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家宽敞的待客大堂里,身为管家的赵家父子坐在主位两张檀木椅子上;
一留有山羊须的中年男子轻轻抿着江南碧螺春,眼神瞥了一眼步履矫健如虎狼般跨进门槛的外甥,不平不淡的说道。
“小渊呀,你的那批货物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竟然被漕老大截下了。”
而作为林家独苗的林渊不愿意屈身坐在客位,直接开门见山:“按照规矩,那批收购于元国的牛羊和虫草只需要通过陆地运输,为什么会被漕老大截胡?”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早该死去的贱种,竟然将城外许多山贼打服,都没人敢给你使绊子。”放下茶水杯,赵忠良目视这位林家嫡系少爷,心里暗自计较;
而且行事语言极其狠毒,丝毫不顾及这是自己的表亲外甥。
“呵,确定不是收了谁的截路钱吧?”江玉燕冷笑一声,她虽然还不是那个把电视剧杀到只剩剧名的狠人,但如今有林渊撑腰,她什么都敢说,当面就嘲讽起人来。
眼见江玉燕存疑,坐在赵忠良一旁那略显阴鸷的青年,赵亮瞬间面色一变,肃然道:
“玉燕,这是有原因的。”
“我跟你不熟。”江玉燕毫不客气打断某人话语,也不搭理这份妄想亲近的称呼。
“呃~”赵亮话头被打断,顿时羞怒瞪着林渊,眼中极为的怨毒,但还是不忿解释道;
“江管事,据购物执事表述,最近天气炎热,山路难走,他也是担心货物变质,才改为水运。”
“可没曾想,一向按规矩办事的漕老大,竟然在收买路钱后出尔反尔;不过,有表弟你在,相信很快就能找回货物。”
赵亮得意一笑,带着挑衅的面容对着林渊
“赵官家,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盘呀!”江玉燕不再搭理赵亮,反而瞪着仍坦然坐于主位的赵忠良,盛怒道。
“江玉燕,你一个被收养的流民,要不是小渊,你可没资格参和林家事务。”对于江玉燕的怒斥,赵忠良轻飘飘横了一眼,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
赵忠良是身故老夫人的表弟,年轻之时一事无成,但他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与虎阳武馆的馆主结识。
后来也是在他的介绍下,老夫人才能为儿子寻得一人阶武学《虎煞炼阳手》;
老夫人也感恩自家表弟,于是收留赵家父子,还给予其一个管事之位。
即将身故之时,林父林母寄希望于林渊还能活过来,于是托付赵忠良等一众老仆帮林渊撑起家业。
可谁曾想,赵家父子仗着赵亮在虎阳武馆习武小成,竟图谋林家家业;要不是一众老仆拼死护佑,估计林渊都难以存活;
最后赵忠良不甘心,狠声立下约定,以表姐(林母)的“遗愿——扶持林家家业”为由。
将酒楼生意分为两半,两人分别经营东城西城两座酒楼;两年后,要是林渊经营酒楼的能力能超过自己,自然尽数归还另一半家业;
否则,林渊就乖乖当一个闲情少爷!
“你!”听这老家伙戳到伤心事,江玉燕瞬间炸毛了。
“滴~触发命运之子的晋升任务;任务内容:击杀漕老大,夺回被截胡的货物,助力命运之子江玉燕通过考核,成功担任止观阁阁主之位。”
“任务难度:D+级”
“任务奖励:修为点60、武法点:60”
“又有任务了?!还有这奖励~”林渊眼神一亮,这算是两年来奖励最丰厚的一次;
可不是帮江玉燕做人才培养方案、菜品开发、需求调研甚至震慑黑道这些小任务能比得上的。
“燕儿,我们走吧!”有了任务,就相当于一条变强的捷径,林渊自然懒得理会这两个跳梁小丑;
有这个心力,还不如想想怎样完成任务来的真实。
“可是,公子,他们太过分了。”江玉燕还是瞪视那两父子,仍是愤愤不平。
林渊微微一笑,附身贴近江玉燕晶莹的耳垂,轻声说道:“放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嗯~好。”江玉燕美眸一亮,显然想到什么,乖乖跟在公子身后,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
赵亮目送那道优美至极的背影离开大厅,眼神中满是贪婪和强烈的占有欲,可对于佳人边上的少年确是毫不掩饰的恶狠表情。
“爹,我就不明白,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掐死那小子?”
