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玉娆许承郢的现代都市小说《权宠悍妻精品推荐》,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权宠悍妻》是“六月”的小说。内容精选:国公府的嫡女,嫁与将军为妻,助他成为一代名将,却被夫君婆婆厌弃,怀孕之时,他宠爱小妾,以克星为由剖腹夺子,更拿她顶罪屠之。杀身之仇,涅槃重生,她杀心机姐妹,诛恶毒继母,夺回母亲嫁妆,渣男和小妾都一一死在她的剑下。重活一世,她不再痴恋,可偏遇那不讲道理的霸道元帅。“我这个所谓国公府嫡女说白了只是个乡野丫头,配不起元帅,不嫁!”“嫡女也好,乡野丫头也好,本帅娶定了!”“我心肠歹毒,容不得你三妻四妾,元帅若不想后院血流成河,最好别招惹我。”“本帅不纳妾,只养狼,专养你这头女恶狼,为本帅生一窝小狼崽子!”...
《权宠悍妻精品推荐》精彩片段
站在正厅外的廊前,许玉娆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陈夫人,您是嫣儿的姑母,这事儿便劳您费心了,家母的意思,是希望在我父亲归朝之前,把嫣儿和良儿的婚事办妥。”
说话的是李良晟的姐姐,陈侍郎夫人,李齐容,许玉娆便是投胎十次,都不会忘记这把声音。
长孙氏笑着道:“陈夫人客气了,嫣儿能嫁入侯府,也是她的福分,我一定会促成此事。”
许玉娆冷冷地笑着,前生她可没听到这些话,只以为所有人都是为她着想,也以为大家贤妇该是这样的。
许玉娆沉了一口气,跨步进去。
她的眸光,落在了李良晟的脸上。
记忆中那狰狞的面容倏然出现在面前,伴随着自己跪地磕头声声哀求,那冲天火光,老夫人冷酷的面容,都在她脑子眼前盘旋,逼得她几乎一口血吐出来。
李良晟也看着许玉娆,神色微微一怔,他只见过许玉娆两次,每一次都是红绿搭配,头上带着金灿灿的发饰,脸上像调色盘般吓人,今日素淡打扮,竟是这般的清丽可人。
“瑾宁你来得正好!”身穿一袭富贵缠枝图案绸缎衣裳的长孙氏脸上漫开浅浅的笑意,眸光温和,对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许玉娆的眼光从李良晟的脸上移到长孙嫣儿的脸上。
肤如凝脂的脸上,带着羞愧之色,眼睛微红,睫毛染了泪意,莹然欲泣,一袭白色纱裙,袖口处绣了淡雅的青竹叶,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又风情无限。
她见了许玉娆,眸色飞快地闪着,旋即低头,泪意竟又浓了几分,双肩微微抖动,像是在哭泣。
李良晟就坐在她的身侧,见她难过,便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在。”
长孙嫣儿眉目便漾开,露了一丝羞赧之色。
许玉娆冷眼看着这一幕,好一对羡煞旁人的……狗男女。
李齐容见了许玉娆,便道:“瑾宁,我们今日为何事而来,想必你也知道了,你母亲说你素来是个大方得体的,你与嫣儿又是表姐妹,想必你会顾念姐妹之情,许嫣儿入门的,是吗?”
许玉娆慢慢地坐下来,就坐在她们三人的对面。
李齐容今日穿了一件红色金银线绣花百褶裙,满头珠翠,说不出的贵气逼人。
许玉娆看着她,慢慢地说:“什么事?我还不知道呢。”
长孙氏微微不悦,“瑾宁,你可不能这般不懂事,嫣儿已经怀了良晟的孩子,她是必须入门的。”
许玉娆哦了一身,看着长孙嫣儿,“是真的吗?”
长孙嫣儿满脸羞色,轻声道:“表姐,对不起,我……我们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那就是婚前失贞,论起来,可是要沉塘的啊。”许玉娆冷冷地道。
“别胡说,“长孙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嫣儿和良晟早就两情相悦,若不是你横插一竿子,他们是要成亲的。”
“既然两情相悦,”许玉娆看着李良晟,冷冷地道:“你为何答应与我议亲?可见所谓两情相悦,也不过是贪图那苟且之快。”
李良晟怒道:“你胡说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话这般难听,你还要不要脸?”
许玉娆冷漠地笑着,“我不要脸?我至少没有与人珠胎暗结,私德败坏,你们京中的人如何我不知道,可若是在益都,我们就称这种人为狗男女!”
