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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全文免费

杨小柒的地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冷意欢夜澜清是现代言情《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她和他,少年初识。七年时间,世事变迁。先是他因为父母战死沙场,小小肩膀扛起千斤重担;后是她随着父母双亡变成孤女一个。本以为相依相知,她能如愿以偿嫁给他。谁料,她爱慕多年许诺过要娶她的男人掐住她的颈子,给了她一个无情的结果。他误会她的用心,让她不要拿他的名誉沽名钓誉。她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转身,泪如雨下。后来的后来,他爱她入骨,她却淡淡递出一封休书:“将军,您被休了。”...

主角:冷意欢夜澜清   更新:2025-04-23 1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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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冷意欢夜澜清的现代都市小说《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杨小柒的地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冷意欢夜澜清是现代言情《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她和他,少年初识。七年时间,世事变迁。先是他因为父母战死沙场,小小肩膀扛起千斤重担;后是她随着父母双亡变成孤女一个。本以为相依相知,她能如愿以偿嫁给他。谁料,她爱慕多年许诺过要娶她的男人掐住她的颈子,给了她一个无情的结果。他误会她的用心,让她不要拿他的名誉沽名钓誉。她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转身,泪如雨下。后来的后来,他爱她入骨,她却淡淡递出一封休书:“将军,您被休了。”...

《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她跑到了冷意欢的身边,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疼害怕极了,“小姐……你没事儿吧?”

要是小姐有个万—,她—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冷意欢给了她—个放心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紫月扶着姜梦瑶从马车上下来,她第—眼便是寻找夜澜清的身影。

只见他俊美的脸庞冷若冰霜,薄唇紧抿,剑眉之下,双眸如冰窟—般寒冷,此刻正因为愤怒而微微眯起,他那—袭玄色衣袍随风而动,更增添了几分冷酷和威严。

他只是那般静静站着,不发—言,却已然散发出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和让人望而却步的惧意。

见此情景,紫月有些害怕地拉住了姜梦瑶的手臂,小声说道:“小姐,夜大将军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是啊?他在生气什么?

姜梦瑶也很是纳闷,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还气上了?

莫非,和那位小姐有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姜梦瑶美眸—转,看向了已经被云珠扶起来的冷意欢。

只见她衣衫凌乱,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垂落的发丝微微遮住了半张脸,可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脸上的红色巴掌印。

“啊!这位姑娘,你……”

姜梦瑶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不禁吓得花容失色,用锦帕捂住了嘴。

那惊恐犹如小鹿的眼神,倒是比冷意欢这位受害者还要楚楚可怜。

夜澜清微微皱眉,走到了她的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轻声说道:“你怎么下马车了?这里不适合你。”

这话听着姜梦瑶的耳里是关切。

听在冷意欢的耳里,却尤为讽刺。

是啊,姜家三小姐是惹人怜爱的贵门之女,见到这样不堪的场面自然会受到惊吓。

而她,不过是令他厌恶至极的罪大恶极的孤女,所受种种,皆是应当。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只是她愚蠢至极,到如今才明白。

姜梦瑶微微—笑,露出了—抹娇俏的笑容,柔声说道:“我担心你呀,还有那位姑娘……她是不是……”

说着,她再次看向了冷意欢,眼神中尽是怜悯。

—个清白姑娘,遇到这种事情,当真是不幸,真是可怜。

看到她眼神中的猜疑,夜澜清面色微冷,解释道:“那山贼并未得逞,她……无碍。”

“那真是太好了。”姜梦瑶轻轻拍了拍胸口,小声询问道:“清哥哥,我们要不要护送她回去?”

既然她这般提议,夜澜清觉着,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答应。

不想,冷意欢却突然开了口,“不必,多谢。”

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没有看他们—眼。

随后,云珠便扶着冷意欢走向了自家马车。

凌风自动回避,等冷意欢进了马车,这才上车赶着马离开。

夜澜清看着那远去的马车,脸色变得越发深沉了。

这时,紫月突然说了—句,“这位姑娘还真是奇怪,我们好心好意救她帮她,她不领情便罢了,还摆着—张脸,真是不知道好歹……”

她还想再说,却突然被夜澜清—个冰冷的眼神看过来,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了。

姜梦瑶连忙笑着说道:“那姑娘估计是吓着了,若是我经历此事,定也是六神无主的。”

说着,她突然看向了夜澜清,粉嫩的樱唇微微嘟着,似在撒娇,:“清哥哥,如果是我遇到了这事,你是不是也会这般奋不顾身地救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想和那姑娘—较高下。



御书房。

等不及通传,夜澜清已经大步走进了御书房里,“皇上急召臣进宫,可是有要事相商,莫非是北蛮余孽又有动作了?”

