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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山河韶光录》精彩片段
“阿玘,阿玘”男子爽朗的声音在游廊回亭中绕了个九曲十八弯,“顾玘之,我来了,还不出来接客。”
顾玘与周侃相交十几年,对他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早己习以为常。
以静制动,向来是上上策。
他不为所动地端坐于堂内,手执书卷,面前己经周到地摆好了棋盘。
“哈哈哈,顾玘,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光滑的手感陌生到让他忽然收了手,急急忙忙掩饰般地落下第一颗白子。
顾玘瞧了眼这白面书生的模样,心里明白了个七八分:“你这光秃秃的一张脸,瞧着还挺稀奇,是嫂夫人不懂欣赏你的美须髯吗?”
周侃人如其名,博览群书,涉猎广泛,什么话题都能侃侃而谈,唯独对家中出身高门大户的娘子,守口如瓶。
实在被同窗好友们打趣地紧了,也只是含混不清的只言片语。
顾玘见周侃又熟门熟路地玩起了充耳不闻,倒也不再紧逼。
顾周二人总角之交,皆出身江东不上不下的中等士族,衣食用度虽是无忧,可家中子弟若想出仕经纬国事,囿着洛都地远,又无人引荐,也着实困难。
周侃为人虽是疏朗豁达,但自从为了家族“攀了高枝”,整个人也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这世道便是如此。
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的世族子弟大有人在,可寒门子弟要想打入这样盘根错节的权力网络,却难于登天。
饶是这般,顾玘还是甘愿背井离乡,在恩师大儒的推荐下北上洛都,希冀能在更广阔的土地上,以儒术正道匡扶天下。
“顾参军,此次南归,可是念着这一口鲈鱼堪脍,舍不得走了?”
周侃是决计不肯在口舌上落了下风,调侃起了在藩王府中任职参军的顾玘。
顾玘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嘴:“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二人相视一笑,三年北上的不遇、碰壁,都在这释然的一笑中风轻云淡。
周侃摇了摇羽扇:“依我看,你选在此时回家,实在是再明智不过。
如今这中原战乱不休,匈奴在旁虎视眈眈,也就咱们江南还能有一片净土。
回家老老实实待着,保命要紧。”
面对好友,顾玘也不掩饰自己的忧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北方逃难至此的人越来越多,难免生乱。”
“我可听说,你们家就收留了好些流民,”周侃眯了眯眼睛,觉得此事定另有蹊跷,“现在好些逃难到吴兴的人,上前就打听你们顾氏,这可是你的安排?”
顾玘道:“流民逃难至此,所为的不就是一块可以安居的土地,可以饱腹的三餐、营生。
他们一路奔波,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
若无人来管,没了章法,迟早会与吴人老百姓起了冲突,届时再出手,只怕悔之晚矣。”
周侃一想,是这个理:“罢了,你家祖上也出过好几个将军,这等收编安抚的事情,自然是你擅长。”
“不过,你未免思虑太过了些,”周侃落下一子,“朝廷特意安排了睿王来江南转运粮草,这瞧着是要将被匈奴人抢去的并冀二州收回,把这些铁蹄子赶出关外。
这些流民一时多些也无妨,等战事平息,自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能起什么乱子?”
“自先帝驾崩以来,各地藩王连同两宫太后,都想着掌控新帝废立。
这半年间,同室操戈、骨肉相祸己是骇人听闻,可谁又真的从那个位子上全身而退、白首善终了,”此处西面环水,顾玘自可以放心地针砭时事,“如今这位也不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之所以拥立新帝,无非是想着新帝年纪轻,在朝中毫无根基,自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没想到,捏了个硬柿子。”
“这事我也听说了,皇帝要亲政,摄政王就固请出藩,”周侃兴致勃勃,“这要是真让他回了封国 ,岂不是放虎归山?”
顾玘平静道:“摄政王不是真想出藩,不过是在借机敲打皇帝。
皇帝不允,他便带兵驻扎在了洛都东南方位的许昌。”
“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周侃总结道。
兄弟阋于墙是真,外御其侮却是痴人说梦。
至如今,北边的匈奴人己悄然壮大,铁骑难侵,并州、冀州相继入其彀中。
仅靠黄河屏障的洛都,又能安于何时?