长孙氏大惊,“瑾宁你说什么?这话也是你说的?你是国公府府的三小姐,一言一行,皆要谨慎。”
许玉娆冷冷地扫了长孙氏一眼,“这就难听了?我还没说她是婊。子呢。”
长孙嫣儿的脸顿时如火烧般红起来,哭着道:“表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出了这种事,我也不愿意做人了,我这就死在你的面前。”
说罢,她起身就要冲去撞柱,吓得李良晟急忙拉着她,“嫣儿,不可,你别管她说什么,总之我是一定娶你的。”
“不,良晟哥哥,你还是让我死了吧,我没脸见人了,就让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去死吧!”长孙嫣儿哭得好不凄惨。
长孙氏气急败坏地冲许玉娆怒道:“看你把嫣儿逼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向她道歉?”
许玉娆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简直笑话,我还要向她道歉?现在是我未婚有孕吗?是我无耻偷汉吗?我为什么要道歉?我道歉她受得起吗?”
她站起来,走到长孙嫣儿面前,恶狠狠地道:“你不是要去死吗?去死啊!”
长孙嫣儿哭着道:“良晟哥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许玉娆你……”李良晟怒极,举起手就要打过去。
许玉娆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后一拽,李良晟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连忙疾退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许玉娆随即拦在他的身前,冷冷地对长孙嫣儿道:“现在没人拉住你了,赶紧去死!”
长孙嫣儿怔怔地看着她,就像从不认识她一样。
“还不去?”许玉娆倏然怒吼一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哇地一声哭出来。
“瑾宁表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事你骂我打我就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长孙嫣儿哭着道。
她这话一落,许玉娆起手就打,冲着她那张脸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几巴掌才住手。
“既然你让我打你,我如你所愿!”许玉娆冷冷地道。
长孙嫣儿被这几巴掌劈得恼羞不已,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干脆身子一软,装作晕倒在地上。
长孙氏吓得急忙扶起她,铁青着脸怒斥许玉娆,“身为国公府的小姐,竟如此刁蛮歹毒,当众出手打人,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许玉娆反唇相讥,“那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女儿?此事先不论其他,你帮着这对私德败坏的人来欺负我,你又哪里有做母亲的样子?”
李齐容猛地站起来,铁青着脸道:“既然你容不下嫣儿,那这门亲事就作罢,我江宁侯府,也没有这个福分,娶你这种满嘴脏话的粗鲁女子,回头我便命人来退婚书,良晟,我们走。”
“对,退婚!”李良晟巴不得不娶她,若不是父亲下令,他才不愿意娶她呢。
许玉娆明显看到已经“晕倒”长孙嫣儿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慢着!”许玉娆忽然叫住了她。
走出院子里,瑾宁便听到父亲暴怒的声音和长孙氏结结巴巴辩解的声音。
瑾宁扬唇冷笑,当年父亲被封为国公的时候,确实风光一时。
可自从母亲死后,他一蹶不振,不上战场只混个官职度日,国公府的威望早就剩下个空壳,陈国公确实有拉拢长孙嫣儿的父亲长孙拔的意思,可这心思只能他自己知道,任何人都说不得。
扔下长孙嫣儿怀了李良晟的孩子和说他拉拢长孙拔两个消息,便足够让永明阁今晚发生地震了。
而相信明天,梨花院的饭菜会继续供应。
果然,到了翌日一早,海棠笑嘻嘻地进来道:“小姐,早饭有了。”
张妈妈亲自下令让人把早饭端上来,遣走了人,便冷冷地道:“三小姐长本事了啊,还懂得跟国公爷告状了,不过三小姐不要忘记,国公爷事务繁忙,这内宅之事,总归是夫人管着的。”
方才她本想去找夫人告状被打之事,没想到却看到李江南先一步去找国公爷告状,气得她牙痒痒的。
好,你要吃饭,尽管吃,吃死你。
李江南刚拿起筷子,听得此言,便放下朝张妈妈招手,“你过来。”
张妈妈警惕地看着她,尖声问道:“三小姐莫非又想打我不成?”
“我不打你,”李江南夹了几块肉在另外一只碗里,“你端出去给小黑吃,回头我再跟你说说,嫣儿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张妈妈见她态度软了下来,便以为她怕了,拿了碗道:“三小姐这样做就对了,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商量着办,若不能让表小姐做正室,那就做个平妻。”
“言之有理!”李江南微笑道。
张妈妈满意地点头,转身出去。
李江南马上对海棠道:“把门关上!”