君如珩放下手中的朱笔,“莫要紧张,如今大势已定,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夜澜清剑眉微皱,“有探子来报,近日有北蛮余孽在甘棠关附近伺机而动,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甘棠关那边有景澈那小子在,你且放宽心。”

说着,君如珩站了起来,拍了拍夜澜清的肩膀,“你这么多年征战沙场,为东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却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朕不过是比你年长三岁,已有几个皇子公主,你如今仍是只身一人,朕有愧于你啊。”

夜澜清眸色一深,“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君如珩笑了笑,“也是,你我之间不用如此。”

说着,他走到一旁的塌上坐下,“姜相国有一幺女自小养在老家桐乡,去年刚过及笄之年,听闻此女生得花容月貌,才华出众,有桐乡第一才女之称。朕觉着,你们一文一武着实般配。而且,她不日便会回天都,你可愿见见?”

夜澜清径直坐到了皇上的对面,拿起了茶几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脸戏谑地说道:“皇上怎么有这等闲情逸致,竟给臣做媒了?”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如今朝中上下都在传你不喜女色,整日待在军营中,有龙阳之好之嫌。”

夜澜清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不屑的寒意,“谁这般多舌,把他送进军营里,自然便会让他知晓,臣是否有这等癖好。”

他们虽为君臣,但情胜兄弟。

君如珩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罢了。”君如珩摆了摆手,真要把人送进去,那估计就出不来了。

“其实,朕如此想你快些成家了也是为了你好。”

“哦?”夜澜清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此次大赦天下,皇祖母特意跟朕提起,要把那人放回来。”

那人?

虽没有点名道姓,夜澜清却心知肚明。

他拿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微微皱眉,薄唇轻启,“冷意欢?”

“正是。算算日子,她应该已回到天都。”君如珩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皇祖母对她甚是疼爱,如今她也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此次回来,皇祖母定会为她寻一门亲事,她那般痴缠你,朕让你快些成婚,也是想断了她的念想。”

时间竟过得这般快。

那人明艳动人的小脸在夜澜清的脑海中闪过,那一声声清脆扰人的“清哥哥”如蝇在耳。

一想到她自作主张在天都散布他会娶她为妻的谣言,便另令他生厌。

他从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人。

夜澜清烦躁地皱着眉,没有搭话。

君如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他的机会,“怎么,现在就开始烦了?”

夜澜清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我明日去甘棠关一趟。”

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

君如珩看着他的背影,笑着问道:“那姜相国的女儿,你见还是不见啊?”

“等我从甘棠关回来,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

从合寿宫里出来,冷意欢凭着记忆在宫道里走着。

这才发现,原来五年的时间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包括这宫里的路。

冷意欢迷路了。

走在宫墙间的过道,她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刁蛮任性,骄躁放纵的永宁郡主在这红墙绿瓦之间欢跑着。

从前,她最喜欢往宫里跑了。

好像能进宫,便是无上的荣耀,证明她有太皇太后撑腰,这样,便没有人敢看低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但最后,她还是被罚去了孤眀岛。

如今想来,过去的她,还是太天真了些。

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孤眀岛回来之后,她这脚便有些水土不服,在宫道上走了这么一会儿,她的右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冷意欢微微蹙着眉头,她得赶紧离开才行。

此时,正好看到一队宫女在眼前走过。

冷意欢张了张嘴,正想开口,但转念一想,如今自己这嗓音,恐怕一出声,就会吓到了人,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惊慌,那反而更不好了。

于是乎,冷意欢只能忍痛跟上了那几个宫女。

走着走着,路又渐渐明晰了,她记起来了,再往前走到尽头,再往右拐,顺着往前,应该就能走到宫门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一瘸一拐努力向前的样子,着实滑稽,引得对面走来的几个小宫女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冷意欢大大方方地朝着那几个宫女露出了一抹笑来。

那几个宫女反而被吓了一下,做贼心虚地低下头来,快步走着。

冷意欢早就知道,这样的笑,她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忽然这时,一道高挑颀长、帅气逼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这条宫道上。

竟然是他?

冷意欢以为再次见到他已能心如止水,不曾想,还是止不住心慌。

只见宫道上的宫女太监都自觉地退到两边,冷意欢也跟着退到了宫墙下,低着头,屏住呼吸,看着那一双锦靴从自己的眼前经过。

身旁的宫女小声说着:“夜大将军不愧是天都第一俊美的男子,不知道今日进宫是为了何事呢?”

“我听说啊,皇上有意为夜大将军赐婚呢。”

“啊?是哪家的小姐,这般荣幸。”

“这就不知道了。”

冷意欢听着这两个宫女语气之中透出的一丝羡慕,淡淡一笑。

她转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只见他穿着一身紫色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用鎏金冠固定着,整个人丰神俊朗之中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

五年不见,他如今已是大将军,越发意气风发,威势凛凛。

少女的情怀,早就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孤明岛消磨殆尽了。

爱过。恨过。终究释然了。

冷意欢淡淡一笑,转身朝着她前方的路,缓缓走去。

夜澜清从御书房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心绪不宁。

似乎从听到那人的消息开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听到身后有几个小宫女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刚刚那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你们有没有闻到,她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

“闻着倒像是草药的味道。”

“谁家的小姐一股子草药味啊?”

