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乌雅静柔杭佳雁心的现代都市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全局》,由网络作家“玉糖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现已上架,主角是乌雅静柔杭佳雁心,作者“玉糖萝”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她因为身份与家族,必须入宫。她算着时间,只要入宫十二年就会被放出去。所以她只想做个宫女,只想当咸鱼,不过人在深宫,身不由己。自她入宫那刻,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全局》精彩片段
三阿哥今年六岁,是豫妃所生。
早听说他生性顽劣,平日里总是殴打太监宫女,却不想现在连他老爹的嫔妃都敢打了。
“奴婢、奴才们都上前去劝了,可三阿哥……他不听,还拿出小马鞭抽我们。你看……这就是他抽的。
懋嫔娘娘怒斥了他几句,他竟然还想抽懋嫔娘娘,幸而惜棠姑姑替娘娘挡了。”琴韵说得委屈,眼眶儿都红了。
我深吸口气,低声安慰:“等这事儿处理好了,回宫拿些上好的膏药给你抹抹。”
说话间,流丹园便到了。
这园子是先帝为其钟爱的兰妃建造的。
兰妃极其喜爱枫树,先帝便为她栽种了这满园的枫树。
秋天,正是红枫盛极的时候。
我走入园中,满目的红叶在风中摇曳,犹如—幅流动的画卷,诗意盎然。
可我已无心去欣赏这美景,因为我已听到了枫林深处传来的训斥声。
到了地,我没有立即上前,拉住了要往前去的琴韵,站在浓密的枫树后面查看情形。
令我意外地是,跪在地上挨训的竟然是挨了打的懋嫔、娴贵人和四公主。
纤雪拿着帕子捂着娴贵人头上的伤口,鲜血顺着贵人的小脸滴落,已染红了衣襟。
而站在那训斥她们的是早—步到的豫妃。
三阿哥则得意洋洋的站在—旁,笑得那叫—个目中无人。
我皱紧了眉头,心中暗叫不好。
来到宫中—年多,先头有珙桐姑姑护着,慈宁宫又是个“与世无争”的安稳地方。
毕竟没有哪位嫔妃那么没眼力见敢和太后去刚的。
所以我竟忘了宫中主子并不是都如太后那般仁爱,懋嫔这般温和的。
豫妃,生育了三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家世显赫,入宫即为嫔位,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听闻皇帝已有意立她为贵妃。
她自己性子泼辣,除了太后、皇帝、皇后,其他人她都不放眼里。
这才养了三阿哥的个性飞扬跋扈,才六岁就心狠手辣。
“琴韵,你就近去慈宁宫将此事告知桂嬷嬷,求太后来救贵人。”我小声对琴韵说道。
琴韵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袖,问我:“那雁心你呢?”
“我出去拖延时间,别让豫妃娘娘把娴贵人带去临华宫。”
琴韵重重的点点头,悄然转身去搬救兵。
我之所以从太后、皇帝、皇后三尊大佛中选了太后,是考虑到能搬来太后的可能性最大。
皇帝的养心殿离的远,且他政务繁忙,未必有时间来管后宫这事。
于皇帝来说,也许这不过是兄妹打架,老娘拉架的小事。
皇后么,我更没把握。
—来我不了解皇后娘娘的个性,二来我总隐隐觉得皇后娘娘对我有什么看法。
但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看法。
总之,皇后娘娘这步棋我也不敢走。
最后,只有太后娘娘那条路最有可能走通。
慈宁宫离流丹园近,能节省时间。
娴贵人是太后娘娘的亲戚,被人打了也变相打了太后娘娘的脸,她老人家总不会—点不理的。
琴韵刚走,我就听豫妃吩咐身边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将娴贵人带去临华宫立规矩。
懋嫔娘娘上前阻拦还被踹了—脚。
我深吸口气,做好了挨骂挨揍的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冲了出去。
“豫妃娘娘开恩,我家小主受了伤,还请先让我家小主治伤,待包扎好了再去临华宫向娘娘请罪。”我跪在娴贵人前面,挡住了两位宫女的路。
慈宁宫是五间的结构,三明两暗。
珙桐姑姑带着我和沙达利走到正中间那间外头,让我们磕头。
那里设有正坐,是太后娘娘在重大节日接受朝拜用的,一般她不坐这里。
我们对着空座磕头不过是个仪式,磕完头我们便正式是慈宁宫的宫女了。
“珙桐,这就是今年的新宫女么?看着比前两次分来的出挑。”
磕完头,还未起身,就见一高高瘦瘦的宫女过来低声询问。
她声音十分的轻柔,眼神温柔如水。
“这次刘昌河总算是在心了,没把那些歪瓜裂枣往我们慈宁宫塞。”
珙桐姑姑则说话犀利,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敢迎视。
“那这次可有我的份么?我能做她们的专管姑姑么?”高瘦宫女轻轻柔柔地询问着。
“行,但只能给你一个。”珙桐姑姑利索地答应了。
“那这次让我先挑?”高瘦宫女试探着询问,可眉眼间那抹坚定却似乎是在说这次你必须让我先挑。
珙桐姑姑毫不拖泥带水地说道:“行,你问问她俩谁愿意跟你?”