海棠连忙就跑过去关上门,笑着道:“三小姐好机警,不然这顿饭没办法好好吃了。”
李江南其实没有胃口,对海棠道:“你吃吧,我不饿。”
海棠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吞咽了一下口水,“不了,奴婢回头有吃的。”
“你昨晚没吃饭,快吃!”李江南站起来,便听得张妈妈在外头咚咚咚地敲门,气急败坏地道:“三小姐,你开门!”
李江南压根不管她,只命海棠吃饭,等海棠吃完,才把门打开。
张妈妈怒道:“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瑾宁往椅子上一坐,“怎地?我这个做小姐的想关门吃顿早饭,你这个做奴才的还不准?”
张妈妈悻悻地看李江南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扬起了阴毒的笑容。
李江南从她的眼光中窥探出什么来,慢慢地把眸光移到饭菜上。
“哎呀!”
海棠忽然就捂住了肚子,痛苦地蹲了下来,脸色瞬间惨白。
“海棠,你怎么了?”李江南伸手扶着海棠,却见她疼得几乎都站不起来。
“不知道,”海棠一张小脸蛋全堆在一起了,眼珠子突出,抓住瑾宁的手,几乎要哭出来了,“小姐,奴婢的肚子……很痛。”
门外,传来了小黑忽然咆哮的吠声,李江南放开海棠走出去看,却见小黑在地上打着滚,很是痛苦的模样。
她回头看着桌面上的饭菜,想起张妈妈方才的眸光,忽然明白,下毒了!
前生没有这一幕,那当然,前生的她,对长孙氏和张妈妈言听计从,要教训她,哪里需要下毒?
张妈妈见瑾宁盯着她,冷哼道:“三小姐看着我做什么?她莫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吧?”
“饭菜里下了什么毒?”李江南厉声问道。
张妈妈大声道:“三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话,下毒谋害主子,可是死罪,你别冤枉我,老奴在府中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李江南盯着她,眼神凶狠,却是倏然一笑,“好一句忠心耿耿,本小姐重重有赏。”
她一手抓住张妈妈的发髻,用力拽了过来,一巴掌就劈打过去再把她压在了饭桌前,狞笑一声,“这还有吃剩的饭菜,本小姐赏给你吃。”
张妈妈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来人啊,三小姐要杀人了。”
门口的洒扫丫头红岩听得张妈妈的喊声,急忙冲了进来。
李江南掐住她的后脖子,转身厉声对红岩道:“去请大夫!”
红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得李江南怒吼,下意识地想出去告知夫人。
李江南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她们身后传来,“别想着去禀报夫人,如果半个时辰大夫不来,张妈妈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李江南说完,拿起一个盘子就砸在了张妈妈的头上,张妈妈闷吭一声,软了下去。
红岩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应声出去。
李江南心底恨极,她在这个国公府,好歹还是嫡出的小姐,一个奴才也敢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好,真当她好欺负的,今日若震慑一下这些人,以后这种事情还会陆续有来。
她揪住张妈妈的头发拖出去,捆绑在廊前的圆柱上,张妈妈大怒道:“三小姐,我是夫人派过来,你敢这样对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李江南眸色一冷,弯身脱下一只绣花鞋,抡起来朝张妈妈的脸就左右开弓,连续劈打了十几下,直打得张妈妈喊声低沉了下去,她才略解恨。
“回头再收拾你!”她把绣花鞋扔在张妈妈的脸上,转身回去看海棠。
海棠已经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小姐……奴婢要死了,奴婢……不能伺候您……了。”
“别说话,没事的,她们不敢弄死我,不过是要给我点教训。”李江南点了她的穴位,先帮她止痛,“回头大夫来,给你开药吃了就好。”
她扶着海棠起来,海棠拉住她的手,痛苦地道:“小姐……别去告状,一而再,再而三,国公爷……会厌烦。”
李江南眸色一暖,这丫头……
“别说话!”
安置好海棠,她出去抱起小黑,小黑已经没事,前生便知道小黑身体可抗毒,中毒后片刻便能解,只是小黑前生死在了江宁侯老夫人的手中。
“看着她,认着她,是她害的你!”李江南抱着小黑走到张妈妈的面前,冷冷地道。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青州吧!”许玉娆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青州,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青州。”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奶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青州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许玉娆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一直从没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销服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毒之事,为父会调查!”
