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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吻春夜完整文本阅读》精彩片段
晚上十一点,杨雪赢钱归来,心情大好。
她看到郁璃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忍不住过去将人挖出来,然后愣了下,“你发烧了吗栀子,脸怎么这么红?”
说罢伸手摸郁璃额头,“好像是有点烫呢……”
郁璃赶紧躲开,手摸着自己的脸,“我……我没事,这里地暖太热了。”
“我觉得温度正好啊。”杨雪大大咧咧,坐到小沙发上,看到小圆桌上的啤酒,还有地毯上的大片酒渍,“你干嘛呢,洗啤酒浴了?”
“没……”郁璃说:“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撒在地毯上了。”
“你和小梁总一起喝的吗?”杨雪坏笑起来,“我说小梁总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急着回来,他一直惦记着你,中午和我要一遍房卡,晚上要一遍,还一直记着给你点餐……唉,我就说我还不如和他换房间算了,他的房间是上面的套房呢,我可以把我这张小小的床让给他,你们要是觉得施展不开,两张床并在一起也行。”
“你……”郁璃羞恼,“你胡说什么啊。”
“我可没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杨雪顿了顿,盯着郁璃的眼神好像发现新大陆,“你的脸更红了……你们发生什么了对不对?”
郁璃脸又埋被子里面去了。
杨雪干脆上床和郁璃挤在一起,“老实交代!”
郁璃哪里好意思说,她闷声道:“你别调笑我了。”
杨雪:“我不问可以,但我和你说,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啊,小梁总人真不错,比梁牧之那个纨绔强多了。”
郁璃:“你才认识他几天……”
“但他人就是很好啊,我们团队公认的,他给自己人的待遇都不错,”杨雪道:“而且又很帅!我和你说这几天我看多了小梁总,好像对程宇的美色已经免疫了,我的审美上限都被小梁总拔高了,我爱豆和他比都还差点。”
郁璃闻言,脑中一空,扭头看着杨雪,脱口而出:“你干嘛老看他啊……”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但是迟了。
杨雪笑得很大声:“急什么,放心!我不跟你抢,虽然程宇不如小梁总帅,但还是我心中的NO.1,小梁总就留给你。”
埋脸已经不够了,郁璃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杨雪笑够了,伸手拍拍郁璃的背,“讲真,好好考虑下小梁总吧,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对你上心,人在外面都会惦记着你,他平时看着都冷冷的,我都没想到他会有那么细心的时候……”
停了下,“我在公司都听说了……他这个私生子在梁家不受待见,我知道你可能会顾忌他的身份,但你想想,你和梁牧之都闹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再说了,小梁总这身份也不是他选的,梁家对他已经很不公平了,你对他可得公平点。”
杨雪说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郁璃这一晚上都在回味那个吻,也是这会儿才被拉回现实。
入夜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地想,贺擎州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会不会就像梁牧之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报复?
而她,如果要和他在一起,必然要承受很多压力,等同于得罪了付婉雯,也忤逆了许何平。
这样的事,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思及此,所有微妙的心动和悸动都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她怎么忘了,她陪着梁牧之撕掉他的课本试卷,她在他发着烧无处可去的时候,将他从自己家赶出去了,这样的事,发生的次数也已经很多了……
如果他真的要报复梁牧之,那她这个帮凶也未必能幸免于难。
翌日凌晨,郁璃起床很早。
趁着杨雪还在睡,她蹑手蹑脚洗漱,带上自己的行李从房间出去。
刚关上门,转过身,就愣住了。
贺擎州靠着墙壁站着,侧着脸,正盯着她。
她窘迫极了,半晌慢吞吞地走过去,“你怎么……这么早……”
贺擎州看一眼她的行李,“你也很早。”
她起这么早是想跑路,她有苦说不出。
贺擎州微微挑眉,“想跑?”
郁璃嘴硬:“没有。”
“那走吧。”他站直身,直接拉过了她的拉杆箱,轻嗤了一声:“胆小鬼,到底是谁在怕?”
