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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赵挽风穿越了不但来到三线军工厂,还赚了个完美的科研老公既然如此就好好奋斗,努力当上食堂大妈,好好过日子……不是,努力当上食堂一枝花,在军工厂安家落户,和老公开枝散叶,过上完美人生……只是……这个老公不对劲任凭她各种撩,人家仍旧坐怀不乱诶诶诶?是她魅力不够还是怎地?搞半天老公只把她当妹妹???这就过分了啊……顾念余日记:嗯,我的妻子是穿来的,她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但是没关系,我是唯物主义科学家,我会把一切科学合理化。
主角:赵挽风,顾念余 更新:2022-12-12 0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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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挽风,顾念余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厨神美人》,由网络作家“阿喵亮爪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厨神赵挽风穿越了不但来到三线军工厂,还赚了个完美的科研老公既然如此就好好奋斗,努力当上食堂大妈,好好过日子……不是,努力当上食堂一枝花,在军工厂安家落户,和老公开枝散叶,过上完美人生……只是……这个老公不对劲任凭她各种撩,人家仍旧坐怀不乱诶诶诶?是她魅力不够还是怎地?搞半天老公只把她当妹妹???这就过分了啊……顾念余日记:嗯,我的妻子是穿来的,她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但是没关系,我是唯物主义科学家,我会把一切科学合理化。
川渝地震多发,赵挽风没想到自己会“幸运”地遇上,更没想到地震后她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震回五十年前,更更没想到来的地方竟然是她白天还在参观的万林厂!!!
说到军工厂,北有千山,南有万林。
这两个隐匿在祖国一南一北穷山峻岭的军工厂,在当年,曾为祖国提供了许多军工产品,保证国内军需的同时,也为多国提供应急产品,很大程度帮助国家实现了外汇支持国内经济发展。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林厂早已搬迁,曾经热闹的旧厂逐渐淹没在历史长河。
赵挽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回到万林厂建厂之初!
她太清楚万林厂的历史,更知道这里的人将会遇到什么。
不管环境、饮食、工作、一个又一个考验冲击着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工厂,顽强的万林人经受住了考验,他们克服一切完成了使命……即便代价是每个人都落下一身病,尤其是不注意饮食肠胃癌频发。
在参观旧厂时,赵挽风就不止一次动了恻隐之心,若是能帮帮他们就好了,哪怕只是让他们吃上一顿安心饭,那也好啊。
这一代的人吃了太多的苦,太需要生活的一点甜。
没曾想,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让她穿过来了!
赵挽风花了许久才平复激动的心情。
她穿的这具身体,很巧,也叫赵挽风。
原主来自首都,上头有三个哥哥分别在海陆空三军服役,父亲是某军区政委,可以说妥妥的硬背景。
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科研丈夫,丈夫没经过原主同意便申请南下到万林厂效力,原主知道的时候,上头早就批复予以通行。
没办法原主只能委委屈屈地跟过来。
不过这里的条件太艰苦,原主是个娇气的大小姐,三天两头跟他吵架闹着要回去,昨晚更是撒泼说要离婚回首都,可惜,原主还没回去,她就穿过来了。
赵挽风和高干大小姐赵挽风完全不同,她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美食家,做出有家的味道的美食。
在好心人的资助下,她顺利完成新东方烹饪技能培训,毕业后参加过厨神争霸赛,拿过冠军无数,后来更到了一家美食杂志社,开启寻访美食之路。
对她来说出入深山老林是家常便饭,毕竟好的食材离不开深山老林,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完全构不成苦!
正在赵挽风整理情绪时,薄薄的房门被敲响,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赵起床了没,吃早餐下地干活啦!虽然咱是家属,但不能让别人看不起,说咱是只会下蛋不会干活儿的主撒。”
咚咚咚……咚咚咚……
铿锵有力的大嗓门伴随压迫感十足的敲门声响起。
薄薄的木板墙也跟着震动,一时间木屑簌簌掉落,房间里灰尘漫天。
外头敲门声却越演越烈,颇有你不开门我就把门敲碎的架势。
走廊里,围观的年轻女人看不下去,上前拉了这大妈一把。
“南大姐,求您可别再说了撒。”
另一个嫂子也低声劝阻:“您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两口子都快吵翻天了,小赵嚷着要离婚回首都呢。”
“离婚回首都?”南大姐一脸难以置信:“我的乖乖,谁提的?小赵提的?她不是疯了吧?”
小顾专家多好一个人,她要放手,追着嚷着要嫁给小顾专家的姑娘,能从嘉陵江头排到嘉陵江尾!
南大姐正震惊着,那扇木门颤颤巍巍地打开了。
接着一脸苍白的女人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众人被吓了一跳。
毕竟赵大小姐平时要多精致就有多精致,从没见过她邋遢潦倒,可现在的赵挽风蓬头垢面一脸病态,和平时大相径径。
女人们一下止住了声音,看来……昨晚是真的吵得凶啊……
此时的赵挽风也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们穿着早已发旧的蓝色工服,清一色蘑菇BOBO头,其中俩人头顶还扎了一小束,满满的年代感。
双方都在暗戳戳地打量着对方,为对方的造型感到惊奇。
好一会儿,赵挽风才打破了僵局。
“那个……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几个女人一脸见鬼地又往后撤了一步,小赵这态度……比她现在的装束还恐怖。
小赵自诩首“都来的高等人”,这里的人她没一个看得上眼,平时多半趾高气扬用鼻孔看人,哪有这样好脾气的时候?
小赵这是气疯了,还是撞邪了啊?
赵挽风不知众人心里所想,尴尬地笑着岔开话题:“那个……不是说抓紧时间吃早饭干活吗?走吧?”
“呃,呃,对。”几个女人愣愣地点头,被赵挽风支配着往外走。
此时约莫七点半,晨曦被茂密的树影遮挡,不算太热。
赵挽风出来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万林厂临时搭建的木棚宿舍,火柴盒似的木房子一间连着一间,密密麻麻看不到头。
沿着泥路往外走,大老远就看到坡底下有大卡车来来回回运送砖头泥土,
近千个男人正打着赤膊砌砖,不少女人也帮忙运送沙石。
看到这里,赵挽风耳边飘荡起参观万林厂旧址时,向导说的话。
“万林厂刚建那会儿,除了旧机场的几栋破房子外什么都没有。大家伙白天拿起铁锹搞基建,晚上抓紧时间抓生产。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喝的是稻田水,住的是临时棚,就这样苦了两年多,才把万林厂逐步完善起来……
你别看现在荒芜,当年它就相当于一个浓缩的社会,不管是厂房还是生活区都很完善,礼堂电影院,球场、运动场、食堂、医院、学校、幼儿园一个也不落,咱们这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职工啊,不用到外头就能解决生活所需和文娱追求。”
当时赵挽风还不以为意,亲眼看到这些大兴土木,她彻底被震撼了。
很难想象这些被晒得黝黑,砌砖走步如飞的男人,晚上竟也能拿着铅笔画图纸、赶生产。
她的驻足不前让领路的几个女人忍不住再次嘀咕起来。
“她没事吧?”
“该不会真疯了?”
“就算疯那也是小顾专家疯,昨晚我只听到她歇斯底里闹腾,还把小顾专家赶到外头,小顾专家在门外蜷缩着过了一夜,老惨了。”
“嘶~这丫头也太任性了。”
“不过她现在是怎么回事啊?杵在这儿发什么愣呢?”