许玉娆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许玉娆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毒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要出手,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许玉娆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毒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许承郢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交织翻涌,恨得目赤欲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海棠那张担忧焦灼的脸。
“小姐醒来了!”海棠惊喜地道。
一道阴影笼罩在许玉娆的头上。
她抬眸看,是一张略带峻冷的面容,许承郢。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好多了!”许玉娆扯了一下嘴角,凝望着他冰冷的俊颜,“听说将军入宫为我讨要销服丹,谢谢。”
销服丹是宫廷疗伤圣药,听闻还是当今母后皇太后亲自研制的。
“你是义父的恩人,这是本将该做的。”许承郢淡淡地说着。
“嗯!”许玉娆没说什么,只是让海棠扶她起来。
许承郢拱手,眸子如深潭般瞧不出感情来,声音淡漠,“既然三小姐没事,本将就先告辞!”
一路入宫,他反复想起进门之后看到的一切,长孙拔出掌之前,她其实虚晃了一招,诱长孙拔出狠招,她是故意被长孙拔打中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擅长心计。
他一贯不喜这种内宅争斗,更不喜这种爱争斗的女子。
看着陈武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外,许玉娆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眸子问海棠,“外面怎么样?”
海棠为她的后背塞了一个软枕,道:“小姐您晕倒之后,国公爷很生气,调查下毒之事,也请了大夫来验查饭菜,证实下了断肠草汁,张妈妈的尸体被丢了出去,夫人也被斥责了一顿,小姐,我们赢了。”
许玉娆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赢?没那么快!”
海棠微微一怔,“夫人以后也不敢刁难您了,而且,国公爷下令从府外找几个人来梨花院伺候,张妈妈也死了,我们再不必受张妈妈的气了。”
“张妈妈算什么?她不过是长孙氏的爪牙,像张妈妈这种货色,长孙氏身边多了去了。”
海棠刚轻松的脸又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许玉娆眸子里笼了了一层冰冷,“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一个个地来。”
长孙氏在府中,可还有一个靠山啊。
那就是老夫人,她的祖母。
长孙氏可以从姨娘抬为夫人,除了长孙氏的娘家忽然崛起之外,这位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老夫人如今在南国,在她的小儿子处暂住,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把她的二叔二婶给带了回来。
前生,她们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才是她前生真正悲剧的开始啊。
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不懂得内宅斗争,不懂得人心险恶,只一心欣喜,自己终于有家人了,愚蠢得连母亲的嫁妆,都双手奉上。
海棠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小姐您长得比表小姐好看,国公府家世又比将军府好,也不知道江宁侯府为什么喜欢表小姐,不喜欢您。”
瑾宁淡冷一笑,当然,她许玉娆只是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待见,且国公府看着是侯爵府邸,可也不过是父亲早年立下军功论功行赏的,那一年,光是侯爵就封了十几人,非世袭,食邑也就那么丁点儿,加上如今父亲在朝中也不得力,在督查衙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有人脉可依仗,跟炙手可热的长孙将军如何能比?
她前生的那位婆婆,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怎么看得起她这个所谓国公府三小姐?
陈国公没做声,但是一张脸却铁青得很。
长孙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许,便继续道:“再说,你不是让我给柱儿说人家吗?咱们国公府如今就剩下个空壳子,便是说了亲事,这聘礼总不好寒酸吧?您是国公,如今更被加封护国公,身份尊贵,办婚宴的时候,也不能简单寒酸了事,有了这些金子,咱就能铺张办,也是为你增面子啊。”
陈国公眼底藏着惊涛骇浪,却平静地问:“那阿甄以前留下的庄子铺,不是每个月都有银子吗?怎么国公府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长孙氏叫屈,“庄子这两年一直干旱,哪里有什么收入?至于铺子,这些年管理不善,生意也不好,仅仅能维持,偶尔还得亏损,都是从中馈取银子去周转的,至于大头的都在母亲手上管着,亏损还是盈利,我无从得知。”
陈国公沉吟了一下,“庄子干旱没有收入,店铺管理不善要亏本,那就都交回去给瑾宁吧,反正,这是她母亲留下的,迟早得给她。”
长孙氏大吃一惊,“交回给她?那怎么行?她一个闺阁女子怎好出去管理铺子庄子?而且,虽说这是大姐的嫁妆,可大姐都去了那么多年,嫁妆自然就公中,公中的产业交给瑾宁这像什么话?便是我们愿意,外头人的唾沫星子还不把瑾宁给淹没了?”
陈国公冷笑,“我还没这么大的脸吃阿甄的嫁妆,吃得下我也良心不安,她母亲的产业交回她的手上,外人说什么?”
长孙氏看他是认真的,这下开始慌了,“你也得为柱儿着想一下不是吗?瑾宁始终要嫁出去的,她带走了庄子铺什么的,柱儿怎么办?”