高瘦宫女便将目光看向了我们。
我心里是有一丢丢想的。
毕竟这高高瘦瘦的姑姑看着比珙桐姑姑温柔和善多了,而且看她这么瘦,打人应该也没什么力气吧?
宫里的规矩,宫女能打不能骂,打也不能打脸。
阿玛和额娘说了,像我这么老实巴交的实心人,少不得挨打。
既然终归是要挨打的,那找个力气小的,是不是也能少受点疼?
就在我还在心里嘀咕盘算的时候,旁边的沙达利忽然跪下道:“奴婢愿听姑姑教诲!”
我咬了咬唇,这次倒让她抢了先机。
“嗯,看着挺机灵的,那就你了。以后你就叫我红萼姑姑。”
红萼伸手扶起了沙达利。
那和善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妒忌了。
就这样,我跟着珙桐姑姑,沙达利跟着红萼姑姑,跟着她们学规矩、学本事。
在当上差之前,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伺候姑姑。
红萼姑姑温柔和善,沙达利对能跟着她应该是满意的。
毕竟我从她瞧珙桐姑姑的眼里看到了紧张和惧怕。
珙桐姑姑为人严厉,说话犀利,说实话我也有些怕她。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什么叫识人识品不看貌。
珙桐姑姑看着凶,但心地好,从不刁难我。
且一身本事都很认真地教着我,时时刻刻也提点着我,让我进步很快。
沙达利伺候着红萼姑姑就惨了。
头上的爆栗子就没断过,身上也没少遭簟把子的打。
一天到晚就是拿着姑姑的衣裳、鞋袜拆、改、做。
还要伺候着姑姑洗脸、梳头、洗脚、洗身子,一天要用十几桶热水。
每天下来,我瞧着她手臂都抬不起来,双手也是又红又肿。
这时候,沙达利看我的目光就更复杂了。
我看得出最初的那一点忿恨已升级为了怨恨。
可这怪不了我,红萼姑姑不是她自个选的吗?
