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被清晨缕缕清风扰醒,以及…猫的口水…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小猫咪的口水是香香的,结果我错了,我只能用滂臭形容。
而在睁开眼的时候,黑球还不依不饶地舔着我的脸,而我就是被这股臭味熏醒的。
我无奈地将黑球扒拉到一边去,然后看了看时间。
6:00…原来还这么早,离闹钟响起还有 10 分钟,正当我意识模糊地想接着睡时,余光却发现了旁边叠好的被褥。
咦?
翠子呢?
打开手机,才看到了两个人发的信息信息。
5:40翠子:“我先去学校了,早餐还是老样子,帮你买好了。”
3:23傻阮:“儿子,我连跪了,傻逼队友,这种局都玩不明白,还好意思抢英雄。”
下一张图片是他连跪 6 把 的图片。
5:50傻阮:“我靠,终于赢了一把,你帮我去瑞幸买杯美式吧,我感觉我要死在学校了。”
下一张图片是他经历 16 把连跪最后用瑶赢了的图片。
我发了个吃瓜的表情给他,随即附上:“路费 1 元。”
傻阮没有回我,估计是趁这个时间用来补觉。
呃…虽然我觉得 30 分钟也补不了什么觉。
切回翠子的窗口,我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然后转了 10 元给她。
剩下的 十 几分钟,我效仿着傻阮的方式,也开始补觉。
我们学校在高考还有三个月时候,就己经取消了晨跑,而对手机管理,老钟对我们一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可以带手机来,但不能被抓到,如果某次测试成绩忽然一落千丈的话,也会被列为重点排查对象。
所以那些偷偷带手机的学生也总是胆战心惊的。
而我作为外宿生,自然没有这种忧虑。
………在 6:12 分时,我在黑球和闹钟的双重夹击下,被迫起床。
老妈还在睡觉,我蹑手蹑脚地喂黑球吃早餐。
投喂完毕,我便去学校了。
身旁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有点奇怪,感觉有些不适应。
只是更加奇怪的是,在以前,如果我一个人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从不会产生这种想法,反倒会因为少了翠子的闲言碎语而感到清静。
路上人很少,孤零零,前日被雨水浇灌的城市,也被阳光烘晒干净,我踏在黑白相间的石板砖上,学着翠子那样,效仿着这种幼稚地游戏。
“不能踩到白砖块,不然我就会死于心脏麻痹!”
那时我自己并没意识到,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上一个人的话,就总会无意间提起她,无意间模仿她的动作。
我步步惊心地走到了学校,顺路买了杯冰美式给傻阮。
不过瑞幸也实在商家,这杯冰美式里,单是冰就占据了 70%,也不算缺斤少两了。
当然这只是吐槽…………回到座位后,傻阮己经趴在桌面上补觉了,而我的桌面上多了一份早餐。
当我落座时,傻阮抱怨地说道:“你说为什么诸葛翠不给我买早餐,偏偏给你买?
你们不会谈上了吧?”
我听着他半死不活的语气,只是从袋子挑出一个小笼包放到嘴里,淡淡回应道。
“为什么要给你买。”
“哎呦,好歹我们也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吧!”
我正想说些什么,翠子忽而走了过来。
她一巴掌打到了傻阮的头上:“谁和你光屁股长大了!”
傻阮挨了这一巴掌,那一天,他想起了被诸葛翠支配的恐惧。
“我咧个姑奶奶,这么说不就显得我们关系亲密点嘛。”
“谁要和你关系亲密了?”
又是一记手刀…傻阮抱着后脑勺,满脸惊恐地看着诸葛翠,显然这击没有留手。
傻阮和诸葛翠据理力争,他语气一开始中气十足,后来翠子挥着手掌时,傻阮声音渐渐小了。
最后他认输了,用一种只有我和他才听得到的声音嘀咕着:“还是我的好大儿爱我,不像某些臭女人…你说什么?”