陈国公厉声道:“他堂堂男儿,该靠自己的手脚挣家业,我当年靠过谁?还不是一样得封侯爵?他要富贵权势,就得靠他自己去争取!”
长孙氏闻言,顿时大骇,“你的意思,是连你的世袭之位都不给他?”
“看他本事,若他一直这样窝囊,便是给他什么也无用。”
长孙氏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他是你的儿子啊!”
陈国公听了这话,心里头竟有一种被碾碎的感觉。
柱儿是他的儿子,可瑾宁也是他的女儿啊,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女儿。
这么多年,他一直弃之不顾,甚至接回来之后也视若不见。
“你每季给我过目的账本上,有一笔开销是用于瑾宁购置衣裳首饰的,但是我方才去过梨花院,发现她的衣裳没有几身,那些衣裳,你是做给谁了?”
他今晚本没打算质问此事,他一向是个怕内宅麻烦的人,很多事情,过得去便算,但是,长孙氏今晚说的话,叫他“大开眼界”,他也按不住心头的怒火。
长孙氏愕然地看着他,“你去梨花院看她的衣裳?你是信不过我?夫妻十余年,你竟然信不过我?”
陈国公沉着脸,“没错,我信不过你,所以,庄子也好,铺子也好,你尽早交出来。”
长孙氏踉跄两步,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些年,无论是甄氏的铺子庄子还是家中一切,他都放心交给她,如今竟说不信她?
“我为这个家,呕心沥血,你竟然现在说这样的话?”长孙氏慢慢地站直身子,面容遽然,“陈守业,你好狠的心啊。”
这些话,这副哀戚悲凉的面容,任何男人瞧见了,都得心软反省自己,但是,陈国公不会。
他对着瑾宁都不曾怎么反省过,更不要说这个并没什么感情的填房。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把阿甄所有的东西都交回到瑾宁的手中。”陈国公说完,拂袖而去。
出了门口,他大声吩咐初三,“收拾好瑶亭院子,以后我搬到那边住。”
瑶亭院子,是他的发妻甄氏生前住的地方,自从她死后,瑶亭院子就一直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长孙氏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道:“好,好,你最好不要来,但是休想我会把东西交出去,我不仅不交,那些黄金我也得要了,那是柱儿的。”
令婆子进来,轻声道:“夫人犯不着跟国公爷顶撞,便先答应着国公爷,这些东西便是您交出来,三小姐也无福消受。”
长孙氏一怔,随即点头,“对,我犯不着。”一个将死之人,便是给她再多,到头不还是归还到她的手上吗?
她竟是一时情急便忘记了计划。
瑾宁在庄子里长大,一直练武,长得比养尊处优的陈瑾瑞高出大半个头。
因此初三把陈瑾瑞的衣裳拿过来,瑾宁一穿,短了一大截,露出洁白的手腕,裙摆吊起到脚小肚子,青色缎鞋一览无遗。
说不出的尴尬狼狈。
翌日一早,她就穿成这个样子去见陈国公。
陈国公气得发怔,冲初三喊道:“就没长一点的吗?”
初三耸耸肩,“没。”
“还不赶紧去衣饰店按照她的身高先买一身。”陈国公当然不能让瑾宁穿成这样入宫,这一走出去,什么都不用说,旁人都知道他刻薄这个女儿了。
初三只得亲自出去跑一趟。
剩下瑾宁与陈国公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
坐了一会儿,陈国公忽然出声问道:“那个梁捕头,怎么回事?”
“您问过梁捕头了吗?”瑾宁反问。
“问过,他说以前没见过你,也不曾有什么张妈妈的家人到衙门告状,更不曾请过你去衙门。”陈国公心里有气,他看得出梁捕头没说真话,但是也不太相信梁捕头敢这样做。
瑾宁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抬起头道:“张妈妈的家人肯定不会告状,奴告主,除非有真凭实据,但是张妈妈犯下什么事,她的家人就算不完全知道,也会知道一二。当然了,若有人撺掇,以为国公府软弱可欺,来哄点银子也不奇怪的,可偏偏,能指使得动梁捕头来找我,我最后没出现在衙门却和世子一样去了狼山,其中缘由,深思便知。”
陈国公骤然惊醒,“你是说……”
他马上止住了话,福城一案,她不知晓,应该不会有所指,但是她的话,却暗藏了一个信息。
梁捕头若不是京兆府指使,那么,会是为谁办事?