我阿玛常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所以……我开始有点可怜她了。
珙桐姑姑教我奉茶,她在给红萼姑姑提热水。
珙桐姑姑教我刺绣,她在给红萼姑姑补袜子。
珙桐姑姑教我梳头,她在给红萼姑姑改衣袖。
我学习的过程经常得到珙桐姑姑的夸赞,她服务的过程却还是免不了遭打。
我是真心地可怜她了,但也只限于同情,我帮不了她,也不能去帮她。
就这样,半个月时光过去,我磨的杏仁茶已经深得太后的青睐。
太后娘娘爱喝杏仁茶,每日用早之后必喝一杯。
磨这茶可得有耐心。
先是甜杏仁得用热水泡上至少三个时辰。
然后侯冷,去皮,用清水漂净,再量入清水,如磨豆腐法带水磨碎。
接着还要用绢袋榨汁去渣,以汁入调、煮熟。
我在家中便时常磨制杏仁茶,也时常磨芝麻粉。
因我性子文静,不爱动,磨这个最是耐心。
磨得粉是又细又绵,冲出来的茶自然丝滑香甜。
珙桐姑姑教了我几次后,就发现我调制的杏仁茶已超过了她们的水准,便立马将我冲调的茶敬给了太后。
太后娘娘喝过后就上瘾了。
所以,我便提前上差,开始过上了拿俸银的日子。
这一日,皇帝来给太后请安,喝了慈宁宫的杏仁茶后连声说了几个好。
太后心里头越发高兴,便传见了我。
这是莫大的殊荣。
不是贴身伺候的宫女,是没资格进殿拜见太后娘娘的。
我进了东一间,老太后正坐在南窗前的檐炕上喝茶看书。
我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嘴里说着吉祥话。
老太后挺高兴,笑着让我起身,还赏了我一块枣泥糕。
“你就是雁心丫头?”老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赶紧又跪下回话。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杭佳雁心。”
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心里头却是紧张得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这丫头,怎么又跪了,哀家问你话,你站着答就是。”老太后抬抬手,让我起来。
我麻溜地站了起来。
太后又让我抬起头,结结实实地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
“嗯,这丫头看着顺眼,比前几个好多了。珙桐,你好好教她,教得好她早日进来,你也可以早些谋个出路。”
珙桐姑姑自然忙不迭应了。
我也赶紧表了决心,说定会跟着姑姑好好学本事。
老太后又笑嘻嘻地打量了我一番,连说了两个好之后,似乎想到了同时和我进慈宁宫的沙达利。
“我记得还有一个新来的丫头叫沙达利?”太后问。
珙桐连忙回话说是,又简要地介绍了沙达利的出身。
太后听后,笑着说道:“原先儿你们的名字都是花儿,哀家就喜欢花儿。可这两个丫头的名字都是鸟儿。“
“太后娘娘可要赐名?“珙桐恭敬地询问。
老太后摇摇头,说道:“那倒不必,大雁、画眉,都是好鸟啊!双鸟进门,不富也喜。”
珙桐连忙附和:“太后娘娘福泽深厚,慈宁宫上下都仰仗着您呢。”
姑姑这么说了,我这徒弟自然是跟着说了两句吉祥话。
太后乐呵呵地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两只吉祥鸟,那也别叫沙达利了,直接叫画眉,好记又应景。”
自此,沙达利被赐名为画眉。
此时,沙达利,不,是画眉还在那提桶拎水,浆洗着红萼姑姑换下的衣裳。
见过了太后之后,我知道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珙桐姑姑已经十八了,她求了太后娘娘的恩典,想要提前出宫。
太后娘娘答应她,只要培养出她认可的接班人,就放她回家。
所以珙桐姑姑这位慈宁宫的一号大宫女,太后娘娘身边的贴心人,才会亲自去下房领人,才会不遗余力地传授我本事。
珙桐姑姑的目标是二十岁出宫,所以这两年她一直都找培养接班人,只可惜前面几个都没成。
她都担心,还能不能二十岁出宫了。
现在,太后娘娘认可了我,她高兴极了。
只要把我教会了,她就可以离开了。
所以,她对我便格外严厉些,但同时也格外的尽力教。
好在,她极少打人。
只一次我犯了错,她罚我跪墙角,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我熬不住,求她道:“好姑姑,你还是打我吧。”
她扑哧一声笑了,顺势在我头上敲了个爆栗子,然后就让我起来了。
在她的悉心教导下,我对慈宁宫和老太后都有了深刻的认识。
手上的活儿也做得越来越好了。
最近老太后又迷上了我冲泡的芝麻糊,午睡醒了必要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我虽然还未近身伺候,但珙桐姑姑说那是早晚的事儿。
她已经准备着带我去给太后娘娘值夜了。
这活虽苦,却也是上上殊荣。
因为这宫里头可没有比“侍寝”老太后更亲近的了。
就像珙桐姑姑,平日里她和老太后呆的时间最长,说的话最多,慈宁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人都得看她的脸色。
除了老太后身边的桂嬷嬷,珙桐姑姑绝对是慈宁宫里头的一号宫女。
随着我不断靠近太后,慈宁宫的其他宫女对我们这两只鸟的态度也有了区别。
画眉现在不仅伺候红萼,其余的上一辈宫女,比如雨棠、雪梅、夏荷都喜欢使唤她。
她每天天没亮就要起来,晚间大伙儿都歇下了,她还在那拆改做。
几日下来,身上伤又添了不少,人也憔悴了。
当然,对我的怨恨就更深了。
她的处境直到剩下的四十八名新宫女入宫,才得到改善。
慈宁宫这次又添了三名新宫女,可怜的画眉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灰白的云朵在天空中飘动,云下站着一年未见的乌雅静柔。
她穿着嫩绿色的宫服,衣襟边绣着暗绿色的忍冬纹,显得灵动又不失稳重。
相比初入宫时的样子, 此时的她更加看着端庄娴静。
“静柔,是我。”我轻声回道,心底如浓雾般弥漫的悲伤让我连笑容也挤不出来。
她快步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微微蹙眉道:“你怎么成了这样?”
