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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拥抱我

江家大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安暖是一个天才钢琴家,被人陷害,送进监狱,三年出来,人生大变!遇到C市最有权势的男人~司翎风,他对她的好,疼入骨子里的,如果她说,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会义无反顾的摘给她。第一次见面,他对安暖展开热烈追求!为了追安暖,腹黑、心机、撒网、下套这几个词在司翎风身上演绎淋漓尽致。安暖一直以为那个陷害她的人就是司翎风,她怕他,躲他,甚至想尽办法逃离他的身边!也几度想要杀了他。安暖从未忘记那一天晚上,大雨瓢泼,她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就像一只失去挚爱的雄狮,仰天悲怆嘶吼!她从忘记,他血丝的眼眶里,噙满泪水,无措的,哭得像小孩儿。她也从未忘记那一天,她拿着刀捅进他的左边胸口,他心碎绝望的眼神,嘴里还不断安抚着:“小暖,不怕……小暖,不哭……小暖,乖,闭...

主角:司翎风,安暖   更新:2022-12-11 13: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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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翎风,安暖的其他类型小说《爱我就拥抱我》,由网络作家“江家大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暖是一个天才钢琴家,被人陷害,送进监狱,三年出来,人生大变!遇到C市最有权势的男人~司翎风,他对她的好,疼入骨子里的,如果她说,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会义无反顾的摘给她。第一次见面,他对安暖展开热烈追求!为了追安暖,腹黑、心机、撒网、下套这几个词在司翎风身上演绎淋漓尽致。安暖一直以为那个陷害她的人就是司翎风,她怕他,躲他,甚至想尽办法逃离他的身边!也几度想要杀了他。安暖从未忘记那一天晚上,大雨瓢泼,她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就像一只失去挚爱的雄狮,仰天悲怆嘶吼!她从忘记,他血丝的眼眶里,噙满泪水,无措的,哭得像小孩儿。她也从未忘记那一天,她拿着刀捅进他的左边胸口,他心碎绝望的眼神,嘴里还不断安抚着:“小暖,不怕……小暖,不哭……小暖,乖,闭...

《爱我就拥抱我》精彩片段

“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昏暗的房间,安暖抓着铁框,呼声喊冤。

哐当,哐当!铁框被她摇晃得哐哐响。

身后,一只狠毒的脚,措手不及,朝她背部踢下去,伴随凶残的刻薄:“都进监狱了还在狡辩,司总可提醒了,要我们好好‘教导’你,杀人犯就该老老实实的闭嘴。”

啊!

巨痛随之而来,安暖挺直了脊梁骨,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倒下去,撑着满满的傲气:“我不会屈服的,我没杀人,我不会如你们所愿。”

她的倔强,是一种愚蠢的逞强,只会让接下来凌虐的拳脚,在这个狭小寂静的房间,越加疯狂。

往后的日子里,安暖陷入了铺天盖地的侮辱和折磨中,甚至彻底的改变了她。

安暖仰着头,望着头颅大小的窗口,灰蒙的双眸,出神的发着呆,过往暴虐的画面,一帧一帧,还原,超高清在眼前播放着,身子每一个细胞不自觉的颤栗,嘴里喃喃:“我杀了人,我会听话的,我有罪,我认!”

外面有脚步声在靠近,安暖敏感的竖起耳尖,动了动,条件反射的抱住了双膝,把头埋了进去。

整个身体形状圆到不能再圆,像是受到惊吓过度的小乌龟,缩进了自己的龟壳里面,颤抖的躲起来。

“920!”狱警高声喊着。

绷紧的神经,顷刻间放松,安暖缩出脑袋,捻动着苍白的唇,回应:“在!”

“恭喜你,920,你今天出狱了。”

她的眼神空洞得离谱,并无半点喜悦,破皮的嘴唇机械性念着三个字:出狱了。

步履蹒跚,一步一步走着,黑暗的通道尽头,是光,安暖朝着那束光而去,速度不自觉加快,越来越快,近了,近了,心率不规则的跃动,似要冲出喉间。

金色的光,沐浴在那道竹杠身影,撑开的手掌心稳稳的接住那束光,小心翼翼握成了一个拳头,生怕下一刻从手缝中溜走。

“安暖,出狱后,要重新好好做人。”

安暖呆愣的侧过头,扯了扯嘴角,“嗯。”

“咿呀”一声,铁扇门在瘦弱的女人身后关上,严丝合缝。

她望着说变就变的天空,前一秒风和日丽,下一秒乌云密布。

安暖拢了拢灰麻色风衣,轻吐一口浊气,她就说,怎么会有光呢,不过是她短暂的错觉。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雪,雪花从眼前落下,一片片,晶莹剔透,白到发光。

路人纷纷惊喜大喊着:“初雪,下初雪了。”

“初雪预示着好兆头啊。”

“我们太幸运了。”

行人个个捧着一双手,接住初雪,只想守住她们的幸运。

她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嘲弄的弧度,他们都说初雪是幸运,而三年前,就是那场初雪,把她带进监狱里面。

只因为她杀人了,那把作为杀人物证的刀子上,有她的指纹,被害人死亡当天,她就在现场,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她,辩护律师为她减轻刑罚,提出过当防卫,才判了三年。

时光荏苒,她再次从初雪这一天出来,幸运不幸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如今连个去处都没有。

从她进牢房那一刻起,安家便与她断绝了关系,因她是杀人犯,让安家列祖列宗蒙了羞,本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也就断的更干脆。

这些已经不在乎了,无所谓了,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也挺好的,不是吗!越是这样安慰,一股无端的孤独凄冷,越是从心脏弥漫开来,颤颤发冷。

安暖拖着受伤的左腿,爬上了公交车,司机一声,“扫码付账。”

安暖讷了一下,怯弱小声:“扫码?我没有手机,能收现金吗?”

司机急着赶时间,不耐烦,“现金不找零!”

她看着皱巴巴的现金,沉思半响儿,慢慢吞吞的吐着:“对不起啊,司机,我不坐了。”

拖着左腿,安暖一跛一拐的下了,车门在身后愤怒关上,伴随着司机骂骂咧咧的粗嗓子,“今天真是晦气!遇到一个神经病,手机都没有,浪费我宝贵时间。”

安暖抿嘴,能回应的只有,把头埋下去,垂着眼帘,拖着半残的腿,在雪白的路上,艰难行走。

安暖记得天黑了,她才走到c市中心,不知道时间的她,从关了一半店铺,大概猜出现在是午夜时分,幸好初雪不大,她不至于冻死这个初冬里。

安暖从垃圾桶里扒出几根泛黄的菜叶子,混着雪块,嚼几下,最终吞咽下去,刺冷席卷舌尖,从喉咙滑至肠胃,倏然间,全身冷的直打颤。

相比于饥饿,这冷,对安暖来说,到底不算什么。

饥饿感散尽,安暖不闲着,在垃圾桶里翻到了一件军大衣,不破,虽然上面粘上了黏糊糊厨房残渣,有点发臭,但能裹暖,她找了一块僻静巷子里,躺在角落里,盖上军大衣,拉上裤脚,露出左腿膝盖处伤口。

这是三天前在监狱里吃饭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故意踢了她一脚,正好踢到膝盖关节处,筋脉里头连着血肉被踢伤,里面积着血液,表面看不出任何伤口,只有走路的时候,疼得一抽一抽。

一天行走,本是脆弱的膝盖关节,此刻臃肿得快要把皮肤撑爆,想来积液又增多了。

安暖不在意看了一眼,轻轻揉按着,疼痛缓解了许多,脑袋昏昏沉沉,安暖很快睡着了,凌晨四点,清洁工开始扫雪,刷拉刷拉的扫地声,安暖如惊弓之鸟被惊醒。

一睁开眼,发现这里已经不是监狱,安暖拽紧的拳头,缓缓放松下来。

她忍着发干的喉咙,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的手脚早已经冻的发硬,抖了抖身上厚重的积雪,搓了搓手,向前走,经过一处巷口,旁边广告栏上贴满各种各样的招聘,一则不用任何文凭吸引了安暖注意力。

太阳升起,安暖走进附近一家家政公司。

一个月后,安暖走进其中一栋别墅,跟往常,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肥胖的佣人没好脸色的催促着:“今天十一点先生就回到这里,你最好能够在十一点之前离开这里,我家先生最不喜在这个家里看见陌生人。”

顿了一下,尖声刻薄:“这栋别墅有上百幅名人字画,还有百来个古董装饰品,你手脚可是要放干净点,要是少一样,你别想出了这个门。”

安暖点头,死气沉沉的应着:“嗯,我明白。”

佣人嫌恶看了一眼安暖,她看过很多钟点工人,就没有见过安暖这种毫无生机的女人,要死不活,怎么看都觉得晦气。

交代完毕,女佣拽着步伐走到沙发,坐下,喝起茶水,一副主人的派头,颐指气使,“从楼上先扫,还有动作给我轻点,要是吵到我,你给我滚蛋!”

