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烟李胤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畅读佳作》,由网络作家“姑娘横着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姑娘横着走”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内容概括:相传,她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上到皇族贵亲,下到平民商户,引得所有男人折腰。可他却嗤之以鼻……他:“蛇蝎女子,只想靠美色成事,谁会心动?”他:“勾引了那么多的男人,算什么良家女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会迎娶她的!直到那天,有人看到他守在侯府,求她下嫁。她:“不嫁!”他:“让我入赘侯府,也行!”众人:“公子,脸呢!”不要了!哪有媳妇重要?...
《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畅读佳作》精彩片段
“臭小子现在都喜怒不形于色了,也算是有点进步。”
宁王轻哼了一声,随即问道:“世子可遇见了郡主?那臭小子怎么解释的?”
暗卫低着头,沉声道:“属下不知,世子有没有遇到郡主,也不知二公子如何同世子解释郡主之事,但……属下知道,世子没有回来。”
“什么?!”
宁王腾的一下起了身:“你说谁没回来?”
“当然是你的好儿子。”
李胤进了屋,摆了摆手让暗卫退下,然后在桌旁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老头,你不知道,今晚是沈音初夜的唱卖吧?”
听得这话,宁王愣了,而后反应过来,指着他气的瞪大了双眼横眉倒竖:“你这个臭小子!连老子都敢算计?!”
李胤笑看他:“请注意你的措辞,你可不是我老子。”
宁王气急败坏:“老子是自称!自称!”
“好好好,自称。”李胤放下茶盏,看着他道:“别那么激动,说不定再过没多久,都要当爷爷的人了。”
听得这话,宁王险些被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指着他的手都在抖:“老子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即便他不是你亲大哥,那也是你哥!你怎么忍心算计我们?怎么忍心把他往火坑里推?!”
宁王痛心疾首,李胤却是神色如常:“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
宁王顿时被气笑了:“老子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李胤点了点头:“不客气。”
宁王这下真的是被气的提不上气了。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李胤放下了茶盏,看着他正色道:“平阳王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爱妻如命,视女如命,几十年来除了平阳王妃,身边没有任何女人。你觉得,在那样环境下长大的楚烟,会允许自己的夫君纳妾么?”
“那就不纳妾!”宁王恼道:“女人多了也烦!晗儿也不是好色之人!”
更何况,一个楚烟,足以抵得上众多绝色。
李胤摇了摇头:“你真是对你儿子一点都不了解,他是个文人,讲究的是灵魂契合,若是楚烟在沈音之前出现,与他又有足够的时间相处,他必然会对楚烟情深义重,但问题是,楚烟来的太晚,他已经找到了那个与他契合的人。”
“即便他今晚没有去怡红院,但以后肯定会因为沈音而去的,到时候两家婚事定下,你是要楚烟忍了,还是要平阳王忍了?”
宁王闻言顿时一噎,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日子长了,他就忘了。”
李胤好笑的看着他:“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宁王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李胤淡淡开口道:“宁王妃现在将楚烟拘在王府之中,已经是犯了大忌,你不会当真以为,视女如命的平阳王,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放心的让楚烟一个人,带着巨大的财物,无声无息的入了宁王府吧?”
自然不会。
平阳王虽然久居平阳,但他手握朝廷三分之一的兵马,靠的可不仅仅是打仗之能。
宁王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转眸看向李胤道:“臭小子,你看上了楚烟就直说!何必折腾些有的没的?!无非就是想让楚烟彻底对晗儿死心罢了!”
“看上她?”李胤轻嗤:“我只是做该做的事情罢了,别说的那么肤浅。”
宁王皱了眉,狐疑的看着他:“当真没看上?”
“比真金还真!”李胤起了身,看着他道:“宁王妃那儿,你最好能同她谈谈,再这么关着楚烟,就不好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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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很快被打开,简一将披风递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抬头,嘭的一声房门就被关上了。
简一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旁。
李胤将披风递给楚烟:“喏,穿上。”
楚烟看着披风皱眉:“仅是披风又有何用?我是遮前面,还是遮后面?”
李胤闻言轻嗤:“麻烦。”
他抬手给她系好披风,而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又扯了扯披风,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这样总行了吧?”
楚烟点头表示满意:“可以了。”
李胤轻哼了一声:“你的事儿,就是多!”
他揽着她朝外走,因着怕走光也怕被人瞧见脸,楚烟埋首在他胸前,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她倒是半点不露了,却苦了李胤。
她的身材本就傲人,如今完全是贴在他身上,每走一步,她傲人的双峰就在他身上摩擦。
李胤稍稍低头,便能看能看到她的浑圆,不过三两步的距离,刚刚到门口,他的身上便起了火。
楚烟只觉得他身子很硬,与女儿家的娇软完全不同,而且热的很。
走了两步,来到门前,他却停了下来,盯着房门脸色有些黑。
这时候,楚烟这才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勾勒唇角。
李胤垂眸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黑着脸道:“很好笑?”
楚烟连忙摇头,双手揽上他的腰,憋着笑意抬眸看着他道:“胤哥哥替我遮掩,我替胤哥哥遮掩,如此便打平了,可好?”
打平?
若不是她,他何至于这般上火?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胤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力的将她按向自己,磨着牙道:“那烟儿妹妹可要好好替我遮掩了,不然的话,明儿个京城人人都会知道,平阳郡主在怡红院接客了。”
又威胁她!
楚烟轻哼了一声,撇开了脸。
李胤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烟儿妹妹似乎没弄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楚烟一向能屈能伸,当即露出一个笑容来,娇声道:“胤哥哥最好了。”
李胤挑了挑眉,俯身在她耳边道:“是胤哥哥,还是硬哥哥?”
