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雾声南穆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全文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由网络作家“岁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文章全文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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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作者大大,你还我眼泪[哭]
我从刚开始40多章的时候开始看,真的很好看,每天都在等作者更新,真的很同情女主,真的炒鸡好看,都快去看!!!!
无敌好看 就是等更新比较辛苦 支持岁岁[爱心][爱心][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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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叫我放手,不妨试试推开。”他声音落在她耳廓。
林雾声尝试将他胸口往外摁,可他像一堵墙一般,根本不能撼动,反倒牵扯她掌心的伤口。
几次三番,她选择放弃,随后瞪了他一眼。
他嘴角勾了一下,弯腰,用更近的声音说:“那就别动。”
他们现在离得极近,她抬眼能看见他英挺的鼻,以及近在咫尺的唇。
似在引诱。
林雾声耳朵都快滴血了。
“谈则序,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压低声音,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真的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吗。
“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就想对你做什么。”他一指抬起她的下巴,把她圈在怀里,四目相对。
漆黑幽暗的瞳,倒印着林雾声的脸。
林雾声不由得震颤,头往后缩。
谈则序未听从她的抗拒,目光游离到她的唇,倾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并不混乱,带着惩罚的意味,咬着她的唇瓣,让她感到刺痛。
他们站在角落,她被隔出一个小空间,这个动作算不上引人注目,却又充满刺激。
像是在偷偷干坏事。
林雾声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唇上的辗转过于暧昧,到最后,她被松开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被烧得通红。
耳边是他喑哑的嗓音:“你以前强吻过我几次?”
林雾声都快爆炸了,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继续说:“我还给你。”
-
谈则序说的,没打算送她回家,最后却跟着她来到了终点。
乘客散去,车厢空了大半,她找到了座位坐下。
手里还拎着那杯奶茶,这会儿脸部火烧火燎,喉咙也干涩。
她想起来,对着吸管吸了一口,发现已经凉掉了,味道变化过大,甜得有些发苦。
嘴唇被咬得刺痛,现在还能感觉到血腥味。
她偷偷用舌头去试探唇瓣上的伤口,抬眼,看到谈则序正靠在扶手边,姿态很随意。
刚才他亲过她,说了那一番惊雷滚滚的话之后,他们就没了交流。
她像乌龟一样缩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也始终不敢去和他有眼神接触。
大脑混乱了许久,才慢慢恢复清醒。
其实这个吻,不是没能让她迷乱。
毕竟,他是谁?谈则序。
抛去多年前她喜欢他的过往,现在的他,照样很能容易让人心动。
林雾声沉寂多年的胸口再次荡起涟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逐渐转变为,对未来无法掌控的不安。
那可是八年……
她骤然思绪万千,那么高冷的谈则序,她到底花了多久追到的?
其实并不久,两个月左右。
严格意义上来说,一个月不到,他就已经默认身边有她存在。
沉默的地铁一站一站往前开,车厢内,冷白光线落在谈则序的皮肤上。
叫她透过这些细腻迷离的光,看到了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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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声不算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坚持追他,算是她十多年生命里最持久的一件事。
“谈则序。”她背着书包,跟着他走进长巷,少年的脚步越迈越大,她根本追不上。
“谈则序!”她又喊了一声,但他依旧不为所动。
今天白天,她才去打了一场架,腿受伤了,行动起来看不出问题,但不能走太快,否则会痛。
但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走那么快,她就快要追不上了。
林雾伸手撑在墙边,望向他,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口气。
没有永远的困难,只有勇敢的小林。
她冷哼一声,小跑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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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气氛近乎凝滞,此间一言不发,已经是晦涩难捱。
林雾声没有坐在后排,很识趣地来到副驾,紧绷着身子。
她别无他法,只能掏出手机,低垂着眼帘,佯装认真地翻看,实则眼底一片混沌,余光无意识往他身上飘。
谈则序启动了车辆,轻松灵活地驶出了地下车库,等待红灯时,他一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把持方向盘,手指轻扣,动作自如。
她做不到这样轻松,而且刚刮蹭了他的车,新仇旧债,一笔糊涂账更难算清。
思忖很长时刻,她往前挪动着身子,活络了僵硬的背部,问:“你这车,我怎么赔?”
