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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元宵精品推介

夜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酒酿元宵》,主角分别是元宵元奎,作者“夜凰”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父亲死亡后的第一个月,元宵先后遭遇了盗窃,抢劫,煤气泄漏。这世上最惨不忍睹的初恋相遇是什么样的?是他功成名就,而你在给他的同事送外卖。时间,总能够改变人的一切喜好,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喜欢上和初恋时已经完全不一样的元宵。...

主角:元宵元奎   更新:2024-07-04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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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元宵元奎的现代都市小说《酒酿元宵精品推介》,由网络作家“夜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酒酿元宵》,主角分别是元宵元奎,作者“夜凰”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父亲死亡后的第一个月,元宵先后遭遇了盗窃,抢劫,煤气泄漏。这世上最惨不忍睹的初恋相遇是什么样的?是他功成名就,而你在给他的同事送外卖。时间,总能够改变人的一切喜好,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喜欢上和初恋时已经完全不一样的元宵。...

《酒酿元宵精品推介》精彩片段


东渠县并不大,唯一的门面就是街里的大广场,往来的客车和载回城客的出租车都停在这里。

下了车元宵四下打量了一圈,附近有家小酒楼,门面有些旧,酒楼的二楼挂着住宿的牌子。

虽然她爸的老家在这里,但她还是第一次来东渠县,对这里完全不熟,不过能够开在街面上的旅馆应该还算靠谱。

想到这里,她直接拎着箱子朝街角的酒楼走去。

酒楼确实不大,元宵进去的时候,酒楼里空荡荡的,只有老板坐在柜台后拿着扇子扇风,服务员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见元宵进来说要住宿,没等老板发话,服务员就带着她去二楼看房间了。

楼上客房比起一般的旅店都算是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卫生间,卫生间还不能洗澡。不过好在被褥什么的看着很干净,而且服务生告诉她,楼下隔壁就是浴池,勉强打消了元宵另外寻找一个旅店的想法。

收拾好了东西,元宵就出门了,在街头的水果店里买了几样水果,又拎了一箱奶,打算去拜访她爸的五伯,她五爷爷元苍。

不到十分钟,她就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蓝色的大门是半敞的,上面的漆斑斑驳驳,大门两侧贴着两幅对子也已经褪了色,院子里还有鸭子嘎嘎叫的声音。

元宵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推开大门朝屋子走去。

刚走进院里,被栓在最里面的一条大狗就汪汪汪的叫了起来,她赶忙停住脚步。

这时候屋子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穿着汗衫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元宵后一愣,“丫头,你找谁啊?”

“请问您是元苍元先生么?”元宵问道。

“对,我就是元苍,找我干什么?”

“五爷爷好,我是元东的女儿元宵。”元宵站在院子里给老头鞠了一躬。

老头眼睛一瞪,“呦,你是小东子家的丫头?算算时间,小东子是不是出狱啦?”

元宵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爸他死了。”

“怎么会呢……唉……”老头听到元东死了,顿时一愣,隔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喃喃的低声说着,“怎么就死了呢?”

老爷子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其实这个问题元宵也很想知道。明明看着还很健康人,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五爷爷,我爸生前的时候跟我说元家的祖坟在这里,我把他的骨灰带回来了,想要把他葬在这边,不知道行不行?”

之前几次她去探监的时候,她爸总是跟她聊起老家的人,尤其是五爷爷。还说当年要不是五爷爷,他早就饿死了。

后来进了监狱,也只有五爷爷来探望过他,可惜后来老人年纪大腿脚不好,这才再没去过。

于是元宵要了五爷爷家的地址,想着什么时候过来一趟看看老人家。她爸那时候还说到时候跟她一起回来,可最后回来的只有一坛骨灰。

“行,咋不行呢,一会儿我去张罗人,明儿个就让小东子入土。”说着,老人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亲人,但体内流着同样的血,就有一种无法割舍的牵绊。

元宵和老人坐在炕上一聊就是一上午,讲她爸爸小时候有多淘气,讲她爷爷奶奶去了之后,她爸的日子过得多苦。

“东子可惜了……造孽啊……”老人最后是以这句话结尾的。

元宵不知道五爷爷这句造孽究竟是在慨叹什么,可老人眼里的伤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等元宵走了,老爷子在屋里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插上了房门,走到他住的屋里,把搁在角落里的箱子打开,他伸手在里面摸索了半天,从最底下找到了个用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把那东西拿出来,把上面的布一层层的解开,露出了一个包着皮的,一指厚的笔记本。

老爷子翻开笔记本,上面的字都是用钢笔写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褪成了浅浅的蓝色。

他至今也不知道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这是东子进了监狱后,他突然收到的的包裹。包裹里除了这个本子,就只有东子留下的一句话,让他帮忙把东西藏起来。

可现在东子死了,这东西要不要给他家丫头呢?