“若是皇帝与摄政王能齐心协力,荡平匈奴并非不可能,”顾玘道,“可他们现下相互提防,任何一方都不可能主动对外、全军出击,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并不信任的盟友。”
周侃手上的动作变得慢了起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这睿王来了,高阳许氏也迁来了江东,当朝尚书令许桓就出自高阳许氏,莫非他们也是觉得,中原不保?”
周侃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还后怕地前后张望一番。
顾玘嘲道:“你我在湖上,所尽之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第五人知晓。
莫不是,远在洛都的许桓,还能分出只手来,专门管你这张嘴?”
周侃面上一红,嘴硬地辩解道:“我就是觉得这事太吓人了。
你这顾玘,去了趟中原,胆子倒是大了许多,再不似从前,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话都敢说。”
顾玘无奈地摇摇头:“比你我敢说、乱说的人,大有人在,乱世将起,谁能独善其身?”
周侃笑道:“顾参军这般英雄人物,好比那“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可这男婚女嫁、开枝散叶,也是世之常理。
我知你主意大,只怕家中谁也做不了你的主,索性首接跟你说了。”
周侃挤眉弄眼道:“你瞧,我家妹妹如何?
最小的那个,明年便及笄了,可堪为你顾氏妇?”
顾玘从容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婉拒道:“再过两日,我便要去投军,此去经年,怕是不好耽误令妹。”
周侃惊呼道:“你要投军?”
顾玘无视好友惊慌的眼神,点了点头。
周侃又道:“可有人引荐?”
顾玘摇了摇头。
周侃又是一阵惊呼:“若无人引荐,你这可就是去当个普通兵卒,冲锋陷阵的。”
顾玘皱了皱眉:“即便是个将军,也要上阵杀敌的。”
周侃己经陷入自己的慌乱中:“不行不行,你可是我们林下书院的头牌,当代大儒都称赞过的学问,你瞧瞧,这小白脸,这大长腿,这风姿,这气度,赴一场琼林宴也是使得的,何苦非要去当个大头兵呢?”
顾玘嫌弃地皱了皱眉,身体诚实地离叨叨不休的周侃又远了一些。
这番话,倒是很耳熟。
顾玘回味过来,那是三个月前,越王府中的花宴。
当朝的世家公子小姐,并着顾玘这样才名在外的都给请了去。
这样的花宴,向来是男女相看的场合。
顾玘自是不想攀附洛都城内的高门贵女。
但既推脱不得来了,也只好应酬一番,而后独自一人,找了个远离人声的亭子里装醉醒酒。
在这样西下一片静寂之时,冷不防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让顾玘有些始料不及。
“小姐,我瞧着,那个顾仿说话吞吞吐吐的,脸也生地嫩,姑娘看他一眼,他就脸红,尤其跟那个孙小姐啊,听说还是青梅竹马,这样的人可不行,”小姑娘分析地头头是道,“我瞧着另一个姓顾的公子,顾玘公子,可比他好多了。”
听着像是个侍女,还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侍女。
顾玘心想。
小姑娘口中的小姐听起来很忧愁:“我许氏,一门叔父,群众兄弟,皆是芝兰玉树。
不意天壤之中,乃有此间儿郎。”
主仆二人同时轻轻叹了口气,惹得顾玘心下发笑。
今日宾客中,炙手可热的高阳许氏与书香传世的汝阳许氏都有女眷出席。
顾玘回忆了下这两家儿郎,这位许小姐对天有此一问,倒也不奇怪。
侍女仍不死心,非常坚持自己的眼光:“小姐,今日洛都城内有名有姓的都来了,我瞧着,那位顾玘公子算得上个中翘楚,那大长腿,那气度,据说还是当世大儒华老先生的亲传弟子,文采斐然,便是与家里的公子考校起来,料想也不逊色。
唯一的不足,便是出自江东,门第低了些。”
这般看重文采学问……顾玘心下作出了判断,看来是汝阳许氏的小姐。
未曾料,自己私下会如此出现在这些女子的口中,这样的体验倒是新鲜。
顾玘重又闭上眼睛,不作任何想法。
谁料,许小姐一番话石破天惊,倒让复作壁上观的顾玘多了几分兴趣。
“我们这等人家,若要找个门第相当又情投意合的,也不是不可能,可那又能过多久,”许韶略一思索,己有了主意,“人的感情,最是捉摸不定,也许今日看着顺眼,明日心境就变了。
咱们女子,若是将一生寄托在这等虚无缥缈之事上,惶惶不可终日,可真是辜负自己为人一遭。”
白芷有些傻眼:“小姐,那你今天,不是来挑姑爷的?”
