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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中的平凡世界,是她从未见过的璀璨星河!而桃子典当铺,可以买卖一切。包括:金银珠宝、爱情、友情、亲情、智商、运气、味觉、五脏六腑、长命百岁…凡你所想,温暖美好!
主角:桃子,涛子 更新:2022-12-11 0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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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桃子,涛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孙桃子很甜》,由网络作家“珍前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口中的平凡世界,是她从未见过的璀璨星河!而桃子典当铺,可以买卖一切。包括:金银珠宝、爱情、友情、亲情、智商、运气、味觉、五脏六腑、长命百岁…凡你所想,温暖美好!
我叫桃子,开着一家幻术典当铺。在城南的一角,看见围满鲜花的小楼就是我的小铺。门面上有“桃子典当”四个大字,店里有淡淡的茶香,和一个伙计——涛子。
平时涛子一直都在铺子里,有客人来时,涛子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在“桃子典当”里,你可以用任何有形、无形的东西来与我交换。有形的指真金白银、地皮房产、五脏六腑…… 无形的东西就太多了,比如你的社会关系、地位名誉、七情六欲、智商天赋、寿命运气、嗅觉听觉、生育能力……
我能用幻术与你进行等价交换,小铺里应有尽有,且一周七天、一日二十四小时从不打烊。不是我在就是涛子在,我们随时恭候你的到来。到了“桃子典当”后你会发现:你远远比想象中的自己更有价值!
桃子我的规矩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不是开慈善铺的,所以顾客的典当物值多少钱,我就为其换取同等价值的东西。“桃子店铺”已经经营千年,店铺门面是搬了又搬,但从未做过一笔亏本买卖。桃子我也已千岁,但容貌还像是20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
涛子就是正常人类一枚,从他16岁来到我的店铺后,就一直兢兢业业的当伙计。如今刚好整整十年,涛子也二十六岁了。最近来店铺的客人还以为,我俩开的是夫妻店,以为我是老板娘。其实我才是老板哦,还比伙计大了一千岁。涛子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花了好长的时间才逐渐适应。
我是个千年松树精,但我这个妖精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整日只盘算着做好典当铺的生意,我有一点很像倩女幽魂里的千年老妖,就是我永远穿着一身黑。不只是嫌搭配各种颜色麻烦,还有低调的穿着能够掩人耳目,我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是个妖精。
至于千年来,客人们与我交易完后,都不约而同的三缄其口,不去深究我的身份。他们也不愿多打探,毕竟他们通过交易才得来的荣华富贵、光鲜体面,也不愿在他人面前露出马脚。所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桃子典当铺的交易总是一码归一码,公平的很!
周一的上午,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来到了我的店里,正巧我泡了茉莉花茶,便请小两口就坐,听他俩娓娓道来。男子叫许上,妻子叫素心,茶几下他俩的手紧紧的握着,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给他俩沏上茶,温声问道:“我面观你爱人脸色不好,是有什么病痛吗?”
许上难以启齿的说:“她是食道癌晚期,刚发现不久。”
我问:“那之前她不舒服的时候,你们没去医院检查吗?”
许上急忙答道:“她总是肚子疼,我让她去检查,可她总不去。前阵子她胸腔疼的实在受不了,才答应我陪着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我看着满脸病容的素心,问她:“所以你想活下去?”
素心用手捂着胸脯、有气无力的说:“我现在吃不下饭了,需要插管喂送流食,才能勉强活下来。听说你这里能逆天改命,所以。”
我打断她:“你阳寿将尽,想要续命,除非一命换一命。”
素心惊恐的问:“什么意思?”
我低头拿起茶盏小抿了一口,平静的答道:“人各有命,我可没有阳寿给你续上。除非有人自愿把他的阳寿添给你,这样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忙。”
许上抢着回答:“换我的,我的寿命还有多少?”
桃子我掐指一算,说:“剩三十年。”
许上直截了当的说:“就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素心尖叫:“不!凭啥你说换就换。”素心忍着病痛,立即起身向着店门走去。许上往回拉她,但素心头也不回的非要走。
许上面露难色,对我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下次再来。”我点头默许,这事摊上谁都会受不了,很正常,我能理解。不过生死有命、各司其职,如果该离开世界的素心想健康活下去,只能是用另一个人的健康来换。
人的寿命和健康还真是千金难买的,就算这小两口开出天价来买,我也无能为力。自古一命抵一命,我只是如实告诉他俩罢了。我猜许上会再来“桃子典当”的,从这个男人的面相来看,他先天克父克母,身边唯一的亲人应该只剩素心了。显而易见他想让结发妻子活下去,但素心就难说了,她对许上的依恋只多不少。
果然中午时分,许上独自一人来到了我的小铺。许上急匆匆的说:“我刚喂素心吃了药,她在病房里睡着了。就趁现在换吧,把我30年的阳寿换给素心。”
我坦然的拒绝道:“不行!必须双方都同意才行,否则我的幻术无用。”
许上用双手捂着脸,哽咽的说道:“可她撑不过这周了,无论我怎么劝,她都不同意!”
我面色从容的说:“那是自然,她不想欠你一条命。”
许上问道:“真的不能用其它东西换吗?”
我摇摇头,反问道:“有什么比命还贵吗?”
许上无可奈何的说:“那我再回去劝劝她。”然后他神色黯然的离去,我耸耸双肩表示无可奈何。
“你等等”我突然叫道。许上回眸,我接着说:“你如果不忙的话,听我跟你絮叨几句怎么样?”唉!我毕竟也是一千岁的妖了,现在越来越喜欢和年轻人唠嗑了。虽说我外表年轻,但我的本质是千年老妖。
许上坐回店铺的椅子上,不解的看着我。我语态老练的说:“你快三十岁了吧。”许上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用幻术回顾过他这三十年的人生,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提起他过往那些曲折的日子:“你生于河南农村,父亲早亡,母亲独自拉扯你长大。你也很有出息,考上了好大学的文秘专业。”
许上不可否认的点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着继续说道:“家境贫寒的你,一直很心疼你的母亲,处处想着分担。所以从大一开始你便勤工俭学,超市收银、摆地摊、服务员这些你都做过。”许上深吸一口气,颤颤的缓缓呼出。
我不疾不徐的说着:“可你从未想过依附别人,只想靠自己的双手摆脱贫穷。毕业后你开了家奶茶店,但也欠了学校和银行好多钱,学费一拖再拖,最终才拿卖奶茶的钱还清。对吗?”
许上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对于自己窘迫的学生时代,他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许上轻笑一声,说:“都过去了!”
我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心情愉悦的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毕业后你的饮品店生意还算不错。在你的精打细算之下,毕业三年后就还清了欠银行的钱,从此再未欠人分毫。”如此铁骨铮铮的汉子,命数岂会早尽。
老妖我说的口干舌燥,便轻抿了几口茶。良久后,许上若有所思的说:“可当我快过上好日子时,我妈离开了,对我的打击很大!就是那个时候,举目无亲的我遇上了素心,她也不嫌我穷,就那么跟了我。结婚后我们俩一起忙活着开奶茶店,生意也越来越好。”
我笑着说:“开了七年的店后,去年你终于付清了房子首付。”
许上满脸幸福的回味道:“嗯,房本上是我老婆的名字,我以为终于能有个家了,没想到,唉!”