“嗯。”她没有脾气的应着,兴许这样的安暖,肥胖的女佣气势更甚,“不许用拖把,要用毛巾擦地板。”

“好。”她点头,即便对方不是客户,安暖是不会拒绝,从监狱里,她学会了逆来顺受,学会了要听话,才会好果子吃。

安暖看了一眼挂钟,正好走到八点,三个小时,她看了别墅大小,时间足够的。

她们钟点工,一般都是在客户不在家的时候,进行打扫,主要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这对安暖来说,最适合不过一份工作,越少人接触越好,这是她巴不得。

当时针走到十一点整,安暖准时收拾好工具箱,工具箱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架上。

这时,一辆黑色奔驰风驰电掣的开进院落,停在自行车旁侧,车门打开。

与此同时,安暖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

秘书提醒的声音从安暖身后响起:“司总,路滑,请慢走。”

顿然,安暖僵住了,血色一寸一寸从脸上抽去,呼吸一顿。

司总,司总……


监狱里那些声音,如魔音又在回荡,“司总?谁是司总,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真蠢,还是装蠢,C市最有权势的男人司总,司翎风,蠢货,想起来没有。”

司总,司翎风,司翎风,奈何她翻开了过往画面,都找不到关于这个男人半点零星记忆。

司总。

这两个字,安暖在唇齿间咀嚼了三年,一千零九十六个日日夜夜。

那三年监狱里,她清楚了一个事实,司总陷害她,司总想要她置于死地,司总送她进了监牢,司总,司总,司总……一切都是司总的意思。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出狱了,她一定要见见这个男人,问问他,他们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害她呀!

当真的要即将面对这个‘司总’,安暖居然退缩了,她慌张的坐上了单车,顾不上左脚的伤口,脚用力一蹬,一百迈的速度,咻的一下,冲出去。

锃亮的皮鞋从车门优雅的踏出来,俊美如玉的男人,高挑站在车门旁边,一身黑色西装衬托出他肩宽窄臀的好身材,全身散发着矜贵气质。

司翎风侧过脸,看到那个慌乱的背影,那人的背影,恍若见到厉鬼似的逃跑了。

捻动菲薄的唇:“她是谁?”

肥胖的女佣看着远去的安暖,满眼嫌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发现偷东西的小贼,仓皇逃窜,想必先生也是这样认为。

回过头时,女佣变脸的咧嘴笑媚,“先生,一个钟点工而已,估计家里死人了,走的急,先生不用理会她的。”

“是吗?”丹凤眼凝视着安暖的背影,直到消失拐弯角,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先生这是回来要住几天?”

“这次回来,我是来算一算账。”悠悠冷冷的调调,散发着强势的压迫。

这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肥胖的佣人脸色一白!!先生这是知道了什么?

安暖拐着不利索的左腿,气喘吁吁回到了宿舍。

司总,就是一头恶魔的存在,梦魇般,从她进监狱第一天开始,无时不刻在她的五脏六腑流动,生存。

安暖对这个人的恐惧,是刻入到骨子里面的,她很矛盾,一方面想着找‘司总’当面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害她。

另一方面,她又迫于对他钻心的害怕,只能逃离。

刚喝一口水压惊,叮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安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所在家政公司前台打来的电话,她点开接听。

不到一分钟,电话挂断时,安暖脸色不自在的惨白。

富临区三栋别墅,安暖又来了。

刚刚那通电话,富临区三栋别墅的客户丢失了东西,让她重新回去解释清楚。

她抓了抓衣角,无神的瞳孔,此刻多了两分恐慌, 她踌躇之余,门豁然打开,像是感应到她的到来。

肥胖女佣从里面跑出来,面目狰狞,拽着安暖的衣领,“你这个小偷,你给我进来!”

一切太快,安暖都没有缓解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人被肥胖的女人,半拖半走的强拉进去,到了客厅,背部被一股力量一推。

安暖踉跄几下,加上左腿膝盖有伤,整个人是狼狈的栽倒在一双皮鞋跟前。

她心头一慌,隐约知道这双鞋的主人是谁,她还是不由自主顺着鞋子看了上去,睫毛颤颤,看到了,看到了,她看到了这个司总的真面目。

那个俊美无铸的男人,王一般就坐在沙发中间,尊贵无比,眼神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一秒,仅仅一秒,安暖的心率,突突突紊乱的飙升,那是惶恐到极点。

司翎风停留在安暖身上半秒而已,那眼底,安暖看出满不在意,仿佛她在他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小透明,毫无存在感。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只是,不敢太放松。

这个男人认不出她!是不记得?还是压根就不知道她这个人存在,还是他根本就不是监狱里‘司总’。她很混乱,理不清。

耳边一道尖锐女声响起,“先生,就是她,东西就是她偷的。”

“我没有!我没有偷任何东西。”从地上磨磨蹭蹭的站起来,安暖坚定的回应。

“你一走,金貔貅就不见了,不是你偷,你说谁偷的。”肥胖女人尖锐的嗓音,飞扬跋扈,一口认定安暖偷了东西。

“我没有偷,不信你可以搜。”

“你这个小贱货,你真是狡猾,东西都被你带回去,藏起来了,能搜出个什么劲儿出来。”

“可以查监控的。”她坦荡荡,不怕被查的,她不怕,她不怕的,这里不是监狱了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怕的,安暖,那你的手,在抖什么,在慌什么,她把手捏成拳头,还是控制不住的血液里,钻心发抖。

肥女人眼尖,“你看看,都心虚发抖了,监控就是被你破坏了,查什么,就是你偷的。”

转头对着司翎风,“先生,就是她偷的,她还不想承认,我们把她交给警察局吧。”

果然,监控坏了,不然也不会叫她过来,她早想到了,其实,她是赌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监控,那是唯一证明她没有偷东西的证明。

可~一场空,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吗?

男人余光也查到了安暖的手,不寻常的抖,目光阴鸷,来回在安暖和胖女人身上来回,像一把激光,扫得肥女人惶惶不安!

司翎风不急着做决定,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大腿上,来回轻敲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当指腹停止敲击的动作,醇醉嗓音,低沉扬起,“叫阿琦过来,让他带上作案工具。”

旁边秘书立即意会:“是,司总。”

秘书拨打了一个电话,“颜先生,请你过来一趟?司总需要你的帮忙。”

十分钟时间过去,还没进门口,就听到一个男人大声嚷嚷着,“司翎风,你是人吗?现在可是晚上七点时间,我正在吃饭,吃到一半,我就被你叫过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叫我过来哭丧,现在看来不是,不会让我过来看两个欧巴桑吧!!”

安暖低着头,看着自己黑色的老人鞋,灰麻的外套,扎起妇女发髻,弯着腰,冻疮的手,十分臃肿,模样看起来确实……欧巴桑。

“颜先生,你来的真好,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女人偷了东西不承认,还要我我背黑锅。”

“放心,等一下还你公道。”颜琦不耐烦回应,瞥向局促不安的安暖,这女人不喊冤吗?跟肥女人喊喊冤,说不定,他更心疼这个瘦不垃几的大妈。

安暖没有发现,她越是这样自卑垂头、缩头乌龟,越是容易引起旁人的目光。

颜琦直勾勾盯着安暖探究的目光,让司翎风理解不了一股不舒服感,心底钻出,沉声:“阿琦,工具带来了没有?”

颜琦不舍的从安暖身上,转回视线,吊儿郎当的说着:“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需要多久好?”

“看我心情。”颜琦痞笑着,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了指纹采集仪,走到安暖和肥女人面前,“来吧。”

“颜先生,这,这是什么高科技啊。”肥女人,开始不安。

“采指纹。”

“采指纹做什么?”