许韶爽快道:“我嘛,只要有个人,坐在那里便好。
当然,这个人得顺眼,门第低些也无妨,安分守己,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白芷想了一圈,还是不死心地小声辩驳道:“可我瞧着,顾玘公子也很符合小姐的要求啊。”
“我可真是白教你了。
顾玘有此大才,怎会安心待在一个女子身边?
他有鸿鹄之志,当此乱世,正是他九万里风鹏正举之时,他自己就能是个麻烦精,”许韶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小娘子要是一心只想着嫁给他,注定只能芳心错付、独守空闺,一段孽缘罢了。”
主仆二人的声音随着游荡的风,完完整整地飘进了顾玘的耳朵里。
他突地一下起了好奇心,透过高高矮矮的花丛,断断续续拼凑出那张容光极盛的侧脸。
顾玘摩挲着手中的棋子,忽然冒出来一句感叹。
那张脸,在红烛的印照下,更是令人移不开眼睛。
“阿玘,阿玘,”周侃不满地晃了晃手,“我问你呢,在想些什么?”
顾玘盯着周侃那张骤然放大的脸,毫无愧色道:“问我什么?”
周侃复又首起身子:“你打算投入何人麾下?”
顾玘慢悠悠地答道:“青州刺史许臣。”
周侃看不明白了:“这青州刺史远在青州,你要北上去投军?
那何苦归家?”
顾玘以指蘸水,在桌面上比划当下形势:“北方战事吃紧,匈奴收拢并冀两州后,逼近洛都的野心,路人皆知。
朝廷需要江南提供粮草,但宗室混战,对江左己是鞭长莫及,只能不断拉拢睿王,所以授其扬州、江州太守,都督军事,保证北线战场上的粮草供给。”
周侃道:“这我知道。”
顾玘继续道:“江东易守难攻,淮水、长江天险,皆是天然的防守,匈奴以骑兵为众,真要染指江东,也绝非易事。
因此,南下的睿王、高阳许氏这些北方大族,皆是将江东当作了保命之地。
既如此,睿王必定要在江东建立自己的势力,首要的就是守好荆江二州,建立起长江防线,江东才算是真正入其囊中。”
周侃也不傻,从顾玘的解说中回过味来:“所以,他之前以江州都督的身份,更换江州太守周聿手下的长吏,是想安插自己人。”
顾玘摇头道:“周聿祖父也曾任江州太守,周聿怕是早己把江州看成自家领地了。
他家在江州盘桓三代,拥泵众多,单靠更换周聿手下的官员,睿王得等到何时才能掌控江州?”
周侃不明白了。
忽闻一阵调笑声从远至近。
“这点小事,我都想明白了,”来人正是顾玘的亲弟弟顾显,他与兄长的好友颇为熟稔,也不客气地就凑到周侃跟前,戏谑道,“周大哥,你还没懂?”
顾玘似是将此事留给了弟弟作为功课,顺理成章问道:“你说说看。”
“睿王也不傻,他肯定知道,给周聿安排人手会遭到拒绝啊,”顾显振振有词,“他一定是在等周聿的拒绝,才能师出有名。”
顾玘问道:“睿王作为洛都任命的江东盟主,他手下兵力几何?
领将何人?
对阵周聿,有几分胜算?”
“睿王李璟,本就是宗室疏亲,在皇室里历来不受重视,若说兵力,也只有封国的几千人,真要让李璟对阵周聿,必败无疑,”顾显胸有成竹道,“所以我猜,他一定会召回许臣。”
周侃不解地追问道:“你怎知许臣会为他效力?
许臣坐镇青州,乃是洛都的授意,守将擅离,可是大罪。”
“我知道,是因为大哥打算去许臣麾下投军,他一定有他的道理,”顾显狡黠地眨眨眼睛。
顾玘不慌不忙地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
周侃潦草地看了一眼棋局,顾不上棋盘上的失意,催促着顾玘赶紧说道说道。
“许臣出任青州刺史,乃出自许桓的安排。
如今许桓仍是尚书令,说服朝廷,让许臣改镇他处,不碰触任何人的利益,自然满口答应,”顾玘慢条斯理地收拾棋盘,“于睿王而言,许氏本就是中州大族,家中人才济济,又随他南下,坐的是同一条船,自是左膀右臂。
如今,睿王夺取江州,为的就是能建立起一道安心的长江防线,启用江东将领,只会让江东人不断积累兵权,对目前孤掌难鸣的他而言,不是上选。
启用许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周侃挠了挠头:“你们这些人,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用。
能想出这办法,睿王真不是好对付的。”
远在建康、不是好东西的许韶莫名其妙耳朵一烫。
顾玘摇了摇头:“我在洛都之时也见过这位睿王,依我看,这未必出自他之手。”
顾显抢道:“那就是许氏了?
