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类型连载
五黄六月热死狗。县城不必说,就连乡下也出现了罕见的高温。高温天气下搞麦收,简直是活受罪。青壮劳力外出务工,留村的大都是老弱妇幼,麦收工作成了一大难题。除了值班值守人员,县、乡几乎所有干部职工都下乡督促麦收工作。经过九天九夜的连续奋战,全县麦收工作顺利完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县长刘庆来终于可以坐在有空调的会议室里开会了。县委书记杨时锋在省委党校中青班学习,刘庆来坐在主位,看着一众县委常委纷纷到场,心里颇有一些激动。省委党校中青班,意味着要提拔。种种迹象表明,杨时锋将提拔为副市长,县长刘庆来要接县委书记。时钟指向20:00,县委办主任王书高看人到齐了,跑到刘庆来右边,低头道:“刘县长,开始吧?”刘庆来点点头,清了一下嗓子,正准备讲话呢,...
主角:江寒刘庆来 更新:2025-02-16 08:09: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寒刘庆来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大红人全集》,由网络作家“孤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黄六月热死狗。县城不必说,就连乡下也出现了罕见的高温。高温天气下搞麦收,简直是活受罪。青壮劳力外出务工,留村的大都是老弱妇幼,麦收工作成了一大难题。除了值班值守人员,县、乡几乎所有干部职工都下乡督促麦收工作。经过九天九夜的连续奋战,全县麦收工作顺利完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县长刘庆来终于可以坐在有空调的会议室里开会了。县委书记杨时锋在省委党校中青班学习,刘庆来坐在主位,看着一众县委常委纷纷到场,心里颇有一些激动。省委党校中青班,意味着要提拔。种种迹象表明,杨时锋将提拔为副市长,县长刘庆来要接县委书记。时钟指向20:00,县委办主任王书高看人到齐了,跑到刘庆来右边,低头道:“刘县长,开始吧?”刘庆来点点头,清了一下嗓子,正准备讲话呢,...
一个副科级干部在县城居然没有房子,主要是县财政太穷了,盖不起房子。
蔡松成的老婆叫宋梅,也是从镇里的学校调到了县一高。
县一高过去有房子,但早就分完了。
所以只能住到筒子楼。
孩子上初中了,坚决住校,不愿意到这里住。
贫贱夫妻百事哀。
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演化成全武行。
“江科长,不瞒你说啊,我们家老蔡就是抹不开面子。”
江寒虽然是借调的,但只要进了机关,都喊科长,这是基本的规矩。
江寒当然知道这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说,在省直机关,厅级干部以下,大小都叫处长。
这和军队不一样,军队的职务等级森严,不能乱叫。
是副团长就是副团长,你要是喊团长,那就是嫌人家官小。
但是在地方的机关单位,是副处长,你不能喊人家副处长。
包括市委书记在喊副市长的时候,都是叫某某市长,如果喊某某副市长,那就是极度的不满意。
宋梅埋怨道:“老蔡是副科长,再加上我们家情况特殊,于情于理也能多分一间房的,但他不说,人家行政科哪儿能主动给?”
“看看,我们东边有这一间,就是你住的这一间一直空着,这下。”
宋梅说到这里赶快打住,心里有些不安,这话分明是说江寒不应该占这一间宿舍。
江寒那是谁都敢得罪的人!
他能来组织部,哪怕是借调,那也是张部长欣赏的人。
江寒说道:“这事好办,我的这间房子给你们住。”
两个顿时蒙了,不是吧,这间房间位置这么好,他居然肯让给别人?
蔡松坡说道:“这个,这个房间是分给你的,你给我们,不合适吧?”
宋梅急得用胳膊碰了碰蔡松坡的肋巴骨。
“你们不用客气,这房子跟你这间紧挨着,方便啊。周末的时候,孩子回来也宽敞一些不是?”
江寒说完,拿出宿舍钥匙直接塞给宋梅。
宋梅看了一眼蔡松坡,迟迟疑疑地说:“那,你住哪儿?”
