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很安静,李晨席坐在副驾上满腹心事,鼻端偶尔传来一股清冽的香味,凉丝丝的有些像薄荷,说不出的好闻。
她的眸光往左边飘了飘,目光所及是程难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干净。
她回想着这双手拿起手术刀时的优雅,像在完成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车里寂静无声,程难目视前方,安静开车。
李晨席的眼角余光刚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
放在膝盖上的手暗自握紧,她清清嗓子,开口柔声道:“这么冷的天还要麻烦师兄送我回来,真是不好意思。”
程难仔细注意着路况,随口道:“应该的。”
语气毫不掩饰的淡漠疏远,丝毫没有刚才吃饭时的温柔体贴。
李晨席咬了咬嘴唇,见他无意闲聊,又见大雪纷飞,开车确实要时刻小心,于是剩下的路程都没有再出声打扰。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小区门口时,李晨席看着越来越近的几排建筑,心里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强烈的失落。
她想,要是能一直这么和他待着该多好。
“到了。”
程难把车停在路边,开门下车。
李晨席见他下去,也连忙开门下了车。
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身上头上,程难打开后备箱,弯腰从里面拿出一把伞,递给用手挡雪的李晨席。
“拿着,赶快回去吧。”程难说。
李晨席正要伸手接过,谁知脚下一滑,她踉跄两步,跌跌撞撞的倒在了程难身上。
近在咫尺间,之前车上闻到的那股薄荷香清晰起来。
她情不自禁的收紧攥着程难衣袖的手指,仿佛受到某种鼓舞似的,她抬起眼睛直视程难。
脸颊在这漫天白雪中悄然转红,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熠熠生彩,殷切的望着程难,急急的想要开口说什么。
“师兄,我其实……”
“晨席,”程难打断她,不为所动的把她推离自己。
他淡淡开口道:“李老师是我恩师,是他让我多照顾你一些,就这样。”
声音清冷,悄然散入风雪,寥寥几句,李晨席一下就白了脸。
李岸是程难的导师,也是李晨席的伯伯。
“可是……”
李晨席还想说什么,再次被程难打断:“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不等李晨席反应,他把伞塞到她手里,抬手关好后备箱,长腿迈进车里,发动油门。
李晨席红着眼睛看着车子拐了一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盯着空荡荡的前方,眼泪无声掉落。
程难带着满身寒气回了家,一打开家门,温暖的空气立刻包裹了他。
低头换鞋的同时,他叫了声:“糯糯。”
我背着手,慢腾腾的出现在他面前,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程难被我这幅样子逗笑,换好鞋后伸手在我鼻子上一刮,问,“怎么了这是?”
我不说话,还是那副审视的态度。
程难脱掉外套,正要挂到衣架上。
我站在他身后,猛地扑上去,将他压在沙发上。
程难笑了两声,下意识揽着我的腰免得我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