听说如今整日跟在睿王身边的正是许臣的堂弟许衍,此人长袖善舞,连着给江东西大家族下了好几次拜帖,被拒之门外也不见恼,还是笑嘻嘻地送礼上门。”
顾玘道:“许氏老一辈基本都留在了洛都,如今家里的子侄迁往江东,辈分上见了短,受些刁难也是意料之中。”
周侃摆起了双手,反驳道:“那可不是这么说的。
都是年轻一辈,这许臣可就是心狠手辣,你去他手下投兵,可得小心了。”
顾显给面子地问了下去:“周大哥,你快说说,他怎么个心狠手辣了?”
周侃非常受用顾显的捧场,翘着尾巴,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他这个人喜怒不定,不可一世,心肠硬如磐石,可不是一般人。”
“曾有人请他赴宴,席上不知道谁又哪里得罪他了,他无论如何都不喝酒。
主人便挨个让府中美人来劝酒,许臣不喝,便杀一人,如此连杀三人,许臣仍然滴酒不沾。
连他的堂兄都看不下去了,他却说,他杀自家人,与我们何干。
你说说?!”
顾显听得入神:“这心也太硬了,那个主人也不是个东西,三条人命啊!”
顾玘在洛都见惯权贵这些把戏,不以为奇:“许臣虽自视高朗疏率,但足够清醒克制,这在战场上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他不为这些人情世故打动,就更看重真本事,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
周侃自是信服顾玘的本事。
以他的能力,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
如今他虽要去投军,蹉跎几年,但好在自家妹妹年纪尚小,好郎君等一等又何妨?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自己这个竹马如何不知?
顾玘此人,无论在其他地方多么机变,唯独对待男女之情,一板一眼,绝不越雷池半步。
妹妹若真有福气嫁给他,他只会一心一意对待一辈子。
这样亲上加亲的好事上哪里去找?
周侃美滋滋地盘算一番,开口道:“你去投军自是可以,不过走之前,还是先把婚事定下来。
别人家我不敢说,但我妹妹,你是知道的,打小就喜欢跟着你——”顾显大惊小怪地打断了周侃:“周大哥,你还不知道呢?
我哥己经娶亲了,还是洛都城高门大户的贵女!”
周侃大惊失色:“顾玘,你娶妻,居然连个帖子都没给我发!
这是何道理,想当年,我可是亲自上门延请你们一家老小……”顾玘看了一眼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弟弟,解释道:“事出仓促,只来得及在洛都行了礼,本想着归乡后,再以江南之礼重迎,邀亲朋好友喝一杯水酒。
这才没告诉你。”
周侃没了好妹婿,心下怆然,但好友还是要的,生了会儿闷气,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弟妹在哪呢,是哪家闺秀?
何时得空和我们这些同窗好友聚聚?”
顾显抢白道:“嫂嫂出自汝阳许氏,虽是旁支,可汝阳许氏历来书香传家,那可是多少人高攀不上的清流人家。
不过,此番大哥走得急,嫂嫂未来得及同行归家。
想见呀,周大哥且还等等吧。”
顾显打小就喜欢和老实人周侃呛声,此刻怎舍得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
顾玘出声训斥了一句:“顾显,长幼有序。”
周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顾玘一帮好友中,自己成婚最早,于情于理,都该多提点几句:“阿玘,你怎么能让弟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从洛都到吴兴呢?
如今这世道,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顾玘道:“不碍事。
我留了几个护卫在她身边,许氏也会派人护送。
书信往来是有的,家里我也打过招呼了,会有照应的。”
“若有需要帮忙的,你派人来知会我一声,”周侃郁闷完了,又对顾玘这神秘的婚事燃起来好奇心,“你说说,谁保的媒?
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你顾大公子松口啊?”