虽然除了林渊之外,没人知晓江玉燕面纱之下的容貌;
但那如瀑秀发、细柳腰肢、秋水明眸甚至处理酒阁事务之时浓郁的温婉端庄气质,无一不告诉旁人此女之绝妙是为襄阳城至为罕有的。
偏偏江玉燕一直以奴婢身份屈居林渊之下,这就让那些企图让美人倾心的公子哥痛心疾首,更对林渊愤恨不已,其中就以赵亮为最。
“哼,你要是争气,还能让那小子有今日的火候?”眸光察觉到儿子眼底的欲望,赵忠良就来气;
“我找来这么多珍贵名药,你竟然才跨入内息境,你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钱?”
“砰!”实在是怒其不争,赵忠良一掌重重拍在檀木大桌上。
“爹,爹,这可不怪我,练武本来就注重资质,我也想变强呀!”察觉到父亲盛怒,赵亮神色涌起一些惶恐和迷茫,连忙下跪在父亲面前,要请求原谅。
纵然赵亮武力远远胜过赵忠良,但长年的父威慑服早已深入人心。
“哼!”见儿子这般没血性,赵忠良只能失望摆摆手;“起来吧!”
“谢谢爹。”赵亮虽然起身,但还是老实站着不敢坐下,毕竟赵忠良此时的余威仍让其惧怕。
“当年我表姐刚死,恩泽却还在,虽然我能寻人杀死那群老奴,但林家的家业必定损伤大半。还不如将他们为我效力。”
“过两年,残酷的现实自然能打消那群老奴的所谓忠心,就很难在对那小子死忠;到时候些许利益收买,还不是轻易就收入囊中?”
人情冷暖,莫过如是。
到底是自己的接班人,纵然儿子再脓包,赵忠良也要耐心教授谋事之道。
当年他就是凭此,才能结交到虎阳武馆馆主,这些年也一直在凭借圆滑的手段维系好双方的关系。
“可是,江玉燕管理的止观阁生意越发红火,完全能在月底考核中胜过我们,按照约定,到时岂不是输光一切了。”赵亮提出关键的问题。
“哼!所谓约定就是狗屎!”赵忠良面露威严,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不顾溅洒在衣袖上的珍贵茶汤,直视赵亮沉声说道:
“这些口头约定说废就废,林渊那小子只不过收养一群贱民乞丐才有今日盛景,背后无权无势,成不了大气候。”
“这次我就让他活不过月底。”
赵忠良的狠辣可不不仅仅限于此。
“我让你找的人,如何?”
赵亮恍然大悟,精神更加振奋了,连忙道:“父亲放心,漕老大那边我提前知会了。”
“而且林渊每天都在湖边打坐念经,估计又像他那死去的父母一样,妄想寄希望于怪力乱神之事;
虽然剑术不错,但《虎煞炼阳手》一直停留在虎拳阶段。”
“哪怕林渊侥幸在漕老大那活下来,我再带领一众内息境的师兄弟守在路口,绝对能把那林渊撕成碎片。”
赵亮越说越兴奋,本就阴鸷的面孔更显狰狞;
显然,在对付林渊的事上,他的脑子就异常通透。
“嗯!”眼见儿子总算办好一件事,还知道动用武馆的关系兜底,赵忠良即将年迈的面容终于浮现欣慰之色;
“那小子以为在我的酒楼里安插眼线就能瞒过我,岂不料只要你死了,谁还会对你感恩忠心;我再请上边的帮手处理一下,一切都能消弭。”
“人性求存,腹胃求饱,这些眼线最终还是为我做了嫁衣。哈哈哈哈哈哈!”赵忠良得意至极,不由得放声大笑,狂声在大厅内不住回荡,笑的癫狂,笑得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