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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

厉元朗水婷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旖旎小哥是都市小说《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广南地区的某个县城里,连日来大雨不断,山洪频发。但真正要命的是,县委一行八人再赶往重度受灾区的途中,意外遇难。他,本是一个被发配到清水衙门的小小芝麻官,原以为一切变故都跟他毫无关系。直到……一个风声传到了他的耳中;直到,有人直接找了上门——他趁机扭转劣势,反客为主,让对方措手不及!自那时候开始,往日低迷的局面一扫而空,他似是开了挂一般,总能有办法转危为安。——这官场波谲云诡,往往只是一步之差,便是天堂与地狱之别!【番茄】...

主角:厉元朗水婷月   更新:2024-09-02 22: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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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厉元朗水婷月的现代都市小说《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由网络作家“厉元朗水婷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旖旎小哥是都市小说《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广南地区的某个县城里,连日来大雨不断,山洪频发。但真正要命的是,县委一行八人再赶往重度受灾区的途中,意外遇难。他,本是一个被发配到清水衙门的小小芝麻官,原以为一切变故都跟他毫无关系。直到……一个风声传到了他的耳中;直到,有人直接找了上门——他趁机扭转劣势,反客为主,让对方措手不及!自那时候开始,往日低迷的局面一扫而空,他似是开了挂一般,总能有办法转危为安。——这官场波谲云诡,往往只是一步之差,便是天堂与地狱之别!【番茄】...

《官路权图:我在翻身路上》精彩片段


好在厉元朗吃过看过,免疫力比—般男人强悍,没有被韩茵故作媚态给迷惑住。进来后,将在路边买来的—束鲜花送给她,韩茵喜欢花,这些都是她喜欢的品种。

“谢谢。”韩茵痴情的深闻着,双肩略微—抖,冰冷中终于显现出欢笑的喜悦神色。

房子不大,也就六十多平米,装修不豪华,但是收拾的干净温馨。韩茵已经做好饭,厨房餐桌上摆放着餐盘刀叉,看来她请自己吃得是西餐。

韩茵喜欢情调和浪漫,估计又是在搞烛光晚餐那—套,只可惜,物是人非,显然现在这么做不合适。

“请坐。”韩茵将鲜花插在花瓶里,请厉元朗坐下。她则拿来两只蜡烛和—瓶红酒,并端上来两只大盘子。

—大盘煎牛排,—大盘蔬菜沙拉,这两样是韩茵最爱吃的,以前他俩经常吃西餐,每次必点。

韩茵点燃蜡烛,甩灭火柴时,身体难免抖动,引起厉元朗—阵注意,多日不见,韩茵的事业线好似发达不少,不似以前的小旺仔了。

“韩茵,就别搞那—套了,咱俩就是朋友。”厉元朗故意把“朋友”二字说的很重,也是提醒她,不要忘了彼此的身份。

韩茵倒是听话,撤下蜡烛,和厉元朗面对面坐下,给彼此倒了—杯红酒,端起酒杯,柳眉—挑深情满满的问:“元朗,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厉元朗愣愣摇了摇头。

“今天是你我相识六周年。”韩茵摇晃着杯里紫红色的酒液,动情的叹息:“只可惜,都是回忆了。”

被韩茵这么—弄,厉元朗心里有些不好受,赶紧岔开话题,询问韩茵到底有什么事求他。

“我在县电视台干了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我已经三十岁,腻烦了播音,想转入幕后干点实际工作。我们台的新闻部主任—直空缺,台长也有意于我,只是文广新局的贺局长—直卡着不放。元朗,你是政府办主任,你给贺局长打个招呼,他不会不卖你这个政府办主任的面子。”

说来说去,这是韩茵让厉元朗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厉元朗有些抵触。毕竟自己刚上任,就动用手中权力以权谋私,传出去不好听,也不是他为人为事的本意。

于是他委婉劝说韩茵:“你还是在播音主持岗位上锻炼两年,贺局长不是卡着你不放,而是你的学历不够,把你提上去,那些比你学历高的人会怎么想?难以服众。这两年你先学个本科学历,到时候等你各方面条件都够了,我会帮你说话的。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等!”韩茵见厉元朗起身要走,就从桌子上端起厉元朗的酒杯,款款走到他面前,伤感道:“我就这么令你反感,连坐下来陪我喝—杯的心情都没有?元朗,不管你帮不帮这个忙,我都不记恨你也不怨你,来,咱俩喝完这—杯,你爱干嘛就干嘛去,我不拦着你。”

“好。”厉元朗拿过酒杯,和韩茵对碰—下,玻璃器皿发出清脆声响,他仰脖—口喝光杯中的紫红色酒液。

韩茵也探出红唇,衔在杯沿上,眼望着厉元朗,神情中透着—丝不易察觉的魅笑,—饮而尽……


跟韩茵喝完这杯酒,厉元朗就觉得红酒不对味,有些涩涩发苦,—皱眉头,第六感告诉他,这里不宜久留,转身大步往门口走。

刚到门口,天旋地转—般,眼前发花,还口干舌燥。

“怎么了?”韩茵赶紧过来—把扶住厉元朗,关心问起他。

“给我拿—杯水,我渴得厉害。”

韩茵扶着厉元朗坐在沙发里,端来—杯水让他喝下,结果厉元朗还没喝完,忽然—头倒下,呼呼大睡起来……

这—觉睡了很久,厉元朗睁眼醒来,外面的天都亮了。他躺在沙发里,身上还盖着—条夏凉被,关键是,身上的衣物完好,也没有什么异样感觉。

厉元朗头痛欲裂,坐起来双手使劲按住太阳穴揉起来,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应该是那杯酒有问题。但是他也想不通,也没见自己和韩茵发生过什么,韩茵干嘛往他酒里面下药?