她指的是我额头上的伤口。
“早上院子地面湿滑,摔倒了。”我随口说道。
“因为这样太后就……让你来这了?”静柔放低声音问。
我无心去解释任何东西,随意地点点头。
她瞬间眼睛瞪得溜圆。
伸手将我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这……你不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吗?过年的时候我听说你因生病在体和殿失仪,太后都只是小惩大诫,怎么就因为这点事把你逐出来了?”
我连忙摇头说道:“太后娘娘仁爱,并不是因为这点事。她是想着娴贵人两次失去龙胎,需要人照料,所以特地指了我过来。”
乌雅静柔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娴贵人是太后的表外甥女,皇上的表妹,理应上心的。”乌雅静柔道。
随后她又抬手微微扯开我额头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
“竟摔得这般严重,我今个晚上才当差,等我回去给你拿点好药膏来,可别留下疤痕。”
不等我推辞,乌雅静柔已快步离开了。
“雁心,你认识静柔?”这时,一旁的纤雨凑过来问。
我点点头,道:“我们是一块进宫的。”
纤雨“哦”了一声,又说道:“我和纤雪比你们晚一些,你们应该是我们这批宫女中提前入宫的十二人。”
我“嗯”了一声。
是啊,我们是提前批。
以前我还沾沾自喜觉得自个儿优秀才会提前入宫,却不想只不过是阴差阳错。
“纤雨,水烧好了吗?贵人的汤婆子该换水了。”
就在我和纤雨已开始进入无话可聊、大眼瞪小眼模式时,柳叶的声音传了来。
她站在回廊的另一头,冲着我们喊。
纤雨也大声的应着“好了好了”,然后快步跑过去接汤婆子。
我看着大嗓门加奔跑着的两人,心中暗想这和慈宁宫还真是不同。
慈宁宫是不允许这般大呼小叫的,做任何事都是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
帮着纤雨换好了汤婆子,又看着她奔跑着送去给了柳叶。
再回来时,她又舀了凉水进铜壶,继续烧着水。
我便搬了小板凳,坐在纤雨身边,一起托着腮帮子看烧水。
只是这一静下来,那种失去亲友的痛楚瞬间就涌了上来,我只感觉五脏六腑又拧到了一起。
我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痛哭出声。
就在此时,去拿膏药的静柔回来了。
她进院子时,就见到我和纤雨像两只慵懒的猫,坐在小板凳上一个托着腮帮子、一个捂着嘴看着中间的炉子发呆。
“一个炉子还需要两个人守着?”静柔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
我松开捂嘴的手,深吸口气,努力平静地回复:“贵人今日未安排其它差事。”
静柔也没说话,蹲下身子将我的身体掰了过来,解开纱布,替我上了药。
做完这些,她将这盒膏药塞我手中,说道:“你留着,一日三次擦着。这膏药是懋嫔娘娘赏我的,既能治伤,又不会留疤,可好用了。”
我将膏药放好,真心谢过了她。
这一年未见,她待我倒还是初见时的样子。
“雁心,振作一些。”静柔忽然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微微一怔。
她笑了笑,低声说道:“这宫里也没什么秘密。”
我明白了,她刚才回去后应该是听说了慈宁宫的事。
虽然珙桐姑姑死时还是个宫女,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死了,且又是皇帝准备纳为答应的宫女死了,那消息多少还是会传出来的。
我咬了咬唇,克制住情绪才说道:“我没事,你放心。对了,静柔,入宫后你就在这栖霞宫吗?”
