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下塔，防下塔！”网吧里面的一位老顾客正在疯狂地砸着键盘。
不需要制止，因为这位老顾客……向来都是自己带外设。
“什么，放下谁？！”另一位正戴着耳机听伤感轻音乐在那儿网抑云的老顾客猛地转过头。
“（脏话消音）……我说防下塔！”
“放下她？”网抑云老顾客捂住了脸哭泣，“放不下……呜呜呜……”
与此同时顾星正在疯狂码字，提前构思好了情节写起来就更快了。
昨天写的两万字编辑那边已经收到了，就评价了一句“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对方最终还是收货了。
没办法，两万字就四十块钱，还想怎么样，给你整个《百年孤独》好不好啊？！
顾星写完的时候才凌晨四点半，比昨天早了将近一个小时，今天又可以多睡一个小时了。
明天……其实已经是今天白天的活计林寒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到羊肉粉丝店打杂。
最近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羊肉相关的生意是相当火爆的，人手根本不够用。
不过收入就低一点了，帮忙一整个白天只有一百八十块钱，但是晚上走的时候可以拿走十个烧饼，或者一瓶蒋小白。
“蛇，网管，有蛇，有蛇把我们的ADC给咬了。”一个老顾客包夜包得五迷三道的，跑到吧台朝着顾星鬼叫。
“这死冬天怎么可能有蛇？！”顾星赶紧跑过去处理……然后发现对方在半梦半醒之间糊涂了，上厕所系裤子的时候被裤腰带的搭扣夹住了，误以为自己被蛇咬了。
但是他的这种自我催眠非常有效果，明明手上连个皮都没有破，嘴里已经开始吐白沫了。
“这是癫痫！”顾星赶紧将他平放在地上，头颅抬高并侧向一边清理口中的异物。
癫痫患者犯病的症状各有不同，大家常说的咬舌头反而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癫痫症状。
大部分人也就是口吐白沫，以及控制不了肢体动作，长时间僵直哆嗦。
不过处理的方式大致相同……尽一切可能防止发病者窒息。
对于咬舌头的癫痫发病者，可以朝他的嘴里塞一条毛巾。
但是千万不能彻底堵住他的嘴，因为很多人并发鼻炎，鼻子和嘴两边都不能呼吸就直接窒息了。
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对方逐渐恢复了意识，但顾星还是给他叫了救护车，并且告诉他……你是最棒的ADC。
但是最棒的ADC也需要最棒的身体，既然有癫痫病史就不要随便包夜了！
这么折腾了一阵儿，天也大亮了。
网吧老板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真出了啥问题，把这些破机器全卖了也不够赔的。
“小顾，你还懂医啊？”网吧老板点上了一支烟，忍不住地后怕。
他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就仿佛看到了抬着花圈来闹事的家属。
“乡里卫生所学过一点儿急救，我走了哈。”
“等下，你抽烟不？”
“不抽烟。”
“男人不抽烟身上也得带烟。”网吧老板塞给了顾星两包“大苏”。
顾星以前在乡里小卖部干过，知道这种烟差不多要五十块一包，是只有乡长才能享受的极品口粮烟，其他人摸一下都算是僭越。
“多谢老板。”
“不不不，多谢你才是。”
顾星走后，网吧老板想了很久，还是舍不得把包夜服务给停了。
虽然没几个顾客，但每天晚上也能挣三四包大苏呢。
最后他写了一个自欺欺人的牌子挂在门口，“高血压，癫痫患者禁止包夜，违者后果自负！”
顾星先是跑了一公里多，找到了那辆早餐车。
在他说出那句奇怪的话之后，早餐车里的店员没有丝毫犹豫就递给他一个提前打包好了的三丁包，就像早就等着了一样。
三丁包确实好吃，里面有鸡肉丁，猪肉丁，芦笋丁，甚至还有香菇丁……那是不是应该叫四丁包？
想着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顾星赶到了羊肉粉丝店。
他一到地方几乎是立马就受到了重用，因为他真的会宰羊，而且可以帮忙肢解。
顾星的动作冷酷而又熟练，可怜的羊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一块一块的了。
羊肉粉丝店的老板对他很是中意，有把他留在店里的意思。
但是顾星没同意，因为老板娘趁没人的时候挠他的手心……顾星不想被牵扯到此类事情当中，无论自己有多么渴望挣钱。
毕竟羊肉店里面的人可是真的个个带刀，而且每天都剥皮见血！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稍微闲下来一点了，其他的帮工都跑到一边去抽烟了，只有林寒星一个人在对着一只死不瞑目的羊头吟诗慨叹。
“残暴的欢愉……必将以残暴收尾。”
林寒星盯着空洞，呆滞又诡异的羊眼球……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句的。
顾星盯着林寒星的背影发愣，同时嚼着老板送的烧饼，喝着滚热的羊汤……大块的羊肉是别想了，有点儿肉沫算不错了。
“小顾，你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部电视剧吗？”
林寒星不无得意地问道，在他看来顾星这么土，肯定没有看过《西部世界》。
“不是出自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吗？”顾星的确是没有看过《西部世界》，他唯一看过的美剧是《加里森敢死队》。
“啊……是吗？”林寒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罗密欧与朱丽叶》他知道，里面有这句话吗，他小时候看的时候好像没有啊。
‘哦……我看的那个是《白雪公主》，还是《睡美人》来着，话说白雪公主的后妈不就是睡美人吗？’
本科毕业的林寒星在文学素养上可能的确比高中肄业的顾星高上那么一点点，但是他学的知识有点太多了，可能有些学杂了。
“干活了，干活了。”下午四点了，冬日的寒风又开始呼啸了，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喝羊肉汤了。
“哇，叔叔，你又到这里来工作啦！”
顾星稍微想了一下……这不是那天发传单的时候遇到的那几个小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