江寒道:“我回村里住。从县城到村里也不远。”
“不行啊,这个点了,也没有公交车了。”蔡松坡道。
“我有个小皮卡,平时在县城买点东西回村里方便。开车也就一个小时。”
江寒起身出屋,又对发愣的二人说道:“以后,别吵架了,影响不好。”
两个赶快站起来:“不吵了,再也不吵了。”
江寒出门,把摔在地上的锅放到炉子上,转身离去。
望着江寒的背影,宋梅的眼泪刷刷就流下来了,蔡松坡赶快摘下眼镜擦拭着眼睛。
江寒走了两条街,找到一家快捷酒店。
进房间看了看,陈设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有冷暖空调。
江寒包了一个最大的套房,独立的卫生间,卧房,客厅,足有六十多平米。
江寒说是要长期住,老板也很爽利,直接给江寒打了五折。
江寒下楼找家饭店吃了一碗羊肉面条,而后把皮卡停进酒店后院,把衣物带上来,好好冲了个澡。
江寒躺在床上,想了想近些天发生的事。
关于事故的调查报告报到省里了,因为省里也来了调查组,应该这就是结论了。
刘庆来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刚开始江寒心中有点堵。
后来,刘在田的一番分析和劝说,让江寒放下了心结。
借调到县委组织部,江寒还真有点不适应。
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再枯燥无味、再困难重重,也得走下去。
江寒要调到县委组织部的消息像长翅膀一样传到全村,村民们几乎都过来了。
大家都不愿意让江寒走。
江寒对于村子的贡献以及一年来村子的变化有目共睹。
过去的黄沟村穷得叮当响,现在大家的收入明显超过了其他村。
最主要的是大家看到了希望。
因为到村子吃、住的游客明显多了。
只要有人来,那就有钱赚,村民们都懂得这个道理。
江寒对于黄沟村将来的规划更是让村民们振奋不已。
江寒一走,村子怎么办?
特别是那几个彪悍的妇女更是激动,吵吵着要去乡去、去县里讨说法,坚决不让江寒走。
“小寒,你去县里弄啥?俺们不在,土地局、林业局的人还不得找你的麻烦?”
“对呀,你在村里,那些人拿你没法儿!”
“是啊,那个些干部们就怕俺们去闹事!”
几个孩子也跑过来,拉着江寒的衣襟不放。
江寒突然有些眼湿。
黄承印作为支书,比一般村民想得更长远一些。
对于刘在田劝说江寒的话,黄承印也听到过一些,认为刘在田说得很有道理。
江寒到县里工作,对于黄沟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都别吵吵了,江寒去县里,是县委组织部,是管干部的,谁敢弄他的事?”
一个妇女说道:“可别这么说,组织部能管得了县长?就因为鞋厂的事,县里、乡里恨死江寒了!”
黄承印居然一时没话可讲了。
为了让鞋厂落户,乡里开了协调会,黄承印和江寒一起参加了。
听说要把鞋厂放到黄沟村,当时黄承印都差点乐晕。
江寒几句话一说,把投资商气跑了,黄承印很不理解。
到后来,江寒的解释让黄承印也惊出一声冷汗。
要是真让这样的鞋厂来村里,不仅把村里搞得乱七八糟,还污染水源,导致各种疾病。
江寒是为了村子的环境着想,而有些人则是为了挣快钱、补窟窿。
是啊,江寒哪怕是县委组织部长,也大不过县长。
江寒笑道:“你们都别担心。领导对我不满意,那都是观念不一样,并不是个人恩怨。再说了,人家是正处级,我连公务员都不是,跟我过不去,岂不是自降身份?”
对啊,黄承印刚才的担心消失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江寒有本事,总不能一直把他拴在村里不动弹吧?”