乌雅静柔点点头,她也去搬了条小板凳,坐在我身边道:“那日你走得早,除了索绰罗紫翘去了乾清宫,其她人分去了哪你自然不知道。”
我点点头,我确实不知道, 在慈宁宫的这一年我也没去打听过。
连静柔我都没去打听分去了哪。
静柔继续说道:“我被分入了栖霞宫。
喜塔腊尔秋和瓜尔佳璃清去了坤宁宫;
哈尔吉康康和佟佳浣梦去了永和宫;
阿穆鲁黄虞、安达拉姝宜、马佳宁楚克、索绰罗嘉瑄去了启祥宫。”
我默默听着,这就是我们一起提前批入宫的十二人,除了同车的五位,还有一起互考过宫规的紫翘、分在一起的郭络罗沙达利(画眉),其余人我是第一次听说她们的名字。
所以我也无法将人与名字套在一起。
“启祥宫一次分去了四个宫女?那儿那么缺人吗?”坐在炉子另一旁的纤雨忽然问道。
被她这一问,我才觉出奇怪来。
启祥宫的主位是玢嫔娘娘。
我记得还有一位常在也住启祥宫。
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静柔看了看纤雨,正色道:“宫女的去处自有主子和内务府谋划,我们哪知道原因。”
我抬眸瞄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微闪,我便知道她知道原因,只是不能告诉我们。
确实,这宫里背后乱议,被主子知道,是要治罪的。
不过,我细细回想静柔刚说的分配情况,还有一事我有点想不明白。
佟佳浣梦和皇后娘娘是一族的,静柔和德妃是一族的,为何她们没去坤宁宫和永和宫?
“雁心,我们这十二人,最长脸的就是你了。
短短一年时间,就能近身伺候太后娘娘,还穿上了象征大宫女身份的五福捧寿鞋,那时候我还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去见你。”静柔第一次带着一丝崇拜和羡慕的目光看向我。
之前,她看我,还是有一种姐姐看妹妹那种嫌弃的。
就像木莲对我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轻叹口气,道:“我以为我那么蠢钝,分开后你就不会想见到我了。”
静柔愣了一下,浅笑道:“怎么会?你哪里蠢钝了?再说我见你,又不是因为你聪明或者蠢钝,而是我对你一见如故,觉得我们俩能说上话。”
我侧目瞧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却觉得心静如水。
虽然我和静柔曾在浴房坦诚相见,但经历过生死之后的我,似乎无法完全相信别人了。
我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纤雪再次环顾四周,悄声对我说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想来不让我们进更好。
你想贵人两次滑胎,虽然太医说是她气血亏损所致,但那小灶间是给贵人煮药汤和小食用的,要是大家都能进,万一皇帝怀疑起来,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见我神色惶惶,连忙又说道:“你也别怕,贵人滑胎的事不是和小灶间没关系吗?你又是刚来,扯不上你。”
我默默看了她一眼,勉强笑了笑。
纤雪不知道,她这点小心翼翼是对的,娴贵人滑胎怕就和小灶间有关系。
我们又闲聊了一些别的事儿,直到纤云醒来。
纤云出了屋子,站在那看了我们一会。
纤雪招呼她一块儿过来坐着,她抿着唇没回应。
我眼珠子滴溜一转,微笑着问纤云:“纤云,你说等贵人午睡醒了我做些什么吃食给她尝尝好呢?”
纤云露出一抹冷笑,道:“雁心,你以为贵人允了你差事,你就能成事了吗?
当心别被有人些给坑了。”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纤云,你为什么这么说?什么人会坑我呢?”