我兴致勃勃的说道:“那我说点儿你不知道的,一年后,31岁的你饮品店越开越大。而你非常勤俭节约,利滚利,雪球越滚越大。靠着积少成多,几个月里就开了25家加盟店。”
许上愣住了,满眼不可置信。我说道:“好汉多招难!你之所以能走一步看百步、深谋远虑、未雨绸缪,都离不开前三十年的痛苦打磨。人在事儿上磨,没年少时的捉襟见肘,你根本接不住日后的富贵显赫。”
看着呆滞住的许上,我娓娓道来:“32岁的你,没舍得乱花一分钱,便注册了商贸公司,你的品牌加盟店在省内开到了178家。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
许上说:“靠店里饮品都干净卫生、真材实料!”
我摇摇头,说道:“不止是饮品的品质,还有你小心谋划、屡败屡战的品质。你早年被艰难生活所打磨出来的品质,谁都夺不走!所以你将来的这份富贵无人可挡,他人也坐不稳你的这个位置。素心自然也不能!”
此时此刻的许上双手手指交叉,他的左手大拇指压在右手拇指上,典型的右脑思考者,是个顾全大局、统筹生意的人才!许上担心的问:“可素心是我老婆啊,我身边都没亲人了,她要是走了,我赚这么钱给谁花?”
我没有接他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35岁的许上,名下公司的全自动化生产车间,达到三千多间。你的饮品原料和生产技术还申请了多项专利;39岁的你,把自己公司的办公大楼迁到了上海商贸中心,坐拥整整两栋大厦;42岁的你在省内建设了生态产业园,并打通了海外市场。这一路上你逆流而上、越挫越勇,所以你叫许上!”
许上满脸不可置信的问:“你到底是谁啊?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是千年老妖啊,可我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使命,你不光是为自己活的,许上!”
他一脸狐疑的问:“什么意思?”
老身无意多管闲事,但见许上满脸疑惑,便唠叨道:“你父亲是煤矿的下井工人,在你儿时,他为了多挣钱给你买肉吃,从未少上一回班。所以那次井下塌陷后,他就再也没能回来见你;你的母亲作为单亲妈妈,拉扯大你不容易,但她从未想过改嫁,怕无暇照顾你。你事业起步后,她安然离去了。”
许上的眼角湿润,声音微颤的说:“是啊,我妈走的时候我握着她的手,发现她掌心全是老茧,指节上磨出来的黑印子洗都洗不掉。唉!”
我也叹了口气,感慨道:“你名字里的上,是上进的上,是向上的上,是蒸蒸日上的上!不要为任何人放弃你的生命,许上。”
他大吃一惊的看着我,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我抿嘴歪头,微微一笑,轻快的回答:“我是桃子典当的老板呀!”
许上质问道:“你不是二十岁吧?”
我突然想吓吓这个未来的天选之子,便阴森森的低头抬眼,反问道:“你说呢?”
许上被我突如其来的冷淡吓到了,便急忙从椅子上起身,端端正正的站着,满脸诚恳的说:“总之要谢谢你啊。”我微笑着点了下头,目送着他离去。
下午素心来到了桃子典当里,我让病怏怏的她赶紧坐下。素心直截了当的说:“我要和你做交易。”
我有些惊讶的问:“交易什么?”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红本和一套黄金首饰,怯怯的说:“这是我爸妈最近送给我的房产证,还有结婚时家人送的金首饰。”
我好奇的问:“这套房子应该是让你用来治病的,你想换什么?”
素心开口道:“我爸妈有住的房子,这套新房子是留给我的,我想当掉换许上失忆!”
我突然一怔:“嗯?”
素心连忙挥动着双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想让他失去关于我的记忆,就像我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样。”
我肯定的说:“可以!”
素心向我讲述道:“其实我这三十年里,过得非常美好!我是爸妈的独生女,成绩平平又没出息,但他们依然很宠我。当初我去读大专学护理专业时,他们便欣然支持。毕业实习了几个月后,我不想做护士了,就去和许上一起忙活奶茶店,父母也默默支持了我。”
我插嘴道:“你一直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吧!”
素心兴致昂扬的接话:“对!我跟了许上后,他简直像我爸一样,处处维护我,店里脏活累活他全抢着做,从不让我累着。我知道他之前过的很辛苦,就总想着给他省点钱,但他对我一点也不抠,尽可能的让我好吃好穿。”
听着她没有丝毫怨天尤人的话语,我倍感温暖。便说道:“素心,你是个幸运的姑娘!你从未淋过雨,从小到大只要一下雨,你爸会第一时间撑着伞去接你;你从未失眠过,总是一沾枕头就会呼呼大睡;这么多年你很少哭,只要你一难过,你爸妈和许上就会想方设法的哄你开心,让你美餐一顿后,开开心心的回家;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因为你身边永远有爱你的人冲在你前面,替你去扛那些重担!包括。”
我低头看看桌子上的房产证,说道:“包括明知道是食道癌晚期,你父母依然用他们的半生积蓄,让你去治病!”
素心低下头,手指纠结的扣弄着指甲,说:“他们的意思是能让我多活几天,就活几天。这新房子本来也是他们为我买的,所以就拿它交换吧!”
我让伙计去拟好合同,便对素心说:“签完合同,许上会在你离开后,失去你俩间所有的回忆!他会有闪闪发亮的人生,承担他新的人生使命!”
素心二话不说,接过伙计递来的合同,连内容都没细看,直接就在合同末尾签上了名字。我笑着摇摇头,心里感慨道:这姑娘也太单纯了吧,如此轻信他人,又毫无戒备。居然没被人卖了,还如此蠢萌的长大啦!这说明周边人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素心也确实像她的名字一般,心思简单又天真善良。
这要是搁别人那,说不定会去父母跟前哭个死去活来,让父母把寿命换给自己,好成全自己和爱人双宿双飞。可素心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以命换命这回事儿,的确是个好姑娘。我们的合同正式生效!我收下了素心的房产证和金首饰,素心也满意的离开,病怏怏的她脸上久违的堆满了笑容。
素心的爸妈勤快本分,失去唯一的女儿后,会有一个干儿子——许上。只是老两口也不会向许上提及自己女儿的存在,他们一直都对素心的要求百依百顺,这个秘密也毫不例外的被隐藏了。日后许上身边再无亲人,便把素心爸妈当做亲生父母来供养。许上那泼天的富贵,自然也福泽到了素心爸妈身上,老两口会老有所依,晚年安逸无忧!
