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都读了半年了,占豪或许是觉得省城的口音在这小镇里具有绝对的优越感,但是,占豪对省城口音实在不敢恭维,他还没有习惯于这种语言上的障碍,不管怎么样,虽然这对占豪来说是个灾难,但是,他完全相信自己有能力克服。
十五岁的占豪为了读书,独自离家走到离家很远的这个属于自己的镇上,然而,再远一点点的县城他都觉得像去北京一样的遥远。为此,除了乡音之外,基本不懂得还有别的什么语调,当然,电影里,广播里那种标准的普通话听起来还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当老师讲到要用多长的导火线才能让人逃离到安全的距离之外时,老师将书上所写的“信管”二字读成了“信港”,信管好理解,那是装引信的管,可是,信港是什么呢?占豪怎么也搞不清楚,他三番五次地审阅过整个这个章节,书上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字,更不知道性港与安全距离有什么关系,难道导火索还要埋到收信的那个港里去炸鱼吗?
与占豪同桌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身体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虽然和自己年龄一样的女孩子都已经渐渐丰满,开始各领风骚,而她却已经长发及腰,使本来亭亭玉立的她变得更加飘逸迷人,她那种青春的魅力时常肆无忌惮地扫荡占豪的灵魂,有时候,她那顽皮的发梢有意无意地扫过占豪裸露的手臂或者脸颊,都会让占豪心跳不已,全身酥麻,对于这种感觉,他时而感到幸福,时而感到苦恼,可是,不管是幸福和苦恼,他都理解其他男同学对他的那种羡慕的眼神,并且,对他来说,能够得到那种眼神是种享受,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努力学习的理由。
她叫纯纯,姓王,被同学品学兼优的榜样。
和女王坐在一个凳子上是要承受巨大的压力的,占豪必须有这种承受压力的本事,而这种本事需要硬件的支持,那就是成绩出类拔萃。
初期,占豪本来还非常自信,因为自己的成绩曾经让他感到骄傲,算不上鹤立鸡群,但也算得上鸡群里极具战斗力的雄鸡,现在与王纯纯同学中的女王坐在一起一定会会相得益彰,锦上添花。
殊不知因为自己乡土气息太重,见识太浅,对乡音之外的语言无法短时间内融会贯通,同学们跟着老师的思路进入了下个章节,自己却还在理会“信管”与“导火线”的区别。
好几次,占豪都想请教纯纯同学关于信管和信港的问题,可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欲言又止,始终不敢在心中的女神面前流露自己的尴尬,暗地里,他却鬼使神差地向女神大献殷勤起来,时不时偷偷地往纯纯的抽屉里塞些点心,时不时又给纯纯写几句赞美诗,把她吹捧得像是领旨下凡来拯救世界的玉女,给她来点在她看起来并不意外的惊喜,久而久之,占豪的文科成绩掷地有声地站了起来。
因为每个星期六是同学们可以回家的日子,上午的第四节课,一般都会赶紧把家庭作业整理好,没有人想使下个礼拜在同学们面前落下半步,虽然这节课不强求统一的安排,统一的思路,然而,有一件事是大家统一了的,那就是计划要花几个小时的徒步才能回到家里。
可是,占豪从来不考虑回家的路程有多艰难,他必须仔细地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遗忘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不想在自己的同桌面前落得下风,只有当同桌起身走后,他才慢条斯理地离开教室,他不在乎每个礼拜六因为等待女神起身而耽误自己几分钟回家的时间。
那时候教室里的课桌,不像现在这么结实,是质地很软的杉木制作的,坐板上的铁钉很容易裸露出来,同学们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裤子挂破,男孩子倒是不太所谓,可是,女孩子就不同了,遇到挂坏裤子的事,那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为此,占豪会经常注意一下自己的座位,一旦发现有铁钉开始冒头,占豪马上会找来砖头或者石块将冒头的铁钉砸下去,确保不会在让同桌闹出笑话来。
占豪小心翼翼地关心着自己的同桌,他深怕引起大家的误会,他不敢断定纯纯是不是接受他的这种关心,但是,纯纯每次给自己回报的灿烂一笑,都会让他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关心同学很是值得,他期待着将这种和风细雨般的情感能够有利于自己和同学之间的互相学习和帮助。
可是,占豪所希望发生的事,迟迟不来,不希望发生的事却像魔鬼一样突然来到他的身边,让他手足无措。
那天中午,他正收拾着桌上的课本,无意间胳膊碰到了伏在桌子上打盹的纯纯,本以为纯纯会说他一顿,可是,纯纯却一动不动,好像是深深的睡着了。占豪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既然你想睡,那就让你安心的睡一下吧,大不了再迟些回家也没有多大问题。
可是,当占豪将要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太对劲,难道纯纯病了?这一想,让他冒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他急忙折了回来,走到纯纯的座位旁,轻轻的在王纯纯的肩膀上拍了拍,急切地问道:“王纯纯,王纯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回应。
占豪必须将纯纯尽快送到学校医务室,但是,他瞄了一眼教室,其他人已经走完了,确定真的已经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或者说也没有别人知道自己会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下对纯纯动手动脚,于是,将手里的筷子丢在桌子上,用手操着纯纯的头部,缓缓地扶正,当见到纯纯脸色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那种灰黑的颜色,使他慌得六神无主,眼泪哗的一下淌了下来。
在家里的时候,爸爸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一个人的脸色突然灰黑,那么,证明病情来得很急很严重,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马上用大拇指掐住病人的人中穴,先让病人缓过气来再做其他决定。
占豪试探着掐了掐纯纯的人中穴,但是,老爸却没有告诉他必须使用多大力度,轻了,不起作用,重了,怕伤害到纯纯。
索性,他不再犹豫,他知道马上必须赶快将纯纯送到医务室,请医生救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双手从纯纯的腋下操过去,将纯纯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自己将身体背对着纯纯蹲了下去,让纯纯匍匐在自己的背上,反手兜起纯纯的屁股使劲往上一提背了起来。可是,谁知道哪颗不争气的铁钉勾住了纯纯的衣服,占豪这一使劲起身,纯纯的裤子从屁股开始到脚跟被撕裂一条长长的口子,占豪生怕纯纯由于自己一个不稳摔倒地上,一着急,反过去的双手,顿时感到紧紧抠住的是纯纯那光溜溜的脚杆子,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直接接触过女性的身体,一种突发的罪恶感让占豪自责,他连忙心里默念道:“罪过、罪过,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说话间,有种怪怪的感觉一闪而过,让占豪的血突的一下蹦上了脑门,不过,占豪只在一闪之间忘却了冲动。
情急之下,占豪只能连忙将纯纯重新放在座位上,迅速脱下自己的上衣将纯纯的屁股包裹起来,扯着两个衣袖在纯纯的肚子上打了一个结,尽量让衣服遮住纯纯裸露的部位,自己光着膀子,再次背起纯纯跌跌撞撞的朝门外奔去,口里大声地呼唤到:“快来帮我,纯纯病了,快来同学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