谈则序看了她一眼,听不清情绪地说,“你倒挺主动。”
林雾声没接话。
几十秒的红灯,倒计时走动,数字每跳一下,就如同敲在她头顶的警钟。
谈则序望着前方,视线也定在红灯上,“没想让你赔。”
“哦。”林雾声短暂地回应,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差点来一句谢谢。
如果真要她赔,她确实赔不起。
但强烈的道德感作祟,她依旧没什么底气,补充了声:“对不……”
话音未落,谈则序拧了拧眉。
红灯结束,重新通行。
他将油门一踩到底,突如其来的后坐力把林雾声推在靠背上,打断她的道歉。
接下来的时间,比刚才更为沉默。
林雾声额头靠在车窗,往外瞧,江城的雪根本难以堆积,一经日照就化了,留下一滩水,和铺天盖地的潮意。
并非路况高峰期,一路畅通,靠近林雾声的出租楼,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巷口。
这辆车和四周老旧衰败的形象形成鲜明反差,路过的行人不禁侧目。
方才车上暖气充足,她敞开了外套,现在裹紧了,才推门。
她下车后,手掌着门,弯腰说:“稍等,我很快拿下来。”
谈则序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他“嗯”了声,将车窗摇下,手肘撑在窗沿,不看她。
林雾声这才关门,大步迈向家的方向。
谈则序偏头,目视她纤瘦的身形逐渐消失在老街尽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他目光再一转,打量起四周的建筑,年代久远,岌岌可危,旁边几个小混混勾肩搭背走过,流里流气的话飘进车里。
-
林雾声取了雨伞,扔下挎包,换了一件更厚的羽绒服裹在身上,重新出门。
还没走回原地,看到谈则序已然下了车,斜靠在车背后有一搭没一搭抽烟。
烟雾弥漫又散去中,他的侧脸深沉,轮廓立体,清冷好看得失了些人气。
如依山观澜,风起雾散,露出一抹遥远而不可攀登的山影。
很难形容谈则序现在的感觉,少年时期的他,最初也是寡淡冷漠的,但也不至于悬浮到不可触及。
或许不变的是他,变的是自己,他们早已不在同一地平线。
林雾声握紧了雨伞把手,伞柄材质依旧冰凉,她未能暖透。
她主动将伞放进副驾驶座,来到他跟前,略微垂眸说:“放车上了,谢谢你的伞。”
他默不作声,把香烟抵灭了。
过了会儿才说:“你很缺钱?”
林雾声不自觉捏紧了羽绒服袖口,有些被看出窘境后的尴尬。
头顶依旧是他不急不缓的嗓音,“大小姐,你住得惯这种房子吗?”
大小姐三个字,终究是在讽刺她了。
她嘴唇微动,“还行。”
谈则序皱眉,似乎很疑惑:“你爸没给你留钱?”
林雾声揣在衣服兜里的手攥紧,她状若轻松说:“留了。”
“留了日子还过成这样。”
她笑笑,又是一副官方的腔调,仿佛很诚恳:“这样挺好。”
谈则序不语,凝眸看她,将她的微表情看个完全。一旦她开始状若无意地笑,那就是说到她实处去了。
前几年,宜城富商林秋华破产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他找人打听过内情,挪用公司款项进海外资本市场,被套牢了。
林老板在国外逃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又回了国,清算了债务宣告公司倒闭。
但他给妻女安排过一大笔钱,足以一辈子不愁吃穿,按道理林雾声不应当这般拮据。
换成以前,稍微旧一点的地方她都不肯去,她哪里吃得了这些苦。
谈则序目光扫过她躲闪的眼神,没有往下继续说,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往后一退,靠在车后盖上,摸大衣口袋,重新拿出烟和打火机,将烟送进嘴里衔住,没点燃。
又伸手掏出个小塑料袋,抛给她。
林雾声接住了,定睛细看,里面装了一瓶消肿的凝胶。
塑料袋上写着诊所名字,正是街角那一家,林雾声之前去买过几次感冒药,所以认得。
他没说话,嚓开打火机,一束火苗绽开,他偏头点烟,不紧不慢地吐出一缕烟雾。
诡异的沉默……
林雾声觉得凝胶有些烫手,张了张嘴,力求自然地说:“谢谢谈总。”
他夹着烟,垂在另一侧,也没着急抬手,任由它空燃,声音依旧淡漠,“还痛吗?”