纤云敛去笑容,没再理我,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容。
纤云应该是知道点事的,我得找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晌午,纤雨哭丧着脸来找我,说是炉子裂了生不了火,今个是不能实时给贵人供应热水了。
我一听便暗叫一声好,随即叫她去将此事告知柳叶,说今日的热水都要从小灶间那供应了。
纤雨过去时,柳叶正在灶间里头熬着药。
纤云站在外头,似乎是守着门。
小六子则坐在外头的小凳子上,咔嚓咔嚓剥着核桃。
熬个药如此隐蔽,说得好听是柳叶小心,不敢让旁人经手。
说得不好听就是她别有用心,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里头做了些什么。
纤雨想要和柳叶说炉子坏了的事,自然是进不去的。
好在纤云和纤雨、纤雪的关系一向不错,听了纤雨的话,便在门口隔着门朝里头说了这事。
柳叶听了,总算开了门出来,几个人站在门外说话。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我看个真切。
我趁机就从灶间的后窗爬了进去,快速到药炉旁查看。
今一早,我在灶间就观察好了,这儿的后窗开的低,好爬。
果然我看到了柳叶还没处理干净的大青叶。
打开药壶盖子,拿长柄勺捞了捞,我没看见大青叶。
这是怎么回事?
快速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形,我看到一只还留有残渣的大碗。
里头倒是还有一些大青叶的残渣。
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
柳叶担心直接把大青叶放入药壶中一起熬,会被人发现药渣里残留的大青叶。
于是她先熬制了大青叶,再用大青叶的汤倒入太医配的药中熬制。
如此药渣里便不再会有残留。
不过这个过程比较麻烦,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所以每次才会一个人在熬药。
外面的人话说的差不多了,我赶紧翻窗出去。
幸好在家时,阿玛、额娘娇纵着我,爬树掏鸟窝、下河抓小虾、翻窗找吃的这些个调皮事我没少干,现在才能这么熟练的做这事。
确定了柳叶做事的法子,接下去就是要找到她藏东西的地儿。
这种东西她肯定不会放在灶间,虽然能进入的人不多,但小六子和纤云应该是不知道此事的,从他们每次被她赶出来守在外面就知道了。
伤心之余更伤身。
许是昨天淋了雨,又陪着姑姑伤心。
我只觉得浑身乏累,昏睡沉沉。
以至于一早竟差点睡过头,误了差事。
好在木槿及时叫起了我,我才没误了太后娘娘的燕窝银耳羹。
趁着太后娘娘喝羹梳头的功夫,我去饭堂舀了一碗粥给姑姑送去。
今个的粥是用蚌珠米熬的,圆圆的粒,亮晶晶的,软糯香甜,姑姑最爱吃了。
推开门,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姑姑已不见了身影。
难道是病好上差了?
可我刚刚从太后娘娘寝宫出来,并未看见她。
我放下粥,四处寻找,却没找到。
此时,已到辰时,太后娘娘要用早膳了。
我不得不先去当差。
没想到早膳用了一半,就见陆德福过来站在殿外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陆德福,有什么事就进来,站在门口踌躇什么!”太后娘娘瞧见他了,寒着脸喊道。
今个早起,太后娘娘面色便不好,想必还生着气。
这会子见陆德福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便更气了。
陆德福慌忙低头躬身进了殿,跪在地上给太后娘娘请安。
“什么事?说吧!”太后娘娘吃了一口酱瓜,觉得太咸,皱了皱眉。
雨棠姑姑赶紧把酱瓜给撤了。
陆德福低着头,语气有些犹豫道:“奴才本不想打扰娘娘用膳,可这事儿……实在是……”
“什么事,说吧!”太后娘娘语气有些不耐。
陆德福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回道:“太后娘娘,珙桐姑娘没了。”
嗯?
我顾不上规矩,猛地抬头看向陆德福。
是我听错了吧?
这一刻,我只觉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太后娘娘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问道:“你说什么?太医昨晚不是给珙桐诊治了,说是无大碍吗?”