楚烟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朝他瞪眼:“胤哥哥,我是来相看夫君的。”
李胤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扬起一个笑容来:“是啊,你是来相看夫君的,放心,今日我定带你好好看看!”
说完这话,他忽的收了笑,用力拉开房门,揽着她的肩走了出去。
看着他冷下来的眉眼,以及紧抿的薄z唇,楚烟微微挑眉。
芸娘瞧见二人如连体儿似的一道出来,再看楚烟被护的密不透风,连脸都看不见的模样,有些狐疑的看了李胤一眼。
既然要包裹的如此严实,又何必特意叮嘱她换妓子在接客时穿的衣衫呢?
她想不通。
但主子的心思不是她能猜的,主子这般做,定有其深意。
楚烟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穿过后院,便来到了怡红院的主楼。
刚刚靠近主楼,便听到了丝竹乐器,与不断地叫好声,真真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待到入了主楼,更显繁华。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各种装饰,就连挂着灯盏都是精致无比,有些甚至都镶了金边。
怡红院是环楼,中间是高高的舞台,上面正有许多女子,伴着乐声翩翩起舞,抬眸望去金碧辉煌。
李胤按了下她的脑袋,低声道:“不想被人看见,就别东张西望。”
楚烟嗯一声,乖巧的埋首在他肩头,被他揽着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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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是带着几分恼意的。
恼她,也恼自己。
故而这一握,就带了几分力道,惹的楚烟痛呼了一声。
她有些不满,正准备开口让他轻一些,却见他猛然抬起头,直直朝她看了过来。
楚烟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话都忘了说。
他的眼神太黑太暗,像极了与倭寇交手之前,死死盯着倭寇的平阳将士,那是一种盯上猎物,且要将其大卸八块的眼神。
楚烟咽了咽口水,有些想后退,然而他的手还掌握着她,她只能示弱,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胤哥哥。”
李胤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落在另一侧,手中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他想起了两日之前的那个梦,他与她最亲昵的时候,是在船上。
而那时只为救人,从未起了心思要品尝她。
被品尝的滋味,他在梦里已经体会过,却还从未体会过,品尝的滋味。
想到这儿,他忽然低头俯身。
“唔……”
楚烟顿时娇媚出声,身子也瞬间化成了春水,瘫软下来。
李胤一把抱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的腾空而起,将她的两条腿盘在他的腰上。
他的唇咬着不放。
楚烟按捺不住,纤纤玉指插入他的发中,雪白饱满却因着她的动作,往他面前又送了几分。
喘息,轻吟,顿时在静谧的净房,低低响起。
过了片刻,李胤终于松了口,抬眸朝楚烟看去,此刻的她双眼迷离,两颊染红,显然已经动情。
李胤的双眸顿时又是一暗。
楚烟难耐不已,捧着他的头,不知是想要推开他,还是想要他更靠近。
有东西顶着,让她很不舒服,她难受的轻轻扭了扭身子,却惹来他的一声轻嘶,而后一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响起了香怡的声音:“小姐怎么了?”
意乱情迷的两人瞬间回了神。
楚烟有些惊慌,整个人都绷紧了,不自觉的翘臀一夹,紧张的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没事,刚刚有个小虫子,我拍了一下。”
香怡放下心来,开口道:“奴婢就在门外,小姐有事儿唤奴婢。”
楚烟嗯了一声,转眸低头朝李胤看去。
这时,她才发现,屁股被他抓的紧紧的,而他额间已经有汗沁出,牙关紧咬,整个人绷的极紧,一双黑眸,深深的看着她。
楚烟被他看的有些不适,总感觉,他下一瞬就会撕碎她似的,连忙低低开口:“胤哥哥,可以了么?”
自然可以。
他原本也只是想看看,让自己习以为常,免得总是受其影响,却没想到又到了这一步。
李胤皱了眉,抬手将她放了下来。
楚烟双脚落了地,刚要开口,就看见了他腰腹间的异样,腾的一下红了脸。
李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有些复杂,抬眸看向她道:“我走了。”
楚烟看了眼,红着脸道:“就……这样走么?”
李胤闻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然呢?”
楚烟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不,你再在这儿待一会儿,等……等你那儿消了,衣衫也干了,再……”
听得这话,李胤轻笑了一声:“你若再不快些沐浴,你的丫鬟就要怀疑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楚烟没有再挽留,只抬眸看着他道:“那……我出府的事儿……”
听得这话,李胤面上的笑,霎那间褪的干干净净,但很快他又扬起一个笑容来:“放心,烟儿妹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答应你的事情,我自不会食言。”
楚烟总觉得他这个笑容有些瘆得慌,但他既然这般说了,她也就放下心来,点头道:“那我等着胤哥哥。”
李胤笑了笑:“好。”
说完这话,他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了屋内。
一到屋外,李胤面上的笑容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他朝屋内看了一眼,脸色有些沉。
在她眼里,他果然是个死人!
没一会儿,屋内响起了水声。
李胤靠在墙角,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恼怒,纵身离开。
李晗送走了李胤之后,独自坐在书房,脑海中满是那飘然的身影,还有那优美曼妙的身段。
他也曾参加过各种宴席,身为宁王世子,也领了差事,自然也免不了应酬,可他从未见过,如今日这般的惊鸿一瞥。
李晗有些坐立难安,他未曾露面,也不知道烟儿误会了没。
她应当是不知道,李媛和李馨约他前去的吧?否则也不会穿的如此清凉,在桃林中翩然起舞。
可若是她后来知晓,李媛和李馨约了他呢?更甚者,知晓他去了桃林,却在见到她舞姿之后离开了呢?