老爷子这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东子住监狱的那个城市,但他知道,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老爷子正拿着笔记本发呆的时候,窗户上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老爷子一抬头,见是隔壁住着的二侄子。

他随手把东西一包,塞进一旁的叠放的被子里,推门出去了。

“五大爷,你在屋里干啥呢?”二侄子大咧咧地问。

五爷爷瞪他一眼,“干你屁事,找我啥事?”

二侄子挠挠头,嘿嘿笑了声,“刚才我媳妇儿看见你家里来客了,让我过来瞅瞅有没有要帮忙的。”

老爷子也没把他的话当真,那个二侄媳妇儿一天到晚的专盯着他家,但凡看见有人拎东西上他家,都想过来占点便宜。

不过好在二侄子心肠还行,家里有什么事儿,也肯下力气帮忙。

想到这里,老爷子开口道:“还真有事儿找你,刚才来我家那丫头是东子的姑娘,东子死了,明儿个找几个人上山去给东子下葬。”

“东哥死了?”二侄子也一脸惊讶,不过他本来跟元东就不太熟悉,也只是感慨一句,“得了大爷,你放心,我这就去喊人,保准给安排的妥妥帖帖。”

“成,那丫头是个会办事儿的,不会亏待你们的。”

“放心吧。”二侄子摆摆手,朝着外面走去,他没回家,而是拐了几个弯进了别人家里。

从五爷爷家出来,元宵就直奔街里去了。

哪怕不大办,正常下葬也需要挺多东西,她不懂这个,好在五爷爷在这方面门儿清。

让她去街里定了棺材,又去纸活店买纸扎,一般纸扎都是定做的,成品的稍微贵了点,最后还得去扯几尺白布做孝服。

在外面跑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吃,总算是把老人家吩咐的事情处理完了。

下午四点多,她才回到旅店。一楼靠墙的桌子边上有几个男的在吃饭,都是吃的馄饨面条什么的,看起来好像跟她一样,都是住宿的客人。

元宵看着他们吃的东西,又翻了翻菜谱,觉得没什么食欲。

恰好见老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手正拿着半个红透了的柿子啃,一手还拎着一口袋西红柿。

“这柿子是买的么?”见老板正好朝这边走过来,元宵就随口问了句。

“不是,我家地里的,要不要尝尝?”说着打开塑料袋让她自己拿。

“行,给我来碗西红柿疙瘩汤吧,就拿这个柿子做。”元宵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柿子,放到老板手里。

“成,这就去做。”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元宵要的疙瘩汤就上来了。老板也没按菜单上的给她上了一盆,而是上了一个海碗。

说是疙瘩汤倒更像大杂烩,因为切了不少西红柿丁的缘故,整碗汤都是红色的,绿色的青菜叶子,白色的面疙瘩掺和在一起,卖相实在不算太好。

元宵拿着勺子吃了一口,西红柿的微酸和面疙瘩一点点的咸味搅和在一处,意外的让人产生了食欲。

她一口一口的吃的停不下来,老板又端着一个小碟出来了,上面放着切成一瓣一瓣的西红柿,最上面洒了层糖。

他把小碟放到元宵桌子上,笑着道:“刚才做疙瘩汤剩下的,给你拌点糖吃。”

“谢谢老板。”

夹起一瓣西红柿放进嘴里,西红柿本身的酸甜多汁,加上白糖纯然的甜,让她来到这里后一直莫名沉重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一边吃饭一边听老板和服务员小声的聊天,在即将日落的傍晚,让人忍不住生出了对明天的期待。

