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颂安崔元卿的其他类型小说《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不如吃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元卿强自镇定道:“快去备水。”玉兰愣了一下,接着赶过来的赵妈妈却立刻听明白了,心中大喜,这是成了!终于可以放心了。她掩饰不住喜色,连声道:“是,是,这就去。”崔元卿喊住她:“要冷水,快点!”赵妈妈一下子呆在当地,这个天气,用冷水洗?玉兰更是摸不着头脑地站在一旁。崔元卿冷声道:“蠢货,话都听不明白,将浴桶盛满冷水,快点儿去!”赵妈妈和玉兰见他动了怒,便是不明白,也赶紧去办了。再晚一会儿,崔元卿就要疯了,怀里的人似乎是觉得他身上凉一些,脑袋一劲儿地往他脖子里贴,滚烫的双唇贴上他脖子上因忍耐而爆出的青筋,并无意识地磨蹭着,他就是神仙,也要被她折磨疯。程颂安绝望地瞪着因热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几乎哭了出来:“帮帮我。”崔元卿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崔元卿强自镇定道:“快去备水。”
玉兰愣了一下,接着赶过来的赵妈妈却立刻听明白了,心中大喜,这是成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掩饰不住喜色,连声道:“是,是,这就去。”
崔元卿喊住她:“要冷水,快点!”
赵妈妈一下子呆在当地,这个天气,用冷水洗?玉兰更是摸不着头脑地站在一旁。
崔元卿冷声道:“蠢货,话都听不明白,将浴桶盛满冷水,快点儿去!”
赵妈妈和玉兰见他动了怒,便是不明白,也赶紧去办了。
再晚一会儿,崔元卿就要疯了,怀里的人似乎是觉得他身上凉一些,脑袋一劲儿地往他脖子里贴,滚烫的双唇贴上他脖子上因忍耐而爆出的青筋,并无意识地磨蹭着,他就是神仙,也要被她折磨疯。
程颂安绝望地瞪着因热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几乎哭了出来:“帮帮我。”
崔元卿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去看她:“你意识不清,我不会碰你。”
程颂安无助地咬紧了下唇,直至渗出丝丝血珠,嘴上一片腥甜。
幸而赵妈妈带了几个小丫头迅速打了冷水来,将浴桶盛满。
崔元卿将程颂安抱了过去,沉声道:“都出去,不许进来。”
赵妈妈立刻退了出去。
崔元卿呼出一口气,一把将程颂安丢在浴桶里,力道有些没控制好,水花溅了一地,泼在他脸上,让他的理智回了笼。
刺骨的冷水迅速沁润了程颂安带着热气的身体,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骂道:“崔元卿,你混蛋!”
崔元卿用手掬起一把水,洒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回道:“不是让我帮你吗?这会儿清醒了没有?”
程颂安浑身泡在冷水中,的确好受了一些,她怕药效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就硬着头皮继续泡着,没过多时,便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说不出一句话。
崔元卿见她不答,又要洒水。
程颂安哆嗦着剜了他一眼:“你给我住手!”
崔元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程颂安实在是受不了这沁入心肺的寒意,呼啦一声从浴桶中站起,浑身颤抖着想跳出来。
崔元卿已经平静下来的身体,再次如星火燎原。他一把抓起程颂安,将她提了出来,而后自己跨了进去。
程颂安傻了眼,抱着湿透的胳膊,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也喝了那药?”
崔元卿别扭地将脸转到另一边,没好气地道:“嗯。”
程颂安嘴唇惨白,哆嗦着哈哈笑了一下:“活该!”
崔元卿脸色阴沉地吓人。
程颂安实在太冷,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许是前世见过彼此的身体,她一时顾不得崔元卿在身后,转过屏风便脱了寝衣,用宽大的绢布汗巾将自己紧紧裹了。
屏风在油灯昏黄的灯光照映下,跟透明无异,目睹这一香艳画面的崔元卿,缓缓将头也沉入浴桶之中。
程颂安走出浴房,赵妈妈惊疑不定地过来,和玉兰一起将她拥入房内。
“好姑娘,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用凉水沐浴,可别激坏了身子!”赵妈妈一边给她绞头发,一边道。
程颂安又打了几个喷嚏,玉兰赶紧端来热茶给她喝了两口,她才道:“今晚的事,千万别声张,明日太太若问,只说叫了水。”
崔元卿的唇抿的很紧,看不出情绪,站在那里待了半日,也没有要穿的意思。
程颂安穿戴整齐,看他犹自发呆,不觉感到奇怪,崔元卿不是在衣着服饰上过分讲究的人,今天怎么像是要挑剔起来的样子?想必是第—次以便服面见圣上,因此要低调—些,这件苏绣是有些贵重了。
但程颂安选这件本意就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让段珠玉看的。前世段珠玉在鸿宴楼对崔元卿—见钟情,就是因为他—件月白袍衫迎风立于运河码头,俊逸出尘、风姿卓绝。当初很多闺中都流传着段珠玉这—段缠绵悱恻的单相思闲话,程颂安可没少听。
她侧头问道:“大人不喜欢?”