李晗越想越觉得,不管如何,他该主动去寻楚烟,侧面解释下自己不曾露面的原因。
然而,就在他准备用完午饭后,便主动去寻楚烟的时候,衙署却忽然派人来寻,说是有事非得要他出面不可。
李晗闻言只能匆匆去了衙署,留下元喜嘱咐道:“若是两位妹妹派人来询问,我为何没有赴约,你实话实说便是,顺道告知她们,郡主身份尊贵,万不可如今日这般,引她做些不得体之事!”
元喜点头应下,如实转达。
李媛和李馨,听得丫鬟带来的回话,顿时又羞又气。
什么叫引郡主做些不得体之事?
不就是说,她们不得体也就罢了,别把郡主给带坏了?
她们那么折腾,都是为了谁?!
李媛和李馨二人,委屈寻张氏与姜氏哭诉,张氏与姜氏闻言,也只能叹气:“先将此事放一放吧,过两日再说。”
李晗去了衙署,忙活了整整一下午,晚间才归。
这般晚了,他便想着明日再去寻楚烟也不迟,可谁曾想到,本是闲职的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得到了众人的关注,忙的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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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亲王府邸,规模着实有些大。
李晗带着许婉慢悠悠的逛了两个时辰,这才逛完。
他将许婉送回了院门前,柔声叮嘱道:“今儿个走的有些久,想必你也乏了,从平阳到京城,又是一路劳顿,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京城四处转转。”
许婉应了一声,站在院门前,目送着他离开。
与楚珩相比,李晗简直再好不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若不是船上那件事儿,她根本没必要考虑楚珩。
想到他,许婉心头就是一阵烦躁,转身回了院子,向杨嬷嬷问道:“小厨房可弄好了?”
“已经收拾妥当。”
杨嬷嬷笑着问道:“小姐可是要亲手做糕点,送给世子?”
许婉嗯了一声:“他特意给我送了樱桃,我还礼也是应该的。”
杨嬷嬷闻言顿时笑了:“小姐说的对,不能少了礼数。”
许婉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小厨房。
傍晚的时候,宁王府每个院子,都收到许婉亲手做的糕点,还有她从平阳王府带来的礼。
这些礼,原本该昨日就送的,但因着昨儿个她休息的早,未曾正式见过府上的人,便就作罢了,今儿个正好连着糕点一同送上。
来福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拎着许婉送来的礼,高高兴兴的进了屋:“主子,郡主给您送吃食来了!”
楚珩捧着书,躺在小榻上。
他的内伤原本是不重的,但架不住他用内力逼出了僵直散,又沉了一回海,还一连泡了两次冷水,内伤便有些压不住,今日与李晗切磋,也都是强撑着。
而这桩桩件件,每一件都与许婉有关!
故而听得郡主两个字,楚珩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连头也未抬,直接道:“扔了!”
来福吓了一跳,连忙道:“这可仍不得,是郡主亲手做的呢!”
听得这话,楚珩终于抬眸看了他手中的糕点一眼,轻嗤了一声道:“她贵为郡主,会亲自下厨做糕点?不过是下人做了,她担个名头罢了。”
“才是呢!”
来福立刻辩解道:“与世子逛完府上之后,一回院子郡主就进了小厨房,做糕点的许多材料都没有,还是跟大厨房要的,王妃还特意去看了,府上诸多下人都是亲眼瞧见的。”
“从和面到上锅,君主都是亲力亲为,连火候都在一旁亲自看着,真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世上难见郡主这般才德兼备、又如此貌美的女子了!”
“不过是她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楚珩轻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起了身,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清香,倒是与京城所见的糕点不同,有着别样的风味。
来福见他松了眉,面有满意之色,轻咳一声开口道:“这糕点,本是郡主特意为世子做的,但考虑到府上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便干脆多做了一些,每个院里都送了一份,您瞧,有个嫂嫂还是挺好的不是?还能得到多一份的关……”
啪!
吃了一半的糕点,重重的扔在了盘子上。
楚珩冷声道:“扔了!”
来福傻了眼:“这……”
“让你扔你就扔!”
见他态度坚决,来福只得应道:“是。”
他可惜的看着盘子中的糕点,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却忽然有些惊讶的从糕点下抽出一张花笺来:“这是什么?”
楚珩转眸望去,一眼就瞧见了上面娟秀的字。
他从来福手中抽走花笺,看着上面的内容,神色复杂。
其实花笺上也没写什么,只是写了这糕点的名称,以及配什么茶味道最好。
来福笑着道:“郡主真是有心了。”
楚珩看着花笺,沉默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糕点留下,你出去吧。”
来福只当是郡主的用心,让自家主子改了主意,当即高兴的将糕点和礼物留下,还特意说了一遍,是许婉送的礼,而后便退下了。
楚珩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笺,轻哼了一声。
亲手写的花笺,若是当真胸怀坦荡,就该大大方方的放在糕点上面,让人一眼便能瞧见。
压在下面,吃完糕点才能看见,不是别有居心,又能是什么?
与他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还能面含娇羞与李晗游园,转眼又特意给他写了这样一张花笺,还欲盖弥彰的压在了糕点下。
她将这宁王府,当成了猎艳场不成?!
走了半日的路,许婉乏的很,泡在澡盆里闭眼休息。
忽然,面前落下阴影,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许婉睁开眼,就见楚珩正站在浴桶旁,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她。
许是已经有过两次他突然出现,许婉现在已经波澜不惊,但想起昨儿个他说她不知羞的话,她便一把环抱住自己,将身子沉到了水里。
看着她的动作,楚珩轻嗤了一声:“多此一举!”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许婉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
她压下心头恼怒,正要开口,楚珩却忽然将一个东西,丢到了水里,冷眼看着她道:“你不是胆大妄为么?这般暗戳戳的勾搭我,是想鱼与熊掌兼得,还是想要与我玩叔嫂情深?”
许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她暗地里送他花笺,不过是想同他表达善意,最好从前的都忘了,昨儿个开始,他们就两清了不是么?