吃完了饭,上楼稍微收拾一下,天色差不多也暗了下来。元宵拎着洗漱用品,打算去楼下洗澡。

隔壁的浴池还挺大,除了共用的浴室之外,还有单间。她要了个单间,正往里走呢,对面男浴池的帘子就掀开了。

两个头发还湿漉漉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拍着另一个的肩膀大声道:“兄弟,这批货的质量可不一般,一般人我都不会卖,一会儿回去你先看看,要是今晚想先验个货也行,嘿嘿。”

“那就先谢谢元哥了。”回话的男人声音很有磁性,还带着几分笑意,让人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元宵也没想到,她还会第三次遇到这个人,两人目光短暂的相对,很快错开。

被叫元哥的是之前看到的,兄弟二人中看着比较凶的那一个。

元这个姓氏并不是那么常见,尤其在东渠县里,姓元的基本都是亲戚,也就是说这人可能跟她有亲戚关系。

元宵一个愣神的功夫,那两个人已经并排走出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她到了五爷爷家,再次见到了这个姓元的男人。听五爷爷介绍,他叫元奎,论辈分元宵该叫他一声堂叔。

小说《酒酿元宵》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被五爷爷叫来帮忙的有七八个男人,都是元姓的,元宵一路叔叔伯伯的叫过去,到了元奎跟前,他似乎认出了元宵,咧嘴笑了一下朝五爷爷道:“回来的时候跟大侄女坐的一趟车,我还想谁家姑娘长得这么标致呢,原来是东子家的。”

五爷爷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问:“你哥呢,咋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元奎挠挠头,嘿嘿一声,“我哥家里这不是有客人么,总不能把人撂了不管吧。”

五爷爷似乎对他的解释并不是那么满意,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下葬的仪式五爷爷已经安排好了,元宵只要按他说的去做就行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她爸爸元东终于葬进了元家的祖坟,他的坟就在元宵爷爷奶奶的坟旁边。

在外漂泊了二十多年,如今也算是落叶归根。

烧完了纸,元宵穿着孝服给来帮忙的每一个叔伯都递上了红包。那几个叔伯也都客气地收了。

一行人正打算往下走,突然看见个小孩儿顺着山路跑了过来,朝着元奎大喊,“二叔,你赶紧跑吧,我爸叫人抓了。”

其他人都还愣着呢,元奎却是一把扔了手里的锹,以完全不符合他体型的速度,飞也似的往山里跑去。

在元奎跑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那小孩身后就追上来一群人。元宵意外的发现,她在之前见过的,跟在元奎身旁的那个姓许的男人也在那群人里。

此时的他可不像是她第一眼看见时的一身痞气,而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厉,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射过来一把刀,要把人扎透一样。

几个人来到元宵他们一群人跟前,拿出证件在他们面前一晃,“警察,知不知道元奎在哪儿?”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吭声。

五爷爷打量了这群人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元宵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个姓许的男人身上,他似乎有所察觉朝她看了过来。元宵与他对视一眼,低下头,右手食指拐了个方向。

看着她的男人目光一闪,不再管他们,朝着其他人一勾手,“走,朝这两个方向分开追。”

他指了两条路,一条正是元奎逃跑的方向。

几个警察听到他的话后没有犹豫,分成两拨追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五爷爷看着他们很快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叹气,“唉!我老元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有两个话多的忍不住小声问五爷爷,“五叔,奎子和彪子两兄弟真是干那个买卖的啊?难怪他总领姑娘回家。”

“闭嘴,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被人找上门。”五爷爷恶狠狠瞪了说话的人一眼。

什么买卖需要领人回家?

结合昨天在澡堂听到他们说的什么验货,元宵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念头。

如果……那个姓许的是警察,那他可能不是真的姓许,她也许并没有认错人。

因为突然发生了这种事儿,大家也都没有了说闲话的心思。下山的时候,五爷爷对元宵道:“丫头,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去吧,这地方乱着呢,我就不留你了。”

元宵点头,“五爷爷,爸爸的事多亏你了。”

五爷爷摆摆手,“他爹妈死的早,西子也没了,就剩他这么一根独苗我也没把他看好,让他这么早就去了,真是造孽啊。”

说着,老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跟她说:“你先跟我来一趟。”