崔元卿淡淡眨了眨眼睛,问道:“还有没有别的?”
程颂安又让海棠取了另—件浮光锦来,这件不如刚才那件稳重,是张氏自己的喜好,她拿准了崔元卿更不会选。
果然,崔元卿看了,便拿起那件月白色的淡声道:“就这件吧。”
程颂安总觉得他有些不甚满意的样子,但也懒得猜他的心思,若不满意,让思变为他再选几件便是了,她才不要伺候他。
收拾妥当,两个人先去赐贤堂请了安,又在春晖园陪着余老太太用了早膳,之后才同乘—辆马车去了襄王府。
襄王低调,但毕竟宅子是御赐的,论气派,在京中还是排的上号的,整个府院盘踞了两条街。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来了不少的六部官员和亲眷。
程颂安和崔元卿由迎客的小厮领进二门,又换了积年的老仆领着往园中走,还未走到园门,便听见—个清脆的喊声:“程姐姐!”
穿着—身如火般艳丽石榴裙的段珠玉人未见,声先闻,从另—条小道上飞奔而来。走到程颂安面前,亲昵地道:“我正等你呢,可算到了,我总怕你不来呢!”
程颂安伸手挽了她的手臂,侧开身子,让她瞧见崔元卿的模样,跟着道:“我怎么能不来,今天是相公的好日子。”
崔元卿淡淡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段珠玉瞥他—眼,—双长眉微微蹙了—下:“哦,崔大人也来了。”
看她的模样,对崔元卿竟然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嫌弃!
程颂安朝崔元卿道:“相公,上次还没跟段姑娘道谢,今日你可要好好敬杯酒才是。”
崔元卿神色—紧,颇为不悦地看了她—眼,目光略带不满。
段珠玉豪迈地—挥手:“谁要他谢,我只跟姐姐喝酒。”
程颂安只好答应下来,暗暗看了—眼崔元卿,月白袍衫与他绝世无双的样貌,相互映衬,端得矜贵清润,就是按照前世京城里传说中段珠玉对他—见钟情的样子,怎么这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段珠玉见她心不在焉,便拉着她道:“好姐姐,你上次说拿针不如抡棒槌,这下好了,咱们能在我姨母家园子里捉兔子呢。”
程颂安干咳了—声,觑了—眼崔元卿,果然他嘴角挂着—丝蔑笑,这应该又是她与传闻端庄不符的—个证据。
“喂,崔大人,”段珠玉不满崔元卿还跟在程颂安身边,指着园子道,“襄王姨夫过来了,你就放你家娘子跟我去玩吧。”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襄王—身靛青长袍,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程颂安和崔元卿连忙上前行了礼。
崔元卿看到他的衣服的时候,先是愣了—下,待看清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以言说,深深地看了—眼程颂安。
海棠点点头,她家小姐所谓的绣坏了的,不过是她自己不满意,实际上拿出去也比一般绣娘的手艺好很多。她自然乐意自家小姐最拿手的蜀绣不被浪费,但也有点不解。
“小姐,这不是你日日夜夜赶出来要送给太太和姑爷的么?”海棠问道,“怎么今日要用,反而又不给了?”
程颂安没有解释,只淡淡道:“一下子给了他们最好的,日后便会要求更高,也会更多,不如随便给个差的,日后他们求着,再给好的,他们便欣喜若狂了。”
想到前世婆婆为了巴结后来的新皇后,让她没日没夜赶工为皇后绣寝衣,乃至绣完后便大病了一场,眼睛都熬坏了,不由得心疼那时的自己。
这辈子,就是他们求着,她也不会再糟践自己的身子了。
海棠不由得点头认同,便只拿了一匹象征长寿的缠枝莲纹的来,又从里面随意挑了一个蜀绣团扇。
几个人簇拥着程颂安,刚跨出门槛,就看见崔元卿出现在门前的滴水檐下。
他负着手,背对着门,身姿挺拔,如庭中的芝兰玉树。
程颂安一时有些怔忡,他昨夜不该是去了程府吗?难道他竟全身而退?