“你傻啊,肯定在找小顾专家呗。”
“对哦,说起来小顾专家呢?”
“当然是干活去了。”
“小顾专家还有心情去干活呢?不是说媳妇要离婚回首都了嘛?”
“小赵回又不是小顾专家回,碍着干活什么事儿。”
“也……也对哦。”
“……”赵挽风。
这几个阿姨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在她耳朵边嘀咕还不控制音量,正在认真打量周遭的赵挽风满脸黑线,好歹正主在这里,要不要这么大声啊。
赵挽风摇摇头,无奈地继续往前走。
那几个女人看到赵挽风终于动了,赶紧噤声,继续往食堂走。
万林厂的前身是废弃的飞机制造厂,直至国家大力发展三线建设,这里才被重新启用。
不过废弃了20年的飞机制造厂能用的只有依山挖的生产车间以及食堂,食堂很大,分食堂和后厨两大区域,此时赵挽风来到的就是食堂前区。
这里跟大学食堂似的摆了许多桌椅板凳,唯一不同是分发饭菜的不是窗口,而是门口一排长桌。
此时长桌上有一铁盆,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面汤。
食堂还没上轨道,吃饭暂时是登记名字而不是使用饭票,南大姐给赵挽风名字打钩,这才给她盛面汤。
不过这个点切面早就结团了。
但赵挽风也知道,这时候才结束饥荒没多久,能保证深山老林里正常的食物供应已经很难,美味什么的就别想了。
她也不挑剔,感激地接过这碗面往桌椅边去。
不过,才吃了一口,赵挽风眉头就皱了起来。
面汤和面团都带酸,很明显食物已经变味。
作为一个尝遍大江南北美食的美食家,赵挽风的舌头非常灵敏,些许的变味都瞒不过她。
她严谨地又尝了一口汤,仍旧是略微酸涩的口感。
赵挽风默默停下筷子,不是她娇生惯养,而是……变质的面粉真的吃不得啊。
它滋生的细菌会破坏肠胃平衡,拉肚子是小,引发肠胃恶疾就不妙了。
赵挽风的一举一动落入南大姐几人眼里,她们忍不住嘀咕起来。
“你看,这丫头又要嫌弃东西不好吃了,起那么晚,就算是石头那也糊成团了,更别说切面,我留一碗给她都不错了。”
想到自己看到名单上的赵挽风还没打钩,就跋山涉水地去请人吃饭,结果人过来没几分感激不说,还耍大小姐脾气,南大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人家首都来的多担待些吧。”
“对啊,眼不见为净就算了。”
两个同行的大姐正劝着南大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挽风就端着面过来了。
“那个……南大姐啊,我怀疑这个面粉……可能变质了。”
“?”众人一脸懵。
这丫头嫌难吃就算了,竟然还怀疑起面粉的质量来了,可是……大家伙都吃了,没觉出什么问题啊。
未等众人说话,一个洪亮且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不可能!我厨房干干净净,每一样都符合安全标准, 面粉绝不可能存在任何问题!”
众人齐齐回头,便看到总厨赵建国面沉如铁地站在后头。
此时的赵建国可谓火冒三丈,他每天兢兢业业干活,致力于让厂里的人能敞开肚皮放心吃饭,谁知这丫头竟然在他的地盘给他扣屎盆子?
换做几年前,这样扣屎盆子扣下来是要出人命的,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我轰你之前,你最好自己离开,你去别的地方耍威风去。”
面对赵建国的盛怒,赵晚风仍旧平静,她和气地解释:“我不是来找事,面粉是真的有点不对劲,您只要把面粉拆了看看就知道了。”
“面粉没有问题!”赵建国再次斩钉截铁强调:“我在厨房干了20年,面粉好坏难道不比你这黄毛丫头清楚吗?”
“我们天天吃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南大姐帮腔,另外两个女人也跟着点头,不过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像想起什么:“但……好像……这几天确实有人拉肚子。”
这话一出,赵建国的怒火顿时转移到耿直嫂子身上。
“个别拉肚子跟我的面粉可没关系,如果食物有问题,拉肚子的绝不止这几人!”
耿直嫂子连连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回答南大姐的问题。”
南大姐一看战火要烧到自己身上连忙挑眉:“我可没说有问题啊。”
“你们到底是哪边的!”赵建国都快没脾气了。
赵挽风趁势说到:“既然有人拉肚子那更要找原因了,当然,他们不一定吃了面粉拉肚子,但也不能说一定不是面粉的问题。如果源头真的在这里,遏制就可以避免一场痢疾,如果源头不在这里,大家吃饭也更安心,不是一举两得吗?”
赵挽风的话无懈可击,赵建国节节退败,只能咬牙道:“带你去看面粉可以,面粉没问题你又当如何?”
“如果面粉没有问题,我会真诚地跟您道歉,您只要关心厂里每一位职工的健康,都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这话说的赵建国哑口无言,只能带着赵挽风去看面粉。
南大姐她们看到有戏看,自然不能错过。
而且这丫头从一上午开始就不太正常,她们实在好奇这丫头到底想干些什么。
几人一路从食堂走到后厨区。
后厨区里烹饪间、配菜间、仓储间一个不落。
“面粉是金贵的东西,湿不得,晒不得,我们向来只放在仓库。”赵建国说着把她们带到仓储间。
这里被收拾得很整洁,左边是蔬菜货架,右边是米油五谷货架,至于面粉则放在中间的货架上。
赵建国将赵挽风领到面粉货架前,其中一袋放在地上,此时它只剩半袋的量。
赵建国指着那袋面粉不客气地道。
“今天我用的就是这袋面粉,你自己看看有没有长霉,能不能吃!看完赶紧离开!”
赵挽风看了一眼,只见面粉袋里的面粉细腻雪白。
南大姐垫着脚看了两眼,不由得嘀咕:“这面粉确实是好的,小赵你想多了。”
“本来就是,没事找事!”赵建国白了赵挽风一眼,恨不得削她一顿。
赵挽风倒是没受两人影响,她淡定地蹲下,刚想伸手摸摸,赵建国防贼似的拦住了她。
“你干嘛?”
赵挽风无辜地看他一眼:“查看呀,医生看病还得望闻问切呢更何况是我,我又没有隔空扫描面粉的本事,当然得上手检查才知道。”
“你可知这些面粉有多珍贵?外面还有多少人吃不上东西!你却还在这里玩过家家!”
赵建国都快没脾气了,这大小姐说的跟真的似的,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他可是清楚得很。
当初这丫头被医务室踢出来就给分配到厨房帮忙,但这丫头五谷不分六畜不识洗菜还能拖后腿,赵建国就把她退了。
现在这丫头跟他说,她会分辨面粉有没有细菌,逗他玩呢!
赵建国一千一万个不愿相信。
“放心吧,我是来解决问题又不是来捣乱的,我再任性也不可能拿粮食来糟践啊。”
赵挽风不等赵建国有反应,迅速抓了一小撮面粉看情况。
这时候的科技并不发达,磨面仍旧靠人工或牲口,所以即便是上等白面也都微微泛着黄。不像后世的面粉,机械代替人工不说,为了让面粉储存时间更久还会在里头添加各种化学物质,面粉白得像石灰,营养价值也大打折扣。
赵挽风搓了搓手中的面粉,嗅了嗅味道,又沾了一点进嘴嚼,末了把这点面粉吐到手帕,才站起:“我可以确定,面粉确实坏了。”
“怎么可能。”
赵建国愠怒地抓了一把面粉:“这么好这么细的白面,它哪里坏了?”