“当然是查案,还你清白,还你公道。”

肥女人满脸肥肉开始抖了起来,“颜先生,我不查了,我不查了。”

“哪能由着你。”颜琦一把狠抓住肥女人的手。


谁破坏了监控,谁就是小偷!破坏监控,自然有留下指纹,小偷智商不算高级,破坏监控的时候,并没有戴上手套,导致颜琦轻易收集到监控上的指纹,有指纹,一切工作都显得很顺畅。

把收集到指纹,到显微镜下进行对比,这就是颜琦日常工作,一套流程,不需要一个小时就完工。

两个出色的男人各自坐在了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慢悠悠的交谈着。

“偷东西的小贼,我知道是谁了,你猜是谁?求我,我就告诉你。”颜痞气的脸,吊足胃口。

话音刚落,房门扣响两声,修理工走到房间,报告着,“司总,监控已经修理好了。”

司翎风拿出了遥控,点下按键,液晶电视打开,跳出了监控下各个画面,冷淡的脸看向了颜琦,优雅吐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我不喜欢猜,也不喜欢求人,你要么说,要么不说。”

他扬了扬了手中的遥控,意思很明了,颜琦要是不直接说,查监控,他也能找到答案。

计划失策啊,颜琦不甘心啊,“我的司大总裁,你这样查视频,可是耗费时间的,再说,他们哪个时间段偷的,你可知道?”最后还是要求他。

而后想到一件事,一脸得意:“再说,监控都被小偷破坏了,自然没有录下他们的罪证。阿司,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来吧,求我……”

颜琦闭上眼,正满脸沉醉在司翎风求他这个画面。

半响儿,得不到回应。

颜琦看了过去,司翎风正专注的看着一个画面,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膝盖着地,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拿着毛巾,卖力的擦拭着地板,偶尔坐在地上,捶着发酸的膝盖。

旁边的胖女人指手划脚,骂骂咧咧,至于骂什么,颜琦听不到,只有司翎风带着蓝牙耳机听到了,倒是从胖女人的动作和微表情确定,她就是在骂地上的女人,还骂得狗血淋头的那种。

安暖只是低头,嘴里动了两下,便安静的继续擦地。

颜琦满腹好奇的问:“阿司,她说了什么?”

颜琦就是非常好奇,什么人,被人骂着,脸上没有点生气,反而有着几分不属于她年龄的麻木。

凉薄的唇瓣,优雅的蠕动着:“你猜?”

司翎风已经站了起来,灼热的目光从是监控视频离开,关掉监控,长腿一跨,走出房间。

颜琦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长腿也跟着起立,跟了过去,“喂喂,司翎风,你别走啊,我告诉你小偷是谁,得了吧!”

“不需要。”他早就知道谁是小偷,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女人有没有趁机也偷了一把。

大厅上,气氛格外压迫。

司翎风走到肥胖的女人旁边,“偷了多少东西,乖乖的交出来。”

那胖女人,一个惊跳,撞了撞安暖的手臂,“说你呢。”

安暖是呆愣,但耳朵不聋,这个男人明显冲着胖女人说的,这说明已经查出了答案,她算是松了一口气,“是我拿的,我会如数的交出来。”

司翎风轻吊眉梢,注视着少言寡语的安暖,总觉的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

想来女人见多了,声音跟某某女星,或某某千金小姐相似罢了,也就没有在意,吸引他注意的不是她的声音,是她从进门到现在,都是低着头卑微模样。

她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干了滔天坏事,做贼心虚?或者两者都有。

“抬起头来!”是命令的口气,不容置喙!

心头一颤,安暖交握的手,搓了又搓,再搓下去,安暖就要把皮肤给搓出一层来。

“大妈,你要是不照做,司总可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哦!”颜琦在一旁贱兮兮的恐吓,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喜欢逗弄一下缩头乌龟的安暖。

反正都要面对,安暖咬咬牙,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了素颜的脸,巴掌大、秀美,属于耐看性,裂缝的嘴皮,沁出淡淡的血丝,显得憔悴,脸上的土灰表情,像是经历了难以承受的风霜,无神的瞳孔面对司翎风时,剧烈的晃动,里头涌动着浓浓的恐惧。

对,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害怕他,像是看到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瑟瑟发抖。

还,吓尿了!!

地上那滩潮湿液体,在灰色的地板上,格外明显。

颜琦从她脸上年轻容貌中,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了地上的水渍,愣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司翎风。

肥女人在一旁嘲笑,“哈哈哈……居然尿裤子了,你不会是一个傻子吧……”

“闭嘴!”阴沉怒火的声音,如同熔浆流动,由远及近。

肥女人被吓到大气不敢喘一下,第一次看到先生发怒了。

那边,安暖的双腿彻底软了,蹲在地上,难堪的遮住了地上那滩液体,慌乱的不知所措。

她尿了,她尿地上了,当着这些人的面。

安暖尿裤子了,哈哈~~世纪大新闻啊。

这个小贱蹄子一紧张,就爱尿裤子,真是脏死了。

安暖就是一个废物,垃圾,走吧,改天我们再找她玩玩。

愤怒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近在咫尺。

眼帘下面,安暖看见了那双皮鞋,身子已经抖得不像话,牙齿咯吱咯吱打颤,她闭上眼,仿佛置身在绝望的深渊中,等待死神的审判。

他眼底的清澈,在告诉她,这个男人看见她的容貌了,这次那么真真切切。

监狱里司总终于想起她这号人物,报复?折磨?

可……想像的画面,都没有出现。

一件黑色男性厚重的外套,披在她头顶上,严严实实的遮住她瘦弱的身子。

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穿过她的腰侧,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膝盖,横空抱起。

陌生的怀抱,扑鼻而来是古龙水香味,夹杂着薄荷味,来自他身体。这种好闻的味道,她没有心思去享受,因为她浑身上下被恐惧给淹没了。

她的身子下意识的颤抖厉害,猛烈的挣脱,声音慌不择乱的拔高,“司总,你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偷,我是清白的,你放开我,我哪里都不去,你快放开我~”

就像三年前时候,她也是这样拼命的解释,没有人信,也没有人愿意信。

看着那张裂开的唇瓣,喋喋不休的一张一合,莫名有种魔力,催促他去碰一碰,揉一揉,甚至吻下去的冲动。

这该死的诱惑力。

“你再叫,我就亲下去。”

“啊。”

这句话很有用,阻止了安暖激烈的情绪,她木讷的望着他俊硕的脸庞,这……是那个司总吗?若是,不该这样温柔威胁?不该啊。

安暖出神之际,头顶上传来司翎风低音炮的嗓音,“阿琦,这个小偷,交给你,看好了。”

男人刻意加重了“看好了”,跟在司翎风身边多年,颜琦此刻非常清楚,这个肥女人惹怒了司翎风,等一下有好戏看了。

“好嘞,专门处理这种丑女人,我是最喜欢不过了。”眼底抑制不住的兴奋,颜琦跃跃欲试。

一声小偷,肥女人也彻底伪装不下去了,扑通一声,慌张跪在了地上,“司先生,放过我,我把偷的东西还给你,统统都还给你。”

“迟了。”

司翎风几乎愤怒的挤出两个字,转身,冷漠的回绝了肥女人的求饶。

其实,司翎风也搞不清楚内心的愤怒,换照以前,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丝毫不会影响他情绪。

他不会承认,动怒的原因,是来自怀里的女人,被人嘲笑了。


一路上,司翎风眉头蹙的很紧,总觉得手里抱着是一个婴儿,轻飘飘,特别是安暖腰间,大手一握,就能捏住,这种细腰,总觉得哪里很不正常。

他不知道的是,安暖的细腰不是因为瘦,而是在监狱里时,被人摘除一颗肾导致的。

靠在他胸口上,安暖不安的颤抖着,脸色一片煞白。

在司翎风怀中,不是幸福,也不是所谓浪漫,像是躺在地狱里的撒旦,惊魂夺魄。

肌肤里,每根神经,每颗细胞,都藏着安暖的细密的惊恐。

那种感觉,只有经历了,才懂安暖这种来自灵魂里的害怕。

安暖宁愿现在被人冤枉小偷,定一个小偷罪名,都不愿跟眼前的男人有亲密的接触,喉腔动了动,可就怎么都张不开嘴说一声,放她离去。

司翎风进入自己房间,脚后一踢,门合上。

安暖被带到了沙发上。

司翎风放下安暖,走两步,回过头,冷声警告:“不许逃,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

刚要坐起来的姿势,就这样保持不动。

安暖再次一震,这个男人像是会看透她的下一个动作,她头皮发麻,更觉得恐怖如斯。

这个男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她搞不懂,也不想去搞懂,她想要逃。

大脑不停告诉她,安暖,快走,快离开这个地狱,快离开他,无论他是否是那个司总,你都不要接触,他不是你能得罪的起人物,不然你会被他拉入十八层深渊,永不翻生。

司翎风刚走开,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的水声。

安暖想逃,奈何脚生了根似的,死死拽不动。

再次出来的时候,凛冽的身姿的站在了安暖面前:“水温刚刚好,可以进去沐浴。”声线里夹杂着几许温柔,不刺耳,很舒服调调,难以忽视。

她有些恍惚,安暖此刻表情,就是很木愣,勾勾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像是要好好看清楚这张脸,这个叫司总的人,为什么要让监狱里那些人,对她下狠手。

回过神来,她再次讶异。

大动干戈抱着她来到房间,她以为他会亲自动手折磨她。

最后,竟然只是简单叫她洗个澡。

“你可以选择不洗,或者我叫人来帮你洗,或者我亲自上手,你自己选!”