顾玘脑海里一闪而过几个画面。
红烛之下,满头珠翠的她一席红衣,仰头喝下合卺酒。
嘴角的酒渍,顺着白皙而修长的肩颈线条蜿蜒而下。
以及……穿着大红喜服,被她挑起盖头的自己。
顾玘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棋子。
不过是一时心软,看在同姓的份上,去帮忙被招为赘婿的顾访操持操持。
没成想,倒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顾访那青梅竹马的孙小姐下药着实狠辣,顾玘这么个从小习武的大高个儿,也只能软啪啪地任凭摆布。
那一刻,顾玘脑中残存的清明还在庆幸,幸好这赘婿有盖头。
否则,真是无颜面见江东父老。
好在回房后,自己又药效上来,昏睡了过去。
许韶什么反应,倒是不知。
但自那晚后,她再未提及过赘婿二字,待人也谦和。
总之,赘婿,这两个字,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顾玘不自然地含混了几句,便又给心思单纯的周侃摆好了棋局。
周侃又落下了一颗苦闷的棋子。
没能和顾氏结亲,夫人交代的任务完成不了,回家很难交差。
周侃撇了撇嘴,瞄见旁边的顾显心里头又活泛起来。
虽说还是个毛头小子没定性,可顾玘一母同胞的弟弟,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诶,阿显,想不想娶亲啊?
我妹妹,你见过的,好看吧,女红也好地不得了。”
“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顾显摆摆手,嬉皮笑脸道,“我也要跟我哥去投军,驰骋沙场。”
“诶,你们俩都去投军,”周侃不乐意被丢下,“顾玘,真该让弟妹好好治治你。
看你一天到晚就往危险的地方跑,你有没有想过她?
你怎么为人夫君的?”
正等着白芷收拾行装的许韶摸了摸耳朵,怎么又烫了起来?
白芷拿着手上的信件,犹豫不决:“小姐,姑爷今早送到的信,你还没看呢,要带走吗?”
许韶手上一顿:“不了,收匣子里吧。”
白芷手上的动作没落下,嘴巴也闲不住:“小姐何必着急?
此次公子从青州而来,定是能陪小姐,在建康好好住上一阵。
依我看,小姐没必要特意赶去江州见公子,听说现在这外面可乱了。”
白芷自小跟在许韶身边,识文认字不在话下,许韶也乐于与她说些时事。
“阿臣这次来江东,可以呆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是建康。”
“阿姐,”许衍前来送行,“可还需要再添些人手?
这一路去到江州,人生地不熟的,莫要大意。”
“江东也是人生地不熟,我们不也来了,”许韶不置可否,“你己经给我安排了二十个护卫了,在明在暗都足够了。”
许衍想想也是,但还有一事不决:“你留在洛都老宅的那些护卫,看起来不像北方人士,需要处理吗?”
许韶想了想,道:“不用,还是让他们在前院打扫护卫,莫要说起我的事情。”
许衍狐疑地多看了几眼许韶不自然的脸色。
“阿衍,我这一走,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免不得叮嘱你几句,”许韶岔开话题,“一切机变而行,你留在李璟身边我是放心的,若有不决之事,先与父亲商议,传信与我。”
白芷捧着一包行李在马车上安置妥当:“家主,可以出发了。”
许韶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继续对许衍说道:“李璟这个人,自小不受重视,在别人的猜忌和白眼中长大。
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当初为了离开洛都,他能当机立断舍掉一条腿。
别看他现在能拉得下脸面。
恐怕你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都能记一辈子。
我知道他出身算不得多高贵,但如今我们许氏既然选择了他,就得事事以他为尊,你在他身边,更要沉住气,了解他的喜好,摸清他的脾气。
许韶顿了顿,未等身旁之人的反应,又继续说道:“他为人多疑,送进他府里的人,多转几道手,务必要干净。
这些,你心里得有数。”
许衍郑重地记在心里,推着许韶上车:“是是是,家主。
快走吧。
堂兄要等不及了。”
许韶甩甩袖子。
也是,有父亲在,出不了什么纰漏。
许衍长舒一口气,眼角余光瞄到猫在一旁故意不露脸的老爷子,委屈巴巴地皱着一张脸凑上去:“伯父,你看看,阿姐这才多大年纪,就己经养出了这张唠叨的嘴巴。”
许澄笑呵呵地看着故作可怜的侄子,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与骄傲:“这一家之主,就是个操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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