素心离开后,我便收回了许上关于她的记忆,但许上仍喊她父母为“爸”“妈”。许上的记忆里,这是他的干爸干妈,也是他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我预见到:35岁事业势如破竹的许上,遇见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许上带着她去见了干爸干妈,老两口很是激动,饭桌上一会儿给女子夹菜,一会儿给女子添水。许上和女子离开后,女子说:“你爸妈好像很喜欢我啊!”许上愉快的说:“你这么漂亮,哪个家长不喜欢啊!”女子小声的娇嗔道:“讨厌!”二人一路上满是欢声笑语。
老两口在他们出门后,望着楼下他们的背影,热泪盈眶的嘀咕道:“这女孩长的咋这么像咱家素心啊?”“对啊!尤其是那眉眼,笑盈盈的,跟咱素心简直是一模一样。”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许上
周二,“桃子典当”来了位小艺人,叫张之。她长的很水灵,目前在传媒公司里做主持人。
我微笑着问:“你好啊,之之姐姐,我看过你主持的少儿栏目。”
之之惊喜的说:“你竟然看过我的节目!”
我点点头,说:“对啊,你和电视上一样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之之礼貌的答道:“谢谢。我想换取功成名就,你看需要典当什么?”
我不慌不忙的请她坐下,茶壶里的水正好煮开了,我沏上茶,淡淡的茉莉花茶清香袭来。我给之之斟茶后,问道:“你才24岁,急什么?”
之之开口:“其实我知道我们公司已经尽力给我提供登台的机会了,可我看到跟我很像的一个前辈,在我目前的岗位上做了五年后,合同到期就灰溜溜的老家了。”
我搭话道:“你是说孟汁汁?”
之之惊讶的点头,有些感伤的说:“你知道她啊?你是看过她主持的节目吧,我现在接替的就是她的位置,我怕几年后,像她一样也被年轻的小姑娘替代。”
我了然于胸的说:“所以你才想要。”
之之毫不犹豫又异常坚定的说:“功成名就!”
她喝口茶润了润嗓,接着说:“我知道女艺人吃的是青春饭,也知道我接手做栏目主持人后,昵称是之之姐姐的原因。”
我不问自答道:“因为孟汁汁之前在节目里,就被大家称为汁汁姐姐,所以你顶替她的岗位后,公司不希望收视率下滑,所以节目里都称你为之之姐姐。”
之之斩钉截铁的说:“这就是我来桃子典当的原因,我想要一炮而红,不是做谁的替身,也不要被他人随意顶替!”
我冷静的说:“你应该知道花无百日红,没什么可以久盛不衰。况且每朵花的花期都不同,而你是晚熟的那朵,在中年时才会大放异彩,像国外的罗文姬奶奶那样,你会成为德高望重的国宝级艺人!”
之之反驳道:“我不要!”
老妖我又要开始絮絮叨叨啦,便问:“你刚才提的前任主持人孟汁汁,你为什么觉得她是灰溜溜走的呢?”
之之不解的问:“那不然呢,她那主持生涯还能死灰复燃不成?”
我笑嘻嘻的品口茶,语重心长的说:“丫头,目光浅了啊!她日后是一方首富,这位在地方上赫赫有名的女首富,以皮笑肉不笑著称。她最擅长演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习惯性的翻脸不认人。”
之之满脸憧憬的问:“那我呢?”
我笑着打趣道:“你是中国的罗文姬啊!”
之之不屑一顾的说:“我才不要呢,那么大年纪了,就算能名扬四海,又有啥用?”
我转移了话题:“你和孟汁汁不仅名字像,人生际遇也很像!她生在富商家,你生在高官家。你俩被保护的太好,所以需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多年后,才能有所成。”
之之直白的说:“瞎说!谁说我被保护的很好了,我遭遇了很多磨难,好吗?”
我旁敲侧击的解释道:“就拿孟汁汁来说吧,作为你工作上的前任,她的风言风语不少吧。”
之之:“嗯,你也听说过她的八卦吗?”
我坦诚的说:“听我店里的伙计,八卦过几句。你有想过为什么美女主持那么多,偏偏她就能留给别人那么多话柄。”
张之兴致高涨的问:“为啥?”
我神色漠然的回答:“因为娇纵任性、随心所欲惯了。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他人对她的不满,也不懂得人言可畏、慎言慎行。”
张之若有所思的说:“你刚提过,我和她都被家里庇护的太好了!”
我紧接着说:“所以对社会规则和人情世故,年轻的你们不屑一顾。但这才是正常的,如果有人少年老成,反而会早早失去童真的乐趣。”
张之糊里糊涂的问:“那到底好不好,我和她的人生算好吗?”
我肯定的说:“算!你是晚年红遍大江南北,她是晚年富甲一方。况且你俩从出生就没吃过啥实质性的苦,别总一丁点小事就叫苦连天的。多想想你从一生到现在,一直是吃饱穿暖、睡醒不愁,哪里不好啦?你完全不用换啊。”
张之却狡黠的问:“那我可以换她的命吗?就生于富商之家、晚年是女首富的那个命 我想要!”
我被气笑了,没好气的说:“之之,你咋什么都想要。”
张之撒娇的问:“可不可以嘛?我也想看看女首富的一生是什么样的。”
我气定神闲的回答:“比你好不了多少,年轻时该吃的亏,她也一个都不会少!”
张之有些不耐烦的问:“到底能不能换嘛?”
我平静的回答:“不能!但能看。”
张之好奇的瞪大双眸,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求知欲,问道:“怎么看?”
我指指茶盏,张之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那茶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倒影,张之瞠目结舌的紧盯着小小的盏中景。
张之问:“这小姑娘是在哭吗?”
我解释道:“这是十岁的孟汁汁。”倒影里的孟汁汁看着卧室里的防盗窗,在被铁杆子挡住的视线里,永远看不到完整的天空。
张之感叹道:“孟汁汁的卧室怎么那么压抑啊?看那铁杆子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简直和呆在监狱里一样。”
我淡淡的说:“你看她蜷缩在床上一角,无声的哭个不停,其实没又仨小时她根本哭不完。”
张之一脸诧异,难以置信的打探道:“啊?她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说:“你看她那个大公主床,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价值不菲;还有她那衣柜里红橙黄绿青蓝紫,要啥有啥。”
张之更疑惑了,便问:“那哭啥?”
我解释道:“压抑!她家里每天派好车接送她上下学,每晚回家后有3个家教轮番等着她,她像坐牢一样的呆在卧室角落,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张之随口说:“哭就哭呗,她家还不让人喘气了?”
我说:“是不被允许哭出声,只要没哭出声,她的父母就不知道她哭!”
张之:“那要是哭出声呢?”
我语气平缓的说:“会被毒打?”
张之吓得一哆嗦:“啊?谁要打她?”
我答:“她爹!他爹外表看着风光无限、家资颇丰,可其实每晚都陪客户或高官吃饭喝酒,喝的胃绞痛。心情不好的醉汉回家后,只要听到有一点叽叽歪歪的声音,立马就把孟汁汁当成出气筒,大打出手。”
张之:“那这孟汁汁还正常吗?”
我回答:“你们眼里的孟汁汁不也挺正常吗,只是这丫头没有心。”
张之:“那没有心会怎么样?”
我答道:“会对所有人的都没感情!你看她虽然后来学习上没上心,仍然学了播音专业考上了一本大学,这是她妈给她安排仨家教的功劳。她父母都不高,可孟汁汁却能长到一米七,完全归功于她妈逼着她每天拉筋练舞。所谓的漂亮少不了家里人对她的精心打扮。”
张之:“那她也被家里养的挺好的啊,各方面都不差!”