啊!

她无声一怔,他在搞什么名堂,他都说到这份上,她能说不吗?

像他这种大客户,她得罪不起,更不敢得罪,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监狱里司总,她都没有资格再去得罪任何一个人了。

她诺诺的张嘴:“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啊……”突如其来的一套睡衣砸在了她的身上,安暖被吓住了,做出一个条件反射行为:抱着头颅,蹲在地上,嘴里惊恐万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敢了,我错了……”

本是清冷的面容,此刻寒霜冰冻,目光幽沉,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做出这样应激性的动作,他只是扔给她一套衣服,她激烈成这样,这种动作,看来不是一次两次,像是成百上千。

也就说她被人打了至少上百次以上,才做出这样的反应,他可以想像这个女人蹲在角落里,被人殴打的画面。

一丝心疼蔓延心口,久久化不去!

双手握住了她战栗的双臂,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哄着:“这里没有人打你,这里是司家别墅,这里是我地盘,不会有人打你了,你安全了。”

这种温柔耐心的词语,连司翎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的声音有种催眠安心的魔力,他一遍一遍地说着,直到安暖的情绪镇定下来。

她仰着头,浑浊的双眸逐渐明朗。

眼前男人深邃眼眸里,流淌着温柔似水和担忧,跟监狱里她所想象的恶魔司总,判若两人。

安暖张了张嘴,她想问问这个男人是那个监狱里,那些人嘴里,口口声声的‘司总’吗?

他认识她吗?

她得罪了他什么,要这么报复她。

还是一千多个日子,忘记了她,还是觉得她这个玩具表现十分听话,对她生出那么一点点的温柔。

她该问吗?问了,万一让他想起有她这么一个小人物,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最后,蠕动的喉腔,便安安分分的沉默了。

司翎风看出她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刚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她垂下眼帘,抓起散落在地上睡衣,站起来,保持得当的距离:“没有什么话想说。”

顿了一下,觉得刚才口气有点不对,赶紧弥补,“刚才,我吓坏了司总,请司总莫要往心里去。”

安暖又恢复了懦弱和胆怯,说完,向浴室里走去。

看着她走路一拐一跛的,心头,一丝丝的扯疼,蔓延至心脏深处,这种疼,很陌生。

见鬼了,他居然心疼起一个刚见面的陌生女人,要是让颜琦那家伙看到,指不定耻笑他一翻。

安暖在洗澡期间,司翎风下楼了,声音沉了半分:“丑女人在哪里?”

“这个胖女人着实可恨,吃了我两个拳头,才敢说实话,一个多月里,偷了不止十件古董。”颜琦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丰功伟绩’。

“这个不用你来告诉,丢什么,我自然清楚。”冰冷词语粉碎了颜琦的笑脸。

颜琦变了脸,冲着司翎风一顿骂骂咧咧,“司翎风,你这混蛋,都知道丢什么了,还叫我过来干什么,谁是小偷,你都知道了吧。”

“我只想确定一下,刚才那个保洁员有没有参与偷盗。”

肥胖女佣手脚不干净,早在两个月前,司翎风就发现了苗头,只是他工作繁忙,这栋别墅只是他出差落脚点,他很少回来,处理偷盗事件便一推再推。

这次出差路过这里,想起此事,就过来处理一下。

“她人在哪里?”

“呐,正躺地上吓昏过去。”

“这种天气,倒点零下十度的冰水,想来,不需三秒,就能把她叫醒。”

颜琦竖起大拇指,意思在说,你司翎风够狠!

这就是颜琦佩服的一点,司翎风凡事好说话,但一动真格,这个男人就变了一个人,凡是让他恼火的人,统统都见阎王!

不慌不忙,司翎风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地狱幽暗,动动唇语之间,肥女人被冷水泼醒了。

沙发上,司翎风鬼魅的注视着,金丝框的镜片下闪过一片邪恶光芒,男人不疾不徐的低头,唇边扯开一丝弧度,“你偷东西就罢了,不该狗仗人势,欺负无辜的人。”

司翎风不爱笑,可刚才一笑,不是发自内心欢喜的笑,反而一种来自阎罗阴狠的笑意,肥女人背后一阵发凉!脸上肥肉抖得快要甩出去。

肥女人不笨,三言两语就听出司翎风的话中意思,她偷可以原谅,但欺负人,欺负安暖,无法原谅!

在司总这里要是讨不到原谅,她是在C市里,将会寸步难行。

“我错了,先生,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我发誓再也不欺负人了。”

“原谅你,不是不可以,跪在雪地里,用手给我清理掉所有院子里堆雪。你欺负人的事,我不再追究。”

司翎风这是在为安暖找公道,颜琦也看出来了,心里嘀咕着不解,司翎风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讨回公道是不是有点过了。

司翎风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可没有助人为乐的精神。

嘿嘿……阿司不会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了?


安暖洗好澡,上身的男性睡衣穿在她身上,就像穿了一件裙子,直达她膝盖,裤子拖拽在地上,松松垮垮,很是滑稽。

头发湿湿哒哒,就这么呆呆的站在浴室里门口,也不出来。

浴室里有干毛巾,安暖不敢使用,她担心水珠落地在暗色木质地板上,损害了地板,那样就不好了。

司翎风进来,只看见浴室开了门,就是看不见安暖人影,他大步朝着浴室走去。

便看见安暖披着一头瀑布的黑发,垂着脑袋,以至于刘海遮住了她整张脸,乍一看,像极了贞子从井里刚爬出来的画面,诡异的可怕。

外人若看见这情景,必定尖声大叫:鬼啊~~

可在司翎风眼里,画风变了,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还带着一丝丝的欣喜。

第一次看到有人穿着他的睡衣,那种感觉很怪,却出奇的让他欢喜。

他享受这种该死的欣喜。

司翎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欢喜,说不清,道不明。

一双长腿阴冷的立在她眼帘之下,她还未抬头,头顶上就听到他不悦的嗓音,“你没用洗发水?”

额,他是怎么发现的??她没用洗发水的。

“我……我没有经过你同意。”所以,没用。

安暖的回答,让司翎风一时语窒,别人也许会嘲笑安暖笨,既然这家主人同意洗澡了,也就意味着浴室里有洗发露,可以自行使用,不用事事都要经过主人同意。

可,安暖不是别人,她只想着,司翎风让她洗澡了,可没有说让她随便用浴室里的洗漱用品。

她的太懂事,莫名的让司翎风心头划过莫名难受,“所以,你连沐浴露都不用,连毛巾不敢用。”声音更沉了,他似乎更不开心了。

安暖无声的垂了垂头,算是默认了司翎风的回答。

“给我蹲下来,头朝下。”

突然命令的口吻,让安暖一呐,他又想做什么,“我……”

不给她出声的机会,冰冷刚硬的态度继续,“给你两个选择,重新洗,要么我来帮你洗?”

“我来,我自己来。”她一紧,迅速打开了水龙头,头朝下,抹上洗发露,动作很快很快,不给司翎风动手的机会。

司翎风抿紧的唇瓣,无言的,弯弯翘起,

当目光不经意落在她左手中指……眸光逐渐暗淡下去。

一道炙热的视线在头顶停顿,滑动,最终落在安暖的那根断掉了手指。

断了中指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不规则的疤痕,像是被尖锐的利器,硬生生的斩断,更像是有人故意断掉,太惹眼的断指,他不得不看到,不得不去想,在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经历了什么,造成她这种弱弱缩缩,惊慌失措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压在他心头,难以呼吸。

安暖刚洗了一半,一双修长的手,霸道的直闯过来,横穿她的发丝,“别动,你洗的太慢。”

呃……她呆住了,不是不动,是她不敢动,她怕得罪眼前这个大人物。

安暖犯迷糊了,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他可知道,就是他送她进监狱,就是他让那些牢犯‘关照’她的,然后呢,现在呢,他在对她好?好到有点莫名其妙,好到她觉得像一场梦幻的梦,一醒来,她又回到现实。

安暖心头一个很大疑问,从她再次进这栋别墅起,就压着,很重,很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想要挣脱,她想要呐喊,她想质问:司总,你是那个监狱人人口中的司总吗?你可记得一个叫安暖的人?你可知道,你把她欺负的好惨。

你现在对她做什么,洗头发,想弥补罪孽?猫哭耗子,假慈悲吧!不,她不需要!!