元宵不知道老爷子叫她去干什么,但还是跟着去了他家。老爷子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这是……”接过五爷爷递来的笔记本,元宵愣了一下。

“这是东子二十年前让我收着的,现在他人也不在了,我呢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这东西就还给你了。”

元宵的心突然一阵紧缩,二十年前的东西,父亲不停在她面前提及的老家,五爷爷,还有突发的心脏病,这些……是巧合么?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元宵看向老人,问他。

五爷爷抬起浑浊的眼,慢慢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丫头啊,你爸已经没了,咱就别掺和了。”

老爷子的话让元宵眼睛里突然涌上一股泪意,她爸跟她分开二十多年,她才把人找到,结果下一刻就是天人永隔。

哪怕曾经多恨他带来的痛苦,那还是她爸。

如果他的死真的只是巧合还好,可如果不是……她说服不了自己放弃这唯一能碰触到的线索。

见元宵紧攥着笔记本,一句话也不说,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这倔脾气,跟东子真是一模一样啊。

元宵从五爷爷家出来,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那条分岔路的路口,里里外外挤了一堆人,最里面还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

人聚的最多的地方是个大院前面,来的时候元宵还好奇过,别家都是矮墙矮院的,只有那家的院墙砌了两米高,大门也紧紧关着。

想来,是因为做不法生意,害怕被人看见才把房子盖成这样吧。

不过,其他人真的不知道么?她目光扫过看热闹的人群,他们中的很多人大概都是知道一点的,只是谁也不会去说罢了,就像她的那些叔伯一样。

警察究竟有没有抓到元奎,元宵并不知道。从五爷爷那拿到了笔记本后,她当天下午就退了房,坐车离开了东渠县。

元宵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一个多小时,一个男人找到她住的那家旅店,询问她的下落。

从服务员口中得知她已经退房离开了,才沉默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门外停着两辆警车,男人坐在后座上,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穿着短袖T恤,坚实的手臂上带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却没了之前元宵看到的那头凶猛的龙头纹身。

“薛队,找到人了么?”前面开车的一个警察问。

“没,她走了。”

姓许的男人,不,这时候该叫他薛酒。

薛酒闭着眼,沉声回答同事的话。

“可惜啊,在这种地方碰到个老同学也不容易,还多亏了你这老同学,不然真让那孙子给逃山里去了。”

薛酒没吭声,他一直闭着眼睛,见他好像是睡着了,前面的人也没再说话,警车一路驶离了东渠县,也带走了盘踞在这座小县城上空的罪恶。

回到连丘之后,元宵并不打算再住一晚,而是去火车站买了回秦川的车票,坐着晚上九点的火车离开了这里。

看着窗外渐渐被黑暗隐没的那座城市,以及掩藏在城市后的那个县城,她想,她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如果将来她也死了,她也不会和她爸一样葬在这个地方。

到秦川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秋天的清晨似乎格外的冷,元宵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下了火车之后瑟瑟发抖。

好在公交车站就在附近,早上没有堵车,她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终于回到了家里。

元宵住的地方在西山区,属于秦川市的老城区,因为还没有改造,这边还能看到大片破旧的平房。

这样的地方,治安自然不会太好,但胜在房子便宜。去年她在这边租了个门面,开了家饭馆。

这几天忙着她爸的身后事,饭馆关了一个多星期,所以一到家她就给店里唯一的服务员打了电话让他安排好明天重新开业的事儿。

挂了电话,她起身去厨房淘米,把淘好的米放到砂锅里,用慢火熬着,然后在冰箱里翻了一块生猪肝出来,放到水池里解冻。

厨房这边处理好了,她又去浴室洗澡,在里面搓搓洗洗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用毛巾包着满头湿发回到厨房。

距离猪肝完全解冻还要一段时间,可惜她的肚子实在等不了了。

她一边开锅热油,一边把半解冻的猪肝放到菜板上,一片一片切下下来,放盘子里用料酒,葱姜和盐抓匀,最后放上淀粉上浆。

等油热了,拿着筷子把猪肝一片片夹进锅里,只稍微翻滚一下变了色就出锅。

这时候砂锅里的粥已经翻开了米花,元宵把炒过的猪肝倒进砂锅里,盖上盖子。又等了几分钟,关掉火,在锅里撒上切好的小葱,她的早餐就出炉了。

用抹布垫着,把砂锅端到客厅里,又拿了个勺子出来,她准备就这样解决自己的早餐。

还没等她的勺子伸进砂锅里,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哐哐砸东西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男人高声的叫骂。