指的是他被捏过的肩膀。
其实林雾声并不痛,只是当时情绪上头,反应很剧烈。
她捏紧了塑料袋绳口,“没事。”
两人再次没了对话,气氛滞涩,虽然站立得很远,可如果有人路过,都不难把目光来回放在他们身上,像是缔结了某种无形的纽带,故事感十足。
夹住的烟然了半截,掉了白灰,谈则序也没顾及,问她:“不上班?”
“休假了。”
“休多久?”
“一周。”
他“哦”了声,也不再追问。
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生硬得像一块难啃的鱼骨,难以延续下去,所以很快再次陷入缄默。
-
林雾声迫切想离开,终于了结了话题,“伞还了,谢谢谈总送我回来,再见。”
“林雾声。”他叫住她。
她脚步顿住,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神情竟有些许怜惜,叫她追念到了过去的影子。
新岁将至,江城总是大雾天气,把繁华之地衬得荒芜,回忆里的他近在咫尺,她沉溺得无法免俗。
给了她一种幻想,一种冲动,一种渴望——把那段无疾而终的故事,延续下去。
她捏了捏手心,张开嘴,嘴边呼出雾气,“怎么了?”
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得剧烈,两人目光对上,耳边仿佛滑过流水淙淙的声音。
终究是他先回到故事的断点,目光昭昭看她,面容晦暗,语调喑哑一如当年,“……为什么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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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声最终放弃了助理的职位,打算安心做一名小翻译。
她虽然看起来业务完成积极,敢做敢拼,其实野心不大,只为谋生活。
小路那边安顿好之后,她压力比之前小,更不需要多么丰厚的工资。
再者……她不能否认,自己被情感所拿捏支配了。
Linda对她不错,共事将近一年,原姐有意让她俩竞争,但Linda没有任何埋怨,甚至甘愿成为衬托。
林雾声了解到,Linda是从小镇出来的,考上了名校,后来进了JN,一步一步成为原姐的助理。
她父母都在县城,需要赡养,她很能吃苦,也努力上进,是全家人的骄傲。
资源的稀缺性导致竞争,林雾声比谁都懂,她不想抢,也不忍心抢。
作出决定时,原姐恨铁不成钢:“以为你争气。”
林雾声只敢恭维说:“其实我在哪个岗位上都一样,还是少不了原姐栽培。”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原姐冷笑,“把情感看得太重,会吃苦头的。”
林雾声笑着打哈哈:“那就等吃苦的时候再说吧。”
原姐没有为难她,也撤回了合同,这件事画下句号。
答应给她的一周假期没落下,但公司在元旦节前的庆功宴,林雾声逃不了。
南氏集团的注资,让JN很快拿下了德国某家科技公司的订单,要一起合作开发一款人工智能应用。
这个项目是国内首个技术专利,如果成功了,不管在业界还是学界,JN的地位都更上一层楼。
正式签订合同后,原姐请大家吃饭,还预定了晚上在会所的聚会。
只是公司内部的聚会,林雾声和Linda坐在一起聊天,偶尔有人上前敬酒,需要小酌几杯,还算自如。
后来原姐担心自己在场,大家放不开,几杯酒后提前离开,留下大家继续玩乐。
林雾声中途去洗手间,路过走廊拐角。
长廊铺满地毯,步步绵软,周围香气恬淡,耳边传来飘忽的音乐声。
她记忆闪回,脑海飘过几帧画面,前不久,她似乎就在这里,倒在谈则序的怀里……
那晚的记忆实在模糊,她事后也只能找寻几个关键断点,能确定的是,她被他扶住,后来,情不自禁吻了他的喉结。
“……”不堪回首,林雾声每每想到这里,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距离上次见面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三天。
后来她的生活回到了原有轨迹,偶尔在本市商业新闻上,看到有关于他的报道,依旧高不可攀的样貌。
而和他的重逢,仿佛雁过无痕。
“小林,好巧。”身后传来男声。
林雾声回头,发现是李总,正是之前和他喝酒,把自己灌醉过去,遇见了谈则序。
她很快洋溢笑容:“李总,好久不见。”
“小林,说好的下次再聚,盼了你那么久,是不是把你李哥忘了。”他拍摸着她肩膀,半开玩笑地说,脸上的油光在昏暗中反射。
林雾声表面笑呵呵,内心问候他全家。
“怎么能忘,前段时间我休假了,这不是想着寻个好时间拜访您嘛。”
