书人。
陈子涉笑道:“给我准备了朝食?你们倒是有心。”
秦人通常一日食两餐,一餐用于食时,也就是上午七点到九点,这一餐被称作朝食,也叫“饔”。
第二餐则用于下市,对应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一餐则被称作晡食,又叫“飧”。
陈子涉侧过身体,让阿梁进入了院内,这才发现阿梁身后竟还跟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黄狗,大黄狗摇着尾巴,对着木桶里的粥直流口水。
“这是哪儿来的大黄狗?”陈子涉眼看着大黄狗一点不客气,紧跟着阿梁进了院子,不由问道。
踏入古庙的瞬间,陈子涉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白狐带来的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消失了,陈子涉如释重负,身体陡然松弛下来。
但他并没有完全放松。
他很清楚,自己虽然逃入古庙,却不代表彻底摆脱了险境,并且古庙四壁在封印破开时裂开,也不知是否挡得住那邪祟。
陈子涉四下环顾。
只见这古庙内部,竟远比外面看起来宽大得多。
这座古庙没有窗户,唯一的一扇门户,也在陈子涉进入后消失。
从内部看起来,它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鼎倒扣着,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光,将古庙内部照亮。
庙内空空荡荡,既无神龛,也无供桌,只有庙的正中,孤零零立着一座石碑。
陈子涉正要上前,查看石碑上是否有记录白狐的来历。
可就在这时,古庙骤然一阵晃动,庙顶和四壁都传出“咔咔”的裂响。
“那邪祟在冲击古庙!”
陈子涉心中一凛,同时又多了一分庆幸。
他庆幸的是,这座庙宇果然能阻挡白狐,只是不知具体能支撑多久。
陈子涉争分夺秒,大步走到石碑前仰头看去。
只见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笔画复杂,形式奇古,正是始皇帝统一六国后,推行的官方文字秦篆。
陈子涉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这种文字,但他逐渐融合了陈胜本有的记忆,加上联系上下文的其它文字,阅读起来倒也没有太大障碍。
碑文开头第一句是:
“秦王政二十三年,秦伐楚,余随父统军出征。”
陈子涉对历史有点研究,看到这句话立刻意识到,碑文上说的是秦灭楚之战。
陈子涉在心中回忆:“秦国灭楚,始皇帝先派李信、蒙恬,率军二十万征讨,楚将项燕击败秦军,追袭三天三夜,攻破两座大营,杀七都尉。”
“此役后,始皇帝请老将王翦出山统领六十万大军,最终灭了楚国。”
“篆刻碑文之人说,他是随父统军出征,难道立碑之人,竟是王翦之子,秦朝的一代名将王贲?”
联想到白狐称那位用八火奇术将它困在此地的方士为“王家竖子”,陈子涉便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这时古庙的震动又激烈了几分,陈子涉赶紧目光下移,接着看了下去。
“大将军屯兵于蕲,余率军深入楚地,然诡事渐生。”
陈子涉目光一凝,知道重头戏来了。
“初时,营中每有异响,如虫蛇齧骨,如小儿夜哭,如风入岩穴,如斧砧槁木。淅淅焉,鏦鏦焉,不知其所起,众皆惊疑。”
“翌日,数卒持戈执盾旋舞,跳掷呼号,发噱不止,如癫如狂,伤百十人。将尉不能禁,乃缚于营。”
“未几,伤者疮处决痈溃烂,如生恶癘,脓血所至,皮肉皆腐,药石不能医,军中医士皆束手。”
“或言,伐楚无道,鬼神戕命。”
“余大怒,令五百主斩于旗下,以正军心。”
“然诡事不辍,祸祟不断,旬日内癫狂无状者无有止绝,负伤生癘者已逾千人。诸将无措,余遗信大将军,以求应对之策。”
“时大将军屯于蕲,峙项燕,不可轻动,遂遣八方士来援。”
忽然,陈子涉脚下一阵晃动,庙宇四壁骤然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白狐快攻进来了!
陈子涉心中急切,顾不上再逐字逐句地细看,一目十行扫视过去。
接下来的碑文记载。
王翦派出八位方士,深入楚地,相助王贲。
这八位方士各有所长,他们抵达军营后,立刻有人看出,士兵们无端发狂,伤者躯体腐烂溃败,皆因邪祟作乱。
八位方士加上掌握着八火奇术的王贲,九位大高手联手,很快揪出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那是一只有着九条纯白圣洁的尾巴,后半身枯败,前半身溃烂,脖子则已经完全腐朽的可怕生物。
它的尾巴像极了传说中的九尾狐,可身体却狰狞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王贲在碑文之中,称它枯荣之狐。
枯荣之狐掌握了腐败和生机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同时它还拥有唤醒人心底渴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其傀儡的能力。
看到这里,陈子涉心生明悟:“不论之前的吴广、徐异,还是碑文中记载的发狂的秦军士卒,都被枯荣之狐操纵,才会表现出种种异于常人的行为。”
“只不过因为封印的缘故,吴广和徐异受到的影响较小,枯荣之狐只能根据他们的心意施加印象,进行较浅层面的操纵。”
“譬如徐异早怀疑我要造反,所以枯荣之狐才能操纵他截杀我,却不能直接操纵他来到这里破开封印。”
在记载枯荣之狐能力的部分稍作停留,陈子涉又继续向下看去。
枯荣之狐无比强大,即使是王贲等九大方士联手,也几乎不是它的对手。
一番恶战后,九人险而又险,击败了这可怕的邪祟,但因枯荣之狐的九条尾巴蕴藏磅礴生机,使它几乎无法被人杀死。
最终,王贲等九人各自斩下一条尾巴,将九尾分别封印,以防枯荣之狐复苏。
古庙的震动越发激烈,四壁上的裂纹不断蔓延,整座庙宇已摇摇欲坠。
陈子涉目光电转,掠过大片大片不相干的文字,迅速寻找着,这篇碑文之中是否记载了对付邪祟的办法。
“王大将军你别写这么多废话,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办啊!”陈子涉心中无声咆哮。
“轰隆——”
古庙的庙顶坍塌了一角,枯荣之狐的一只眼睛自破漏处看向庙内,目光如一座大山般落在了陈子涉的身上。
层层叠叠的声音在陈子涉耳边响起。
“陈胜……你可真是麻烦……不过……到此为止了……”
陈子涉已然汗流浃背,而这时,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一行字上。
“余倾尽所学,藏一剑于碑中,若后世秦人逢妖邪破封,以血涂碑,则剑出斩妖!”
看到这句话,陈子涉心中大定。
他毫不犹豫咬破手腕,将涌出的鲜血按在石碑上。
然而出乎陈子涉意料的是,石碑竟纹丝未动,莫说剑出斩妖,便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石碑上的刻纹,仿佛只是一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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