郁璃心底五味杂陈,她确实怕。
她以前觉得,在每一次的接触中,她都能多认识他一点,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在和他的接触里,她更多的是认识到自己从前从未觉察的一面,比如,原来她对于亲密关系有那么深的渴望,原来她心底也有欲,期待被他拥抱亲吻……
如果贺擎州不是贺擎州,不是梁牧之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是梁家的私生子,她想,她会愿意和他继续发展下去,但是没有如果。
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她曾经被认为和梁牧之是一对,和同父异母的两兄弟纠缠不清,别人会怎么看她?
她没有勇气顶着父亲的压力,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继续这段关系,所以她不敢挑明什么,也很怕他会说什么。
从理智的角度来说,她并不想和梁家人再扯上任何关系,而且,她也无法确定他对她是否真心,他有没有想要报复她或者梁牧之的心思。
或许只是玩玩,男人亲吻一个女人,并不代表喜欢,她这样想,毕竟男人是不喜欢都可以上床的动物。
胡思乱想了一路,想到自己有点难受,那可是她的初吻呢……
对女孩子来说,初吻总是特别的。
两人在停车场上车,郁璃选择了后座。
这样距离他远点儿。
贺擎州在驾驶座上,往内视镜望了一眼,“当我是司机?”
郁璃赶紧在后座上躺下了,“我很困,要睡觉,前面太窄了。”
“座椅可以放下去。”
“那也窄!”
完全不讲道理。
贺擎州微眯眼,半晌被气得笑了,“昨晚没睡好?”
郁璃脑子转得极快,“没有,睡得可好了。”
她才不会承认昨晚她失眠半宿都在想他,还有那个吻。
贺擎州没同她继续理论,他挂了档,收回在内视镜的目光,“我没睡好。”
郁璃心跳猝不及防漏掉一拍,将外套一把罩在头上,干脆装死。
郁果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今晚不走了,”贺晋庭走过来,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我睡沙发。”
郁果愣愣的,“为什么?”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贺晋庭的手轻轻攥了下,心想这让他怎么走。
他说:“过去也谈不了工作,周赫喝多了。”
郁果觉得,这不能算是留宿在这里的理由,但……
这屋子还是人家找的,她也不好意思过河拆桥赶他走。
他睡沙发她睡卧室,想想也和之前在酒店的套房里差不多,好像没什么可矫情的,但感觉就是有点微妙的不一样。
贺晋庭视线指了指茶几上的纸袋,“我出城的时候买了盒饭,没吃过,这里微波炉可以热一下,你吃点东西吧。”
因为陈婧,她整个下午就没消停过,他猜她也没吃饭。
厨房和客厅一体,完全是开放式,郁果拿着盒饭过去热,混乱的思绪慢慢沉淀。
贺晋庭来了,她没了继续哭的情绪,而且……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也因为他的到来,而消失了。
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微波炉“叮”的一声,定时到了,郁果打开微波炉,心不在焉地伸出手。
“小心!”贺晋庭从沙发起身快步走过来,但还是迟了。
郁果的手指在碰到塑料餐盒的第一时间就缩了回去,她倒抽口气,被烫得差点尖叫。
贺晋庭拧眉,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洗菜台前,打开水冲她被烫红的手指。
冰冷的水流缓解了被灼伤的疼痛,片刻后,郁果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很暧昧。
男人站在她身后,右手握着她的右手在水龙头下面冲,左手从她身子另一侧绕过来,调整了一下水流大小。
她整个人被笼在他怀中,小小一只。
她立刻就紧张起来,一瞬间,之前那个酒醉的夜晚所有回忆都涌入脑海。
其他思绪全都被赶跑了,她想起了那一晚回去,她失眠了一阵,后半夜还做了个梦。
她梦回她在沙发上,贺晋庭身下的时候,只是梦中的他真的亲下来了……
这几天她都不敢回想这个羞耻的梦境,她从来没发觉,原来她这么饥渴的吗?