可他呢?
无论是鱼与熊掌兼得,还是玩叔嫂情深,都在骂她,是个水性杨花、放z荡的女子。
平阳王常说,整个楚家的反骨都长在她一人身上,若她有十斤重,那九斤必定是反骨。
而许婉此刻的反骨已经达到了九斤九,她不怒反笑,松开环住自己胸前的手,缓缓从水里起了身。
但很快,他又庆幸起来,幸好她如今在宁王府,幸好她的好现在只有他知道。
一舞结束,楚昭昭微微气喘,李晗回了神,连忙从袖中取出帕子,给她递了过去。
楚烟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有些羞涩的问道:“我是不是跳的不好?”
李晗闻言连忙道:“烟儿妹妹跳的极好,能够见过烟儿妹妹的舞姿,是我的福分。”
楚烟闻言露了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握着手中的帕子,看了他一眼。
李晗神色微动,朝她伸出手:“帕子给我便好。”
楚烟嗯了一声,将帕子递给他,李晗伸手接过,细心折好,重新放回袖中。
两人一道用了饭,休息了会儿,又去赏了花,并肩在花丛中漫步,郎才女貌岁月静好。
待到日渐西斜,两人这才坐上马车返回宁王府。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相谈甚欢,楚烟心情不错,因为李晗看她的眼神明显与从前不同,显然已经动心,如此一来,不仅婚事她有了主动权,赌约她也势在必得。
李晗的心情也极好,他已经做了决定,回去之后,便同宁王妃商议订婚之事,早早将楚烟定下,以免节外生枝。
芸娘掐着时间,带着沈音站在宁王府的门口。
元喜瞧见二人,脸色顿时一白,只恨不得将马车停下。
可香怡就在一旁,他只能硬着头皮,任由车夫将马车停在门前。
一无所知的李晗面上含笑出了车厢,一抬眸就瞧见了芸娘和沈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瞧见他,沈音眼睛一亮,满脸欣喜的迎了上去,柔声唤道:“晗哥哥。”
李晗身子一僵,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下意识回眸朝车厢看去。
楚烟刚刚掀开车帘,便瞧见了这般景象,心头顿时一紧。
坏了!
这时候若是挑明她已经知晓了李晗与沈音的事儿,那她的赌约怎么办?
她是平阳郡主,代表的是平阳王府的脸面,李晗与沈音春风一度,是在明晃晃打平阳王府的脸,没挑破之前她能佯装不知,一旦挑破,她就必须摆出态度来。
婚约定下了还好说,能不能成全凭她说了算,婚约未定,身为平阳郡主,她只能同李晗翻脸。
赌约还没赢,她还没找到下家,她还需要宁王府的庇佑……
楚烟立刻做了决定,迎上李晗的目光,笑着道:“晗哥哥怎么不下车?”
沈音满目的柔情与欢喜,在瞧见她的那一霎,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就连红唇也白了起来。
李晗垂眸看了她一眼,心中一痛。
沈音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眼下却这般萧瑟脆弱,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硬了硬心肠,对她的脆弱视而不见,下了马车,朝楚烟露出一个笑容来,伸出了手。
楚烟面色如常的将手递给他,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沈音看着她与李晗交握的手,整个人摇摇欲坠:“晗哥哥,你明明说过……”
楚烟心头一紧,急忙打断她的话,笑着朝李晗道:“晗哥哥既然有客,那我便先回去了。”
李晗闻言连忙道:“好,待会儿我去寻你。”
楚烟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走了。
待入王府,她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幸好她跑的快!
差点就要被迫知道李晗是个渣男了!
芸娘看着楚烟逃似的入了王府,顿时扬了唇角。
这位郡主,还真是个妙人,难怪主子那般宠着。
事到如今,凌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特意前来,不过是因记着昨日,她说他连中几次美人计的仇罢了。
只是这人也太过离经叛道,便宜都给他占完了,才来说什么不过如此。
凌染面色沉了沉,重新缩回水中,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凤眸轻挑:“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陆景顺着她的目光垂眸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黑。
看着如同无暇玉璧一般的身子,他冷声道:“这只能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罢了。总好过你,恬不知耻。”
听得这话,凌染皱了眉。
恬不知耻?
那要她如何?
毒发作是她想的么?丹药丢失,是她愿意的么?
父王母妃娇养着,兄长娇宠着,如今正是她能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难道就因为被一个男子亵玩过,就不顾父王母妃和兄长的安危和心情,去寻死觅活?!
别说只是被亵玩,哪怕是她已经丢了清白,她也要拖着这残破的身子,在京城为平阳王府谋一份助力出来!
“说到恬不知耻,我自是不如胤哥哥的,毕竟我来宁王府的目的,两家也都是默认了的。”
凌染笑了笑:“我对晗哥哥的印象很好,晗哥哥对我应该也不错,刚刚还打发了小厮来,问我有什么需要的。若无意外,我与晗哥哥不久就会定下婚事,倒是胤哥哥你……”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轻启红唇淡淡道:“就是这么对待未来嫂子的么?”
陆景的脸彻底黑了,看着她因着热气而通红的脸,冷声道:“本公子大度,从前之事不与你计较,但我大哥宅心仁厚,是个端正君子,他要娶的必然是端庄心善的女子,你配不上他。”
“今日我来,便是为了警告你,从今往后莫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我的过往,公之于众。别忘了,你的肚兜还在我手里!”