我侃侃而谈道:“这倒是没错,只是严苛的家庭教育和高压的成长环境,导致成年后的孟汁汁时常耳鸣。你知道她妈是怎么让她不敢哭出声音的吗?”
张之:“怎么做的?”
我冷冷一笑,答道:“她妈想把她送精神病院,说孟汁汁晚上哭很晦气,把家里生意哭坏了。所以她的哭必须是悄无声息的,才不会被送精神病院。”
张之不屑的说:“她妈吓唬她而已,谁会真的把闺女送精神病院。”
我严肃的说:“真的会!不狠的人能坐稳这富商老婆的位置么?”
张之:“所以孟汁汁就经常这么无声的哭。”
我说:“嗯,她几乎每个晚上都靠这种方式发泄情绪,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反正无声无息的哭,不会被发现,也不必遭毒打!”
张之摇摇头:“啧啧,这也太惨了吧!”
我终于解释完后,长舒了一口气,总结道:“所以孟汁汁对任何人都没感情,眼泪也早流干了。她眼中只有利益和挣钱,守财奴性质比她的父辈祖辈都要严重!”
张之问:“那她对她父母有感情吗?”
我摇摇头,清楚的回答道:“没有!对她而言无利可图的人,她会立即弃如敝履,对恋人、家人也是如此。因为从小有良好的教学环境,她知发守法,所以一生都无大错。却也始终不近人情,没心罢了!”
张之满腹感慨道:“唉!那我还是不跟她换了,她这命没什么好的,活的像个机器人,不被人关心爱护,也不关心爱护别人。”
我笑的说:“她跟她妈一样是个狠角色,偏偏又继承了她爹刚硬的性格,所以活该是人间一富翁。”
看张之哑口无言了良久,我便劝慰道:“张之,你不是孟汁汁,不用替她人的人生惋惜。这是她的选择,除了客观环境,更多的是她争强好胜、比肩男儿的心性所致。那现在,你还想换功成名就吗?”
张之鬼迷心窍般的说:“想!我想年少成名,想红透半边天!”
我无奈的说:“可目前的你,不一定能消受得了这份荣耀。”我没直白的点破张之,目前的她还不配站在万人中央,感受着万丈荣光。
张之问:“需要用什么来换?”
我坦诚回答:“用七情六欲。”
张之豁然开朗的说:“就这么简单?”
我郑重的回答:“说简单也不简单,你典当掉亲情、友情、爱情后,一心便扑在了工作上。其它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引起你的关心和注目,包括你的孩子也不能。说到底,和孟汁汁殊途同归,像一个位高权重的工具人。”
张之坚定的回答:“我换!”
我笑容满面的招呼伙计拟合同,接着伙计飞快的把合同送到了张之面前,张之签字后,交易达成!
我笑着祝贺张之:“之之姐姐,以后主持界提起这个称呼时,大家能想到的只有你!不会再有另一个知知来掩盖你的光芒,你会永远被拥簇在万人中央,站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张之又问:“那孟汁汁呢?”
我答:“没人会记得她曾是主持人汁汁姐姐,她自己也不会对人再提及。将来别人只会称呼她为孟姐、孟总。”
张之开心的应了声:“好!”拿起包包雀跃着离开。我心里默默的想:这傻丫头,未来她工作上虽能节节攀高,但会经历无数的人生变故,比如离婚、抛弃孩子、与父母反目成仇、永远没有家……
她这个之之姐姐接下来的人生,比孟汁汁强不了多少。我尽心尽力用孟汁汁的事来提醒她了,无论她懂没懂,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从今往后,张之每夜都会无声的泪流不止。而白日里,她会站在万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
周二上午店里来了位28岁的男子,叫随忆,他考研5年屡屡失败。如今在家里啃老,整日闭门不出。
我泡上清茶,和随忆面对面的坐着。气定神闲的说:“随忆你28了,没工作,完全靠着父母养活。你有没有想过,是你选错了路!”
随忆皱紧眉头,盯着房间的角落,痛苦的说:“我考了整整五年的编制、研究生,但连笔试都过不去,更别提面试了。但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呀!我就是一文弱书生,之前也去尝试做体力活,结果自己一天都坚持不下来,浑身腰酸背痛。”
我冷冰冰的说:“可不变通会死的!不要一条路走到黑。”
随忆面露难色的说:“我试过去奶茶店打工,但人家老板一听我是个好大学的本科生,就整日对我阴阳怪气的,骂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只好每年去考无数次的事业编、公务员、研究生。但我连公家单位的劳务派遣岗都考不上!”
我同情的说:“你父母不支持你做别的,是么?”
随忆的眼睛忽然闪着光芒,像是找到了知心人。他诉苦道:“对!我爸小学毕业,我妈初中毕业。他俩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还说我要是考不上编制或研究生,就是辜负了他俩的心血、破坏了他俩的梦想!”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理解父母非龙非凤,却要求子女成龙成凤的这种情况。因为一代又一代人是靠着梦想和希望才延续下来的。但你参加的这种选拔性考试,考中的都属于小概率事件,你不必自责!我知道,这五年你也拼尽全力了!你没有任何社交,不交任何朋友,只全心全意的埋头看书、准备考试。”
随忆挤出一个不大的笑容,内疚的说:“我现在很失败,连家门都不敢出,就怕被邻居们看见后笑话我。”
我切入正题,问道:“所以你想换到什么?”
随忆肯定的说:“研究生录取名额。”
我实话实说:“可研究生这三年毕业后,你还是要找工作呀!你确定那时的你就能考上编制或公务员吗?我反复提醒你了,这是选拔性考试,不只是你一股劲往死里学,就能考上的。”
随忆反驳道:“不是啊!那考上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有我了?”
我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那些考上的人,但大部分人和你一样,没考上。你太过执念的走这一条路,已经五年了,你这是准备走火入魔吗?”
随忆难为情的叹口气,说道:“可我没有别的天赋呀,别说让我送外卖啊!我真拉不了这个脸。”
我灵机一动,说:“要不你试试子承父业,和你家人一样去做小买卖呗!”
随忆兴致勃勃的说:“我还真提过,但结果是:我爸要和我单挑,我又不能还手,差点被他给打残!”
我渐渐明白过来,得出结论:“那他们养你这五年,也算是圆了他们自己的梦!随忆,不用我多提醒你,你五年里上了这么多培训班,考了这么多场试,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了。”
随忆迷茫的问:“什么?”
我坦白道:“你不是研究高科技的那块料!”
随忆丧气的接话:“那咋办?”
我答:“变通变通,会变才会通,换条路走吧!士农工商都需要有人干,根据能力各司其职。”
随忆思考了一会儿,便说:“我无地可种,体力不好也做不了工地小工,那只能是做小买卖、小生意一类的。”
我欣慰的点头:“需要你随机应变、处事灵活、能说会道些,其实这些特质你都不缺的,只是被父母和各种考试束缚久了,没展现出来而已。”
随忆轻快的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我笑着回答:“差不多,一代人做好一代人该做的事,就不至于完全无路可走。现在你想和我交换什么?”
