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之所以会和杜锦时这么说,是因为她不忍心她家小姐再这样磋磨下去,痛苦下去了。
杜锦时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即使离开了夫家和娘家的庇护,也能在京城生存下去,顶多是就是名声不保而己。
名声不保总好过痛苦一生、郁郁而终吧,反正谷雨是这么想的。
“和、离……”杜锦时一字一顿,叹气道,“我又何曾不想,只是,这婚是皇帝亲赐的,和离岂非打皇上的脸?”
“程策良如此厌恶我,都不敢提休妻,我又如何敢提和离,况且,和离需经皇上同意……”杜锦时下意识扶了扶额,叹息道:“皇上又怎会同意。”
“小姐,听闻乐郡王近日回京,你可以去求乐郡王呀!”
谷雨知道杜锦时的头疼又犯了,便一面伸手帮小姐揉太阳穴,一面道,“乐郡王若是肯出面帮小姐,皇上那一关自然过得。”
提起乐郡王,谷雨颇有眉飞色舞之态,皱着的眉也松开了。
乐郡王名讳墨自明,是当朝的五皇子,三年前带兵去镇守北疆,提防着胡人的随时入侵,三年来从未回过京。
只因半个月后是太后的八十寿辰,皇上出于孝义放了墨自明三个月的假,许他回京给祖母祝寿。
算算日子,墨自明也快要回到京城了。
“不可!”
一听谷雨提到墨自明,杜锦时的眉皱得更深了,她抓住了谷雨的手,一脸严肃道,“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其实谷雨说的不错,若是杜锦时去求墨自明,墨自明肯定愿意帮她去说服皇上,但这样做只会得不偿失,甚至是适得其反。
且不说皇上是否会同意,即使皇上同意了,墨自明也会因为出面帮她而给皇上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万一皇上生起气来,墨自明恐怕是要前途尽毁。
这样的事,杜锦时是绝对做不出的。
墨自明有大好前程,不该被她连累。
“还有你,不许你去找他,不许告诉他有关我的事情。”
杜锦时盯着谷雨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警告道。
她可不想墨自明为她操心。
“是……”谷雨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忍不住说,“我知道你害连累他,可乐郡王这么聪明,说不定会有好的办法,哪里用得上他亲自去求皇上。”
“不行,这件事不许再提了。”
再好的办法,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杜锦时不想让墨自明为了她的事而付出代价。
她己经深陷泥潭了,又怎么可以拉他下水。
“好了,不提就不提。
时候不早了,我服侍你歇息吧。”
谷雨知道她家小姐向来倔强,多说也无用。
杜锦时点了点头,吩咐守在门外的婢女打水进来,沐浴更衣,准备上床歇息。
正当杜锦时刚躺下不久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守门婢女大声道:“少夫人,姑爷来了,正在院外等着少夫人呢,烦请少夫人出去迎接姑爷。”
“少夫人睡下了,将军请回吧。”
刚刚在小榻躺下的谷雨闻声爬了起来,声音极度不耐烦。
良久后,守门婢女的声音再度响起:“姑爷有急事要找夫人商议,麻烦少夫人马上出去迎接。”
守门婢女去而复返,看来是得到了程策良的指示。
谷雨无奈道:“好,等一下。”
心想,程策良这个时候来找她家小姐,绝对不安什么好心,怕又不是想了什么法子来膈应她家小姐。
谷雨忍不住小声地对杜锦时抱怨道:“真是麻烦死了,大半夜的,他来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去看看吧。”
杜锦时睡意全无,随意用玉簪挽起了长发,起床穿衣穿鞋。
“这大冬天的,他明明可以自己进来的屋子里面,却非要我们出院子迎接他,他真是好大的派头啊!”
谷雨越说越气愤,说个不停,“小姐好歹是堂堂县主之尊,他却一点都不将小姐放在眼里,真是好大的面子呀!”
“县主又怎样,卫朝女子以男子为天,莫说是县主,即便是郡主,也是要夫唱妇随的。”
杜锦时小声道。
“还有,你该收敛一点了,你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要是让有心人看了去,只会平添麻烦。”
杜锦时提醒道。
自从程策良回来后,谷雨那是越来越沉不住气,怨气越来越大,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杜锦时认为,这样的行为属实不可取,只会蠢蠢地害了自己。
只要一日还在侯府,谁都务必谨言慎行,否则,落下了话柄,日子只会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