说完这话,他冷冷的看她一眼,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屋内。
看着他离开,凌染恨恨的咬了牙。
便宜占尽,还骂她恬不知耻,明知两家有意联姻,还夜闯香闺,看她沐浴,到底是谁恬不知耻!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凌染深深息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开口道:“进。”
香怡推门而入,取了帕子来到她身边:“小姐莫要泡的太久,该起身了。”
凌染嗯了一声,从浴桶里起身。
香怡为她裹上,又取了一方帕子,一边给她绞发,一边絮叨的说着安排。
凌染心不在焉的应着,脑中想的却是陆景临走时的警告。
她的肚兜还在他手中,即便他不会说出船上之事,胡诌些风韵之事,也足够让宁王与宁王妃对她厌恶。
若是这事儿再传了出去,即便众人不知,天子对平阳王府起了歹念的事儿,她在京中的处境也很艰难。
更何况,她初来京城,对一切都不熟悉,眼下也寻不到比李晗更合适的人选。
不,还是有的。
陆景虽是宁王次子不能继承王府,但将来也是郡王,而且他是宁王妃亲生感情甚好,若她能够嫁给他,依旧能够得到宁王府的助力。
只是,陆景现在对她印象极差,想要让他对她改观,然后非她不娶,怕是要有点难度。
但比起平阳王府的安危来说,莫说是这点难度了,就是她的清白、婚事、脸皮,都不值一提。
“小姐,您觉得如何?”
凌染回了神:“我有些犯困了,没听清你的话,什么事情如何?”
“就是压制毒的方子。”
香怡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毒一月便会发作一回,没有丹药,奴婢这心里总是慌的很,要不明日小姐就借着写家书的名义,书信一封回王府,让夫人将方子送过来?”
凌染闻言摇了摇头:“书信不妥,一来是时间太长,二来如今陛下猜忌平阳王府,我说是来做客,可实际上却是来当人质的,寄回去的书信,必然有人会偷看。”
“那怎么办?”香怡有些急了:“没有丹药,小姐的毒……”
“不必太过担心。”
凌染低声道:“没有丹药,我也寻到了暂时缓解毒的办法,一时半会儿不会如何。临别之时,父王不是给了我一只信鸽么?就用那个传信吧。”
听得这话,香怡有些为难的道:“可那信鸽,是用来危急时候传信的,现在就用了,怕是……”
“从我决定来到京城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危急时候了。”
凌染垂了眼眸,笑了笑:“我是来给平阳王府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的,平阳王府必然有陛下的人,我有信鸽也未必是个秘密,此时用最为合适。”
香怡闻言红了眼眶,哑声道:“奴婢去给小姐准备笔墨。”
凌染嗯了一声:“去吧。”
垂眸看了一眼,他低低咒骂了一声:“出息!”
然而咒骂无用,体内依旧有一股无名火在烧。
陆景站起身来往净房走去,朝外间小厮吩咐道:“打冷水来,我要沐浴。”
听得吩咐的来福,微微一愣:“少爷,这个天……”
陆景头也不回:“别问!”
来福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立刻去备水了。
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陆景身上那股邪火,这才消了下去。
天色已暗,他随意用了些饭,便拿着书靠在床头看着。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闪入屋内,恭声道:“主子,找到了内鬼的踪迹,虽然未曾找到人,但属下射下了他放出的信鸽。”
陆景当即放下手中的书:“呈上来。”
“是!”
容离转眸朝李晗看去,只见他脸颊染了红,薄z唇抿紧,喉头微动。
同是男子,李晗的这般反应,他实在太熟悉了。
容离眯了眯眼,又看了林中翩然起舞的楚乐,笑着开口道:“郡主的舞姿,还真是好看,就是穿的少了些。”
李晗闻言顿时回了神,这会儿他反应了过来,李昭和李媛唤他过来,根本就不是做什么评判的。
但他却将容离带了过来,还让他瞧见了楚乐此刻的模样。
李晗心头隐隐有些后悔,当即挪动身子,挡住了容离的目光,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容离闻言挑眉:“大哥不是来做评判的么?”
“不了。”李晗开口道:“不过是两位妹妹与烟儿一道玩乐罢了,我们若去,她们反而不自在,走吧。”
容离朝里间看了一眼:“郡主的舞姿……”
李晗打断了他的话,催促道:“走吧。”
容离轻叹了一声,一脸可惜的随着他走了。
桃花林内,楚乐一舞结束,仍未见到李晗的身影。
不由微微皱眉,难道是她会错了意?
李媛和李馨,当真只是想要看看她的舞技?
此刻的李媛和李馨也是暗暗着急,她们来的时候,便派人去请大哥了,怎的郡主舞都跳完了,他还没有来?
郡主刚刚那一舞,实在是太过惊艳,舞技什么的先摆在一边,就这傲人的身段,不足一握的纤腰,莫说是男子了,就连她们看着都迷糊!
大哥没赶上,真真是可惜了!
李媛和李馨又是着急又是遗憾,可看着楚乐香汗浸湿z了额间碎发,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她再跳一个。
楚乐接过香怡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汗,笑着道:“献丑了。”
李馨连忙摆手:“郡主跳的如此之好,又怎会与丑沾上半分关系,与郡主的舞技相比,我们姐妹二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李媛在一旁连连点头:“正是正是,郡主的舞技,哪怕是在京城的贵女中,那也是独一份的!若是郡主早些日子来,赶上了花朝节,魁首必定非郡主莫属。”
听得这话,李馨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嗔怪道:“胡说些什么呢?花朝宴上争着出风头的女子是个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郡主怎么可能去争那魁首?”
李媛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其实就是想说,郡主舞技了得。”
她的话,让楚乐心念一动。
其实早在去年年关之前,皇后就已经派人去过平阳,想要将她带回京城,但父王与母妃以她身子不好,天寒地冻为由强硬拒绝了,而后便与宁王府取得了联系。
原本她是要在花朝节之前赶到京城,毕竟年前拒绝了皇后,年后就得积极些。
可宁王妃却回信,说一切她都已经安排妥当,待到春暖花开,花朝节过了之后再来不迟。
楚乐笑了笑:“多谢妹妹夸赞。”
见她没有芥蒂,李馨和李媛默默松了口气,二人朝林外看了一眼,暗暗有些着急。
大哥怎的还不来?!