赵挽风无奈:“不是只有发霉变黑才叫变质,有时候食物滋生的霉菌我们肉眼是看不到的,不过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一旦吃了这种霉菌繁殖的面粉,脾胃敏感的人会腹胀、腹泻、恶心,消化不良,身体好的人短期不会爆发,日积月累之下也有可能引发癌症。”
“你……危言耸听!”
他的面粉明明好好的,硬说坏也就算了,还扯到癌症,要是谣言传出去,他这份工作还要不要了!
相较于赵建国的暴跳如雷,赵挽风仍旧不卑不亢。
“如果我猜的不错,面粉底部已经生虫,把面粉倒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是说细菌吗?怎么又扯到长虫,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面粉变质有三种常见情况,一、潮湿发霉;二、长虫滋生细菌;三、保质期过了。这袋面粉,应该是第二第三种情况。”
几人正说着,越来越多人聚集到厨房门口,显然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全都过来围观了。
赵建国冲其中两人招招手:“你们来得正好,把面粉拆了!”
那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过来拆面粉。
哗啦啦……
随着一阵面粉飞扬,面粉倒入了大钢盆,待飞扬的粉尘掉落,只见那面粉仍旧在动。
众人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好几条大肉蛆正不停蠕动。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赵建国,他大跌眼镜:“怎……怎么会这样!”
面粉什么时候长虫了?他们明明很小心储存。
“你……你怎么知道面粉长蛆的。”
“滋生细菌的面粉口感不一样。”赵挽风简略的回答。
南大姐一脸惊讶:“难怪你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我的妈呀这也太邪乎了?”
面粉长虫都能吃得出来,这是什么舌头啊。
这边,赵建国仍旧努力给自己找回面子。
“虽然,面粉真的长蛆了,但谁家米缸里还没一两条虫子……”
“这倒是,我们家面粉也长过蛆,咱也没出什么问题啊。”
其他仓储人员跟着应和。
赵挽风无奈,当下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他们现在当然不知道,等几十年后医学水平发达了,他们就会发现,肠胃疾病、癌症……全都是饮食不注意,一点点累积下来的啊。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时,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赵总厨,采购车能不能借一借,我家男人不行了,牛医生让送镇上去呢。”
小钟媳妇的到来打破了僵局,赵建国没再管胡搅蛮缠的赵挽风,一边往外走一边让小钟媳妇慢慢说。
小钟媳妇断断续续地说了情况,众人这才知道。
原来小钟就是闹肚子中的一员,这几天他一直反复发作,今天更是恶化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医务室的药已经用完了,牛医生说必须到镇上医院才行。
他们这里唯一能不影响工作进程的车辆就只有采购车,于是才来找赵建国借车。
小钟媳妇说话的间隙,众人再次到了食堂,只见食堂里也有不少人,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捂着肚子,他如同大虾一般躺在地上,几个汉子围在身边全是一脸焦急。
赵建国见状连忙让人把采购车开过来。
采购车开过来的间隙,那一脸煞白的小钟又一次挣扎着要去厕所。
众人面露担心嘀咕。
“从万林厂到镇上有四个多小时路程,小钟这情况哪里憋得住?”
“一路停一路拉着过去呗。”
“这也太遭罪了,嗐。”
正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赵挽风道:“其实……我有个食疗的方子,或许可以缓解食物中毒引起的拉肚子让杨大哥坚持到镇上。”
“???”
“又是你!”赵建国彻底无语了,面粉的事儿还没跟她算账呢,现在又想祸祸医务室?
这丫头昨晚撒泼没撒够,打定主意让整个万林厂都跟着鸡犬不宁是吧?
赵挽风无辜地摆摆手:“真的,虽然是偏方,但保证暂时止泻”
据说这丫头是首都医学院一年级的学生,虽然已经辍学3年,但……说不定还真的有点内才呢。
对此,从医务室过来的牛医生却不屑地哼了一声。
当初他听说赵挽风是医学院的学生也很高兴,毕竟自己急缺助手,有个医学院的学生帮忙再好不过。
谁知真正接触才发现,这丫头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别说抓药打针,就连药品名字都不清楚,这哪是医学生该有的样子?
她说有偏方,牛医生一百一千个不相信。
赵挽风的两任“东家”都表示怀疑,但别人不知啊,尤其是小钟嫂子,此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小赵啊,你有什么方子就快说吧,嫂子先谢谢你了,以后一定给你做牛做马回报你。”
赵晚风摆摆手:“小事不用放心上,赵总厨,我需要借一下厨房不知可否。”
人命关天,赵建国能说什么。
赵挽风麻利地来到烹饪区。
只见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漂亮女人手脚利落地拿了几块姜洗净,菜刀“啪”“啪”几下把姜拍碎,接着刷锅注水,等水烧开又丢姜块进去,直至这锅姜汤浓缩成一小碗,赵挽风才端到小钟跟前。
赵挽风动作一气呵成,曾经跟她在厨房共事的人都惊呆了。
这丫头不是什么都不会吗?刚刚这利润劲儿是怎么回事?敢情之前为了偷懒故意骗他们?
再者,姜汤,是个人都会煮,但赵挽风煮的这一碗格外香,饶是他们也不自觉地肚子咕噜一叫。
这……这是那个五谷不分六畜不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傲娇小赵?
“小钟哥,姜汤暖胃杀菌有一定的止泻暖胃功效,你安心喝吧。”
小钟被痢疾折磨惨了,别说一碗姜汤,就算是石头汤他也能毫不犹豫喝了。
所以小钟没有耽搁,接过姜汤咕噜咕噜往肚子灌,没一会儿汤就见底了。
众人也回神,偷偷嘀咕:“姜汤还能治痢疾啊?”
他们以为姜汤只能御寒……
“这是一个老人家告诉我的,想必是有用的,对吧牛医生?”赵挽风向一旁的牛医生求证。
事实上,这是她大江南北寻访美食时一个药膳大家教她的。
此时的牛医生也在震惊中,好一会儿才模糊道:“兴许吧。”
也不怪牛医生,他很年轻就出国求学,学的是西医,中医方面确实不清楚。
不过,有病症在,姜汤有没有用,众人很快就有了答案。
没一会儿,小钟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也没再嚷着要上厕所了。
众人一看,真奏效!这才把他往车上扶。
等小钟夫妇离开,赵挽风不急不忙地看向赵建国。
“赵总厨,现在咱们可以继续聊面粉了。”
“?”
赵建国没想到这丫头还揪着面粉不放呢,不过目睹了她用偏方安抚小钟,赵建国的态度也缓和了一点:“我们把虫抓出去,晒一晒面粉就是了。”
“只晒一晒?那怎么行?得先停了面粉吧。”
“怎么回事?”牛医生是随小钟夫妇过来的,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看俩人讨论什么面粉啊停用啊之类的,不由得疑惑。
南大姐快速地跟牛医生说了事情始末。
听到赵挽风怀疑面粉里滋生细菌的时候,牛医生看赵挽风的眼神又古怪几分。
细菌一词在国内只有西医懂,普通老百姓的认知可不深,虽然这丫头在医学院呆过一年,但……她百分百不懂细菌是什么。
“细菌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吃了被霉菌污染的面粉确实很严重,你们不信我可以找牛医生咨询。”
被猝不及防地点名,牛医生甚是无语,不过望着众人求知的眼神,他只能中肯地回答。
“拉肚子确实不能排除是不洁之物引起的,如果真是面粉被污染了,确实会引起消化不良、恶心腹泻。”
牛医生这话无疑是站在赵挽风那边,赵建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谁家的大米没几只虫子,我也没听说谁吃了就拉肚子,依我看就算拉肚子跟食物有关,那也不能是面粉。 ”
赵挽风插嘴:“严格来说,确实不是单一的面粉问题,饮用水乃至这里的所有食物都有责任。”
赵建国差点脑充血:“你够了啊。”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说他的面粉有问题就算了,现在连其他食物也殃及,明显不想让他干了!
