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女儿搂在怀里哄睡,案台上的烛火明明灭灭,将房内的影子拉长,我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裴尚遇负我可以,若是敢给我女儿气受,我定不让他好过。
但他再怎么脑子被摔了,也不能抛妻弃女,去追寻曾经的白饭粒吧?
可谁知一语成谶。
没等我和女儿去看望他,裴尚遇便打听出温悦的下落,马不停蹄地将她带了回来。
所以,当温悦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开始怀疑裴尚遇脑子是不是真坏了。
难道他忘了当初裴家和我是多厌恶温悦的吗?
裴尚遇?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儿见到温悦,心底莫名厌恶,排斥,过去拉裴尚遇,像以前一样撒娇。
爹爹,你为何要带这个女子回家?
我不喜欢她。
连女儿都记得的事,他都忘了。
裴尚遇挥开女儿拉住的手,将一进门就躲在他身后的温悦拉入怀中。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裴府主母的位置,你也该知足。
我要将悦儿抬为平妻,伺候规格按你一样,就当是给她的补偿。
裴尚遇怀里的温悦柔若无骨地揽着他,看向我的眼里满是得意。
姐姐,你已经占了裴郎六年了,也该将裴郎还给我了。
我看着两人嗤笑出声。
裴尚遇,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可裴尚遇只是皱皱眉,怀里的温悦有一瞬的慌乱,但也只是一瞬。
面前两人说的一番话,即便是五岁孩子都明白一些。
爹爹,你为了别的女人不要娘亲和云心了吗?
刚刚被甩开的女儿不可置信地看向从前最疼爱她的父亲,眼泪哗一下流下来。
说着女儿就要去打温悦,小孩子总是冲动的,只会哭闹拍打。
你这个坏女人,为何要抢走我的爹爹,抢走我娘亲的夫君?
我不喜欢你,你走!
离我爹爹远一点!
可女儿根本近不了温悦的身。
裴尚遇见凑上来的小孩,害怕她真的伤害到温悦,他直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根本不在乎力道,更不在乎女儿的哭。
林槐,管好你的女儿!
我连忙揽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儿,彻底被激怒。
裴尚遇,你是疯了吗?
脑子摔坏了?
你是失忆不记事,但你做这些事前,应该打听一下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而不是不分亲红皂白就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对待我!
我是打算破罐破摔,将曾经那些丑闻说出来的。
一旁的温悦见我还要说什么,神色慌张,连忙疼痛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叫疼。
裴尚遇也顾不得我说什么,心疼地扶着温悦。
悦儿,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这些年被打的伤又疼起来了,这些都是老毛病了,裴郎,你还是去看看你的妻女吧,不用管我。
她们哪里比得了你重要?
我给你喊大夫。
两人搀扶着离开,裴尚遇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还有在我怀里哭得溃不成军的女儿。
离开前,裴尚遇还不忘警告。
我心里从来都只有温悦一人,其他你别痴心妄想了,也别想仗着身份欺负悦儿,否则,你和你的女儿都别想在这待着。
看见两人离去的背影,纂着的手才感受到指甲嵌入手掌的痛。
女儿哽咽着看向我,委屈极了。
娘,娘亲,爹爹,是不要,云心了吗?
为何,爹爹都不看我,一眼呢?
我轻轻擦着女儿的泪,哄道。
没事的,你爹脑子坏了,以后就我们娘俩一起生活好不好?
可云心,想要疼爱我的,爹爹。
听女儿这番话,我只好叹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安抚。
那就再等等,或许你爹就好了呢?
这句话对女儿说,也是对自己说。
为了女儿,就再等等吧。
其实,我也对这两天的裴尚遇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