“再说了,从县城回来,也就一个小时,一脚油门的功夫。”
黄承印一讲,村民们这才散去。
……
江寒回到伴山房,换了一身衣服,都是国产品牌,很低调。
既然去县委组织部了,那就不能张扬,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开着低调的皮卡,江寒去了县城。
县委组织部在县委大院里,江寒把皮卡停在了院外。
到门口一报名字,门卫就让他进去了,看来组织部人事科的人提前打了招呼。
进入组织部的三层红砖小楼,江寒就感到一种古旧的气息。
楼道里的人走路匆忙而严肃,但脚步都很轻,甚至是蹑手蹑脚的,偶尔有人互相点头示意。
如果闭上眼睛,就像置身空旷的野外。
在这种氛围之下,江寒也只有走慢一些。
找到了人事科的牌子,江寒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戴眼镜的三十来岁的人开了门。
“您好,我是黄沟村的江寒,我是来报到的。”
“哦,小江,欢迎,欢迎!你稍等,科长马上回来。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个大办公室,坐着三个人。
戴眼镜的中年人叫唐伟,另外两个是四十岁左右,人显得很热情。
人事科与其他科不一样,其他科是管全县各个口的干部或者是机关、基层党的建设以及人才队伍建设等等。
人事科其实就是负责组织部内部的人事调动、人事关系办理等等,其实没什么权力。
所以,人事科的人显得更加活络。
不一会儿,人事科长陆家富进来了,拉着江寒的手就不丢,这热情有些太过分了。
“江寒啊,你可算来了。跟我走,部长要见你。”
跟着陆家富就走,江寒有些蒙,不是吧,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官,也只不过是借调而已,部长要见自己?
江寒心想,也许从部长这里能知道,到底是帮助自己进组织部。
陆家富小心地敲了门,里面专来一个女声:“进来。”
“部长,黄沟村的江寒来报到了。”陆家富的声音很轻,但又能让人清晰地听到。
县委组织部长叫张雅文,三十五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但眼镜片后则是透着一股威严。
“哦,你就是江寒!”
陆家富拎起茶瓶为张部长续上水,又给江寒倒了一杯,带上门出去了。
江寒站在那里,神情平静。
张雅文暗暗一声赞,这年轻人站在那里,既不倨傲,也不慌张,就凭着这身气质,就与众不同。
进了组织部的门,特别是面对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哪个新人不着慌?
有好几个新进组织部的干部,进她的办公室,多多少少都出了丑。
有的战战兢兢,有的说话都带着抖音。
还有一个进来就给她倒水,手一颤,杯子倒了,桌子上的文件都打湿了。
而面前的江寒站在那里,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
谁说江寒是愣头青、生瓜蛋了?
张雅文做组织工作十来年了,看一眼就基本可以判断一个人如何。
难怪陈利民要把江寒调去。
陈利民要调江寒,主要是看中他的一项特质:严格按条例规章办事。
在县里这场特大灾难中,正是江寒的这种特质,挽救了四百多口人的性命。
组织部是最讲制度、最讲原则的,考核、提拔、任用、奖励、惩处等等都得照章办事,一点都不能马虎。
其他部门认为江寒这样的人太犟,不能用,但是组织部最需要这样的人。
可能是很多部门对于江寒有所误解,或者是看走眼了。
上级领导就是上级领导,看人的角度就是不同。
要不是上级领导发话了,江寒恐怕就坐在陈利民隔壁的办公室了。
“小江,坐。”张雅文指了一下沙发。
江寒也没有客气,坐到沙发上。
江寒的坐姿让张雅文心里又一次点赞。
“小江,你想到哪个科室,有什么想法没有?”张雅文问道。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服从部长安排。”江寒站起回答之后又坐下来。
这种话张雅文听得太多了,一般人只讲服从组织安排。而江寒却多了一句,让她心里很熨贴。
“水部长还好吧?”张雅文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江寒在屋里脱光了衣服也不行,热得浑身大汗。
外面楼道里的油烟从门缝里钻进来,让空气更加污浊不堪。
“蔡松成,你说你快分到房子了,到现在也没见个影子?”