假设他真的让瑾宁上了马车然后马车直达狼山,是不是意味着狼山和梁捕头有所勾结?
“这些话,你跟谁说过?”陈国公立刻问道。
“不曾!”瑾宁淡淡地道。
陈国公心头一阵激动,层层迷雾,像是拨开了一个小角,能窥见到浓雾后面的真实。
瑾宁低头整理着那短了一截的衣裳,掩住眼底的狠劲。
陈国公今天到了督查衙门,南监的副指挥使君谨言便来取福州案的口供,说是要递呈御前。
但是陈国公却把这份口供留在府里了,昨晚取了回家,想看看口供可有疏漏之处,今日到衙门就忘记带了。
君谨言急着入宫,两人便一同回府取。
刚进府门,便听得后院传来打斗的声音,而正厅里,却空无一人。
国公爷脸色微变,与君谨言对望了一眼,两人飞快往后院而去。
刚进入梨花院,便见长孙拔一掌打在了姜允尧的身上,姜允尧整个飞起,如败絮般落下。
君谨言想也不想,飞身而起,接住那坠落的身子。
姜允尧一口鲜血吐出,兀自站定了身子,看着君谨言。
前生她曾败在一人的手下,此人就是武靖将军君谨言。
君谨言是江宁侯的养子,李良晟的哥哥,生父是神鹰将军陈子忠,陈子忠战死沙场之后,君谨言被江宁侯收养,一直没让他改姓。
君谨言十三岁随养父出征,阵前杀敌丝毫不怯,第一次出征,便诛杀了敌军三十余人,被当时的摄政王夸奖有乃父之风,十六岁那年,被封为武靖将军。
朝廷一向重视武将,江宁侯更是有心培养他,在他二十一岁那年,被封为兵马大元帅,出征迎战鲜卑,大胜而归,被封为武靖侯。
然而,这位武靖侯却是英年早逝。
在他封侯爵的第二年,死于梁东一役,是为救她而被敌军射杀的,而讽刺的是,当时她是为了救李良晟而陷入险境的。
李良晟一直不喜欢这个便宜大哥,她后来拜祭武靖将军的时候,还被他冷嘲热讽,甚至踢翻了香炉。
君谨言是个顶天立地的武将,很多人都认同,唯独李良晟不承认。
前生,为君谨言的死,她难过愧疚了许久。
如今见他一身玄黑素锦衣裳,束冠而立,俊美面容沉肃威严,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姜允尧眸子沉了沉,方才她并未败给长孙拔,只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才会故意露了破绽让长孙拔伤了自己。
长孙氏看到陈国公,扑过去大哭,“国公爷救命啊,瑾宁杀人。”
长孙拔面容微变,收了剑拱手,“守业!”
陈国公的字叫守业,他们一直这样相称。
陈国公微微点头,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虚扶住了长孙氏,看着护卫慢慢地爬起来,再看廊前张妈妈的尸体。
他眸光最后钉在了姜允尧的脸上,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你杀了人?”
姜允尧发鬓凌乱,脸色苍白,慢慢地走出来,直言不讳,“是”
她一步步走到国公爷的面前,长孙拔那一掌,伤了她的心脉,疼得入心入肺,她全凭一口气稳住。
她拖着流云鞭,地上有一道长长的鞭痕,她站在陈国公的面前,脸上浮起一朵苍白绝望的笑容,讽刺又悲哀,“不待见我,便让我回青州吧,何必在饭菜里下毒害我?我娘用命生下了我,是让我好好地活着,不是给你们摧残折磨的。”
陈国公面容震惊,眸子有惊痛之色,整个人如惊雷劈过一般,一动不动。
她眼前一阵昏暗沉黑,眩晕袭击而上,身子一软,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腰间被一道强壮的手臂一抱,淡淡的沉香味道钻入鼻中,她认识的人中,只有君谨言,爱用沉香。
她昏了过去。
君谨言抱着她,俊颜微寒地看着长孙拔,“将军武功高强,却用来对付闺阁女子,未免失了身份。”
长孙拔冷笑一声,“也得看她做了什么,再说,这是家事,和武靖将军甚至南监都没有关系。”
他看着陈国公,脸色已经恢复了如常,毫不客气地道:“守业,今日冒昧替你管教了瑾宁,你不会见怪吧?”
陈国公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瑾宁的脸。
长孙嫣儿见陈国公不说话,便站出来义愤填膺地道:“姑丈,瑾宁竟然动手杀人,还要杀姑姑,父亲是为了救姑姑才伤了她的,姑父若不信,问问府中的这些奴才便知道。”
陈国公眸色如刀子般冷冽,刮过长孙氏的脸,仿佛是沉了一口气,维持着礼貌对长孙拔道:“有劳大舅兄了,只是,国公府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请!”