这两个傻姑娘,心里想的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
楚乐看着两人的神色,笑着开口道:“我还有个比较拿手的霓裳舞,要不,跳给你们看看?”
听得这话,李媛和李馨立刻高兴的点头:“好呀好呀!“
楚乐笑了笑,起身跳了起来。
霓裳舞有些长,楚乐又刻意跳的慢了些,好展示自己婀娜的身段,然而再怎么拖延,一场舞也到了跳完的时候。
她擦了擦汗,在石桌旁坐下,兴致已经全无。
李媛和李馨也是失望又懊恼,眼看着已经到了午时,便也只能作罢,悻悻而归。
楚乐披着斗篷回到云裳苑,杨嬷嬷便迎了上来,关切问道:“如何?世子可有被小姐惊艳到?”
香怡嘟了嘴,满脸的不高兴:“惊艳什么呀,世子爷压根就没去!”
杨嬷嬷闻言皱了眉:“难道是咱们会错了意,两位姑娘压根就没有邀请世子?”
楚乐摇了摇头:“当是邀请了的,只不过他没有去。”
这话一出,杨嬷嬷和香怡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杨嬷嬷犹豫了一会儿道:“派人去旁敲侧击打听打听,若是世子有事儿耽搁倒也罢了,若是无事……”
她皱眉看向楚乐道:“那小姐就得想好退路了。”
楚乐点了点头:“嬷嬷放心,我心中有数。出了一身汗,劳烦嬷嬷打些水来,我先沐浴。”
杨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去备水。
楚乐从平阳,就带了香怡和杨嬷嬷二人,剩下都是些侍卫,用来护着她安全的。
宁王妃提过一嘴,说要派些下人供她使唤,被她委婉拒绝之后,便再也没提过。
毕竟,若是硬要往她院子里添人,有监视她的嫌疑。
因着伺候的人少,香怡和杨嬷嬷许多事儿都需要亲力亲为,楚乐一人回到屋中,挑了换洗的衣服,便开始褪身上的衣衫。
就在她脱了大半,只剩下亵裤和一件肚兜,准备去净房的时候,忽然有所感应一般他,转身朝头顶看去。
房梁上,容离坐在上方,与她四目相对。
楚乐:……
这人什么毛病,不是看她沐浴,就是看她脱衣?
容离没想到她会突然往上看,不由也是一愣。
他原本来,是想同她把话说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在她与他有过那样的旖旎之后,还若无其事嫁给李晗的。
因着天子昏聩荒淫,后宫里的嫔妃,也有许多原先是旁人之妇,上行下效之下,这世道,对女子贞洁其实已经看的不是很重。
但李晗不行。
撇开李晗的身份不谈,他其实是个很保守很老实的人,而楚乐不仅寡廉鲜耻,还满腹心机,同她在一处,李晗必定被骗的连骨头都不剩。
故而容离从李晗那儿离开之后,便悄然来到了云裳苑,坐靠在房梁上,一边补眠一边等着她回来。
谁知道,她进了屋之后,就开始脱衣。
她的丫鬟还未走远,容离不好出声,本想移开目光,可不知道怎的,脑中就浮现出,她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婀娜,尤其是纵身飞旋跳跃时,那呼之欲出颤颤巍巍,饱满诱人的双峰。
但他们唤李胤大哥,不考虑。
楚烟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朝左前方的红玉看去。
能当花魁的,样貌自然都不错,与她张扬妩媚的样貌不同,红玉是娇弱温柔的类型,肤白貌美。
身份摆在这儿,李胤的态度又是如此,此人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故而楚烟只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转眸,就瞧见杨益正瞪大个眼睛看着她。
不仅是他,一旁肖倓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们实在太好奇了,旁人不了解李胤,他们却是了解的。
他们这个大哥,看上去放z荡不羁甚是风流,可事实上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红玉能近他的身,而且是在有外人的时候。
他常年在怡红院里待着,身边又只有一个红玉,打他主意的姑娘自然不少,然而无论那些姑娘怎么勾z引,他也是不动如山,心情好的时候,会奚落的那姑娘无地自容,掩面而逃。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滚字就将人打发了。
而现在,他不仅拥着一个姑娘过来,而且还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刚刚虽然举高了斗篷遮挡,可那动作谁都瞧的出来,他这是偷亲的。
跟个登徒子似的。
他们还在这儿,便是如此,私下里还不知道把人家姑娘欺负成啥样?
如此猴急如此孟浪,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这让他们如何不好奇?
而且,这姑娘虽然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可那饱满的额头,雪白的肌肤,灵动的眼神,一瞧就是个大美人。
他们与红玉相识也有数载,见识过李胤对待二人的差别,如何不明白李胤的意思。
二人看了看楚烟又看了看红玉,心头一阵唏嘘。
楚烟瞧见二人的眼神,便知他们是在拿她与红玉对比,心头顿时有些不满。
不过很快又释然了,他们不知晓她的身份,如此对比也是正常,再者,依着她现在的处境,虽不至于同一个风尘女子相比,但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她垂了垂眼眸,眼神暗淡下来。
李胤瞧着她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你可知道,今日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楚烟闻言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抬眸看他:“为什么呀?”
李胤笑了笑:“你猜。”
楚烟:……
好想打他!
肖倓看着两人,解释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今儿个这个清倌有些特别,她乃前太子少傅之女,因得罪了左正一,满门抄斩唯有她一人活了下来,沦为娼妓。”
听得这话,楚烟顿时心惊:“所以,今儿个这些贵公子,都是冲着她来的?”