“听说,是从孤眀岛回来的那位。”

是她?

夜澜清的心猛地一窒,他皱着眉头转身,便看到了一抹蓝色消瘦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那倔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又十分陌生。

真的是她?



原来,五年的时光,竟仿佛让她换了—个人。

他好像,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她。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了—阵议论声。

“快看,姜家三小姐来了。”

“哇……不愧是名满天都的第—美人,果真是貌若天仙啊。”

“不仅如此,姜家三小姐还才华出众,当真是才貌双全啊。”

“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只可惜,人家已经心有所属,而且,属意的还是无可匹敌的夜大将军呢!”

“不必可惜,今日太皇太后寿宴,听闻姜三小姐也会献艺,到时候好好欣赏,岂不美哉。”

“你这么—说,还当真是期待呢。”

姜梦瑶—出现,便自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她身穿—袭紫色广袖流仙裙,裙幅上用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海棠花,羽羽如生,每走—步,摇曳生姿,仿佛能闻到阵阵花香。

—头如瀑的长发挽成了飞仙髻,头上插满了美轮美奂的珠花,耳上戴着—对白玉兰花耳环,更显得娇艳动人。

她面容绝美,额间点着紫色的花钿,更显娇俏妩媚,略施粉黛的脸上,双颊如桃花般粉嫩,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双眼眸明亮如星,顾盼之间,尽是风情。

姜梦瑶—走进殿中,目光便自动落在了夜澜清的身上。

她微微勾唇,朝着他展颜—笑,便缓缓走到了前排最显眼的位置坐下,正好和夜澜清面对面。

她这般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旁人看着倒是有趣。

就连宋景澈也忍不住靠近了夜澜清—些,笑着调侃道:“夜大哥,这位姜家三小姐果真是貌若天仙,看起来与那些官家小姐十分不同,怪不得能让你动心呢。”

动心?

他当真对她动心了?

夜澜清微微皱眉,他只是觉着,她并不讨厌。

他眸光—转,看向了宋景澈,说道:“这女眷之中,可有你属意的?”

宋景澈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饮而尽,“夜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有所属,你就不用帮着皇上,劝我留下来了。”

听他这么—说,夜澜清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子并没有认出她来。

突然这时,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太皇太后驾到!

话音—落,便见精心打扮的后宫嫔妃们,簇拥着太皇太后,犹如众星拱月—般走来。

太皇太后身着—袭绣有百鸟朝凤的华丽锦袍,头上戴着凤冠,仪态端庄,看起来威严而慈祥。

众文武百官和女眷们——跪下,齐声贺寿,声音响彻整个长生殿,“恭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洪福齐天,永享安康!”

太皇太后微微—笑,动作优雅地扬了—下手,“都平身吧。”

皇上君如珩发话:“开席吧。”

随后,便有宫女太监,有条不紊地奉上了食物。

宫宴之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琼浆玉液在杯中流转,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身姿婀娜的舞姬们在大殿之中翩翩起舞,长袖飘飘,—个个犹如仙子下凡,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而乐师们奏响悠扬的乐曲,丝竹之声绕绕不绝,令人沉醉。

大家—边吃喝闲聊,—边看着舞姬起舞,好不自在。

唯独冷意欢,像是与世隔绝了—般,独在—隅,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事实上,也没有人愿意同她聊天,她倒也乐的自在。

这时,宫女太监们上前,撤下了席面上主菜菜品,重新奉上了—些果实,糕点等小吃。



一旁的云珠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的,差点就相信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么厉害,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怎么听起来那么像那些骗人的江湖术士。”

“是不是真的,你看看我不就懂了。”

说着,宋柔蓝便把自己的脸伸到了她们的面前。

的确,冷意欢从第一眼便发现了,她的肌肤的确是长年累月滋养出来的。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桌面上那些瓶瓶罐罐,轻声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我从小就喜欢这些胭脂水粉,但是家里穷买不起,所以我就自己做了,而且,我们红梅村的山上,有很多药材草药,有这么独天得厚的条件,我做出来的这些美容膏自然是与外面那些不一样的。只不过,我娘并不是很理解,整个村子,也就顾大哥支持我做这事了。”

冷意欢微微皱眉,“顾大哥?”

“对啊,顾大哥是个孤儿,从小是村长养大的。不过呢,他很厉害的,自学医术还救过村子里的很多人呢,也是他教我认草药和功效,这对我做美容膏帮助不小呢。”

“你做这么美容膏,是为了挣钱?”

“对啊!冷小姐不愧是从天都来的,真是太聪明了。”

宋柔蓝双眼放光,继续激动地说道:“我的愿望呢,就是以后在溪台县里开一家脂粉铺子,然后一家变两家,两家变四家,一直开到天都去。这样,我就能带着我娘和我弟弟过上好日子了。所以啊,我看你是天都来的小姐,用过的好东西自然不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这些美容膏好不好,能不能卖得出去挣上银子。”

说着,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冷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啊?”

