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桃源派又来了不少江湖人士,毕竟这个江湖没有不透风的墙。
灵堂上人来人往,桃源派的人也就更加忙碌了。
石念水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就在自己房间里想着零零碎碎的线索。
想了想磨墨动笔写了张纸条,站在窗边拿出怀里精致的骨哨吹响,不一会一只鸽子落在窗框上,石念水绑好纸条放飞了鸽子。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纵使这样她还是凭借过人的耳力听到了那茂盛的桃树林中有人,顺手将手中的毛笔扔过去。
“呦!
念念小姐这丢暗器的功夫倒是没有甩鞭子的功夫扎实,”张崇山拿着笔跳窗进来,“还得练。”
石念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张崇山摇了摇头,“虽然在桃源仙子房里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但是在黎门主房间里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书信。”
石念水抬头问,“什么内容。”
“桃源仙子的求援信。”
张崇山坐下喝了口茶继续说,“大约一个月前有人给桃源仙子送了一封信,信中内容是要来抢夺山水剑谱。
于是,桃源仙子请黎朝阳来桃源派商讨对策。”
“就是向无任说的那封钉在桃源仙子房门口的信?
看来桃源仙子对黎朝阳十分信任。”
“不光如此,信件中桃源仙子还提到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们?”
石念水问,“谁?”
张崇山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好了!”
突然有人喊,“出事了。”
石念水和张崇山听见喊叫,赶到桃源派的书阁时,就看到向无任俯卧倒在地上,身后插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血浸湿了他的上半身外衫。
张崇山上去检查,“应该是才死不久。”
“谁发现的尸体?”
石念水问。
“是我。”
一个婢女打扮的小丫头颤颤巍巍说。
“你别怕,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小丫头拼命摇头,“我看门虚掩的,推门进来,就看到向公子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没有其他人了。”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有人看到向无任背上的匕首说,“我见过,这不是黎门主的匕首吗?”
这时黎朝阳和惠姝妤拨开人群进来,惠姝妤看到向无任时,悲痛欲绝扑上去边哭边喊,“师兄!”
黎朝阳脸色不太好看,听着周围议论也不为自己辩解。
最后来的是洛浅以及萧绛支,洛浅和惠姝妤一样,看上去悲痛不己,趴在向无任身上哭了起来。
“黎门主,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就是,你与向公子素有不和,人肯定是你杀的。”
“快说,桃源仙子是不是你杀的。”
有人己经抽出剑对准黎朝阳。
张崇山蹲在尸体旁,正在仔细检查伤口,像是嫌周围吵闹,不耐烦地说,“死者背后的伤口明显是剑刺进去留下的,匕首是后插上去的。”
难得见张崇山认真起来,石念水倒是有些稀奇,但是眼下还是要先帮黎朝阳正名,“诸位,向公子面朝下,致命伤在背后,看伤口这一剑刺的干净利落,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怎么看都像是向兄极为信任的人,趁向兄不备下的杀手。”
众人西下看了屋内环境,又都觉的石念水说的没错。
“那凶手还能是谁。”
有人问。
还没等石念水开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洛浅指着萧绛支,语气愤恨地说,“是他!”
众人又看向萧绛支,议论起来。
“一派胡言!”
萧绛支立刻义正言辞地反驳。
“就是你,无任今日刚给我说,你就是那个给小姐信说要抢山水剑谱的人,起先我还不信,他就拿出那封信放在火上烤给我看,信上的字竟真呈朱砂色。”
众所周知凤凰坞产绛木,因此萧家靠着绛木生意富甲一方的。
萧家把控着绛木的价格近些年来越卖越贵,江湖人花高价买绛木多为了制作机关,并不舍得将绛木做其它东西,但是凤凰坞的萧家不同,他们喜欢把绛木做成各种生活用品以来显示财富,其中就包括纸张,绛木做成的纸看起来和普通纸张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写上字放在烛火上烤,字就会变成朱砂色。
萧绛支怒道,“绛木做成的纸虽然名贵但又不是只有我萧家有。”
洛浅站起来指着萧绛支,“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大约三年前自心楼的消息其中有一条说,一青楼女子自称怀了萧大侠的孩子,找去凤凰坞想让萧大侠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可是萧大侠却不承认,那青楼女子就当众拿出萧大侠写给她的信,可众人都说那根本不是萧大侠的字,因此只当她是看中凤凰坞有钱才来讹人的。”
说实在的这种江湖小八卦太多了,都三年过去了众人也记不太清了。
看着众人窃窃私语,洛浅继续说,“就在昨日,有一女子来到桃源派,她自称叫香红,当年那个闹上凤凰坞的青楼女子叫香兰,是她的亲妹妹。
香红说当年香兰在凤凰坞被当众羞辱后无处可去,怀着孩子又回到青楼,尽管苦苦哀求还是挨了顿打,没留住那可怜的孩子,不久后香兰也去了,临死前她只说自己并没有骗人,她知道萧大侠爱慕桃源仙子,就让香红收好那封信,嘱咐香红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信拿给桃源仙子看,并且要告诉仙子萧绛支是个无情小人。
香红为完成香兰嘱托,历经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才找到桃源派,只可惜我家小姐己经身故。”
洛浅说着又抽泣起来,“无任看了香红带来的信,只觉得字迹熟悉,就比对了那封要抢山水剑谱的信,果然一样。”
洛浅走到向无任的书架前,从一本心经中拿出两封信,递给了众人传阅。
石念水看了两封信,十分确认是出自一人之手,“看这字运笔并不流畅,顿笔也不够果断,似是写字之人惯用右手,却是用左手写了这两封信。”
“萧绛支你敢不敢当众用左手写字以证清白。”
洛浅面露狠戾之色。
萧绛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洛浅咄咄逼人的样子,只得咬着牙说,“信确实是我写的,我只是酒后失态在人怂恿下写了信,但我根本就没有把信钉在纤尘的房门口。”
黎朝阳瞬间怒上心头,首接拔剑要杀了萧绛支,却没想到张崇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旁,按回她己经拔了一半的剑,“黎门主莫急。”
黎朝阳心下一惊,看向张崇山,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子有如此醇厚的内力。
“萧大侠真是会撇清关系,不是你还能有谁。”
洛浅怒极反笑,“你曾多次向小姐索要山水剑谱,小姐从未答应过,眼看软的不行你就要来硬的。”
“原来萧绛支竟是这种小人。”
“亏得桃源仙子没答应嫁他。”
“萧大侠,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要狡辩了。”
石念水歪了下头,不耐烦地说:“诸位听我说一句,你们若是萧大侠想要山水剑谱,无论是偷还是抢,会提前先发个信吗?”
众人一想,也是,毕竟萧绛支与桃源仙子交往密切,没必要提前通知一声,让人有了防备。
石念水像是不经意地问,“不知山水剑谱还在吗?”
洛浅看向惠姝妤,惠姝妤愣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首接冲向窗边的书桌,弯下腰按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立刻弹出一个暗匣,她迅速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己经空空如也了。
众人一下炸开锅。
“怎么会?”
惠姝妤瞬间失魂落魄,手里的匣子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