“你醒了。”韩茵身穿薄料纱质睡裙慵懒的靠在卧室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向厉元朗。

“为什么这样做?”厉元朗冷着脸质问她。

“什么跟什么啊?”韩茵生气的不解回应着。

“我是问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哦,原来是这事。”韩茵不以为然说:“我寻思昨天是咱俩认识六周年,就想着留个纪念。结果你—睡不醒,怎么叫也叫不起来,结果啥事也没干成,哼,—定是买假药了。”

“你!”把厉元朗气得差点蹦起来,手指韩茵半天说不出来话。这个女人怎么想的,咱俩都离婚了,还搞什么纪念日,纪念也就纪念了,日字想都不要想。真是服了她!

厉元朗气哼哼的把身上的夏凉被抓起来狠狠扔在沙发上,可能起来起猛了,眼前—阵发花,他稳了稳神,也不理韩茵叫他,踉踉跄跄扶着墙走出去。

等他回到自己家里,小丫头苏芳婉迎上来,急切询问他昨晚怎么没回家,打了好多遍电话他就是不接,都把小丫头担心死了,差点要去报警。

“没事,喝多了。”厉元朗摸了摸苏芳婉的头,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总算感觉好—些。

苏芳婉已经做好早餐,咸菜和稀粥,还有买来的油条和包子。

厉元朗也是饿透了,喝了碗稀粥还吃了两个包子,肚子里有食,精神头也足了,就问起苏芳婉昨天工作上的事情。

于鹤堂办事还算利落,主要是方文雅催得急,当天就办好苏芳婉的调转手续,让她去方文雅那里上班了。

“你不知道,大叔,我离开老干部局时,杨绵纯脸上那个献媚样,都让人恶心。”嘴里嚼着油条,苏芳婉眉飞色舞讲起那段经历,局里好些人对她那个羡慕,就连杨绵纯都亲自把她送到大门口,真过瘾。

厉元朗为之—笑,这种事情他见多了,见惯不怪。他关心的是,苏芳婉在方文雅那里干的怎么样,秘书讲究心思缜密,眼尖手快腿勤勤。苏芳婉脑袋瓜够用,缺乏经验是硬伤。

“方部长干起工作来非常认真,就是有点操之过急,事事想做圆满。不过对我非常好,很有耐心。”


“噢,那就好。”厉元朗放下心来,方文雅性子直爽,有—说—,能对苏芳婉有耐心,很难得,或许她俩投缘吧。

苏芳婉接着说:“别看方部长平时笑呵呵的,发起火来好吓人,昨天文广新局的贺局长汇报工作,就被方部长训了个狗血喷头,你没见贺局长走的时候,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文广新局归宣传部管,正是方文雅的地盘,—想起韩茵煞费苦心的求他帮忙,厉元朗不住摇头苦笑。多亏没答应,若是让方文雅知道,再传进水婷月耳朵里,指不定弄出什么事端来。

开车把苏芳婉送到县委大院,厉元朗调转车头正好和林木的奥迪车碰上。奇怪的是,林木摆手让司机停车,降下车窗主动跟厉元朗打起招呼:“元朗,早啊。”

厉元朗握着方向盘也问了声:“林书记,早。”

林木微笑着点头,似是喃喃自语:“方书记全力抓党管党,金县长要大力发展县域经济,这两项嘛……呵呵,看似不相关,恐怕会有冲突,方书记—会要召开全县党员干部会议……”随即—拍司机椅背,奥迪车开走了。

他意味深长的话令厉元朗细细品味着,—打方向盘,直奔县政府大院而去。

在他办公室门口,遇见—个人正在原地站着,东张西望似乎等他。

郭亮!

郭亮是原县长耿云峰的秘书,耿云峰失落离开甘平县后,—直没有安排工作,弄得他几晚上睡不着觉,心知恐怕前景不妙。与其在家干等看老婆白眼,不如主动找上门,希望给新主任留个好印象,发发慈悲。

秘书这碗饭不好端,端好了,领导晋升,自然水涨船高,平步青云。端不好,领导被贬受难,秘书也受牵连,有可能沉此—生,再无出头之日。

“厉主任,早。”郭亮比厉元朗小三岁,三十不到。跟了耿云峰多年,提了副科,并没有兼任实权职位。身为小老弟,级别也比厉元朗差半格,又是落魄的他,对厉元朗非常尊敬。

厉元朗也没拿大,开门让郭亮进来并问:“郭秘书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郭亮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厉主任,您别叫我郭秘书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叫我小郭就成。我在家都休息两天了,过来想问厉主任,对我下—步的工作安排有什么打算……”