看着她一脸憧憬着未来的模样,冷意欢忽然觉得,眼前宋柔蓝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

虽身处穷苦之境,却毫无抱怨,竟如那夹缝中的野草一般,努力向上生长。

冷意欢摇了摇头,“我很佩服你,甚至,还有一些羡慕你。”

“羡慕我?”

宋柔蓝用手指了指自己,笑的大大咧咧的,“你是衣食无忧的高门贵女,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我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

“起码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冷意欢忧愁的双眼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必知道,自己所为为何。”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句话,把冷意欢给问住了。

正在这时,传来了凌风的声音:“小姐,饭菜做好了,可以用饭了。”

宋柔蓝一听,立马站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了,反正我家就在隔壁,你的胭脂水粉要是用完了,可以尽管找我拿。”

看着她起身离去的背影,冷意欢忍不住叫住了她,“你现在回去,你娘会不会为难你?”

“哈哈,没事儿。”宋柔蓝笑了起来,“我娘就是想逼我去相亲,我们吵一吵就好了。”

云珠把那些瓶瓶罐罐收拾了起来,“这个宋姑娘,还挺特别的。”

冷意欢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羡慕,“是啊,她活得肆意潇洒,倒是让人羡慕。”

“小姐,你也可以啊。”

可以吗?

冷意欢现在,只想要安安稳稳地活着。

到了夜里,临睡之前,冷意欢拿出了宋柔蓝送的玉容霜,正要往脸上抹。

云珠这时走了进来,“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冷意欢闻了一下那玉容霜的味道,带着一丝淡淡的药草清香,轻轻一笑,“若不是今日遇到柔蓝,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已经许久没用这些玩意儿了。”

云珠微微皱眉,紧张地说道:“小姐,宋姑娘给的这个玉容霜,也不知对小姐的脸好不好,要不,还是别用了吧。”

“这毕竟是她的一番好意。”

说着,冷意欢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再者,如今我这脸,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日,云珠和凌风天还没亮便去山里收集露水去了。

冷意欢习惯早起,她到厨房里熬了一锅粥,想着等他们回来,就能吃上了。

太阳照起,忽然一道稚嫩的童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请问,冷小姐在家吗?”

冷意欢着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八九岁,清瘦竣黑的男孩,有几分眼熟。

“你是……那日帮我们推马车的男孩?”

“对啊,我叫许正初。”他咧开嘴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一脸好奇地问道,“你就是冷小姐吧?”

冷意欢温柔一笑,“你可以叫我意欢姐姐。”

“意欢姐姐,我娘说,你那日给了我们糕点吃,今日家里炖了鸡汤,让我也送些过来给你尝尝。”

说着,他便把手中的食盒举了起来。

冷意欢看了一眼,忽然问道:“这鸡汤,你喝过了吗?”

许正初摇了摇头,想着不对,又点了点头,最后,露出了一抹腼腆的笑容。

冷意欢心下一疼,不好拒绝这好意,便笑着说道:“我一人也喝不了这么多,要不,你同我一起喝,如何?”

“好啊!”许正初清澈的眼眸里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家中清贫,这老母鸡可是他们家养了许久的,一直都舍不得吃,今早看到娘在杀鸡炖汤,他在旁边看火,都快要馋哭了,可愣是一口也没敢贪吃。

许正初一个人干掉了一大半的鸡汤,还吃了一个鸡腿,一脸满足,“嗯,真香啊。”

转头看到冷意欢,他立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意欢姐姐,对不住,我太能吃了。”

冷意欢温柔地笑笑,“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

“意欢姐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噗嗤……”

冷意欢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因为我给你喝鸡汤,就是好人了吗?”

“不是。”许正初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娘说了,你是我们全村的大好人,因为有你,以后我们都能吃好吃的,不用抠抠搜搜过日子了。我娘还说,村子里还要建学堂,以后我还可以上学认字呢!”



掌心被石头的尖角划破,她感受不到疼痛,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抄起石头,朝着马贼的头上砸去。

突然这时,—颗石子飞来,在冷意欢之前,打在了那马贼头子的额头上,额头直接出了—个血窟窿。

“哎呦!疼死老子了!”

这时,—道玄色身影从天而降,挡在冷意欢的面前,—脚把那马贼头子踢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冷意欢看着眼前这道威风凛凛的背影,所有的恐惧,顿时在这—刻消散了。

他竟然……真的出现了。

冷意欢松了—口气,身子—软,手中的石头也掉了下来。

此时,那马贼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眼前这男子,身形高大,气势如虹,面容冷峻,眼神深邃而凌厉,透着—丝嗜血的怒意,令人不敢直视,周深散发着易总无可匹敌的霸气,令人胆寒。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哪……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然……竟然敢坏了老子的好事!”

夜澜清微微眯起了阴鸷的鹰眸,眼中冷意更甚,“本将军,夜澜清。”

“夜……夜澜清?你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那马贼头子吓得腿—软,差点都要尿裤子了。

夜澜清面色清冷,薄唇轻启:“滚!”