心跳鼓噪着,她连指尖的疼都感觉不到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被碰触的地方——
男人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擦的衣料,他的胸膛几乎抵在她背部。
她又闻到了带着冷调的木质香,混合淡淡的烟草味。
这是一种令她心跳失衡的味道。
“还疼么?”他忽然开口。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响在耳畔,郁果觉得耳根发麻,她瓮声道:“还……还好。”
贺晋庭却没松手。
水还在流。
她听见他说:“你该小心点。”
男人说话时,胸腔的微幅震动,她都能感觉到。
她没有说话,本能地缩了缩身子,结果却抵靠他更紧。
她根本无处可去,她应该开口,让他放开她的。
但是她没有,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不能思考。
他忽然问:“还想和梁牧之在一起?”
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思考,她摇头,“怎么可能。”
他用左手关掉了水。
房间安静下来,他握着她手的手收紧了一点,又问:“那考虑其他人吗?”
郁果觉得,被他触碰到的右手都开始发烫,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跳出胸膛。
就在她全身都紧绷的时候,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静谧。
贺晋庭放开了她的手,并后退拉开距离。
郁果再次感受到那种很微妙的失落,她呆怔两秒,才意识到,响铃的是她的手机。
她慌慌张张走去沙发边,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翻出手机。
来电的是许何平。
这通来电将她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她很清楚许何平这个时候打电话是要问什么,大抵不过是问她和梁牧之发展是否顺利。
她和梁牧之不但没有发展,关系还恶化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她没有接电话,按了静音。
回头一看,梁牧之已经将盒饭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见她没有接电话的意思,他说:“先吃东西。”
盒饭就一份,毕竟他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她。
塑料餐盒分两下两层,郁果动手将饭也分成了两份,又把一份推到他面前,“一起吃吧。”
贺晋庭没有推拒。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分食了一份快餐。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郁果感觉自己整个下午凄凄惶惶的心,好像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等收拾掉东西,时间也晚了,郁果准备洗漱,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具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儿。
梁牧之至今还拿着她在学校的那些行李,原本说好这次让她拿回去的。
她在洗手间洗脸,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又肿了。
以前的梁牧之会让她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但现在,他总让她哭。
这段友谊,好像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她这会儿冷静下来,居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贺晋庭,起码没有落得无处可去的境地。
洗过脸出去,郁果和贺晋庭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卧室。
关上门换过睡衣,上了床,她拉开被子,想起一件事。
贺晋庭睡沙发,好像没被子……
她纠结了几分钟,下床拉开门,去客厅,看到贺晋庭也已经洗漱完,正要在沙发上躺下。
这沙发很迷你,也就一米五六的长度,她目测贺晋庭有一米八左右,睡这里,实在很憋屈。
她建议:“不然你睡床,我睡沙发。”
贺晋庭捞着自己风衣外套,准备盖这个,说:“没必要。”
“有的,那个……”郁果用手横着比划,“你比较长嘛。”
贺晋庭愣了愣,睇向她,眼神有些复杂。
梁牧之提前回到北城的事,本来没打算让家里人知道,他是计划要在医院照顾陈婧几天的。
但是不巧,今天下午在医院遇到了一个付婉雯的朋友。
与其等消息传到父母耳中,还不如自己坦白。
不过他刚刚回家,家里父母都不在,他没呆多久,鬼使神差出来,走到了许家门外。
他不知道郁果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她会和她父母怎么说?
以往他都能找她串供的,这样就可以继续将陈婧藏起来,但这次显然不同了。
他徘徊几个来回,还没想出个结果,郁果就从家里出来,低着头直往前冲。
郁果被人打了。
她脸上的五指印赫然,他脑中都空了,伸手想要触碰,她却立刻躲开。
梁牧之愣住,旋即他也想起来,他们才吵过架,郁果还将他的联系方式全都删除了,一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他顿时有点没面子,手在半空僵了几秒,正要往回收,郁果已经要绕过他离开。
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手腕,“我问你呢,谁打的?”
