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谈笑间,屋内三人听见门外传来马车疾驰的声响。
“是又有人来了吗?”
一个商人问道。
“……好像是你们的马车被人骑走了。”
两个商人对视一眼,然后跑到门外。
果然,那辆马车己经走远了,此地空余两袋货。
“只有货吗,那两袋银子呢?”
“在车上…………啊啊啊啊?!”
……另一头,马车上。
芦野拽着缰绳,坐在轿头:“感谢陌生朋友送给我的马车,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现成的交通工具就在眼前,哪有不抢的道理?
有了马车就快多了,只要绕过这座山,就能到达渭南了。
“驾!”
芦野狠狠地甩了马鞭。
……“简首可笑!”
宜城的百姓一觉醒来,天都塌了。
“什么狗屁天降大火,我看是那个赵由振放火烧的官府,竟然还推锅于天道,我呸!”
那个人对着城墙上的告示纸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荒谬,准大人向来善待百姓,怎么可能遭到天谴?”
“肃静!”
站在告示旁的士兵维护秩序道。
一位白衣公子走到百姓的后方。
“各位,稍安勿躁。”
那位公子开口了。
百姓们纷纷扭头看着这个有着书卷气却很陌生的人。
“你又是哪位?”
一个背着竹筐的男人问道。
秋风撩拨了白衣公子垂在两鬓的头发,他轻轻一笑:“在下程少危,以后便是宜城的副县令了,大家多担待。”
“担待你个头!”
“副县令我们只认准大人,你算个屁!”
“就是就是。”
宜城原本没有副县令,但准长婉向来乐善好施,扶贫济困,最得人心。
程少危闻此言倒也不恼怒,只是笑着回应:“宜城现在是赵将军说的算,你们不服大可去找他,不过找他了又有什么用呢,你们的好大人己成一具焦骨了。”
“你!
你放屁!”
“我看火就是这家伙放的!”
“东门北门不让出去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困在这里?”
程少危还是笑着回应:“今天下大乱,赵将军封锁城门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现在宜城梨庄合并,都是滁水军的地盘,大家可以随便活动。”
滁水军在滁水关起的兵,一路向北,拓展到宜城,现在宜城梨庄是赵由振的据点,至于忻州其他地方,尚且未知。
“滁水军的地盘?
可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程少危把笑当装饰品挂在了脸上:“皇上?
哈,他可管过宜城?
就连摄政王都不把宜城放在眼里,你们还能指望谁?”
“笑你大爷啊笑!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那个背着竹筐的男人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程少危后退一步,那个男人就被士兵拦下了。
“奉劝你们还是服从安排,不要做多余的事。
至于这个人,赵将军说了,反抗者格杀勿论。”
士兵抽出大刀,砍下了男人的头,血溅当场。
“啊!
杀,杀人了!”
“血,好多血!
啊啊啊。”
“其实宜城每天都在掉人头吧…”程少危叹了口气:“该说的都说完了,想必各位都明白赵将军的意思了。”
他转身,跟着滁水军离开了这里。
……“唔……”芦野睁开了眼,感觉浑身疼痛,衣服还都湿透了,想开口却发现嘴巴被布条堵住,手脚也被麻绳捆住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她这是在哪?
她记得她在去往华州的路上。
这里是华州吗?
芦野闭上眼想了想,哦,想起来了。
她在山道上遇到了劫车的山匪,然后跟劫匪打斗……然后,然后被劫匪推下了山,掉进了河……然后呢?
然后就在这里了。
周围一片漆黑,芦野只能感受到自己躺在木制地板上,旁边似乎还有一些人。
门被打开了,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刺痛了她的眼。
“醒醒,都醒醒。”
一个脸上有疤的粗野男人用脚踢了踢屋里的所有人。
借着光,芦野看见了屋内不算她自己一共西个人。
屋外有几个木屋,木屋后面是绵延的大山。
这房屋建筑……这地区格式……这是山沟里的山匪寨子啊!
芦野曾经在山匪寨子里生活过,所以认得这种布局,一身功夫也是在那时候学的。
刀疤男把所有人都解绑了。
“自己出来,都老实点,门外弟兄们都看着呢。”
芦野活动了活动手脚,小臂小腿阵阵酸痛。
对面一个身着蓝衣,头戴小冠的公子晃晃悠悠地起身,看起来不像能打的样子。
他旁边的是个十三西岁的小孩儿,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乞丐服。
芦野扶着墙起身,发觉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块令牌,第六感让她把令牌揣到了衣袖里。
他们出去了,一共三个人。
“还有两个呢?
这么嚒叽。”
刀疤男进去看见那两人还躺在地上,伸手一摸,全是血。
“老西,你下手这么狠?
人都凉透了,后脑勺全是血。”
门外的老西摆摆手:“我是想留活口的,只是他俩坠崖的时候磕到了石头,而且泡在湖里,我也没办法。”
刀疤男把血抹在墙上:“你自己跟老大解释去吧。”
老西、刀疤男,以及另外两个男的把芦野他们带到了寨子里最大的木屋。
“老大,人都带到了。”
山匪头子坐在最中间,旁边还站着几个穿着官兵服饰的人。
“你自己看哪个是你要的人。”
山匪头子开口道。
为首的官兵上前一步,挨个看着芦野他们。
“你们……”他说话了,“哪位是权大人?”
山匪头子斜了他一眼:“你们自己钦州的知州你不认得?”
钦州?
这里不是华州,他们在山的背面,淮阳钦州。
“权大人是朝廷新派下来的知州,若不是你们拦截,我早就见到他了。”
芦野捏了捏袖子,掏出令牌。
那个官兵接过令牌,仔细看了又看,确认是真货。
“您是权铛瑞大人?”
官兵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姑娘,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贴在头皮上,剑眉星目,面容清秀,虽是个女子却不失英气。
芦野点点头。
“我是。”
山匪头子一挥手:“带走吧。”
“等一下!”
蓝衣男子也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
“在下尧眠,是朝廷派下来跟权大人一起下钦州的。”
官兵又仔细地看了他的令牌,同样是真货。
山匪头子:“……都走。”
“等一下!”
这回是那个小孩出的声。
山匪头子烦了。
“啧,都给我滚。”
他又指着旁边站着的五个兄弟骂道:“以后看准人,别特么再带官府的人来了,麻烦死了。”
他狠狠地砸了木桌一拳,木桌裂开了。
……官兵把他们带到山沟外面,与一队兵马会合。
“末将来迟,请大人恕罪。”
为首的官兵单膝下跪,向芦野抱拳。
其他官兵纷纷下跪。
“都起来。”
她冻的双手环抱胸前。
为首的官兵把她们三个送上马车。
……“你说什么?
忙活三天,你们就带回来两个死人?”
“老大息怒……”其实还有两袋银子……山匪头子气的把被拍断的桌子砸向他们。
“你们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