“我不需要,我不用你洗头发,我不要一个把我害的那么惨的人洗头。”安暖突兀的大叫起来,只是,过后,她后悔了,她捂住了唇瓣,想要阻止说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可……迟了。

司翎风听到了,安暖几乎咆哮的叫出声,清晰入耳,十里以内的人都能听到,何况是站在安暖的身后司翎风。

失控情绪,莫名的怒火,像是对他莫大的怨恨。

司翎风再迟钝,都能感受到她对他恨意!!十指没有停下来,清洗,擦干头发,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听到安暖那些话。

安暖垂下头,懊悔刚才行为,“司总,对不起,我,我刚才……我……失态了,我我~”

憋了半天,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怕他发现她就是他报复的那个人,又怕得罪他!她不想再承受零星半点折磨,她折腾不起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折腾的了。

她要好好活着,找到她丢失的儿子,她不能得罪眼前这个男人了。

“啊……司总,”正要解释刚才的失态,突然身体被一股力量向后拉,人已经落到了司翎风的怀抱里,手臂如蛇,紧紧缠住,不给她挣扎机会。

“有什么事,等我吹完头发再说。”他几乎用很轻的语气,从她耳畔划过,霸道的口吻,难以说不!

呼呼……

这个房间,除了吹风机声音,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声,还有一股奇怪气氛,流动彼此之间。

安暖不言不语,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说吧!”吹风机放到桌边,低沉的声音响起。

说什么!

她一紧,手不自觉的握紧,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司总,你想说什么?”

“你认识我?而且认识了很久,是不是偷偷的暗恋我?”

想起刚刚,她的愤怒来的有些莫名,他勾起唇角,“爱而不得,便对我愤怒了。”

这男人,越说,越离谱,谁爱上一个害她这么惨的人!

她抬起头,愤怒反驳:“我没有!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暗恋你。”不会暗恋你这个恶魔!!

倔犟双眸迎接那双火热的眸光,男人正痴痴的凝望着,研究着,恍若,要把安暖看透。

就在安暖抬头时,他的人强势的靠过去,双手撑在了安暖的左右边床沿,两人身子距离仅有两厘。

太近了,近到,都能看到对方的毛细孔。

害怕,再次从身体四处滋生,安暖睁大了瞳孔,混麻的眼珠里,惶恐的剧烈晃动。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体,呼在她的脸上,麻麻的,电流而过,安暖拼命的咬住自己下唇,她身子不知不觉间,向后倾去。

男人不如她的愿,修长的身子强势向她贴过去。

安暖只好用手贴在他的胸口,用力一推,司翎风顺势站起来,从容不迫,扯了扯领带,扭了扭手腕,咔嚓一声。

安暖下意识的缩了脑袋,抱着脑袋。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打她,会给她难堪,或者用他的势力,让她在以后的每一天,过得像人间炼狱,就像在监狱里那些日子里。

然,统统没发生。

“对了,就该这样子。”男人认真的说道,深沉的眸子,注视着安暖。

啊……她就像一个小呆瓜,一脸懵,忘记了该害怕的,本该恐惧的,却渐渐的,放松了。

安暖看不清了,看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了!

什么该这样子,他的话,出奇的没头没脑。

她呐呐的问,“什么该这样子?”


终究抵不过好奇,安暖的嘴,动了动,“什么就该这样子?”

她想知道答案,特想知道他莫名惹恼她的话之后,又说了一句“就该这样子”。

司翎风不急着解释,走到沙发边,落座,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眸光重新跳跃在了安暖身上,“刚才,才像个人的样子。骂我,露出你的真性情,而不是像个活死人,任由别人欺负。”

这些话,仔细一听,是在教导。

也就说,刚才他激怒她,是为了让她表现出真正自己。

这就是他为什么说她就该这样子的话。

安暖怔住了,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他有什么资格来教导她!!

愤、怨、怒最终化为了泡沫,剩下只是长在身体里恐惧。

她又把头埋下去,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毫无生机,“司总,现在就是我的样子。”

什么该这样子,还是不该这样子,或者他口中的真性情,早已经在监狱毁灭掉了。

安暖抓了抓了衣服的一角,手有些颤颤,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司总,她都不想去追究了,他就是一个大人物,大人物,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惹的起。

目前,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挣钱,找她失踪三年的儿子。

她匆匆的丢下了一句话,“司总,事情也解决了,我该回去了。”

小步跑起来,安暖的脚步看起来仓惶,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心虚的逃窜。

男人起了疑心,眸子微眯。

身后的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认识我?”

这句话,硬生生的扯住了安暖的玉足。

话落,女声极快,“不认识。”

越是声速快,反而多了一分嫌疑。

司翎风疑心加重,安暖再走时,突然手腕一紧,背部靠上一堵肉墙,回头就看到了司翎风的若有所思的眼眸,她慌的垂眼,“司总,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想穿着我的睡衣,在这初冬里到处走,这要是冻死在路上,媒体要是报导出去,我司翎风,岂不是多了一条刻薄员工的罪名。”

司翎风!!!

司翎风啊!!!

安暖脸色刷一下,白了。

他是司翎风啊,他可是司总啊。

往日魔音在耳畔回荡。

“司总,司翎风,记住这个名字没有,是他要我们好好‘教导’你,蠢货,记住了没有!”

安暖的脸色,因为司翎风自报名字,毫无血色。

她想问他是不是那个监狱里的司总,是不是就叫司翎风,如今从他自己口中得到证实。

安暖面如死灰。

害怕,慌乱,惊恐,流窜四肢百骸,她怕得更甚。

他是司总,他是司翎风,就是他陷害她,送进监狱,就是他,让她在监狱里三年痛不欲生也是他。

是恨,可恨啊,在三年慢慢的,一丝丝的,被摧残了,销毁了,如今剩下的是怕,是恐惧,如藤蔓死死缠住了灵魂,无法挣脱。

安暖缩着肩膀,头比之前埋的更深了,身子已经不是颤抖可以形容了,她僵硬站着,打着寒颤,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命就被取走。

“我身体很强壮,不怕冻的,多谢司总关心。”声音小到只有司翎风只有听到,她一心只想离开司翎风,离开这个可怕的恶魔。

说罢,甩开了他的钳制,几乎向前跑着。

与其跑,不如说她是一拐一跛的快走而已。

司翎风没有追上前,而是转头回到了房间,走到窗口边,拉开了灰色窗帘,看到安暖跑到了单车边,他手里拨通了一个电话,“琦,去把我的外套送给刚出门的保洁员。”

手指一动,挂掉电话。

他站在了窗边,注视着颜琦跑出院落的身影,一件黑色貂皮外套披在了安暖的肩膀上。

司翎风嘴角微微弯起,目送着安暖惶恐的踩着单车逃离这里。

“你到底是谁?”启动薄唇,男人眸光深邃,对安暖的背影有些恍惚,似乎认识了她很久很久。

回到宿舍里,安暖慌乱不知所措。

她不断对自己说,他已经知道你了,这个地方不能留,她必须走,走得越远越好。

安暖换下自己的衣服,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装在了塑料袋上,刚踏出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个男人。

安暖看了一眼,她记得这个男人,他是今天出现在司翎风别墅的男人,还为她送上一件外套的男人。

既然他出现在这里,是司翎风意思。

看见颜琦,安暖如同见到了司翎风,脸部又麻又抖,牙齿在上下打颤,慌不择路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在跟踪我。”

“安小姐,安暖,对吧。”颜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到你公司前台问了一下,就知道你住处和姓名。说到跟踪,是不是太夸张一点,我好歹是富家子弟,做这种跟踪的事,有损失我的形象。”颜琦嘴里叨叨不停,眼睛来回在安暖上下打量。

清秀耐型,也看不出安暖有什么过分的迷人之处,除了一脸惊恐就是一身寒酸,不解司翎风为什么要叫他过来邀请她回别墅吃一顿晚饭。

“你别这么紧张,我家司大总裁特地让我过来邀请你,吃一顿晚饭,对于今天怀疑之事,当作赔不是。”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司总好意。”她挥着双手,动作急切。

颜琦一把捉住了她碍眼的双手,“哎,安小姐,你不去,很不给我家司总的面子。”说话间,颜琦不顾着安暖意愿,推着安暖上了车,顺势把她手上抓得死死的塑料袋,扔回了宿舍房间。

安暖想逃走!