“这个得论资排辈,咱刚刚把关系从学校办过来,能分到一间宿舍就不错了。”
“蔡松成,你年龄也不小了,找找部长去,我听说还有房子没分完。”
“不行啊,排在我前面的还有不少人。等等吧,我听说县委党校要搬迁重建,到时候肯定盖房子。你想啊,商品房那么贵,咱们也买不起。”
“你不找人,到时候还没你的份儿!”
这是江寒的邻居两口子在争吵。
这时,咣当一声,是锅掉到地上的声音。
“你想干啥?”
“蔡松成,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外面居然打起来了。
江寒赶快穿上衣服,打开门。
只见一个女子,拿着笤帚挥舞着。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拿着锅铲挡着攻来的笤帚,显得很是狼狈。
江寒在黄沟遇到的彪悍村妇多了,劝架都劝出了经验。
“干啥呢?”江寒上去夺过妇女的笤帚往地上一掼:“不看看这是啥地方?”
蔡松成和她的老婆一呆。
两人吵架已经形成了习惯,在这栋楼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两人吵架打闹,大家只当没看见,该干啥干啥,因为劝也没用,并且越劝这两口子还越来劲。
这妇女没想到有人夺了她的笤帚!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寒喝道:“这是县委组织部的宿舍楼!你们这样吵闹还动手,成何体统?就算组织部有房子,也不分给你们!”
妇女搞不清楚江寒是什么身份,也不敢横了,小声说道:“我家的事,你别管。”
江寒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吵翻天了,影响我休息!”
“跟我进屋说!”江寒推开了蔡松成的房门。
见两人还在犹豫,江寒道:“怎么了,怕啥,进来说呀。”
两个推推搡搡地进来,蔡松成关上了门,心想,这人是谁啊,气势这么足?
“坐,不要客气!”坐在椅子上的江寒指了指床。
两人互相看了看,这个房子究间是谁的?
怎么感到,这个人是主人,自己反而是客人了呢?
“我说说你啊,你作为蔡科长的贤内助,就得有贤内助的样子,你这样吵吵,你男人的面子何在?他以后在组织部咋混?”
“蔡科长吧,你也是的,女人说几句气话又咋了,你就让她说嘛,你急啥,还动手?”
女人道:“你是谁呀,你是领导?你要是领导,咋会住这儿?”
江寒道:“我不是领导就不能说几句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寒,苍山乡黄沟村的,今天是第一天报到。”
“江寒,你就是黄沟村的江寒?”女人指着江寒一脸惊奇。
“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听说你。你救了平沟村几百口子,我姥姥、姥爷全家都是你救的!我妈也天天念叨你的名字呢。”
蔡松成也明白了江寒是谁了。
“原来是小江,幸会幸会!”蔡松成伸出手来:“我是组织部组织一科的,蔡松成。”
两人这下总算明白了,难怪江寒敢出来管他们的事。
江寒谁都敢得罪,连县长都不怕。
蔡松成和老婆赶快坐在江寒的对面。
蔡松成是张良镇初中的副校长,长期在县委组织部帮助工作。
因为业务出色肯吃苦,张雅文部长把他正式调入组织部,并且直接任命为组织一科副科长。
“刘县长,平沟村、黄沟村什么情况?”
市长是随后赶到指挥部的,看到刘庆来没有在县里,心中早就有气。
要不是书记在此,他早就发脾气了。
“任市长,我已经派了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到了。”
刘庆来抹了一把汗。
此时,刘庆来的心突地一跳,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不会出啥事吧?
洪水、泥石流可不管谁官大谁官小!
刘庆来赶快拿出手机拨陈利民的电话。
陈利民正从山上往下跑,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刘庆来的。
“刘县长,泥石流下来了,大得很!下面人还不知道,不说了,救人要紧!”
刚要挂电话呢,陈利民脚下绊了一跤,摔到地上,手机飞了出去。
刘庆来蒙了,这什么情况?