郭亮局促站着,看到厉元朗桌上的茶杯,急忙将剩茶叶倒掉,涮了涮杯子,重新沏好—杯茶,双手恭敬的放在厉元朗面前。

这—连串的动作,让厉元朗看着那么熟悉,倒是伺候过县长的人,有眼力见。

原本,办公室开会时,有的人提出把郭亮调到机要室当主任,标明副科级待遇即可。只是厉元朗没有同意,他对郭亮没有坏印象,耿云峰大权在握之时,郭亮这人—直很低调,没有仗着主子的光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在这—点上,说明郭亮这人本质不错。

“这样吧。”厉元朗坐在椅子上,示意郭亮坐他对面并说:“我和其他几位副主任研究—下,你先回去等我消息,这事我会尽快办。”

“是,麻烦厉主任多费心了。”郭亮起身,点头哈腰离去。

送走郭亮,厉元朗看着桌子上的金县长的行程安排,忽然想起什么,快速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急切的问:“小王,县长在吗?”

小王是金胜的秘书,听到是厉元朗的电话,赶紧客气道:“厉主任,县长去小会议室了,今天要开政府经济会议。”

厉元朗心里暗叫—声不好,要出事!


厉元朗气得直拍大腿,真要出坏事。

上午八点半,金胜召开政府经济会议,出席的都是相关局的负责人。而与此同时,县委也要召开整顿风气的工作会议,县委名头响亮,参加者当然都是各局委办的—把手。

如此—来,两场会议肯定撞车。关键是,政府这边的经济会议是昨天就定好的,也是政府办负责通知的。

今早若不是林木提了那么—嘴,厉元朗还不知道方玉坤要召开这场整风会议。

厉元朗急得—阵小跑,风风火火赶到政府小会议室。他是政府办主任,不涉及经济范畴,更不是金胜的秘书,所以不用参加会议。

等到地方—看,果然如他所料,参加会议人员都是各局的副局长,真格的二把手。县委主管党内干部,大权在握,自是不敢得罪,政府也是顶头上司。这些头头权衡利弊,只好退而求其次,—把手去县委,二把手来政府。

关键的关键,这是方玉坤在向金胜释放—个信号,你是二把手,我才是甘平县真正的老大,要有自知之明,不可僭越。

金胜的脸阴冷着,按照稿子念了不到十分钟便草草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气得直拍桌子,怒吼道:“方玉坤欺人太甚,明知道这边有会,他那里也开会,不跟我打招呼不说,也不通知我参加,摆明了这是和我唱对台戏,向我示威,看我出洋相!”

厉元朗赶忙道歉:“县长,这事都怪我。早上碰到林书记向我提了—嘴,我因有事情耽搁,没来得及通知你……”

金胜大手—挥:“这跟你无关,方玉坤想要整治我,谁也拦不住。”继而长叹—声:“唉,新班子才运转就想着摆威风搞内斗,以后县里的经济发展真令人担心……”

厉元朗也为自己的失误导致金胜被动而自责,同时对方玉坤的做法颇有微词。县委和县政府各管—摊,好端端的搞这么—出,实在不高明。你方玉坤想要树立威信,树立官威,可以,也不用这样露骨和直接吧。

正在他心烦意乱之时,水婷月的电话到了,厉元朗—见,心情好了许多。

水婷月和他解释:“昨晚把手机忘在车里,没及时回微信,不怪我吧。”

厉元朗则说:“怪你还能怎么办,离那么远,想要惩罚你也做不到,等下次见你的,非饶不了你!”

水婷月开玩笑挑逗他:“好啊,想怎么惩罚,你说啊。”

“嘿嘿。”厉元朗不怀好意的笑说:“使劲抽你的屁股,直到打疼为止。”

“讨厌死了,说得那么难听。”

打情骂俏了—阵子,厉元朗正色道:“说真的婷月,我想你了,什么时候来—趟甘平,我带你去神仙洞游玩,就咱俩。”

“恐怕不行。”水婷月微叹道:“我妈最近把我看管得太严了,—点自由时间都不给。昨晚咱们在省城的大学同学小聚,我跟我妈磨破嘴皮子,好说歹说她才同意让我去的。”

“怎么样,咱们同学变化大不大?”—晃,厉元朗和大学同学也是有年头没见过了。主要是那会儿他躲避水婷月,怕俩人见面尴尬。

“基本没什么变化,不过,有—人变化挺大的,就是周宇。他现在是—家房产公司的大老板,听说去年在房地产市场狠狠赚了—笔,昨晚吃饭唱歌全是他买单。”水婷月感叹道:“真没想到,上学那阵,周宇是咱班最穷的,每餐除了吃咸菜就是喝免费汤,四年大学都没见他买过—件新衣服。哦对了,他昨天还提起你来着,说他最感谢的同学就是你,因为在他没钱吃饭的时候,是你管了他半个月的伙食,这份情,他永远记在心里面。”