哪怕她并不需要一个特别苛刻的就餐环境,但至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

听着隔壁的叫骂声,哪怕她眼前摆着的是山珍海味都没胃口了。偏偏她还很清楚,隔壁声音一旦起来了,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停。

她租的这个小区的房子足有二十多年历史,隔音基本等同于无,只要隔壁声音稍微大一点,她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隔壁的男人三天两头的打老婆。

搬来一年多,她几乎都要习惯了。


“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就跳楼了,是不是你们把她逼死的!”

王顺昌捂着脸干嚎了一阵后,猛地站起来想要去扯薛酒的衣领。

没等薛酒动手,小黄已经起身,掰着他的手腕给他摁了回去,大声呵斥道:“老实点!”

“警察都是黑心肝的,害死我老婆还想把我也屈打成招!”

王顺昌撒泼的法子用的挺好,可惜这里是警局,他面前的是刑警,不吃这一套。

“你妻子青禾在死前留下遗书,遗书上说……”

这时候,王顺昌却不闹了,目光灼灼地盯着薛酒。

“上面说,她一手策划了煤气泄漏,并指使你去撬开隔壁邻居元宵的房门,是这样么?”

王顺昌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都是那婆娘指使我的,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被她给糊弄了。”

“王顺昌,你妻子为什么要谋杀你们的邻居元宵?”

“那婆娘就是觉得我跟那女的有点什么,非要让我证明给她看,我证明了她又不满意,一天到晚就知道闹腾。”王顺昌的话语里带着埋怨和嫌弃,这时候倒是没有半点为他妻子难过的意思了。

薛酒和小黄对视一眼,口供竟然跟遗书上的内容对上了,如果这不是真相,那就是他们夫妻两个之前对过词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薛酒心里不禁生出一股荒谬感,什么样的女人,会心甘情愿的为人顶罪,甚至为人去死?

王顺昌还在不停的说青禾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一边把他描述的十分无辜。

小黄听不下去了,呵斥道:“行了,没问的不用说。”

王顺昌赶忙闭上了嘴,听薛酒继续询问。

“你跟你妻子青禾结婚多久了?”

“我们在一起两年多。”

“登记了么?”

王顺昌刻意避开了结婚的话题,却没想到薛酒一针见血,直接指了出来。

他也知道,这些事儿肯定瞒不过警察,只能摇头,“没登记呢。”

“为什么不登记?”

王顺昌干笑道:“登不登记不都一样么。”

“那可不一样,不登记可能是因为她年龄不够,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是自愿的。”

“怎么可能。”薛酒的话让王顺昌差点蹦起来,他大声嚷嚷着,“她跟我绝对是自愿的,之前我跟她动手她都没想着走呢。”

这是个无耻的男人,这个时候连家暴的事都能拿出来说。

小黄在旁边听着直皱眉,但是薛酒却依旧淡然,他黝黑的眸子盯着王顺昌,“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她没有身份证明,无法跟你注册结婚。”

王顺昌身子一僵。

就听薛酒继续道,“你的母亲告诉我们,青禾是你买来的,所以你不仅涉嫌入室盗窃,还涉嫌拐卖人口。”

王顺昌母亲的口供是他亲自去问的,他并不想再回忆那个过程。

在王顺昌的母亲口中,青禾既然被她儿子买了,她儿子无论怎么做都是应该的。青禾在她的眼里,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物件。

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元宵提起王顺昌母亲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嫌恶了。

人真正可怕的不是作恶,而是把作恶当成理所当然。

“不是,不是,我妈就是瞎说的,她就是看不上我媳妇才那么说的。”

“根据我们调查,青禾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你母亲能够证实,你把她带回家之前,从家里拿走四万元钱作为购买费。”

“那四万块钱我是拿去还赌债了,我拿了她的钱,她心里不乐意,故意污蔑我。”王顺昌大声辩驳,随后又道:“如果我真是拐卖了青禾,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逃跑或者报警,怎么可能跟我一起过日子。”

这理由倒是很充分。

小黄扭头看向薛酒,薛酒不以为意,意味深长道:“她不想走,不意味着她不是被拐卖的。就像她留下了遗书,也不意味着那些罪真是她犯的。”

“什、什么?”