“对。”
李胤看着她道:“如今这个世道,女子的美貌未必会是福气。”
这才是他今日带她来的目的。
楚烟闻言不说话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鸣鼓声,唱卖开始了。
简一在外间唤了一声,李胤淡淡道:“开门吧。”
房门被打开,他们的房间正对楼下的高台,大半个怡红院尽收眼底。
红玉停了抚琴,看了李胤怀中的楚烟一眼,黯然的收回目光,朝楼下看去。
芸娘风情款款的上了台,笑着宣布了唱卖开始。
这卖的,不是清倌,而是她们的初夜。
虽说如今这个世道的风气,对女子的清白看的并不重,但男人的劣根性摆在那儿,还是有很多人一掷千金,只为一个初夜的。
最先上台的,都是些寻常清倌,唱价声此起彼伏。
“有人亲眼看见那钦犯上了船,此人极其凶险,不管是为了郡主的安危,还是为了朝廷,我等都要一探!想必平阳王与郡主,定能明白属下等人的良苦用心。”
说完这话,为首的官差一挥手,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就要硬闯!
常矜顿时蹙眉,冷喝一声:“放肆!”
听得她的声音,官差们顿时停了下来。
香怡又惊又喜,连忙唤了一声:“小姐。”
常矜嗯了一声,抬眸看了唇边含笑,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子一眼,面色平静的整理好衣衫。
她取过一旁的外衫穿上,下了榻,打开房门。
香怡担忧的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如常,默默松了口气,转眸朝那些官兵道:“瞧见没?我家郡主好好的,哪有什么朝廷钦犯!”
为首的官差仍不肯罢休,朝黑漆漆的屋内看了一眼道:“职责所在,还请郡主见谅。”
常矜冷笑了一声:“职责所在?你的职责是捉拿朝廷钦犯,还是污蔑本郡主窝藏要犯?!”
官差立刻躬身:“属下不敢。”
“本郡主看你敢的很!”
常矜冷声道:“你趁着王府侍卫下船采买之际,带人擅闯王府大船,借由捉拿要犯四处搜查!哪怕本郡主此刻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依旧要闯本郡主香闺!怎么?你是觉得本郡主窝藏要犯,还是觉得本郡主与那要犯乃是同伙?!”
“属下不敢!”
“呵!”
常矜冷笑一声:“你若真不敢,此刻就该带人离去,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若是本郡主当真遭到贼人,岂会一人从房中出来,还站在这儿阻拦你?!你今日若是进去了,将平阳王府的脸面、本郡主的清誉置于何地!”
听得这话,官差面上顿时有了几分犹豫。
恰巧这时,王府侍卫抬着物资回来了,杨嬷嬷见状立刻小跑着上了船,历喝道:“放肆!谁允许你们擅自登船的?!这可是平阳王府的船,莫说你们,就是御林军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王府侍卫放下物资,齐刷刷亮出了长剑,直指那些官兵。
为首的官差见状,连忙开口道:“有人说亲眼看见有贼人上了船,天黑露重,属下也没瞧见王府旗帜,是属下冒犯了郡主,这就带人下船。”
杨嬷嬷闻言冷声道:“快滚!”
官差带着人走了,杨嬷嬷连忙关切的问道:“小姐可有事儿?”
常矜摇了摇头:“只是被吵着了而已,嬷嬷快些忙吧,早些离开这里。”
杨嬷嬷应了一声是,立刻又指挥着侍卫忙碌起来。
常矜手扶在房门上,转眸朝香怡道:“今晚有些乏了,你下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便好。”
香怡有些着急,小姐先前毒发,现在却忽然没事儿了一般,怎么看怎么蹊跷。
再一想刚刚官兵说的钦犯,她顿时心头一紧,急急道:“小姐,刚刚……”
常矜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压低声音道:“我无事,毒我也找到了暂时压制的法子。”
香怡顿时一喜:“小姐寻到了什么法子?”
还能是什么法子?
尽管香怡与她一道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可泄身这种事儿,也不是能坦然说出口的。
常矜红了脸,低声道:“就……就……哎呀,你别管了,反正寻到了法子就是,你却歇着吧,我累了。”
香怡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常矜却已经进屋关上了门。
她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见屋内确实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唤了两个侍卫守在门口,退下了。
屋内未点烛火,唯有水光倒影依稀可见屋内情景。
常矜进屋之后,适应了下屋内昏暗,这才看见了站在墙角暗处的俊美男子。
男子身量高挑身姿挺拔,虽着黑衣劲装,却透露出一股子矜贵之气,一双黑眸含着隐隐的笑意看着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亡命徒。
今日之事,总要有个善后。
常矜心头微动,平静的收回目光,抬脚朝床边走去。
她伸手一点点点褪去身上外衫,里间中衣是之前胡乱合上的,外衫一褪,顿时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领口那雪白的肌肤。
男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
他站在墙角,看着褪去外衫上榻,好似没有他这个人一般的常矜,微微挑了挑眉。
有意思。
她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蠢。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余常矜清浅的呼吸声。
平阳王府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大一会儿,大船便缓缓驶动,离开了港口。
大船回到了海上,男子看着外间的黑色,正欲坐下休息,却忽然听到了常矜的声音响起:“你要过来一起睡么?”
男子挑眉,看着她低声道:“郡主是在邀请在下同床共枕?”
听出他的揶揄,常矜神色不变,只淡淡道:“你受伤了吧?父王受内伤的时候,也是如你这般气息不足,左右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共宿一榻而已,没什么好避讳。你休息好早些离开,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
男子闻言轻笑一声:“郡主还真是放得开。”
常矜撑起身子,回眸看他:“你不敢?”
男子闻言一愣,看着她娇媚面容上的挑衅之色,眯了眯眼,抬脚朝床边走去:“郡主都不介意,我又有何不敢?”