“那你现在可跑不掉,我在满庭芳招待朋友,你可得来喝一杯。 ”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之后还有需要李总帮忙的地方,林雾声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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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包房内,昏昧光线中可见装点雅致,此刻钢琴曲杳杳倾泻,周围酒气弥散。
谈则序身着白衬衣,衣领随意开了两颗扣,身形薄削利落,屹立于窗边。
屋内坐了几个老总,身边陪坐着美女,聊得情投意合,谈则序不参与,借口在一旁吹了会儿夜风。
他双眼冷垂,手指扣在酒杯壁上,烈酒折射出的光影拓在他深邃双目间,添了几分高深莫测。
这场酒局是为他准备的,南氏集团初入驻江城,几个当地的老总为他接风,该有的场面不能缺席,他赴了约。
江城本地的老总们都想来探探他的底,未曾想酒过三巡,谈则序毫无破绽。
他的背景不简单,身份也成谜,甚至连姓名都是最近才出现在大家视野中。
圈内人都知道,南氏集团新一辈继承人中,南穆是南氏太子爷,但真正掌权的另有其人,现在看来正是谈则序,中个缘由却不为人知。
几人想笼络他,却不知如何下手,按照他血气方刚的年纪,美酒和美人总该奏效。
然而在场喊来的美女,从小明星到网红,热辣的、清纯的,什么类型都找来了,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个。
李总出去接电话折返,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手臂舒展开,搂了位美女在怀中,说:“JN在楼下聚会,那小翻译也在。”
显然在座的人都认得林雾声,某个纨绔公子哥抬头,笑容耐人寻味:“不叫人来喝一杯?”
李总点了根雪茄,叼在嘴里,笑得轻蔑:“请了,答应得不情不愿的。”
有人打趣:“一个小翻译有什么好在意的,在座的美女不比她漂亮?”
“林翻译嘛,美若天仙也是拿工资的,把那些老总们哄得服帖,谁知道做的什么交易,李总今天就把她拿下。”
“就是,都陪酒了还装什么清高,叫进来让哥几个调教。”
一直垂眸不语的谈则序,这会儿终于抬了抬眼,斜睨过去。
李总顺势讨好说:“谈总,过来坐啊,窗边有什么好看的。”
谈则序略微弯翘了一瞬唇角,笑意很淡,算是敷衍回应,眼神却很凉。
李总噤声,觉得他方才的态度,有股子敌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但谈则序还是从窗边站直了身子,双腿一迈,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回到座位。
包间门被侍从推开,款款走进一位身材妙曼的女性,其余的人都抬眼看去。
李总大笑:“小林,过来。”
林雾声应酬时又是另一番样貌,笑容得体,叫人挑不出破绽,半开玩笑说:“我没带酒,李总可要请我喝。”
一句话,像把李总的心巴揉搓了似的,叫他飘飘然:“请,请你喝多少都行。”
谈则序坐在角落,听闻她逢迎的语调,几不可查皱眉,指腹沿着酒杯边缘滑动。
林雾声应声接过李总递来的酒杯,满到快溢出的威士忌。
刚想抬手一饮而尽,目光越过杯身,与角落里沉默的某人相对。
也是这里光线暗淡,她急于应酬完离开,没仔细将包房里的人全部看过,未曾想谈则序就在此处。
屋内开了暖气,他身穿白色衬衫,笔挺而熨贴的黑色西裤,此刻多了几分慵懒散倦,却依然是不好接近的模样。
林雾声忽然觉得无奈,这几次和他相遇,他都这般,撞见她浮浪的样子。
他随手搁置在桌角的酒杯,已经见了底,等待被人斟满。
李总大手一挥,推动旁边的美女:“去给谈总倒酒。”
美女乖巧依顺,捧起酒瓶挪坐到谈则序身边,娇声说:“谈总,再来一杯。”
他未曾应答,抬起眼,目光不做偏颇,朝林雾声径直而来。
下一刻,他稍微笑了笑,笑容分明带着蔑慢,而后缓缓抬手,冲她示意。
像是随手钦点了个陪酒小妹,语气蔑慢。
“你来。”
原姐收到了辞职信之后,没有挽留,而是问了声:「因为南穆?」
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她什么都知道。
林雾声只回了句:「抱歉。」
好在之前的工作都收尾了,新的项目还在初始阶段,交接起来不困难。
她有自知之明,公司离开她照样继续转。
之前原姐肯给她助理的岗位,究竟是认可她的能力,还是因为考虑到她和南穆的关系,这还打一个问号。
既然已经被利用过,她也没有太大心理负担。
给房东提了不再续住,花了两天时间整理好东西,林雾声没想到,自己能带走的所有物那么少。
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春节假期,心思很少放在公司,离开的消息,在内部,只有Linda和陆停知道。
Linda掉了眼泪,陆停则是拍了拍她的肩:“准备去哪?”