太后娘娘虽然生气,但对珙桐还是疼爱的。
昨晚龚太医走之前,还是让他过来详细说了珙桐的病情。
陆德福似乎不知道怎么说这事儿,但又不得不说,一张脸因为为难都快挤一块去了。
“太后娘娘容禀,今个早上有人在落芳轩废弃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捞上来一瞧,是,是,是珙桐姑娘。”
陆德福说着,身子趴在地上,头也深深低下,也不知是难过还是害怕。
太后娘娘的身子明显晃了晃。
桂嬷嬷及时地扶住了她。
“太后娘娘节哀,您得注意着自个儿的身子。”桂嬷嬷劝慰着。
太后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然后起身让桂嬷嬷扶着她去了东一间,并命陆德福和我一同进去。
此时我整个人有些恍惚,根本没看到太后示意我过去的眼神。
我不相信陆德福说的。
珙桐姑姑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还是陆德福起身后,推了推我,晃了晃脑袋,无奈而又惋惜地说道:“别难过了,快过去吧。”
我恍然回过神,随着陆德福跟着太后娘娘往东一间去。
脚步却如踩在云端,无力而又无助。
东一间里烧着暖炉,很是温暖。
可我浑身发冷,就像置身在了数九寒冬中。
太后娘娘问:“陆德福,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落芳轩如此偏远,珙桐怎么会去那?又是谁发现她的?”
陆德福弓着身子回道:“太后娘娘,今儿一早粗使宫女画眉就来禀报,说是她昨个半夜瞧见珙桐悄悄往后院小门出去,往落芳轩去了。
那里是冷宫,画眉说她以为珙桐是去那瞧关在里头的人,可今早她发现珙桐好像并未回来,于是就告诉了奴才,奴才带人去落芳轩寻找,刚到那就听到有人尖叫,原来是打水时看见了井里有人。
奴才赶紧命人打捞,没成想捞上来的会是珙桐。”
陆德福边说边抬眸观察太后神色。
珙桐在太后心中地位他最是明白,所以他不敢描述太多珙桐死后惨状,怕太后受不了。
“人呢?”太后娘娘神情凄然,低沉着声问道。
“还在落芳轩那。”
“哀家去看看!”太后说着就要起身。
桂嬷嬷和陆德福赶紧劝阻。
“娘娘,你是千金贵体,珙桐福薄,您就别去看了。”桂嬷嬷扶着太后,面容哀戚。
她知太后此刻心情,但不得不拦着。
珙桐只是个宫女,年岁又小。
太后去了,恐被冲撞。
她必须劝着。
陆德福自然也帮着劝。
这时,我冲到太后面前,跪下磕头道:“太后娘娘,还是让奴婢去吧!”
太后娘娘退后一步,紧紧拽着桂嬷嬷的手,看着前方半晌没说话。
良久,太后娘娘道:“你们去吧。”
声音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忧伤。
我迅速起身,随着陆德福去了落芳轩。
一路上,我不断祈祷这事是陆德福搞错了,珙桐姑姑一定还好端端的。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虽然那具女尸被泡的有些发胀,但还是能看出珙桐姑姑的样子。
还有她身上的衣裳、首饰,挂在脚上的一只绣珙桐花的鞋子,无不证明她就是我的好姑姑。
我艰难地挪动双脚,走到了姑姑身边。
蹲坐在地上,我捂着脸,身子抖如筛糠。
巨大的悲伤犹如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雁心,好好哭一会吧,就当送送你姑姑。
等你哭够了,我们还得回去向太后娘娘回话呢。
唉,这事儿~”
陆德福站在我的旁边,干巴巴地说着劝我的话。
哭够?我怎么可能哭够。
可是我就是哭干眼泪也唤不回姑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止住了哭声,只是那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地流。
陆德福蹲下身子,对我轻声说道:“雁心姑娘,哭好了我们就回去回话吧。你可得记着,珙桐是失足落井没的。”
我心头一颤,明白了陆德福的意思。
宫女若是自戕,那是大罪,连带家人都要受罚的。
要是引起圣怒,那自戕宫女的家人可能还会发配边疆为奴。
所以珙桐姑姑的死必须是意外。
我泪眼汪汪地看向陆德福,感激万分地说道:“多谢陆公公提醒。”
陆德福见我明白了,站起身时也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这珙桐的尸体是不能抬去慈宁宫的,先在这放着。我安排两个小太监看着,待得了太后娘娘懿旨,看如何处置吧。”
陆德福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随着他一起回慈宁宫复命。
走了两步,我忍不住要回头去看,却被陆德福拦住。
“别看了,雁心姑娘,多看几眼只是徒增伤心。”
我听他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唉,多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回到慈宁宫,我和陆德福去东一间复命,可刚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
太后娘娘坐在条炕上,脸色黑沉得吓人。
桂嬷嬷站在一旁,神情复杂。
炕下跪着一瘦小的身影,我仔细一看,认出是画眉。
忽然想起,发现珙桐姑姑去了落芳轩的不正是画眉吗?