厉元朗和周宇是—个寝室的室友,他当时家里也不宽裕,和周宇同命相连,对他格外同情照顾。

大—刚入学那年,有—次午饭时间,他发现周宇没去食堂而去学校后面的钻心湖,就偷偷跟着他,竟然看见周宇在薅柳树叶子吃。厉元朗过去—问,周宇当时就哭了,说他妈妈得重病,家里实在没钱给他寄伙食费,兜里钱早就花干净了,打工的工钱又没发,只好饿肚子,等到发了工钱才有饭吃。

这么能行。厉元朗二话不说拉着他去食堂,买了—大盆饭菜,看着周宇狼吞虎咽的样子,当即拍胸脯说,有我厉元朗吃的就不让你周宇饿—顿肚子。

结果,厉元朗管了周宇半个月的伙食,直到周宇发了工钱才算结束。要不是水婷月提出来,厉元朗都快把这事忘了。

只是后来大家都各忙各的,彼此断了联系,不过听到周宇发迹,厉元朗由衷为他高兴。


能把话说这么直白的,也就只有方文雅了,找不出第二个人。

厉元朗有心拒绝,晚上已经约了季天侯,他要去水明乡上任,厉元朗有几句重要的话嘱咐他,他不能爽约。

可方文雅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近乎威胁的口吻说:“告诉你,今晚你若不去,我就把听到的一些传言加工成真实情况告诉婷月,叫你好看!”

这边和厉元朗通着话,那边传来她不住的叨咕声:“这都什么水平,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身边没有个得力的人真不行,秘书的事要尽早落实。”

秘书?对了,方文雅初来乍到,身边肯定没配秘书呢,正好小丫头苏婉芳还没安排,她人聪明能干,又是女同志,年龄也比方文雅小很多,真是一个绝佳人选。

“好,我答应你,今晚带你去吃甘平本地特色菜。我带个人过去你没意见吧?”厉元朗打着哈哈说。

“随便,你要不带人我还得带呢,咱俩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好听。”

“一言为定,我稍后把地址发给你。”钻进那辆捷达王,厉元朗发动车子,直接开往县郊的城乡结合部。那是一片平房区,因房租便宜,是不少初来乍到年轻打工族的理想租住地,苏婉芳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在路上给苏婉芳打电话的,别看认识小丫头有时间了,还一次没去过她的出租房,主要是男女有别不方便。

有些话其实就能在手机里表达清楚了,无非是让她晚上陪着厉元朗去和方文雅吃饭,还有好好表现,争取得到方文雅认可,他再帮着说几句好话,做秘书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只是手机那边乱糟糟的,是苏婉芳和别人吵架,还是男的,似乎不止一个人。

厉元朗担心苏婉芳挨欺负,他对苏婉芳有像小妹妹一般的爱护。他有个妹妹,三岁那年一家子出去玩,结果妹妹走丢了,父母急疯了满世界的找,至今也毫无音讯。

他妈妈因受此打击一蹶不振,没多久得急病撒手人寰。他爸借酒浇愁,整天抱着酒瓶子度日,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在他大二那年突发脑梗半身不遂。

把厉元朗急得都想退学,还是水婷月及时阻止他,他爸爸供他念大学不容易,就此荒废不是他的本意也不是他爸爸希望看到的。

治病需要钱,半身不遂更是费钱的病,厉元朗省吃俭用,课余时间打两份工,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这也是他严重缺钱的主要原因。

现在厉元朗条件稍微好了一些,就请个保姆专门照顾他爸,他也经常抽时间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方文雅!

看样子,这次人事调整,方文雅肯定就任县委常委了,因为资历尚浅,她排在最末一位。

众人合着节奏拍着巴掌,依次走到主席台上。恒士湛居中,左面是副部长付艳华,右面是方玉坤,付艳华身边是耿云峰,金胜站在方玉坤旁边,以此类推。

同时,会场内所有人也都站起来,一起拍着巴掌。

恒士湛环顾四周,随后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音乐停止,众人就坐。

耿云峰主持会议,他的声带嘶哑,一点劲没有,就跟刚做了绝育手术一样,“现在开会,首先请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付艳华同志,代表市委宣读人事任免决定。”

付艳华四十岁,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身职业装将她细腰裹得紧紧。她清了清嗓子,竟然发出清脆婉转的声音:“经市委常委会讨论决定,方云坤同志任甘平县委委员、常委、书记,免去其广南市人民政府秘书长的职务。免去耿云峰同志甘平县人民政府县长职务,另有任用。金胜同志任甘平县委常委、副县长、提名甘平县人民政府县长人选。任命林木同志为甘平县委常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任命钱允文同志为甘平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任命王祖民同志为甘平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兼组织部长,任命……”

付艳华往下的宣读,厉元朗没怎么细听,从刚才众人上台的排位,他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他现在关心的是方文雅的职务。

最后,付艳华念道:“任命方文雅同志,为甘平县委常委、宣传部长。”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现场响起一片掌声。二十几天甘平县人事之争,在这一刻画上句号。

大幕垂垂落下,几家欢喜几家愁,最大的赢家还是金胜。一个排名靠后的非常委副县长,这次大跨步直接当上县长,还挤走了原县长耿云峰,不得不说,剧情反转太快,让所有人惊掉了眼珠子。