林雾声说:“不知道,可能旅游一段时间吧。”
“多久开工?”
她笑了笑:“我先休息休息。”
“行,你想上班了告诉我,你陆哥在互联网这块的资源还是杠杠的。”
林雾声表示感谢,随后悄悄整理好工位,用纸箱装好物品。
陆停帮她端至楼下,在路边陪她打车。
春节将至,科技园区张灯结彩,将清冷的荒芜地衬得热闹。
只是这种热闹有些刻意,仔细一听,附近连个人声都没有,诺大的科技园,像个空城。
她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南穆。
出租车刚停下,她抬起纸箱,还没来得及放入车内,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在几人簇拥之下,从旁边一栋大楼里走出,冷淡如山岚雾气。
林雾声来不及躲避,他投来一眼,目光停在她脸上,而后微微往下移动。
最终,注意到了她手里的纸箱——离职的意图多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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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认为,这段时间应该重仓医药……谈总?”旁边的人略作迟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南穆发觉自己走神了,敛目,看不出丝毫破绽,沉吟片刻:“继续。”
最近市场行情不好,指数持续走低,之前南穆提前预判做空,赚得盆满钵满。
旗下的基金收益一路走高,收割市场份额。
万事俱,东风齐,身边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好年。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赢过市场,会带来刺激和快感,他理所应当享用这份喜悦。
可他感觉不出任何愉悦的情绪,甚至比满盘皆输还要颓败。
“为什么?”他目光越向远处,她像拽不住的蒲公英,稍微用力,就飞走了。
下属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专业的分析阐述论据,心里捏了把汗,谈总这是怎么了,今天还要用“为什么”来刨根问底。
耳边的话一半没进大脑,南穆伫立在路边,在上车前,最后看了她一眼。
他再一次佩服起林雾声的能力来,几日不见,她光彩依旧,和他人聊天时举手投足也自带风情。
她总是能走得那么洒脱。
南穆坐在后座,车辆掉头时,正好和林雾声叫的出租车擦肩而过。
他缓缓关上车窗,将一切风光阻挡在外。
手边是合作方送的礼,堆满了座位,南穆几分烦闷,将其拂乱在地。
目光经过车窗倒影,添了未曾想到的阴郁,他手心合拢,上面青筋条条绽开。
脑海里的欲望清晰叫嚣,几乎不加思索——就这么放过她,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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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声回到家里,将纸箱里需要的东西整理出来,其余的留给房东卖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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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则序下意识扭头,见到主席台上,她大咧咧坐在边沿,双腿晃动,两手扩在脸颊前,做喇叭状。
见他望过去了,她不知怎的,偏了偏头,然后把脑袋垂下,似是害羞地笑。
谈则序无比茫然,她表现得太主动了,身边的人都在起哄。
“则序,这是谁啊,怎么最近老跟着你?”
谈则序抿唇:“不知道。”
知道她的名字是在几天后的傍晚,他在实验室做实验,准备竞赛的东西。
实验室在一楼,窗边就是花园。
他的思绪被轻叩声打断,抬眸,发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个她。
她无所顾忌冲他笑,身后就是一片小树丛,实验室的窗户比较高,她更像是爬上来的。
谈则序内心大呼麻烦,她又来了。
教室里人的人都埋头做实验,唯独他这边频频被打扰,介电常数测得失灵,无可奈何地扭头去,她正对着玻璃窗哈气。
一片白雾中,她手指描摹而上,慢慢写着什么,然后,在最末画了一张笑脸,又涂了一个爱心。
她写得非常认真,在他转头打量时,她都不知情。
完成整个“大作”之后,她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不经意抬头,与他目光相接。
她蒙闪过一瞬诧异,但很快被灿烂笑意替代,这时,实验室已经有人好奇这边的动静,抬头瞧过来。
女生丝毫不避讳他人的打量,灼灼目光对上他的视线,指了指那串字。
“诶,那个同学!”老师瞧见了,吓得不行,已经一大把年纪,拄着拐杖颤巍地指着她,“怎么爬那么高啊!快下来!”