长孙拔脸色骤然一变,这两年,陈守业明里暗里讨好拉拢他,他心里明白,便是自己再过分,他也从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不要说直接下逐客令。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是气极,憨厚的脸上竟凝了几分狰狞之色,“看看你的女儿,小小年纪,竟犯下杀人之罪,此事若传了出去,你名声不保,看在两家还是亲戚的份上,你最好亲自绑了她去衙门。”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长孙嫣儿怔了一下,也连忙追着父亲而去。
长孙氏迟疑了一下,深呼吸一口道:“国公爷,哥哥和嫣儿是来探望我的,刚好遇到……”
“把张妈妈的尸体拖出去,你再来禀报我发生了什么事。”陈国公眸色淡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长孙氏咬了咬牙,“是!”
瑾宁被送回了房中,昏昏沉沉地梦里,她仿佛把前生又经历了一次,她死于李良晟的手中,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丢入火焰中,那小小的身子,瞬间被火焰吞噬。
她哭得撕心裂肺!
“小姐,小姐……”
有声音穿越火光而来,在耳中尤其的清晰。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雾。
她伸手擦了一下,满脸的泪水。
“小姐,您好点了吗?”海棠俯下轻声问道。
姜允尧哑声道:“没事。”
她想撑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无力地躺下,长孙拔那一掌,伤了心脉肺腑了。
“您做噩梦了吗?哭得很伤心呢。”海棠怜惜地问道。
噩梦?姜允尧全身如被碾压过一般,连心尖都是发痛的,“是的,噩梦。”
“国公爷就在外头,奴婢出去禀报一声说您醒来了。”海棠为她压好被角便出去了。
姜允尧闭上眼睛,脑子里依旧纷乱陈杂,心绪如潮。
脚步声响起,瑾宁猛地睁开眼睛。
“好些了吗?”陈国公轻声问道。
姜允尧看着他,灯光跳跃下,他的面容有几分隐晦的懊恼。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姜允尧从不知道父母之爱是什么。
在庄子里的时候,听奶娘说,父亲和母亲年少夫妻,十分恩爱,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父亲很开心。
他们成亲十年,母亲都没怀上,迫于老夫人的压力,娶了一位贵妾为陈家开枝散叶。
她出生之前,长孙氏已经生下一子一女,或者说,本来是有两个女儿,因为第二胎是双胞胎,夭折了女儿。
瑾宁心不在焉地点头,“是的,五千两黄金。”
前生,也是如此,皇上张贴皇榜,悬赏五千两黄金,只要提供线索,线索准确的话这五千两黄金便可拿走。
只是,到初八那天,都没有等到人来拿走这五千两黄金,倒是等到了晖临世子的尸体。
瑾宁很犹豫,该不该告知平安公主。
若不告知,按照前生那样,晖临世子惨死,平安公主疯癫。
可告知,平安公主会信她说的话吗?假设信了,可如何解释她会知道这件事情?
换言之,这会为她带来极大的麻烦。
她不想惹麻烦。
心烦意乱之际,她站起来道:“海棠,陪我出去走走。”
海棠问她:“小姐又饿了?”
以往她们出门去,都只为寻吃的,在府中吃素菜,瑾宁是吃不饱,偶尔出去打个秋风。
“是的!”瑾宁不想解释,抱起了小黑便走。
出了国公府,两人寻了一家雅致的酒馆坐下来。
素日瑾宁是不来这些地方的,都是在街头买些吃的,囫囵对付一下肚子就回去。
酒馆里,多的是附庸风雅的世家子弟大家小姐,寻常百姓也有,但是多是坐在酒馆外头的小院子里,喝的是寻常的白酿。
当朝龙太后临朝称制过一段日子,驱逐蛮夷,边疆和平,便开放民风,提倡文学,诗词歌赋尤其盛行,因此,这些小酒馆里,总有吟诗作画的文人。
今天,酒馆很沸腾。
都在议论着晖临世子失踪的事情。
瑾宁的邻桌坐着几位衣衫华贵的世家子弟,还有两位打扮得体高贵大方的千金小姐,所有人的身后,都站着面容谨慎的小厮丫鬟。
他们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时而大笑,时而击掌。
“按我说,就是平安公主夫妇素日得罪人太多才有此劫,他们办了这么多官员,难道就没有冤枉过一两个吗?报应是有的,只是报应在他们儿子的身上,也真是可惜了,听说皇太后十分宝贝那晖临世子。”
“可不是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说当朝公主那么多位,皇太后为什么就独独对这位平安公主特别的宠爱呢?她可不是皇家的血脉啊。”
一道女声淡淡地道:“皇太后本来也不是什么高贵出身。”
“可不是?听说当年皇太后入宫是为先帝殉葬的,没想到先帝却下了一道遗旨,免了她一死,反而叫她风生水起了。”另外一位小姐尖酸刻薄地道。
“希望平安公主和李大人这一次能吸收教训,别老是查这个查那个,我父亲说,前阵子李大人还打听了他,真是够了,闹得京中风声鹤唳的,我父亲清廉,谁不知道啊?”