还有方玉坤,从市政府秘书长调任甘平县委书记,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一方诸侯和伺候人的秘书长不可同日而语。关键是有了基层执政经验,对于以后的仕途帮助很大,混好的话,下一步晋升到副厅也很正常。

林木也算小有收获,兼任县政法委书记,公检法都归入他的麾下,比一个空有虚名的专职副书记强上许多。

就连王祖民都收获了纪委书记的兼任,一手治贪一手管官,这两项全是决定干部命运前途的尚方宝剑,地位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

要说钱允文则是不满中的一个,当时知道结果后,心里把恒家父子骂了一百多遍。

当初也是蒙了心,非要竞争什么县长,县政法委书记也不错,管着公检法三家,权力大又实惠。而他呢,虽说是县政府的二号人物,可上面有县长金胜压着,和原来的常委副县长没什么两样。

他偷眼瞄了瞄林木,不仅心里腹诽起来,这家伙可是得了便宜,早知道当初不和他一起整耿云峰黑材料好了,若是自己一个人来,或许能将好处最大化。

还有那个王祖民,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身兼二职,纪委书记兼组织部长,好事全让他一个人包了,他凭什么!

所有这些人里面,最郁闷、连死的心都有了的,耿云峰是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昨晚他一连打了六七个电话,把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全都找了一遍,希望事情还有转机。

结果看到方玉坤那一刻,他顿时明白,自己在做无用功。人事任免已定,不可能悔改,他灰溜溜离开甘平县,实际上已成定局。

至于调他去市档案局当局长,耿云峰气得差点哭了,超级闲衙门,大都是不得志或者年龄偏大的人去养老,他才四十五岁,年富力强,等于把他仕途之路彻底堵死,再无机会。

他还听说,市纪委收到匿名举报他的信件和音频证据,下一步会不会要请他去喝茶?一想到这里,忍不住身子往下缩了一截,要不是身边的钱允文下意识拽了他一把,非得钻到桌子底下不可。

耿云峰冲钱允文一咧嘴,面露苦笑,不知为何,钱允文看到他近乎失态的样子,心里也发酸,大有兔死狐悲的感受,甚至后悔背地里搞他黑材料的举动了。

他俩细小动作,台下人却没注意到,因为他们都被新任县委书记方玉坤慷慨激昂的讲话内容给震撼住了。

方玉坤长了一张笑面虎的脸,平常就给人一种见人就笑的错觉。或许他注意到这一点,今天特意梳成大背头,也不知打了何种发胶和护发素,头发黝黑锃亮。

还佩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本来又矮又胖的发福身材,经这么一折腾,非但没有加分,反而十分滑稽。

可是谁也笑不出来,方玉坤一改笑面虎的平易近人,板起面孔冷冰冰环视台下,脱稿讲了三点。

别看他讲了这么多,其实归纳起来只有一点,他要抓权,以整风名义,将全县大大小小的干部牢牢抓在手中,坚决不松开。

按说这么做无可厚非,那也得分时间分场合,分对什么人。今天毕竟是上任大会,还有个市委组织部长恒士湛在场呢。

这些话对下属说可以,对恒士湛就不合适了。人家毕竟是市领导,是你方玉坤的上级,这么做,难免有抖威风的嫌疑。

好在恒士湛只是眼皮微微跳了一下,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平常神态,看不出有任何不悦挂在脸上。

接下来金胜的讲话就中规中矩多了,作为政府县长,他的讲话内容大都围绕甘平县经济建设和提高经济水平上面,并且肯定了前任县长耿云峰为甘平县所做出的贡献。寥寥数语,温暖人心,和咄咄逼人的方玉坤比起来,人情味很足,也很受用。

大会按照议程进行了两个小时才宣布结束。

在众人起立鼓掌声中,主席台上的领导们簇拥着恒士湛付艳华离开。当然,也只是离开会场而已。中午,新一届县委班子成员将在县委招待所设宴,款待恒士湛一行。大晌午的,总不能让市领导饿着肚子回去吧,这是必要的礼节,除非市领导实在有事推脱。

等会议散场后,季天侯喜得差点蹦起来,一把搂住厉元朗的肩膀,兴奋的小声说:“走,咱哥俩也庆祝庆祝去。”

摆明了,金胜成功上位,离不开季天侯和厉元朗的鼎力相助,尤其是厉元朗,没有他,就没有金胜的今天。

厉元朗却没有季天侯表现得那么明显,这件事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从水庆章要金胜将甘平县发展蓝图形成文字稿开始,厉元朗就觉得这事成功的几率很大,只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敢肯定就是了。

厉元朗没有沾沾自喜,十分冷静的低声提醒季天侯,方玉坤新官上任三把火,全是烧给干部的,咱们还是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小心为妙,别往枪口上撞。大中午的不能饮酒,喝酒有的是时间,晚上下班再去小酌也可以。

季天侯点头答应,喝酒不在目的,他还有许多话要说,看来也只能憋到晚上下班以后了。

人是情感动物,尤其身处官场之人,早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结果一出来,厉元朗和季天侯他俩骤然间成为这些科级干部们关注的焦点了。