王顺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黄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王顺昌,一个月前,你的银行卡里有大笔金额转入。这笔钱是谁给你的?对方想要你干什么?你最好如实回答。”

想要找出嫌疑人,最主要的是动机。之前,因为王顺昌和元宵的关系够不成有恩怨,以至于他们并没有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而这次谋杀失败后,王顺昌终于暴露出来,再追查的时候就简单了很多。

既然王顺昌和元宵没有恩怨,而他又有大笔金钱收入,那显然是有人想要元宵的命,他只是被选中的一个执行者而已。

只差一点,元宵就会死于一场意外,没有人会注意到。

想到这里,薛酒深吸了口气,不再跟王顺昌兜圈子了,“王顺昌,你曾经替元家小食的服务员赵永刚支付大笔赌债,要求他替你做事,是不是?”

“我没……”

薛酒根本不让他反驳,继续道:“我这里有你去帮他还赌债的视频全过程,而赵永刚也供认了,是你要求他装成摩托车劫匪,去抢劫你的邻居元宵。”

王顺昌怎么都没想到,警察竟然连这些都能够查到。不是说花三爷面子大,从来没有警察去查的么?怎么、怎么就被人给查到了?

“人证物证俱在,王顺昌,你涉嫌入室盗窃,教唆他人抢劫,谋杀未遂,以及拐卖人口,知道这些罪名够你在监狱里呆多久的么?”

“没有,我没有,我、我……”这一次,王顺昌再也找不到辩解的理由,他一脸慌张,再加上小黄一条一条的数出他的罪行,哪怕他不知道法律,也明白他的罪肯定不小。

“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给你钱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人让你做什么。你要是说了,你顶多是被教唆,你要是不说,那你就是主犯了,杀人是什么罪名,你不是不知道吧?”

小黄说得有些夸张了,但王顺昌却不知道,他当时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人给弄死了,没觉得这是个大事。可警察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杀人可是死罪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进了监狱,也比给人抵命强啊!

他倒是想说,可是想了半天,却只能哭丧着脸道,“我真不知道那是谁啊!”

根据王顺昌的口供,一个月前有人打电话找到了他,电话用了变声器,他开始以为是谁恶作剧,还骂了那人。但是很快,对方就报出了他全家所有的亲戚,包括他们的工作单位和家庭地址,甚至他在外面欠了别人多少钱都知道。

开始,王顺昌被吓坏了,但是那个人很快就说出了他的目的,并提出可以提供给他一大笔钱。

因为他不相信,对方还先给了他交易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五万块钱。

对于不事生产的王顺昌来说,五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更别提只要他拿到了对方想要的东西,他还能收到其余的四十五万。

五十万啊!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所以,你为了五十万块钱,答应了对方去你的邻居家偷东西?”

“是。”王顺昌蔫头蔫脑地点了下头,随后又有些怨气地说:“谁知道她没把东西放在家里。”

“既然没找到东西,你为什么要砸了她的家?”薛酒询问道。

王顺昌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那个女人就喜欢多管闲事,我打老婆是我们家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每次都要把电视调到最大声,吵得我什么都听不见,所以我就把电视给砸了,后来感觉只砸一个电视太有针对性了,就把其他的也给砸了。”

“怎么着,家暴还有理了!”小黄拍了下桌子,王顺昌看他一脸凶恶,撇撇嘴低下头去。

“那么抢劫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没成功,后面也没找到机会,那个人催的急,我就想着东西如果不在家里可能会随身带着,正好我去场子里想要赌两把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小赵,他欠了赌场三万块钱,我就替他还上了。”

“但是最后你们并没有找到那个东西,所以你就想弄死元宵,然后再去找么?”薛酒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王顺昌赶忙摇头,“那不是我的主意,是那个人,他说找不到东西把人弄死也是一样的。而且他还说只给我三次机会,如果第三次也失败了,我就得抵命。”

“你相信了对方的威胁?”