市委书记抓过刘庆来的手机:“陈利民,快点疏散群众!”
市委书记这才知道陈利民去的黄沟村就紧挨着平沟村,本来是处理草台班子唱大戏的事情,哪知道碰巧赶到了暴雨中心。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利民身上。
市委书记的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喂喂,再喊话,仍然没人应答!
紧接着,手机盲音。
刘庆来接过来一看,坏了,陈利民这是出事了!
刚才听陈利民说,泥石流下来了!
作为县长,他很清楚平沟村是什么状况!
先不说砂厂,就三个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尾矿库,只要大洪水一来,足以形成巨大的洪流!
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理,是因为刘庆来感到自己在县里不会干时间长。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三河县穷得很。
处理尾矿库需要一大笔资金,县里连发工资都困难。
再说了,这么多年也没出问题,难道偏偏在自己当县长的时候出问题?
于是,平沟村尾矿库包括砂厂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下来。
上级多次发文整改,刘庆来都派人去督促检查一趟,而后提交一个整改报告,让有关部门到市里沟通沟通、协调协调,事情也就过去了。
还有平沟村无序采砂问题,有一些媒体也进行了报道。
刘庆来亲自找到这家媒体,把这事也给捂住了。
现在平沟村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庆来茫然中夹杂着心慌。
对了,还有公安局长张全新!
“周书记,公安局长也在现场!”刘庆来赶快拨张全新的电话。
张全新把电话早就扔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张全新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手机就黑屏了,这么大的雨,如同把手机泡到水里,手机直接毁了。
刘庆来的心如同坠进了冰窟。
完了,完了,公安局长也失联了。
不会是牺牲了吧?
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都牺牲了,村民就更不用说了。
豆大的汗珠从刘庆来的脸上直淌下来。
书记和市长见此情形,明白了怎么回事,都强自保持着镇定,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
市委书记突然想起了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唱大戏?
刚好把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给吸引了过去,还刚好是暴雨中心!
他在哪里唱大戏?在沟里?在山上?还是把舞台搭到了别处?
“刘庆来,”市委书记也不喊什么刘县长,直接点名道姓:“黄沟村唱大戏,在哪儿唱?”
刘庆来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唱。
指挥部突然响起杯子碎裂的声音。
……
陈利民爬起后往前跑,却被一名干警拽住了。
“松开!”
干警就是不松手,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泥石流来了!
前面带着枯枝杂草、砖头瓦块,发出奇怪的声音汹涌而来!
完了,所有人全完了!
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肯定也被卷了进去。
“陈书记,快回去!”
干警们拉住陈利民往山上跑。
山上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惊叫声、哭喊声,直直刺透了雨幕。
泥石流已经过去了,将整个平沟村埋没!
“看看,直升机!”
此时的雨势比刚才小了一些,几架直升机钻出云层,出现了半空。
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发出了喇叭喊话声:
“所有人注意,洪水、泥石流来了,马上撤出,向山上撤!”
“所有人注意,向山上撤!”
乱石岭上的几百个村民和二十个干警都站着没动,直升机为什么不早点来?
泥石流刚刚席卷而过,平沟村从此消失了!
此时埋在里面的人都死了。
看到家园被毁,村民们欲哭无泪。
但同时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幸运!
如果不是来这里看大戏,如果不是有奖摸,恐怕早都已经被泥石流给淹没了。
一时间,几百个村民悲喜交加。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江寒!
天啊,江寒在这里唱大戏,分明是救了大家!
直升机上出现了两道光柱,照向了下面的村庄。
喇叭不响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来晚了!
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叹息一声,几百口子人就这么没了!
“杨队长,山上有人!”
此时才发现山上有几道汽车发出的光柱。
光柱的后面有人,密密麻麻的!
“飞过去!”
直升机飞了过去!