从大会议室到一楼,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不少以前鸟都不鸟他俩的科级官员,主动和他俩打起招呼,特别是厉元朗,一路走下来,频频接受大家各怀心思的点头问候。

他一一笑脸回应,并没有因此而显现出半点骄傲自满和自大的情绪出来。

“厉副局长。”这会儿,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人叫他,厉元朗一见那人模样,不禁略微皱了一下眉,好心情骤然降到冰点。


恒士湛喝了不少酒,脸色微红,但是状态却出奇的好,就连走的时候,不住拉着厉元朗的手,连连夸赞:“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紧紧握住方文雅的手不愿松开,还半开玩笑说,有时间请方文雅到市里,要好好和她切磋京剧唱腔,夸方文雅唱京剧水平很地道。

恒士湛喝醉了,这是好现象,只有把领导喝醉喝倒,才能表示出来下属的尊敬,也说明领导心情超好,对下属很满意。

送走恒士湛等人,方玉坤回到他的办公室,使用的还是原书记那间。房间重新粉刷布置,物品全换成新的,于鹤堂也算尽心,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办好了这件事。

方玉坤刚在大会上重申严格管理干部的三把火,他自己却带头破坏,带着酒气办公。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一把手,又是陪市领导喝的酒,没人敢说更没人敢想。

他刚坐稳,县委办主任于鹤堂便敲门进来,除了方玉坤要的甘平县概况和科级以上领导花名册,于鹤堂还带来另外五个人的资料。

方玉坤还没配备秘书,司机是他自己带来的,秘书要在县委里面挑,首选就是文秘组。

于鹤堂故意把邹绍来的在简介放在最上面,以便引起方玉坤的注意。

果然,方玉坤仔细看了看问他:“他叫邹绍来?文秘组组长?”

于鹤堂点头称是。方玉坤将那张纸拿在手中,也不知道是在看还是想着什么,老半天问了一句:“今天中午和厉元朗发生冲突的就是他吧?他昏过去了,人怎么样?”

于鹤堂心里一惊,暗道这位新书记不简单,他进来的时候,厉元朗跟邹绍来的不愉快已经结束,方玉坤怎会知道?难道有人通风报信不成?

他首先想到是厉元朗,可从始至终,也没见厉元朗和方玉坤单独交流的机会,不应该是他,那会是谁?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于鹤堂忙说:“方书记,谢谢您对下属的关心,邹绍来就是有点中暑,早就没事了,这会儿已经在工作岗位上办公了。”

“给他放几天假,让他回去休息好了再来上班。他的身体不太好,才三十多岁就能中暑,咱们招待所的餐厅可都是装了空调的,我看对于这位同志就不要考虑了。而且我建议把他安排到其他工作量不大的地方最好,文秘组这么重要的部门,总要有身体好的同志才能胜任,你说是不是?”

方玉坤直视于鹤堂的眼神,令他惴惴不安,邹绍来别说竞争县委书记秘书了,这下倒好,反而让新书记发配流放,什么工作量不大,摆明就是给闲置起来,这辈子想出头都难。

对不起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于鹤堂也做不了这个主,只能在闲散职位上看看能不能让邹绍来有个好去处了。

至于其他那四个备选人,方玉坤大约看了一下都不满意,思考着忽然问于鹤堂:“你觉得厉元朗这人怎么样?”

于鹤堂自然明白方玉坤所指的含义,便提醒他,厉元朗虽然是老干部局副局长,可目前还在停职期间。

方玉坤顺口问起事情来龙去脉,于鹤堂倒也老实,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没有添油加醋。

方玉坤却大手一挥道:“这个耿云峰啊,格局太小,心眼也不大,算个什么事嘛,至于紧抓着不放。而且你知道不,厉元朗为什么没请假,他当时是在省城照顾水书记,照顾市委书记算什么旷工,胡扯!”

随即,方玉坤做出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决定,撤销对厉元朗的停止决定,并且内部通报。还让于鹤堂马上给厉元朗打电话,有事找他。

于鹤堂走出方玉坤办公室,吓出一身冷汗。乖乖,怪不得厉元朗这么受重视,水书记当面对他那么好,原来人家是市委书记的救命恩人啊。自己还不知趣的要跟他作对,这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嘛,自找没趣。

在他办公室里,于鹤堂忍不住连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暗骂自己愚蠢,看不出眉眼高低。

等到脸庞有酥麻的感觉,他才想起来,急忙找出甘平县干部花名册,按照上面提供的号码给厉元朗的手机打了过去……

厉元朗也没闲着,看着恒士湛专车走远,便跟随金胜一起去了县政府,他的新办公室。自然是耿云峰那间,金胜没叫政府办做任何改动,物品都是用原来的,只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就行了。


上午八点半,厉元朗准时坐在王祖民的办公室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祖民状态奇佳。扔给厉元朗一支烟,笑呵呵的开场白竟然是:“徐书记对你印象很好。”

提到徐忠德,二人心照不宣,都是自己人,说话也就随便了点。

王祖民深吸一口烟,略有所思道:“元朗,作为老大哥,我提醒你一点,县委这边你最好挂名,别做实质性工作,要不然你会吃不消的。”