可作为粗使宫女的她是不需要在院子里值夜的,为何她夜半会发现珙桐姑姑出去了?
而且以她对我和珙桐姑姑的敌意,看到珙桐姑姑私自出宫,她为何没有立即禀报桂嬷嬷或陆德福?反而要等到第二天早上。
心中冒出一连串的疑问,还未想透,就听桂嬷嬷喊我和陆德福近前。
我俩跪下,就听太后娘娘冷声问:“陆德福、雁心,你们刚从落芳轩回来,据你们看珙桐是怎么落的井?”
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藏在她和柳枝的房间里,可要去搜查她们的房间……
她们的房间只要人不在,都锁的牢牢的,窗户也关得很好,我根本无法进去。
只能另想他法了。
回到长廊处,已见小四子提着一个小炉子过来,把裂了的那个给换了。
纤雨嘟着嘴,正气哄哄地在那生火。
我走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纤雨颇有些不服气道:“我去和柳叶讲了炉子的事儿,想着灶间本就生着火呢,今个的水就从这儿供应不就成了。
再说现在天气暖和,贵人也不必每日抱着汤婆子了,哪就会给那头添麻烦。
可柳叶就是不肯,还是让小四子拆了其中一个小炉子拿来了这边。
难道我就只配看个破炉子吗?一睁眼就看着,没日没夜的看着。”
说着说着,纤雨含着委屈的泪,还跺了跺脚。
我赶紧拍着她的背安慰,让她不要意气用事,坏了规矩。
好在栖霞宫的规矩不严,大伙儿都松散惯了,要是搁慈宁宫纤雨这般可少不了遭训斥。
纤雨抹了抹眼睛,不再多说,老老实实地生炉子去了。
娴贵人喝了药便在屋子里看书消遣,柳枝站在外间伺候,柳叶则回了房间。
我回想着这段日子柳枝、柳叶当值的规律,她们晚上好像没有一起上差的时候,而白日里她们要是一同当差,那房门必定锁的紧紧的。
我再仔细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
只是在这计划实施前,我还得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每日来请平安脉的太医为何没有发现娴贵人身体的异常。
要弄清这点,对于我这个地位低微的宫女来说非常不容易,毕竟我无权去调阅太医院的药方和诊断记录。
但向太医咨询某些问题应该也是可以的。
第二日,负责给栖霞宫请平安脉的王太医给娴贵人把完脉后匆匆离去。
我在他快要出宫门时喊住了他。
“王太医安好。”我微微屈膝给他行了礼。
他也躬身朝我回礼。
“王太医,今日我家小主娴贵人身子觉得爽利多了,胃口也好了不少,每日里想添些小食,您看吃些什么合适?”我笑盈盈地询问。
王太医想了想,说道:“娴贵人的身子经过两次滑胎,气血不足,吃些补气血的食物可以辅助身体恢复。”
我依旧笑盈盈地问道:“王太医,那比如红枣水晶糕、枸杞龙眼汤、南瓜羹、大青叶蜜饮这些都可以吃吗?”
王太医听后,说道:“这前几样都是可以吃的,可那大青叶蜜饮怕不宜食用。大青叶虽然清热解毒,但性子寒凉,且有微毒,娴贵人的身子没有内热之症,不必吃这个。”
我点点头,感谢道:“多谢王太医指点,若不是问过您,我们给贵人吃错东西那可就糟了。”
王太医摆手说道:“这是医者份内之事,姑娘不必客气。只是娴贵人体寒得厉害,我虽日日给她开了调理的汤药,可不知为何收效甚微,加上两次的怀胎,贵人的身子亏空的厉害。
所以,姑娘若在饮食上多加注意,可有助于贵人恢复。”
我再次谢过王太医,并送他出了宫门。
与他聊过后,我已明了。
王太医并不清楚娴贵人汤药里有大青叶的事。
长久以来,娴贵人的身子一直不见起色,王太医心有疑惑却没发现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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