随忆恳切的说:“本金!我爸妈不会给我开店的钱,他们也确实拿不出钱了!”
我跟随忆签了合同,他把自己的嗅觉和味觉典当给我,我把同等价值的钱给了他。并善意提醒道:“你拿这钱去买下一家门面吧,由于你没经验,又缺少社会阅历,所以这笔钱够你试错三五年后,逐渐回本、自给自足!”
随忆感激的说:“谢谢,我买下门面后,如果生意不好,我会马上变通去卖其他东西的,不会再一条路走死了。”
我满意的点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不枉桃子我跟他罗里吧嗦了这么久。虽说他日后会食无味、闻无味,但万物有价!这代价需要他自己去承担。
一条路走到黑便是万丈深渊;换条路,便会柳暗花明!
小伙伴们,应该知道王致和臭豆腐吧。如果不知道,可以去超市调味品的货架上瞅瞅,便会找到它。有这么一句美名:“宅女男神王致和,宅男女神老干妈。”老干妈瓶子里装着辣椒酱,而王致和瓶子里装着臭豆腐。
创始人王致和生于古代,他在赴京赶考后,屡试不中!但他不是范进,也不是孔乙己。已无钱再赶回家的王致和,吃着发臭的豆腐裹腹,但意外的发现臭豆腐很好吃!
从此王致和没再执迷于考试,而是开始卖臭豆腐!卖的成不成功呢?你去超市的调味品货架看一看,便知道了噢。
周三一个中年男子找上门来,他想用自己的生命换巨额钞票。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对他的际遇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然后我对他摇摇头,他很尴尬的说:“我的命不值这么多钱吗?”
我坦言道:“不是!你的命值这些钱,而且远远不止!”
男人紧张的神情舒缓了下来,小声呢喃几句:“还好,还好。”
我彬彬有礼的问:“怎么称呼您呢?”
男子诚实的回答:“我叫温让,我这大半辈子没啥作为,现在我想用卖命钱来保老婆、孩子。”
我看着茶盏里的茶,轻轻的摇晃茶盏。不紧不慢的说:“你出生在有钱人家,四十二年来,为人诚恳良善,你的命我不会收!去想别的办法筹钱吧。”
温让像只走投无路的羔羊,痛苦的用双手捂住整张脸,泪水从他指缝溢出。他放下双手后,我看见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睑通红。
我问:“你右手为什么只有四根手指?”
温让:“小时候我弟差点被机器割掉整双手,我赶忙去救他,结果被机器割断了小拇指。”
我温声说:“很疼吧。”
他一脸骄傲的说:“还好,我弟的手一点没受伤。我用小拇指换来了他整双手,值!”
我接着说:“你知道么,如果没有你的话,有一个人早就把牢底坐穿了。”
温让大惊:“谁?”
我试着帮他回忆:“你童年时,总去镇上的药房做帮工是吗?”
温让:“对,就是帮药房爷爷抓抓中药,他老了,一整屋的中药盒子,他找起来很费劲。但他医术很好,那时镇上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话,就都找他!”
我:“你十岁时,药房爷爷开错了药,两味中药相冲,吃死了人,他便锒铛入狱。”
温让反驳:“这次你可没说准,当时我抓中药时,发现这药方可能有问题。那位病人在家准备熬药时,我便满头大汗的找到了他家,立马拿回了那副中药,让药房爷爷重新开了药。”
我欣慰的说:“辛好你当初及时发现了药方里两味药相冲,使得病人不至于喝毒药身亡,药房爷爷也不至于在牢中度过晚年。”
温让露出腼腆的笑容,说道:“其实我不认识多少中药,只是恰好知道那两味中药相冲,算是巧合的救了药房爷爷。”
我说:“你知道他一生医术高明、为人谨慎,为啥那天会开错药方吗?”
温让疑惑的问:“为啥?”
我娓娓道来:“那天他儿子死了,死在了外地,由于死的不光彩,他便没告诉其它人。”
温让恍然大悟道:“我说呢,那时他接了通电话后,就失魂落魄的,还罕见的开错了药方。”
我浅浅笑着说:“没有你那个偶然的发现,他会在牢中落魄的老死,死后也无后人收尸!”
温让面色平缓的说:“药房爷爷最后走的挺安详的,虽然他儿子没回来,但镇上的人都尽心操办了他的葬礼,还把他下葬到了一块风水宝地里。”
我继续回忆道:“你从小学习成绩挺好的,为什么没去读大学?那个年代,能考大学挺不容易的,你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为啥没去?”
温让述说道:“高三时,我爸去世了,家里就剩我妈和我弟了。我弟当时还在读小学,我妈又担不起我家那一摊生意,可如果我爸留下的生意垮了,我们娘仨都得喝西北风。”
我笑着说:“可当时你父亲留下的钱,够你去度过整个大学时期了。”
温让反驳:“那咋行?我只顾自己远走高飞,去省外读大学,我妈和我弟咋办?我妈一直是家庭主妇,家里生意的事儿,她一窍不通。如果我只顾自己拿钱去上大学了,不去扛这个家的话,我妈和我弟的日子就难过啦。”
我敬佩的说:“所以你四十多年来,很少离开你们小镇。”
温让:“嗯,不过我弟在外面挺出息的,我一直供他念书。他也考上了人民大学,现在都是个军官了。”
我说:“他能在大学毕业后当兵,你知道靠的是什么?”
温让不解的问:“什么?”
我坚定的说:“你!”
温让笑了,瞬间反驳说:“不至于,主要还是靠他自己,他学习努力,身体素质也好,当兵时也全力的表现。”
我摇摇头,一句点破真相:“如果你没用这根断指,救下他那双手的话,他就是再努力,也是个残疾人!写不了字也当不了兵!”
这倒是温让没料到的,他便懵懵懂懂的“噢”了一声。
我继续说道:“包括你妈妈,习惯依附于他人生活。在你爸离世、你念大学也离开后,她便很快再嫁了,她身边需要个男人帮她撑着主心骨,但她的新丈夫不久也意外身亡了。镇上的人对她这个寡妇极其不友善,骂她克夫。所以她常年很少出门,从头到尾穿着一身黑,也很少再笑了。”
温让平静又温和的说:“我妈前两年走的挺安详的,也未改嫁过!”
我笑着对温让说:“那是因为有你啊!你作为大儿子一直支撑着她啊。她拿不定主意,便事事听你的,而你也一直把家里家外打点的很好!”
温让愧疚的说:“现在不行啦,家里生意倒了,反而欠着那么多债。我不想我的儿女,像当年的我那样放弃学业,不得不出社会谋生,来扛起这个家的重担。”
我接话道:“所以,你想典当掉自己的命,换一大笔不菲的钱。”
温让坦言道:“对啊!有了这一大笔钱,既能还清生意上的所有债务,也能保下妻儿现在住的房子。这钱够他们衣食无忧了,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
我劝道:“你老婆跟你在一起二十年了吧,一直体贴的做好贤内助,孩子的事儿和家里的事儿从来不用你操心,因为她总是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温让幸福的回忆道:“我俩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很好,太了解彼此的一言一行了,所以从没吵过架。”
我说:“也是因为她把小家打理的太舒服了,所以你一直想去出去旅游看看世界,也没去。”
温让点头:“对,而且我也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爸爸。”
我笑着问道:“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收你的命呢?”
