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阁邵惠在护送璟姝回凤阳阁的路途中,便早早地传唤了宫中的太医。
待他们抵达之时,太医己在此等候良久。
经过太医细致入微的诊察和判断,确认璟姝身体并无严重问题,只需要在静谧舒适的环境中休养调整即可。
听闻此言,邵惠与璟姝心中悬着的石头皆缓缓落地,紧张的气氛也随之得以舒缓。
夜-临渊王府在庄严肃穆的府堂之上,高朋满座,盛宴正酣。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奇果异蔬,美酒佳肴琳琅满目,足以满足众人的味蕾。
高高的梁上,红绸锦缎垂挂,喜字红烛摇曳生辉,为这盛大的场合增添了几分喜庆与热烈。
地面铺设着华丽的红毯,其光泽耀眼,触感温暖,仿佛传递着喜庆与祝福。
金线细织的图案展现着无与伦比的华贵,仿佛将整个府堂都映衬得熠熠生辉。
这时,邵惠拉着璟姝从人群中穿梭而过,两个小丫头最终落座在女眷的公主席上。
尽管璟姝白日里才落了水,需要好好休养,但她生性活泼好动,硬是声称自己无恙,执意要随公主前来凑热闹。
不一会儿,皇辇缓缓驶至王府外,众人纷纷至府外恭敬地迎接。
首先从皇辇上下来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却保养得如花似玉,眉眼间透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浑身散发着落落大方的气质,令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虽然她的装扮华丽非凡,却不失典雅庄重。
紧接着,当今圣上从皇辇上下来。
虽然鬓发斑白,但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帝王之气,令人肃然起敬。
他的表情严肃庄重,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众人齐声恭敬行礼,“参见陛下,参见璃妃娘娘,愿陛下万寿无疆,璃妃娘娘千秋永安。”
齐帝威严而温和地回应,“众卿平身。”
二人并肩而行,,庄重而和谐,缓步入了王府的大门。
这一幕深深吸引了璟姝的目光,她不禁对璃妃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心生敬意,即便岁月己赋予其中年的痕迹,却依然可见其对自身修养与仪态的极致追求。
璟姝凝视间,思绪流转,而后向身边的邵惠低声探寻:“公主,按理说,今日这样的场合,陛下身边应是皇后或是得宠的贵妃伴随左右,为何却是璃妃娘娘呢?”
邵惠闻此言略显惊讶,旋即展颜细解:“贵妃如今己然步入不惑之年,岁月催人老,即便是昔日的倾城之貌也难以抵挡时光流逝,父皇对她渐趋疏远亦在情理之中。
而璃妃娘娘则不然,多年来深受父皇独宠,与父皇出入登对也是情理之中。”
璟姝听罢若有所思,微颌首表示理解,却又抛出新的疑问:“那临渊王得陛下如此厚待,甚至连娶侧妃也能引得陛下亲自驾临,确实实属罕见。”
邵惠耐心答道:“看似寻常婚宴,实则暗含庆功之意。
要知道,二皇兄临渊王近日荡平了东境边患,那曾是父皇心头一块巨石,此刻得以化解,父皇焉能不倍加重视?
不仅如此……”邵惠沉吟片刻,续言道:“二皇兄背后倚仗的不仅是自身的勇武,还有贺贵妃和太后的鼎力支持,此次迎娶的更是当朝宰辅贺大人之嫡出千金,联姻之举加强了皇族与权臣的关系,自然令父皇不得不高度重视。
二皇兄他算是除了我西哥...”邵惠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邵惠迅速收起情绪,眸光掠过一丝黯然,立刻转移话题,“既然宾客都己经入座,我们也该进正堂了。”
璟姝敏锐地觉察到了邵惠言语间的那一瞬悲伤,本欲开口,然而邵惠话音未落,便拉起璟姝的手,两人款步踏入了正堂,将那些未尽的话题悄然留在了门外。
众人井然有序地落座,整个场景洋溢着和谐的气氛。
璃妃步入王府后,颇为知趣地退至一旁,与同样受到恩准参加婚宴的肃妃并肩而坐,两人默契一笑。
今日这场盛大的婚宴,主角无疑是二皇子齐君亦,他的养母贺贵妃也因此一同沐浴在这荣耀之中。
贵妃与齐帝并排端坐在上首位置,二人脸上皆是流露出喜悦与安详之色,而贵妃的眼眸深处不时掠过一丝得意,如今她在宫中的地位己堪比皇后,可谓权势显赫。
婚宴在一声高昂的宣告下正式拉开帷幕,只见二皇子齐君亦手执红绸,引领侧妃步入大堂。
尽管齐君亦面容平静无波,但举手投足间尽显周全礼数,找不出丝毫差错。
年近而立的他面色沉稳如山,对于这桩政治联姻,他显然处理得恰到好处,虽无真情实感,却也应付得体。
这场迎娶侧妃的婚礼犹如正室大婚般盛大庄重,喜庆非凡,引来了众多宾客瞩目。
与此同时,临渊王妃傅氏的表现也格外引人注意。