颜琦是一个鬼灵精的人,早就踏进宿舍的门口,他就从塑料的口子里看到了安暖收拾好的衣服,窥出了苗头。

颜琦一边推着安暖上车,不给她逃走的机会,一边是佩服司翎风的先见之明。

来之前,司翎风就嘱咐过,这个女人会想办法逃走,无论用什么办法,今晚必须在餐桌看见她。

若是没有把安暖带到司家别墅,他岂不是被司翎风嗤笑他的能力。

车上,安暖忐忑不安,交握的手,捏得紧紧,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在喊着,安暖,你不能见他,去了,你就死定了,你得想想办法,这个男人,你绝对不能碰,别忘了他那些恶毒的手段。

车极速使劲了富临区的时候,安暖突然喊着:“先生,让我下车一下,我肚子疼,想方便。”


“安小姐,还有五十米就到别墅了,你想方便多久,就方便多久。”

安暖的小伎俩,是逃不过颜琦的眼睛,他的嘴角翘的老高,对于把安暖即将带到了司翎风的面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她再说时,一个颜琦一个急刹车,截止了安暖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安小姐,进去吧!司总可是在里面等着你。”

透过玻璃窗,看着眼前那两扇朱红色木门,仿若地狱之门向她招手。

安暖慌的心脏砰砰的跳,心率加速,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眸子收缩,拧开了车门,安暖踏着脚步,迈了出去,但不是朝着那扇门进去的,她是朝着院子的大铁门出去。

颜琦看着出现在客厅门口的高挑的身影,耸耸肩,意思他已经尽力把她请过来了,她跑了,不关他的事。

司翎风目光幽幽,望着安暖逃去的背影,长腿一跨,如风,追了出去。

颜琦瞳孔瞪得大大的,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司翎风去‘追’一个女人,况且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天仙,也就是一个长相清秀可人,还是一个穿着老土的保洁员。

身份下等,颜值中等,性格怪异!

不知道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司翎风怎么就鬼使神差看上了!!

这这这,这要是说出去,谁信那个不苟言笑、高冷寡言的司翎风主动追一个女人。

这里是富临区,一片看过去,都是一栋一栋的别墅,路也四面八方。

安暖出了大铁门,没头没脑往对面别墅楼的巷子跑去,拐过巷子弯角,由于一边向后看,没顾着前面的路,在拐弯角的盲区,安暖迎头撞到一堵肉墙。

仰头之时,一张妖孽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帘,这人比女人还美,却比女人多了两分阳刚之气,显得不那么阴柔,反而恰当好处的俊美。

“呦,厉总,有人投怀送抱,这怕不是又是追求你的女人之一。”

安暖愣了一下,连忙推开了这个把她得抱紧紧的陌生男人,才发现旁边也有一个男人,肥头大耳,眼神邪秽在安暖脸上和胸脯上扫视着。

“张总说的不无可能。”厉向南慢悠悠的说着,吸了一口两指之间的香烟,吐了一口烟雾,烟雾下的表情,似有一丝厌恶,似有一丝欢喜。

狭长的眼眸微眯,她的怀抱,挺特别的,撞的他胸口,痒痒的,他居然喜欢这样拥抱。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百合香味,好闻,跟那些浓妆艳抹,香水浓厚的女人不一样,想再抱紧一点,却被她不识趣的推开。

欲擒故纵,这种把戏,他见的太多了,实在恶心!

追求他,可以明说,说不定,他更吃这一套。

男人勾起唇角,注视着眼前这个举足无措的女人,这也是她装出来的吧!演的一套一套。

眼底嫌恶更浓。

安暖瞄了一眼这个环境,木制栅栏,石子小路,石桌石椅,温馨的小花园,这显然是人家私有的花园,刚好栅栏的门口,对着拐弯角,急着跑的安暖没有注意到,这一转角便是人家的后院。

反应过来的她,想道歉:“我……”走错路了,对不起啊。

话未说完,身后一道磁性悦耳的声音,阻止了她的未说下去的话,“我家小女佣就是笨,走路都迷迷糊糊的,连自家的院子和厉总的院子都搞不清。”

说着同时,一只修长手臂搭在了安暖的肩膀上。

“哦,原来是你家的女佣啊。”

厉向南轻笑了一下,显然是不信的,靠近安暖,处在她的耳畔,哈着热气,那声音鬼魅动听,“你说,你真是他的女佣?”而不是来追求他的女人。

热气呼在安暖的耳畔,刹那的红透了。这女人真会脸红耳赤,有趣!

司翎风眸光微眯,目光更幽深,不喜欢厉向南对安暖这样亲密的行为。

你说,你真是他女佣?这话看似说给安暖听的,其实是说给司翎风听的。

从这两人说话口吻,是认识许久的老熟人,不知怎么的,安暖从两人莫大的气场,感受到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而她却是他们争斗一个导火线罢了。

矛头一下子对准了安暖,她夹攻在两个高挑的男人中间,她能感受到头顶上,两道可怕的目光,投向了她,激光似的。

强势的气场,压迫得她的手更加颤抖。

一个司翎风,折磨了她三年的男人,从这里面,他的势力不言而喻,另外一个男人,仅仅刚从刚才的气场,她也知道这个男人也是一个了不得厉害人物,她更是惹不起。

要是从这两人手段,目前为止,她还是倾向了司翎风,向恶势力低头。

斟酌片刻,安暖垂着头,诺诺的应着:“是,我司总的女佣。”声音极小,靠近两人都听到了。

旁边的张总半句都不敢开口,当作一个看戏的。

司翎风挑起眉梢,搂着安暖的肩膀,“我亲爱的女佣,走了。再不走,饭就凉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温温沉沉的,安暖听着,打从心底的发颤。

她不想走,肩膀上的那只手,强硬的力量,迫使她跟着他的步伐离开。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厉向南点了一根香烟,烟雾袅袅,模糊了男人的表情,眸光垂落在手中的手,上面残留着安暖腰间的温热。

刚才那个怀抱,好极了,也恨极了。

胖男人,忽然上前几步,一脸讨好,“厉总,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把你弄到!”

啪!响亮的一巴掌扬声而起,胖男人捂着脸,一丝不解,更多的是心生慌张,怕得罪了眼前这个C市这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厉总,我刚才要是说错话,千万别生气,你要是不开心,我再给你打一巴掌。”说着,胖男人把自己右脸递上去,就要给厉向南打。

厉向南厌恶的觑了胖男人一眼,揉了刚才发疼的掌心,面色阴森:“话是错了,我厉向南,要什么女人没有,何须要借助别人去弄到。”

向来都是女人靠上来的,没有他去强行撸来的。

他生气,不仅仅是胖男人说错了话,而是安暖的选择。

她穿着是家政公司的工作服,他记得司家女佣制服都是黑搭白的的连衣裙,显然她配合着司翎风,撒谎了,撒谎的背后,她选择站在了司翎风这一边。

司翎风赢了,这次又是他赢了,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让他输了,当着外人的面,输给司翎风,扫了他的颜面,都是因为她!!

很好,非常好,她彻底得罪了他!!

男人掐灭了抽了半支的香烟,扔在地上,愤怒的皮鞋往烟头上面,揉了又揉。

目光阴狠看向了胖男人,胖男人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在这个初冬里,感觉更冷了。

“张总,你说,得罪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呢?”

“这,这这这……”胖男人支支吾吾,半天都回答不上来。


厉向南问胖男人,得罪他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其实是说给远去的安暖听的。

厉向南是一个偏执的人,在C市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势力权利不亚于司翎风,一生的梦想就是跟司翎风比高低,争输赢。

这次安暖一个无意的举动,让他下了一个结论:他输给了司翎风,关键原因是安暖。

安暖也因为这次的举动,埋下了危险的种子,得罪了本不该得罪的人。

司家别墅。

安暖被一股力量拥进了别墅的房门口,头顶上震慑的阴影笼罩过来,她退无可退,后面一堵肉墙,推着她前进,步步走着,被迫走到了餐桌上。

“坐吧,我不会吃了你。”声音很沉,夹杂着说不出的温柔,司翎风已经坐到主位上,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位置,颜琦也自顾坐了下去,“终于等到主角来了,不然某人可不会让我吃的。”

有意无意的抱怨中,安暖也听出了颜琦对她满满地怨气。

她怯怯地挨在了凳子边,迟迟的不敢坐下去,浑身紧绷的站着,如临大敌,“司,司总,为,为什么请我吃饭。”

她垂下脑袋,发顶对着司翎风的方向。

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那么轻松,那么自在,明明就是他毁了她的后半生,他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到底是冷血,还是邪恶太重不自知。

“颜琦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误会你是小偷,请你吃一顿晚餐,跟你赔罪。我想安小姐,不会不乐意,嗯?”他淡淡的说着。

见安暖还未坐下,人已经来到了安暖的身后,长臂横穿安暖的腰间,拖出凳子。

只是这个动作,让精神紧绷的安暖,如弹簧一样,拉到顶点,咚!