“你这丫头故意玩我是吧?”
赵挽风有点冤枉,白皙的手指默默指向老头:“是牛医生说的。”
“……”牛医生。
最后牛医生看了一眼那盆还有蛆在蠕动的面粉,中肯道:
“如今医务室的药不够了,新药还得等一个月才回来,这段时间确实经不起生病,面粉就先停了吧,看看能不能退回去换新的。”
说到药物,牛医生就头疼。
万林厂不但医生人手紧缺,药物也紧缺!
可偏偏这段时间厂里生病的人一茬接一茬。
尤其拉肚子,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治好没几天又反复发作,拉肚子的药很快就没了,他也很担心拉肚子会恶化成痢疾。
如今意外得知面粉有问题,暂时停掉它也算一种办法。
连牛医生也说把面粉暂时停掉,赵建国还能如何?只能勉强点头。
赵挽风又加了一句:“对了,没开封的面粉最好也拆开看看哦。”
以她对食物的了解,长虫绝不是个例,说不定这些一直没舍得吃的面粉全都长了蛆。
赵建国真是被赵挽风气死了,这祖宗!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赵挽风大闹厨房,让赵建国没了煮饭的心情,原本说好了中午给大家做烙饼,最后变成稀粥送榨菜。
赵挽风对此一无所知。
由于她连翻表现均很诡异,从厨房出来南大姐没拘着她下地干活。
再次回到房间的赵挽风这才注意到这里乱得跟进了土匪似的。
衣服裤子丢了一地,那几套男人的衬衫裤子上还有许多脚印,明显是原主撒泼留下的脚印。
赵挽风无奈叹气,把原主弄的残局收拾好,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赵挽风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有自己走南闯北寻访美食的画面,也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
一个被父亲、哥哥捧在手心长大的傲娇小女孩在10岁那年得到了一分特殊的礼物。
一个14岁的漂亮小哥哥。
这个漂亮小哥哥脾气很好,性格很好,最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还要迁就自己,于是她负责闯祸他则擦屁股,不管她做的多过分小哥哥从不反抗或反驳,哪怕逼他结婚,他也没有拒绝……
这个漂亮小哥哥唯一一次逆反就是:没经女孩同意就从首都来了山旮旯,于是他们矛盾不断硝烟四起。
小摩擦不断积累,终于变成大爆发!
歇斯底里砸了一通,把他赶出去后,傲娇的小姐姐盛怒,对着那堆丢在地上的无辜衣裳一通乱踩,不小心踩到衣服堆里的热水壶,头磕到床,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赵挽风睡梦中汗如雨下,正当难受之际,额头突然传来一阵清凉。
就仿佛在铁板上炙烧的鱼,突然遇到一滴甘露,她眷恋地叹息一声,纷杂的画面也因此平静了不少。
感觉到那阵凉意要撤退,赵挽风不舍地抓住了它。
下一秒,赵挽风就睁开了眼睛。
一个书卷味十足的清隽男人坐在她的面前,正给她擦汗。
“!!!”
赵挽风看着这漂亮的男人愣住了,脑海不自觉出现三个字:顾念余。
顾念余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出了很多汗。”
说着把赵挽风抓着他的手放下。
顾念余转身洗毛巾,毛巾泡水的哗啦声不绝于耳,没一会儿就把拧干的毛巾往她脸上擦。
冰冰凉凉的毛巾将汗渍擦掉,赵挽风感觉灵魂都清爽了。
顾念余擦得很细致也很温柔,这种伺候人的事儿从小做到大,倒也不陌生。
等脸干净了,顾念余这才开始解她的衣领,要帮她擦身。
赵挽风警惕地一把拉住自己衣领:“不……不用了。”
“你出了很多汗。”顾念余有些无奈地强调:“不擦很容易感冒的。”
“不不用客气,我……我自己来。”
赵挽风说着赶紧爬起来扯毛巾。
开玩笑,虽然这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自己到底换了芯,就算她再开放,也不能刚见面就坦诚相见呀。
顾念余没有坚持,顺从地松手。
赵挽风接过毛巾,想低头擦身子,余光发现顾念余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仿佛不放心她能否办好似的。
赵挽风默默伸出手指指向墙边:“你……转过去。”
“……”顾念余有些哑然,不过还是顺从地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不要偷看哦。”
赵挽风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顾念余微不可查地点头。
赵挽风这才快速地背对他,囫囵吞枣地擦了一通,干净的毛巾吸了一身的汗,再抽出来时已是一阵馊臭,赵挽风自己都有些嫌弃。
她想爬下床洗毛巾,顾念余却似有所察转身接过毛巾:“我来。”
说着再次躬身洗毛巾,而后把干净的的毛巾递给她,全程并没有因为毛巾又臭又脏而露出半点嫌弃。
如此有涵养的男人,赵挽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自己的身体确实很臭很需要清洗,她无法拒绝。
就这样,赵挽风厚着老脸接受了顾念余的伺候,等彻底清爽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而这时,顾念余把那大半桶水提到床边,又伸手把赵挽风的脚从床上拉下放进桶里,他自己则半蹲在桶边,准备给赵挽风洗脚。
“!!!”
赵挽风吓得脚丫都快飞了。
只看过小媳妇给自己男人搓脚丫,哪见过九尺男儿小媳妇似的给自家老婆洗脚。
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个还是个换了芯的老婆。
这么亲昵的事,赵挽风当然不能配合。
看着赵挽风那拒绝的模样,顾念余一愣,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有些犹豫地问。
“你……还在生气吗?”
“生……生气?”赵挽风下意识地跟着复述了一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两人大战了一场,原主确实生气,而且貌似气的不轻,已经被气死的程度,然后她就穿了过来……
这么一想,就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然而赵挽风的沉默,在顾念余眼里就是她在生气中。
顾念余叹气。
“如今国际形势复杂,我们国家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抓紧三线建设是我们不依附大国,自我发展的第一步,身为军工人我责无旁贷……厂里前期环境确实恶劣,如果你受不了,明天我就送你回首都,等过几年这边环境好起来了,我再接你过来好不好?”
顾念余的声音温和低沉,就跟哄小孩似的,不过内容却很真诚。
他认真地说完,又给赵挽风擦干净脚,重新放回被子里,这才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再置气了,把身子气坏了不值当,大哥他们知道会怪罪我的。”
换做平时,赵挽风肯定会皱着鼻子趾高气扬地说,哥哥怪你也活该,谁叫你没照顾好我!