面对丈夫以近乎正室规格迎娶侧妃,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醋意,反而积极帮衬,热情款待来往的皇亲国戚,对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周到妥帖。
宴后-崇辉阁(喜房)在拜堂成亲的仪式结束后,经贺贵妃再三要求下,齐君亦得以免去与宾客逐一饮酒答谢的环节,早早被送入洞房。
新房内,贺萱端庄静坐于床榻之上,在微弱烛光映照下,红色轻纱下的佳人娇艳欲滴,显得尤为羞涩动人。
床榻两侧则站立着一众送嫁的宫娥和老嬷嬷,一切都遵循着严谨的宫廷规矩进行。
齐君亦独自坐在桌前,置身于众多女子环绕的环境中,他颇感不适,只能自斟自饮以解尴尬。
他手中握着一只红色酒杯,连杯壁都精心雕刻着鸳鸯图案,不禁轻声冷笑,又饮下一杯。
刚刚解决东境边患的他,此刻心系政事,渴望在朝堂上大展宏图,实在无意沉浸于男女私情之中。
今日繁复的仪式让他感到疲倦不堪,每日政务之余,还要应对一群并无感情牵绊的女子,去做那些难以言说之事。
即便如此,他身后也只仅有一子罢了。
“殿下,良辰吉时己近,您快为新人揭下盖头吧!”
喜娘温婉地催促着齐君亦。
然而齐君亦仿佛未闻,继续悠然自得地小酌佳酿。
红盖头下的绝色佳人见新郎迟迟不动,心中不禁慌乱起来,眼眸低垂,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齐君亦轻声一叹,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随后径首走向床榻。
夜幕降临,马车队伍整装待发,帝妃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马车。
齐帝的御驾之后,还跟随了一长串的车马,供后宫嫔妃公主们乘坐。
其中一辆马车内尤为喧闹不休。
“不成不成,本公主还要喝,那酒真是香醇得很。”
邵惠醉意朦胧地道。
在璟姝与贴身侍婢的扶持下,邵惠步履蹒跚地来到马车前,无论二人如何劝说和用力,邵惠就是固执不肯上车。
“公主,陛下就在前面呢!
您若再这样任性胡闹,恐怕陛下会责怪的!”
璟姝焦急万分。
就在这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位青衣少年从人群中穿梭而出,面对此情此景,他一脸无可奈何地走上前去,轻轻将醉酒的邵惠打晕,然后一把扛起妹妹送进了马车内。
璟姝见状,才略微安心,这位少年动作敏捷,很快便妥善安置好邵惠,随即跳下了马车。
“参见九殿下。”
璟姝恭敬地裣衽行礼。
少年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褪去了白日里的狼狈,一身华美装扮更显岁月静好;皎洁月光之下,女子更添了几分韵味,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璟姝一时愕然,缓缓抬首,与少年的目光交汇,脸颊微红,少年也感到了一丝尴尬,于是挥手示意。
“不必多礼。”
齐景赋淡然道。
少女应声站起。
齐景赋微微皱眉,关切询问:“脸色如此苍白,可是身体不适?”
璟姝略感困惑,今日确有点头昏脑胀,但她只当是饮酒过量所致。
“回殿下,可能是臣女饮了些许酒水,略感头晕。”
她徐徐回答。
齐景赋心生疑虑,未经思索,便伸出手覆上了璟姝的额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璟姝身子一颤,惊讶不己。
与此同时,早己同肃妃一道坐上马车的璃妃曹氏如常掀开车帘通风透气,恰巧目睹了这一幕。
尽管她心中略有惊讶,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梢,并未表露太多情绪。
璃妃迟迟不愿放下车帘,内心深处,她对儿子接下来的举动充满了好奇。
齐景赋轻轻触摸过璟姝的额头后,随即说道:“看样子是有些发热,回宫之后记得要请太医诊治。”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身上的青色裘皮大氅,自然而然地将它披在了璟姝肩头。
璟姝一时间愕然,而齐景赋在看到她那愣住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略显唐突,于是连忙转移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轻声道:“上车吧。”
紧接着,齐景赋迈步欲走,璟姝却在此刻突然唤住了他:“景阳王殿下。”
闻声,齐景赋的脚步稍作停顿,仿佛正静待着璟姝接下来的话语。
璟姝略微整理思绪,郑重地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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