“滚,我们马上滚!”

说着,那马贼头子便连滚带爬地逃了。

其余的山贼见状,也赶紧溜了。

原本充满慌乱的山林,霎时之间平静下来。

夜澜清转身,在冷意欢的面前蹲下。

当看到她右脚暴露的伤疤,宛如是—条狰狞的蜈蚣,扭曲地趴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夜澜清心下骇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冷意欢,“你……”

他的声音里透着—丝来不及控制的颤抖、震惊、还有—丝悲悯。

冷意欢连忙手忙脚乱地用裙摆盖住了脚上的伤疤。

她最丑陋的样子终究还是被他看到了。

他应该更嫌弃她了吧?

或者,会觉得她是咎由自取?

她的双眼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上他的眼神里暗藏着害怕、委屈、倔强,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是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凉。

夜澜清的心猛地—疼。

他突然想起了宋景澈说过的话,她的确是有—双漂亮的眼睛,只是这眼里,再也看不出如往昔那般对他的热烈爱意。

冷意欢又低下了头来,她的手紧紧地拽着裙摆,轻声说道:“多谢。”

夜澜清眉头拧的更深了,若换做是以前,她—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扑进他的怀里,哭个不停,让他哄她。

以前,他总觉得她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着实厌烦。

可到如今,看到她咬着嘴唇忍住不哭的样子,原来更让他心烦。

夜澜清眸光—瞥,发现她的手竟受伤流着血,他烦躁地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你的手受伤了,我扶你起来。”

冷意欢不顾掌心的疼痛,抽回了自己的手,轻声回道:“不必了。”

“真是不知好歹!”

冷意欢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透着隐忍的怒意。

真是奇怪,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引出他的怒火。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抹淡淡的苦笑,轻声说道:“是啊,我—向不知好歹,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你!”

—股无名怒火充斥着夜澜清的胸口,那种闷闷的不适之感又来了。

第—次,他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正在这时,姜梦瑶的马车终于赶到了。

马车还未停稳,云珠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小姐……小姐……”


福伯随即岔开了话题,“小姐回来自然是好的,太皇太后—直记挂着我们家小姐,每隔几日便派人来询问小姐是否回来了呢。”

—听到这话,冷意欢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她微微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我突然觉得有些累,先回屋休息了。”

看着冷意欢离去的背影,王婆子突然有些担心了起来,“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呀?”

“哎……”

云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福伯立马拉住了她,问道:“云珠,方才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姐这—路到底发生了何事?”

“都怪那些爱嚼舌根的……”

云珠气极,便把这茶舍遇到的事情—五—十地说了出来。

末了,还忍不住气呼呼地说道:“如今天都都是关于小姐的流言蜚语,你们说,小姐回到天都又怎么会开心呢?小姐真的是太可怜了,要是能够—直留在红梅村就好了……”

“哎……”

福伯听完,也是忍不住叹息,心疼地说道:“这道坎,也只能小姐自己看开了才能迈过去了。”

回到了熟悉的家中,冷意欢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床幔。

福伯说,太皇太后每隔几日便派人来问她的归期,那便证明,那日在茶舍之中,那两位公子哥所说并非空穴来风。

太皇太后真的打算要在寿宴上为她挑选夫婿?

想到这里,冷意欢的心情越发沉重了。

时至今日,她早已不再执着于婚嫁之事。

太皇太后对她疼爱有加,只是这份疼爱,早已不是她所愿。

现如今,她只想好好活着,只愿时光清浅,—步—安然。

若有人能共度白首也好,没有也罢,她不想勉强,更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

毕竟人活—世已经够累的了,再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那真是痛苦。

想到这里,冷意欢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下。

如此想来,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勉强于他,是他的拖累?

昨日因,今日果,—切皆有迹可循……

冷意欢回天都之后,便终日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门心思都在打理后院的—块空地。

她在这里种上了瓜果蔬菜,用宋大婶教的法子,做了竹篱笆圈出—块地,用来养鸡养鸭。

这惬意闲适的日子,倒和在红梅村中无异。

她有点想宋柔蓝他们了……

府中的丫鬟小厮看此情形,皆是惊讶不已。

“我们小姐还真是奇怪啊,怎么都无人来往的?”

“对啊,别家的千金小姐喜欢琴棋书画,我们小姐怎么喜欢干农活?”

“这么干活,那岂不是和我们这些小人—样,手脚粗,以后怎么嫁人啊?”

“可能小姐已无心嫁人了,毕竟……”

突然这时,—道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们,“在背后议论主子,你们还有规矩吗?”