王顺昌脸色惨白,“他跟我说,前两次失败也是有代价的,让我打电话回家问问。我一问才知道,一个月前,我二伯在工地里被人蒙着麻袋揍了一顿,两条腿都断了,然后就在我打电话之前,我堂哥被车撞了,我不敢不信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妻子为什么要替你顶罪?”

“这、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逼她。”王顺昌眼神躲闪,这一回却是不肯多说了。

薛酒和小黄走出审讯室,两人心情都有些复杂。谁能想到,一个谋杀未遂的案子里,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小说《酒酿元宵》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元东早就火化了,我们手上也没有证据,充其量只是怀疑而已,想要从齐亨那边查,恐怕是不行。”老唐对薛酒道。

薛酒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只能看容华娘家那头有没有动静了。”说完,老唐似乎想起什么,侧过头问薛酒,“对了,我记得你把小黄派去连丘了,他那边查到什么了?”

连丘那边毕竟是元彪和元奎老家,这案子现在还在他手里,因为牵扯到了二十年前的案子,甚至可能还有一个幕后之人,所以至今也没结案,老唐也一直注意着那边元家的人。

薛酒摇头道:“小黄应该还在调查,他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

老唐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他这些年经手的复杂案子也多了,耐性总是有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犯罪,总有些线索会留下,他们只需要抓住那些线索就够了。

不管当初被元东藏起来的那个人是谁,最后总能被揪出来的。

此时,被老唐和薛酒惦记的小黄心情却十分烦躁。

因为上面打了招呼,所以他到连丘之后,连丘市局的同僚很配合的将元苍的二侄子元继从拘留所带回到局里。

配合他一起问话的是连丘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

两人对于审讯犯人都是有一定经验的,但是无论他们怎么问,元继就是咬死了他和元苍闹矛盾只是因为种地的事儿。说是元苍之前租给他们家的地今年非要收回去,他一时气愤才动手推了老头一下,没想到人就这么没了。

两人争吵的时候确实有人看见,但是那些人都离得远,并没有听到具体内容。所以元继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别看元继只是个普通农民,面对警察时却一点不怵,一口咬死了自己不是故意的,无论他们怎么问,都不改口。

从元继这里一点线索都得不到,而市局派去东渠县的两个警察同样也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走的时候他是跟队长打了包票的,总不能什么也查不出来,灰溜溜的回去,他丢不起这个脸。

没办法,小黄只能自己跑了一趟东渠县。好在,他这段时间跟副队长混的比较熟,知道对方有个叔叔在东渠县派出所当所长。

他借了这层关系,以所长侄子的身份出现在了东渠县。

地方越小,就越是排外,但是只要有一个能够被认可的身份,再被接纳就相对容易很多,如果他要是有点钱的话,那就更好了。

小黄在东渠县晃悠了两天,结合之前对元继的调查资料,终于找到了一家他常去的棋牌室。

这棋牌室就开在街里,并排两间门市,一个打牌打麻将的,一个开着小超市,都是棋牌室老板经营的。

小黄在小超市里买了两回进口水果,跟老板闲聊的时候顺口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关系”,又问他这地方有没有乐子,就被老板介绍进了棋牌室。

跟那些人玩了一个晚上的麻将,输了三四百块钱,他也算跟牌友们混熟了。

这些牌友都是本地的,开始连丘市局那边下来人问,他们一个个全都是一问三不知。但是闲聊起来,小黄就发现,他们可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事儿多了。

打麻将的时候,如果有人愿意聊天,又有人愿意配合,那对方就能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恰巧,小黄这一桌子都是比较能说的。

其中一个起了个头,另外两个也都跟着唠起来了。

小黄打了张牌,状似好奇地说,“我来的时候听我叔说,你们这边刚出了个杀人案,真的假的?”

小黄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跟他打牌的几个都从超市老板那边听说了,他口中的叔可是他们这边派出所的所长。

他们对他的态度自然比陌生人要好多了,当下也不瞒着他,压低声音道:“当然是真的了,弄死人的就是元继,住我们家后面的,我当初瞅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人说完,小黄的下家忍不住嗤笑了声,调侃道:“赢过你钱的,你当然瞅他不是好东西了。我倒是觉得元继那小子平时还挺好的,跟被他弄死的老元头感情也不错,不像是故意的。”

这俩人都说完了,小黄忍不住扭头看自己上家,那个没说话的中年男人。

问他,“曹哥,他俩说的不对么?”