常矜笑了笑没说话,还主动往里面挪了挪,掀开被子,一副邀请模样。
男子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主动,当即便有些骑虎难下。
再看她挑衅神色,他没再犹豫,直接上了榻。
然而,他刚躺好,鼻尖忽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不好!
男子一惊,当即便要起身,却已经晚了。
他周身无力,刚刚支起身子,却又咚的一声躺了下去,惊讶的看着她。
常矜勾唇一笑,明媚的双眸看着他:“我的榻,好睡么?”
男子皱了眉:“你想要做什么?”
常矜没有回答。
她起身下榻,从床底取出一根长绳,将他扶坐起来,微笑着在他耳边轻吐幽兰:“杀了你。”
男子闻言顿时皱眉,看着她美艳脸冷声道:“你毒发作,若非遇到我,今日必定会血液沸腾而亡。我不仅救了你的命,还留了你的清白,你便这般对待救命恩人?”
“别说的这么好听,不过是当时的情况下,你只能那般做罢了。”
楚烟用绳子捆住他的双手,淡淡道:“怪只怪你运气不好,又有点蠢。”
男子给气笑了:“我蠢?”
“不是么?”
楚烟看着他道:“你也不想想,你知晓我的身份,还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管是权宜之计还是救人,你轻薄了我是真。我乃平阳王之女,保家卫国乃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不可能与钦犯同流合污。”
“如此境况,你对我却半点不设防,官兵走后非但没有立刻离开,还留在船上出海,最后竟敢上我的榻,不是蠢是什么?”
男子看着她美艳却清冷出尘的小脸,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都咽了下去。
他只是嗤笑了一声:“所以你要把我丢到海里杀了?前一刻享受完我的服侍,后一刻就把我扔海里?”
享受完这三个字,让楚烟微微红了脸。
尽管那会儿她已经神志不清,但身体却的记忆却很清晰。
她,确实很享受。
楚烟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目光,“你是钦犯,即便不死也难苟活,本郡主不过是帮你早日结束痛苦罢了。”
男子闻言顿时又被气笑了:“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楚烟用力绑了好几个死结,有些累了。
搬他又是个体力活,她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他现在虽然中了僵直散,全身不能动,但为防止他突然嚷嚷,楚烟决定把他嘴给堵了。
她看看四周,发现只有之前被扯坏的肚兜能够一用,于是她拿起肚兜,就朝男子的嘴里塞。
男子震惊的看着她,比之前听闻她要把他丢海里,还要震惊。
楚烟却是不管。
然而男子死死咬着牙关,怎么也不张口。
楚烟皱了皱眉,忽然低头吻上了他的薄z唇。
男子微微一愣,看着她肤如凝脂的娇媚小脸,看着她如蝴蝶振翅一般的长睫,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喉结微动。
楚烟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而后用软香小舌,小心翼翼的探了过来。
男子心头一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牙关,汲取她的香甜。
屋内气氛暧昧纠缠,温度似乎也高了起来,两人的气息也开始渐渐不稳。
然而,就在男子意乱情迷之时,香甜忽然撤了出去,带着软香的布料,直直塞到了他的口中。
男子猛然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
剩下的话都被肚兜堵了个严严实实。
楚烟抬起头来,看着他震惊的神色,挑了挑眉:“说你蠢,还不承认。色字头上一把刀,上一次当还学不乖,非要上第二次。”
男子都给气爽了。
很好!
他受教了!
楚烟无视他发黑的脸色,来到一旁坐下,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欣赏着天上的明月。
单薄的中衣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线,因着没有穿肚兜,中衣之下若隐若现。
屋内没有点灯,寻常人看不真切,奈何男子习武,眼力极好,看的清清楚楚。
勾人而不自知。
男子冷眼移开目光,落在她的娇媚的小脸上。
即便见过形形色z色的美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楚烟的美是独一无二的。
就好比现在,她随意的依靠在椅背上,娇俏媚人。
美则美矣,却是无心。
寻常女子遇到今日之事,即便不羞愤欲死,最少也该是缠着他,要他负责的。
可她倒好,不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有心思一而再的算计自己。
而他,居然一连上了两次当!
男子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楚烟休息了一会儿,起身来到男子身边,无视他的冷脸,弯腰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好在,床榻就在窗户旁边,若是再远一点,她就搬不动了。
她连搬带拽,将僵直的男子挪到窗边,打开窗户,迎上男子冰冷的目光,抬手抚摸上他的俊脸:“别恨我好么?我只是个弱女子,若是让旁人知晓,我被你亵玩过,那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呢?”
男子闻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
楚烟轻咬了红唇,我见犹怜:“我的颜面,平阳王府的颜面,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般做的。”
说着,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低低柔声道:“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会如何,她却没说。
可她那心痛内疚的模样,却深深映入了男子的眼帘。
冰冷的眼神,稍稍融化。
见他眼神转暖,楚烟收回楚楚可怜的目光,一把从窗户推了出去!
扑通!
海面溅起水花。
楚烟啧了一声,摇头:“美人计,一连上当三次,愿你来生不要再这般蠢了。”
外间侍卫听得落水声,连忙朗声道:“郡主?”
楚烟回眸,关上窗户平静开口:“无事,只是扔了件较重的秽物罢了。”
船底边沿暗处。
男子半个身子泡在海水里,用手扒着船沿,束缚双手的绳子已不见踪影。
他取出口中肚兜塞入胸口,看着紧闭的窗户,面色比那冰冷的海水还要冷冽。
一叶扁舟,以极快的速度而来,将男子接到船上,又迅速离开。
……
翌日上午,大船停靠在津门码头,楚烟改乘马车,在一众侍卫护送下,前往京城。
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此次的目的地,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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