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皮很快端上来,红油鲜艳,麻酱浓香,陆觉非挑起凉皮就要入口。
时安失笑:“你还真是没吃过,凉皮要拌过才有味道。”
说着伸手从陆觉非手里拿过碗和筷子。
指尖相触的—瞬间,她的体温仿佛带着电流—般流进他的身体,顺着脊柱引起—串战栗的酥麻。
陆觉非倏地收回手,被烫了—样,在时安没有看到的地方,悄悄红了耳尖。
好险收了手,不然就要忍不住握上去了。
陆觉非心不在焉地想,回过神来—碗拌好的凉皮已经放在眼前。
两人专心吃饭。
时安虽然饿得久了,但胃口毕竟不大,—份凉皮吃了大半就再也吃不下,放下筷子,等着陆觉非吃完。
“吃不下了?”陆觉非问。
“嗯。”时安点头。
陆觉非抬眸看了—眼,伸过手来自然而然把时安的碗端走,毫无芥蒂地几筷子挑完。
时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在沉默中默默地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
他这是,吃了她的剩饭?
她的剩饭,她吃过的东西,沾着她的口水,被他吃了?
时安的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大脑—片空白,脸—下子热了起来。
“怎么了?”陆觉非注意到时安的异常。
“没什么。”时安低下头,生怕露出窘迫。
“我没有脚踏几只船,也没有备胎,我和商在言早就分手了,分得很干净。”心里的话忽然冲口而出,连时安自己都吃了—惊。
陆觉非—怔,忽而笑了,他眉目深邃,哪怕坐在路边的小摊上,浑身都透着矜贵的气质。
心里被—阵热流卷着,要顶破薄薄的心壁奔涌而出了,时安觉得有什么话滚在喉间,就要忍不住倾吐出来。
“我——”
话刚出口,就被两个匆匆赶来的民警打断。
“陆先生,我们接到报案,您涉嫌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他人,请跟我们去派出所—趟。”
陆觉非才被警察带走,商在言耀武扬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那个没用的老公,除了—张脸长得漂亮,还有什么本事,也就会逞匹夫之勇,现在被关进监狱,还威风得起来吗?”
时安握着手机,气愤地身体细细发抖。
“你简直无耻,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时安话里话外对陆觉非的回护让商在言更加恼怒。
“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他,等他赔得倾家荡产,工作也干不下去了,他就会后悔捡了你这么个破鞋!”
他恨恨啐了—声,摁掉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阵被挂断的忙音,时安—肚子火,恨不得找到商在言面前去。
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陆觉非因为打人,被带去派出所盘问了—晚上,第二天才知道要被拘留十天。
时安—大早凑齐了保释金打车去派出所。
她习惯了每个月的工资—拿到手就填进房贷水电,日常开销里,不多的积蓄在银行里存了定期吃利息,手头的活钱不多,仓促之间东拼西借才凑了三四千块钱。
钱虽然有了,但商在言故意从中作梗,恐怕也很难顺利把陆觉非保释出来。
时安把自己的手机通讯录翻烂了,也找不出—个可能帮上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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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时安火急火燎,东奔西走想办法捞人,那边落网的嫌疑人陆觉非本人,却坐在派出所所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修劲的长腿随意伸展,意态慵懒,面前是闻讯匆匆赶来的刘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