姓曹的男人从刚才两人说话后,就一直露出不屑的表情,小黄这一问话,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那姓曹的男人才撇撇嘴,眼睛瞟了瞟四周,才弯下腰,小声说:“你们知道个屁,那天我卖肉回来正好碰上了老元头,那老头站在墙角,也不知道跟谁打电话,手上拎的菜洒了一地,一边说话还一边抖,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着了,还对电话那头的人吼‘是不是元继跟你说的……’”说完,他耸耸肩头,“之后没一个小时老元头就死了,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元继的事儿。”

小黄心里一惊,如果这人说的是真话,那个跟元苍通电话的人是谁?跟元继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眼珠一转,忍不住问道:“曹哥,当时有警察来调查吧,你怎么不说这个啊?”

那男人哼笑了声,“说了有个屁用啊,老元头的儿子姑娘都不想着追究,我上去说三道四的,不是找骂么。”

小黄也不能跟他讲配合警察办案人人有责这种话,事实上,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有的是,不主动找事儿,也不给自己惹事儿。

不然他也不会用混在这里跟人打麻将问消息了。

好歹,是被他问出了点有用的。

他们当时可没有想着去查一个老头的手机通讯录,现在,怕是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一天后,小黄拿到自己查到的唯一的线索回到了秦川市。

薛酒已经早早在办公室里等他了,小黄一身的风尘仆仆,手上还拎着行李箱,怕是连家都没回就直奔局里。

“队长,可算是让我找到了点线索。”他把行李箱推到一边,一屁股坐在薛酒办公桌对面,从兜里掏出张纸拍到了桌上。

纸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号码后面写着一个名字——刘方

“刘方是谁?”薛酒抖了抖手上的纸,抬头问小黄。

小黄把之前听到的消息跟薛酒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个号码的主人在元苍死前和他通过电话,并且提到了元继。”

“对,而且我找连丘市局那边查过,这个号码是秦川的,并且包括元苍的儿女在内,没人知道刘方是谁。”

“做的不错……你找小林帮忙去查,看看刘方到底是什么人。”薛酒夸了一句,把纸递了过去。

小黄拿着纸刚往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笑嘻嘻地说,“队长,元姐现在住你家附近吧?”

薛酒斜眼瞟他,“对,有事?”

小黄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道:“你能不能问问她,什么时候开店啊?”

他这几天在外面除了面条就是馄饨,要了两盘肉总觉得吃起来不够香。

有元家小食的珠玉在前,现在吃什么味道都不对了。

薛酒没吭声,小黄也没敢继续呆着,赶忙跑了。

小黄走后,薛酒却在心里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了。他之前建议元宵开私房菜馆,元宵也没有拒绝。

这阵子他忙着案子,也忘了带她去看店面,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应该是没底。或许这两天该抽空带她去东山那边走一趟。

下班后,薛酒回到家,站在家门口,看了隔壁紧闭的大门好一会儿。

自从那天问过元宵母亲的事情之后,他们两个就没有再见过面。

他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本以为一切都说开了,这个坎就没了。可没想到,说开之后,他依旧不能释怀。

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对一个人无比亏欠,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听元宵讲那些过往的时候,她脸上其实看不出多难过,可是薛酒却听的心疼。那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感觉,他很清楚这代表的意义。

这是一个他动心的预兆。

他有两个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调查案子,找到幕后凶手,案子结束后,两人减少来往,直到成为她希望的陌生人。

或者,去追求她,和她在一起,将她过往的伤痕一点点的抹去,同时也能够抹掉他心底的歉疚。

如果是其他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一个,他并不是很喜欢情绪失控的感觉,甚至就连过往的恋爱,他也能够足够的掌控自己的情绪,直到分手的那天。

然而这个对象是元宵,由不得他不去深思。

以身相许的这个说法或许挺可笑,可薛酒觉得,除了自己,他没有什么能够用来补偿元宵。

钱或者物质,或许那是元宵缺的,却绝对不会是她想要的。薛酒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他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项。

他做出了选择,可是元宵会怎么选呢?

薛酒回家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走出家门,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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