可现在,赵挽风却是乖乖的又躺了回去,啥也没说。
事实上,她没打算走,而且……估计也走不了。
除非再来一场地震把她给震回去。
不过……根据穿越定律来说,这种概率有点低……
但是原主才刚撒泼说要走她突然说不走,顾念余会不会以为她只是口头说说,赵挽风左思右想,决定等明天再说自己不走。
一晚的思考,也算深思熟虑了吧?这样顾念余就没办法拒绝她了。
赵挽风心安理得地背对着他继续躺尸。
难得赵挽风有这么顺从的时候,顾念余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只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起身把她洗脏的那桶水提到一旁。
没多久,赵挽风再次听到哗哗水声,狐疑地转头便看到顾念余光着膀子,就着那桶脏水给自己擦洗。
赵挽风瞪大了眼睛:“那……那是我……用过的……很脏的。”
顾念余只微微侧眸笑了一下:“大晚上的热水不容易拿,别浪费了。”
一盆洗澡水两个人用,这条件,可真不是简单一个苦字能形容的了。
赵挽风哑口无语。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顾念余背对着她毫不见外地开始脱衣服,擦身上的汗。
也是这时候赵挽风才发现,原来这个满脸书卷味的清隽男人身材如此好。
瞧瞧那宽肩窄腰,以及隐隐透着力量的斜方肌和背阔肌……
赵挽风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原主……好福气……
她不自觉地脸红了,这妥妥的颜狗的天堂啊!
不过自己到底是初来乍到,心知这样窥伺原主的男人不太好,赵挽风很有道德地默默转开了视线。
在心底还不断念起:哈利路亚哄嘛尼呗美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顾念余很快收拾好提桶出去了。
等他倒了水回来,便吹灭油灯睡觉。
床不大,一米五左右,不过顾念余还是体贴地把大半的空间留给赵挽风,自己只规矩地躺在床的沿边。
赵挽风不用猜也知道,想必这人三分之一的身子悬空在外头。
说起来,自己单身二十八年,第一次跟男人同塌而眠,而且还是个身材好,脸蛋好,性格好的绝品男人,想到这一点颜狗如何睡得着。
顾念余倒是很淡定,平躺着双手叠胸就这么安详地走了……呃,睡了。
借着幽幽的月光,隐约能看到顾念余姣好的轮廓和眉眼,说实话这男人的品貌,即便是后世也难找。
而他也总给赵挽风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这人该在哪里见过又或者听谁说过。
赵挽风正思考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浑身一个激灵。
第一反应是原主的冤魂,毕竟她的身后就是木板墙,什么都没有。
在什么也没有的地方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这可不是灵异是什么!
赵晚风差点没吓飞,穿越小说看得多了,从没看到原主魂魄还在左右的。
赵晚风正待爬起来,下一秒那边传来奇怪的响动。
“!!!”
赵挽风脑子轰然炸裂。
卧槽,什么鬼。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莫非木板对面也是一张床?
呃……
意识到这个问题,赵挽风裂开了。
说起来,这里的房间确实很小啊,隔壁一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正当她局促尴尬,尸体般安详的顾念余突然有了动作,他伸手将赵挽风拉进怀里。
“!!!”
赵挽风大惊,以为顾念余被环境影响也来了兴致,正打算找个什么借口推脱。
谁知,顾念余只是单手环住她的脑袋,捂住她的耳朵,另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这样就听不到了,睡吧。”
“……”赵挽风。
这人……这么掩耳盗铃的吗?
捂住耳朵就听不到吗?
当然不是!
纵使顾念余捂耳朵但也收效甚微,听着薄薄木板那边的动静,赵挽风如同煮熟的虾子又红又尬。
这到底是什么地狱……
隔音这么差,也太尴尬了,救命。
相较于赵挽风的尴尬,顾念余似乎早已淬炼成神,一点也没受外界影响。
也不知多久,噩梦终于结束,赵挽风松一口气,正准备从顾念余怀里退出。
但没多会儿,西边那面墙又传来动静。
赵挽风:“……”
她的五官极其敏锐,一点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反观抱着她的顾念余,呼吸平稳,心跳正常,显然已经睡着了。
周遭这么吵,顾念余却能倒头秒睡……
赵挽风隐晦地瞄了眼某人……也不知他是柳下惠,还是对原主没兴趣……
但有一说一,能摒弃一切外物干扰秒睡,足够说明此人定力绝佳。
啧啧啧,能搞科学的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啊。
赵挽风叹为观止。
也不知是白天睡饱了,还是瞌睡虫被吓跑了,反正现在的赵挽风是彻底精神了,没了睡意她只能欣赏身边人的美貌。
美男子就如同原汁原味的食物,在化工时代越来越少。
顾念余这种品级的帅哥,后世哪里还有?
瞧瞧这清隽的颜值,膨胀的肌肉,宽肩窄腰大长腿,就连腿毛都透露性感,这种纯天然的穿衣禁欲大帅哥可真真太少了。
不过,相较于出色的气质和容貌,赵挽风更在意的是他的名字。
顾念余……
这名字怎么琢磨,怎么耳熟。
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想起向导说的一段话。
“万林厂刚建厂时缺人才、缺资金、缺材料,缺生产力,厂长到处求啊,后来国家建筑材料工业部抽调了很多精兵强将南下,其中一人是要永远记录在万林厂史册的。
他年纪轻轻博闻多识,在首都有极好的工作却毅然放弃来到深山老林。
那时候山里条件苦到他的新婚妻子都受不了,最后跟他离婚回了首都,小顾专家一个人留下来,苦干十余年给厂里带来数不尽的价值财富,我们厂后来研发的减震器,也都是在小顾专家原有的理论上加以扩充才实现的。”
“那这位专家现在在哪里?”
“唉,早就不在咯,我们的产品需要反复试验采集数据才能确保其稳定性,雪域高原,大漠戈壁我们都去过,在一次测试中,小顾专家牺牲了。
那时候我们哭得天昏地暗,说起来,他的牺牲对我们厂而言是巨大的损失,专家组一蹶不振了好久。”
向导说着还把她带到万林厂的荣誉宣传栏,在那片已经被风化得只有模糊人影的宣传栏上,依稀能看到一张拿着铅笔画画的侧颜照片。
不过照片早就模糊不清,只能从轮廓看出这人气质很好。
向导年纪不轻了,看到这片宣传栏仿佛回忆起当年,他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他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可惜啊,那么好的一个人,三十出头就走了,一点香火也没留,如果现在小顾专家还在,说不定咱们厂还要更出名呢。”
……
赵挽风感觉豁然开朗,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那么耳熟,原来是他!
此时男人俊逸的五官在月色朦胧中多了几分神秘,但这侧颜还真和那模糊的照片重叠了起来。
赵挽风瞳孔震颤。
眼前的顾念余……就是那个只剩模糊剪影的,人人缅怀的万林厂小顾专家???
回想南大姐她们对顾念余的称呼,再回想原主和他的矛盾。
如果她没有穿来,是不是原主就按原来的轨迹,与顾念余离婚回了首都?