有什么刺激到安暖,她做出了抱头的动作,人已经吓软蹲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喊着:“我不敢了,我错了,我会好好听话,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不要打我……”

这些话,像是一种习惯性,更像是一种肌肉记忆,仿佛告诉众人,这种话,在她嘴里不知重复了上千上万遍,才能形成了如今脱口而出的反射性动作。

司翎风怔了一下。

颜琦拍了拍胸口,被安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吓一跳,撇嘴:“她怕不会是一个精神病吧!司翎风,你赶紧把她赶出去,乖乖,吓死我这个可爱的心脏了。”

“给我闭嘴!”一道低沉的声音斥喝了颜琦喋喋不休,俊美如斯的脸,黯淡下去。

见情形不对,颜琦乖乖闭上嘴巴,端起盛着米饭的碗,随口夹了一些菜,跑到沙发那边吃去了,蹲在地上,一双眼不忘看热闹,贼溜溜盯着司翎风和安暖瞧。

司翎风蹲下去,用尽了他连自己都惊讶的温柔安抚着,就像今天中午对待安暖被吓坏的情况,“安暖,不用怕,我不会打你,这里没有任何人会打你,我是司翎风,这里是我地方,你安全了。”

只是这样的话,若是中午的时候,司翎风这样安抚,会有奏效。

可现在不同了,眼前的司总就是监狱里那个人人挂在口中的司总,是她已经证实的司总,更是安暖想忘都忘不掉的梦魇,脑海里,骨子里,血液里,都在帮她清晰回忆,“司翎风,你这个蠢货,听到了没有,就是司翎风,你得罪了她,你就该死!”

司翎风,司翎风,一切都是司翎风,一听到“司翎风”这三个字,安暖的魂魄丢了七成,剩下三成,苟且的挂在她身上,摇摇晃晃,随时都要魂飞魄散。

她把头抱的更紧,蜷缩紧紧实实,司翎风一靠近过来,她的人直接钻进了桌子底下,如同一只受过激烈伤害的惊弓之鸟。

“司总,求你了,不要过来,我已经认罪了,我认罪了。”为什么还来找她!

她已经认罪了,她杀人了,她承认了,她不倔强了,她已经很听话,很听话,为什么他又出现在她面前了。

司翎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没则了。

安抚没用!他只好强制的拽住她的手腕,拉出来,换来的是安暖更强烈的反抗,惊慌尖叫着:“啊!啊……啊……”

另一只手,胡乱拍打着。

司翎风腾出一只手,反钳制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尖叫的唇瓣,一张一合,破裂的唇瓣,皱巴巴,活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可怎么看着却该死的诱人。

半空中,一个窈窕的女人在迷雾中,神秘妖娆,向他勾眉招手,来啊,亲我啊,司总,你不会不敢亲我吧!

司翎风看恍了眼,该死的碍眼!

这次,司翎风把头颅埋下去,毫不犹豫的覆盖住,两唇相碰,吞咽住了安暖再次发出的尖叫声。

“呃……唔。”惊吓过后,是不敢置信,安暖瞳孔瞪得浑圆,唇瓣上的温热感,在提醒她,这个恶毒男人在吻她!!

她是安暖,她可以没有自尊,可以不要骨气,却不能这么下贱!

身子在挣脱,双手被他固定得死死的,她闭上眼,唇尖一顶,牙齿合上,狠狠的咬住了。

片刻之间,甜绣的血腥味,弥漫口腔。

于他而言,这咬,不疼不痒,吻,就像罂粟,一尝,上瘾,会一发不可收拾,他沉溺更深,她却吓得更深。

于她而言,他简直就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掀开了眼帘,眸子深处是波澜不惊,只看了她一眼,一只大手贴在她的背部,迫使她孱弱的身子往他靠去,她的两只手被他右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握住在她的身后。

挣扎不得,叫不得,咬也无用!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足足了五分钟,直到她喘不过气来,直到她的脸色虚白,眼前的男人才有些勉强的放开了她。

得到氧气的安暖,大口大口呼吸,恨不得一口呼吸掉身旁的空气。

忽然,视线一阵黑一阵亮,脑袋昏眩起来,身子忽然一软,人快坠落下去。

一双大手,及时拖住了腰间,顺势一揽,她就像一个脆弱的洋娃娃,又躺回到他胸口。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安暖只感觉他的人是向后倾斜四十五度,以至于她整个人是趴在他身上,动作极其暧昧,好似在说,她对他投怀送抱。

是的,她看到他眼底的狡黠光芒和满足。

无名的屈辱感涌来,又凶又狠,安暖抬起了手,捏紧了五指,呼了过去。


啪!

一巴掌扎实的打在那张麦色的俊脸上,瞬间浮现了五指印的红晕。

打完了,安暖怂了下去,没有了刚才怒火气焰,慌乱退了两步,看着自己发疼的手掌,又看着眼前过分冷静的男人,克制的害怕,腾的一下,又穿梭全身。

“司总,我,我不是故意的。”

颜琦本想要过来好好骂安暖的不知好歹,刚走到一半,一只手举在半空中,阻止了他的脚步,颜琦无趣的退了回去。

大拇指不在意,扫了一下唇角溢出的血渍,看了一眼指腹上的鲜红的血,可见安暖这一巴掌有多重!

男人把视线落在了安暖的脸上,黑曜石的瞳孔熠熠生辉,望着安暖的目光,异常的滚烫,似要把她吞入腹中。

“下次,别人要是这样亲你,你下手,要更重一点。”

啊!惊愕地掀开了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

安暖茫然的看向他的双眸,眼底深处,不是嚣张拔起的怒火,而是,欣赏、雀跃!

对,这个男人在笑,笑什么?

如果她打他,是一种非常愉悦的行为,她只能说,这个男人比她难以想象的变态,捉摸不定。

她打他,本该是怒火,他没有,反过来教导她!

别人偷亲她,就该下手重一点,惊讶他异于常人的行为之后,她很想反驳,除了他,谁会做这种事。

怒还是恨,深深埋葬在心底深处,关押起来,剩下的只有无声的害怕。

什么反驳的话,只是她的幻想。

“司总,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想你今晚,不是请我吃一顿饭,那么简单,我要是做错了什么,司总告诉我一声,我改,我会改到司总满意为止。”

不管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是莫名其妙的吻她,还是他不介意她的巴掌,她都不想知道了,她只想问问清楚,好全身而退,再与他无半点交集,最好!如她的愿吗?

怕是不!

司翎风不可能就放任安暖离开,他有疑问要问。

安暖如此卑微的话,看他恐怖的眼神,司翎风岂能感受不出来安暖对他的害怕,他一直想,她为什么这么怕她。

这是她今天走后,他百思不解,也是他的疑问之一。

如今从她话中,印证了他的猜想,这个女人认识他!!

掠过她刚才的问题,他强势落下阴沉的话语:“你认识我!”

这次,他问的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说话间,他一步一步靠近安暖,她在一步步向后退,全身竖起了龟壳保护状态,脖子缩短了,黑眸紧张透着湿润的水雾,想躲进龟壳里面。

眼前的男人却不允许,抓住了她的手,浑厚嗓音压沉了:“安小姐,我再问你一次,你认识我,就告诉我,到底怕我什么?”

再打开脑海记忆匣子,眉头蹙得深紧,司翎风非常确定,除了今天以外,从前他没有见过她,更别提跟眼前的女人有任何交集,她为什么这么怕他!他又不吃人!

这也是司翎风邀请她过来用餐的原因,问出他的疑惑。

安暖一怔,司翎风不认识她??

还是压根忘记了她这号不起眼的人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着。

脑袋里蹦出一个声音,安暖,你在做什么,你想告诉他,就是他把你陷害送进监狱里面,就是他让监狱里那些人对她无休止的侮辱,让他回忆起你这号小人物,好提醒他有她这么一个玩具,继续对你进行地狱的惩罚吗?