温让问:“那这么多债咋办?”
我冷冷的说:“卖掉你现在的房子抵债!”
温让怒道:“那不行!卖了房子,我老婆孩子住哪儿?”
我平静的说:“只要人还在,就不至于太惨。”
温让无奈的说:“可我目前无能为力了!”
我看向窗外,说:“你弟弟也三十岁出头了吧,他今晚会赶回老家。”
温让惊讶的问:“什么意思?”
我泰然自若的回答:“他欠你的那根手指,也该报答了!”
温让问:“他会帮我?可他现在也不挣啥钱啊?”
我说:“他挣得钱,可以支撑你卖掉房子后,全家一年的租房费用、日常生活费用。所以你还至于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未来一年里你事业上会渐渐缓过来的。”
温让喝了一口冷掉的茶, 说:“谢谢,我现在就往老家赶!”他匆忙的准备离去。
我赶紧告诉他,我能用幻术预见到的最后一个秘密:“如果没有你的话,你老婆会终生未嫁,一人孤独到老!”
温让目瞪口呆:“啊?”
我说:“因为她始终没遇到合适的人!”
我看着他离开时那轻快的步伐,自言自语道:你的意义不止如此!
桃子我作为千年松树精,刚幻化成人形时,就是十八岁少女的模样。初出茅庐的我 不识人间五谷,不辨世间险恶,于是我遇到了我的第一个男人——玉轩。
千年前,玉轩是酒馆的老板,是个普通的人类。他出生名门,考不进仕途,便开了家大的酒馆——玉轩酒馆。他能说会道,待人八面玲珑,出手也阔绰大方。所以在他的苦心经营下,酒馆的生意很好,客人络绎不绝,几乎夜夜爆满。
树龄18岁的我,幻术低下,除了能变幻人形外,其它什么也不会;可我胆子很大,便孤身一人去人类世界闯荡。很快我发现,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有份工作,自己会挣钱才行。
那时的我身无分文,又不会变银子,所以就接连不断的去找工作。可那个年代,几乎没有女子抛头露面去工作的,于是我辗转好多店铺后,都只能失望而归。
我整整找了19家店铺,全被拒绝了。被拒绝的理由是:小丫头片子做不了啥体力活,留着没用! 当时遭遇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重大打击,是啊!我只会变幻成女身,我好没用!呜呜呜,边想边哭的我,看着天色已晚,只好独自走到西湖边。看着又大又圆的月亮,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做人好难啊!
我小心谨慎的环顾四周,没有人!只有蝉鸣声,于是我赶快变回了松树原形,还是做棵树好,能享受雨露的滋润,还能有花草藤蔓的缠绕。于是呆在安静的湖边,我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听见一阵鸟鸣声后,我苏醒过来。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我抖了抖身上的落叶和藤蔓,又化成人形,出发!找工作去,由于天气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好,我一扫昨日的阴霾,重新走向了江南繁华的街道。
但今天我一改常态,把自己打扮的分外艳丽妖娆,准备去酒馆碰碰运气。
在酒馆的一层,我等了好久,终于店小二叫我去二楼的房间面试。我走进房间后,发现一个穿着灰色绸锦的男人,他坐在敞开的窗子旁,背对着窗子。金色的阳光从窗子洒进屋内,阳光里的他格外平和灿烂。他的身形像是镀一条金边,如此美好动人。
我猜他如此年轻,应该是酒馆比较有地位的掌事。他不同于前19位面试我的人,拒我于千里之外。而是很关心的询问我,问我从哪儿来的、住在哪儿。他的一举一动如此妥帖,照顾我的细微感受和敏感情绪。
在很轻松又愉快的一番谈话后,他告诉我后天来这干活吧!我很开心,能得到我树生的第一份工作——卖酒。
他温文尔雅的问:“对了,聊了快半个时辰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轻快的回答道:“桃子!”
他也好看的笑笑,又问:“那你姓什么?”
我脑海飞速的回想了一下,我是棵松树。我明媚的笑着说:“我姓孙!”
他小声的回应一句:“孙桃子!”
我站起身,点了下头:“对,我叫孙桃子!”
他儒雅的抬头看看我,自我介绍道:“我是酒馆的掌柜,我叫玉轩。”
我后知后觉的说:“你就是店主啊,我进来时就看到了玉轩酒馆的大招牌,感觉很好听!”
玉轩打量我一眼,说:“你以后就是店里的小伙计了,负责卖酒记账就好。店里已经有五个跑堂的了,所以你需要呆在柜台管好钱,记清每笔买卖的账。平时不用在店里瞎跑!”
我开心的说:“好的!”虽然他没有流露出袒护我的意思,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得到了分外的照顾。我喜欢这份在柜台卖酒收钱的工作,还有这么一个年轻温雅的掌柜,太棒了!我孙桃子真是太幸运了!
下午我无处可去,便又到了西湖边,听见远远的传来一阵古琴声,轻快的曲调配上我的好心情,太完美了!桃子我被拒绝了19次的阴霾,终于在第20次面试后一扫而光。
我哼着曲,想着玉轩这个掌柜,感觉人间太美好了!世界上怎么还有他这样的人,知书达礼、雍容华贵,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得体大方。我开心的变回了松树原形,在微风的拂动下,我的松枝轻轻摇晃着。少女怀春般想着那个风度翩翩的掌柜,设想着美好的未来,看来做人的话能说能笑,比做木头强多啦!
翌日一早,我幻化成少女的模样在西湖边散步,我对着没有成精的一群大树说:“兄弟姐妹们,我要去和人类打交道了哦!不要太想我,我会常常回来看大家的。”
不久后,我正式成为了玉的轩酒馆的伙计。每天看着馆内人来人往,我也认认真真的记好每笔酒钱、菜钱。并且我很听掌柜的话,在柜台坚守岗位,守好银子!不在馆里瞎走动。
我还分到了属于我的一个小卧房,虽是小了点,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卧房有软软的床、一个木桌子、一把木椅子。桌子上永远摆着几本厚厚的账簿,每晚睡前我都会翻看一下当天的进款出款,核对无误后再安然入睡。
早上酒馆开张前,我会把前一天的账本斗送到二楼掌柜的房里。玉轩再会细细核实一下银子和账本,我俩交流的不多,总是他说账本改哪,我就改哪,改完后再给他看一眼!我和他之间,总是他下达命令后,我第一时间照做,配合的相当默契!
后来我知道了掌柜玉轩28岁了,可谓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我与他在酒馆合作的很顺心,也很少聊私事,十句话里有九句半不离银子,毕竟开酒馆做买卖,盈利是第一位的。
半个月后,我趁着馆里歇业的早,便独自去了西湖边,去看看我的兄弟姐妹们。我想着晚上便不回酒馆卧房了,我也太久没呼吸过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了,我今夜要变回松树,沐浴清风雨露。
虽然我的人形没有月季妹妹那般花容月貌,但我们松树天生就能历寒冬而不衰,本质坚贞不屈。就算幻化作了人形,我的本质总不会变!