看着这情况,赵挽风不知该说什么。
一切都太巧合,巧合到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
千头万绪中,赵挽风终于有了睡意,于是她困困顿顿迷迷糊糊睡着了。
只是山里实在炎热,窄小的木板房不通风,没一会儿就热的不行。
赵挽风习惯了一个人睡,平时抱着毛绒玩具入睡,热了一把丢开是常有的事。
此时赵挽风也是一样,她豪气地把手中的毛熊连踢带踹地丢开,转个身又舒服地睡了过去。
“……”
被踢下床的顾念余。
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身影,无奈叹气。
她的睡相是越来越差了。
之前只是磨牙,今天好不容易不磨牙……结果竟把他踢下了床。
“……”
顾念余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三点五十,距离天亮还远得很。
不过此时他也没了睡意,想到天亮还有很重要的工作,顾念余索性不睡了,拿着惯用的铅笔和纸到外头,就着昏暗的路灯开始涂涂画画。
在那画册上,俨然是一辆装甲坦克……
……
顾念余半夜被踢下床,直接在外头通宵画图纸的事,赵挽风是不知道的。
她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懒洋洋起床时,只见房间空荡荡的,顾念余早就没有了踪影。
不过,面盆里有水,甚至水杯里也有水,显然是顾念余为她准备的。
看着那置办妥当的洗漱用品,赵挽风再次感慨,原主嫁的这位,果然是24孝好老公。
经过一晚的思考,已经摆正心态的赵晚风欣然接受了顾念余的存在,在房间洗漱好,又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这才往外头去。
说到原主的衣品,不得不提一嘴这个时代。
现在社会主流服饰是军装,能够拥有一套绿军装或一件军大衣,那是非常拉风牛气的事,毕竟这是一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年代。
除了绿军装之外,常见的衣服就是灰、黑、蓝、白这几个颜色了。
直到八十年代,改革的春风吹遍大地,花里胡哨的衬衫、喇叭裤、蛤蟆镜才逐渐登场。
然而现在,赵挽风特意瞄了一眼房间里的日历,赫然写着69年7月。
距离春风吹遍大地还有10年时间。
不过,原主的箱笼里,已经有花衬衫,甚至还有连衣裙!
这些东西国内凤毛麟角,没人在国外那是压根买不到的。
赵挽风费了好大劲儿才从花里胡哨的衣服里找到几件相对素雅的纯棉小花衬衫和黑裤。
小碎花与那些姹紫嫣红相比没那么扎眼,不过也不是国内常有款,而且原主压箱底摆放,很明显她平时并不爱穿。
但原主是原主,她是她,在她眼里小碎花好歹是复古森系,姹紫嫣红大红大绿实在没办法往身上套。
赵挽风把那堆原主爱的全都打入箱底这才不紧不慢的出门。
想到昨天牛医生说的基地里没有止泻药了,她决定去找找鲜藿香。
赵挽风也不确定藿香正气水被研制出来没,但食疗中的藿香正气散倒是可以做的。
毕竟藿香对多种致病性真菌有抑制的作用,可以止泻,也能预防中暑,强健脾胃,总而言之好处很多。
以上的一切是一个民间药膳大师告诉她的,那位药膳大师还给了她一本药膳手札,赵挽风平时当宝贝似的研读,不曾想今天会用得上。
此时是早上八点多,外头工地已经干得热火朝天,大伙汗水和着泥水明明很辛苦,脸上却丝毫没有疲惫。
赵晚风从工具房拿了镰刀竹篓,独自一人开荒,找霍香去了。
万林厂修建在穷山峻岭当中,除了盖房子的地方是唯一一块地势平整的地方外,周围全是山坳丛林。
这里非常隐蔽,现在国际环境复杂,为了保护军工生产线的安全,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修厂偷偷抓生产,以免被别国的间谍卫星监测到,是不得已的自保行为。
厂里财产是保住了,牺牲的却是这些默默无闻的科学家和工人。
这群默默奉献的人,放弃了自由放弃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长年累月泡在大山呕心沥血努力钻研,为后世的幸福生活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作为一个享福的后世人,有幸穿到这个时代,为他们做些什么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所以即便一个人走在荒山野岭,她也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很有意义!
赵挽风一路寻找发现不少野生藿香,除此之外还有挺多野菜和佐菜香料。
这几年采风可不是白干的,她跟着美食家出没于荒郊野岭寻找最原始的食材,也多亏这段经历让她轻易分辨出哪些食材能吃。
原本只是想采藿香,随着发现的野菜样式越来越多,赵挽风整个人都雀跃了。
正被丰收喜悦占据全副心神的赵挽风并没注意到自己路过好几个张贴“危险”警告的牌子。
赵挽风走着走着,猛然发现地上多了很多碎铁块,那些铁块大大小小稀里哗啦,周遭的野草也越来越焦枯,感觉……像是被轰炸过。
赵挽风登时停住了脚步。
就在她思考荒郊野岭怎么会有这么多弹壳碎片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接着尘土漫天,小石子儿噼里啪啦地冲四面八方飞起,赵挽风被飞溅起来的尘土砸了个正着。
幸好距离很远,她这边吃到的只是一脸灰,要是靠近一点,只怕她渣渣都不剩了。
“!”
饶是她再没见识也知道这是有人炸山,而且好巧不巧炸的就是她所在这片荒地。
赵挽风整个人都傻了,也不知周遭还有没有炸药,会不会继续引爆,
她掉头往回跑,速度那叫一个快。
万林厂的炮台靶场上,一行人正在掩体后面的观察孔看榴弹炮的爆破威力。
突然,观察台上的小伙子脸色一变道:“报……报告,好像……靶场里面有人。”
“靶场有人?”
一众正在做数据记录的男人们齐刷刷抬头,脸上均是一片凝重。
“靶场里怎么会有人?”
“应应该没错,在靶场西南方,距离爆破区域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现在那人正在快速退出靶场,杂草太多看不清模样,但好像,好像……”
那年轻人望远镜紧紧地盯着杂草中狂奔的人,看着看着脸色一变默默看向了专家团里的顾念余。
“?”一众专家一脸茫然:“你倒是继续汇报啊,看着小顾专家做什么?”
顾念余倒是反应快,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到瞭望台,接过瞭望员的望远镜开始看靶场的情况。
结果就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赵挽风的身影。
那碎花衣裳在万林厂找不到第二件了,是他国外留学时买的。
顾念余不由得眉头一皱,他看向专家组道:“抱歉,今日的试炮申请暂停,我进靶场把无关人等带离。”
顾念余这么一说,厂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必进入靶场的就是小顾专家的老婆吧?
说起来,厂长也认识赵挽风严,格意义来说是认识赵挽风的爹,所以对于这位娇蛮跋扈的大小姐他也深谙脾性,无奈摇头。
“快些把她接出来吧,幸亏没出大事。”
顾念余没有多说,放下记录本往一旁的三轮摩托车走去。
看着他发动摩托车冲进靶场,身后的科研同事还不忘叮嘱。
“小顾,记得绕边边走,可别靠近爆破中心区了。”
顾念余只扬手做了一个收到的手势,摩托车如同离弦的箭飞快冲出。
这款摩托车早已退出历史舞台,但现在仍旧占据主流交通工具的半壁江山,而且它的越野性能良好,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大雪封山基本不影响驾驶,是很多大厂喜欢用的。
赵挽风跑着跑着猛然听到身后有摩托车的声音,她犹豫地停下脚步。
毕竟有摩托车就代表有人过来了,有人过来就代表暂时不会有爆破,那她也……安全了吧?