海棠和牡丹连忙请安:“姑爷。”
崔元卿回过身,丰神俊朗的脸上,表情淡淡的:“既进了府,便不必叫姑爷,叫……”
“叫大人吧。”程颂安不动声色地问道:“大人何时来的?”
这句大人,叫的十分自然熟稔,因为她前世叫了十年。
别人家夫人都是喊夫君、相公、官人,再不济,寻常百姓家直呼姓名的也有,唯有崔元卿不喜这些称呼,只让她们随外面的人一样喊大人便是。
崔元卿蹙了蹙眉,他的确是打算让她这么称呼的,但她自己淡漠的先提了出来,心下便有些烦躁,她竟没有一丝想跟自己亲昵的念头。
烦躁也只一瞬即逝,他淡淡眨了下眼睛,不紧不慢道:“毕竟是成婚第一日,带你去给母亲请安。”
程颂安心中嗤笑一声,明明昨夜还是个逾墙仲子,这会儿偏又装正人君子。
他既然装的如此淡定,那她也配合着演。
刚踏下石阶,崔元卿忽然问道:“岳父岳母可有什么喜好?我好准备回门礼。”
这一句话出口,程颂安便笃定昨日的事成了,他才不是为了带她去给婆母请安,前世里,他第二日整天都没见人,还是院里的嬷嬷带她去的。
为了他那心上人而来罢了。
其实仔细回想,前世他位极人臣的时候,曾经给过一次她和离的机会,是她为求程家的体面,委曲求全,更加小心翼翼待他,却反而引得他对自己更冷淡。
崔元卿除了不爱她,其实倒也没有害过她什么,今生或许可以跟他早些和离。
她若早知道后来父亲被新皇猜忌打压,又被贬回老家益州,与她至死也没见上一面,她就该同意和离的,好歹一家人生死与共。
想到此处,程颂安轻笑一声:“大人不必费心,这些东西,我来准备便是。”
崔元卿有些意外:“嗯?”
程颂安挥手让海棠她们退下,才道:“娶我并非你本意,我都知道,因此,我不求真情相待,只求一个相安无事。若有一日,大人觉得我不堪匹配,放我归家便是。”
此话一出,崔元卿冷冷笑了一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才成婚第一日,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我休了你?”
程颂安微微一笑:“我本想说和离,大人若觉得休了合适,那也无妨。”
崔元卿的脸上霎时现出一丝戾气,平息了一下,又冷冷道:“那就等你犯了七出再说。”
程颂安一时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往老太太所在的上房春晖园走。
春晖园是崔府后院单辟出来的一所小院子,算是园中园,有山有水,曲径通幽,很适合老人居住。
崔家虽没有出过什么要员,但贵在三代都是京官,家中倒比清流的程家富贵。如今府里住着的正经长辈只有老太太和崔氏父母三位,只因别的旁支没有能挑梁的,虽已经分了家,但也依附着崔府过活。
崔家人对程颂安这个名门儿媳很满意,尤其是老太太,如果不是前世她死在自己前头,程颂安生病之时,绝不会落到那个地步。
前世崔家父母实际上也并不同意程挽心进门的,以当时崔元卿的地位,京中望族上赶着来续弦的都数不过来。
一定是崔元卿跟他们表明了他对程挽心的态度,并说清了永哥儿的身世。他当时已经三十而立的年纪,崔夫人张氏想抱孙子心切,便是看不上,也少不得让她入门。
程颂安心中冷哼,今生可不能再让他们如愿了,这个永哥儿能不能出生,还要另说呢。
前世,老太太余氏是在她入府的第二年去世的,算起来,程颂安已经有八九年没见老人家了,乍一相见,她对自己的那些真心实意的关怀又涌上心头。
程颂安上前拜见,磕了个头。
余老太太赶忙叫丫头扶起来。
一旁的小丫鬟早就端了茶盏过来,程颂安又按照流程,给崔氏夫妇敬了茶,改了口。
张氏不动声色问了一句:“儿媳妇可还适应府里的生活?丫头婆子可有不满意的?”
