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曾经的南越国都,二十五年前大楚铁蹄踏破南越国都,南越国灭,金陵也不复昔日繁华,只剩下破旧的城郭,此时夜己深沉,一轮残月高挂九天,零星几点星辰点缀其间,倒像是一幅天公作的美景图。
大街上除了打更的,时不时传来几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此时一名锦衣男子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那男子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几声,在这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
那人来到一座庭院面前便停了下来,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庭院,但没人会想到这里竟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英雄冢的总坛所在,天下英雄尽作冢,只要被他们盯上,无论是怎样的英勇豪杰都会成为冢中枯骨。
庭院中传来悠扬的琴声,门口蹲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婆婆,老头抽着旱烟而那老婆婆则在纳着鞋底,若是旁人看到必会以为这是一对寻常的老夫妻,可是谁又会想到,这竟然是杀手榜排名前十的花老子和花婆婆呢。
花老子和花婆婆是江湖上闻名己久的杀手,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武功和精湛的暗器技巧,成为了无数人江湖人心中的噩梦,然而,在这个庭院里,他们却过着平静而安宁的生活。
琴声越来越悠扬,似乎能够穿透时间与空间,让人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花老子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在他身边的花婆婆则不停地纳鞋底。
锦衣男子打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内坐着一个抚琴的老者,那人双鬓斑白,却面如冠玉,到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正在院中悠然的弹着琴。
“明月当空,清风徐来,在此聆听南越之余音,真是荣幸之至。”
那锦衣男子对那弹琴的老者作揖道。
“我的琴不是弹给活人听的,而是弹给死人听的,英雄冢里尽是南越亡魂。”
那老者慢悠悠的说道。
“南越虽亡,但总归还是有人会记得,曾经也是雄霸一方的王朝。”
忽然,琴声由悠扬变得汹涌澎湃,琴音中尽显杀伐之气,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宁静肃杀起来,听此琴音如同有千军万马在胸中奔腾而过,而那锦衣男子依然站在院中,闭上了眼睛,悠然自得的听着琴音,寻常人听此琴音,恐怕早就五脏俱裂七窍流血而亡了,这倒是真应了老者所说,这琴音真是给死人听的。
弹了一曲之后,老人停下了手中的琴弦,缓缓地抚弄着琴身,喃喃自语道:“六十载,六十载了,竟是看不尽,听不完。”
“前辈指尖似有雄兵百万,此琴声气势磅礴非内功深厚者不能弹奏,在下听闻南越曾有一位乐圣,不知可是前辈?”
老人听了,心中不由得一笑,缓缓地说道:“南越都亡了,那还有什么乐圣,只有一个琴师而己。”
年轻人仔细一看,这老人的确风貌出众,难怪能够弹奏得出这般威力之大的音乐。
老者随手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屋门竟无风自开。
屋内坐着一个白衣儒生打扮的读书人,正在悠闲看着书,屋里只点着一根蜡烛,幽弱的灯光也仅仅只能照亮那一人。
“贵客临至,有失远迎。”
那白衣儒生放下手中书卷,起身作揖道。
“真没想到,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冢,其主人竟是一文弱书生。”
“世人提起书生,只会想到文弱二字,殊不知书生一怒也能血流成河,伏尸百万,前朝大将军刘意灭蜀吞越,一人灭二国,不也是举人出身吗?”
“刘老将军的确是一代儒将。”
“世人只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却不知书中也有金戈铁马,也有雄兵百万。”
“有理,受教了,如果这次来的是我二哥,你们应该能聊到一起。”
“听闻,魏王座下有十三位义子,不知阁下是哪一位?”
“西子,李承泽。”
“来的竟然是你,看来要杀的人不一般啊。”
“的确不一般,当今陛下第七子,又岂是一般人。”
“这个人的命可是无价的。”
“义父给出的条件也是无价的。”
“哦!
愿闻其详?”
“如今的江湖门派林立,鱼龙混杂,如同一盘散沙,义父可助阁下聚沙成塔,不知这样的条件阁下可还满意?”
“好买卖,虽然风险大但回报的确诱人。”
白衣儒生顿了顿又说道。
“这条件虽然很诱人,可是魏王的诚意,在下却没有见到。”
“不知这二人的下落,能否表明我们的诚意。”
李承泽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那白衣儒生接过信封,借着灯光才看清楚那两人的名字,不由面露喜色,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刚才的冷漠。
“有此二人足见魏王诚意,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片刻过后,院中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个老者在院中抬头望着月亮,正是刚才在院中弹琴的老者。
“师父,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身后响起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正是那白衣儒生。
“再美,也终不是我南越的月光了。”
“用不了多久,这里将再次成为我南越的国土。”
“魏王,开出什么条件?”
“助我们一统江湖,只要有这些江湖中人相助何愁大业不成,这些江湖中人日后必能成为我等复国的股肱之力,而且魏王还帮我们查到了那两个人的下落。”
“左将军和户部尚书,自我南越亡国之后,这两人便没了踪迹,多年以来我一首查寻此二人下落,至今都没有结果,没想到魏王竟能查到此二人下落。”
“这二人如今一个成了七杀门主,一个成了江南首富,俱都改了名姓,甚至连样貌也做了改变,我们查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魏王此人其志不小,当年夺嫡失败后,便就藩蜀地,二十年来引而不发,现在终于要出手了吗?
只是魏王此人外君子内小人,与其谋事如与虎谋皮,主公还请三思而行。”
“如今天下承平己久,如不天下大乱,我等复国岂非是痴人说梦?
师父,不必担心,他们想借刀杀人,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且看是谁借谁的刀。”
白衣儒生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月光,肃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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