赵挽风不确定地转头,便看到一个俊美的男人骑着一辆老古董摩托车叱咤而来。
吱呀一声刹车停下,男人修长的腿也随之落地。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脸上是一片严谨。
赵挽风感觉在看电视剧,直至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这是她老公。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念余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我……”赵挽风有些心虚地指了指身后的背篓:“我来找藿香。”
顾念余顺着她的手指看赵挽风身后的背篓,只见满满当当的放着许多野菜。
只不过此时的野菜上头蒙了一层灰,看着脏兮兮的,赵挽风也是如此,头上身上全是泥土,想必是刚才爆破的时候吃的亏。
想到刚才的爆破现场,顾念余又是一阵后怕。
他严肃地拉着赵挽风检查了一遍,确保她没受伤这才松一口气。
幸亏赵挽风只是在靶场边缘,要是她方才跑到了爆破中心,只怕现在连渣渣都不剩了。
顾念余想苛责她,但又觉得无力,最后化为一声叹气,把她拉上车先带她离开现场再说。
赵挽风不是笨蛋,看顾念余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闯祸了,更何况刚才还发生了爆破。
一开始她以为是炸山,但现在再看,只怕不是炸山那么简单。
赵挽风正思忖该如何补救,但草稿都没打好,顾念余就带着她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刚才自己走了大半天的路程,顾念余十几分钟就把她带出来了。
看着面前那一群戴着眼镜拿着本本在记录的专家学者,甚至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被卡槽固定的炮架。
赵挽风只瞄了一眼那炮架就觉得腿抖。
莫非……刚才爆炸的就是这家伙造成的?
思及此,赵挽风终于明白顾念余为何一脸严肃,也确定了自己闯祸的事实。
“小赵同志啊,你……”厂长苦恼地挠挠头:“靶场是禁区,不管什么时候都禁止进入,你怎么会跑那里玩呢?”
“我……对不起我错了。”赵挽风先道歉为敬:“我不是故意闯入的,实在是没发现。”
“你从哪里进去的?”科研保卫组的组长忍不住问。
今天要试炮,他明明在各个入口都放人把守,他自认守卫森严,就连苍蝇飞过他也会知道,谁知赵挽风却轻而易举地进到靶场。
如果备战时期出现这样的纰漏,摸进来的是敌特分子,那他的责任就大了。
所以保卫组组长忍不住刨根问底。
赵挽风倒也没瞒着,把从宿舍后山荒林摸索的一路给说了。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赵挽风竟然是攀爬了大半个山头,无意中才走到这里。
保卫组组长羞愧难当,没想到还有那么一条隐蔽的路通向这里,他以为荒林不会有人进出,所以只绕着靶场边缘树了几个警戒牌子。
殊不知差点出大纰漏。
本来众人对赵挽风的行径还挺生气,毕竟靶场并非游乐场怎么能说进就进,这是对自己对他人不负责任的表现。
但得知她是为了给拉肚子的人找草药才会进的荒林,甚至因此误闯靶场差点丧命,苛责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卫生室治疗腹泻的药用光了,新一批药还要月余才到,甚至昨天已经有人去镇上就医,严峻的情况他们知道,但除了干着急也没办法。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娇蛮跋扈的小赵也会去找药,真是怪也不是不怪也不是。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让顾念余送她回去。
临走前厂长还不忘在顾念余耳边嘀咕。
“小赵同志虽然误闯靶场,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大家,你可别太苛责她了。”
顾念余一愣,眼底含着无奈点头:“您放心吧。”
赵挽风知道自己捅了娄子,全程乖得不得了,顾念余带她走她就乖乖跟上。
从后山靶场出去,要经过对外保密的生产车间。
说起来,工厂的生产车间建在山间涵洞里。
山的前面是正在盖房子的平地,山的后面是炮台靶场,山的主体就是生产车间。
此时两人穿过生产车间一路往外,赵挽风好奇地左右张望。
只见偌大一座山里面几乎被挖空,而且全都铺了水泥,甚至承重柱,照明设施,敞亮得不行。
一间间规划好的生产车间整齐有序,什么零件车间、精密组件车间、重要组建车间、总装车间等等。
想到国之重器全都是在这山坳生产车间生产出来的,赵挽风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澎湃。
正四处张望呢,顾念余默默伸手把赵挽风的头扭回前面。
“好好看路。”
“……”赵挽风。
不能怪她好奇,实在是之前参观时,这里早已成为废弃场地,虽然建筑基本保留,可照明啥的早已被拆走,那感觉跟鬼屋差不多。
而现在灯火通明,充满人气,感觉完全不同。
不过顾念余不让她东张西望,那就不东张西望吧。
于是赵晚风偷偷瞄顾念余,本以为顾念余会生气,不说别的,毕竟闯入了正在试炮的禁地,一顿臭骂是难免的吧?
换做是她也一定会对闯入者狠狠批评。
谁知顾念余却仍旧跟往常一样,没有半分苛责,甚至帮着她背箩筐,顾着她好好走路。
赵挽风摸不清顾念余是打算回房间再说,还是怎地,只能心虚开口:“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闯入禁地的。”
顾念余微微讶异地看了赵挽风一眼。
以赵挽风的性子,即便真的做错了也绝不可能道歉,更别说她是为了找藿香才会闯入禁地,若按她平时的风格,肯定会据理力争。
顾念余心中千回百转,思考着赵挽风会这般委曲求全,是不是担心自己一怒之下不送她回帝都。
想通之后顾念余道:“你不用担心,我约了采购车明天送你出去。”
“出去?”赵挽风有些反应不过来,果然在这里等着她吧?因为误闯禁地所以要把她打包走?
“你不是想回首都吗?”顾念余眉眼里有着温和:“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从这里出发,正好能赶上中午到首都那趟火车,等这边条件好些了,我再接你过来。”
赵挽风闻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个……我也正想跟你说呢,其实……经过一夜思考,我有了新的决定,我不走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顾念余有些头疼地望着她:“挽风,不要儿戏,车和票都不好安排的。”
言下之意,即便今天赵挽风决定留下,被生活消磨个几天肯定要反悔,就算三五天不反悔,一个月后还是会反悔。
他太了解小姑娘的脾气了,反复无常才是她的特点。
而且说实话,万林厂才刚刚起步,就连家属也是要加入生产建设的队伍,赵挽风从小到大娇惯着长大,她怎么能适应挑混凝土盖房子的日子?
“带你过来确实是我欠缺考虑了,我以为我能照顾好你,但按厂里的情势来看,只怕短期内我真的无法兼顾你,真正对你负责是把你送回首都,你不受累我也才安心。”
“不不不,老顾啊,你听我说。”赵挽风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当初我能陪你过来就已经做好吃苦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苦,我一时接受不了才会闹脾气,不过昨晚痛定思痛,再回头想想,其实也没那么苦,不信你就看我的眼睛。”
赵挽风说着凑过去,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进,顾念余下意识地微微躲了一下。
赵挽风浑然不察,仍旧认真道:“你老是担心我朝令夕改,今天说不走明天又要走,但你换个想法,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今天回去了过几天又自己跑过来吗?现在这交通多不方便,万一我在路上丢了那怎么办啊。”
赵挽风这话说得没毛病,顾念余仅是想象就觉得窒息。
“你……岳父大人不会同意你独自过来的。”
“嗐,他成天下地方,哥哥们也都在部队里,谁管得了我啊。”赵挽风说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所以还不如把我放在你眼皮底下,好歹还能确定我的行踪对吧?咱是夫妻,夫妻同心当然是你在哪我就在哪,除非你也走,否则我才不要一个人走。”
听到这略带任性与骄纵的语气,顾念余才确定赵挽风是真的决定不走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里的条件真的不好。
“你放心,我可以的!我以后绝不会再耍小姐脾气,我会跟南大姐她们好好学习,尽量争做五好家属,不给你丢脸。”
说着又拍了拍顾念余身后的背篓:“你看,这篓藿香就是我洗心革面的证明。”
顾念余听到这,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话说回来,这篓藿香你想做什么。”
“这个啊……你很快就知道了。”赵挽风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赵挽风从生产车间出来,拽着顾念余直奔厨房。
看到灰头土脸的赵挽风,赵总厨警觉地挑起眉毛:“你又来做什么?”