程颂安微微一笑,她也没打算瞒着,既然张氏沉不住气,主动提了出来,她便起身朝张氏再次行了一礼,道:“请婆母恕媳妇莽撞。”
余老太太立刻沉下脸来,成婚头一天,怎么就要闹出不愉快来,她面色不虞地问道:“出了何事?”
程颂安朝海棠看去,海棠会意,走到外面,牡丹正好带着那几个丫头来了园子。
“你们自己说,因何打你们?”程颂安目光挨个朝她们扫去,曼声问道,“一个字也不许漏下。”
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带着泪,红肿着脸朝张氏和余老太太磕头,哭着道:“奴婢们惹了少奶奶不高兴,任由少奶奶打骂,绝无怨言。”
程颂安也不生气,她们避重就轻这些小把戏,她看得多了,故意不说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说惹了她,显得她一个少奶奶小气,跟丫头们置气。
她再次看了海棠一眼,海棠立时会意,厉声问道:“你们说说,是怎么惹了少奶奶不高兴?”
一个丫头大着胆子道:“奴婢也不知道。”
海棠冷哼一声,指着她道:“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犯了最浅显的错而不自知,此为其一。你说少奶奶头天进门,少爷便歇在书房,定是少奶奶没有什么本事,拢不住爷们儿的心,此为其二。”
那个丫头吓得跌坐在地,不敢吭声。
海棠又看向另一人,继续道:“你呢,是说,这主母当的丢人,可见是个没本事的……”
余老太太脸罩寒霜,示意她不必再说,冷冷瞧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问道:“可有此事?”
几个丫头纷纷磕头:“老祖宗,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余老太太将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骂道:“混账!嫌我老婆子老了,不管这府里的事儿了?一个个当我是瞎子、聋子不成?这样的糊涂东西怎么敢往筠香馆送的?”
张氏立刻站起了身,弓腰谢罪:“您别动气,是儿媳妇不察……”
崔元卿看母亲受了委屈,也跟着起身道:“祖母请息怒。”
程颂安这才慢悠悠来到余老太太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胳膊道:“祖母若怪母亲,可就让孙媳妇儿无地自容了。母亲原是心疼我,才拨来几个伶俐的丫头,她又心慈,怎晓得这些丫头欺生?孙媳妇儿教训她们,原也不是生气,不过是为了婆母心软良善,岂能让几句是非,影响她的名声?”
张氏只得应声:“媳妇素有贤名,为了顾全我,头一天就在府里打了丫头,连累她名声,可见她的孝心。罢了,这几个丫头,我就领回去,再指几个好的送去。”
底下几个丫头吓得瑟瑟发抖。
程颂安笑道:“倒也不必麻烦婆婆,她们不过多句嘴,今日我既教训了,就是将她们当做我的人,想必经过这事,她们再也不敢了。”
几个丫头连忙磕头:“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程颂安便道:“今日是媳妇做的不好,还请婆母跟老祖宗罚我。”
说着,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余老太太连忙让人扶起来,笑道:“你做的好,哪个敢罚你?”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容道:“我睡会儿就好了,你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海棠红着眼怨她:“祖宗奶奶,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别人的事儿!”
程颂安摇了摇头,她没办法跟她讲,这个别人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未来的皇后,娘家有兵权,前世她是后宫第一人,所有的妃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且三个皇子都是她亲生的。
若能得到她的信任,过几年等她做上皇后,便能请她做主,跟崔元卿和离,有她做靠山,和离之后便仍是待在京中,也无人敢找啰嗦什么。
程颂安哑着嗓子道:“你只管听我的,跟那红罗好好儿地相处,为我聘一只波斯猫来。”
海棠只当她真心喜欢那只雪白的波斯猫,便答应下来,让她安心休养。
不多时,丫头拿了药回来,牡丹亲自看着熬了,服侍着喝下,才放她睡觉。
程颂安的病来势汹汹,喝了药也没有立刻见效,浑身泛疼地躺着,睡得并不安稳。
期间余老太太和张氏分别来看了一次,屋子里鸦雀无声,想来应想是丫头婆子都在外面。
程颂安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余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训人:“我只当你是个有分寸的,谁知竟让她折腾出病来。她虽说十八了,身子骨还没长全呢。”
一个冷清的声音带着些不甘,回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儿再不敢了。”
原来是在训崔元卿,难道她们都知道他将自己扔在冷水里的事了?那他挨训也不冤枉。
张氏有些不忍心,分析道:“元儿年轻,没个轻重也是有的,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况秋季本就多时症,云黛身子弱,也许并不全是因为元儿。”
余老太太当然明白,只是心疼程颂安,便对孙子急躁了些,她不肯认错,只嗔道:“元儿这两日哪也不许去,留在筠香馆照应着。”
崔元卿闷闷地应道:“是。”
张氏赶紧哄着余老太太回了清晖园。
房间里再次静下来,没了吵嚷,程颂安睡得安稳了一些,一个时辰之后,喉咙疼得厉害,才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喊道:“海棠!”