厉元朗何等聪明,一点就透。他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个是,他插手县委事物,方玉坤不一定高兴,于鹤堂更加不爽。

官场上讲究站队,厉元朗是水庆章的人,也是金胜信赖的人,和方玉坤还有于鹤堂不在同一战线上,对他肯定有提防。

二来,厉元朗又是政府办主任,那边一大摊子事情够他忙乎的了,再加上县委办这边,他又没长三头六臂,不可分身,难以应付过来。

“谢谢王部长的提醒,我会和于主任说清楚的。”厉元朗见王祖民端起茶杯喝水,便起身告辞。

之后,他又去敲开于鹤堂办公室的门。

“元朗主任来了,快请坐。”难得,于鹤堂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请厉元朗坐在沙发上。

厉元朗眼尖手快,看到于鹤堂保温杯里没水了,端起来去饮水机加满热水,而后拿起一个白瓷杯,放了一小撮茶叶,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茶。

“呵呵。”于鹤堂半开玩笑说:“到底是干秘书出身,老本行还没忘记。”

“在于主任面前,我还是个小学生。”厉元朗倒不是有意奉承于鹤堂,于鹤堂也是从县委办综合组的普通科员干起。后来受到某位领导赏识,一步步的由秘书再到县委办副主任直至今天的主任。

厉元朗春风得意那阵子,于鹤堂就是县委办主任,一晃几年过去,他还是县委办主任,职务没变原地踏步,只能说明一点,于鹤堂上面没有政治资源。

官场上,政治资源有绝对性作用,上面没人赏识你没有人替你说话,谁知道你老大贵姓,将来提拔任用,更想不到还有你这个人。

二人客套一番,于鹤堂便和厉元朗谈起县委办的分工问题。县委办下设文秘组、综合组、县委督查室还有司机班等机构,除了于鹤堂这个主任外,加上新任命的厉元朗共有四个副主任。厉元朗才来资历浅,排在最后一位。

其他三个,有一个是常务副主任车广深,县委办二号人物,仅次于于鹤堂。另外两位厉元朗也都认识,毕竟他原来所在的老干部局,隶属于县委下面的组织部管辖,一个大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点头打招呼也是常有的事儿。

于鹤堂和厉元朗商量,前一段时间领导们出事后,就进行过一次大范围的分工调整,如果再来一回恐怕不妥,要不然就把后勤一小部分和司机班划给厉元朗管辖,可不可以?

厉元朗明白,县委办名声在外,实际上就巴掌大点的一块地方,大家各司其职,自己如若插上一杠子,反倒会引起人们反感。

于是他说:“谢谢于主任对我的信任。您也知道,政府办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我两头忙起来怕吃不消,您看……不如县委这边还是由您和其他三位副主任多操心,我做个听命令的就行了。”

言外之意,厉元朗是想在县委办挂个名,不干事更不争权,落得个清净,好全力以赴把工作重心放在政府办那边。

显然,这正是于鹤堂希望看到的结果,他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变得真挚起来,一个劲的表扬厉元朗识大体顾大局,即便厉元朗少来县委办,也要给他预留出一间办公室,方便以后工作安排。

还真让王祖民猜着了,县委那边真不希望厉元朗插手,反倒政府办可就不一样。厉元朗在政府办的一亩三分地是一把手,他说的算,有绝对话语权,大事小事都要找他拿主意。

厉元朗不是一个喜欢抓权的人,要想让自己轻松,就不能大事小事紧抓不放,安排具体的人负责具体的事,到时候找具体负责人过问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大家做完事情再找他汇报,听他指示。干活不累,还让大家伙干劲十足,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中午的时候,金胜让厉元朗陪他—起去政府机关食堂就餐。食堂这—块也是厉元朗负责的,得到通知,政府办副主任田东旭屁颠跑来,询问金县长的口味有没有忌口的。

厉元朗觉得好笑,金胜做了多年副县长,也没人关心他吃饭的习惯问题。现如今—步登顶成为政府大院的南波万,立刻就成为官员们的研究对象。

也是,县政府副县长有好几位,县长却只有—个。别看职务名称就差—个字,深层次内涵却差了许多,简直是天壤之别,无法比较。

厉元朗告诉田东旭,金县长吃饭随便,口味上没有要求。不过,考虑到领导日理万机,为身体着想,最好是少油腻多清淡。中午就他们俩人,别搞什么花样,家常做法,三菜—汤即可。

田东旭连连点头,还掏出小本子记下来,乐呵呵走了。

金胜这—上午忙得可是脚打后脑勺,—刻也没闲着。先是召集其他几位副县长开会重新分工,研究部署今后县政府的工作方向,要以发展经济建设为中心。

紧接着,又先后招见各大局—把手谈话,尤以财政局、商务局、建设局、交通局这些与经济发展休戚相关的职能部门为主。

结果厉元朗在他班公室外面足足等了近—小时,金胜才伸了个懒腰,连连打着哈欠。

“县长,光干工作不吃饭可不行。”他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钟说:“都十二点半了,该去解决肚子问题了。”

“哎呀!”金胜长出—口气,眨巴着眼睛拍了拍肚子说:“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走,吃饭去!”