傻阮老老实实地喝着他的冰美式,也不敢多嘴。
我看着他们斗嘴,意识忽而有些恍惚,仿佛我们又回到了那年的初夏,田间的愈响的蝉鸣,冰凉的小溪,河边的石片,老旧的游戏机,小卖部的冰汽水。
那年夏天的气息追上了时间,给予我迎头痛击,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到那年的夏天。
我的思绪乘着时光之河穿梭,最后翠子的话语化作礁石,我才被拉回了现实。
“你喂了黑球早餐没?”
“啊?”
“我说你喂了黑球早餐没?”
“喂了喂了,早上我是被黑球舔醒的,怎么可能忘了。”
在说这句话,我还故意伪装了一番“绿茶”的语气,想着“恶心”翠子一番。
结果翠子反过来笑我,我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笑我,于是反问她。
“笑什么?”
“它把你当成了小弟,给小弟清洁不是理所当然吗,哈哈哈哈…”我不信,正想拿出手机百度一番时,教室嘈杂的环境忽而变得格外安静。
一般这种情况,准是老钟来了。
翠子也知道,于是憋着笑走回了座位。
我本以为老钟要上台数落我们一番,结果老钟没有,他径首朝我走来,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来办公室一趟。
我看到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像一块铁板。
………老钟是一个复杂的人,至少在我眼里看来是这样的,他可以热情开朗和很多同学处好关系,也可以铁面无私像一块铁板,利用一点规则让你彻底讨厌他。
在我站在他面前时,我己经猜到了原因。
我没有说话,等待他开口。
老钟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或者说他正在泡茶。
“平安,在剩下的这点时间,为什么要翻墙逃校呢,如果你想出去玩,你编个理由,我可以批你出去…”无意间,老钟的话语刺痛了我,剩下的这点时间,是啊,我只有这点时间了…见我没有说话,老钟又继续说道。
“你本来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成绩才转入这个班的,凭借你的艺术分,加上高考文科成绩,你能考一个很好的一本,如果你在高考超常发挥,甚至可能冲击艺术西大院啊。”
“你要为你的前途着想,翻墙翘课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可以帮你隐瞒下来,但你现在和你妈妈打电话说明这件事,回去写 2000 字检讨给我。”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如果学生在老师不知情的情况,翻墙在外出了意外的话,学校是负主要责任的,而一条学生的生命,也可大可小,大的受全社会舆论压力,小的被教育局报案,被文秘一笔带过。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翠子翻墙这么多次,你钟某没找她一次,可我翻墙一次,你却揪着我的错误不放。
这种不公激发了我本就不存在的叛逆,那天,我仿佛冲溃巴黎银行的一位公社成员,满是怒气。
“我不打,也不会写。”
钟某也许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在他眼里,我一首是“好学生”,各科老师给出高度评价的“好学生”。
可钟某只是看了我一会,很快便恢复了那冰冷的语气。
“那你不用写了,也不用来学校了,我现在和你母亲说一下这件事,你回家自习就行。”
钟某冰冷的语言令我胆寒,明明是初夏,气温愈发升高的天气,为什么我会觉得越来越冷?
为什么我做的每一个从心的行为,都要以伤害我身边的人为结果。
那时,我感到了命运的不公…人最可贵的不止是活着,还有他能承担他所作所为而产生的结果。
的确,我一首都是好学生,以好学生自居,为好学生这个头衔而表演,时间久了,我成了套中人,游离于契诃夫文字之外的套中人,却始终活在他人目光的套中人。
我的身体在颤抖,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愤怒,慢慢的,我听不见身边的嘈杂,只有连续不断的耳鸣,还有愈发强烈的头痛。
如果他知道我只剩两个月的时间,他会作何感想呢?
我的内心在煎熬,在步步妥协,我害怕母亲知道,害怕给母亲增添麻烦。
最后…我妥协了,低着头,泪水径首地落下。
钟某似乎也没想到我会有这种表现,于是他进一步妥协,缄口不言,又想着引导我开口。
时间过了很久,那股寒冷渐渐消去,当止住泪水时,我内心陷入了平静。
“钟某,我得了绝症,只能活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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