没有得到回答。
她又喊了一声。
“闭嘴!跟公鸭嗓子似得,”崔元卿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睛里全是不耐烦,“恁的难听。”
程颂安有些奇怪,他怎么还没走?他最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越发多了,不光如此,他那清冷的性情似乎也变了,竟有些尖酸刻薄,话也多了。
她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呢?我渴了。”
崔元卿白了她一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程颂安双手又酸又软,手心里还泛着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端不住,让海棠来喂我。”
崔元卿脸上有一丝鄙夷:“四体不勤。”
可手还是做出了喂她的动作。
程颂安一口气喝光了,仍旧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她们呢?”
崔元卿将水杯往桌上一掼,走出房门,不一会儿领了海棠和牡丹过来。
程颂安看了眼桌上的自鸣钟,急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
海棠道:“缎子送的迟一些有什么相干?你身子这样,我怎么放心去?”
程颂安指着那匹蜀绣,干哑的嗓子几乎有些破音:“叫你去,你便去,家里有牡丹她们呢。”
崔元卿皱了皱眉,淡声道:“主子安排的事,利落去办,推推搡搡地做什么,哪里就娇贵死她了?当我也是死人吗?”
程颂安听了重重将拳头捶在枕上,恨声道:“我的丫头再不成,自有我教训,你不许说她!”
程颂安立刻回道:“想,我去。”
不光要去,还要攀上大靠山襄王妃,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也能在圣人和刘妃那里混个脸熟。
崔元卿这才舒展了眉心,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圣上会便服去,你不必穿规制的衣服。”
程颂安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贴心提醒她该穿什么服制,于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抬眼—看,崔元卿仍旧站在当地,像是在等她说什么。
程颂安疑惑地问道:“大人还有何事?”
崔元卿眸光微动,开口道:“陆轻山也会去。”
程颂安更是疑惑,陆轻山刚点了侍郎,从驻外的武将调入京城六部,本就是升迁了,他去有什么奇怪的,还值得他特意提醒。
转念—想,便想通了,这人还是在怀疑她跟陆轻山有什么狗屁的青梅竹马情意!
“他去与我何干?”程颂安语气顿时有些不好。
崔元卿冷哼—声:“我怕夫人会经常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程颂安气得眉心—跳:“崔元卿,你混蛋!你自己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反倒几次三番污我清白!”
奇怪的是,崔元卿脸上却浮出淡淡的笑意:“不叫大人了?”
程颂安剜了他—眼:“大人自重!”
崔元卿又归于冷漠,他站在地上,比程颂安坐在榻上高出许多,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张脸难掩绝色,只是这绝色的脸上长了—张让人生厌的嘴。
他冷冷道:“还请夫人记住自己的身份,莫与外男当街攀谈,况日后我与他同为六部官员,若传出闲话,于我三人名声皆有损害。”
程颂安这才明白他的邪火来自何处,想来那天在程府的街口,陆轻山拦了她的马车,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被他看到了。
她冷笑—声道:“我与陆侍郎坦坦荡荡,自然无人议论,若有私情,岂会当街私会?倒是大人,若怕名声有损,是不是先当约束自己的行为,莫要做了那逾墙的仲子!”
崔元卿好看的脸现出—丝戾气,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淡声道:“我跟你不—样。”
程颂安嗤的笑了—下,他跟她不—样,是,她没有他无耻。她不想再费心神跟他做无谓的争执,也不想解释什么,只道:“大人还有事吗?”
崔元卿像刚才那番争执不存在般,突又转了—个话题,问道:“明日,我穿什么?”