翌日清晨,我步行到断桥时,看见迎面走来的一抹灰色高大身影,一眼便知是玉轩,我那气质非凡的掌柜,偶遇到他的那一刹那,我无比激动!向他挥摆着手,他也惊讶的看着我,而后儒雅的笑了。我俩正巧在断桥中间碰面,就停下来一边聊天,一边望着远方的湖光山色。
玉轩:“桃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呼吸新鲜空气啊!你呢?”
玉轩轻巧的回答:“我也是!”
我试探道:“掌柜,你成家没?”
玉轩笑着反问:“你来酒馆半月有余了,你觉得呢?”
我调皮的使个鬼脸,打趣的开口:“或许你金屋藏娇呢。”
玉轩否认道:“没有!我未娶亲。”
我轻快的回复:“好!”
他很欢喜的打量着我,用开玩笑的口气问:“敢问姑娘订亲没?”
我轻摇一下脑袋,脱口而出:“没。”
他也接应一句:“好!”
我们对视一眼,默然一笑。因为我俩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所以我准备接着向前走。
玉轩问:“要一起吗?”
我耿直的说:“不用,不顺路。”
他只好紧跟我其后,随和的说:“那我跟你走这边吧,同一条路来时和去时,景致也不一样。”
我瞪大双眼,望着他俊逸的面庞,止不住的满心欢喜,嗯了一声。
西湖边经常下雨,于是晴朗的早晨很快就变得乌云密布、烟雨满天。玉轩和我躲进了一艘小船,狭小的船内就挤着我和他两个人,还有位船家在船篷外站着划船,颇有白娘子与许仙船内相会的味道。
不同的是,白娘子是一千八百年的白蛇,我孙桃子是年芳十八的松树,而且还啥幻术都不会,仅能变化成女子的模样。白娘子有一见倾心的许仙,我有相处不厌的掌柜玉轩。
玉轩酒铺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我与玉轩也越发两心相契。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我的本体是棵松树,他只以为我是流落江南的孤儿,无父无母。如今出落成了个做事麻利、算账精明的18岁姑娘。
我愿意呆在他身边,听他细细教诲我一言一行,我也很努力的去学会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尽量言行举止不被人看出马脚,免得被众人当作妖精赶尽杀绝。
之后盼来了我和玉轩的洞房花烛夜…… 他自此以后便是我相公,我要努力做个好娘子。成亲后,我整日在柜台外尽心尽力的干活,他忙里忙外的四处打点生意。
我和他在酒馆两楼有一间大的卧房,平日里情浓意厚、恩爱有加。可桃子我是个沉不住气的暴脾气,说话直来直往,不爱拐弯抹角,任何事都喜欢光明正大的去。
但玉轩性格就要委婉许多,他从不与人起正面冲突,遇事不骄不躁,总能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完美解决,所以我俩一搭档,简直是十分互补、夫妇一体。或许还因为玉轩大我十岁,所以他总是处处包容体谅我,我偶尔做错事后,他也只是说:“你还小,没事儿!人都会变的。”
确实人都会变的,能变好也能变坏。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出落的亭亭玉立,做事也得心应手。在没有玉轩的指点和帮助下,我也能独当一面!把酒馆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把酒馆的规模越扩越大。之后我更是包下了周边的另外八家店面,彻底将玉轩酒馆的规模扩大了十倍!
但玉轩却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他开始流连于花街柳巷,整日寻花问柳。我不知他怎么变的如此不知上进,由于我格外谨慎、步步为营,他便放心的把手下生意都交给了我去打理。
当我整日忙的不可开交时,却不见了他的踪影。这个时代男人逛窑子并不犯法,处处可见达官贵人娶了三妻四妾。但我不想他纳妾上门,便三番五次警告玉轩,让他洁身自好,每天去胡同里染上花柳病就不好了!但他从来不以为意。
终于这日一大清早,我醒后梳洗完毕,见他也睁开了朦胧睡眼。便问他:“我的新被子是不是挺好的,软乎乎的。”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口说道:“小被子我没觉得好,可孙家的小美人是挺好税的,我以后要睡成千上万个小美人!”
此话一出,惊的我瞬间扭头盯着他,他正闭着眼,舒舒服服的靠在床头,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混账的话!反而是吧唧吧唧嘴,回味着他刚才的美梦!
我一言不发,迅速走出房门,心中已骤然明了:这男人我不能要了!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就放下吧,放下也罢!
这可谓是:最能忘却故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酒馆二楼的卧房,渐渐的少了我和他的身影。他不再回我俩曾经的爱窝,我也在新酒馆里置办了卧室。
我的想法很简单,一直认为:改变他人难中难,调整自己最简单。我对整日沉迷酒色的玉轩再也无能为力,就只能每日忙着挣钱,确保如今偌大的酒馆可以正常运营、井然有序。
人是靠自己立起来的,自己立不住,他人也扶不起来!我总想着自己好累,要一个人着重大的压力来经营好这个酒馆。可皇天不负有心人,玉轩酒馆在我的经营下,名满江南!酒馆所在的繁华街道,也更名为了玉轩街,从此在这条街上,我的酒馆一家独大!
我像如今影视剧中的甄嬛,我的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满脑子里装着交易和利益,但我的酒馆从来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从不坑蒙拐骗,从不亏欠酒馆佣人一分工钱。
三年后,玉轩街的邻里街坊见到我时,都要客气的称呼一声孙掌柜,没有人记得我的真名叫什么,他人只知我是名声大噪的玉轩酒馆掌柜,人门也渐渐忘了这里曾经有位玉轩掌柜。
这日春花楼的老鸨找到了酒馆,我客客气气的把她请上酒馆二楼的客房,我知春花楼的这位花老板,多年来一人独撑烟花之地也颇为不易,便待她还算尊重。
我客气的说:“花老板,何事登门啊?”
她开门见山的说:“孙掌柜,别人不知这玉轩酒馆是谁一手操持起来的,可我是知道的。”
我平静的问:“所以呢?”
她抿口茶,慢慢说道:“孙掌柜,你闺名叫桃子吧?”
我点头道:“对”
她自我介绍着说:“我闺名叫花杏子。”
我称赞道:“这名字很好听!我叫孙桃子,你叫花杏子。”我打量她一眼,希望她直切正题,我没没时间陪她瞎聊。我便问:“花老板,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她开口道:“你相公在我们春花楼厮混快三年了,如今人也废的差不多了!可未曾见孙掌柜去探望过一眼,就想来看看,是何等硬心肠的女子,果然今日一见,非同一般!”
我直白的说:“我不认为女子是男子的附属品,当初我好言相劝他不要嫖,安安稳稳与我过日子。他当时也是一口就答应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实在是拖不回他了,虽说食色性也,但玉轩过分沉迷声色、贪恋美色。所以三年前,我就料到他会有今日这般下场,身体垮的不足为奇!”