面粉他已经停用,甚至连夜把面粉送回供销社厚脸皮要求换新的,为此还被供销社说矫情,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这丫头怎么还阴魂不散。
“赵大叔,我来做止泻汤。”赵挽风回答得简明扼要。
“止泻汤?”
赵挽风点头如捣蒜,献宝似的从背后箩筐拔出一根沾满灰尘的鲜藿香。
“用它熬制藿香散可以止泻,咱们厂里不是挺多人闹肚子嘛,吃它管用。”
昨天赵挽风做生姜水之前,确实好像说过什么藿香正气口服液之类的,不过厨房里没有,她才做了生姜。
看着那一箩筐新鲜的草药,又看了看赵挽风身上的泥土,赵总厨有些惊讶:“你……一大早摘这个去了?”
摘个霍香叶而已,有没有必要弄得灰头土脸的?
“您不知道,我为了这霍香都差点送命了。”
“???”赵总厨一脸茫然。
“唉,总之说多都是泪,咱不提那些了。您就放心让我弄吧,保证管用,不信可以去找牛医生来。”
赵挽风笑得真诚。
赵总厨瞅了一眼笑得憨傻的赵挽风以及跟在一旁的顾念余,最终软下态度。
“现在我的灶头没人用,你赶紧去弄吧。”
赵总厨想起什么又叮嘱道:“只能弄你的藿香散,可别动其他的东西。”
“您若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盯着我。”赵挽风也不恼,笑嘻嘻地说完就开始利索地洗藿香去了。
她折菜洗菜的手法很熟练,把顾念余看呆了。
在他的认知里,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吃菜都恨不得有人喂,更别说洗菜煮菜,这种事儿她怎么会?
可现实是,赵挽风不但会,还有模有样。
那娴熟的架势,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挽风一旦开始整厨房的活计就会格外专注。
完全顾不上旁边俩男人惊呆的目光,认真地洗叶子,然后将之捣碎榨汁,再倒入沸水中搅拌至鼎沸即可。
很快,厨房里就飘荡出一股奇异的药香,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闻着那味道肠胃还怪舒服的。
赵挽风很快就完成藿香散,找赵总厨要盛放的东西。
最终,赵总厨给她准备了一个装汤水的大铁桶,看她小姑娘不容易,还派了俩助手帮忙搬倒入桶中。
看着那桶黑黢黢的汤,赵总厨有些犹豫。
“这个……要怎么喝?”
“如果你信我,那就不管有病没病每人喝一碗,藿香散除了对肠胃有奇效也能解暑。天气这么热,大家一天到晚都在外头晒着,保不齐有中暑的,服下一副赛过仙丹妙药。”
赵挽风在医学院待过一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她学到多少,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依照她昨天的表现,内里到底是有点底子的吧?
至少根据回来的采购司机描述,小钟喝了那一碗生姜水以后,腹痛缓解了很多,也真的撑到了县城。
思及此,赵总厨咬牙:“行,我给大家安排的。”
得到赵总厨的首肯,赵挽风这才真正地咧开嘴笑了:“诸位也赶紧尝尝,对了味道如何记得告诉我哦。”
“……”众人。
“这又不是菜,药也能品出个好歹来吗?”赵总厨无法理解。
“那当然,只要经过烟火的炮制就肯定有它的味道,听取反馈才能做出更好的东西嘛!”赵挽风回答得理所当然。
一旁的顾念余仿佛在看一个全新的赵挽风。
虽然他和赵晚风算得上青梅竹马,可说到底自己出国进修好些年,或许他不在的这段日子,赵晚风真的改变了也未尝可知。
在众人犹豫要不要喝这碗藿香散时,顾念余率先走出来:“我先喝吧。”
众人看向身先士卒的小顾专家,想阻止,但转念一想,人家是夫妻,小顾专家支持妻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就这样,顾念余在众目睽睽中喝下了那碗藿香散。
包括赵挽风在内所有人都满脸期待地望着他:“怎么样?”
顾念余放下碗,抿唇笑着中肯点评:“很纯正的药味。”
“……”赵挽风。
“……”众人。
看他喝了没事,众人这才亦步亦趋地跟着喝了一碗。
中午时候,人们到食堂打饭,发现在汤水区多了一大缸黑乎乎的中药,看着这东西大伙好奇得不得了。
“这什么东西?”
“老赵这是干啥的啊?”
“闻着香臭香臭的。”
……
众人刚从工地过来,浑身泥泞汗水加身,但精神头却很好,尤其看到食堂又多了一样新菜品,哪怕它是药也都觉得高兴。
“这是藿香散消暑用的,吃了饭一人喝一碗,巴适得很。”
有了赵总厨的话,众人更放心了,一人一碗一个不落。
到了下午就不停有人反馈,困扰了好几天的拉肚子问题缓解了,也有人说这些天一到下午就头晕脑胀今天破天荒的不晕了。
总而言之,众人反馈良好,让赵总厨不得不正视起藿香散来。
为了求证是否真实藿香散的作用,赵总厨还偷偷揪了一张赵挽风用剩下的藿香叶找牛医生求证。
牛医生捻着那一张叶子看了又看道:“藿香散在中医确有其事,说来也巧我昨日收到一位中医朋友的信,他在信上也提了藿香散,我正想到山里找找这鲜藿香呢,没想到那丫头先找到了。”
赵总厨闻言瞪大了眼睛:“原来,原来这丫头真是有本事的?”
牛医生无奈摇头:“兴许吧。”
只怪赵挽风在医务室当助理那几天表现的实在太差,以至于她现在展现才能,牛医生也无法全信。
不过说来是自己狭隘了,也许赵挽风只是不通西医,中医却很擅长呢。
最后牛医生只道:“总之这个藿香散确实没有问题,你安心让那丫头捣鼓吧。”
有了牛医生给的定心丸,赵总厨可算放下心来。
而事实上,自打藿香散出来以后,那些肠胃不舒服乃至有中暑迹象的确实得到了控制。
此时拥有最大成就感的要数赵挽风了。
能为这里的人效犬马之劳也不枉她穿越一回。
那天误闯过试炮禁地以后,赵挽风当天夜里就找顾念余标注了一个安全的采摘范围,而后便一直在这个区域活动。
这几天众人也知道藿香散的来处,对赵挽风也刮目相看起来,甚至南大姐还主动请缨陪她一块摘藿香。
每天都要提供藿香散,确实需要大量的鲜藿香,赵挽风欣然接受南大姐的帮助,几天功夫加入鲜藿香采摘队的越来越多。
原本需要大半天的活计只消片刻功夫就搞定了,甚至发展到后面赵挽风只要负责煮就好。
有了越来越多空闲功夫,赵挽风默默把目光放到食堂内部。
上次检查面粉的时候,她曾参观过仓库,那时候她就对仓库的陈列颇有微词,不过当时急着解决面粉问题没空顾及别的,现在可算有空的。
赵挽风擦拳磨掌准备升级改造厨房。
然而,又一次惊动了赵总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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