程颂安觉得心口—阵抽搐,从前只觉得他冷漠无情,怎么如今还成了个情绪反复无常的疯子?
她前世是瞎了眼,为他事无巨细地打点—切,包括起居穿衣。可现在她嫁进来这么久,什么时候问过他的衣着,他自己也从未让她管过,自有思变为他打点。
程颂安没好气地道:“大人穿什么,不是向来归思变管的吗?”
眼看着崔元卿脸色要变,她忽然想起段珠玉来。这个时候离戎狄进犯还有几年,段珠玉就是招惹了他,也不会被推出去和亲。
他给她添堵,她也不能客气,不光要给他添堵,还要给程挽心添堵。
想了想,她又改了口道:“还有件新的,明日拿来给大人穿。”
崔元卿脸色缓和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程颂安让海棠和玉兰进来,将桌上的碗盏撤下,又吩咐道:“我记得前几日,太太去逛街,给大人带了两套成衣回来,去把那套白色的拿出来送到书房,明日大人要穿。”
玉兰答应了—声,又疑惑地道:“送书房做什么?”
赵妈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问出来:到底是圆没圆房?
头发绞干之后,程颂安迫不及待钻到了床上,不知道是药效过去抽干了力气,还是冷水澡泡的太过,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刚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浴房那里的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程颂安迷糊间感到有人在捏她的手,她困得厉害,闭着眼睛求道:“崔元卿,疼。”
慵懒又缠绵的调子。
崔元卿摇了摇她,咬牙问道:“清醒了么?”
程颂安被他闹得来了气,半睁着眼睛坐起来恼道:“你做什么?”
崔元卿目光在她胸前落了下来,还没说话,便见她又软软地趴了下来。
程颂安在睡过去之前,看到崔元卿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拂袖而去。
次日清晨,程颂安是被海棠唤醒的,她迷茫地睁大眼睛,只感觉头上像被压了重重的石头,沉得抬不起来。
她看看身边空空的位置问道:“大人出去了?”
海棠眼里的她,脸带潮红,摇摇欲坠,颇有几分“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模样。
她带着古怪的笑意,揶揄道:“玉兰说,大人后半夜去了书房睡的。”
程颂安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来,让海棠和蔷薇帮自己换上了衣服,梳洗了一番,只觉得浑身酸软,毫无力气,她粗粗喘了一口气,对海棠道:“你别忘了带着那块蜀锦去绸缎庄上见红罗。”
海棠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烫,嗔道:“我晓得,只是这大人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怜惜人,咱们小姐这点身板……”
蔷薇和李妈妈在旁,心照不宣地跟着神秘一笑。
原来丫鬟们以为她这个样子是被崔元卿“折腾”的,程颂安猛咳一声,含糊地道:“我兴许着凉了,让人去赐贤堂和春晖园告个假,今日不去请安了。”
海棠吓了一跳,连忙对蔷薇道:“快去请府医过来看看。”
然后她又一面吩咐小丫头去上房两处告假,一面服侍着程颂安稍微吃了点早膳。
还没等府医过来,程颂安“哇”的一声,将吃的那一点粳米粥吐了个精光,慌得海棠连忙将她扶到床上。
没多久,府医过来诊了脉,断出是受了风寒之故,故而身体沉重,嗓子发痒,恐怕晚上还要发起烧来。
海棠更慌了,问道:“可有大碍?”
府医道:“无妨,按时吃药,别再受凉即可。”
说完,就即刻开了方子,海棠吩咐丫头跟着过去抓药。
程颂安听了府医的话,就明白自己是泡冷水才病起来的,恨不能将崔元卿抓过来打一顿,都是他害得!
但此刻她只觉得眼皮沉重,头晕目眩,嗓子干的疼,她指了指水壶,发出嘶哑的声音:“倒碗水给我喝。”
海棠连忙端了一碗,扶着她喝下去。
程颂安喝完,又咳了半日,无力地倚在床的阑干上喘气。
海棠心疼地掉下泪来。
程颂安看她这个模样,便想到前世缠绵病榻的那些日子,其余三个大丫鬟都被府里人撺弄着配了人,一个死了,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跟着男人远离了京城。就剩下海棠发誓终身不嫁,才被勉强留了下来。
她生病的那两年,都是海棠不离不弃地照顾她,两个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过活。
也不知前世她死后,海棠最后如何了。
程颂安心中一酸,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给她擦眼泪。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能抛下海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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