她应该是被突然出现的老师吓到了,兔子见了鹰似的,大叫一声,掩面而逃。
谈则序眼见一抹白色校服的身影很快窜入花园中,躲躲闪闪就不见了。
空留教室里一阵揶揄促狭的笑声。
谈则序再次感到头疼,扯过窗帘,准备把窗户掩上。
他不甚关心她写了什么,但还是从那排歪歪扭扭的字迹认出了三个字——
林雾声。
字好丑。
-
现在距家需要四十分钟,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辆仪表盘的声音啪嗒啪嗒。
谈则序在旁边,她无所适从,好比一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像被控制了。
她只能勉力维持一个动作,那就是僵直着身子,尽可能往车门边靠,和他拉开距离,然后维持原状,一动不动似王八。
动作姿势局促不安,但思维却出奇活泛。
林雾声脑子里凭空钻出个想法——感谢这辆后座宽敞的车,让她四肢有了安放之处。
雪天路滑,车走走停停,她眼见着窗外的树枝一点点被白雪覆盖,形成松松白塔。
空气里的香气过于宁淡安神,配合着车载空调,熏得人昏昏欲睡,她保持着这个动作过久,很快便被倦意席卷。
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入睡,可时间已经扫过零点,白天忙了一天,整个人都陷入绵软困乏中。
她敌不过困意,不知道与之交战了几个来回,最终缴械投降,额头抵在窗前,浅浅睡去。
等到再次睁眼,她思维回笼,意识到什么,猛然惊醒,坐了起来。
自己身上披着大衣,车里空空如也,发动机还未熄灭,暖气丝丝缕缕。
林雾声急忙拍了拍脸颊,好让自己彻底清醒,从车窗往外看去,正是自家那栋楼外的巷口。
找到手袋,拿出手机,已经快到凌晨两点。
她急忙推门下车,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鞋跟几乎要陷入进去。
天空无声无息飘着白,四下阒寂无人,只有一盏高挂的路灯。
脚下松软,林雾声不太稳当地走了两步,看到沉默屹于车边的那人时,身型一乱。
谈则序自然地靠在车边,比之前慵懒一些,他正好低头衔烟,睫毛微垂,一手笼过火苗,在烟尾轻轻一扫,灼烧开来。
火苗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裁出一片昏黄光影。
在他呼出第一口青雾时,飘渺升腾中,他的容颜看不真切,有几分亦正亦邪的魅惑。
大概是注意到她,他两指夹着烟,看了她一眼,冷漠无视掉,又抬起手,含过滤嘴。
这种做派有些理所当然,林雾声怔愣片刻,不知道怎么定义面前的场景。
面前的谈总,和记忆里的谈则序,虽然面容还相似,但气质早已截然不同。
如果放在八年前,她难以把一身校服穿得纤尘不染的谈则序,校园里风光霁月的谈则序,和面前气场强大、经世入世的谈总联系在一起。
她倒也说不清楚哪个他更好,只是又被直观提醒——他们都变了。
林雾声拢上几分酸楚,但很快掩饰下来。
她扯起一抹笑,拿出了应酬时的笑容,对他说:“谢谢……谢谢谈总,送我回来。”
这两个字讲出口时,有些生拗,她率先晃了神,露了怯。
谈则序没吭声,自顾自抽烟,身后风雪飘飞,他整个人被笼上一层难以接近的气场,让她站立片刻,无法镇定。
时间的流逝再次长到令人心慌的地步,她近也不是,退也不是,甚至不敢看他。
她刚才没忍住偷偷抬了眼,又很快垂下脑袋。
现在的谈则序,比多年前感觉更高大了,脸上五官没怎么变,上乘的骨相和皮囊,给人空中楼阁般精致,让她觉得他很远。
很远,所以一旦四目相接时,她止不住怅然。
林雾声拉了一下肩上的外套,低垂着头:“我就不打扰谈总休息了,回见。”
谈则序碾灭了烟,声音染上低沉,隔着风雪,又有些清冷,“为什么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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