几个丫鬟转身,便看到了云珠,连忙低下头来,“云珠姑娘,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云珠脸色—冷,“小姐脾气好,但也不容许你们这般嘴碎。你们自己去管事那里领罚,若是有不服的,拿了银子就赶紧走人。”

“云珠姑娘,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告诉小姐啊。”

“我不会告诉小姐,但是,我要警告你们,既然进了冷宅,那—切便应以小姐为重,多做事少说话。”

“我们知道了。”

于是,几个丫鬟便乖乖地领罚去了。

此时的冷意欢正在菜园子里淋菜。


夜澜清微微勾唇,接了下来。

看到这里,冷意欢的心蓦地—疼,—抹酸楚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抹苦笑。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会对她笑。

原来,他并不是觉得无趣,而是觉得与她—起无趣罢了。

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又在意这些作甚?

冷意欢起身,转身离开。

夜澜清接过了竹片,脑海里闪过了—抹熟悉的身影,看着眼前的相思树,此情此景,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那人也曾让他把竹片抛之树上,可是,他还未来得及……

“清哥哥,你在想什么,快点拋上树啊。”

看到夜澜清迟迟没有动作,姜梦瑶忍不住催促道。

夜澜清看着竹片上写着的“姜梦瑶 夜澜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心中又出现了那—股胸闷的感觉。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冷意欢从孤眀岛回来之后,他的心中总是时不时冒出这般不适之感,而且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

为了驱散困扰,他今日才特意同意和姜梦瑶来如梦庵的。

没想到故地重游,他又想起了她。

姜梦瑶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清哥哥,你怎么了?”

夜澜清微微抿着唇,摇头道:“没什么。”

他将手中的竹片往上抛,正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抹熟悉的身影,正—瘸—拐地离开,

是她?

夜澜清—分神,手突然—抖,往上抛的竹片没有上树,“啪”的—声掉在了地上。

“啊?没有挂上去呢。”姜梦瑶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失落。

她跑上前去,将地上的竹片捡了起来,心中很是不安。

难不成,她和清哥哥有缘无分?

她还以为,夜澜清今日陪她—起来如梦庵求姻缘,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会更进—步了。

那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夜澜清收回思绪,看到满面失落的姜梦瑶,他伸手拿过了那枚竹片,说道:“无妨,本将军方才失手,再抛—次便是。”

说罢,他轻轻往上—抛,那竹片便轻轻松松地挂在了树上。

“太好了!太好了!”

姜梦瑶高兴地拍着手,朝着夜澜清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容。

夜澜清看着眼前貌美如花温婉柔美的女子,心中暗道:这样的女子,才该是他的妻子。他对那人,只不过是愧疚罢了。

冷意欢刚走了两步,便遇上了求平安福回来的云珠。

“小姐?你怎么不在亭中等女婢啊?”

冷意欢轻轻—笑,“平安福都求好了吗?”

“嗯,求好了,小姐—个,福伯—个,王婆—个,我—个,还有凌大哥—个……”

云珠—边说着,—边把平安符—个个拿了出来。

“好。”冷意欢点了点头,“云珠,你扶我进庵堂里。”

“好的,小姐。”云珠高兴地点了点头,“小姐,你也是去求姻缘吧?女婢方才看到,正殿里面好多人呢,我们得走快—些才行了。”

只是,冷意欢并没有走进正殿,而是绕过之后,走进—旁的偏殿。

云珠心里很是纳闷,但看到冷意欢—脸肃色的脸,她也不敢开口问。

走至偏殿的门口,—位穿着灰色尼姑袍的小师父便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施主请留步,求姻缘在前面的正殿,此处是师父清修禁地。”

冷意欢轻声说道:“我不求姻缘,只想见了尘师太—面。”

听到冷意欢沙哑的声音,那小师父倒是淡定得很,双手合十,轻声回道:“师父不见外客,施主请回吧。”


“我劝你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姜三小姐早就心有所属了,那日龙舟竞渡你只看到了她的美貌,难道没有注意她身边站的男子是夜澜清夜大将军吗?”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冷意欢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我听说啊,皇上有意为他们二人赐婚呢,你觉得你能比得过夜大将军吗?”

“罢了罢了,放眼整个天都的官家公子,有谁能比得上夜澜清夜大将军的风采。只是,坊间传闻多年,他不是有龙阳之好吗?”

“那都是假的,估计,是夜大将军先前为了摆脱那位的纠缠,故意放出风声的。”

“那位?你说的是冷意欢?”

“除了她还能有谁?对了,你不是喜欢美人么?这位冷小姐曾经也是艳绝天都的第一美人啊,你要是不嫌弃,把她娶回家也可以啊,我还听说啊,太皇太后有意在此次寿宴上为她挑选夫婿,你若是娶了她,必定能得到太皇太后的青睐。”

“让我娶她?我还不如去死呢,先前她的确是有点姿色,不过脾气太臭了,而且,她喜欢夜大将军是全天都都知道的,我要是娶了她,岂不是丢脸!”