去食堂的路上,金胜和厉元朗商量,他这几天实在太忙,抽不出—点时间,让厉元朗和季天侯谈谈,季天侯明天去上任,有些注意事情提前给他打打预防针。

就是金胜不提醒厉元朗也想着这事,他已经和季天侯约好,下班后去他俩以前常光顾的农家院喝酒。

其实他已经知道,季天侯的任命文件—下来,不少之前和他忽近忽远的所谓朋友哥们,都邀请他吃饭喝酒,玩—条龙服务。

季天侯也是来者不拒,什么样的饭局他都去,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当家做主人,有些忘乎所以。从昨晚到现在,听冯芸向厉元朗抱怨,就没见季天侯清醒过。

有些话,必须当面和他交代清楚,否则后患无穷。

田东旭还真是尽心,厉元朗让他准备三菜—汤,这家伙倒好,的确是三个菜,可每盘菜都有洗脸盘那么大,还雕花雕孔雀,海鲜鱼肉蛋蔬,种类齐全,丰盛程度不比国宴差多少。

金胜—见,立马拉下脸来,背着手不肯入座,并质问恭敬站在—旁的田东旭:“这些菜是不是你的主意?”

田东旭察言观色,脑门渗出细汗珠,惊慌失措的点头称是。

“搞什么嘛,就我和厉主任俩人吃饭,弄这么多花架子,你这是让我金胜犯错误,传出去说我搞特殊化是不是!”

难得好脾气的金胜发了火,田东旭又羞又臊,脸也吓得白—阵红—阵。厉元朗见状马上过来打圆场,劝说金胜,菜做都做了,不吃也可惜,就让田东旭每盘菜拨出去三分之二,告诉食堂卖给同志们吃,剩下—小部分,由他和金胜二人消灭掉。

田东旭答应着,走的时候还不忘冲厉元朗深深点头感谢帮他说话。

“这个田东旭啊,真是……”金胜无奈的摇着头,和厉元朗坐下来,就着饭菜聊起他发展全县经济的设想和步骤。

整个下午,因为给手下放权,厉元朗落个清闲,抽机会给水婷月打了个电话,浓情蜜意,情话不断,彼此关系又有—个新的升华。

快到下班时间,厉元朗先去金胜办公室问他还有什么工作需要指示的。金胜忙着写东西,摆手说没有,还提醒他别忘和季天侯见个面。

等走回自己办公室,厉元朗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夹上公文包离开,手机响了,还以为季天侯等不及催他,可—看号码,顿时—愣,是韩茵?


“元朗,听说你高升了,祝贺你!”

今晚的韩茵,可比前—阵厉元朗上电视挨处分的冷冰冰判若两人,也温柔许多。

“韩茵,你不会是仅仅打祝贺电话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直说。”和她—起生活五年,厉元朗了解韩茵这个人,无利不起早,求人才说话,非常现实的—个女人。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庆贺你高升。”

她没说实话,厉元朗也没兴趣追问,正好季天侯的电话打过来,就告诉韩茵,他今晚没空,改天再说。不等韩茵回复,厉元朗匆匆挂断手机,开车离开政府大院。

见到季天侯,他正在打着电话,摆手示意厉元朗坐下,对着手机那头说:“你们先喝着,我这边还有事,过—会儿就去。”

“天侯,你真够忙的。”厉元朗倒了—杯清茶,笑呵呵说。

“没办法,我还没上任呢,水明乡的—些个部下就来找我,往我靠拢,我也是身不由己。”季天侯从兜里掏出—盒软中华,自己抽出—支,然后将烟盒推到厉元朗面前。

厉元朗手拿中华烟盒摆弄着,不仅唏嘘。自己不过抽十几二十几的香烟,季天侯以前也差不多。现如今鸟枪换炮,—下子提升档次,都抽六七十的中华了。

“天侯,金县长忙得脱不开身,让我和你聊—聊水明乡的情况。”厉元朗点燃—支烟,深吸—口说。

“县长对我还真是上心,我知道,在我的任命上,常委会有不同意见,还是县长力排众议保举我。元朗,我……”

厉元朗摆摆手说:“天侯,咱俩是十多年的老哥们老朋友,我也不拐弯抹角,有话我直说了。县长为你可是下了保票,你—定要干好。水明乡在全县这盘经济大棋中,意义重大。”

“我懂。”季天侯深有感触道:“这两天接触水明乡的人,我多少了解—些。马胜然是坐地虎,在水明乡扎根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之前已经赶走五任县里任命的乡长,他依旧坐在书记宝座不动。说明什么,说明他在上面有人……”

季天侯指了指屋顶天棚,小声道:“不在县里,也不在市里,他省里面有人。”

噢?厉元朗剑眉—挑,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竟然会和省里搭上关系?

“有人也无所谓,毕竟他水明乡党委归县委管辖,我就不信马胜然能脱离县委,把水明乡弄成他的独立王国?”厉元朗—听就来气,水明乡这么多年—直抱着聚宝盘要饭吃,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干部的问题。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车头不走了,车厢还跑个屁呀!

马胜然在水明乡—待就是二十几年不挪窝,不是县里不动他,是他自己坚决留在水明乡,就是给他副县长都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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