杨天增看到了,好几百人聚集在这里。
这一瞬间,杨天增泪目了。
此时,公安局张全新明白了,这是省里来的直升机。
市、县都没有直升机,只有省一级指挥部才能调来。
张全新赶快组织群众疏散,腾出了一块地方作为临时停机坪。
同时让司机们将车头掉转,集中照在一块平地上,为直升机指明位置。
两架直升机先后降落。
杨天增和李士勇走出飞机。
张全新早就备好了伞。
杨天增和李士勇都推开了,大家都淋着雨,自己打伞,成什么样子?
李士勇简单介绍之后就问是什么情况。
张全新大体上说了说,黄沟村和平沟村出来了四百多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估计还有十几人在沟里,被泥石流给淹了。
因为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十几把手电筒先后熄灭。
就算再大的雨,手电筒一般不会灭。
手电筒灭了,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政法委书记带着二十名干警也在下面,还有一个大学生村官也牺牲了。
杨天增和李士勇虽然悲痛,但情况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多。
正在此时,二十名干警爬上来了,他们把陈利民给带上来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毕竟又活了二十一个!
欢呼过后,突然哭声大起!
黄沟村民都哭了,老支书黄承印已是泣不成声。
其余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学生村官江寒没有回来,一定是埋在泥石流里。
呼啦啦,所有的村民都朝平沟方向跪倒!
死者为大。黄承印伏在地上磕头。
所有村民,男女老少都纷纷磕头,将这种最朴实、最真诚的礼节献给他们共同的恩人——江寒。
去年,省消防救援总队为更好地应对“全灾种大应急”挑战,积极整合社会资源,与一家通航公司合作组建消防空勤救援队。
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是省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成员。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还下着雨,直升机从省城飞到三河县,危险因素大大增加。
这次执行任务的都是消防空勤救援队,飞行员也是千挑万选的,经验十分丰富。
过去,曾经多次在雨夜飞行,及时把省领导送到事故发生地点。
如果四百多口人今晚没有疏散,将成为全国的爆炸性大新闻,也会成为国际性事件!
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领导干部就是要冲得上、顶得住,关键时刻必须出现在现场,冲锋在一线!
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不容乐观。
因为县乡干部正在路上还没有到!恐怕这两道沟两个村子的群众都在睡梦里。
救灾就是责任,时间就是生命!
杨队长带着国土厅副厅长李士勇还有几名工作人员,乘两架直升机起飞,不一会儿消失在沉沉雨幕之中。
……
乱石岭上,陈利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让人下去把江寒拉上来,却又犹豫了。
今天遇到的一切,都违反常理!
突然,黑暗低矮的天空出现了两道亮光!
斗折蛇行,暴速延伸,将天空劈成了极不规则的四部分!
强光闪过,天空碎裂!
咔嚓嚓!
轰隆隆!
撕裂耳膜的闪电声和震人心腑的雷鸣声传来!
所有人都呆立不动,脸部一闪一闪,明灭转换,如同鬼魅。
哗哗哗!
刹那间,大雨瓢泼而下!
天上的黑色云团都成了大水缸,直接向着青龙背、平沟和乱石岭倒下来!
砸在人们脸上的已经不是雨点,而是水包!
“快,拿雨伞、雨衣!”老支书黄承印通过高音喇叭喊道。
村民们冲向雨布盖着的地方,拿出了雨衣和雨伞。
黄承印拿来了伞和雨衣给政法委书记陈利民和公安局长:“快穿上,让公安的同志们去领雨衣!”
陈利民和公安局长张全新都愣了,敢情黄沟村早有准备,连雨具都提前带过来了。
这是村民的雨具,作为干部,作为干警,怎么能跟村民争?
陈利民推开黄承印的雨具:“给老年人、给孩子们用!”
公安局长张全新吩咐干警散开,站在群众的最外围,防止大家害怕而乱跑。
经过短暂混乱之后,乱石岭上恢复了秩序。
但让人揪心的事来了!