她感慨道:“世人都道我花杏子是个狠角色,今日一见孙掌柜,发现竟与我不相上下。”
我问:“玉轩在你那儿欠了多少银子,你一会直接去账房领吧!我不会再多言。”
花杏子问:“我很好奇,你相公都那样了,你有这般精明,怎么没想过把他彻底踢出酒馆,省的你三天两头给他花银子,全撒外面姑娘身上了。”
我答:“我不忍!现在的玉轩在你们众人眼中油腻不堪,又污秽的不堪入目,但他曾是我的店主,也曾是我的相公。所以我只是不想再见他,但并不想他流落街头、人人喊打!他想在别人怀中流连,就随他吧,我管好酒铺就行。”
花杏子奉承道:“孙桃子果然名不虚传,想法如此惊世骇俗!”
我坦然的笑着,说:“那不然呢?我要像弃妇那般去苦苦哀求相公回心转意吗,我孙桃子才不会!既然他自甘堕落,那我独自向前走好了!我不会像他一样放任自流,那多愚蠢!”
花杏子用赏识的目光看着我,热情的说:“果然是个明白人,与我是同道中人啊!”
我欢喜的说:“今日幸识花老板!果然也是女中豪杰,不输男子,可你们春花楼终是烟花之地,你若有意,以后来我玉轩酒馆可好,我们五五分成。这些年我一人撑着,也属实累了。”
花杏子爽快的答应道:“好!当年我做这行也是不身不由己,见多了污秽嘴脸,早就想改行啦!”
我义正言辞的说:“我行的正坐的直,与我那不成器的相公也不一样!我孙桃子要皮要脸,一分价一分货,花老板你能帮我营多少的利,我绝不会亏你一分!”
花杏子了然于胸的说:“好!”
欢欢喜喜的送走花杏子后,我感慨道:“谁说女子不如男!”能与花杏子这样爽快精明的人合作,我乐见其成。
从此我再没见过玉轩,花老板偶尔会说些他的近况,我也只是让他们好生照顾着,既然他成了色鬼,我也不屑再多看他一眼!正应了那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之后忙于生意,但再未有过男人,与我同床共枕之人,除了玉轩,我接受不了别人!
但每个午夜梦回,我都轻叹一声:“玉轩啊!糊涂啊!”你比我年长十岁,怎不知红颜白骨的道理,我是女身 ,所以并不能感同身受你对美丽躯壳的饥渴和热爱。
作为你的女人,我从未再多看别的异性一眼。我满心满眼装的全是你,可三年来,你竟从未回酒馆看我一眼,对我的任何近况不闻不问,任由我每晚暗自落泪。
我跟了你后,想平平静静的过安生日子,可你看腻了我的面孔后,便再懒得多看我一眼。你觉得外面的小姑娘新鲜漂亮,可我当初跟你的时候,也是同样新鲜漂亮啊。我最纯粹的时光都是与你度过的,我没后悔认识你,没后悔与你成亲后的缠绵悱恻。
只要一想到现在的你枕边已另有他人,我心如刀割,像一把很大的菜刀从我背后脊柱穿过,痛的我彻夜难眠。
我接受不了你去碰那么多花花姑娘,我无数次想要冲到春花楼把你硬拽回来!但又无数次的忍住了!就算我把你硬拖回咱俩的小家,又有何用?
关住你的人,关不住你的心!你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自从咱俩成亲后,才半年你就开始到外面寻求刺激,我能怎样?除了心痛,我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当我找到你的狐朋狗友,去反复质问后,才知:咱俩相识前,你就经常去嫖; 得知的那一刻,我心情低落,心底咒骂:玉轩你真脏!
但我仍是走近你,俯下身仰视着你,对你说:“以后别嫖了好不好?”我一直相信你会变!也一直相信你爱过我。
曾万花丛中过的你,不顾你家人的反对,执意娶我进门。让毫无家世背景的我做了你的正妻!我知道你对我是不一般的。
成亲时,因为你们家里不认这门亲事,所以你把我娶进了玉轩酒馆,在二楼你也重新安置了婚房。于是我把玉轩酒馆当做我的家!把你当做我唯一的男人!
而你还是在成亲半年后,饥渴难耐,另寻她欢。当你说我丑的时候,我知道咱俩再也回不去啦!我若真丑,你这见惯莺莺燕燕的玉轩大公子,当初又怎会多看我一眼,又怎会娶我进门!
人类不是长情的,但我们松树却是坚贞不屈的。我时刻没忘记过,自己是你的人。所以我格外用心照料着咱俩的小家——玉轩酒馆。
你可以不要我了,也可以不要酒馆了,但我要!我要让玉轩酒馆财源广进、名声赫赫。三年里,我幻想着你终有一天会回家看看的,看看被我操持的风光一时的酒馆,看看在家等着你的我!
只是你从未回头,你安分守己的那半年,成了你给过我的全部爱和陪伴,之后的我们,再没后来!
孙掌柜我没有心吗?有的,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终是没等回我的少年郎。我日日盼夜夜盼,就是盼不回玉轩,我怀疑过,玉轩是不是发现了我是树妖变的,才会日夜在外与人类女子厮混。但我从未听过任何有关孙掌柜是妖精的流言,那他还是爱我的吗?无论买醉到什么程度,都不肯置我于死地!这些我不得而知。我只清楚的明了:是他一字一句教我做生意的细小道理,是他让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树精,变得更像人!
有太多话想和相公玉轩说,但他不会再听了。在我与他成亲分居的第十年里,他死于花柳病,整个人浑身溃烂、不堪入目,我早该明白他很久前就不再是翩翩公子玉轩了,是痴迷情色的登徒子。但或许,他只是像话本里许仙那般,发现白娘子是蛇精后,害怕的离家出走了。棵他并不想伤害我,也不想休了我,更不想向世人揭穿我。所以才会找借口说我丑,从此再不见我、再不回酒馆。我明白的也许太晚了,已经没机会再亲口问出他真相,他也没机会再坦白的告诉我缘由。我是树妖又如何,我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一心一意管好我的生意,让自己在人间的日子尽量可以好过一点。
人间沧海桑田,一转眼千年后的我还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只是我守着的玉轩酒馆,变成了桃子典当铺。还遇见了铺里新的伙计涛子。他与玉轩长的太过相似,所以总会让我不经意间晃了神。
我没直面过玉轩最后溃烂不堪的模样,所以,他在我心中还是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相貌。而伙计涛子的身高体型竟与他有七分相像!
这小伙计今年26岁了,聪明能干,又巧舌如簧!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瞬间我反应过来,当年玉轩看到我时,是不是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觉得我是做生意的这块料,所以就忍不住多提点我,甚至于完全把手中的产业交付于我打理。他好放心的吃喝玩乐、游戏人间,当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不存在一般!
我确实也如他所料那般,从未断过他的任何花销供给,只要春花楼或其它戏园子来登门要账,我都会直接让账房先生去结清款项,从未多言!
如今看着典当铺里忙来忙去的涛子,我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是啊!他不是我相公,我相公是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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