“可不是?”有一人压低了声音,“说真的,我还盼着晖临世子惨死呢,这才是天大的教训。”
这人说完,便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瑾宁手里捏着酒杯,听得心头狂怒。
且不管督查衙门有没有错判冤枉,这些有学识有教养的世家子弟却竟纷纷盼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惨遭横祸,惨死歹人之手,何等残毒的心肠?
想出来清净一会儿,反而叫她惹了一肚子气。
“走吧!”瑾宁放下杯子,对海棠道。
海棠哦了一声,跟着瑾宁走出去。
庭院里的平民酒客,也在谈论此事。
但是,语气和态度确实天壤之别。
瑾宁走过他们的身边,听到有人说:“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世子,我便是拼了这条命都得把世子救回来。”
“李大人是难得的好官啊!”
“听说平安公主都崩溃了,真惨啊。”
“平安公主好不容易才得了这孩子,怎么不伤心?若是我家那龟儿子出了那样的事,我……哎,别喝了,咱四处走走,窜窜,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瑾宁走出去的时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为官者,是好是坏,看百姓的评价就知道。
平安公主和李大人被官宦和世家厌恶,百姓却爱戴不已。
萧楚黛啊萧楚黛,你前生是被李良晟害死了,可你的良心也死了吗?
你深受失去儿子之痛,又怎忍心见一位母亲承受你曾经曾受过的痛楚?
“海棠,我们去公主府。”瑾宁忽然下了决定,回头看着海棠道。
海棠疑惑地问道:“小姐,我们去公主府做什么?”
“不要问,跟着来便是。”瑾宁转身就走,海棠怔了怔,连忙追上去。
只是刚走出大街,便见两名官差站立在瑾宁的面前。
“是国公府三小姐吗?”那名官差打量着瑾宁,问道。
瑾宁看着他们,其中一人他认识,是京兆府衙门梁捕头。
“我是!”瑾宁点头,“什么事?”
梁捕头道:“三小姐,请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张桂芬的家人状告你杀人。”
张桂芬,张妈妈的名字。
海棠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辩解道:“是她先下毒的,我们小姐不是无故杀人,而且张妈妈是被狗咬死的,和我们家小姐没有关系。”
“三小姐见谅,既然张桂芬的家人到了衙门击鼓鸣冤,这案子就得办,三小姐放心,若真是张桂芬下毒在先,便是谋害主子,大人会还三小姐清白。”梁捕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瑾宁倒不是怕去衙门,只是怕时间来不及,“我能否明日再去?我如今有要事办。”
“三小姐,还是先去一趟吧,耽误不了您多少功夫。”梁捕头指着不远处的马车,“三小姐放心,到时候问了案子,会有马车送您回府,不会耽误您办事的。”
瑾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确实有马车停在外头。
只是,她心里头却觉得有些疑惑,就算张妈妈的人告到了衙门,衙门的人也该去府中找她才是,怎么半路截下?
他们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她想起京兆府张大人,是督查衙门李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办案无数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是刚好遇见她在这里。
“海棠,你去一趟督查衙门找父亲,便说我在京兆府衙门!”
为稳妥起见,瑾宁觉得还是找一下父亲为好,张妈妈下药之事,他调查过的。
“是!”海棠紧张地看着她,“奴婢这就去。”
瑾宁看着海棠离开,才对梁捕头道:“现在去衙门?”
“三小姐请!”高捕头十分客气,见瑾宁似有犹豫,他便道:“三小姐不必担心,虽说皇太后曾下令不可随意杖杀奴才,可若奴才有谋害主子的行为,主子可打杀且免责,张桂芬的家人状告,大人也只是叫三小姐去走个过场,把事实调查清楚,这样对三小姐以后的名声也有好处。”
瑾宁点头,抱着小黑,“我知道,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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