下面十几把手电筒仍然亮着,只是很散乱了,看来这些人都是在找地方避雨。
江寒的影子已经看不到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江寒的目标就是手电筒亮着的地方。
陈利民一个箭步,跑到剧团的高音喇叭前:“平沟的村民听着,砂厂的人听着,我是政法委书记陈利民,暴雨已下,洪水和泥石流马上来,快点上山,就近避险!”
“江寒,江寒,我命令你立即回来!”
陈利民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司机从车上取下了伞给陈利民撑着。
“给村民!我用不着!”
司机坚持不走,陈利民一把将其推开:
“村民淋着咱打伞,像话吗?把那块大雨布撑开,让村民避雨。”
司机赶快招呼其他司机去撑雨布。
突然,哗哗的声音渐大,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
此时只有雨,雷电已经停止,哪里来的轰鸣声?
陈利民脸色大变,坏事了!真特么让江寒给料中了!
这个声音绝对是大型山体的声音!
不,青龙背和乱石岭都是大石居多,垮塌的可能性极小!
尾矿库!!!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又一个尾矿库垮塌了!
短时集中降雨导致了洪水,洪水直接冲塌了尾矿库!
泥石流!
老天!一场灾难,从天而降!
下面打手电筒的人们显然还没有上山,还在沟里面找地方避雨!
他们或许是没有听到自己在山上的叫喊,高音喇叭的声音被雨声给淹没了。
此时,汽车都被雨砸得砰砰作响,就像是下着硕大而密集的冰雹。
又是一道闪电!
朝平沟观望的人们都高声尖叫起来!
闪电短时照亮了平沟!
平沟的河道上,一道灰色巨龙怒吼着、翻滚着朝下面卷过去!
泥石流!
又是一道闪电!
泥石流漫过了几个房子,一栋三层小楼被泥石波推着走了,不一会儿,就轰然解体,成为泥石流的一部分。
“那是俺家,俺家,俺家没了!”
一个女人大声哭喊起来。
“哭个啥?”一个老头走过来喝道:“咱们不都逃出来了,人好好的,比啥都强!”
村民们都顾不上避雨了,都跑到石料厂的高处或边缘,看着平沟里浩荡卷进的泥石流。
干警们都赶过去维持秩序,防止村民摔下去。
陈利民赶快喊话,泥石流来了,就近躲避。
哪知道,高音喇叭哑了!
停电了!
天呐!
一个接一个的房子、院落被泥石流无情吞噬!
下面有十几条人命!大学生村官江寒也在下面!
“张局长留下维持秩序。你们!跟我走,救人!”
陈利民说完就沿刚才江寒的路下山了,张全新赶快安排二十名干警紧紧追上去。
张全新吼道:“保护好陈书记!”
陈利民和干警们一边喊,一边朝前冲,一会儿就看不到人了。
张全新立马将群众从边缘处驱走,朝司机们大喊:“把车开过来,给陈书记打灯!”
九辆警车开了过来,将车头对准平沟,打开大灯。
……
江寒已经到了平沟,前面隐约可以看到手电筒的亮光。
“快,就近上山,泥石流来了!”
此时,江寒根本顾不上想县长刘庆来,他想的是前面还有平沟村的群众,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就这种骇人的雨势,恐怕洪水已经形成,马上就要冲走砂厂、冲垮尾矿库!
江寒急速朝前奔跑,摔了一跤,爬起来又跑!
……
高平市防汛抗旱指挥部。
“青龙背气象监测点观测,短时降雨达210毫米,历史极值!”一个工程师在屏幕前喊道。
“果然,暴雨中心就是在青龙背!什么?210毫米?”高平市长任永亮吓了一跳,几步赶过去确认数据。
市委书记脸色大变,省指挥部说暴雨中心的中心在这里,他还有些不相信。
空勤救援队队长和国土厅副厅长带人乘直升机直奔青龙背,他还以为是小题大作。
黄沟村、平沟村加起来四百多口人!
刘庆来呆了,天啊,果真是泥石流,尾矿库,砂厂,平沟村,完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为您推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