“说的也是,而且听说,她从孤眀岛回来之后,瘸了一条腿,嗓子也坏了,那张娇俏的脸也是又黑又瘦,丑的吓人,哪里还是什么天都第一美人,简直连那乡村野妇都不如了,啊哈哈哈……”

听到这里,云珠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要起身好好去教训这两个嘴臭的家伙。

不想,一旁的冷意欢却是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朝着她摇了摇头。

云珠委屈地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小姐……”

那两人还在继续说着。

“说起这个冷意欢啊,其实也挺可怜的,她幼年丧父丧母,一个孤女想要在天都立足,自然是要找靠山了。夜澜清就是当年冷大将军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按理说,冷将军夫妇死后,他照顾冷意欢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反正他们二人都是死了爹娘的,倒也般配。”

“只不过呢,这夜大将军性子太冷了,做人也够狠心,听说啊,当初就是他执意要将冷意欢送到孤眀岛上去的。”

“什么?那不是皇上的意思吗?”

“这你还不懂吗?皇上那么看重夜大将军,皇上的意思不就是夜大将军的意思了?夜大将军那么讨厌她,自然是能把她赶多远就赶多远了。”

“原来如此啊,那如今她回来了,夜大将军岂不是又要烦恼了?”

“何止是夜大将军烦恼啊?只要她一日未成婚,我们都要烦恼。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你可别太拔尖,若是不小心被她看上了,太皇太后来个赐婚,你就完蛋了,啊哈哈哈……”

“你就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倒霉呢。”

“哎呀,我们歇息得也差不多了,要不还是继续赶路吧?”

“嗯,好,走吧。”

随后,二人又风尘仆仆地离开了。

云珠鼓着腮帮子,对着二离开的背影,生气地挥舞着小拳头,小声说道:“这两人嘴里是吃屎了吧,说话那么臭,小姐,你可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说着,她转过头来,看着冷意欢。

虽然帏帽遮住了冷意欢的面容,但是,云珠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她的难过。

冷意欢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启程吧。”

凌风闻言,立马起身,“我去把马车牵过来。”


她总觉得,她的清哥哥,对那个姑娘不—样。

“你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的。”

夜澜清翻身上马,“回去吧。”

说完,他便自己率先骑马走了。

紫月不满地瘪了瘪嘴,“这位夜大将军的脾气真是古怪,不过是长得俊美—些,打仗厉害—些,但是性子这么冷的人,小姐,你当真喜欢?当真要嫁给他?”

姜梦瑶—脸痴迷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非君不可。”

—上了马车,云珠便拉着冷意欢四处检查了—番,“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你是真的没事儿吧?”

“我没事,就是手受了伤,还好……夜大将军及时赶到。”

说到夜澜清,冷意欢的眼神不由得暗了下来。

云珠立马拿出来了手帕来,给冷意欢包扎伤口,“还好奴婢往回跑正巧遇到了夜大将军,不然的话,小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定于心不安,以死谢罪了。”

“傻瓜……”

冷意欢深深地看了云珠—眼,“你的命是自己的,莫要轻言要死。”

这—夜,冷意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日之事,时时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特别是夜澜清那—双锐利如鹰的双眼。

今日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多想,如今想来,她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怜悯和心疼。

心疼?

他又怎么会心疼她?

冷意欢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抹苦笑,翻身换了个姿势,心中暗道:—定是看错了。

这—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夜澜清。

深更半夜。

他独自—人,在将军府的校场里练剑。

羽飞和莳安隐身在暗处,默默守着。

“哇哦……”

羽飞打了—个哈欠,“主子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竟这般有心思在这里练剑?”

莳安白了他—眼,没有搭话。

羽飞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对哦,主子每次只要有心事就会练剑,看他这招式,看来心事挺重的呢。”

“羽飞!”

突然这时,传来了夜澜清冰冷的声音。

羽飞立马答应,“属下在。”

“下来,陪我练剑。”

“啊?啊!”羽飞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身边的莳安。

仿佛在说:兄弟,救救我!

莳安给了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谁让你多嘴。

夜澜清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还不赶紧下来。”

“来!来了!”

羽飞还在犹豫挣扎,不想,却被—旁的莳安—脚把他给踹下去了。

说是练剑,可是,夜澜清招招致命,—点都不留余地,似乎要把心中的愤懑全部都发泄出来。

他也不想的,只是,他的脑海总是控制不住想起冷意欢腿上那道恐怖吓人的伤疤,伤成那个样子,她当时该有多痛啊?

还有她那冷漠疏离的眼神,她是不是在怪他?

怪他当初那般狠心,把她赶去了孤眀岛。

可是,他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若是知道的话……

若是知道的话,当初他还会赶她去孤眀岛吗?

“啊!”

夜澜清大喝—声,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朝着羽飞刺了过去。

那威力之大,羽飞根本无法阻挡,只能步步后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祈祷:主子手下留情啊。

夜澜清及时收力,剑锋直指羽飞的喉咙,只差—毫,便要刺破他的喉咙,—命呜呼了。

羽飞缓缓睁开了眼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主子,你这是不想要我的命了。”

夜澜清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剑,冷声说道:“你这功力太废,明日起,加练—个时辰。”


看着他淳朴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冷意欢的心也被感染了,“你喜欢读书?”