不,她当然不会说的,说出来,她会更惨,好过他不记得她强。

喉腔蠕动了两下,终究把话咽下去。

安暖咧嘴,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司总,我当然认识你,你是C市首富,天子骄子,报纸、媒体上都是关于荣誉报导,我当然认识你。”

她的答案非常官方,说得毫无破绽。

只是她对他应激的害怕,是掩饰不了,也是解释不了。

安暖选择了不解释她为什么害怕,深怕越解释,越显露马脚,干脆她不说了,他也没有起疑心,安暖暂时松口气。

司翎风没有追根究底,因为他突然间不想问了,再问,也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他会用他的方式,揭开她害怕她的原因。

“原来如此!”他意味深长的说着,这样的回答,安暖稍稍安心了。

“安小姐,刚才我吻了你,你也打了我,我们两人扯平了,现在该用餐了。”

刚才那一吻,他说得轻描淡写,她抚摸上被吻得红肿的唇,火辣辣感觉还在。

这……是她的初吻啊。

她是生过孩子,但,她的初吻还在啊,现在没了!没了!

她小小的动作,他看在眼里,不言惊喜挤满了心头,处在了她的耳畔,用尽了只能她听到的音量,“你的初吻,对吗?”声音磁性充满诱惑。

安暖耳垂红透了,沉默了,默认代表着,被他说中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司翎风克制满腔的激动,这种激动,是他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才有的情绪。

“吃吧,菜都凉了。”他又说着。

安暖看着那边丰富菜色,在看看眼前的男人,心里犹豫着,他如此盛情邀请,她再不吃的话,他定会起疑心,会追问她为什么怕他。

思考再三,她点了点头,桌子上,她食之无味,吃了几口,余光时不时瞟向司翎风,还是一脸防备。

司翎风时不时的为她夹上菜,碗里都堆成山,他依旧我行我素,在一旁的颜琦看不过去了,“喂喂喂,司翎风,你见色忘友,从没看见你跟我夹菜过?我也要你帮我夹菜!”

颜琦把自己的空碗放在司翎风的面前,司翎风视若无睹。

他说,安小姐太瘦了,该多吃点,几个壮汉都扳不倒你,你多吃也无益。

颜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司翎风。

安暖吃了一半,已经吃不下去,因为司翎风一句不吃完,不能走!

安暖硬生生把堆积如山的饭菜,吃完了,走出餐厅,她的手,不自觉覆盖腹部上面,挪着脚步,一步一步走着。

餐厅到别墅门口,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她却耗费了五分钟时间。

颜琦问她,为什么走那么慢,她撒谎了,说脚跛了,吃太饱了,反而不好走,她的视线一直往门口,不敢迎接身后男人那太过炽热目光。

大门,她终于要走出来了,只要这一步踏出来,她就离开司家别墅,从此他们再无见面机会。

因为,她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一步,就这一步,需要一秒。

后面一道低沉声音响起,“你是不是不舒服?”


安暖没有转头,佯装轻松,举起手臂,晃一晃。可没人看到她的脸色一片死白死白,唇也是呈现模糊紫。

来到门槛里,她终究支撑不住,一手扶上了门梁,一手压在腹部上,使劲的揉着,似要把胃部里的食物给揉化掉。

踏出门槛那一瞬间,脊梁骨不知不觉的弯了下去,从背后看,安暖整个身体就是向前倾倒的,头也朝地。

视线,跟着黑。

一个理智声音在拉扯着,安暖,快走出去,快走!走出这个恶魔的家,以后就平安大吉了。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拖后腿啊,你要坚持住,绝对要坚持。

是啊,她要坚持,可,她的胃不允许,翻江倒海的更厉害,脑袋也是晕眩的厉害。

她强行拖起快要倒的身子,硬是拽着沉甸甸的步伐,多跑了几步,跑出了这个黑色铁框大门。

终究,她忍不住,弯下身子,呕……呕……她吐了,大吐特吐,今晚所有吃的食物吐得一滴不剩,只剩下一股虚晃的精神气在强撑着。

安暖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强行冲出大院的时候,后面一道挺拔的身影,跟了过去。

安暖呕吐的画面,全入了司翎风的眼眸里。

呕吐过后的她,抽去了她半条命,虚弱无比,视线逐渐模糊。

她之前在监狱里,也没有那么虚弱的。

大概是今天看到真正的‘恶魔’站在她面前,所受到的精神上惊吓,太过密集。

从听到他的名字,从吓尿,抓小偷,被邀请,她半路逃跑,又被抓回来用餐,现在的呕吐,一天的折腾,人已经虚脱殆尽了。

安暖凭着自己那仅存的意志力,移动着身子,靠在墙壁上,缩着肩膀,垂滑坐在地上,本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儿,等脑袋眩晕过去了,她便离开。

只是,天不遂人愿。

眸光无意眺望,便见到了司翎风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站在她不远处,目光布满复杂的看着她。

顿时,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手慌乱的扶着墙壁,站起来,向前跑。

后面的男人,紧跟过来。

安暖听到后面男人脚步摩擦在地上的声音。

咚~咚~~

他追上来了,她慌到不行!

无奈她腿短,又受伤,加上刚才那一吐,虚脱的她,是跑不过他。

他越靠近,她越要挣扎着向前跑,脚步无比的凌乱,地上是布满了积雪,比白天滑得厉害,跑不了几下,一个措手不及,安暖滑倒了,人向前倾去。

好在她倒在地上之前,一只手臂从腰间直接捞起来,她不用摔得狗吃屎,这倒没有让她多开心那么一秒。

直到看到司翎风的身子又贴过来,古龙水的味道飘入鼻尖,她意识到她即将回不去了。

今晚再不走,她是回不了宿舍的。

司翎风靠近她的时候,安暖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蛮力,推开了那座一米八五的小山。

转头就是跑,别墅外面路灯昏暗,路面很多看不清,安暖喘着,晕眩越发的严重,跑出小区门口,一辆没有开着灯的三轮车,突然朝着安暖开了过来。

司机吓到脸色发白,紧急刹车中,伴随着安暖一声惊叫:啊!

车停下来,还是撞到了安暖,她的身子倒了下去。

司机下来的时候,司翎风已经抱起了躺在地上安暖。

司机吓得结结巴巴的,“先,先生,这不是我撞她的,都是她突然跑出来的。再说,我可没有撞的很重啊,她,她怎么就晕死过去。”

看了看安暖身上没有半点血迹,司机更壮了胆子,“她要是有什么毛病,可别赖上我,我什么钱都没有。”

司翎风低头查看安暖身子,确定没有重伤,回头,寒眸乍现,努动着幽深的唇瓣,“没有牌照,不开前灯,你一样逃脱了不了罪责。她要是有什么伤口,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眼,吓得司机一个哆嗦,从脚冷到头。

这人穿着一身名牌,气质上层,又是富临区出来的人,里头住的都是各样的人物,非富即贵!

他得罪不起,慌张的说着:“先生,你别举报我呀,我也是因为急着挣钱,开的着急,要不,我去打120,她的医药费,我全出了。”

兴许司机有了端正的态度,司翎风不打算追究,“不必了。”

司翎风没有心情跟司机周旋,抱着安暖瘦弱的身子,急匆匆向来时的路回去。

刚踏进大厅门口,就听到司翎风低沉的声音,微慌的拔高了,“颜琦,过来!我需要你帮忙。”

颜琦气脑的放下了碗筷,嘴角残留着一颗米粒都没有时间抹去,就听到了司翎风催命夺魂声,又传过来,“我要你现在过来。”

霸道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

颜琦瘪嘴,他好歹是他朋友,都命令起他来,搞得他就是一个跑腿小老弟。

“来了,来了,司翎风,你叫什么叫,不会死人了……呃……”

看到沙发上躺着安暖时,颜琦一愣,“当真死人了。”

“颜琦,我要你彻底检查她的身体,哪里有问题,如实的说出来。”

颜琦回头看了司翎风一眼,司翎风是不是过分紧张了?

对漂亮的女人紧张,他倒不会觉得什么,问题这女人是保洁大妈,要身材没身材,一脸死相。

这,这这,口味会不会太重!

司翎风这什么眼神!哪天带他去看看眼疾病。

颜琦磨蹭一下,“司翎风,我可不当医生了,我是法医,只检查死人的尸体,你好歹尊重我一下,好了不。”

“颜!琦!”豁然,司翎风一个字一个字喊着颜琦的名字,声音压的死死的沉。

颜琦只觉得头皮发麻,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死神的压力。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颜琦转身离开,在司翎风目光的压迫下,颜琦手脚也快了许多。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皮的医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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