他没法想象,谁会对郁果动手,她这人性子温吞,从小到大就没得罪过人。
郁果被拽得顿住脚步,她一把甩开了梁牧之的手。
“和你有关系吗?”她冷冷反问。
梁牧之拧眉,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你没完了是吗?还真要绝交?我问你是关心你!”
他觉得郁果说的那些是气话,毕竟气头上他也说了不少难听话,但冷静下来想想,依两家人这交情,他们之间最糟糕也要保持面子上的关系。
但一天过去,郁果好像一点也没冷静下来,他觉得郁果很幼稚。
而郁果只觉得很可笑,“梁牧之,我和你之间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关心未免太泛滥了,陈婧知道吗?”
她声音很大,梁牧之拧眉,往四周望了一眼,“你想干嘛?吵架可以,别扯陈婧,万一被别人听到……”
郁果看到他紧张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一幕很滑稽,很搞笑。
她也真的笑了。
梁牧之觉得她在发癫,“你是不是有病?我看你真该去看看医生!”
他真不明白她怎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变成这样,现在的她时常让他感到很陌生,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乖巧柔顺的小栀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郁果敛了笑,“你问我谁打我?我告诉你,是我爸。”
梁牧之愣住了,“他为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想到一个可能。
郁果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我告诉过你,我爸希望我和你结婚,借着你家的关系来拉投资和贷款,我刚刚和他说不可能,因为我跟你彻底闹翻了,而且你和陈婧在一起,感情很好。”郁果微笑道:“他很生气,觉得我没用,所以就动手打我。”
梁牧之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注意力也迅速被转移,“你告诉他我和陈婧的事了?”
郁果说:“对。”
她并不辩解什么,直白地承认,理直气壮得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梁牧之知道,他马上要有大麻烦了。
许何平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诉梁正国和付婉雯,对了还有爷爷,爷爷也会知道……
他不明白郁果怎么还能这么平静,他拧眉盯着她,“我让你不要说出去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梁牧之错愕地盯着她,“郁果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害陈婧受伤的是别人,你信不信我真断他一只手,就因为是你,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才让你走,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清楚!”
看到如此激动的梁牧之,她居然很变态地感受到一丝快意。
原来报复确实很爽。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我和陈婧可能就彻底完了,我爸妈现在还不了解陈婧,只知道她是个落马贪官的女儿,他们一定会让我和她分开的……”梁牧之似乎已经看到他和陈婧的未来,而这都是因为郁果。
他问她:“让我们分手就是你的目的吗?这是你的报复?就因为我说你乖乖女很无聊,赶你走?你心胸就这么狭窄?”
郁果恍惚了一瞬,脑海中回闪过去很多细碎的片段。
走到这一步当然不只是因为滑雪场发生的一切,还有很多很多……但,她丝毫没有说出来的欲望。
她对梁牧之的感觉早已彻底改变,她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
她想了想,最终开口,就是一句很经典的渣男语录:“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梁牧之是真的被气到了。
身份使然,他从小没受过什么气,谁让他不爽他都加倍还回去,但面对郁果,他发觉自己居然无计可施。
他想到什么,怒极反笑:“我知道了,是贺晋庭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他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你这么听他的话?”
不等郁果反应,他继续道:“也是,你这人,一直就没什么主见,我早说过你很容易被人骗……”
郁果打断他:“这和他没关系!”
梁牧之根本不信,“你让贺晋庭别高兴太早,我迟早要和他算账。”
说完,他一刻不停地绕过她,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郁果愣在原地,她身上还穿的是室内穿的开襟毛衣,冷风一吹,她彻底清醒过来。
梁牧之好像把这笔账真算在贺晋庭头上了。
她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但她很清楚,在梁家,贺晋庭要和他对抗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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