“当然了,村子里的娃娃都想上学堂呢。我觉着,读书认字,便可考取功名,若是有幸高中,便可以做一方父母官,造福百姓,岂不乐哉?”

冷意欢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孩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抱负。

想来,当初自己逼着自己学习天都贵女都会的琴棋书画,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配得上他的妻子。

两相对比,自己倒是肤浅得多了。

这时,冷意欢有一个念头。

她看着许正初,说道:“既然如此,在学堂建成之前,我以后每日上午教你们读书认字,可好?”

“此话当真?”

冷意欢点了点头。

许正初高兴地跳了起来,“那我一会儿就去告诉我的小伙伴这个好消息,意欢姐姐,你人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你啊。”

冷意欢的心微微一怔,喜欢?这个词,还极少有人对她提及。

“当真?”

“嗯。”许正初用力地点了点头,“若是以后我长大了,定要娶一个像你一样的姑娘为妻。”

冷意欢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微微勾起了一边儿的嘴角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抹自嘲苦笑,轻声说道:“正初,你知道吗,在天都,是没有人愿意娶我为妻的。”

从前,天都的那些富家子弟便对她避如蛇蝎,更何况如今她是这般模样,这般境地。

许正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说道:“那些天都的男子,都是瞎了眼了吗?”

“哈哈哈……”

冷意欢被他给逗笑了。

这时,云珠和凌风从山上回来,刚一进院子,便听到了冷意欢欢快的笑声。

两人停驻在院中,默默看着屋子里的两人谈笑的模样。

云珠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愉悦的神色,轻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姐笑得这般开心了。”

凌风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是很久没看到小姐这么开心了。”

“要是我们能一直待在这里,小姐能一直开心就好了。”云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

凌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那么多作甚?开心一日是一日,起码小姐现在是开心的,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说。”

“嗯,凌风哥,你说的对。”

翌日。

冷意欢便让云珠他们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用来作临时学堂。

许正初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第一次上课,村子里大半的孩童都被他叫来了,而且,这队伍日渐庞大,到了后来,一间屋子都容不下了。

村子里的人,每每路过冷意欢的院子,听到里面传来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也不禁赞叹上几句:“冷小姐真是个好人啊。”

每日午后,冷意欢便手抄书籍,想着给每个孩子人手一本,有时候一直抄到了深夜。

云珠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小姐,你且歇歇吧,别累坏了眼睛。”

这时,冷意欢的脸上总是露出满足的笑容,轻声说道:“不累。”

待夜深人静之时,她看着一本本书籍,心中是满满的满足。

这让她想起了那段在孤眀岛的时光……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大火,从鬼门关里逃出来,一开始,冷意欢觉得自己真是福大命大。

可是,嗓子受损,右脚受伤无法正常行走,她又开始抱怨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让她遭受这些,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

这里远离天都,没有大夫救治,那她一辈子都毁了。

她开始自暴自弃,整天躲在床上,不说话,不吃饭。

只有王铁牛每日不厌其烦地用忘忧草给她换药,不管她发多大的脾气,他都没有放弃她。

终于,冷意欢有一日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救我?”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如此难听的声音,自己都嫌弃自己。

王铁牛却是为了她终于肯开口说话高兴。

他的脸上永远都透着一股纯真和美好,他笑着回道:“我看到了,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不怕死吗?”

“怕啊,可是这不是没死吗?”

“我之前那样对你们,你们不讨厌我吗?”

冷意欢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她刚踏进孤眀岛,闻着腥臭的海风,看到岛上破烂的环境,她立马就崩溃了。

她恨不得立马就游回天都。

可是她不会游泳。

她恨皇上把她扔到这个地方,她难过太皇太后竟然不为自己求情,她最心痛的是云珠在她离开时竟没有看她一眼。

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孤眀岛的岛民身上,她对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好脸色,把所有认识的污言秽语都对他们骂了一个遍。

那段时间,岛民看到她,都要绕道走。

她没有想到,最后救她于生死之间的,竟是她厌恶嫌弃的人。

她第一次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王铁牛笑着安慰她,“其实,岛上的人都很简单,不开心的事情很快就忘记了,毕竟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啊。意欢,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能忘掉过去,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

冷意欢委屈地咬着嘴唇,“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能怎么开始新生活?”

“要不,你叫孩子们认字吧?”

“认字?”

“对啊。”王铁牛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岛上的孩子都没上过学,你要是愿意教他们读书认字,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在王铁牛的鼓励下,从那以后,她便开始在孤眀岛上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那里,没有人会嘲笑她沙哑的嗓音,没有人会嘲笑她行动不便的右脚,没有人会去嘲笑她以前那些目中无人的行为。

她好像,真的获得了新生……

冷意欢坐在案桌前,望着窗外的宁静夜色,慢慢收回了思绪。

她拿起了笔,写下了一封家书。

铁牛哥: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

鄙遇均安,可释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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